素描篇 第三十章 网眼流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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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宙意识…可儿……？
宇宙意识难道不是司管万事万物运行机理的神吗？
眼前的可儿与这样的存在又有什么联系？
能赐予我们如此安和生活的神必然如慈母一般温柔，又怎么会像她一般怒气冲天？
怀中的可儿静静躺着，我无论如何也无法从她的表情中读取到一丝浩瀚。
反而，她就如同秋日的凉风、路边的野菊，不起眼般存在在世界的某个角落。
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支配着宇宙？难道神明不该是值得大家供奉的存在吗？
混乱，一切都在我脑海里纠结在一起，不知道该相信自己的哪根神经。
只是感觉可儿与我好近，不管她是神还是魔，首先她都是个我触手可及的人。
她还流淌着血液、会说话、身体健全，这难道不就够了么……
虽说她有时会伤害我，但我也同样害得她如此憔悴、伤痕累累。
这便是人与人之间的一种交互，我不觉得该为此表示惊奇。
就如同我能看到光环一样，可儿就算是什么宇宙意识的碎片，那也无非是她区别于他人的特殊之处罢了。
是啊，眼前的这个家伙，又与我有什么不同呢？
随着缓缓皱眉，可儿朦胧般醒了过来。
看到我的视线，她不禁又鼓起一阵心酸，眼眶中盈溢着新一轮的泪水。
我总是无法抗拒这样的怜悯，仿佛我根本就是个善良的人一般。
「没事了，等我带你回屋子休息吧。」
「…啊…刚才，你不是……」
「你也有过不正常的时候，这算是扯平了。今晚说不定还会有骚乱，你到时候不要拖我的后腿就是。」
可儿没有回答，继续轻轻哭泣。
「不过也就只有今晚了。我决定不再招惹是非，但我也绝不会让人扰乱我们的生活。」
也许只是句子如此温柔，但我心中仍旧只想着妹妹的房间。
我深刻觉得自己无可救药，但同时也明白只有这一点才能让我不至于屈服于命运。
就算那个可儿和歌姬都想着让我脱离那番轮回，但毕竟这是我的路，我有权利自己选择和争取。
意见我自然不会放过，但绝不是惟命是从，我会证明自己的路是……
思维进行到一半，邮件声再度想起，我条件反射般按下了键，心顿时凉了半截。
「你会证明自己选择的路也终归是宇宙意识所安排的必经之路罢了。」
我抱紧可儿，静静什么也不想地呼吸了一分钟，终于按下了那手机的电源。
中午我半张着眼小憩了一会，但肚子里咕咕的声音却让我无法安心入睡。
我迈着沉重的步子走向冰箱，却发现里面空无一物，才回忆起来昨晚某个家伙已经把家里吃得什么都不剩了。
无奈之间，我只好打电话叫了份外卖。
我还是很坚持不能在白天出门的，就算歌姬预测官爷是在晚上过来，但我也不能因此就忽视其他的可能性。
我回忆起官爷和刺弘身上的光环，心中除了为之祈祷外，还尚存着一些对自己将来的安心。
是啊，官爷的死就自然会免除对家里的威胁，想必也没人会为了什么死人的遗志来继续查清楚这个案子。
况且，作为凶手的刺弘都死了的话，也同样可以为案子画上休止符。
所以，我只要坚持守住这两天，便可以回归正常的生活了。
就算自私也好，人类自然有追求自己幸福的权利。
在这个不存在英雄的社会，如此幸灾乐祸又有什么罪过？
反正官爷也好别人也好，无非都是装出一副善良来为自己的生计打量的家伙，根本不值得我来同情。
但是可儿…我却不知为何总也放不下心……
――我还是如此矛盾着。
不久外卖送来，我招呼可儿醒来吃这些难以下咽的速食。
「包扎一下会不会好些？」
看到那份印记，我才想起来自己还有些能为她做的事情。
「不、不用了，那样反而难以运气来修复组织……如果顺利的话，应该还不用留下什么明显的伤疤……」
言外之意，还是避免不了会留下一点突兀吧。
「一定伤得很重吧……对不起……」
「我们似乎总在互相道歉呢……」
这句话凝固了气氛，直到吃完饭为之，我们都陷入了沉默。
收拾桌子，把餐盒丢入垃圾桶的时候，我忽然感觉窗外又有了一丝不轨的动向。
神经迅速收缩，让我本已平和的心境又鼓动起来。
似乎有什么人在望向屋内。
难道是官爷的派遣来的探子？怎么会这么早就开始行动？
但这份异样的感觉迅速消失了，只是错觉吗？
「窗外…有人吧……」
突然出现在身后的可儿正把我吓了一跳，只见她的眼睛仿佛跟随着什么物体，不断左右移动，最后停止在壁橱方向的某个点上。
她似乎比我感觉得更清楚，我还记得她那血脉喷张的眼眶，她在洞察力上必定远远超于常人。
如果她真是在用视线跟踪敌人的话，这个窗外的家伙也甚是了得。
我完全感受不到敌人的气息，而在这几棵树之间蹿动的速度也可谓电光火石。
难道是刺弘？他今晚就要离开不夜城，现在应该还在忙着打点行李才是。
不过不管是谁，胆敢打这间房子主意的人都不可任凭他的所为。
午后的斜阳不禁让我担心起操影之术，绝对结界既然还张开着，这也大概是高手唯一的侵入手段了。
缓缓拉上半边窗帘，侧身向窗外看去。
就在这时，肚子里的一阵反胃让我痉挛起来，随即只听「啊」的一声，身边的可儿也蜷曲着身体在地上打滚。
不好，难道有人在外卖之中下了药？
可恶，作为治愈师的可儿为什么都没有察觉出食物的变化！
半敞着的窗帘外忽然出现了一个人，我的眼睛却无法分辨出那人的面庞。
影子顺着窗栏缓缓爬了进来，我试图闪开与它的接触，但却苦于无法正确地支配自己的身体。
果然是刺弘么…他想要什么……难道是……这把枪……？
当影子接触我的身体，整个人便成了被操纵的玩偶，虽说一般的操影十分容易挣脱，但现在的我却完全失去了抵抗力。
可儿伸出手来，死死抓住我的裤腿，但影子一弹，便轻松把她震开。
我一步步卖出厨房，走向玄关，他究竟有什么企图？
我被迫打开房门，制作了临时认证。
原来如此，是想要进到房间内么……
一记勾拳，我再次倒在地上，肚子里翻江倒海的感觉不禁让我有呕吐的冲动，但我还是挣扎起来，望向走进来那人的正脸。
那并不是刺弘，虽说那感觉有一分相近。
他看起来更为年轻一些，眉目之间也不是那种正气十足，反而是一副不屑的神情。
一脚踢开在地下抽搐着的我，他一边环视屋子一边大跨步进入客厅。
我努力转过身来，艰难地在地上爬行，妄图极力去阻止他这番鲁莽的行动。
至少…至少不能让他到二楼去……
他用鼻子四处闻着，最终定位到那原本具有血迹的窗台上。
就算是已经清理过，但毕竟还留下一些蛛丝马迹，他果然也是警察那边的吗？
哼，如此强硬的手段，果然吃百姓税款的人都没什么好家伙。
前后左右仔细勘察了一番之后，他转过身向我这边走来。
「喂，你知不知道刺弘在哪？」
我只想骂他一句，但却苦于痛得说不出话来。
忽然他一个侧翻，只手架住了一根擀面杖。
可儿大汗淋漓般喘着粗气，那脸上的伤口再次流出血液，看来是强忍住痛用法术中和了药力。
不过，这一击不免太轻柔了，我几乎没有听到棍子挥舞落下的声音。
这个家伙完全没有攻击的能力，反而这唯一的武器被敌人反手夺去，自己也被一把推开。
不好，这样下去可儿会有危险的。
「说，你知不知道刺弘在哪？」
那人干脆就用擀面杖将可儿抵在墙上，用严厉的语调质问她。
「他…已经不在这里了……」
「我问的是他现在在哪！」
「我只知道…他晚上会…去花店……」
「花店？少开玩笑了！你知道自己现在的状况吗！」
「他要去…索拉……」
许久，那人似乎陷入了思考，或许这样的回答出乎了他的意料，脑子里在驳斥着这番事实。
「你所说的花店在哪？莫非是早市那家？」
「对…是的……」
「果然，我就觉得那女人不太对劲……你是治愈师吗？怎么能这么快就从药劲中恢复？」
「…是……我是…可儿……」
「怪不得……我早听说你能治些疑难杂症，方便的话还请和我走一趟。」
「我要…留在这里……」
「哼，现在可由不得你说话。」
那人一把背起可儿娇小的身躯，夺步闯出了屋子。
我竟只能空空望着一切发生，无法伸出一只手来阻止……
恼怒和悲哀一并攻向我的大脑，一阵恶心，我开始了呕吐。
竟然还有这种事…竟然还有这种事……
为什么…为什么歌姬没能早些告诉我……
你明明知道的不是么……一切都是轮回所既定的事实不是么……为什么还任凭它发生……
难道…是我选择了关闭手机……才没有接收到这份预警的么……
我真愚蠢…竟然…自己断绝了这份可能……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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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可儿与这样的存在又有什么联系？
能赐予我们如此安和生活的神必然如慈母一般温柔，又怎么会像她一般怒气冲天？
怀中的可儿静静躺着，我无论如何也无法从她的表情中读取到一丝浩瀚。
反而，她就如同秋日的凉风、路边的野菊，不起眼般存在在世界的某个角落。
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支配着宇宙？难道神明不该是值得大家供奉的存在吗？
混乱，一切都在我脑海里纠结在一起，不知道该相信自己的哪根神经。
只是感觉可儿与我好近，不管她是神还是魔，首先她都是个我触手可及的人。
她还流淌着血液、会说话、身体健全，这难道不就够了么……
虽说她有时会伤害我，但我也同样害得她如此憔悴、伤痕累累。
这便是人与人之间的一种交互，我不觉得该为此表示惊奇。
就如同我能看到光环一样，可儿就算是什么宇宙意识的碎片，那也无非是她区别于他人的特殊之处罢了。
是啊，眼前的这个家伙，又与我有什么不同呢？
随着缓缓皱眉，可儿朦胧般醒了过来。
看到我的视线，她不禁又鼓起一阵心酸，眼眶中盈溢着新一轮的泪水。
我总是无法抗拒这样的怜悯，仿佛我根本就是个善良的人一般。
「没事了，等我带你回屋子休息吧。」
「…啊…刚才，你不是……」
「你也有过不正常的时候，这算是扯平了。今晚说不定还会有骚乱，你到时候不要拖我的后腿就是。」
可儿没有回答，继续轻轻哭泣。
「不过也就只有今晚了。我决定不再招惹是非，但我也绝不会让人扰乱我们的生活。」
也许只是句子如此温柔，但我心中仍旧只想着妹妹的房间。
我深刻觉得自己无可救药，但同时也明白只有这一点才能让我不至于屈服于命运。
就算那个可儿和歌姬都想着让我脱离那番轮回，但毕竟这是我的路，我有权利自己选择和争取。
意见我自然不会放过，但绝不是惟命是从，我会证明自己的路是……
思维进行到一半，邮件声再度想起，我条件反射般按下了键，心顿时凉了半截。
「你会证明自己选择的路也终归是宇宙意识所安排的必经之路罢了。」
我抱紧可儿，静静什么也不想地呼吸了一分钟，终于按下了那手机的电源。
中午我半张着眼小憩了一会，但肚子里咕咕的声音却让我无法安心入睡。
我迈着沉重的步子走向冰箱，却发现里面空无一物，才回忆起来昨晚某个家伙已经把家里吃得什么都不剩了。
无奈之间，我只好打电话叫了份外卖。
我还是很坚持不能在白天出门的，就算歌姬预测官爷是在晚上过来，但我也不能因此就忽视其他的可能性。
我回忆起官爷和刺弘身上的光环，心中除了为之祈祷外，还尚存着一些对自己将来的安心。
是啊，官爷的死就自然会免除对家里的威胁，想必也没人会为了什么死人的遗志来继续查清楚这个案子。
况且，作为凶手的刺弘都死了的话，也同样可以为案子画上休止符。
所以，我只要坚持守住这两天，便可以回归正常的生活了。
就算自私也好，人类自然有追求自己幸福的权利。
在这个不存在英雄的社会，如此幸灾乐祸又有什么罪过？
反正官爷也好别人也好，无非都是装出一副善良来为自己的生计打量的家伙，根本不值得我来同情。
但是可儿…我却不知为何总也放不下心……
――我还是如此矛盾着。
不久外卖送来，我招呼可儿醒来吃这些难以下咽的速食。
「包扎一下会不会好些？」
看到那份印记，我才想起来自己还有些能为她做的事情。
「不、不用了，那样反而难以运气来修复组织……如果顺利的话，应该还不用留下什么明显的伤疤……」
言外之意，还是避免不了会留下一点突兀吧。
「一定伤得很重吧……对不起……」
「我们似乎总在互相道歉呢……」
这句话凝固了气氛，直到吃完饭为之，我们都陷入了沉默。
收拾桌子，把餐盒丢入垃圾桶的时候，我忽然感觉窗外又有了一丝不轨的动向。
神经迅速收缩，让我本已平和的心境又鼓动起来。
似乎有什么人在望向屋内。
难道是官爷的派遣来的探子？怎么会这么早就开始行动？
但这份异样的感觉迅速消失了，只是错觉吗？
「窗外…有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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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似乎比我感觉得更清楚，我还记得她那血脉喷张的眼眶，她在洞察力上必定远远超于常人。
如果她真是在用视线跟踪敌人的话，这个窗外的家伙也甚是了得。
我完全感受不到敌人的气息，而在这几棵树之间蹿动的速度也可谓电光火石。
难道是刺弘？他今晚就要离开不夜城，现在应该还在忙着打点行李才是。
不过不管是谁，胆敢打这间房子主意的人都不可任凭他的所为。
午后的斜阳不禁让我担心起操影之术，绝对结界既然还张开着，这也大概是高手唯一的侵入手段了。
缓缓拉上半边窗帘，侧身向窗外看去。
就在这时，肚子里的一阵反胃让我痉挛起来，随即只听「啊」的一声，身边的可儿也蜷曲着身体在地上打滚。
不好，难道有人在外卖之中下了药？
可恶，作为治愈师的可儿为什么都没有察觉出食物的变化！
半敞着的窗帘外忽然出现了一个人，我的眼睛却无法分辨出那人的面庞。
影子顺着窗栏缓缓爬了进来，我试图闪开与它的接触，但却苦于无法正确地支配自己的身体。
果然是刺弘么…他想要什么……难道是……这把枪……？
当影子接触我的身体，整个人便成了被操纵的玩偶，虽说一般的操影十分容易挣脱，但现在的我却完全失去了抵抗力。
可儿伸出手来，死死抓住我的裤腿，但影子一弹，便轻松把她震开。
我一步步卖出厨房，走向玄关，他究竟有什么企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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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如此，是想要进到房间内么……
一记勾拳，我再次倒在地上，肚子里翻江倒海的感觉不禁让我有呕吐的冲动，但我还是挣扎起来，望向走进来那人的正脸。
那并不是刺弘，虽说那感觉有一分相近。
他看起来更为年轻一些，眉目之间也不是那种正气十足，反而是一副不屑的神情。
一脚踢开在地下抽搐着的我，他一边环视屋子一边大跨步进入客厅。
我努力转过身来，艰难地在地上爬行，妄图极力去阻止他这番鲁莽的行动。
至少…至少不能让他到二楼去……
他用鼻子四处闻着，最终定位到那原本具有血迹的窗台上。
就算是已经清理过，但毕竟还留下一些蛛丝马迹，他果然也是警察那边的吗？
哼，如此强硬的手段，果然吃百姓税款的人都没什么好家伙。
前后左右仔细勘察了一番之后，他转过身向我这边走来。
「喂，你知不知道刺弘在哪？」
我只想骂他一句，但却苦于痛得说不出话来。
忽然他一个侧翻，只手架住了一根擀面杖。
可儿大汗淋漓般喘着粗气，那脸上的伤口再次流出血液，看来是强忍住痛用法术中和了药力。
不过，这一击不免太轻柔了，我几乎没有听到棍子挥舞落下的声音。
这个家伙完全没有攻击的能力，反而这唯一的武器被敌人反手夺去，自己也被一把推开。
不好，这样下去可儿会有危险的。
「说，你知不知道刺弘在哪？」
那人干脆就用擀面杖将可儿抵在墙上，用严厉的语调质问她。
「他…已经不在这里了……」
「我问的是他现在在哪！」
「我只知道…他晚上会…去花店……」
「花店？少开玩笑了！你知道自己现在的状况吗！」
「他要去…索拉……」
许久，那人似乎陷入了思考，或许这样的回答出乎了他的意料，脑子里在驳斥着这番事实。
「你所说的花店在哪？莫非是早市那家？」
「对…是的……」
「果然，我就觉得那女人不太对劲……你是治愈师吗？怎么能这么快就从药劲中恢复？」
「…是……我是…可儿……」
「怪不得……我早听说你能治些疑难杂症，方便的话还请和我走一趟。」
「我要…留在这里……」
「哼，现在可由不得你说话。」
那人一把背起可儿娇小的身躯，夺步闯出了屋子。
我竟只能空空望着一切发生，无法伸出一只手来阻止……
恼怒和悲哀一并攻向我的大脑，一阵恶心，我开始了呕吐。
竟然还有这种事…竟然还有这种事……
为什么…为什么歌姬没能早些告诉我……
你明明知道的不是么……一切都是轮回所既定的事实不是么……为什么还任凭它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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