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眼看书 > 玄幻魔法 > 薄刃如诗 > 正文 32.晤君

正文 32.晤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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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符蝉轻执着一把薄薄的银色小刀,对着一具已经剃光头顶毛发的尸体来回比划,尸体的头顶泛青,带着死气沉沉的苍白,那柄小刀详细比照着自前额到后脑的一线距离,精准下刀,划开了皮肤。

    只有些微的血丝渗了出来,符蝉轻小心翼翼以刀挑起一侧的皮肤,观察已经有些微的干瘪的脑内,眼神间满是惋惜之色,当他做这一切时,眉目间毫无畏惧之色,反而有种细致的安心,仿佛只有研究这些已死之物,才有一丝的温度。

    他将小刀放回架上,洗去手上血污,推门出来了,外面天光大炽,全不似屋内昏暗逼仄,他望着头顶的太阳眯了眯眼,惬意的打了个哈欠。

    这是一方十分朴素的宅子,青瓦白墙,面积不大,十分的不显眼,墙角以白石垒砌围出一方清泉,上有竹筒俯仰盛水,叮叮咚咚,煞是悦耳,另一片地方种了些草药,奇形怪状,气味浓烈。

    一出那死人屋子,符蝉轻就显的冷漠了许多,他看也不看那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的相同景致,只略略照顾了那草药,就径自走进了一旁稍大的些的屋子,简单的烧了些午饭,午休过后,就背着药箱往城中心地带而去。

    在临安城内四通八达的一处交通枢纽处,立的多是些妓馆,赌场,商行等暴利之处,唯有一家馆子,仿若披金戴银的显贵中混入了一个粗服乱发的少女,羞涩的立于其中,它的门面不甚显眼,名头以黑字写就,装饰也简介直白,几乎可以将其忽略。

    符蝉轻背着药箱,沉稳的踱入那医馆,一入馆中,外面那简单门脸造就的印象就被一扫而空,医馆可说是朴素其外,金玉其中,内中各项设施,药材,一应俱全,装饰不浮华却显出种实质的厚重来,内中人员来往,问诊看病,行色匆匆。

    符蝉轻径直入了后面的房间,一路医师向其打招呼,他也只是点头示意,符蝉轻换了衣服,坐在了一处诊桌后,提笔开始记录方才所得。

    他一边记录,一边有看诊百姓前来询问,他的面如寒冰吓得许多人略有畏缩,然问诊之时,他却尽心尽力,下手严密一丝不苟,时间飞快,只半个下午,眉间就略有疲色,然也只是一闪而过,便又恢复了那副寒冰罩身的模样。

    又送走一个病人,符蝉轻下笔飞快,正蘸墨之时,眼角瞥见诊桌前又有一人入座,头也没抬,取了一张空白药方,道,“有何病症。”

    落座的那人一言不发,符蝉轻以为是他没听清,放慢了语速,一字一句缓慢而清晰的道,“有何病症。”

    那人还是没说话,符蝉轻皱了皱眉,抬起头来,却竟是宋蓁,那一瞬间他自己都无意识的放缓了呼吸,脑中正处于工作状态飞快滚动的那根线啪的一下断了,低低的垂下来,垂的他不知所措。

    然而他很快就反应了过来,调整了呼吸,却还是有些惊讶,道,“你?”

    宋蓁已全然恢复,气色看起来比他受伤那日好了不少,然符蝉轻知道,他的胸口留下了一个永难磨灭的疤痕,短且深,乍一看十分揪心。

    宋蓁笑了笑,不同于符蝉轻的面无表情,他的笑一看便知其人十分爽朗快意,他随意的看了看符蝉轻诊桌上的布置摆放,道,“妆儿不知吃了什么坏了肚子,叫唤了半天了,我让她来看医师死活不来,还不让我来为她抓药,说是怕苦,我这又是翻墙偷偷跑出来的。”

    符蝉轻点了点头,道,“将她这几日的饮食,作息,发病症状告知我。”

    宋蓁言简意赅的说明了情况,符蝉轻片刻便写就一张药方,将要递出时却犹豫了,在宋蓁要接过时又收了回来,道,“虽然与普通腹痛大致无二,但仍有二三蹊跷,我不见到她还是无法确诊,不能潦草开就药方。”

    宋蓁道,“不如你晚上来我们家一趟?妆儿虽然死活不愿意看医师,但好像很喜欢你,你去她会乖乖听话的。”

    符蝉轻沉吟道,“也可。”

    符蝉轻两手空空,药箱由宋蓁提着,两人一同走在星夜的小路上,同一个去处,自府衙,自医馆,却是不同的两条路,符蝉轻心头有如千斤重压,看着那普通路面,只觉满布迷雾。

    他努力的不有太大的动作幅度,只微微斜过眼去看宋蓁的脸,宋蓁步伐很大,时而好奇的摸摸药箱,时而望望家的方向,所有想得到想不到的一个人能做的事情他都做了,符蝉轻只留给他一线目光,却有种忍俊不禁在他心底酝酿,那普通的神态动作,看在他眼里便有三分不同,他因着宋蓁的动作,不自觉的时而皱眉时而瞪眼,却在宋蓁转头想对他说话时,迅速收回了目光,脸部的生动神态刹那间有如沸水冰冻,变为一副没有表情的淡漠样子。

    宋蓁只觉得符蝉轻表情有些奇怪,好像不是一直都是这么一副冰封脸一样,却也没有在意,他道,“前面拐个弯就到了,我用轻功过去的,没想到踏着实地走过来竟然这么远你受累了。下次我牵匹马来。”

    符蝉轻道,“还有下次?”

    宋蓁道,“妆儿没病你也可以过来的,我看你是一个人住是不是?又是医师,天天见生老病死的难免寂寞,妆儿很喜欢你,你们俩可以做个伴聊聊天什么的。”

    符蝉轻似乎为这邀请有些开心,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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