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虹飞》 一 赵逸灵是冷山州最年轻的邮递员。 上午送完最后第二封信件恰好是在自家头顶的阿尔列村,时值7月盛夏,汗水湿透了他的全身。 来到悬崖边的望逸亭,他从包里拿出了最后一封信,寄信人是萧铁根,他的师兄,来自魔都。 早上在邮局分拣信件和快递的赵逸灵看到了这三个字的时候,脑海中便浮现出一个胖胖的精神抖擞比自己大五十几岁的中老年人,是他师傅斩尘子年轻时收的徒弟。 十五年间萧铁根来过的次数屈指可数,而且每次都像凭空出现一样,给赵逸灵一种神出鬼没的感觉。 那时候交通不方便,直到现在周边的3个村子都还没有修路。萧铁根坐长途汽车到县城然后沿着美沽河一直走到山涧的这座木屋,已是灰头土脸。 萧铁根总是背着一个大包,拄着一根竹杖,如果斩尘子不在家,他就会与赵逸灵聊上几句。 大多是问他在雕刻什么,然后若有所思地摇着头附上一句“没有灵性”就自顾自地一样样拿出背包里的东西。 而这时,赵逸灵的心思也就不在手上的木头了,而是盯着那个大背包里翻出的五颜六色的包装盒。 他后来才知道,这些占据着他整个童年的美好回忆之一的美味是松饼,五香豆,青豆,梨膏糖和姑苏豆腐干,以及其他只吃过一次后忘了名字的魔都特产。 萧铁根很少与他说话,除了好奇他手上的木块最后会变成什么模样之外对他劈柴的姿势也有些兴趣。 赵逸灵从小帮师傅分担家务,其中就括劈柴,但他不像山顶的村民们那样把木块放在地上然后抡斧子劈,而是把木块抛到空中然后用铁剑去破开,一分二,二分四,直到合适的大小。 这时候,萧铁根就会从地上捡起刚刚分开的两块木头沿着切口合在一起拿过去给赵逸灵看,然后用分不清激励还是嘲笑的语气说:“你看看,左右不对称吧,也没有顺着这个纹路吧。” 赵逸灵把信塞回了信封,站在亭子里能看到山下师傅的坟墓。 2年前萧铁根最后一次来给斩尘子上坟的时候说过今后会很忙,不能常来看他和师傅了,虽然之前也没有怎么“常来”。 萧铁根的忙在信中有所体现,他所在的私立虹飞中学每年都打菁虹联赛,但战绩不理想。 前年只打了一场就被淘汰了,而去年只赢了一场,而且在第二场比赛中被打散了整个校队。 原本萧铁根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成绩,校队散了自然会有人重新组建,但是他却发现了一个很优秀的学生,她让他看到了希望。 为了不让这个上天赏赐的机会白白浪费,他动用所有人脉找了许多有实力的孩子去虹飞打菁虹联赛。 赵逸灵能在这些苍劲有力的字里行间看出师兄的热血沸腾,这一次他是认真了的,也仿佛是背水一战了。 为了这比赛,萧铁根毅然放下了作为师兄的架子,让这个才15岁的师弟去虹飞中学保驾护航。 赵逸灵听说过菁虹联赛,有一次在县城摆摊卖些小玩意儿的时候一群学生问他会不会做藤甲,他们想参加菁虹联赛。 十里八乡的村民都知道斩尘子会木匠活,所以这群学生就认为赵逸灵也会。 他确实会做桌子、板凳、柜子、床架甚至还有棺材,但他觉得这群大哥哥的想法太缥缈。 他们在他的摊位前滔滔不绝着自己的想法:穿着刀枪不入的藤甲,带着帅气的头盔上面要插两根长长的孔雀尾羽,必须配一块护心镜,手甲也要像老虎的爪子一样锋利,最好每人配一把连弩,这样就能射人于千里之外,护裆则不需要,因为跑起来会搁着蛋。 说到这一群人就心照不宣地哈哈大笑,赵逸灵也会跟着笑。 他们的想法是很有依据的。 木匠是一个容易培养的职业,仿佛有一把锯子和鲁班的理论就能在森林里建起一座木屋,里面的一切除了锅子都是木头做的。 如果要去县城就做个竹筏顺流而下或者再削一根长蒿逆流而上,如果要去阿尔列村就做一幅幅梯子架在山壁的夹角之间配合着藤蔓稳步向上,只要木头够多。 “这可行不通,”赵逸灵眯着眼看着他们认真的说:“怕火攻。” 但是为了友好,也为了不去打击他们的憧憬他还是答应为他们做四柄木剑和两张竹弓。 赵逸灵至今还记得那些学生接过六件兵器时的兴奋模样,他们甚至还担心这过于精美的武器会不会被警察叔叔没收了去。 只是过了一阵子他们就不怎么提起这些了,路过也不再停留只是挥一挥手打个招呼,再后来赵逸灵就没见过他们了。 “逸灵哥你在这里干嘛?”一个女孩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打断了他的思绪。 “小荻,”赵逸灵回过头对她说:“我要去魔都了。” 小荻是赵逸灵的青梅竹马,比他大一些,但还是管他叫哥。 她原本不是村里最大的,只是比她年长的哥哥姐姐都陆续的搬离了这里,等她意识到自己不应该叫赵逸灵为哥的时候却已经无法改口了。 等小荻的心情平复了一些,赵逸灵就把大致的情况告诉了她。 “9月你就去州里上学了,住宿的吧,我就不用每天陪你上下学了,”赵逸灵说。 “嗯,”小荻轻声应答着。 对于赵逸灵的离开她竟然想不出能够挽留语句,仔细想想发现连挽留的冲动和理由都找不到。 现在的她分不清对于赵逸灵的感情是依赖还是喜欢,又感觉两者都有,后来经过好几天的琢磨她终于用反向推理例举出了当赵逸灵不在了之后自己的变化。 第一,没人陪她上下学。 第二,没人陪她说话。 第三,没人摸她辫子。 第四,没人给她做木头小动物。 第五,没人陪她玩。 以及第六第七第八第九。。。 这天下午赵逸灵就去邮局辞了这份工作,一周后出发。 赵逸灵的家就在小荻家山下河对岸一个十几米高的小山坡上。 山坡面积不大,却有一条破碎而整齐的石阶弯曲着通往山顶,种着花和竹,名曰:百灵山庄。 第二天当他送完邮件回到家时小荻已经等在他做的秋千上有一会儿了。她带来了前三年菁虹联赛的年度杂志,然后非常专业的向他讲解。 “我们学校也有校队,我问过了,”小荻兴奋的说:“也许我们以后能在全国大赛相遇呢。” 当她得知赵逸灵要参加菁虹联赛的消息后马上就去问了自己将要就读的高中是否有校队。但粗心的她却不知道自己所在的这个省里能参加全国大赛的8个名额都集中在了天府。 顶替赵逸灵的人很快就来了,是隔壁村的曲坡,在村长的耐心劝导和县里额外的50元补助之后终于把他说动了。 “你想想,10个人去邮局要浪费十个时间,你一个人送信件只花一个时间,还能赚钱,对不对?”这是村长的原话。 在之后的几天上午,赵逸灵依旧带着曲坡穿梭于各个村落间,下午就做着出发前的准备。 他把一部分干柴背到了最照顾他们师徒俩的村长家,一部分留下给路过木屋过夜的人用。 赶完了几个乡邻的木工委托,加固了望逸亭和梯子,给斩尘子的墓碑上了颜色,教会了小荻如何用钓竿跟河里的鱼儿对抗。 自己种的一片辣椒地和土豆地则交给村里的胖桃婶打理,因为她儿子要在城里买房子了。 最后一天赵逸灵不用再去邮局报道,一大早就与小荻相伴去州里玩。 暑假正好是菁虹全国大赛进行的时候,他俩去影院看了比赛的直播,小荻还饶有兴致地买了2张彩票,类型是瞎猜型。 菁虹的编号组会给所有比赛队伍编号,然后抽号组会根据赛程安排抽出相应数量的队伍,让他们去指定的竞技场,最后由竞技场里的配对组将这些队伍进行分组比赛。 所以根据菁虹的这个规则就产生了这种瞎猜型的彩票,就是在当天某个竞技场内的所有队伍中进行各种选择,而小荻买的第一张是今日第一场比赛的首发男女比例。 第二张则是简单的胜负,她让赵逸灵随便在纸上点出三个经过她研究之后圈出的学校名字,其实就是这届夺冠呼声最高的那几个学校。 赵逸灵仔细地看了看她圈出和没圈出的,又前后翻了翻,果然没有发现虹飞中学的名字。而蜀都的8所学校已经淘汰了5所,这之中也没有小荻的学校。 于是他随便打了三个勾但没有把这个事实告诉小荻正如他当初没有疑问小荻所说的“相遇”。 这是赵逸灵第一次看动态的比赛场面,屏幕中在一个很大的竞技场内座无虚席,整个赛场被压在一个透明玻璃罩内。 在玻璃罩上会根据观众的位置显现出他们想看到的放大的图像。比如观众不能直接看到赛场上被阻挡了视线的位置,那么在他们那一面的玻璃上会切换出那个障碍物另一边的情况。 场内的参赛者听不见场外的声音,但他们说的每一句话赵逸灵都听得一清二楚,包括裁判的判决。 然而此刻在安静的放映厅内,赵逸灵只能跟着导播的镜头听着主持人的解说来感受着紧张刺激的比赛,场内选手的对话也让人觉得好笑,这多少显得意犹未尽。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二 第一张彩票赢了,一个女生都没有。 只是小荻的兴奋和雀跃在用奖金买完奶茶之后就渐渐消散了,她有些失落地向赵逸灵叹到: “唉,还是去现场好,真羡慕你要去魔都了,那里的学校都好厉害。” 赵逸灵只是微微点头,继续用手指不厌其烦地梳理着小荻的长发。 原本小荻习惯了每天编个辫子,但是想到自己的逸灵哥明天就要离开了,索性就扎了个马尾让他摸个够。 在对于男女之间有了较为深入的了解之后,小荻曾一度不让赵逸灵摸她的头发,她怕被上下学路上的同学看见作为学校里取悦大家的资本。 但每次看到赵逸灵像小狗一样可怜的眼神时又于心不忍,也害怕他生气之后就不会再有人陪着她。 于是两人有约法三章,在远离学校的时候才可以摸,也不能在离家近的地方摸,那样的话被村里人看到又要嚷嚷着让她嫁给他了。 赵逸灵突然想荻的学校看看,就如是对她说,小荻欣然答应。 走过教学楼,穿过藤蔓交错缠绕的长廊就是一个大操场。虽然烈日炎炎,但依旧晒不萎少年们坚毅的目光。 和大多数学校一样,入取通知书发出的时候都会附带一张校队招新的简报,于是有志气的少年在享受完几天舒适的假期后又满怀着激情赶到即将就读的高中,训练,然后考核。 “加油!”小荻朝他们喊道,引起了旁边树荫下坐着的几个女生的欢笑与窃窃私语。 赵逸灵本不是来看他们挥汗如雨的,而是想感受一下学校的氛围。 他没读过书,陪着小荻上下学或是跟着师傅修桌椅时偶尔会进入教室,但都不曾有过这种念头。 此时走在这青青校园内想着将要成为莘莘学子中的一员内心竟然是一股激动,下一秒却是对于斩尘子的愧疚。 他始终记得自己的师傅常挂在嘴边的那句“顺其自然”,可他却不明白为何内心竟会产生如此波澜。 月明星稀,山风呼啸,流水奔腾。 当小荻意识到这也许是赵逸灵最后一次送她回家的时候又不自觉得想去牵他的手,却是徒劳。 不知从哪天起赵逸灵开始着迷于小荻的辫子,那是个分水岭,在那之前她俩手牵着手上学,在那之后赵逸灵像是牵着一只导盲犬。 现在的小荻似乎明白了原因,在这一切都是粗糙的山里,唯有头发世世代代都是让人感到舒服的存在。 这一天透支了太多话,以至于此刻来到了终点站,斩尘子的墓前,已经无法表达离别的心情了,但小荻是个倔强的女孩子。 “师傅常说本心难追随,”她说:“是你在这里呆了15年厌倦了,还是因为你师兄的请求。还有,不许说顺其自然!” 从小接受着斩尘子的教育让赵逸灵在做每一件事情的时候都会思考自己是不是顺应了天理,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只是对于斩尘子常常懊悔的那一句“本心难追随”却没有多少体会。 赵逸灵常常会问师傅是不是自己的欲望太小或者外界诱惑太少,却永远也等不到答案了。 在斩尘子坟前跪了许久他终于开口说道:“我想上学。” 赵逸灵只让小荻送他到县城,因为他常摆摊的那家超市的李老板正好打算开车去天府看望正在那里读书的儿子。 该说的都说了。 看着渐行渐远的小货车小荻还是不由自主地往前走着,似追非追的样子。 “女娃在看你嘞,”李老板笑着说。 “嗯。” “回头让她看看你的脸嘛。” “已经看不清了。” “你还会回来吗?外面什么都有,什么都好!魔都的一个房子比你们的村子都高嘞,哈哈哈。” 李老板是个知恩图报的好人,他帮赵逸灵买好了火车票,又带着他儿子李杰和赵逸灵一起吃了个饭。 李杰刚念完高一,也打菁虹联赛,是校队的主力,得知赵逸灵要去魔都上学并打菁虹联赛后就滔滔不绝地对他讲起了自己的各种辛酸与快乐。 饭后李杰婉拒了父亲提出的让他带赵逸灵去景点玩耍的要求。 “我得回去训练了,”他活动了一下全身的筋骨说道:“现在的新生可厉害了,一不小心就会被他们挤出一队。” 临别时又加了一句“也许我们将来会在赛场上见面的。” 李老板在火车站附近的一家旅馆给赵逸灵开了房间就匆匆回家了,还有7个小时的车程在等待着他,他只是来给儿子送生活费的。 离发车还有10个小时左右,赵逸灵决定去摆摊,就在旅店外面马路口的拐角处。 他盘腿坐在墙角,把雕刻好的小物件从布袋子里拿出一个个摆在自己面前,然后又拿出一张纸斜靠在身边的墙角。 纸上面写着“印章刻字”,接着又翻出一本书自顾着看了起来,这一系列的动作已经轻车熟路了。 很快一位刚从旁边保健店走出的女子就被这些精致的物件吸引,好奇心占据了上峰。 她毫无顾忌的在赵逸灵面前蹲下,用手指一个个地捏起来仔细掂量,赵逸灵抬起头打量这位客人,映入眼帘的却是她深深地柔软。 “你要刻章吗?” “嗯,要。” “公章还是私章?” “额,”女子琢磨了一下说:“算是公章吧,但有时也会私用,怎么,有区别吗?” “有的,公章一般用宋体,私章的话篆体、楷体、隶书,”说着赵逸灵又把靠在墙角的那张纸递到女子面前然后指了指上面的样本。 女子一看到那个他给村委会刻的章就指着它说:“原来这就是宋体啊,不要,我要有文化一点的,看起来有涵养的。” “那这个怎么样,篆体。” “这是不是年代最久的。” “不是,之前还有金体、甲骨文和壁画符号,但我都不会。” “好吧,那就篆体吧,我要这个,”女子拿了一个荷兰风车交到赵逸灵手中。 “要刻什么字?” “我想刻四个名字,就刻在这四片叶子上,可以吗。” “不可以,只能刻在底部,这个大小最多4个字。” “哦,让我想想,”女子站起来理了理衣服,然后原地踱了几步,“你不是本地的吧?”她问。 “不是。” “哦,”女子又来回走了几步,突然蹲下高兴地叫出:“九目炎炎!” “啊?” “一二三四的九,目标的目,夏日炎炎的炎,”女子说着还用手指在赵逸灵的面前笔画。 “好的,”赵逸灵用笔在纸上画了田字格打了个草稿:“你看这样可以吗?” “嗯,好看,多少钱?” “拿东西来换。” “什么?拿什么东西换?” “你自己想想吧,实在想不出就只能用钱换了,”说完便自顾刻了起来。 赵逸灵对金钱不那么执着,至少从现在是这样的。 做木工的收入足够使他安逸地活着,起初的摆摊也只是为了练习刻字,送完就回家,但那些路人却会拿出身边的东西与他交换,棒棒糖、竹笋、西瓜等等。 就比如那个荷兰风车就是从县中学的学生那里换来的一本世界地理杂志上看到的。 赵逸灵对此感到很开心,他拿着换到的东西跑回家去向斩尘子炫耀,说: “师傅你看,与其拿着钱去买自己想要的东西不如别人随便给的东西来的有趣。” 而斩尘子只是哈哈一笑。 “你傻笑什么?”女孩淡雅的声音打断了赵逸灵的回忆,他收起笑容抬头才发现眼前竟然是一位陌生少女。 “那位大姐姐呢?”赵逸灵惊讶地问。 少女用手指了指旁边的一家快餐店说:“走进去了,这个风车是给她的吗?” “嗯,”赵逸灵的眼神从那家快餐店落回到女孩身上,只见她穿着一套紧身服,戴着一个飞机头一样的头盔,汗水把一些头发粘在了脸颊,手里还抱着一只小黑狗,蹲在他面前饶有兴致地看着那些木雕。 “你也要吗?”赵逸灵问,然后转过头轻轻地吹去荷兰风车底部的木屑又用拇指刮了刮,继续刻着。 “我看看。” “嗯,请便。” 女孩好像是嫌蹲的累了,于是抱着小狗靠在赵逸灵的身边坐下,安静地看着赵逸灵,还时不时地安抚怀中娇弱地呻吟着的小狗。 “我想沿着国道一路往西骑去的,趁着现在天气热,”女孩说。 “嗯。” “但是骑到乡下时碰到了他,一个人在路上晃悠,你说这多危险啊。” “嗯。” “然后我就想带着他去看珠峰,但我怕我会在半路放弃他,”女孩的声音没有刚才那么活泼了。 她继续说道:“要爬山,要住店,还要给他吃的,拉屎撒尿,刮风下雪,还怕他高原反应,想想就觉得没有骑下去的力气了。” “那你就把他放回去,没准他妈妈正在找他呢。” “那万一他妈妈不找他怎么办?” “万物自由天命,一切顺其自然吧。” 女孩看着始终专注刻着字的赵逸灵,怀疑他这话会不会是认真的,想骂他无情却又感到这样有点无理取闹。 于是女孩起身把小狗放进了旁边自行车后的驼包里就要走,却发现那个女子从快餐店离开朝这里走来,手上还拿着两个塑料盒子。 女子又蹲在了赵逸灵面前,她说:“小笼包,可以吗,就当下午茶。” 赵逸灵吃过师兄萧铁根做的小笼包,此刻就感到口水肆意,他点了点头。只是没想到下一秒那女子就抓起一个小笼包递到了他的嘴边。 “啊” 赵逸灵楞住了,在之后的一秒钟里他自然地回忆着所能记起的喂他吃过东西的人,然后一口咬了下去。 女孩扶着车愣在了原地。当她第一眼看到那个女子的穿着打扮就已经断定了对方的职业,亲眼看着那女子用手直接拿起小笼包让她更无法直视那只手曾经历过的风雨雷电,已然产生了厌恶的情绪。 但是此刻,她却看到了那女子脸颊上泛起的纯真微笑。 “演技也太好了吧!”这个想法在她心中一闪而过,但即刻就被否定。 因为女孩发现这笑容就像她自己喂小黑吃火腿肠时的一模一样,没有一丝邪念。 她下意识地看了看周围,没人在意。 赵逸灵终于刻完了章,在印台上敲了几下后压在了那张纸的背面,“九目炎炎”四个字古朴地躺在上面。 女子高兴地接过印章又朝着风车底部哈了一口气再次把它压在了那纸上,一模一样,就是浅了一些。 “谢谢,”女子站了起来,因为蹲得时间太长有些站不稳,赵逸灵连忙扶助了她的手。 “没事吧?” “我没事,谢谢,再见,”女子走了两步又回头说:“小笼包趁热吃。” “嗯,再见。” 赵逸灵又听到了小狗的“呜呜”叫,他转过头又看见女孩抱着小狗蹲在地上。 “我还以为你要被她拐跑呢,”女孩说:“吓死我了,你长得也不帅啊,我还以为她会带你去不好的地方呢。” 赵逸灵吃着小笼包,看着她。 “哈哈,其实你长得也还好啦,就是黑了点,要化妆才行,嘿嘿。”女孩见搭讪无效就转眼盯着那张纸看,又说:“什么,目,什么什么,哎这后面两个是炎吗?” “九目炎炎,是繁角篆。”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三 赵逸灵朝女子离开的方向看去没有再找到她的背影,回过头看到有4双眼睛正盯着自己,就把那盒没有吃过的小笼包递给了女孩。 “这怎么好意思呢,又拿你章又吃你小笼包,”女孩摸了摸头盔说着。 但是怀中的小黑却表露出了诚挚的目光和渴望的叫声,引得赵逸灵抿起了嘴。 女孩接受了这陌生男孩的好意,她又坐到赵逸灵旁边,摘下了头盔放在大腿和腹部之间,然后把小黑放在了头盔里,吃起了小笼包。 女孩有一头乌黑的短发,较之他们初遇时已经退去了脸上的绯红,她把汗水沾湿的头发往后撩去,清秀的脸庞凸显了出来。 女孩看着来来往往的路人车辆说起了她的忧伤。 就在3天前,女孩将要就读的学校的校队还在魔都参加菁虹联赛,只不过是一轮游。 而女孩也没有通过新人的体能考核,连打排名的资格都没有更别说进校一队去比赛了,立志进入省内8强之一的她的自尊心也受到了很大的打击。 回到家经过了一晚的悔恨之后看清了实力的差距,认识到了希望的渺茫,于是就打算骑车散散心。 女孩是今天早上出发的,天没亮就兴冲冲地带上装备骑了出去,却在天府的边界遇到了小黑,然后就产生了对于之后行程的担忧,不知不觉又飘回了城里。 “你要哪个?”赵逸灵吃完后问女孩,女孩看着那些摆开的木雕摇了摇头,然后把目光集中在赵逸灵的布袋上。 于是赵逸灵就把袋子打开一个一个地拿给女孩看,但她只是摇头,最后在好奇心的驱使下索性用手抓着口袋的一边探头去看里面。 “握草!”她惊呼道:“这是啥子哟,手甲吗?” 女孩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般的兴奋,把一只手甲拿出来仔细观摩一番却又忍不住又去翻找那个百宝袋里的其他东西,但除了另一幅手甲还有一些小印章和木块就没有其他东西了。 “这是你做的?”女孩把手甲捧在手中,用手指轻轻地摸索着它的棱角与刻痕。 手甲主要由竹子做成。手背是一块弯曲的大竹片,在虎口处有个洞能穿过拇指,前端有五个小洞。 手指用两节小的竹筒和最前端的木指尖组成,大拇指则只有一节竹筒和一个木尖。 竹筒对应的手指的背部稍长,伸直手指就能盖住全部,内部则较短,这样握拳就不会卡主。 指尖是另外用木头雕刻出的,纯粹是为了看上去像老虎一样锋利。 “这个连接的是鱼线吗?” “嗯。” “我能试试吗?你先忙。”女孩并不打算等赵逸灵回答也不想打扰他正于一个老爷爷的交谈。 她对应着把手指穿了进去,握了握拳感受了一下却看到大竹片的末端会翘起,才发现末端和侧面的挖空处没有绳子。 但这没能阻止她的探索欲,她用另一只手握住了手腕,大拇指压住了大竹片末端不让它翘起,然后兴奋地用指尖去夹起一个小笼包喂到赵逸灵嘴边,汤汁流了两裤腿。 “哈哈哈,像抓娃娃机一样” 赵逸灵并不知道什么是娃娃机,他拒绝了一位老爷爷递的香烟后就开始刻起了字,“后面还没穿绳子呢,”他说。 “嗯,我知道,”女孩说,此刻她已经把取乐对象集中在小黑身上,在她的追问下赵逸灵讲出了这个手甲的由来。 赵逸灵讲完后便侧耳聆听,准备迎接女孩的又一波问题的进攻,可是没等到。女孩的动静戛然而止,就连小黑的哼叫声都消失了。 “原来他们也认清现实了呀,”女孩垂着头不再言语。 赵逸灵看着女孩的失落习惯性地伸手去摸她的脑袋,只一瞬间想到眼前的女孩不是小荻可是来不及停止动作了。 触感是湿的,黏糊糊也不滑但是有温度。 “我没事,”女孩说:“我带你游玩天府吧,”她摇了摇手掌挤出了一丝笑容,又补充道:“就当是这个的谢礼。” 赵逸灵点头答应了。 “但我得先洗个澡,你在这里等我,还有麻烦你照顾一下他,”女孩说着就把头盔塞在赵逸灵怀中。 她利索地把摊开的木雕和那张纸都扔进了布袋子,把两个空盒子扔进了旁边保健店门口的垃圾桶内,然后推着车走到马路口环顾了一圈后就笔直朝里走去。 “喂!”赵逸灵叫住了女孩,他从口袋里拿出一张房卡飞给了她,说:“如果不嫌弃的话,两楼右转左手边第四间。” 女孩接住了房卡楞了两秒,点了点头就消失在了墙角。小黑吃了小笼包后乖了许多,蜷缩在头盔里睡觉了。 老爷爷在赵逸灵刻完字后不久就回来了,一路小跑并挂着得意地笑容。他先向赵逸灵道歉说让他久等了,可是表情却好像在告诉赵逸灵应该感谢他。 老爷爷从口袋里摸出两张电影票递到了赵逸灵面前说:“给,嘿嘿,没想到吧。” “谢谢您,”赵逸灵接过电影票。 老爷爷在临走前又与赵逸灵分享了自己的故事。 在他年轻的时候想过周游世界,后来投身于祖国的建设,再后来专心于养家糊口,再再后来就走不了。 天府历来是旅游胜地,而且这些年越来越多的人喜欢去藏区,天府自然就成了一个重要的落脚点。 老爷爷每天除了喝茶摆龙门阵看变脸之外就爱观察茶楼对面青旅的热热闹闹,年轻人很多,情侣也就很多。 老爷爷很羡慕像赵逸灵和女孩这样的情侣,他想问问他们要去哪里,曾在什么地方热泪盈眶,一起携手度过的难关。 只是开不了口,因为他觉得这样是话梅止渴。 “我喜欢你们脏兮兮的样子,”老爷爷说:“祝你们在天府玩的愉快。” “谢谢您,”赵逸灵起身目送着老爷爷远去,扛起了布袋,抱着小黑回到了旅店。 女孩已经洗完澡正流连于赵逸灵留在房间内的其他木雕上的那些诗词与图案,她还发现了那三本菁虹的杂志,她有很多话要对赵逸灵说。 好在还有好几个小时,足够消磨了她的好奇心。 女孩恨不得带赵逸灵去遍天府的每个角落,步履匆匆却极尽全力把有限的知识最大化利用讲解予他听。 她恨不得赵逸灵有九个胃,虽然不能尝遍全部美味但多装一点是一点。 她带赵逸灵去玩了连弩,追问他是不是与他做的一样,也带他去了草堂边的迎仙桥看古玩雕刻。 走过秋攘路的繁华,漫步望江苑的恬静,女孩向赵逸灵吐露了许多关于小时候如何羡慕菁虹的赛场以及自己每天多么努力的晨跑、俯卧撑、仰卧起坐。。。。。。 “你知道了吧,为什么那些同学没有再提起这个,”华灯初上,女孩靠在桥梁的栏杆上看着江边夜景,说: “你也看过书上的那些队伍了吧,现在谁还用那么笨重的藤甲和头盔,还连弩,哎,也就像我这样的傻子才会执着于这些。” “优胜劣汰是自然法则,总不能违逆它吧,”赵逸灵说。 “你也要去魔都比赛了,你有什么打算?” “没有。” “那你会什么武功吗?” “不会。” “那你的武器呢?” “应该是剑吧。” “就是床上那个木盒里的?” “是的。” “那你还去那里干什么,也是被一枪干掉的,”女孩嘲笑说:“你连我都打不过,还有人特地请你去全国实力数一数二的魔都?” 说完女孩又仔细打量了眼前这个正抚摸着小黑的男生,心中更加确信自己的空手道蓝带能轻松地干翻他。 于是她立刻摆开架势,也不顾往来的行人,说:“来,试一试你的功夫,如果你打不赢我的话就回你的冷山里去继续送信吧。” 2秒后女孩被赵逸灵绊倒,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她无视了赵逸灵伸出的援手自己爬了起来,内心的震惊掩盖了肉体的疼痛,她感到赵逸灵是她见过的最厉害的同龄人。 女孩双手撑着护栏缓了几口气,良久,她突然向江边的酒吧街喊道:“九目炎炎,对不起,”三遍之后嗓音已经沙哑。 其实早在她意识到自己同赵逸灵口中的那些学生无异时就产生了对于九目炎炎那种不友好态度的歉意,感到自己没资格看不起别人。 这两天她受到了比之前更惨烈的打击。 信心满满地考核校队被淘汰后就直接放弃,想着骑车去看完珠峰之后会振作,可却因为小黑的缘故无疾而终。 但是她不甘心,就像看到手甲时燃起的一丝冲动,她想振作却找又不到理由。 最后她打算先向九目炎炎道歉。于是就去了酒吧街,但是酒吧内固有的二手烟结界却将她们阻挡在了门外。 最后她又回到了九目桥上,被赵逸灵彻底摔灭了最后的掩饰与挣扎,心也坦然了。 江风使她冷静了下来,她从心底里感激能遇到赵逸灵真好!同时也想了想如果今天没有遇到他自己又会是什么样子: 在城里晃累了,吃个午饭,想把小黑送人然后继续前进又怕别人直接把他烧了吃掉。带回家父母又嫌脏,或者仍在公园里一个没人看见的地方希望好心人收留或者让他等死。她也没脸回家,生怕父母又嘲笑她,虽然他们并没有真的那样做过。 “我不骑车了,”女孩依着栏杆说:“我要继续训练打联赛,进不了校队我就打个人赛。” “嗯。” “还有手甲我只要一只留作纪念就够了,我也不会拿着你的劳动果实去打联赛,我要自己动手做。” “嗯。” “但你要带小黑去看海,沿着国道骑到它的起点就是魔都了,就用我的车。” “会不会小了点?” “不会,17寸呢!” 女孩背着自己的衣物连夜回到了家里敲开了门。她母亲睡眼惺忪地打着哈欠,用责怪的语气让她不要闹了快点睡觉否则脸上会长痘痘。 还是一如既往地样子。 第二天她坐在自行车后指挥着赵逸灵从天府市中心骑到了龙泉区。 女孩指着路边每隔一段会出现的路程碑告诉赵逸灵跟着那个走,当上面的数字减到0的时候就到魔都了。 “那么海呢?”赵逸灵问。 “海的话,只要你在魔都总会见到海的。” 直到看见了上坡的标志,女孩才依依不舍地下车。 她揉了揉屁股,嘱咐赵逸灵要小心下坡。 如果屁股痛又不想脱去负重衣的话就用她给的卫生巾垫着,下雨了也能把这个当鞋垫用,还要按照她给的那张表格上的行程作息,最重要的是保护好小黑。。。 “嗯,知道了。” 烈阳下女孩用手掌遮着强光,看着赵逸灵骑着车沿着山壁上划着的一条斜线缓缓向上,直到消失在山顶垭口。 回家的路上女孩决定把从赵逸灵那里讨来的那张火车票夹在她最喜欢的那本书里面。 女孩名叫杨润,她不知道男孩的名字,因为他没有问她的名字。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四 “今天竟然有一个美女抢着要帮我洗衣服,好像叫白鹊,”蔚扬的声音打破了这一段时间的寂静,无奈的语气间激射出一丝得意。 “握草,几分?”汤诚不敢相信地问。 “你们先听我讲完,”蔚扬清了清嗓子,像是在提醒其他四位小伙伴竖起耳朵别错过精彩剧情,然后缓缓地讲出了傍晚的奇遇。 就在他们吃过晚饭后,蔚扬洗完了澡去水池边洗衣服,可是才洗了一会儿就听到旁边有男女吵架的声音。 蔚扬朝那边看过去,没想到视线却与故事女主角,白鹊的交遇在一起,他吓得赶紧低头继续洗衣服,还往旁边远移了一个水龙头位。 当时还沉浸在白鹊那可怜的眼神之渊中的蔚扬听见男主角吼了一句“你干嘛去”,然后白鹊就出现在了他身边,说:“我帮你洗吧!” “不会吧?”花哉听到这忍不住侧身看着对面床铺的蔚扬。 “小花,冷静,”蔚扬显然陶醉其中,继续着他的故事。 看似白鹊是在询问蔚扬,却已经自说自话地把他的脸盆夺了过去,开始乱搓,蔚扬显然受到了惊吓,而他发现那男主角也同样是一张吃惊脸。 周围的同学都注意到了蔚扬这边发生的事情,一时间无比尴尬的他看着自己脸盆里被白鹊蹂躏着的内裤和袜子,欲哭无泪。 “她很坚定,”蔚扬无奈地总结道。 “那男的什么反应?”苏镜问。 蔚扬刚想继续讲下去宿舍木门就被敲响了,一片沉寂,等远处敲门声响起后,他接着说起了故事。 当时的男主角快要气炸了,他对白鹊吼道:“你发什么疯”。 白鹊则听若无睹,继续搅拌着蔚杨的衣服,蔚扬只是愣愣的站在原地手足无措。 突然男主角的就“艹”地一声,手一甩把白鹊的脸盆从大概四,五个水龙头位外掀飞了过去。 蔚扬不假思索地做出了至今为止最丢脸的举动,他竟然双手抓着白鹊的肩把她挡在了自己身前。 衣物掉了一地,白鹊浑身湿透哭着跑开了,男主角又对着蔚杨狠狠地“艹”了一声后也跑开去追女主角了,口中还不停地喊着她的名字,白鹊。 而蔚扬只能忍辱负重地洗完了所有的衣服。 说到最后蔚扬几乎语塞,宿舍又安静了下来。 在这几秒的空闲之中,苏镜仔细地回忆一段时间以来的接触,蔚扬一直有成为一位伟大侠客的憧憬,那也是他的信仰。 可当时那么好一个机会蔚扬怎么就偏偏让那女子湿了呢? 他说过自己会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也说过会独善其身出淤泥而不染,只是想来想去他都没有说过怎么样用他的信仰去对付女人。 想到这,苏镜这才恍然大悟,舒了一口气。 “啊我当时竟然一点反应都没有,即使现在,我脑海里还播放着把她搂进怀里,转身为她挡脸盆的画面,”蔚扬说完竟用被子蒙住了脸在床上翻转滚动起来。 “哈哈哈,你不是做出正确反应了吗!”花哉笑侃道:“难道在你英雄救美之前还要请个报幕的倒数三二一吗?” 花哉嘴上在笑,但看着上铺“吱吱呀呀”的床板不禁有点心慌。 蔚扬滚了几下突然又停了下来说:“对了,那个白鹊还对我说了声谢谢,什么意思啊?” 此话一出,原本打算安慰他少管闲事独善其身的汤诚就来了兴趣,“啊哈哈哈哈,幸福来的太突然吧,”他说:“要么是她脑子有问题,” “她感谢的是在合适的时间,合适的地点,遇到了合适的人,恭喜你啊,守株待兔里的主角同学,”花哉说。 “我都那样了那还能感谢我?” “她在暗示你。” “暗示我什么?” “啧!”花哉有些恨铁不成钢地说:“暗示你去横刀夺爱啊。” 众小伙伴正听的津津有味,可苏镜心中一惊,他总觉得花哉的这句“横刀夺爱”会将蔚扬带去一个未知的远方。 没有情商的大侠也着实让他感到头疼。 “怎么可能,我有什么资格啊,都那样对她了,而且这种事情我也做不出啊,要夺你去夺,我不夺!”蔚扬说。 他显得有些激动了,毕竟是立志要成为一代大侠的男人,这种伤风败俗的事情也是肯定不会去做的。 “她漂亮吗?”花哉继续诱导。 “漂亮。” “她是不是受伤了?” “没有吧,顶多就是感冒。” “心灵。” “哦,这个应该是受伤了,毕竟被自己的男朋友弄湿了。” “受伤了需不需要安慰?” “要。” “那就让她看看你的侠骨柔情呀!” “这。。。可是。” “还可是什么,既然你喜欢她就去安慰她咯。” 苏镜心中又是咯噔一下,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样的逻辑能让花哉说出这个“喜欢”来,。 先不说白鹊当时那句“谢谢”是出于过分的礼貌还是为了气那个男主角,如果她能不恨蔚扬的孬种行为就已经谢天谢地了。 “等一下小花,还是让蔚扬先打了分在决定吧,别耽误了他的未来,”汤诚还是很执着于今天自己传授给小伙伴们的那套评分理论。 “哦哟!诚哥你很烦的,当时那么混乱谁还关心打分呀!”蔚扬无奈地说:“这种乘人之危的事情,反正我是做不出的,也没脸去,而且要是被学校的人知道了,以后我还怎么做人啊!”蔚扬的语气斩钉截铁,不容辩驳。 “乘谁之危?”花哉显然不想给他喘息的机会。 “当然是两个都乘咯,趁火打劫那个男的。” “兵者诡道,”花哉意味深长地抛出这四个字。 “切,”蔚扬不削地嗤笑了一声,随即便陷入沉思。 苏镜此时已经哭笑不得,原来花哉一晚上研究着自己带来的兵法书就会学了这个。他很想对花哉说这条计谋不是这样用的,但蔚扬的反应总算让他感到欣慰。 他清楚地记得今晚卧谈会话题的开端是如何把国术发扬光大,这个话题还是蔚扬首先提出的,可是现在,这个未来的武林盟主却似乎已经站在了人生的十字路口,要么继续秉持一贯的信念,要么彻底颠覆人生观并得到解脱。 “要么孤独终老,要么红颜相伴,”花哉恰到好处地说出了苏镜的忧虑,在沉寂良久之后,似乎想借这句话为今晚的卧谈会画上句号。 寂静,月光透进玻璃窗洒落在桌面,花哉的可爱的小葫芦静静地躺在那里,有风在撞击着不牢靠的窗户,像是要挤进到屋子里面,使现在的安静像级了暴风雨前的宁静。 “我要当兵,我要当兵!”在这两句掷地有声的宣誓之后,蔚扬从床上一跃而下,推开窗户的声音。月光下他双手撑着窗台,低落着头,像级了一匹已经苏醒的苍狼,他深深地吸了口气,朝着窗外大喊到:“白鹊我喜欢你,白鹊我喜欢你,白鹊我喜欢你!” “滚,滚,滚你妈,”一个滑稽的声音从楼上飘下。 苏镜瘫倒在床上,无言以对。 屋外真的有微风,月光也夹杂着寒意。苏镜看到一个矮小的穿着红色运动服的女生披头散发着站在蔚扬旁边看不清容貌,心想大概就是刚才那个女生吧。 “要不然我们结义吧,”花哉饶有兴致地说:“多么皎洁的月亮啊”。 “神,神精病。” “啊哈哈哈哈,小结巴你要不要一起结拜呀?” 没有一点点防备,花哉说完这句话后就扑倒在了地上伴随着他那魔性十足的惨叫。 “看来这个口吃女也是不能再惹了,”汤诚心疼地看着花哉轻声地对身旁的苏镜说:“打分不能,打分不能。” 在老师到来之前花哉抓着蔚扬的手臂和衣服艰难地爬了起来,拍了拍屁股,待老师的第二次训斥随风飘散后,他说道:“要结义也要等人齐了吧。” 花哉想到了当初在校长家的时候,萧铁根说过今年会有七个人的。 “还,还有我,”小结巴在一旁没好气的说。 这话让众人一惊,谁也没想到原来那天在校长家那个小学生模样的女孩子就是她。 当时大家互相不认识,也没在意,而小结巴在刚才之前也没有跟他们说过话,何况大晚上的还遮着脸,确实很难让人认出来。 “那么就还差一个人了,可我,实在等不及啦,”说着花哉往宿舍楼跑去。 “你干嘛去,”蔚扬问。 “拿酒。” “等一下。” “什么事啊,”花哉转过身压低了声音。 “在靠床的桌子下面有个绿色的脸盆,拿下来。” 花哉楞了两秒,“哦”了一声就钻进了楼梯间。 “高高中生不不不能喝酒酒啊,”小结巴说。 “放心吧,不是酒,”苏镜说。 “那那是什什么,” “喝了你就知道啦,”汤诚说。 “切,谁谁要要喝。” 不一会儿花哉捧着个脸盆跑了过来。他把葫芦托在手里,思考了一会儿,欲言又止。 又过了一会他似乎组织好了语言,把葫芦举到月亮里一本正经地说:“天地为证,明月可鉴,今天我们七人结为异性兄弟,不求。” 还没等他说完小结巴的手掌就削过他的后脑勺并发出响亮的“啪”声。 “金兰,”飞鸟说。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五 “结为金兰,”花哉连忙改口,仿佛这天地和明月都不会多给他一秒钟时间。 “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至死不渝!花哉!”说完他打开了葫芦盖子,喝了一口,随后把酒递给汤诚,之后是苏镜,之后是蔚杨。 高飞鸟喝了一口,把手举在半空犹豫是否要交给小结巴,谁知她一把抢过葫芦猛喝了一口。 “酸,酸梅汁啊,咳咳,”她擦了擦嘴说道。 花哉走到她旁边用手拍了拍她的脑袋笑着说:“嘿嘿,还加了点薄荷叶,怎么样,好喝吗?” 小结巴用手肘顶了花哉一下,力量之大连最右边的汤诚都能感受到。 “张丽洁,”她流利地说出了自己的名字。 张丽洁还想继续揍花哉,却好奇地指着地上的脸盆问那是干什么的。 蔚扬笑嘻嘻地说是白鹊的。 张丽洁蹲下身去用手指翻了翻,里面的东西在月光下清晰可见。 “你,你他。。。” 花哉见状赶紧拿起葫芦塞进张丽洁的小嘴里,边把那两只已经撩起的袖子放下边哀求她消消气。 飞鸟看着月亮,思绪回到了很久之前,那次班里一个小同学在读静夜思的时候下课铃响了。 已经憋了半节课的他迫不及待地要冲去厕所,可偏偏那位小伙伴说话也不连贯,举了好几次头都没有望向明月。于是,老师朝那个小伙伴做了一个坐下的手势并很肯定地说:“好。” “此时此刻,那位小伙伴是否也已经有了她的金兰呢?” 军训第二天,检讨大会如约而至。蔚扬拖着沉重的脚步,在四百多人的注视下缓缓走上主席台,站正,从口袋里摸出一张纸,这是今天早上苏镜塞给他的。 蔚扬不知道苏镜究竟时什么时候写的这张检讨书,但接过手时还是感到一股暖意,以至于猛拍着苏镜的肩膀感叹着昨晚能与大家结义真是三生有幸之类的话。 他调了调话筒高度,并对着话筒“喂”了两声,这一举动引得一些女孩子捂嘴窃笑。 “8月23日,星期二,晴,”读到这,蔚杨的手有些颤抖,心跳也配合着加快了许多,他看了一眼台下,不得不继续读下去:“检讨书,昨天晚上我做了很不好的事,打扰到了同学们,我感到万分抱歉。阳气尽,阴气盛,则目瞑。。。。。希望白鹊能原谅我的冲动,检讨人蔚扬。” 顺利的读完了检讨书,蔚扬总算松了口气,走下台时的脚步也轻了许多。 午饭过后,众人在篮球场边的树荫下聊天,汤诚百无聊赖地为目力所及的女生打着分,因为迷彩服的关系让他遇到了很大的阻碍。 于是,他终于开始抱怨起蔚扬今天又扶女生去休息室了。蔚扬无法辩解,因为他确实扶了隔壁班的女生去了医务室。 “那是因为我正好在她旁边呀,”蔚扬不耐烦地说,也许是因为一上午都没有找到那个女主角的缘故,他变得心神不宁,话音也加粗了几分。 “诚哥你先管好你自己,昨晚帮女生打热水你当我们不知道咯,在两楼东面的楼梯口接头的,那是我们班的女生吗?”苏镜说:“蔚扬,以后你就不要那么热心了,在这种事情上。” “为什么呀?”蔚扬拔出原本含在嘴里的狗尾巴草,激动地问苏镜:“路见不平拔刀相助难道不对吗?” “对,但是你已经有心上人了,在去碰其他女生难免有沾花惹草的嫌疑啊!”花哉抢答道。 苏镜心里又是一沉,但也懒得去说教花哉了,他的本意是想让蔚扬少惹事端,最好把白鹊也忘记了,可是他看了穿蔚扬的心思,也清楚他那无法在感情方面进退自如的性格,只能劝道: “接下来发生这种事,就交给她们班的男生吧,我们班的就交给汤诚好了。” “对,对,交给我好了,”汤诚高兴的附和着,还想说下去却被飞鸟打断,他看见了白鹊。 众人望去,果然看见一个穿着迷彩,戴着帽子的女生朝这边走来,苏镜起身往旁边走了几步坐到了另一颗树下,众人也心领神会跟了过去。 蔚扬朝着小伙伴们拼命使眼色,屁股却没有挪动半毫,真不知道是要感谢他们仗义还是要骂他们背叛。而蔚扬此刻也只能冷静下来想想待会儿该怎么面对她。 白鹊走到蔚扬身边微笑着叫他,并朝花哉他们点头问候,两个淡淡的酒窝出现在她的脸颊上,让汤诚差点忘记了打分,感叹着果然声如其名之类的赞美。 蔚扬想要站起来,可白鹊用手按住了他肩膀,在他旁边坐了下来,摘掉了帽子。 “果然只要脸好看,发型也无关紧要了啊”花哉感叹着,汤诚马上捂住他的嘴示意他不要说话。 “昨天谢谢你,”白鹊说。 “你别这样说,应该是我要向你道歉才对,”蔚扬低着头不敢看她,像做错事的小孩子一样。 “我是谢你帮我把衣服洗好了呀。” 蔚扬只轻轻地“嗯”了一声,把头压得更低了,他心想不知道此时那几个金兰正在怎么样嘲笑他,如果让其他人知道了,一世英名必定荡然无存。 蔚扬突然觉得那个小结巴很可爱,觉着她应该不会说出去。 “你脸红什么呀,”白鹊用手背贴在蔚扬的脸上。他本能地往另一边躲闪并试图用肩膀扫掉白鹊的手。 白鹊收回手捂着嘴笑,又问:“你昨晚说的是真的吗?” “啊?”蔚扬转过头看着她。 “就是,那三声很响很响的。” 蔚扬又低下了头说:“我没有那个资格。” 白鹊也不笑了,因为她也听出了蔚杨这句话的分量。她说:“至少你没有逃走啊,你当时一定是来不及转身了吧,时间那么短也不能怪你呀。” 蔚扬没有说话,只是摇了摇头。白鹊叹了口气,沉默了一会儿缓缓说出了事情的因由。 那男生名叫兑乐,就在昨天中午之前白鹊也不认识他,但兑乐却骚扰了她一个下午,要做她的男朋友,直到吃了晚饭又去水池边纠缠,之后的事情蔚扬都看在眼里。 白鹊一口气说完,她把目光转向花哉他们,却见对面众人立刻都低下了头,想笑又笑不出。 又是一阵沉默,蔚扬没有反应,他还在为昨天的事自责。白鹊也不言语,玩弄着帽子,她在等待着蔚扬的表态。 见脚下的草已经被自己把了个精光,蔚扬知道无法再拖下去了。 “白鹊。” “嗯?” “如果下次,下次不管你将要受到什么伤害,我都能为你抵挡的话,我昨天说的话就当真。” 花哉和汤诚听到这句话已经激动地不行了,再看看那对准情侣,现在正四目相对,仿佛下一秒就要亲在一起了。 要不是有高欢和苏镜控着,两个人必然兴奋地叫出来,亲一个! “真的吗?” “继之以死!” 突然,白鹊把手举高,并用力朝地上砸去,蔚扬见状迅速抓住了她将要着地的手惊恐的问:“你要干什么啊?”白鹊也不言语,看着他,眼睛已微微泛湿。 “蔚扬!”苏镜突然大叫一声。 蔚扬的眼球都还没开始转动,就见一只篮球重重地砸在了近在咫尺的白鹊的脸上,他却下意识地往后一仰,一只手还抓着白鹊的手。而白鹊只惨叫了一声就扑倒在了地上,另一只手手本能地捂着脸。 蔚扬根本接受不了前一秒所发生的事,他望向篮球来的方向,看见好几个人站在那里,而中间显然还摆着扔球姿势的那个人就是昨天傍晚的那个恶霸男主角,兑乐。 “啊呀,没砸到,”他若无其事地笑着。 苏镜心中一惊,却从余光的一角看到突然冲出一个人朝兑乐飞奔过去并跳起转身360飞踢。 “不要,”苏镜激动地起身叫到,可为时已晚,兑乐闪过汤诚的飞踢并凌空把他按倒在地上,汤诚惨叫了一声蜷缩起了身体。 蔚扬的神终于回到了身体,此时苏镜和飞鸟已经扶起了白鹊,而花哉也准备冲上前去。 “小花,”蔚扬叫住花哉:“这是我的事。” “你,打得完?” 看了看白鹊已咬破了嘴角还在强忍着眼泪继续流淌,蔚扬向那个男生走去,花哉心领神,会跑过去解救汤诚,却被另一个男生拦下。 蔚扬走到那男生面前行了一个抱拳礼。对方见状都哈哈大笑起来,有的人甚至捂住了肚子,或者笑出了眼泪。他放下双手强忍着怒火说:“在下蔚扬,请不要伤害我朋友。” 兑乐此刻正憋住笑意,努力使自己保持男神的风范。却听见身后有人大笑:“哈哈哈,兑乐,你怎么会跟那么中二的人过不去啊,哈哈哈,我笑得岔气啦。” “是乐,不是乐!”兑乐朝那人白了一眼后又专注于蔚扬的笑话:“呵呵呵,还抱拳,还路见不平,还拔刀相助,拍电影啊?大侠啊?” 花哉转身看了看蔚扬,蔚扬点了点头便箭步冲了上去,而此刻花哉早已转身一拳嵌进了挡路男的腹部,又一个转身绕到了他身后抱起他的大腿朝另几个人后仰倒下去,谁料这几个人也非等闲之辈。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六 挡路男双脚瞬间夹住花哉的腰,背部弓起,就像在花哉肚子上仰卧起坐一样,花哉立刻腰部发力企图在空中转身让挡路男先着地,却感到双脚突然失力被兑乐一个钩脚掀翻在地。 被挡路男一屁股坐在肚子上花哉只感到五脏六腑被挤压成一团而午饭差点吐了出来,在地上痛苦地叫着。 蔚扬的侧踹毫无悬念地被兑乐裆下,后续招式也被另外两个男生封住,而汤诚则被刚才那一下摔懵了,被另一个男生踩在地上无法动弹。 打篮球的男生已经跑到一边观望,对面宿舍的走廊里也站了一些学生。 飞鸟叹了口气,没想到对于金兰的考验来得那么快,那么猛烈,对苏镜说了句“照顾好白鹊”就起身,却被苏镜拉住,说:“等一下” “等教官来?”飞鸟问,他很清楚从篮球砸中白鹊到自己起身一分钟也没到,可能在十秒之后教官就会命令他们停手,但是对他来说即使是一秒钟的侮辱,他也是忍不了的。 可他知道苏镜总是有理由的,再仔细看就发现有一个身形娇小,敞开着迷彩外套的女生正从远处朝那几个人走过去,帽子压得很低,看不见眼神。 踩着汤诚的男生似乎感到了什么威胁,正想转过身去看背后,可为时已晚,他的背部重重地承受了一击飞踢。要说这飞踢的力量有多大,已经大到他飞出撞到前面一个与蔚扬对峙的男生并双双摔在了地上。 张丽洁落地后接着一个上步,挡路男甚至连一句“卧草”都没能说出口,面门就完整地吃了一击膝顶,顿时一口鲜血喷出并伴随着断掉的门牙,操场上传出撕心裂肺的惨叫。 兑乐和其他小伙伴也是没能接受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用愤怒和惊恐的眼神盯着张丽洁。 周围嘈杂了起来,教官和老师们的声音也从远处传来,挡路男用手捂住嘴巴单手撑在地上哭了起来,但血还是止不住从手指间滴落。 挡路男被送去了当地医院,估计以后讲话都要漏风了,事件的当事人下午也没有继续军训,而是全部站在了主席台上,一下午不言语。 傍晚浴室内雾气缭绕,花哉销魂的表示舒服的声音淹没在浴室里回荡的歌声中。 罚站结束后寝室的其他人直接倒在床上就不想再动弹,汤诚一个劲的喊着“空姐”开冷气,他们甚至连饭都没吃几口。 而花哉不像其他小伙伴那样忧心忡忡。依旧神采奕奕地端着脸盆去洗澡。当唱到高潮时,花哉也情不自禁地跟着唱了起来。 直到某刻浴室内的歌声突然在几秒内消失不见了,只有稀里哗啦的流水声,而花哉依然沉醉在自己的歌声中。 “你有我有全都有哇,”他这样唱着,却发现旁边的人都双手捂着裆部。 “啊哈哈哈哈”花哉大笑随即又用更高的声音唱了一遍“你有我有全都有哇,”并配合着手势指了指对方又指了指自己的下面。 但从众人惶恐的眼神中他感到了一丝微妙的严峻。花哉转过身,果然发现张丽洁正站在浴室门口,他立刻捂住了裆部。 张丽洁根本无视其他人,指着花哉并勾了勾手指。“壮士一去兮不复还”,就是花哉此刻的心情,为了保全身后众多兄弟的清白,他毅然走到了更衣室,关上了通往浴室的门。 “告~诉你朋朋友,别别再去去烦,小~白,”张丽洁盯着花哉,郑重其事地说。 “那你自己去告诉他啊,”花哉客气地回答。 只是下半秒一击直拳打在了他的腹部,花哉向后滑倒退靠在更衣箱哀嚎着慢慢蹲下去,张丽洁用食指和拇指托起花哉的下巴瞪着大眼睛说: “咱咱~一个女~孩子,你~让我我我,唔。” 话没说完只感到嘴唇一阵火热,她是真没想到眼前这个整天嬉皮笑脸,不知轻重的家伙竟然会做出这种丧心病狂的事情。 那群探出浴室门的围观群众此刻也都一阵“卧草”和尖叫,然后就一起转为了狂欢。 张丽洁下意识地推开蔚杨并向后仰,本想站起来可是双脚却感到阵阵酥软,便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是时候让他灰飞烟灭了,她这样想到,可此时的她早已满脸通红,泪水挂了在眼眶,哪还有打人的力气。 就在她犹豫不决的时候,花哉突然站就了起来,双手叉腰,一脸慈祥的看着她。 张丽洁被这烈阳灼痛,惨叫一声,用手遮住了双眼:“快,快吧裤子穿穿上,”说着拉下了一条挂在更衣箱门上的衣服甩给了花哉。 “哈哈哈,我凭本事脱的裤子为什么要穿上,”花哉扭了扭腰。 张丽洁不再犹豫连滚带爬地逃了出:“你给我等着!” 花哉抿嘴一笑,走回他的淋浴位在众人崇拜的目光中。 “比铁还硬,比钢还强!” 和着水落瓷砖的伴奏声,他这样唱道。两秒后,整个浴室爆发出了天崩地裂的战吼。“比铁还强,比钢还硬!”在那一刻经过男浴室门口的女生在当晚的卧谈会时这样笑着唱着。 军训第三天,检讨大会如期而至。因为有众多围观群众的证明,所以这次只有兑乐那几个站上了主席台,并由他代表发言。 而张丽洁作为打架的另一方因为特殊原因只是站了上去但没有作检讨。 一整天的时间,蔚扬时不时的在人群中寻找着那双眼睛,可找到之后却又快速移开,餐厅里,操场上,走廊中,反反复复地折磨着他自己。 兑乐也没有再来找麻烦,总算是风平浪静。 傍晚,蔚扬站正阳台上看着正在洗衣服的白鹊,回想这两天发生的事,心里很不是滋味。花哉站到他旁边,趴在栏杆上安慰道:“你不用担心,看到她旁边的母夜叉吗,没人能伤得了她了。” “说实话,我现在不是在想她的问题,”蔚扬叹了口气。 “那你在想什么?” “想我自己的事,”蔚扬说:“军训这几天,我的所作所为,让我感到很害怕,也很迷茫.” “这种事情谁能想得到。” “能,肯定能!”蔚扬看着花哉加重了语气“以我的反应速度那个球肯定能够拿住,只是,我好像心不在焉,没能察觉到危险来临的那一刻,哎,这算什么呀,”他的声音越来越强,底气也越发薄弱。 “我只知道从前天晚上开始你就一直在叹气。” “我现在说不清楚,如果能再让我感受一次的话,也许我就能知道我到底错在哪里了。” “那还是算了吧,你最好永远不要知道,你还想让小白鹊受伤几次啊?”花哉拍了拍他的肩膀。 “如果她能相安无事的话,就这样吧,”蔚扬又叹了口气转身进屋,花哉跟上去勾着蔚扬的脖子笑着说:“小年轻不要整天叹气好不好。” 之后的三天风平浪静。花哉总是别着个葫芦到处跑,带回了各种各样的小道消息。 当蔚扬从他口里得知白鹊正在准备倒数第二天的晚会节目时悬着的心也稍稍放下了。 在这三天里他俩偶尔碰到时,白鹊也只是点头示意,蔚扬也不敢多问些什么就远远地躲开了张丽洁的杀气。 原本汤诚除了给女生打分之外就是陪着苏镜下棋,但这一天他却沉迷于一本名叫瑞典草原的书无法自拔,他觉得这是他读过地最生动的了。 当他看到激动处还会拿去给小伙伴们看,但是大家都觉得嫌弃,不想看,于是他就大声了地朗读出来。 苏镜无奈,只能向汤诚指出他们不看的原因。他让汤诚随便翻到有不可描述之场景的一页,然后指着那一页边缘处那块泛黑的地方告诉他那些黑得发光的地方积累着无数人的邪念,不碰为妙。 汤诚如梦初醒,在苏镜的指导下他隔着餐巾纸把那几页小心翼翼地撕了下来,然后在午休时偷偷地把它们埋在了篮球场旁边无人问津的草地里。 当汤诚再一次输了棋局而翻滚到床上时,苏镜看了看人全在就说:“兑乐不会罢休的。” 这几天虽然他们一直在讨论兑乐如何霸道,如何厉害,但都没见他有什么动静,感觉这不是他的风格,虽然担心却也只能静观其变。 花哉却不以为然,因为他觉得虽然兑乐是个飞扬跋扈的人,但在军队的地盘他还是不敢撒野的。 汤诚也认为苏镜有点多虑了,就算打起来,算上那个断牙也就是5打5,“完全不虚的好吗!”他自信地说。 “明天下午是个好时机,”飞鸟插了一句。这几天他时常站在阳台或者窗户前透过望远镜搜索着只有他才能看到的东西。 他放下望远镜,又叫汤诚去关上了门,然后用杯子和脸盆在桌上摆出了一幅简易的地图。 基地的北边是菜地大棚,南边是一片稻田,再南边有个大水塘,水塘旁边有个村子。出门往左是公路,右边则是是生态园。 按照学校的安排,军训最后一天上午举行阅兵,下午就去基地东边的生态园参观,然后自由活动一段时间。 而学生们很有可能在参观完生态园后就去那个池塘边,因为这几天好多教官都说过那里的景色漂亮,而且一些班主任都已经结伴去过了还拍了许多照片。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七 “生态园和基地中间有一个十字路口,南通村庄,北边嘛,一路通到。。。” 飞鸟没有往下说,他放下那根表示着往北的牙刷,揉了揉眼睛,仿佛地图已经构建地心满意足了,走到两个扶梯之间猛地跳起,双脚架在两侧床边的爬梯上,闭目养神。 “她们应该会去吧,那个池塘,小姑娘的心思猜不透啊,”汤诚也无奈地摇了摇头。 “总之,随机应变吧,”苏镜总结。 晚会上教官表演了帅气的军姿和眼花缭乱的擒拿,引得一群女生尖叫不已。 白鹊和张丽洁一起唱了一首关于青春的歌曲,歌声飘进了蔚扬的心中激起了少年懵懂的情愫,这一刻的他仿佛体会到了侠情。 他攥紧拳头暗暗发誓,回到了学校就让她做自己的女朋友并且永远保护她。 最后一天的上午顺利地完成阅兵,而直到午饭结束蔚扬的视线都没有离开过白鹊,虽然有张丽洁在白鹊身边,但他还是担心。 甚至在昨天晚上胡思乱想的时候他还一度希望兑乐真的会去报复他和白鹊,那样的话他就有赎罪的机会了。 赎罪,是这几天一直在他脑海里萦绕的一个想法,而经过昨天的讨论之后他似乎知道了自己的问题所在,所以现在他竟然地希望挑战兑乐的报复,这种希望每时每刻都在增强。 终于可以换下迷彩服,换上自己的衣服,大家都感到轻松了许多。花哉终于可以光明正大地把葫芦系在腰间,再配合他的短袖练功服,让人一眼就能看出他是个神经病,并牢牢地记住他的形象。 夏末的余热依旧火辣,初秋的凉风席席吹过,让人感觉太阳的光辉洒在基地内外是两种属性,以至于这乡下路边的野草野花也更有精神了。 “过去的时候应该没问题吧,”蔚扬这样想着,也无心浏览路旁美不胜收的风景。 园内,一群女生在假山前面有说有笑,原来里面关着几只猴子正在啃着西瓜皮,有一只甚至把西瓜皮扔向了某个开怀大笑的女生,这一举动更让人忍俊不禁。 “不来几张吗?”花哉也笑着问飞鸟。 “不用了,”飞鸟放下相机说:“差不多绕回门口了,跟上他们吧,”说完转身朝大门口走去。 再次回到门口,老师说了些注意事项后队伍就解散了。花哉一眼就锁定了一个穿着红色运动服的矮个子女生,站在其旁边的是一个穿着休闲服的女生。 “小花,你过去同她们一起走,”苏镜说。 “啊!为什么是我,”花哉委屈地说,仿佛已经感受到了远处传来的杀气。看着众人严肃的脸,他意识到现在不是玩笑时间,挠了挠头转身离去。 苏镜又叫住他说:“最好劝他回基地,如果不行就想办法拖慢她们的速度,其他。。。” “放心吧,不该说的我是不会说的,”花哉抢着说,做了一个告别的手势就蹦蹦跳跳地朝门外跑去。 苏镜让汤诚和蔚扬跟在花哉后面保持距离一定的距离见机行事。飞鸟把相机借给了一个事先与他约好的女生,打发她走了之后便和苏镜一起朝着一幢五层大楼走去。 花哉追上了白鹊,在十字路口之前,怀着忐忑不安的心上前打招呼。经过了篮球场事件之后,‘狗眼’的传说很快就在同学之间散播开了,那是张丽洁的新绰号。 据说每当有男生靠近白鹊时她都会挺身而出拦在他面前白着眼睛让他滚远点。若是普通的眼睛那些男生也就一笑了之,可偏偏张丽洁有着一双大眼睛而且始终向男生们展示着她恐怖的一面,于是流言蜚语就这样壮大了。 当然不会有男生嫌命长在她面前这么叫,花哉是第一个。 张丽洁又是白了他一眼骂道:“你有病啊!”这已经是她对男生的标准社交行为了,但却破天荒的没有动手,依旧挽着白鹊的胳膊。 “怎么就你一个人啊,”白鹊微笑着问。 花哉走到白鹊那一边,敷衍着说:“啊~他们还在看猴子呢,”说完看了看张丽洁,吓得赶紧收回了目光,又说: “啊!天好热!我得赶快回去洗个澡,一起回去吧。” 说完花哉到白鹊前面倒退着走了起来。 张丽洁实在太想把花哉毒打一顿了,可是碍于白鹊在身边,哼了一声把头转向没有花哉的那边,好在路边翠绿艳黄的花花草草使她心情舒畅了许多。 “你先回去吧,我和小洁要去那边的池塘边看看,”她指向南边:“今天上午教官还一个劲地说那边多么漂亮,你看呀,那么多同学也都过去了。” 在她们前方,学生们三五成群向着池塘边走去。 “那个,其实蔚扬在基地里等你,想跟你好好谈谈,”花哉一脸正经。 “蔚扬应该还没回去吧,”白鹊往后看了一眼,视野中没有收获,有些失落。 “嗯?”张丽洁睁着大眼睛瞪着花哉。这让他顿时感到这几天来身上累积的多处内伤又开始隐隐作痛,感到即使白鹊的存在也会有镇压不住的时候,于是他退回到两个女生的后边,用手掌揉了揉肚子心想着只能拖延时间了。 他喝了一口乌梅汁,整理了一下衣服,调整好呼吸,上前一步伸手抓住了张丽洁的大长辫子。 进入生态园大门右边有一幢五层高的大楼,是生态农业展示楼,下午众师生第一个参观的就是这栋楼,里面陈列着各种农作物以及农用工具,介绍等等。 高中生当然不会对这个产生兴趣,初次参观也都是走马观花,有说有笑。所以就在苏镜和高飞鸟再次进去的当下,里面只有寥寥无几的学生。 他们从大楼西面的楼梯往上走,一直来到五楼右转走到最西边的窗口,这里是个观察的好地方。 下午两点,一天最热的时候,太阳稍稍偏西。 飞鸟用手遮着额头,扫视着远处田野间的小路,只见一红一白两个人在路上悠悠地散着步,旁边一个穿紫色衣服的人则像卫星一样地围着她们转,红色时不时地停下脚步去碰紫色,而紫色就像是有着跟红色一样的磁极一样次次都会弹开。 看到这,飞鸟微微一笑,苏镜放下望远镜看了看飞鸟,他已经发现过好几次飞鸟这样发自内心的情感,而除此之外飞鸟再没表露出过表示喜悦的表情。 “没找到,”苏镜叹了口气说。他皱了皱眉,把望远镜递给飞鸟。 “啧。” “看到了?”苏镜问,并向飞鸟看的方向望去。 “小鸟被吓着了,飞走了,”飞鸟淡淡的说。 苏镜无奈的叹了口气,可突然,他表情一下子紧张起来,从楼梯间传来了一群人上楼的脚步声,但要理解为一个班级的话也不够人数,“十人左右,”苏镜说。 “嗯,”飞鸟回应。 脚步声越来越近,苏镜用手遮在玻璃窗上,在玻璃中,他看到了一群人接二连三的出现在楼梯口转向自己这边来。 “yo,yo,yo。。。你们在看什么呢?”一个轻浮又嚣张的声音响起。 苏镜转过身向前走了两步,看见声音的主人是一个年纪与他相仿的人,锐利的眼神,黝黑的皮肤,还有清晰的肌肉线条,这些因素合在一起就难免让懂行的人感到压力。气场完全甩了身后一群人几十条横马路。 “你自己过来看看不就知道了,”苏镜也笑着看着他,飞鸟也配合地把望远镜放在窗台上。 “好啊,”带头大哥双手插着口袋往前走去,当他走到离苏镜只有两步距离是突然停下,瞬间向后跳了一步,“唉,唉,唉,唉,唉,唉。。。。。” 他这样叫道,双脚也跟着这个节奏往后一步步的退,一直退到人群后面,众小弟显然被大哥的行为弄糊涂了,但马上又对苏镜恢复了警惕的表情,仿佛他们已经对这种事情习以为常。 “擒贼先擒王啊,”带头大哥用手拍着胸脯,就像刚从鬼门关逃出一样,他接着说:“可是你的眼神没控制好,嘿嘿,可惜了。” 苏镜皱紧了眉头盯着带头大哥,没有说话。突然带头大哥冲到人群前指着飞鸟大吼了一声:“喂,你在干什么?” “嗯?”飞鸟悠悠地转过身,只见他手里拿着一块白闪闪的金属片,他把金属片放进了口袋里不慌不忙地说:“发信号啊。” “呵呵!”大头大哥轻蔑地咧嘴一笑,眼神中充满了同情。。。。。。 蔚扬收到了飞鸟的信号紧张地看向四周,但是没发先兑乐的身影,虽然有些纳闷但他还是不能大意,加快脚步去白鹊那边走去,向南的小路直通村庄,一条通往池塘的石子路垂直在小路上边,白鹊已经走上了石子路,时隐时现地走在池塘边那排树林中。 就当蔚扬离石子路还有几步路的时候,突然感到肩上一沉,由于视线一直集中在白鹊身上,在加上周围零零散散的学生,他竟然没有察觉到有好几个陌生人已经接近他们身边。 “你们干什么?”汤诚看着勾着他肩膀的陌生人吃惊地问,想挣脱却觉得力量被限制住了,而且除了勾着他和蔚扬的两人外,前后还穿插着几个人。 “不想连累你女人就跟我们走,”陌生人说。 蔚扬明显感到那只手臂不是普通学生的手臂,就算这一星期军训也不能练成的力量。他不能再让白鹊受伤了,他这样想,无奈过后便是坦然。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八 “我一个人去就可以了,别连累我朋友,”蔚扬说。 “你朋友不去谁把你带回家啊,”陌生人说。 “你们不是我们学校的吧,兑乐叫你们来的?”汤诚问。 陌生人不说话,只是一个劲的拖着他们往村子里去。 蔚扬看着渐渐错过的石子路,心想:大侠也不只是潇洒和风流的吧。 一怒为红颜也好,一死为知己也罢,如果是真心实意的情感,自己也心甘情愿,但是这才一个星期的时间,一切进展都太快了,自己甚至都没看清真与假,值得与不值得。 蔚扬的目光飘过树林停留在一个穿牛仔裤和黑短袖的人身上,因为那人正靠着树看着他,见蔚扬终于看到了自己就笑着朝对方挥了挥手指,随即又握成了拳头用大拇指朝白鹊指了指,而后笑得更灿烂了。 这不正是蔚扬期待的剧情吗!他停下脚步,陌生人虽然加大了力气拉,可是他却丝毫未动,此时汤诚也停了下来。 “什么意思?”陌生人放开蔚扬走到他前面插着手问。 “你们,连女生也要打?”蔚扬问。 “放心,只是想教训一下那个穿红衣服的,”陌生人说。 蔚扬看了看池塘边问:“几个人啊?” “放心,只是教训一下,毕竟是女生我们有分寸的,”陌生人说。 “几个人啊?”蔚扬看着眼前这个黄毛又问 “就一个,”说完黄毛又勾着蔚扬的肩膀想继续走,可还是拉不动。 “那我就放心了,”蔚扬笑着对眼前的黄毛点了点头,又对汤诚说:“诚哥,你放心了吗?” “放心啦”汤诚轻轻抚了抚胸脯如释重负。 黄毛对这两人的言行看得莫名其妙,周围的几个人也都面面相觑,黄毛瞬间来了怒火,但他还是忍住了,问:“既然放心了,可以走了吗?” “嗯,可以了,”蔚扬说,只是话音刚落黄毛就听见了自己的同伴小狗腿的一声惨叫,小狗腿“哇”地一声双手捂住眼睛往后面退去,几步踉跄翻进了路边的小沟内。 黄毛也无暇顾及小狗腿到底出了什么事,下意识的双腿一并,就感到膝盖一阵生疼。 蔚扬见自己的偷袭被黄毛挡住,心中也来不及表示对黄毛反应的赞叹,趁着黄毛无法站稳的当下就往右冲下了小路。 而汤诚则转身一个反手打向他身后的一个陌生人,却被准确的格挡开,他也无心恋战,从那陌生人侧面滑过往北面跑去。 “别追他了,都过来,”说话间黄毛也已经跑进了田野,那两个原本想追汤诚的人又转身沿石子路去堵截他,只留下在另一边小沟里像杀猪般吼着“卧草”的小狗腿,还有周围惊慌失措的学生。 清澈的池水,不知名的美丽花朵,郁郁葱葱的水生植物。鸟叫,蝉鸣,蜻蜓点过水面,这池塘边美好而悠闲的空间却被一个粗暴的声音打破了。 “喂,你是张丽洁吧。” 花哉首先看到了声音,只见对方面目凶恶,如果不是脸上有一道疤痕,想必也是能追到女孩子的。 张丽洁看着眼前这个比她高两个头的人,她在把视线扩散出去,就发现了周围有不少于四个不和善的目光正看着她,这些目光形成一个扇形把她们三人围在池塘边。 “你是不是张丽洁?”刀疤男不耐烦的问,其实他之前已经看过照片,这样问只是想让眼前这个小个子女生感到害怕而已,而身后他的几个同伴,也都是抱着看戏的心态静静地观望着。 张丽洁也不言语,向刀疤男伸出了食指和中指并在一起,勾了两下。 花哉赶忙把惊恐中白鹊拉到一边,而刀疤男像是接受到了开打信号一样就大步流星地向她冲了过去。 张丽洁只是微微向后退了几步,直到她感觉泥土异样的松软。 刀疤男微微得意,在离目标还有两步的时候突然朝左边一跨,在她的右边转换步法沿着池边朝前大跨一步,一拳飞往张丽洁的脸,可却打空,随即刀疤男就感到自己的呼吸一紧。 张丽洁抱着刀疤男,腿一勾,腰一用力,两人双双跌入了水中。 此时在周围的学生才注意到池塘的这边在水里的两个人,不禁发出了尖叫,因为她们看到了活到现在都没见过的情况。 刀疤男多次躬身试图摆脱张丽洁的骑乘位,然而这是在水里而不是八角笼,而且他感到自己身上的女孩完全与兑乐先前所描述的不符合。 此刻的刀疤男连保持呼吸都困难哪能那么容易挣脱。 而这一切起初在那些不明真相的围观者眼里是这样一幅场景:池塘里一个红衣服的长发女生正坐在一个大个子男生肚子上朝那个男生时隐时现于水面的脸流星雨般砸着小粉拳,根据女生娇小的身材也许会让人觉得是两个热恋中的情侣正在进行着刺激地打情骂俏。 只是接下来出现的一幕着实让人感到胃难受。 只见红衣女生完全不顾男生的两只手掐她脖子,抓她胸部,撕扯她衣服,而是一个劲的两只手分别插入水里挖出两把泥,然后用力的糊在男生脸上,左一把右一把,左一把右一把,加上那男生的挣扎,霎时间周围池水一片浑浊。 有些胆小的女生看到这一幕甚至哭了出来。 “小洁,不要啊,”白鹊朝她大叫着眼泪已经哗哗流出,要不是花哉扶着,恐怕早已瘫倒在地。 那几个不和善的眼神终于知道事情没有朝他们想象的那样发展,立刻朝叶张丽洁奔去。 “嗯?!”张丽洁抓着刀疤男的头发把他的脸拉出水面,举起另一只手握着拳头瞄着,回头看着那几个不和善的眼神,那几个原本轻蔑继又愤怒的眼神此时此刻已经萎靡了一大半,都停下脚步。 看着自己的同伴满脸是泥夹血,嘴里还吐着泥水,连眼睛也睁不开,都不敢再往前跨出一步。 正在胶着之际,远处传来了打闹声,蔚扬在几个女生惊吓的尖叫声中出现在那五个人身后,跃起,用手勾住最左边那个人的地后颈利用下降的重力把那人拖到在地,花哉见状也无暇顾及白鹊了,冲上去勒住那个倒地的人的脖子。 那四个人原本正徘徊在张丽洁的威胁中,现在又出现了这样的变故,都愣在原地,而有两个甚至后退了两步。 蔚扬爬起来后也不顾及身上的擦伤马上扶起白鹊安慰道:“你没事吧”,白鹊没说话,只是摇了摇头。 黄毛一路扒开挡路的男男女女冲到池塘边,见此情此景不禁怒火中烧,但看到对方控制着两个自己的同伴也不敢轻举妄动。 此时在池塘对岸已经站满了围观人群纷纷议论着,有好几个人正在拍照,还有一个人竟然捡起一块石片侧身一甩手朝水面,张丽洁的方向削了过去。 石片在水面点出的涟漪还没走远就被对岸泛过来的水波吞噬,直到打水漂男的脚下,把他在水中的倒影扭曲成了鬼。 蔚扬看了看浑身湿透的张丽洁低着头抓着刀疤男的头发一言不发,地上神情紧张地花哉和自己怀里不知所措轻轻抽泣的白鹊,想着现在优势应该是在自己这边,只要控制着这两个人直到苏镜活着汤诚他们叫老师和教官来就可以了。 而且,这应该是现在最好的对策了。如果能以和为贵又何必用武止戈,想到这他默默地嘲笑着自己的幼稚,但保护白鹊的决定依旧坚挺。 就在蔚扬觉得自己稍微可以松口气的时候,他发现前面黄毛等人的眼神都瞟向了他身后,他转头望去,只见一男一女正从池塘对岸沿着花丛小径绕过来,而兑乐和那个断牙则像小弟一样跟在他俩身后。 等到走近些时,男生笑着朝黄毛说:“我说怎么在停车场等着不来呢,原来你们在这里闹。” 这面孔似曾相识,只是现在的蔚扬没空去想到底是谁,他对这挑衅没有反应,只是把脸颊轻轻的靠在白鹊的头发上,思考着接下来会发生的事,可心里总是一片混乱。 “天哥,”黄毛走到那男生身边打了个招呼又递了根烟,态度转变180,他身后的几个小弟也都尊敬的叫了声天哥。 “握草不会是那个齐天吧,”花哉不由自主地叫出了声,蔚扬这才意识到这个人就是大名鼎鼎地武痴齐天,眼中多了一丝恐惧。 齐天推回了那根香烟了走到蔚扬面前,身旁的那个断牙一眼认出了张丽洁,眼神中透露出了恐惧与愤怒,但随即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包香烟,一根根地给黄毛身后的众人发去。 “听说你们几个是今年的体育特招生,”齐天说:“都是武术特长吗?” 见对方不回答他继续说:“别误会,我们不是要以多欺少,他被打断门牙是技不如人,但好像是那个小妹妹是偷袭的,所以怎么说呢,不算光明正大,还是应该再比一场,那个,谁?” 齐天指着张丽洁问那个断牙。 “狗,狗眼,”断牙说。 “哦,狗眼,要不你们俩在打一场吧,”齐天诚恳的说着完全无视刀疤男和被花哉缠住的那个男生。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九 “跟她无关,要打跟我打,”蔚扬说。 “拉倒吧,”黄毛嘲笑着:“就凭你?胆子小到要用一个女人做挡箭牌吗?” “从一开始我就跟你没有过节吧,”蔚扬说。 “没过节?你他妈还好意思说没过节!”兑乐把刚接过手的香烟砸向蔚扬:“抢我马子,伤我兄弟,这tm还叫没过节!” “是你先不珍惜白鹊的。” “再不珍惜也是我们两个人的事,关你鸟事啊!”兑乐怒吼着,气焰嚣张。现场的气氛也紧张到了极点,随时都要爆发。 “还是算了吧,等军训结束之后找个时间约一下吧,没必要这样,”在齐天身旁的女生开口了。 蔚扬这才打量了一下那个白净的长发女生,不张不杨,看着自己的眼神中透露着一种失落与哀怨。 下一秒他竟然鬼使神差地凭借汤诚的那套理论在脑子中刷出一个数字,77。只是一闪而过,蔚扬又回到了当下。又是一个被迫的吗?他这样想着。 “大嫂,这样不好吧,”黄毛叼着烟说道,却被女生的一个眼神吓得差点没咬住烟,连忙改口道:“姐,您看这牙齿,”黄毛指着断牙笑嘻嘻地说道。 “齐天也说了技不如人,而且人家姑娘也不想做你的马子啊,”女生说。 “不是你说要,”齐天的话刚说到一半却被女生打断。 “行了,”她看着蔚扬说:“习武之人,最重尊严,皮肉之苦又算得了什么,就让他蹲下学一声狗叫吧。” 语出惊人,几个小弟都来了兴致仿佛这就是他们想要的结果,比打架更带劲。 齐天看了看兑乐和断牙,见他们好像也很兴奋的样子便不再多说什么,只是摇了摇头就和女生朝外走去。 “恶毒!” 花哉灵光一现,盯着女生却不知该说些什么,但他自己也不能分心,手臂里控制着的人不是等闲之辈,不容他有一丝错神。 齐天与‘嫂子’已经走在十步之外,此时黄毛像摆脱了五指山的猴子一样又变得活泼起来,他双手做喊话状,朝对岸的人:“喂,过来拍,过来拍,有人要学狗叫啦,”但发现对面没人敢过来,就让身后的人把手机的都摸出来对准蔚扬,好立刻发到网上去,或者索性现场直播。 蔚扬一直用手指轻轻敲打白鹊的肩膀,算是对白鹊传递过来的不安的回应。他双手扶住白鹊像是要把她固定在泥土里一样“没事的,”他说。 见白鹊能自己站稳了,转过身走到兑乐面前,兑乐见状展开双手拦着身边的人往后退了几步,仿佛是在给他让出演出舞台。 “喂,小杨,”花哉朝蔚扬喊道,却感觉已无法挽回。 “蔚扬,不要啊,”白鹊双手捂着半脸又蹲了下去。 对岸议论声更上一层楼,众人手机准备就绪。 蔚扬的膝盖刚想卸力却被一只手抓着后领提住了站姿。 “你mb什么意思,”兑乐吼道,却被张丽洁无视,谁都没想到下一秒她却直径朝齐天跑了过去,齐天虽然已经感受到了身后的威胁也做出了本能的反应,转身侧蹬,可没想到刚转过去的脸却被一把污泥打个正着。 没有给他喘息的机会张丽洁扑住他的右腿把他放倒在地然后用力一转身“咔擦”,骨折的声音触目惊心。 。。。。。。 “我艹你妈!给我弄死他们!” 这个池塘第一次那么热闹,惨叫声,尖叫声,呼喊声,欢呼声此起彼伏。因为个村庄是王家庄,这个池塘就叫王家塘,而这场架则被后世的学弟妹称为“王家塘战役”,并永远载入了虹飞中学的野史。 夜还未深,由于有视频的作证,蔚扬,花哉和白鹊录完口供就坐着校长的车离开了当地派出所,到学校已经是晚上10点多了。 他们与高一(11)班的班主任,一个年轻的女教师走进校长办公室的时候,苏镜和飞鸟都站起来询问情况。校长示意他两坐下,对女教师说:“小戴啊,你讲一下大概情况吧。” 戴欢点了点头,坐到众人对面的椅子上,吸了吸鼻子说出了目前的情况:张丽洁失血性休克,还在抢救,两刀都插得很深,齐天腿已经保住了,但是另一个学生眼睛伤得很严重。 苏镜可以清楚地看见小戴眼中布满的血丝,湿润的眼眶,以及被纸巾擦红了的鼻子,眼前这个可以说是刚刚大学毕业,处世未深的女青年,他们将来三年的班主任,如今却有些出师未捷身先死的悲壮与无辜。 戴欢用手抹了一下眼眶继续说道:“齐天出了所有人的医药费,但那个伤了眼睛的学生可能会左眼会失明,他的父母和另外几个被张丽洁打伤得学生家长已经请了律师,我想他们是不打算放过张丽洁了。” “tmd我还想告他们故意伤人呢!”花哉从椅子上跳起来叫道,与往日的反差使人感到恐惧。 “小花!”苏镜把花哉摁回了椅子,说:“当时有很多学生都拍下了录像的啊,这属于正当防卫吧。” 戴欢点了点头说:“应该是吧,警方已经收集了视频证据,而且齐天也想和解,”她说完又低下了头开始抽泣。 齐天的决定在意料之中,只是其他被打瞎或者打出内伤或者断手断脚的人就不会这样了,齐天的经济补偿在他们父母眼里也是抵不过一口恶气的。 “最坏的话,张丽洁会怎么样,她还没有满16岁吧?”苏镜又问,戴欢只是摇了摇头已经泣不成声。 “那群陌生人,哪里的?”飞鸟问,此刻他的身上还好几处新伤都在隐隐作痛。 “武校的,尚武学院,你们两个也被,”戴欢惊讶的说不出话来,校长这才发现苏镜和飞鸟脸上的淤青。 “不行,这个必须要反映,”戴欢坚定地说着抹了一把眼泪,就拿起了电话,她记得那个派出所的号码。 “小戴!” “戴老师!” 几乎同时校长和苏镜都叫住了戴欢,校长看了看苏镜,走过去按住了听筒,对戴欢摇了摇头。 校长的决断是有原因的,因为当时在场的都是自己的学生还有远处的几个村民,事后也都把拍的照片和视频删了,所以在网上并没有激起一丝波澜。 但他还是不希望再把事情闹大了,如果再牵扯到生态园里的冲突,这对学校的名誉和学生的前途都是非常不利的,到时候恐怕连菁虹联赛都打不了,那么他把这几个少年召集在一起的意义也就不存在了。 在校长的安抚下戴欢也稍稍冷静了下来,因为明天还要亲自去接张丽洁父母的缘故,又在萧铁根的劝说下她就没有久留,拿起包就打算回家休息了。 “那他们怎么办,”戴欢在门口转身问萧铁根。 “我会安排的,”萧铁根说。 众人看着戴欢关门时的神情,有一种下一秒泪水又要绝提的感觉,但是经过了一下午戴欢还会有多少眼泪呢。 办公室内的氛围异常沉重。校长萧铁根走到刚刚小戴的椅子,慢慢坐了下来。众人看着校长,希望他能解答各自心中的困惑。 良久,这个慈祥又严厉的白鬓瘦老头缓缓说道:“我也没想到她是这样一个爆烈的女孩子,你们啊。。。” 萧铁根不希望自己的学生有事,但他更不愿意看到一个娇小的女孩子会为了他的愿望而承受一切痛苦,他没法对张丽洁父母交代。 校长的话深深地刺痛着蔚扬的神经,没能力保护好白鹊,却让张丽洁一个人承担了所有后果,而且自己当时就真的想去当了一条狗了。 更过分的是直到现在他心中想得最多的不是白鹊也不是张丽洁,而是那个初见的在混乱中被他拉了一把而没有掉进水里的陌生女子。 侠义信仰瞬间崩塌! 众人各怀心事,仿佛已经忘记了那夜的誓言,也忘记了还有一个小伙伴的存在,甚至怀疑来虹飞的决定是否正确,一切来得太突然,只有身上的隐隐伤痛在告诫着他们刚刚经历了一场彻头彻尾的悲剧。 这确实是个悲剧,不仅对虹飞而且对于齐天也是如此。 想到隔壁的某间病房里躺着的那个女孩因为他而差点丢了性命,齐天留下了悔恨的眼泪,他感到之前的所有狂妄与执着都化为了此刻的期盼,心却又迷茫了。 校长萧铁根又连夜赶到医院去了,在这寒冷的初秋。 五个人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空荡荡的宿舍楼,坐落在在整个虹飞中学的东北角的这幢五层建筑此刻只有楼梯走廊和零星的几个寝室有灯光,魔都本地的学生要到后天才会陆续搬来。 众人上了三楼刚转过一个弯就听见走廊的尽头有女子的吵闹声,只是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面面相觑。 越走越近,声音也越清楚,确实是两个女生的交谈声。 门虚掩着,飞鸟推门而入与分别坐在桌子两边下铺的两个女生对视了一眼,也不言语就自顾爬上左边女生的上铺躺下。 两个女生看着飞鸟身后的其他四个人都好像夜游魂一样无视了她俩,蔚扬坐在了正对窗户的第三个下铺低头不语,由于女生堵住了花哉的去路,所以他直接从窗左边那个下铺的床尾翻上了床。 苏镜同样翻进了右边的下铺,汤诚则索性不去爬右边床铺侧边的扶手,而是踩着苏镜的床尾栏杆直接一跃翻上了右上铺,一动不动。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十 这一系列动作如同哑剧一般让两个女生哑口无言,寝室瞬间安静了,只有左边女生按动鼠标的声音显得如此惊心。 这两个女生他们都见过,唯一的一次是军训前在校长家里,左边坐在花哉床上的人叫莫宵,是校队的助理。右边坐着的叫金雅晴,是校队队长。 这俩美女从没有被男生无视的经历,用菁虹论坛上的说法:想舔她们的男生多到能从虹飞的校门口排到申江边。 “握草,什么情况,”莫宵轻声地对晴吐槽,但声音却回荡在这小小的寝室不肯散去,雅晴指了指桌上的笔记本电脑没有说话。 “我就说嘛,不放心你们所以才来你们的狗窝看看,”莫宵像是在对空气说话:“现在菁虹论坛里都在议论王家塘的事情,但图片看来看去就那么几张,也看不出什么来嘛,齐天的腿断了?” 没人答理,两人的目光同时射向了唯一活着的蔚杨。 “断了,”飞鸟的声音从上铺传来。 莫宵来了精神踩着花哉的床沿探头去看上铺的飞鸟却迎来了他的背影。 “谁被捅出血了?”她问,但是没有等来回复,莫宵又用手指戳了戳他的后背。 “张丽洁,”不知从哪里冒出的声音。 “什么!”晴虽然有预感却也不得不承认这个事实,追问:“那她现在怎么样了?” “还在抢救,”沉寂了几秒后又有一个声音传出。 “为什么你们都好好的张丽洁却被捅伤了,啊?!”莫宵带着哭腔踢了踢躲在被单里的花哉,还是没反应。 “走吧霄霄,要熄灯了。”雅晴拽着莫宵的衣服把她拉了下来,最后又对着空荡荡寝室看了一眼,熄灭了灯,挥手关上了门。 莫宵有两行眼泪划过脸颊,雅晴也满眼通红。虽然只是在校长家里见过一次面,但她俩都喜欢上了这个娇小而美丽的女孩子。 那几天莫宵一想到寝室里又要迎来她这样一个室友开心到睡不着觉,夜里在自家的公主床上抱着洋娃娃心中却想得是张丽洁的身影兴奋不已,于是她亲自拿了家里最松软的被子给张丽洁铺好了床。 身为魔都的名媛,在别人眼里她一点不像公主,但她却把张丽洁当做了自己的小公主,甚至还有些花痴。 当雅晴这样无奈地提醒她的时候,她却不知从哪里弄来一册本草纲目,然后一边翻着一边喃喃自语,有没有什么中药能治疗花痴的。 原本要到后天才会搬来的莫宵却迫不及待地想来抱抱张丽洁,虽然她从没得逞过。 冷清的四方格,洋娃娃寂寞地躺在张丽洁的床上垂着眼皮。 雅晴的激情被浇灭了一大半,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刷着牙却走了神,嘴角咧开一丝嘲笑,一切原本就不该这么顺利的。 已经过了熄灭的时间,整栋大楼更加安静的可怕,只有时不时传出的几声怪叫和远处宿管阿姨善意的敲门声才能证明有人存在。 “小苏。” “嗯?” “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睡觉。” “可我还没刷牙。” “镜儿,我也想撒尿。” “那你们就去!” “苏兄,我们到底该怎么办啊?” 。。。。。。 “嘭,嘭,嘭,”就在蔚杨迷迷糊糊似睡非醒的时候,三声敲窗声响起。 他朝对面的窗户望去,一片漆黑,又看了看窗左右两边的床就见花哉侧起了身,他一直憋着尿睡不着又没有起床的力气,此刻他却忘了尿意,似乎在等待下一次声响。 过了1分钟也没有异样,于是好奇的花哉便慢慢起身往窗口摸去,就在他拉开窗户的一瞬间,一张鬼脸出现在了窗口伴随着一束手电筒的黄光。 可怜的花哉“哇”地一声跳了出去跌到了地上引起一阵响声,众人也都起身看着窗外这个阴森的人脸。 “哈哈哈哈哈”一阵清脆的笑声之后,借着微弱的灯光,众人看见一个身影麻利地翻窗而入。 “呼,热死我啦,澡白洗了,”少女关上了窗。 见五个人都看着自己却没有一点反应,便着急地问:“怎么,没见过美女吗?”说完就自顾自的坐到了花哉的床上又把手电筒照着地上的花哉问:“哎,有花露水吗?” 花哉看着那个坐在自己床上悠然地扣着脚踝的女子,暗叹此子不是池中物。 “有,有,”说完,花哉就去柜子里翻找起花露水。 少女也不闲着,用手电筒一个一个照过两面墙壁三人的脸,又站在花哉的床上一手抓着头顶的床架去照上铺人的脸,却被吓了一跳:“哦哟,大半夜还拿个破玻璃瞎看什么啊,不怕我照瞎你的眼睛啊,哎!你往哪里看啊,你个色狼!” 说完没好气的又扑通一声坐回了花哉床上。 见自己已经表现的那么热情了还是没有换回一点反应,少女叹了口气问:“谁是苏镜?” “我。” 少女把手电筒照向苏镜的脸,他没有闪躲,眼睛睁的大大的,侧躺着静静地看着。 “你就是他们老大?”她又问:“谁是花哉?” “我,我,”花哉的声音从厕所传来,良久回到寝室从壁橱里拿出一瓶花露水递给少女,见少女正怒目圆睁看着自己,花哉吓得一哆嗦,随即坐在了地上麻利地拧开瓶盖,倒了点花露水在手掌心,直接糊在了少女的脚踝。 少女吓得缩回了脚嗔骂:“哎呀,耍流氓啊?”花哉也没理会她又把她的脚拉回到自己面前,再次抹了一些花露水。 几分钟的时间不长也不短,花哉给少女身上可见的皮肤上的蚊子包逐个涂完花露水后,少女索性盘起腿做在了花哉的床上对在躺的5个人做起了思想工作。 齐天人狂不假,但又是出了名的重情重理,断然不会报复,而且雅晴能准确的猜透他的心思:亲自单挑报仇。 其实根本不用猜,世人皆知。而且他还会用家族的资源摆平那些为了争一口气的父母,这是他从小到大一直打架而不出事的铁证。 至于尚武的那些人,则根本就不用担心,他们不敢乱来,只要他们还想打联赛的话。319想要报仇的话只要在赛场上干翻他们就可以了,如果有幸碰到了话。 “外患已除,只怕内忧!”少女意味深长地总结道:“年轻人不要在意细节。” 说完便起身翻出窗外,“你们两个给我注意点,臭死了,狗窝!”出去后又补了一句:“明天5点一刻操场晨练,”摔窗而去。 “她有病吧?” “想不到我莫宵竟然被一个邋遢的臭小子占了便宜,”莫宵喃喃自语,此时她正徘徊在三楼通往四楼的水管上,却意识到自己的拖鞋还留在319,只感到一阵心累。 三楼有一个很大的阳台,是男生们晒衣服被子的地方,而四楼也有一个就是小一点,五楼的就更小了。 从高处看这三层楼就像梯田一样,要说爬上爬下还算方便,可进这学校的都是富家子弟或者品学兼优的好学生,自然不会去做这个事,即使那些调皮的学生也不会这样无聊。 当然女生往男寝跑和男生往女寝跑还是有本质的相同的,那就是吃亏的都是女生! 莫宵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翻进了412的寝室,也不顾及多么邋遢,径直翻到在了床上,不想动弹。带着哭腔口中念念有词:“不活了,不活了,不活了。” “怎么样?” “奇葩啊,整个寝室都是奇葩。” “我是问他们的情绪状态。” “这个我没问。” “那你去干什么了?” “本来想给他们一个下马威,让他们老老实实地听你的话。” “结果怎么了? “额,,结果没怎么,我就教训了他们一顿,别再像懦夫一样,要好好学习什么的。” “真的?” “真的。。。他们明天会准时来晨练的你放心吧,我现在好累,只想睡觉。” 莫宵背过身去把毯子盖在头上,“大概,会来的吧,”她心里默念着。 这一晚,雅晴做了一个很沉重的梦,梦境中她回到了去年那场与三中的比赛。 同样还是与蒋毅的对峙,这次她不再无法动弹,而是握紧了手中的弓,拉开了弦,打了一酣畅淋漓的比赛。 直到生物钟把她从战场拉回到了现实,经历了昨天的大悲之后,雅晴有点相信命运了。 晨曦微露,她看到了不久的将来在赛场上与新同伴们一起拼搏的样子。想到这她伸了个懒腰,都在才好! 偌大的操场只有319的5个人整整齐齐的蹲着各种马步。高飞鸟透过望远镜看着莫宵缓缓地由远及近最后站在自己面前。 “看够了没,”莫宵双手叉腰,布满血丝的眼睛暴露了她沉痛的心。 飞鸟不慌不忙地把望远镜翻转后又盯着莫宵说:“走开,走开。” “别闹霄霄,”雅晴白了一眼飞鸟说:“我们在暑假时已经见过一面了,现在重新介绍一下,我是校队队长雅晴。” “我是助理莫宵,哎,你看什么看,臭流氓!”莫宵插着腰瞪着花哉。 “啊哈哈哈,我在看你腿上的蚊子包好了没有,”花哉摸了摸头。 “我手上也有,背后也有啊,你为什么偏偏看我的腿?流氓变态!” “哦是吗,把小手拿来我看看。”花哉边说边去拉莫宵的手,莫宵后退一步并故意发出了磨喉的声音然后作发射状。 “握草!”花哉本能地往后一闪,众小伙伴也不禁后退了半步。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十一 “别闹了霄霄!”雅晴加重的语气并拉住莫宵原本就并不长的辫子。 如果花哉的精神状态能代表整个319话,雅晴自然会安心许多。她现在连齐天的腿是否真的是被他们打断的也不能肯定,更不要说网络中那些捕风捉影的感情色彩。 索性就放弃安慰与劝说的念头吧,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她这样想着:如果有努力地方向也就不会再迷茫了。 “大家都互相认识了,目的就一个,不多废话了,说一下今天的安排,上午开会,下午去买材料,晚上,”雅晴突然停了下来,仔细地数了两遍隐约发现少了一人,才想起来应该有六个男生。 “握草,”雅晴皱着眉头:“还有一个人没来?” “没有啊,军训就我们五人,”汤诚回答。 “要不今天就别练了,我们去看张丽洁吧,”花哉小心翼翼试探着。 “你们还有脸去看她?”莫宵激动地吼了出来。 “早上我跟萧老板通过电话了,张丽洁已经脱离危险了,但没醒,”雅晴说到这用手拍了拍自己的脑门,略带懊悔地说:“哎呀,刚才忘记问萧老板还有一个,叫什么来着?” “萧老板没有说过,但家好像他家还挺很远的,”莫宵翻看着手中的文件说道。 雅晴思想了想还是决定先跑步热身,她让高飞鸟带头。飞鸟应了一声把望远镜挂在篮球架上就绕着操场跑了起来。 就在男生跑远后雅晴一手掌摁在莫宵的头上严肃地说:“你不要再打击他们了,既然他们来了就还有希望,” “啧啧啧,这还有打击的必要吗?他们不是活得好好的吗!”莫宵分明在两秒钟前听到十多米开外的花哉笑着对汤诚讲他的一个愿望。 “这家伙不仅想舔我的腿,还在觊觎你的美色,还好你穿了长裤,要不然又吃亏了。” 也许是还在对花露水的事情耿耿于怀莫宵又补上了一句:“死变态葫芦。” “如果真能拿到全国冠军你让他舔个够吧。” “什么?你想牺牲我?” “呵呵,放心吧大小姐,我会让他连走路的力气都没有,到时候就是把你的蹄子放在他面前他都没力气张嘴。” “那这两天?” “什么都不做,等开学再说。” “握草,这来得及?” “嗯,走了,跑起来。” 雅晴径直朝他们跑去跟在了花哉的后面,口中喊着激励的话语,命令他们别像老头子一样大清早就蹲马步。 “虹飞加油!”她的喊声响彻整个校园操场,试图这样让几个男生尽快摆脱笼罩着他们的阴影。 这是雅晴梦寐以求的场景,她坚信这个良好的开端必定要保持下去,此刻她更确定那个梦的可能性,下定决心必定要带领这群学弟迈向青春的顶点! 而这一切都要归功于此刻她的心中最感激的萧老板。 去年的暑假,雅晴作为最出色的新生很快就坐稳了一队的主力位置,尽管由于装备和实力的不足,但还是赢得了第一场比赛,做为最后替补出场的她几乎靠自己一个人打翻了对手的6个人。 这一战她直接就被锁定了去年的第一黑马,引起了众多关注。同时志气满满地她又去报名了个人赛,并且在个人赛中又是连续干翻了27个对手,一战封神。 得到了队长位子的雅晴带领着虹飞校队继续征战第二场团队赛的时候却遭到了滑铁卢。 之后队友们一个个地离开,只剩下她自己垂死挣扎。这一切都看在校长萧铁根的眼里。 萧铁根答应会为雅晴的校队召集一些优秀的人才,雅晴也深信不已,坚持着刻苦的训练。 果然在漫长的等待之后,迎来了萧铁根经过千难万阻从自己在全国各地的老友手中借到了5个即将升上高一的孩子。 “就因为你的不服输啊!”金雅晴又想起了那时候萧铁根的回答,脸上露出了自信地喜悦。 她瞬间提速冲到了飞鸟前面大叫着:“萧老板,看着吧,战斗才刚刚开始!” 高中生活踩着沉重的脚步到来,私立虹飞中学又充满了活力。 走廊上,楼梯口,小花园,蔚杨还是没有找到白鹊的身影,于是又低下头去,看着楼下小水池里的鲤鱼因为一个女生丢下去的手撕面包而争相抢夺的场景。 其实他若真要找是肯定能找到的,两楼一共十一个班级,一个个找过来也不用花太长时间,但是找到了又能说些什么呢? 他转身靠在栏杆上看着班里的其小伙伴,他们仿佛已经摆脱了几天前的影响。 苏镜依旧看着各类神奇史书,简单地敷衍着女生们让他算命看手相的请求。也不知道是谁先传出了苏镜是风水世家的孩子,在开学第一天大家都不怎么熟悉的时候连隔壁班的女生都会传纸条给他。 这可羡煞了汤诚兄弟,他一个劲地像苏镜抱歉着他的暴殄天物,“看手相可以摸手,看面相可以摸脸,”他这样说给苏镜听,也不在乎女生们嫌弃的目光。但苏镜只一句“是看相不是摸象”就结束了他的纠缠。 于是汤诚继续着自己的主业,他已经忙碌一上午了,他把军训时记录的分数全部推翻了,因为他发现还是穿校服时打的分数较为中肯。 他还与那个扬言要“让他等着,给他好看”的瑞典草原的持有者化解了干戈,答应帮他追自己班的苗婉茹,如此这般两人在厕所内第一次相遇时神奇地变敌为友。 飞鸟的位置在教室另一侧的最后,离垃圾桶最近,但这样也方便他观察天地,他现在除了看小鸟外又多了一个爱好,就是看猴子,在他那一侧是教学楼的最北边,隔着一条瓷砖小路就是学校的围墙,外面就是虹镇人民公园,里面有一座假山,那里被住着一家猴子。 看到这里蔚杨苦笑了一下,心想也是,原本事情就是因自己而起,其他小伙伴只是在帮自己而已,但若那天夜里没有结义,小伙伴们大概也会帮自己的吧, 罢了,自己现在要做的就是照顾好白鹊,来弥补对张丽洁和小伙伴们的亏欠。 花哉折了好几个纸飞机然后一个接一个地把飞机朝吊扇扔,然后看着飞机被扇片打中随机地朝一个方向飞去最后撞在一个女生的脑袋上,在那个女生幽怨的眼神的扫射下捧腹大笑。继而又趴在课桌上无精打采地问正在忙碌的诚哥准备加入什么社团。 “不知道啊,学校里有哪些社团啊?”汤诚说:“我们不是直接就进校队了吗,还加什么社团呀。” “那多无聊啊,”花哉说完就起身往教室后排去。坐在苏镜前面一个女生的桌子上说:“小苏,我们就直接进校队了吗?我看好多社团都好有趣呀。” 苏镜摇了摇头说:“没时间让你玩社团了,今天下午开始就要很忙了。” “哦,那要不要去楼上跟,”花哉还想再说什么却被苏镜打断只见他对花哉做了个靠边站的手势,花哉这才发现身旁站了一个女生,女生看到花哉看着她,吓得赶紧退后了两步并低下了头。 花哉心想自己没有那么恐怖吧,纳闷地走开,在一旁的飞鸟的椅子上坐了下来说:“哎,小鸟,我有那么恐怖吗?” “没有,”飞鸟说。 “那她为什么怕我,还有,那个,那个,刚才那个女生,明明被飞机打到了,却又不说我,”花哉说。 “因为前几天我们打断了一个很厉害的人的腿,”飞鸟谈谈地说。 花哉突然来了劲,趴在窗台上问:“所以她们都怕我了?不敢跟我说话了?但明明是张丽洁打断的啊。” 再次从自己的口中念出这个名字,花哉便瞬间萎靡了,识趣地回到了自己座位,这是他的心在刻意回避。 白鹊的到来是在午间休息。 飞虹中学的每个教室外的护栏上都有一块位置是凸出去的,那里填进了一个小花坛,里面种着一些灌木植物。 花坛很受学生喜欢,特别是在阳光晴朗风和日丽的午后。 高一(11)班门口的位置毫无悬念地被319占领了,虽然他们不曾有过霸占的想法,但就是没人敢坐在那里。 飞鸟举着他的望远镜看到走廊的另一头的白鹊,原本慵懒地坐着的蔚杨被他这突如其来的提醒吓得连忙站了起来,左顾右盼后锁定了白鹊的方位却发现对方已经看见了自己,就只能呆呆地站在那里,想组织语言,却因心乱如麻而变得紧张。 “放松,微笑,”苏镜轻轻把蔚杨往前一推。白鹊也加快了最后几步,脸上显然挂着些许歉意。 “蔚杨,你们好,”白鹊向花坛上的熟人打过招呼,接着又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小瓶子递给蔚杨:“这是郦颖给你们的药酒。” “哦,谢谢。”蔚杨接过瓶子交给了花哉。 只见白鹊又拿出一个信封展开,就想去拿,可白鹊的手连忙往回一缩,笑着说:“哎,这可不是给你的。” 蔚杨尴尬地摸了摸脑袋。白鹊抿嘴一笑把信递到花哉脸前。 “我的?”花哉不可思议地指着自己的鼻子,白鹊点了点头。花哉看了看众小伙伴,在他们鼓舞的眼神中接过了信封立刻塞进了裤袋里也不管它会皱成什么形状。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十二 “张丽洁她怎么样了?”花哉问。 “没伤到内脏,昨晚就醒了,精神着呢。” “哦,会坐牢吗?”蔚杨问。 “应该不会吧,还在协商中,”白鹊看着众人都沉寂了便用力地拍了一下蔚杨的肩膀说:“听说你们进了校队要打联赛?” “嗯”蔚杨点了点头。 “那很好啊,总算有用武之地了,”白鹊说“大家加油吧。” 然后把蔚杨拉到一边小声地说:“今天陪我回家,”说完便走进了旁边的女厕。 这一举动引起了小伙伴和教室里无聊同学的反响,而蔚杨只是呆呆地站在那里目送白鹊的背影。 虹飞中学的主要教学楼从空中鸟瞰就是一个躺在地图上的‘日’字,中间的一竖是交叉于楼层之间的楼梯,西边是一个小花园,东边是一个水池,西南与东北的两个角分别是男,女厕所。 巧了,蔚杨所在的高一(11)班正好最接近东北角,所以这个班的女生在这点上比男生幸福。 苏镜拍了拍蔚杨的肩膀就往回走进了教室,众小伙伴带着意味深长的表情学着苏镜的动作又跟着他陆续躲进了教室。 花哉回到座位后顿时坐立不安,他把信摊开在桌子上,犹豫了一下,无奈地打开,才看了2秒就立刻合上了信塞回了信封往桌肚里一扔瘫倒在桌上喃喃自语:“啊。。。我就知道,早知就不看啦。” 虹飞中学的社团活动时间是下午五点到六点。 今天又是开学第一天,所以下午第三节课后,教学楼里的学生都陆陆续续走去操场参加社团招新。前两天的校园生活已经让319熟悉了学校地形。 虹飞中学的北边是公园,东边是河,南边是大门和马路,西边是小区。学校的大部分建筑都集中在长方形的东边占了60%,而西边的40%则是操场和操场西边的几幢建筑和一片树林。 “9月是属于裙子和大腿的。”汤诚有感而发,声音很好的隐藏在喧闹之中。 众人穿过热闹的篮球场,路过游泳馆,绕过乒乓室,最后来到了射箭馆,位于操场的西北角。 “就是这里啦,我刚才去问过晴儿姐姐了,”此刻站在大门口仰视着整幢建筑的花哉兴奋有又自豪的向小伙伴们介绍。 前两天虽然也跟两位学姐在一起,但只是晨练和晚练还有就是观看刚过去的全国大赛的录像,他们知道有这个场馆的存在但并不知道雅晴还有个弓箭社。 推门而入,只见学生寥寥无几。而此时弓箭社的人也已经看到了花哉他们,却只是看了看也没有要过去打招呼的意思,依旧围着一个盘着头发的汉服女,待那女孩回过头。 “握草,100分!”汤诚的表态没有受到反驳,浦东(赛区)女神的称号果然名不虚传。 并不是之前他们不知道,从27连胜开始直到在萧铁根家见到真人再到昨晚为止,金雅晴始终都是以一种男子汉的形象展现在他们眼前,这种外观上的反差确实对他们产生了很大的冲击,明明知道在那柔美的汉服中包藏着一颗顽强的心,却更加希望相信外表多一点。 飞鸟提议先不要去打扰到她,显然那些穿着校服围在金雅晴周围有说有笑的女生是来这里体验射箭的。他沿着观众席间的楼梯走上了两楼最后一排位置坐下。 然而最后一个坐下的花哉屁股都还没沾到椅子就看见远处的雅晴正拿着一支箭指着自己,而那些女生也笑着交头接耳。 花哉尴尬得半蹲在那里,“有那么好笑吗,她们怎么看见什么都要笑?”他说。 “起来蹲马步吧,”苏镜说完就越过椅背跳到了两楼的走廊上扎起马步,双手前伸作抱球状,闭起了眼睛。 见雅晴终于放下了箭矢,其他人也闭上了眼睛,空旷的场馆内只剩下那些女生叽叽咋咋的声音。 而飞鸟的脑海中正在刻画着那边的场景。 雅晴耐心的教着女生们拉弓的姿势,众人你一句我一句地聊着。果然,只过了大概十分钟的时间,在几个校服女生一个个拉过了弓之后就结成团一起离开了。 虽然雅晴告诉她们如果不想进校队进弓箭社也可以,但于事无补,关门声回荡全场留下了汉服女孤零零一个人,气氛一下子钻破冰点。 汉服女拿下了发簪长发散落,慢慢地坐到了地上,虽然看不清她的脸,但还是能从背影看出她此刻的疲惫。 这几天的接触下来雅晴了解到了5个人的基本实力,比之前的队友强大很多,这让她充满信心,觉得就算不再有新人加入就靠他们几个人也能在联赛打出一片天地。 她此刻的失落并不是有关校队的,而是关于汉服与射箭,她不想让这么美好的传统文化没有传承,所以她破天荒地设定了招新时间,30分钟。 两楼的人不知道雅晴的心思,决定派一名代表去向她交涉,带着安慰的使命去听听她下一步的计划。 花哉打算在临行前最后喝一口菊花茶压压惊,突然就听见大门被人粗暴的踢开的声音。一个乱坟头带着一群活泼好动的少年人闯了进来。 “这什么情况”汤诚惊讶地说,一边用手努力的拍打着花哉的背,因为刚才那声巨响吓得花哉一口菊花茶从鼻孔里喷了出来。 花哉咳了几声,清了清嗓子,本想开骂,但发现进来的十几个人不太友善的样子,便也没了气势。 只见那群人朝着雅晴移到过去,隔着十几米,那个走在最前大哥模样的乱坟头就破口大叫:“哟哟哟,雅晴姐姐,您怎么躲在这里了呀?飞虹馆不是造好了吗?这么不去那里玩呀?” “怎么办啊?”汤诚问。 “我怎么知道,”苏镜皱了皱眉说:“刚在军训打完架,难道又要在这里打一架?” “有些事情不可避免的嘛,”花哉说。 “怎么不可避免了?如果你不会这几下三脚猫功夫还会产生去帮她的想法?”飞鸟淡淡的说着,仿佛一点都不着急。 乱坟头见眼前女子没有搭理他的意思却有些恼怒,心想不能在学弟面前丢了脸,急忙想了一番说辞:“大家看看,看看,就个就是虹飞中学校队的队长,东区第一大美女金雅晴。只可惜现在就剩下她一个人啦,哈哈哈。” 接着他又把数落的重点侧重在那汉服和竹弓上面,文采斐然,这让319的人打破了对他的固有印象。 只是等到乱坟头自嗨完毕,发现雅晴无动于衷却也无可奈何,只是自己身后这一众学弟也漠然的站在那里就使他有些生气了。 “我说你们有点反应,有点激情好不好,你们知道为什么虹飞的校队就剩下她一个了吗?”乱坟头看众学弟还是像呆子一样,有几个摇着头,此刻心中油然而发一种恨铁不成钢的心思。 “这就是我今天带你们来的目的,因为这个美女的队友在去年的比赛中被我虐啦,哈哈哈就是要让你们新人知道我们三中的强大,而弱小的实力就会被血虐,”乱坟头一口气说完,脸上挂满满意而兴奋的神采。 “学长,您不是二队的吗?”一个穿着蓝t恤的少年眨了眨眼睛疑惑的问。 被这一问,乱坟头心中一震:就你话多!虐他们别说我这个二队队长了,连三队都行! 眼看无法服众,乱坟头心中有些着急,本来他今天就是来嘲笑金雅晴提升士气顺便在学弟面前耍一下威风,可现在却有点阴沟里翻了船的苗头。 就在此时他终于发现了在观众席上面静坐着的那几个人,立刻就指着他们喊道:“怎么?有意见啊?你们是校队的吗?” 见那几人没反应,乱坟头总算松了口气,可算把话题岔开了,于是又紧跟着说:“嘿嘿嘿,你们自己学校的美女被欺负了你们就没有一点反应吗?” 他笑着看了看自己的学弟,又朝前走了几步:“孬种!激情呢?血性呢?” 可看台上的人还是没有反应,乱坟头也不想再搭理他们,径直朝雅晴走去。 座位上的汤诚感觉不太好:“他说我们是孬种。” “独角戏罢了,”飞鸟说。 “他在调戏小晴,”花哉双手趴在前排的椅背上,表情也活泼不起来了。 “单挑”一个女声发出。 整幢建筑内此时就一个女生,众人都不约而同地看向了雅晴,只见她打开乱坟头的手站了起来,目光坚毅地看着他说:“丁强,我们单挑!” 丁强内心一震却面露喜色,这是在他意料之外却是情理之中的走向:“好哇,我最喜欢单挑了。” 他犹豫了一下,看了看身后的学弟,随即露出一丝奸笑,对雅晴说:“你是我们的手下败将,没资格跟我单挑。” 他走到雅晴身边,手勾搭着她的肩,指着那一排学弟说:“喏,这些学弟是昨天刚通过选拔进校队的,你随便选一个做对手吧。” 雅晴早已抽身去拿她的弓,待丁强说完,刚才那个多嘴的蓝衣少年走出了人群,用他稚嫩的语气说:“学长,我来试试吧。”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十三 丁强是知道雅晴实力的,他原本就没有打算跟她过招,即使真的侥幸赢了也肯定是极尽全力了,到时候在后辈面前显得狼狈不堪肯定不会光彩。但99.9的可能是被虐的,现在有人能自告奋勇那是再好不过了。 “好好好,玉冰,就决定是你了!”说罢他又看了看看台上的人,假装失望地摇了摇头。 “那个玉冰打算徒手?”汤诚说。 “嗯,他选择徒手是有他的自信的,若是有所保留就是对对手的不敬,被打也是活该的,”苏镜微微点着头说道。 “她肯定会按照个人赛的规则,就像去年那样不会保留什么的,”飞鸟冷不丁地说。 此时,雅晴已经准备就绪,左手拿弓,右手则放在右边腰间挂着的箭袋上。她对面五米的地方站着那个玉冰,其他人则坐到了第一排的位子上。 “穿着这么沉重的汉服也能打架?”花哉疑惑道。 “嘘。。。”苏镜示意他安静。 “怎么还不开始?”花哉轻轻地自言自语。 “啧。。。”众人鄙夷的白了他一眼。 只有身在其中才能真正感受到压力,特别是面对未知的实力。雅晴深知这一点,这几年有实力的学生越来越多,甚至有些初中生的实力也像怪物一样强大。 她盯着这个眼神平静,微挂笑意的男孩,内心深处渐渐感到一股寒气油然而升,在某个瞬间,她似乎看到了去年那场比赛时的情景。 原本是负责掩护队友的职责的她却与对方的一号位对峙住,想要跟他一决胜负,可他却忘记了那不是个人赛。 她至今还分不清当初是因为被强大的实力威慑住了而动不了身体还是太想证明自己了而把注意都灌注在了三中的那个恐怖的一号位,校队队长身上。 等到自己的队友全都倒下了,被其他四个三中的队员包围住时,情不自禁地松开了紧握的弓,不战而败。 玉冰终于等到了对方眼神中掠过的一丝异样,也不言语,抬手便甩出一枚暗器。 雅晴本能地后仰,再回正上身时玉冰已经近在咫尺,还没站稳的她竭力起跳躲过了玉冰的扫堂腿。 玉冰立刻起身那只右腿几乎还没收回又朝着凌空的雅晴踹去。面对这连贯的攻势雅晴有些跟不上节奏了,暗叹不好,勉强用单手防御,还是被重重的一脚踹飞了两三米。 “耍赖!”花哉起身愤怒的说,他没想到玉冰竟然用一块钱当暗器:“卑鄙!”他又喊道。 一旁的汤诚赶紧住花哉的嘴巴,强压下花哉。场下的丁强头也不回,嗤笑一声喃喃自语:“正直的土鳖。” 玉冰似乎不是怜香惜玉的人,他并不准备给雅晴喘息的机会,大步前冲的同时脑子里已经想好了怎么样终结比赛。绞技,二字闪过脑海,玉冰便把目标锁定在了她的右手。 “小心!”丁强大吼一声跳了起来,可为时已晚,玉冰只感到面前袭来一片鲜红将他包围住,他迅速用手护住双眼并向侧方弹跳出去。 玉冰庆幸自己桩功强稳,没有摔倒。虽然护住了眼睛但还是吸了一鼻子的红色粉末直到喉咙口,不自主地干咳起来。 “该死”丁强暗骂,这个亏他自己吃过,虽然在来的路上自己千叮咛万嘱咐,但还是太突然,太可恶了,总不能带着口罩和眼罩吧,那样太丢人了。 他回头朝花哉狠狠地瞪了一眼,似乎是在说:你看到了吧,这才是卑鄙,这才是耍赖。 然而此刻的花哉根本没有注意他,而是在为雅晴了捏一把汗的同时有产生了一阵怪异,别扭的感觉,他的小伙伴们也都差不多。 从来他们在自己家乡都只是练着拳脚功夫,也接触过飞镖飞刀之类的,但真要在比赛中对别人使用还真是下不去手,不是怜悯而是不屑。而且平时也用不到这种东西,谁会没事干整体揣着一包辣椒粉放在口袋里呢。 虽说玉冰被突如其来的暗招打乱了节奏,但目光却紧抓着雅晴,他给自己的目标就是不能让对方拉开弓,此刻看到她已站稳了架势,玉冰喘了两口气后又朝她跑去。 雅晴发觉玉冰有绕过雾团的迹象便侧身一步索性以雾团为中心放起了玉冰的风筝。 玉冰本想一个滑步加转身就能近雅晴的身,谁知被看穿,心中暗叹这辣椒粉怎么能磨得那么细,直接穿过即使憋住气,眼睛肯定中招,而眼睛却又是万万不能闭的。眼看雅晴的右手已经夹住了一支箭,玉冰一狠心冲进了红雾。 若是闭着双眼还好,可雅晴分明看见玉冰只睁着一只眼睛,她放弃了拔箭的念头,右手一扬。 “还来?”玉冰身体整个下沉朝对方双脚扑去。 雅晴往后一跳心想有机会,便去抽箭。万万没想到,玉冰的目的并不是她的双脚。、 只见玉冰双手撑地作倒立状,右腿因为惯性直接往前甩向了还未站稳的雅晴。几乎没有考虑,她用弓挡在了自己胸前,再一次飞了开去,仰面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馆内一片寂静,众人都被这个玉冰的实力震惊了。 丁强暗暗叹:卧草,多么强大的身体协调能力啊,看样子还没使出全力,实力完全在自己之上。 看着这个学弟走回来坐到了自己身边,一脸平静。再看看那边躺着的雅晴,头发已经沾湿贴在脸颊,显得乱糟糟,也不知是汗水还是泪水,心中一陈唏嘘。 丁强走到雅晴身边蹲下,用手指试图调戏她的脸颊,嘲笑道:“你看你,都几岁的人了,还整天耍这些小把戏。” 看着这一切苏镜深吸了口气,用手指轻轻敲了敲前排花哉的肩。 之所以不去帮忙也是雅晴的要求。在菁虹联赛中每个学校的保密工作都做的十分完善,越厉害的学校越是如此,而往往有为了探查情报就会派二队,三队的人去其他学校,美其名曰交流切磋。 虽然这种多此一举的行为对比赛本身没什么帮助,带来最多乐的趣就是去菁虹论坛里开心地交流与嘲笑一番,简称八卦,如果能拍几张照片那就更有说头了。 花哉如释重负,起身便往下面走去,脚步却被又一声“卧草”打断。 只见门被一个板刷头推开,他连滚带爬着朝丁强跑去,大叫道:“卧草,学,学长,有人闹事。” 丁强起身走去,看见板刷头身后又进来两个人,便对板刷头训斥道:“叫你们两个看个门都看不住,要你何用?” 再朝那一男一女看去,他一眼就认出了穿着校服的女生是傻大小姐莫宵,直接忽略。 又把视线落在了裹着难以名状的破布的男生身上,见他只是站在门口也没进来的意思,就问道:“哎,你干什么的?是校队的吗?” 莫宵踮起脚尖对赵逸灵耳语一句就朝着雅晴跑去,一路还骂骂咧咧的,骂着丁强那伙人不是东西,合伙欺负一个女孩子。 赵逸灵也跟在她后面走到了丁强面前放下了手中的布袋。 “我是来打菁虹联赛的,”他说道。 “什么?”丁强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说完只感到一阵夹杂着汗臭和狗臭的怪味从眼前的男生身上传来,不知道是从那个肮脏的袋子还是那黑褐色的皮肤或是那湿漉漉的像是刚洗过的头发上散播开的,他后退一步厌恶地看着他。 “我将要在虹飞中学读书了,”赵逸灵怀疑眼前这个头毛乱糟糟的人是不是耳朵不好,明明自己说得那么清楚了。 经历了一个多月的旅途赵逸灵总算是赶在开学第一天的下午赶到了学校。他也不是不爱干净的人,就像在木屋时一样,他总是到河里洗澡,只是越往东走那些河水就越脏,他也就洗不干净了 “哈哈哈哈哈。。。。。。” 赵逸灵再怎么不如世俗,现在也隐约感觉这笑声的不友善,至少太吵了,见那群人没有停下的意思便提起了布袋子,朝莫宵走去。 而当丁强看到赵逸灵还背着个普普通通的书包时,越发不能直视眼前这个乡下人的形象起来。 赵逸灵也不理会这个乱坟头的想法,在雅晴身边蹲下来,从口袋里掏出一块手帕,轻轻地蘸着她的眼角。 “姑娘,你没事吧?”他看出了眼前女子的悲伤。 雅晴被玉冰打碎的不只是弓,打痛的也不只是手臂,而是她的高傲,她的自尊,她的希望。 她感觉躺在莫宵怀里反而轻松了去许多,褪去了一身包袱,就算被丁强调戏也不打算再反抗。 输了就要有失败者的觉悟。雅晴心中从复着这句话,直到感受到了从赵逸灵身上扑面而来地酸臭味和粗糙的手帕在自己脸上肆意地摩擦的时候,心中莫名冒气一股勇气。 她推开他的手帕,用左臂艰难地撑起了身体,感觉胸口还在隐隐作痛。 “哟!英雄救美啊!”丁强插着手嘲笑。 要说之前赵逸灵看不清状况也就罢了,现在他心里总算确定了当前形势。 他压下雅晴的肩膀拍了拍,又轻轻摸了摸她的头,把手帕塞在了她的怀里便起身朝丁强走去。 苏镜说出了男生可能是第七个人的想法,得到众人的肯定,但蔚杨还站在那里,他想着既然是来打比赛的人总是有些手段的,到时候若是这个同学失了势则必定会去帮忙。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十四 赵逸灵站在丁强面前也不言语,只是看着他。 丁强越看这个乡下人就越感到不爽,心情也由乐转怒,想骂些什么却看到赵逸灵突然双手抱头,丁强以为对方看出了自己的怒气而吓成这样,不由心生鄙夷,见赵逸灵中段空虚不由自主的就想去打。 “你个傻逼!”伴随着一声怒吼,丁强卯足了劲的全力一击完美的打在了赵逸灵的胸口。 “嘭”一声闷响与清脆的“咔嚓”声几乎同时响起,下一秒便是丁强撕心裂肺的杀猪般的嚎叫。 “骨折了,嘿嘿”花哉总算舒了口恶气,众伙伴紧绷的身心也放松了许多。相反丁强的学弟们都变得不再那么悠哉了。 “你tm里面是什么东西?”丁强捂着手斜视赵逸灵。 “铁衣,”赵逸灵不慌不忙地说。 “什么?” “师傅做的” “师傅?” “嗯。” “你mb哪里冒出来的,啊?古代穿越来的吗,啊?” 豆大的汗珠滚落丁强的脸,他现在疼得只想去医院,但又不甘心饶过这个乡下人,转身对自己的学弟喊道:“还在看?给我打死他。” 众学弟互相看了看却没人敢出手,原本就只是来看看热闹的,而且在别人的地盘打架也不怎么好,更主要的是,他们此刻都没有了继续嘲笑赵逸灵的勇气了,更别说去打他了。 赵逸灵也没去理会丁强,他并不认识这群人,却把目光落在玉冰身上,只有这个人不同。 玉冰今天来只是想亲自试试虹飞中学的队长实力,好把握一下自己是否能进一队参加比赛,他清楚自己的实力,对丁强之流也不会看得上。 此刻赵逸灵却给了他莫大的威胁,无形的恐惧满满占据内心,但必须有所行动。 赵逸灵看着玉冰砸来的拳头,不紧不慢地用手接住,捏紧。 玉冰另一只手迅速抓紧赵逸灵的那只手腕,扭转,同时双脚跳起夹住了赵逸灵的脖颈,这样一来整个人就像挂着了赵逸灵的那只手臂上。 十字固,在场的人基本都知道的招式,也是刚刚对雅晴时玉冰打算用来终结的招式。可当下,玉冰就这么挂在赵逸灵手臂上发愣,旁人也看得目瞪口呆,丁强更是看得眼珠子都要蹦出了。 “然后呢?”赵逸灵歪着头问玉冰,也许是感到玉冰这个姿势很滑稽,像极了曾经陪伴过他童年的小圣的样子,于是赵逸灵回想起了小圣带他一起爬山和他带着大黄去河里摸鱼的时光。 终于,手臂传来的渐渐酸意把赵逸灵从思绪中拉回了当下。他失去了兴趣,于是慢慢加重力道握紧手指,直到玉冰的拳头吱吱作响。 玉冰回过神来,却见无法摆脱这钢爪,疼痛也越来越厉害,双脚也像失去意识般软了下来,快到极限时便用另一只手拍了拍赵逸灵的手臂示意他认输。 可赵逸灵无动于衷,玉冰才意识到眼前这个奇怪的家伙是个古代人,在最后一刻他急中生智,双膝下跪大呼:“好汉饶命。” 赵逸灵吓得撒开了玉冰的手一脸茫然的看着他说:“你没事吧。” 并没有等到答复,只是看着那个素不相识的蓝衣少年捂着手撞开自己的同伴冲了出去,又看到那个头发乱糟糟的家伙看向自己的幽怨的眼神,赵逸灵顿时感到手足无措。 自己做错了吗?自己没做错啊!他无奈地摇了摇头,走到雅晴身后双手插在她的腋下一把扶起了她。 也不顾她那复杂的表情安慰道:“哇,你好高啊,”边说边把手掌放在雅晴头上又在了自己头上:“跟我一样高。” 这是他在路上学会的众多套路之一。可是看见女子依然呆呆地看着自己,想了想又说: “梨花一枝春带雨。” “啊?” “你这样真漂亮。” “。。。谢谢,”雅晴又把手帕递还给赵逸灵。 “举手之劳,你的手没事吧?” “没事。” “可惜了这副弓。” 雅晴没再多说什么,捡起地上断成两截的竹弓,只是摇了摇头,转身往更衣室走去。谁也没发觉她被头发遮住的脸上泛起的那丝惊喜,包括陪着她一起进去的莫宵。 直到女更衣室的门关上后,看台上的众人才松了口气,众人走下台一一与赵逸灵行礼并自我介绍。 “好臭”花哉努力地用收扇着鼻子前面区域风却被苏镜打了一下后脑勺。赵逸灵的自我介绍验证了苏镜的猜测,他也有问必答,话说开之后众人就知道了前因后果。 而花哉和汤诚则对他的旅行十分感兴趣,不停地追问卫生巾和避什么套的妙用。 关上了门之后更衣室内的雅晴瞬间破涕为喜,强忍着兴奋的泪水,这变脸之快让莫宵大吃一惊,想着坚强的队长是不是被打崩溃了,雅晴握着莫宵的手,留着泪向她说出了她们的希望。 自去年那场个人赛结束之后,在实力平平的校队里雅晴顺理成章的当上了队长。这原本是一件极大提升士气的好事,可她却被热血冲昏了头脑,可以说是变得残暴。 计划了让队员们的身体无法接受的训练量,也不听莫宵的劝阻,一意孤行。雅晴也曾经一度自责自己对队员太苛刻,才导致他们在对三中的比赛中跳反。 菁虹联赛校队的人才引进就像滚雪球一样,优秀人才总会报考排名高的学校,久而久之,好的越好,差的也不能再差,就像虹飞这样历年几乎是一轮游的学校,有人主动报考也只为了能更轻松地获得那8个参赛名额和一个助理的位子。 再加上虹飞历来有一个传统就是只会使用自己做出的装备。 这是一条联赛最初的规则,但如今与时俱进,这条规则已经一改再改,但虹飞却把它当做一种精神一代代传承予后辈,尽管被人嗤笑为神经,这样讽刺的帖子早已沉没在网路的汪洋大海之中。 所以面对本来就是抱着这种心态的队员,即使雅晴不那么严厉,他们也不会有所作为。 装备的落后和人才的缺乏是她在见到319之前最大的心结。 如果说当她从网上看到319把齐天的腿打断的猜测时心中闪过一丝希望,那么当她前两天接触了他们的基本实力后,混沌的心情就已经变得海阔天空了。 “而现在,宵宵你知道吗,”雅晴抱着莫宵说:“我们总算能站上魔都这个舞台了!” 这话要是在今天之前,莫宵是断然不会相信的。虽然世人都说她傻,行为不符合女神的形象,但好歹也是有头有脸的大小姐。 莫宵是转校过来的,当那次在现场亲眼目睹雅晴车轮战27个人后,下定了决心。 只是刚过来都还没当几天助理就碰到了对三中比赛时的倒戈事件,心情犹如瞬间从瑙鲁去到了冰岛。 队员们纷纷退队,转学,他们临走时愤怒地眼神中竟然也包括了无辜的莫宵。也许是因为她的傻,也许是她不忍心雅晴一个人承受,她决定留在她身边共进退。 就在刚才莫宵接到萧老板的通知去办公室里领赵逸灵,可以说是一路循着那气味走去的办公室,现在回想起来当时即使闭着眼睛也能到达校长那里。 赵逸灵给他的第一印象就是乞丐,纯的。行为举止也不拖沓,很听话,有一颗赞美之心。 莫宵不敢小瞧他,她心甘情愿这么想,因为她亲耳听到赵逸灵对萧老板说:“师兄,这把剑先放在您这里。” 原本萧老板是要求莫宵带着他去寝室洗刷一下,然后换上校服在去雅晴那里的,可是莫宵实在等不及想知道赵逸灵的能力,于是把他带到男厕所洗了一把脸就匆匆赶去了射箭馆。 想到这,莫宵心有余悸。如果再晚来10分钟,那么今晚的论坛里边又要给虹飞一席之地了。 好在赵逸灵总算没让她失望! “当然咯,你以为本小姐是随随便便就会放弃的人吗!” 等雅晴换上校服,平复了心情,擦干了眼泪,莫宵便打开了更衣室的门,蹦蹦跳跳地跑去勾住了花哉的脖子说:“走了,小年轻们。这些资料拿回去好好看,仔细想一想要做的装备,把材料写在最后一页的单子上。哎,那个蔚杨呢?” “他有急事,”苏镜回答。 花哉和汤诚依旧沉迷于赵逸灵的旅途见闻无法自拔,而苏镜对他的师傅斩尘子感到了很大的兴趣,飞鸟则对他说的那张羽毛结成的网耿耿于怀。 大家都有很多话要问他,但迫于莫宵的淫威不得不暂时放弃,被莫宵像赶鸭子一样赶出了大门。 雅晴见赵逸灵正呆呆地看着自己便走上前伸手带出一包饼干:“饿不饿,宵宵说你还没吃午饭?” “嗯,这是2+3吗?” “你吃过?” “嗯。” “你为什么要打联赛?” “师兄请我帮忙的。” “那你自己怎么想的?” 赵逸灵已经把半条饼干都塞进了嘴巴,搅拌着思考着,想来想去就是小荻的那句“也许我们以后能在全国大赛相遇呢”比较符合这个动机,这样一想就带出了李杰的那句“也许我们将来会在赛场上见面的”,然后是那个谁,在山脚下说过的。。。 “哎呀!”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十五 雅晴耐心地等着赵逸灵,对于她来说什么理由都不重要了,她也不敢去细想,生怕想出一些奇怪的情节延伸出去带来真实的后果。 “吃慢点,又没人跟你抢,这一包都是你的。” 看着赵逸灵像仓鼠一样鼓着两腮又眨巴着眼睛看自己,雅晴笑了出来,这是她多年来积累的压力的释放,笑得最纯真的一次:“也不用你还,慢慢吃吧。” 到现在为止,除了张丽洁的意外一切都在金雅晴的计划之内,倒不是说张丽洁不重要。在赛场上露过脸的,u16这个年龄段能打得过齐天的人的屈指可数,而且都是有来有去不会完全压制。 但接下来的安排都非常紧凑,已经无法让她再分心于其他的事情。她看着虹飞的王牌安静地吃完饼干并嘱咐他先回寝室放好行李然后好好地洗个热水澡,赵逸灵乖乖地点着头。 “你洗好澡就在寝室休息一下,小花他们回来后会带你去食堂吃饭的。” “嗯。” “你能不能别再玩我的头发了?” “好滑。” “变态呀你,出去之后就别摸了!” “嗯,我身上很臭吗?” “是的!” 。。。。。。 虹飞中学的宿舍楼建在东北角的河边,第一,二层是食堂,三楼是男寝室,四,五楼是女寝室,每一层的形状像是一个马蹄,东边是底西边开口。 赵逸灵并不知道自己的寝室在哪里,关于自己寝室的情况他只记得萧铁根对莫宵说过的那句“你先带他去寝室洗一下”。 带着这个疑问他来到三楼,看着转弯处墙壁上贴着的‘男生上’这三个字,于是又走了上去直到五楼发现无法继续往上的时候就开始寻找没有人的寝室。 并不是没有女生注意到他,只是她们觉得诧异,没搞明白一个乞丐为何会捡破烂捡到了女生寝室,渐渐地流言四起。 赵逸灵也不是没注意到女生都捂着鼻子。终于与有女生叫了出来,吓得他赶紧往下走去,然而他又发现四楼也全是女生,一时间笑骂声此起彼伏。 往上是探出头来兴奋又惊恐的女生们,往下是气的火冒三丈的宿管阿姨和羡慕嫉妒恨的男生们,他站在3.5楼有些难为情。 赵逸灵就贴着‘男生上’那三个字站着,直到宿管阿姨从校长给他的传真上面确认了他的样子。 “你的寝室在319,直走转弯走到底再转弯再走到底,”宿管阿姨皱着眉头说:“先去洗澡,两块钱,在浴室门口有老师的,快去。” 从虹飞中学的校门往西走276米是一个热闹的十字路口,这里有白鹊要坐的那路公交车的车站。 原本蔚杨想坐在拐角处的m记里面等车,因为车站就在m记外面的路边,而且也可以透过大玻璃窗看到十字路口另一边驶来的公交车。只是白鹊希望蔚杨陪她终点站,往南两站路的地方。 走在白鹊的身边,蔚杨已经没有午休时的那样激动了。两人聊着军训的事,聊着菁虹联赛,聊着张丽洁和齐天住在同一家医院以及其他所见所闻,却不触及彼此的情感。 直到目送着白鹊离开,他依旧没有明白自己的这种行为是出于何种目的。 一路飞奔跑回了学校。 319寝室总算集结完毕。习武之人与死宅的区别就是豁达与好爽,喝酒吃肉交朋友,除了赵逸灵之外的其他五人就是这样子加深了感情的。 然而没学过武功不懂什么是马步的赵逸灵却也很快被大家接受,谁都喜欢与容易相处的人交朋友,省力又省心。 蔚杨听花哉讲述了赵逸灵英雄救美的事迹后更是对他刮目相看,仿佛在他身上看到了自己的追求。 开学第一天的晚自习广播里就通报批评了这件事,班主任戴欢从监控室出来后又无奈地直叹气。 原来当时宿管阿姨正在给一个学生做登记,花哉一行人就上楼了,花哉对‘男生止步’那四个字已经蓄谋很久了,要不是那晚因为对张丽洁的担心与愧疚占据了他的整个心房。 只见他看了看盯着电脑屏幕的宿管又看了看周围,确定没有引起注意后就把‘步’字撕了,又把‘止’字的一竖撕了,最后用衣袖用力擦去了痕迹,得意地点了点头就蹦蹦跳跳着追上了他的室友,简直一气呵成。 之后路过的几个学生竟都没有注意,高二生。再过了一包2+3饼干的时间,倒霉的赵逸灵就出现在了对着三楼拐角的那个探头中。 晚自习很安静,而花哉和赵逸灵的名声已经随着那通广播而传扬开去了,戴欢强装着生气的样子让花哉忍俊不禁,他知道班主任主要是在骂他,而赵逸灵只是个无辜的陪衬。 319寝室也算是人才辈出了,6个人里面已经有三个人写过了检讨书。只一节晚自习的时间,花哉嬉笑着从苏镜那里接过了检讨书,这是他死缠烂打了很久的结果。 男生们整晚都在研究那份菁虹的关于装备的资料,因为联赛的规则几乎每年都在变,如今的他们已经不能再用观众的态度去对待了。 他们并不知道傍晚三中来访的故事已经再网上流传开来了。每年许多学校来虹飞中学讨个开门红的好彩头已经是习俗了,论坛里也总会给这件事留有一席之地。 莫宵已经看了一晚上的帖子了,都是些嘲笑三中和假装为虹飞加油的话。 “小晴,我们是不是要低调点?” “嗯,今年至少能打到魔都四强,绝对不能掉以轻心。” “这个事情一出,之后几天怕是不会太平了,你看看网上,打算组团来呢。” “一切照旧,但不接团队赛,所有单挑都让赵逸灵来。” “那要不要我再下去看看他们装备的材料写的怎么样了?” “不用。” “实在不行,到时候直接在菁虹买就好了,今年的装备资料不是已经下来了嘛,他们也开放了许多装,” “胡说!”雅晴把书拍在了桌上,看着紧抱洋娃娃的莫宵用柔和的语气说:“霄霄,那样的话就没有意义了。” 花哉打算写一本书,关于赵逸灵这一路的见闻,他从来都不知道悬崖上能建村庄,也对那个送车给他的女孩感到兴趣,以及国道上帮助过他的好心人,这些好人也都有自己的故事。 花哉这样想着放下了手中的笔和纸,“也许只能在电脑上才能写得完,”他自言自语。 其他5人都在讨论该用什么装备,因为赵逸灵带来的那几把精美的刻着诗词的小木刀仿佛让众人看到了方向。考虑到虹飞并没有专业的装备制作车间和团队,以及迫在眉睫的时间,最后苏镜根据大家的要求和特点拟定了一些简单的防具。 “先这样吧,”苏镜敲了敲摊开在桌上的纸说:“依靠纯手工和原材料的话有些东西是没办法在短时间完成的,明天再问问小晴能不能放宽一点吧。” “这女人也是作,非要给自己增加难度,”汤诚躺在床上翘着二郎腿不屑地说。 “这样才有趣不是吗?”蔚杨得意地说:“你想想那些拿着枪的人被我们徒手干翻的情景。” “拉到吧!”汤诚反驳道:“你看看近几年的比赛,自从那条规则放宽后几乎每个队都有一把枪了,打来打去最后就变成枪战了不是吗?” “但理论上还是能打的,激光枪只有3发子弹,而我们有七个人,除非,”飞鸟不再说下去,看着寝室窗外黑漆漆的一片轮廓发呆。 其实就算他不说下去,除了赵逸灵之外的人都知道他说的是科大附中,第一个做出枪的学校,所以那一年,他们拿着7把枪轻松地拿到了全国冠军,也是那一年,联赛迫于外界压力,改变了比赛规则,允许资源共享,于是射击比赛的时代到来了。 一开始联赛允许每个无法做出枪的队伍都能带一把,但还是抵不过科大附中的7把。 于是联赛慢慢地减少他们的持枪数量,然后又在远程武器的弹药量上面做取舍,到了今年,联赛关于远程武器的规则变成了这样: 每个队伍只能携带一把远程武器,并且根据种类的不同所携带的弹药量也不同,枪有3发子弹,弩有5发,弓有7发,吹针有12发,根据杀伤力的大小以此类推。 当然像科大附中那样拥有着高科技人才和自己的实验室、车间、专业技术团队的学校总会有些特殊的待遇。 “果然只有个人赛才是净土吗?”花哉叼着葫芦说:“只能用一种武器。” “是啊,而且今年改成3发子弹,再怎么厉害也就能打败3个人,哪像小晴那样射出了箭矢还能回收着继续用,”汤诚说。 眼见着话题又要偏移到别处,苏镜果断去关了灯,众人也都识趣地闭上了嘴,他们很清楚菁虹联赛的强度,接下来等着他们的是疲惫与挣扎的日子,有得睡就好好睡吧。 只是开学的第一天,这个河边宿舍楼却异常地兴奋,依旧有着前两天出现过的怪叫,但今次却有了无数的回应,同样也是怪叫。 年轻的心仿佛只有等到黑夜才会懂得宣泄,还有一个让他们躁动的原因就是周末的到来。开学上了一两天课后就迎来周末总会让人感觉是自己赚到了,感觉一辈子的运气全用在了这里。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十六 校园生活似乎归于平静,周五特有的欢快氛围点缀着校园的每个角落,只是花哉却开心不起来了。他始终都无法逃避课桌肚里的那颗定时炸弹,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心情来回应张丽洁。 他看了看走廊上的小伙伴们心中却不想让他们知道自己的窘迫,于是便把目光落在垃圾桶边雕刻着木头的赵逸灵。 “你既然亲了她,那么她做了鬼也不放过你,没有哪里不对啊。” “但是她好凶的,你是不知道,眼睛又那么大,变成了厉鬼怎么办?” “那你就索性亲个够咯,也变不了更糟糕的东西了吧。” 花哉愣住了,蹲在垃圾桶边看着赵逸灵依旧平静的刻着木头,眼神中没有丝毫波动。他不相信淳朴的山里人能讲出这种话来,但也没心思去细究了,叹了口气问道:“那我该怎么回信呀?” 赵逸灵停住了手,他被这个问题难住了。如果不算那段时间给斩尘子留纸条写着自己去摆摊或者抓鱼等事情,他是没写过信的。他看着花哉摇了摇头并表示自己没写过信,但还是向他建议先理清思路,把事情引向美好的发展。 “你先想想跟她的关系好不好,那时候为什么要亲她。” “哈哈,我怎么可能喜欢她,哈哈,怎么可能,”花哉没再说下去,摸着脑袋回到了座位,留下赵逸灵一脸疑惑地望着他的背影,即使是他也只是勉强能跟上花哉的思路。 放学后,蔚杨又送白鹊去了车站。射箭馆两楼的会议室内319的五人围坐一圈盯着屏幕。 雅晴拿着激光笔在屏幕划了几圈说道:“我简单的说一遍,第一,比赛一共7人参加,五人首发2人替补。第二,比赛可携带装备但必须是自己做的,如果不是自己做的7个人加起来只能带一样,第三,随机对手,未知场地,获胜条件不明。第四,时间很紧迫,以上!” 众人没有反应,这在雅晴的意料之中“好的,”她满意地点头:“比赛规则连观众都知道,但是作为赛场内的选手所要掌握的常识是需要牢记的。接下来说一下细节,正常情况下每个队伍都是分工明确的,说简单点就是近战和远攻,比如我是练弓的,就会躲在你们身后射对手。” 说到这雅晴似乎想起了什么便对众人说道:“昨天让你们写的关于所需要的装备和材料,你们就写了什么手甲和什么木刀?” “差不多吧,”苏镜淡淡地说。 “什么叫差不多?”雅晴有些愠怒,拎起了一张纸,上面有那时在萧铁根家里询问过的情况,她拍了拍那张纸说道:“花哉醉拳,苏镜六合,蔚杨是白鹤,汤诚是螳螂,飞鸟是擒拿,” 她不可思议地看着一脸无辜的队员们说道:“没有一个人用武器的?” 正欲继续发问,突然她发现有什么不对劲,转头才发现赵逸灵正站在自己身后十分享受地撸着她的头发。 “回去坐好!”雅晴瞄着他的头拍下去却被闪过,只是无奈的叹了口气。 “赵逸灵你也不要得意,你写的那叫武器吗?啊?”她说:“什么叫竹剑?是不是练剑道的那种几片竹子合在一起的东西呀?” “对了,赵逸灵,你会点什么拳脚功夫呀?”莫宵问道。 众人也对赵逸灵的修为感到好奇,纷纷看向了他。可赵逸灵摇了摇头说师傅没教过自己什么功夫。 雅晴立刻反驳了他,让他解释刚才打玉冰时为什么那么厉害,可转念一想到2小时前的对决画面,却也没看出他使用了某种武术技法。雅晴若有所思,会不会是鹰抓功?为什么下盘那么稳? “劈柴?”从他嘴里模棱两可地蹦出这两个字。在一旁整理文件的莫宵此刻已经看不下去了,她仿佛要把对其他五个人没有武器的不满都发泄在赵逸灵头上。 莫宵悄悄走到赵逸灵身后双手抓着一叠a4纸就朝他头上砸下去,喊道:“叫你劈柴!” 可是赵逸灵脚一用力办公椅往后一滑便躲过了偷袭,莫宵的攻击落空只感觉感受胸口一紧低头发现赵逸灵正看着她而他的脑袋正好蹭在了她的胸口,“呸!”莫宵急中生智:“臭流氓。” “够了!”雅晴严厉训斥着莫宵并摸出一包餐巾纸扔给赵逸灵,又用激光笔指着花哉骂道:“笑什么笑!” 她深深地舒了口气,平静地询问赵逸灵是不是一种融入在了生活中刀法。 赵逸灵只用衣袖抹了抹脸说:“算是吧,师傅有一次问我能不能沿着纹路劈开木材,然后从那次开始我就一直从不同的角度沿着不同的纹路去劈柴.” 说完只见小伙伴们一脸莫名地看着自己,赵逸灵把手中的拿包纸巾往空中一扔然后用手指头在它的周围笔画了几下,“就像这样,”赵逸灵看着雅晴说。 “哦,”雅晴缓缓点头,脑子里极力组织这那样的画面又说:“唉,算了算了,英雄不问出处,反正知道你很厉害就对了。” “一直穿着几十斤的负重算不算啊?”汤诚想到了刚刚帮着赵逸灵一起洗的那身负重装备。 雅晴点了点头。 “但是都不用武器会不会太吃亏了呀?”莫宵说。 “那能怎么办,还有一个月就要比赛了,”雅晴说:“行,队里最起码要一名盾手,你们谁愿意,结合自己的功夫看看。” 见眼前像是坐着6只哈士奇一样盯着自己不说话,她无奈地苦笑,只能让莫宵播放比赛视频,这是莫宵自己制作的历年的比赛锦集。 雅晴指着画面继续说:“正常队伍标配一个防御,一个远程,这2个位置一直占有很大的分量,但是这两年规则越来越平衡,也可以说是渐渐地回归到鼓励选手去打近战了,会出现什么阵容也无法预料,我也不是固执的人,没盾就没盾,只要你们自己有办法在赛场上战到底。” 看着众人都默认点头,她接着说:“那你们比赛的时候总要带些什么吧?” “穿盔甲之类的就显得太累赘了,”花哉说。 雅晴又看向苏镜和飞鸟。飞鸟敷衍道:“我就拿个望远镜吧,做你的观察员。” 汤诚刚想说什么但被雅晴打断,她说:“你能做出望远镜?”雅晴有些生气,继续说道:“我也讲不下去了,既然萧老板把你们从全国各地召集过来我也就无条件的信任你们,但既然你们加入了校队就请认真对待,别耽误了我的前程。” “如果不想好好打就尽早,”莫宵本想接雅晴的话给这群不知好歹的男生一个连击却被雅晴打断说:“好了,我也不想再啰嗦了,再给你们一天晚上时间好好想想比赛时要带的装备,明天晨练的时候告诉我。” 雅晴深深地叹了口气继续说:“时间安排,开幕式,九月的第二个双休日,一般是周六,然后周日正式比赛,而团队赛报名是在九月第一个周末截止,并且必须满5个人,如果之后有个别人员调整,提前3天去注册就行。今年比较急,11号就要比赛了,也就是说4号要结束注册,在那之前要做好装备,我打算明天就出去买材料,所以明早是你们最后的期限了。” 见五人还是看着自己眨着眼,雅晴第一次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非常怀疑这样一群呆子去比赛能不能撑过1分钟。 “真正比赛跟打野架是不一样的希望你们清楚,行了,时间还早,你们先去跑10圈然后吃饭去吧,散会。”她话音刚落众人便热烈地鼓起了掌然后离开,只留下2个女孩面面相觑。 雅晴回想起了去年她刚进校队时的第一次会议,非常严肃和漫长,大家你一言我一句讨论得十分热烈,倒不是说都坐在一起吹牛多有乐趣,而是真的有许多工作要安排,还有很多情况要分析,一个会足足开了3小时,还只讲了人员配置,更别说之后复杂的装备制作和战术练习了。 “亏你还向老师请假不去上晚自习,你一个暑假缠着萧老板就弄来了这些个极品?”莫宵不可思议地问。 雅晴坐在椅子上若有所思然后缓缓开口道:“你去联系一下彩名,就说练习赛提前了。” “提前到什么时候?” “后天,上午。” “这么么快?” “得尽快知道他们的全部实力,现在除了赵逸灵之外我都不了解,也无法估算今年能走多远,我不信道听途说的话包括网上的谣言,只相信我的眼睛,如果真是垃圾就想办法尽快换人。” 雅晴的眼睛已经湿红,她继续说:“宵宵,我已经输不起了,没有下一次机会了。” 莫宵点了点头,看着个可怜又高傲的女孩。 当两个女生收拾完会议室下到一楼时箭馆的门被推开一个学生慌张地冲了进来,雅晴仔细一看原来是去年的队员郁魏,唯一一个还没退队的人。 雅晴和莫宵都看不起他,但他坚持认为自己去年没有背叛校队。见他那么慌张莫宵也暂时放下了成见,询问了一番才知道又有人来切磋了。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十七 “艹!还有完没完!”雅晴听完后怒骂了一句,下得郁魏浑身一颤就不敢再多说什么。 虹镇职业学校并没有跟三中串通过,就像人们看到软柿子都想去捏一样。 大多数学校的联赛工作基本都已经走上了正常轨道,新人的训练和考核,校内排名的比赛,战术的安排都有明确的流程,往往一个暑假的时间就能搞定,而装备的制作则更是随时都可以进行。 因此一切准备就绪之后就是等待报名注册和刺激友谊赛了。虹飞中学不算是虹镇最差的学校,只是因为有那可笑的传统的缘故而吸引着大量好事者,有些学校则千里迢迢从西区或者魔都周边赶来否定这个传统,也真是为虹飞操碎了心。 而从去年开始,又多了雅晴这么一个让人非来不可的理由。 郁魏没想过背叛,但也不想被其他男生看不起,于是他就选择袖手旁观。这些雅晴都知道,只是在她看来,参加菁虹联赛的态度就像掉落地面的硬币,永远不存在旁观者。 雅晴没有除他的名是因为他曾有心要打好联赛,在当时的新生中表现也不错,只是现在她有了更加强大恐怖的底牌,郁魏对她来说已经是可有可无的存在了。 虹职的到来没有让雅晴手足无措,她也不关心为什么郁魏会徘徊在射箭馆周围然后看到了外校的人,她现在只想快点到飞虹馆去。 这是个专业的小型比赛场馆,在从很久之前就动工了,直到年初才装修完工,但一直没有正式使用,雅晴本想在周末对彩名的比赛时才使用。 飞鸿馆坐落在操场的西南角,面朝东,三面被树林环绕,三个金色的大字没有收到夕阳却依旧瞩目。 此时听到踢馆消息的同学都三两结对地往馆里走,甚至远在校门口推着自行车的同学都赶了过来。作为去年校队受到了重创的学校的学生,原本便不想与这个尴尬地笑话扯上半点关系,可是爱看热闹的本性还是驱使着他们。 “都快要解散了还花钱去造个没卵用的场馆”在去年开学时的家长会上家长代表又提出了这个话题。 刚开始建馆的时候校队的成绩就是这样平凡了,但去年这个时候的雅晴却也是信心满满地看着树林里正在施工的飞虹馆奔跑在这夕阳的操场上,那时的校队还有十几个人的规模,有说有笑。 雅晴并不知道萧老板是经历了什么样的压力才说服董事会出资耗费了两年多时间建了这个场馆,即使他儿子萧木林也是那其中反对的一员。也正因为这样,她才对萧铁根推荐的这6个小伙子有了无偿的信任。 馆内零零散散分布着几十个学生,大多是住宿生。在两楼的控制室内,莫宵边打开监控设备边问雅晴要不要更改场地。 “不用,就这样,你把所有摄像全开了,一定要抓到所有细节,”雅晴说着拿起一个无线麦戴上就下了楼。 虹职的二队长也是有点见识的,去年初三的他也通过电视看了虹飞中学对三中的比赛和雅晴的个人赛,自然也记住了这位女神,并意淫了好多次。 面对着正在走来的女神,他停止了对赵逸灵的讲解嬉笑着迎上去对她说:“哦哟,女神姐姐,你们这个新人是怎么培训的呀?怎么什么都不懂就敢带我来这里啊,哈哈,也是,懂得人都逃走了吧?” 雅晴直接无视他看了看场地中间面具男的身形确定了他是赵逸灵,心中疑惑他为什么带个面具但也不想追究,就对二队长说:“这是新生,是我们这里最弱的,没脸见人了所以带个面具。” 刚说完就被二队长呛了一句:“哦哟,都这样了还隐藏什么实力啦,就几个残兵败将还用那么高级的场馆,还叫什么飞虹馆,啧啧啧,也就你们能理直气壮的站在这里。” 看出了这个二队长也是个不成气候的人,才两句话就原形毕露,雅晴说:“废话不多,我的地方我做主,单挑!” 三队长一听开心的说“好啊,好啊,我们本来就没带什么东西怕麻烦,这样最好了。” 说完又朝雅晴身后看了看说:“就你们2个人?” 雅晴摇了摇头有叹了口气说:“是啊,没人了,他先上,我这个队长坐镇。”她也不管周围学生的各种不争气的行为了,说完就往场外走。 此刻莫宵的话音传来说:“小晴,他们是虹职二队的,那个中分是队长唐骞,去年跟东辉比赛时受伤后退到2队的,后面坐着的那个戴耳环的黄毛是一队的王诏,今天凌晨已经注册了,其他的都是杂鱼,” 雅晴早已注意到那个唯一坐着的外校服黄毛,也觉着他确实不是一般的杂鱼。 唐骞对翘着二郎腿的雅晴喊道:“喂,你别坐了吧,很快的,就你们两个1分钟而已。” 见雅晴的腿抖的更厉害了而且脸上还挂着谜一样的笑容,他暗骂了一声艹就去坐到了王诏旁边俏皮地说:“诏哥,打个赌,我猜大海解决两个不超过50秒,” “行啊,我说他被30秒”王诏说:“赌一星期豪姐炒饭”。 唐骞一愣,随即就哈哈大笑,说:“你真相信三中那帮咸鱼说的呀,一帮老弱病残真,是浪费时间。” “喂,喂,大家好,我是裁判,比赛将要开始请无关人员退出赛场红线,选手就位,观众关闭手机,本场馆禁止摄像。” 喇叭里传来了一个比较正式的口音,但很多围观学生都不以为然。 “切,像真的一样,”唐骞喃喃自语。 见面具男和外校学生就绪广播又说道:“不准插眼,不准踢裆,戴面具的不能用手,嘿嘿,咳咳,额。。行礼。” 莫宵显然兴奋过头,看着屏幕中各种颜色的脸忍不出笑出了声。 “请!”面具一本正经的说着也不管对手那可笑的颜艺。 “开始!”广播话音刚落,蔡大海左脚前跨右脚内扣,艹地一声一击直拳就朝那面具袭去,但面具已经跳起在半空等着他了,只听见一声闷响和“咔擦”声,蔡大海捂着手腕往后退了几步就倒在地上惨叫起来。 “承让了,”面具男说。 唐骞楞了两秒就冲到大海身边捏了捏他的手腕冲他骂道:“嚎什么嚎。”然后用力一扭就把大海的手腕复位,他怒视着面具男,扶起了大海回到座位对一旁的矮个子男生说:“小龙你上。” 那个小龙也不管什么礼节快速冲进场地就朝逸灵一个飞踢可被躲过,还想继续进攻却被喇叭喊停。 “停,等一下!”莫宵说:“那个,戴面具的,你双脚不能同时离地,开始吧。” 握草什么情况?小龙心想。原本以为喇叭里喊停是要阻止自己,没想到却是这样的原因,他看着面具男内心涌上一整恐惧如海浪般颤动着五脏六腑。 迟疑了2秒后小龙试探着打了几个刺拳,意料之中的被面具男走位掉,见时机成熟冷不丁地来了一击扫堂腿,面具男也蹲了下来伸出左脚底挡住了扫来左腿,然后收半腿重心移到左脚在小龙刚起身站稳的时候面具男的右脚已经踢在了小龙的腘窝上,又是一声惨叫伴随着小龙倒在了地上。 “停,停,停!”一个声音突然进入了赛场。 “邱老师?”雅晴也走到了赵逸灵身边。 “嗯,小晴同学,”邱鹤廉朝她点头一笑。赵逸灵看着眼前这个大约1.7左右,戴着黑框眼镜的长发女人,双手抱拳说:“邱先生。” “嗯,不错不错,”邱鹤廉在小龙身边蹲下捏了捏他的腘窝也不顾他嘴里吐出嘶嘶啊啊的呻吟,一把扶起了小龙说:“没事,有分寸,有分寸,回去好好休息。” 就把小龙交给了唐骞,又对唐骞说道:“唉,你们快回家吃饭去吧。”唐骞看这阵势也只能说了句“邱老师再见”就灰溜溜地架着小龙走了。 “都散了都散了,该回家的回家,该吃饭的吃饭,一会还要晚自习呢!”邱鹤廉朝周围喊了一嗓子,围观群众也就有说有笑地结伴离开。 莫宵离开了控制室飞快的冲下来边跑边喊着“小邱子”然后一下子跳到了她的背上。 邱鹤廉向前踉跄了两步便摇了摇身体无奈的说:“下来下来,我是老师,在学校里叫我老师。” 莫宵俏皮地放下脚双手捏了捏她的肩膀说:“好,好,小邱子老师,你怎么来了呀。” “别闹,”邱鹤廉挣脱了莫宵的魔爪扭了扭肩,然后拿出一串钥匙在手指上了转起来是:“当然要来咯,规定的校队切磋必须要有专业老师在场的。” “切,你只是个实习音乐老师好吗?”莫宵说:“难道要我们唱着儿歌打联赛?” 邱鹤廉是今年新来的实习教师,因为这两天只给他们上过一节课,莫宵并不清楚她其实是从魔都戏剧学院毕业的。 也不知道就在他们刚才开会的时候,萧铁根接到了虹职校长关于校队交流的电话,他想到了白天邱鹤廉提交的校队顾问的自荐信,感到了时间的紧迫容不得让他再花时间去请,去挖其他的专业人员了,于是把她叫去谈话。 在交谈中萧铁根还得知了邱鹤廉想证明演技在联赛中的作用的这个想法,竟然产生了极大的兴趣,和一种相间恨晚的感情,两人一拍即合。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十八 “嗯哼,”邱鹤廉双手背放故作深沉往后走了两步转过身对雅晴说:“小晴同学,刚才校长委任我做你们的专业指导老师了,而且我学的专业不是教音乐,听说三中也来过了?” “那太好了邱老师,这样的话人就齐了”雅晴高兴地说,似乎忘记了她的专业和三中的存在。 “好啦好啦,你们先吃饭去,今天特例你们不用上晚自习,7点在这里开会,赵逸灵同学你负责通知其他男生。”赵逸灵已经摘下面具,看着邱鹤廉眼中的兴奋与期待点头答应了。 “邱老师,我也想加入校队!”沉寂了许久的郁魏终于开口了,依然是中气不足,而且更加不敢直视依然和莫宵了,只借着赵逸灵的身躯躲开了那四道目光。 “你是?” “我,我是郁魏”。 “郁魏?校长好像没有提到过你嘛。” “啊?我想打比赛。” “好,那你等一下也来吧。” “不行!”莫宵与雅晴异口同声地说。 “反对无效,先吃饭,再议,”邱鹤廉把钥匙交给雅晴就转身走了。 “要锁门了,”雅晴冷冷地看着郁魏。 “哦,好,那,那我等一下再来。” “我们也走吧,啊饿死小娘我了,”莫宵说。 “嗯”。 “哎,你这个面具蛮好看的嘛,哪来的?”雅晴问。 “邱老师给我的。” “你们认识啊,”莫宵问。 “嗯,刚才开门的时候认识的。” “哦,不管怎么样你今天表现不错,”雅晴说。 经过昨天的事情,再加上今天的事情都是赵逸灵帮忙解围,雅晴心中也有感激之情,本想问问要怎么报答他却又感到太突兀,太不妥,便也没说出口,谁知下一秒就感到一双手又游走在自己的头发上。 她又想发作,可转头看到赵逸灵另一边的莫宵却完全不在意有人摸着她的头发就语塞了,也罢。 “走快点吧,小花他们一定在食堂等很久了,”赵逸灵说。 雅晴拉了拉门把手说:“知道啦,真是的。” 郁魏出来后就坐在附件的篮球架下想着等雅晴和莫宵出来继续求情,可当他看到那张面具正走在两位姑娘中间双手摸着她们的秀发的时候,脑海里顿时一片空白,连站起的力气都没有了,也只能看着无数的篮球落到地上又弹起,看着那张面具越走越远。 走出操场北端沿着围墙一直往东走到底就是食堂。花哉麻利地从大阳台翻进窗户,把望远镜还给飞鸟说:“哈哈,打赢啦,她们现在一起去吃饭呢。” “哦,那就好,”汤诚舒了口气。 苏镜把书合上直接躺到了床上说:“诚哥,你不是没吃饱嘛,这份饭你吃掉吧。” “啊,那这些大排,”汤诚看着饭盒里的三块半大排也感到力不从心。 “哎呀,你在长身体,多吃点,要不然晚上又要吃泡面啦,”花哉说。 一楼食堂内已经没有多少人了,“下次来早点,”食堂阿姨略带批评的语气让赵逸灵感到一整暖意,但阿姨还是给了他两个狮子头,“谢谢阿姨,”他笑着感谢道。 赵逸灵刚坐下就收到了对面两个女孩的奖励,“我吃不了那么多啊,”赵逸灵说着已经把一个狮子头塞进嘴里了。 “哈哈哈,没关系,你训练那么累,多吃点,”莫宵终于展示了她温柔的一面。 雅晴微笑着说:“我吃斋。” “嗯,谢谢,我师父也是吃斋的,他说吃斋的人内心平静,波澜不惊。” “啧,给你吃你就吃,哪来那么多废话,”莫宵有点生气。 “食不言寝不语,”雅晴加重话音。食堂里又安静了下来。但雅晴还是很满意这群男生的决断,他们总算做了一件让她满意的事情,于是晚饭也吃得津津有味。 晚自习时,操场上打篮球的学生已经离开,小树林更是人迹罕至。飞鸿馆的赛场内校队站成一排。 邱鹤廉说:“我是校队新的指导老师,这样的话校队就算正式运转了,我们主要把精力放在团队赛上,个人赛你们自己看着办,反正别影响团队赛,你们有想参加个人赛的吗?” 邱鹤廉看了看众人又问:“雅晴?” “不打了,我要把精力放在团队赛上,”雅晴摊了摊手说。 “赵逸灵?” “不想参加,”赵逸灵说。 “好了,好了,我接着说,因为还有9天就比赛了,关于比赛规则我就不说了,我说一下之后的安排,”邱鹤廉看了眼手中的表格说:“等一下先进行分工和装备的统计,然后是采购,注册。4号是友谊赛吧,跟聚才中学?”邱鹤廉看向了莫宵。 “是的,联系好了,”莫宵说。 “很好,去年他们打进了浦东赛区8强,这两天来的杂鱼跟他们没法比,但是这比赛他们肯定也不会拿出全力,我估计最多是简单的拳脚或兵器,额。” “11号,那个11号就开始比赛,详细的规则一般这个周末就会有。正常来说地点不会超过魔都范围,大部分在浦东进行,好了,之后的事之后说,先分工。” “其他学校都是要测试能力,进行比试之后才优胜劣汰,排名前8的进一队差的进二队,而我们有8个人也就不用测验了,那个郁魏啊,你从他们。” 邱鹤廉说到这才发现少了一人,询问之后又继续说:“5位男生中选一位比试一下,输的暂时做替补。” 郁魏从刚才开始站到现在心中一直忐忑不安,怕邱鹤廉不承认自己,当他听到这句话后心里虽然不是滋味却也松了一口气但随即放下的心又悬了起来,包括昨天傍晚他就一直在箭馆徘徊,知道昨晚也是赵逸灵把那群人打跑的,心中自然不会考虑赵逸灵,练了多年的跆拳道自己的实力很清楚,但是其他几个人他也不了解,除了花哉,汤诚和看起来比较友善,飞鸟和苏镜都比较沉默寡言。 “那就花哉吧,”郁魏说。 “好,其他人退后点,给你们30秒时间,”邱鹤廉边说变往后退了两步。 郁魏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倒地的,只是脑海中一个劲的播放着花哉那妖邪的身法心中也一遍遍说着:“握草好快,好快,好快。” 邱鹤廉看到雅晴脸上划过的一丝喜悦心中也有些兴奋,原本她听了校长的话想到了这几个人的路子野,可没想到随随便便就能野到这种程度。 “好的,花哉从你开始,想想之前看过的比赛结合自己的能力说说在队伍里起一个什么样的作用,”邱鹤廉话音刚落花哉就兴奋的举手说:“迷惑对手。” “具体的。” 花哉喝了口琵琶茶说:“就是扰乱对手。” 邱鹤廉看了看身旁莫宵在笔记本上飞快地打着字然后追问“怎么样扰乱?”苏镜摇了摇头。邱鹤廉看着手中表格说:“你的身法很快,拳法也很多变。你在表格上写到比赛的时候带一把弓,一把剑,飞刀,木遁,护心镜,护膝,石头?还有什么蛇?” “哈哈,是玩具蛇,专门吓唬女孩子的,我刚才吃饭的时候又想了想,还要带很多东西。” 邱鹤廉无奈地叹了口气说:“比赛不是春游哦,带再多的东西被打败了还不是送给别人,再说,你能做得出玩具蛇?” “那能让我再好好想想吗?” “不行,现在就说。” “唉,那我就要手甲和匕首吧,还有飞刀。” “你确定?” “嗯,确定,逸灵会给我的。” “手甲?铁的吗” “不是,木的。” “好,可以了,下一位。” 苏镜说:“我看情况补位吧,阿飞保护队长算一小组,诚哥和小花一组左右分散对方,我看情况配合抓对面落单的,或者我替补也行,我拿一把枪就可以了”。 “枪?”莫宵停下手皱着眉头说,“嗯,长枪”苏镜说。 邱鹤廉看着眼前这个沉重的男孩,心想校长说的没错,果然他才是这个队伍的核心,于是点了点头想开口却被雅晴抢先说:“你不是只会六合拳吗?” “我没说过会六合拳啊,”苏镜淡淡的说。 雅晴感到自己受到了很大的侮辱,她知道男生们都听苏镜的,对她这个队长也是可有可无的对待,但她有自己的原因和高傲不能让出队长,也就忍了下来。 邱鹤廉洞察到了这些马上说:“好,这个方案不错,下一位。” “手甲,”汤诚说。 邱鹤廉见汤诚没再说什么也心知肚明说:“好,下一位。” “我保护金雅晴,手甲,”飞鸟说。 邱鹤廉点了点头又问:“逸灵同学,你要准备什么东西吗。” “木剑,”赵逸灵说。 “你是认真的吗?到时候还要去菁虹那边测验的,木剑做不了什么的,你就按照真实的来就可以了,打一把铁剑怎么样,测试完后比赛的时候还是用回木剑。” 邱鹤廉认为也许赵逸灵还不了解各种规则,没想到赵逸灵不理会她的提醒还是说:“师傅给了我一把剑,但是不能带上车,只能放在师兄那里,还是用木剑吧。”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十九 算你野!邱鹤廉在心中这样感叹但还是微笑着说:“可以,雅晴的弓去年已经测试过了吧?” “嗯,不过昨天打三中的时候断了。” “备用的呢?” “有一张,但是看今年的规则还要多做几支箭”雅晴说。 邱鹤廉在纸上写了许久终于抬头说:“好的,比赛分工先按照苏镜同学说的那样,跟聚才比完后再看情况做调整,关于材料你们自己去买,记得开发票回来报哦,好了,现在开始练习几个表情配合着肢体语言。” 晚上9点,待男生们离开后,三个女人围坐在一起忧心忡忡,莫宵先开口说:“这也太简单了吧,先不说其他学校怎么样,就拿我们去年来说前期准备都弄得焦头烂额,可今年怎么好像一晚上就解决了?什么方案都没有,手甲?木剑?这都什么嘛,依照今年的规则我怀疑科大附中的那群家伙连飞机都会造出来,这怎么比嘛,”说完她又重重地敲打了几下键盘。 “他们都不听我的,我有什么办法,还有那个蔚杨,连续两天都不见人影了!”雅晴说:“我很难想象能不能打赢一场,但,说实话我又很期待,看到了花哉的身手,感觉他的实力不像他的行为那样肤浅。” 邱鹤廉笑着说:“是啊,虽然我是抱着要带你们逆袭的心态主动来到虹飞的,但在没见到他们几个之前我的心还是不安的,现在看来,我们要做的只能相信他们了,呵呵。” 雅晴无奈的笑了笑:“原本应该很严肃很紧张的比赛怎么在遇到这群男生之后就变得像儿戏一样呢。” 莫宵说:“真是的,本来我都准备让老爸在这里造一个工作室了。” “也许他们真的不是想拿联赛作为未来前途的踏脚石吧,”邱鹤廉说。 雅晴听了后立马反驳道:“怎么可能,拿了好名次就能飞黄腾达,他们怎么可能不想,你看看每年上百万的注册量,还有那些挤破头想进入校前八就为了得到注册资格的人,谁不想着出人头地?运气好进了菁虹还不是要什么有什么。老师你以前只是育英校二队的吧,那年育英只是打到了市八强而已你就被保送进大学了。他们不想这样,他们想哪样?” “那个赵逸灵不是说只是来帮师兄忙的嘛,”莫宵说。 雅晴被这话懵住了:“他,他就是个例,不算的,这世界总有那么几个白痴的吧。” “好啦好啦,小晴同学,昨天打玉冰的那个赵逸灵你还没忘记吧,有些人啊,就是这么不可思议,”邱鹤廉拍了拍雅晴的脑袋。 突然被莫宵的一声“握草”吓了一跳,莫宵说:“还真有人会传视频啊,你们看菁虹的论坛上刚刚发的一个帖子里,有刚才的视频,已经有好几千人看过了,”说完就把笔记本转过去给她们看。 两人一看,果然是刚才哪个学生用手机拍的,但是在关键时刻却是直接黑屏只听到惨叫声,而视频下面的跟帖都在怀疑视频的真实性和嘲笑虹飞的话语还有一些猜测面具男身份的留言。 “还算有点良心”雅晴说:“但,” “但之后的日子就不好过了吧,”莫宵接话。 “嗯,也好,既然他们特地派杂鱼来给我们做陪练,就不能辜负他们的一片好心,”雅晴说。 “好嘞,”莫宵说完奸笑着在键盘上快速的敲击“我就是面具男,不服来飞虹馆找我单挑,”看着懵逼的两人“啪”地一声敲下了回车键。 轨交7号线的最东端,花树地区的某个高档小区内,蔚杨正坐在白鹊家的客厅沙发上看着电视,虽然已经问过好几遍白鹊的父母是否会回来并得到了否定的答案,但他还是惴惴不安。 白鹊正在厨房里做晚饭,是她拿手的蛋炒饭,材料是便利店里买的盒饭还有番茄沙司。 蔚杨根本没有心情看电视,他依旧如坐针毡,环顾了一圈却感到这屋子空荡荡的,可以用家徒四壁来形容。但如果说是简约风格,却连一张照片都没有,想去房间里看看又不敢,于是把这个问题交给了正在忙碌的白鹊。 “没拿出来,”白鹊在钢碗里飞快的搅动着蛋水说:“马上就要搬家了。” “哦,”蔚杨靠在厨房的滑门上说不出话了。 白鹊也许是感觉到了蔚杨的紧张,转过头笑着对他说:“怎么,第一次到女生的家里?” 蔚杨摇了摇头,也难为情地笑了。 “马上好了,你先去坐吧,别像一根电线杆一样站在这里啦。” 不一会儿功夫,白鹊就端着两大盘蛋炒饭放到了餐桌上,蔚杨接过盘子后不禁笑了出来。盘中均匀地盛着金黄的蛋炒饭,用番茄沙司勾勒出一张笑脸,又用盒饭里的四根猪排做刘海,两块香菇做耳朵,两片生菜做衣领。 蔚杨感到如果继续低着头,眼泪就会流出来了,所以他只能看着白鹊笑,心中坚定地认为如果这一勺蛋炒饭吃进嘴里,那么他们就算是恋人关系了吧。 晚餐的气氛很融洽,等到大半张脸被吃掉时,大门被打开了走进来一男一女。蔚杨还在咀嚼着饭,下意识地站起来向他们打招呼:“叔叔好,阿姨好。”只是下一秒便后悔了,因为站在男人身边的女子比白鹊大不了多少,女子也没有不开心,而是有些惊喜地笑了出来。 “哈哈哈,你是宝宝的男朋友吧,不错,一身正气,哈哈,”男人笑着说:“那你们忙,”说完就几乎是抱着女子走进了里面的卧室。蔚杨看了看一声不吭的白鹊才发现她的脸色不怎好,于是便坐下埋头大口大口地吃着饭。 “别吃了,我们走吧,”白鹊几乎是摔下了手中的勺子,声音却让蔚杨一惊。“可是,我还是吃完呢,”他说。 “下次再做给你吃,”白鹊说着就拽着蔚杨的胳膊加大了音量说:“快点,走了。” 蔚杨虽然还没明白她为什么要急着走,但还是不舍地看着那两根刘海放下了勺子,只是在他将要起身的时候,从那房间内就传出了女子痛苦的叫声。 两人面面相觑,几秒后白鹊松开了他的衣袖坐回了椅子,脸红彤彤的。蔚杨现在只想把饭吃完,他二话不说又拿起勺子美滋滋地吃了起来,不再言语。 直到洗完了餐具,叫声还是断断续续不绝不休。 “我送你去地铁站吧,”白鹊终于首先打破了沉寂。 一路上蔚杨始终憋住不问关于那对男女的事,看白鹊的样子也不会回答那样的问题的。对方不讲,自己就不问,蔚杨心想这大概就是心照不宣了吧。 也许是太在意于这个问题,他竟然没有想过要去牵手,等他回过神来决定要对自己肚子里的蛋炒饭做出表示的时候,身体已经穿过了自动检票机。 一路走上了缓缓下降的自动扶梯,蔚杨都在思考为什么对于无法实现的目标自己却又想去做了,是不是因为根本不可能实现所以觉得光是想想也无所谓么? “明天周末,陪我去逛街吧,”白鹊的声音从上面传来。蔚杨抬头看见白鹊正站在头顶的玻璃围栏后看着他,不由自主地答应了下来,下一秒,他们俩的视线就被挡住了。 白鹊总是这样子给出了一个命令却又让蔚杨无法反驳,他也知道这个规律,想到了已经连续两晚没有去参加校队的训练了心中不由得产生了对同伴的愧疚,这份愧疚也已徘徊在了他的信仰边缘。 对面月台的车门打开,下来了形形色色的陌生人,蔚杨看着他们出神,突然某一瞬间竟会把白鹊家里那男子搂着女子的形象与当初在水池边洗衣服时看到的两个争吵中的男女学生联系在了一起。 他心中不禁产生疑问:既然当初想管,那么刚才为什么就没有这种想法,难道是因为那女子在笑的原因吗?可谁又知道她的心是不是在流泪呢。 列车缓缓进站,车门玻璃中反射出蔚杨的脸,可他什么都看不清。 花哉兴奋了一整晚,不仅是因为明天休息还是因为今天要公款采购比赛用品,这是花哉没有体验过的,自然很期待。 苏镜与赵逸灵讨论着装备制作的可行性,而飞鸟则已经画了许多关于他们所说的装备的设计图,铺开在寝室的桌子上。花哉无序地翻着那些图纸似懂非懂,喝着荷叶茶却觉得比以往更苦,他在担心蔚杨。 “扬儿,他这样没事吧?” “没事,规则他都懂,”汤诚说。 “不是规则,是感情。” “感情也没问题啊,他跟白鹊不是蛮好嘛,难道你?”汤诚有些坏笑。 “总感觉这不是他想要的,”花哉苦恼地思考着,无济于事,索性就把问题抛给了苏镜。 “他有分寸,你管好你自己,”苏镜不太想讲这个话题,因为他知道感情的事只能由当事人自己把握。只是他也不忍心蔚杨走进寝室的时候故意挂着一副快乐的笑脸,对于花哉和汤诚的羡慕表现出自豪而得意地的样子。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二十 与此同时闵川路一家茶楼内,三男一女对坐在窗口,女孩的手指还在笔记本电脑上敲个不停,女孩旁边的男生放下茶杯开口道:“蒋老板,这怎么办,你们未来的队长玉冰不怎么样嘛。” 男生朝蒋毅身边的玉冰看了看接着说:“还连累我们的唐骞也被虐了,如果你们昨天直接摆平不就没事了嘛。” “房德,是你们自己犯贱也跟风去送,被打了怪谁,我还没怪你去把事情闹大呢,现在网上都在鄙视我三中的二队连一个女人都打不过,”蒋毅有些动气,对于自己亲自选定的接班人他当然要维护。 女孩没有停下手上的活淡淡的说:“一个女人是过去的事了,听说现在来了几个高手,”女孩故意把“高手”两个字拖得很长。 “哪来那么多高手?高手会去那里自毁前程?”蒋毅还是不相信那个事实。 女孩不言语只是摸了摸头上的发夹。房德看气氛有些微妙于是打圆场说:“消消气,嘉嘉也是看在我们初中同窗的份上才过来忙吗的,你对她吼什么呀。” “少来,啊,你给我少来,别以为你们十三女中去年进了前八就了不起,再说了你做的还不都是为你自己,你就是吃雅晴的醋了,嫌她抢了你的风头,还去离间那个富二代,还把人家腿打断了,”蒋毅看朱嘉斯的脸色有些微妙就乘胜追击说:“我没你那么有手段,但是我光明正大,从来都是肛正面的。” 房德听完这些惊讶的看着朱嘉斯:“握草,真的?” “尚武有我的师兄,”蒋毅不再说什么自顾喝起来茶。 朱嘉斯转过头看着房德认真地说:“真的,”又把目光集中到电脑上。 “朱,嘉,斯,嘉姐,对不起,”玉冰终于弱弱的说了一句。 这回轮到蒋毅受惊了,他打了一下玉冰的脑袋骂道:“道什么歉,朱就是猪,真没出息,”眼中满是恨铁不成钢,又对她说道:“你又不打比赛就好好做你的助理,别整天做这些伤风败俗的事情,好好做你的大小姐吧!还什么浦西第一女神,阴险!初中时我就感觉你苗头不对了。” 朱嘉斯没理睬蒋毅,对玉冰笑了笑说:“没关系玉冰弟弟,姐姐没有怪你,”优雅地喝了口咖啡接着说道:“本来还愁失去了齐天之后的工作不好开展。” 见朱嘉斯没有要说下半句的意思房德就凑过去看朱的电脑:“你看虹飞的官网干嘛,哦,这是他们校队的人啊,但这也没用啊,最后参加的还是以菁虹联赛的官网为准啊,我半小时前查了一下还没人注册呢。” 朱嘉斯笑而不语伸手去摸玉冰却被蒋毅打开说:“走开,别污染我三中的未来。” 周六的天气很好适合远游,吃完早饭大家就分组准备出发了,苏镜和汤诚去市郊买木材,花哉和飞鸟去古玩市场买软玉还有其他,而赵逸灵在晨练的时候就已经被雅晴预定了。 小黑现在已经习惯了看门人的生活,每天看着进进出出的同学们也不再感到害怕,还会时不时地收到来自女生的“可爱”。莫宵已经陪着小黑玩了快一刻钟了,等得有些不耐烦,大老远就朝着一群看似萎靡的男生就起身喊道:“快点啊,你们要让本小姐等多久啊。” 这一叫吓得门卫梁大爷夹着烟小跑出来说:“哦哟,莫小姐,校门重地你要沉住气啊。”见莫宵答应后又回到传达室看起来报纸。 “看看都几点啦,”莫宵指着手表叫嚷着,没想到被花哉顶了一句“我们又不是跟你一路的,为什么要你等啊?”看着花哉的贱贱的表情莫宵嘟囔了一句“贱葫芦”也就不再理睬他。 雅晴断然对蔚杨的行为感到不悦,但是看到校门口等着的白鹊也就无法把怒气随性地表达给蔚杨看,只是通过眼神传递给他这样的信息:这是最后一次纵容你了,如果再有下次你就滚吧! 众人目送着蔚杨和白鹊并肩走出了校门后,就分别坐上了三辆莫宵家的车驶出了学校。“邱先生不来吗?”赵逸灵在前排看着后视镜问道, “小邱去菁虹开会了,”莫宵说,赵逸灵点了点头。 “你今天也穿了负重吗,额,铁衣,”雅晴也看着他问道,然后用手指戳了戳他的肩。就在刚才当赵逸灵上车的时候她分明感到了车子有不符合赵逸灵体重的下沉,连司机都吃了一惊。 “嗯,师傅叫我每天都穿着,”赵逸灵回答。 莫宵说:“那穿不下了怎么办呀?”,沉默了一会,赵逸灵缓缓说道:“这是师傅做的最大的一件了。”莫宵也不顾雅晴捏着她的手继续追问:“那你什么时候能脱掉它们呀?” “该脱的时候自然就不会穿着了,”赵逸灵回答。 “哎,你们的蔚杨混得不错嘛,听说就是他在军训的时候为了刚才那个白鹊打断了齐天的腿?”莫宵突然来了兴趣,但被雅晴骂道:“他军训不在,闭上你的嘴。”莫宵又一下子失去了兴致便带上耳机闭上了眼,一路无语。 沿着高速一路开到宜辛的时候已经是上午10点了,雅晴在路边指着前面几座满是榛榛竹林的山说:“逸灵,今天就在这片竹林里帮我找100支箭杆”。 “嗯。” 来到承包竹林的王大姐家打过招呼然后每人拿了一把砍刀就上山了,雅晴走在前面步履轻盈,也不顾莫宵的抱怨,边走边说:“我的弓和箭的材料都是这里的,王大姐知道我是用她家的竹子去打菁虹联赛后开心得不得了,连钱都不收我的,说是就当给她们打广告了,哈哈,而且她家儿子也喜欢联赛,大姐还叫我将来教。” 雅晴说到一半就突然沉默,这让莫宵很担心,因为当时她也在场,她听到雅晴回了王大姐的那一句“一定会拿到全国冠军!” “啊,小灵儿,你穿那么多爬山不累吗?”莫宵急中生智试图岔开话题。 “不累。” 走了十分钟,三人已在树林深处。“到了,从这里开始吧”雅晴停下脚步。 莫宵喘了两口气突然看到不远处的一颗大竹就横着柴刀冲了过去口中喊道:“呀贱葫芦,吃小娘一击秋风斩!” “啪”地一声柴刀飞出了几米只留下一道深深地口子在竹干上,“啊,不行了,不行了,累死我了!”莫宵嚎叫着靠在竹干上瘫坐在地上。 突然她只觉得头顶一整风压掠过,大半截粗竹干竟然硬生生地倒了下来。愣了几秒钟,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莫宵拿起倒在地上的竹干用手在光滑的横切面上摸了一圈又一圈惊讶不已。 赵逸灵走到莫宵面前蹲下说:“这样砍是不对的。” 他的意思是不能垂直砍,可莫宵怎么会知道,她说:“那你为什么要这样砍?” “我只是想给你做一个错误示范而已,”赵逸灵摸了摸莫宵的头说:“大多数时候斜着砍比较好。”说罢就起身朝一旁的茂密竹林走去。 雅晴勉强镇定下来语气有些结巴:“你,你知道要什么样的竹子吗?” “知道,我师傅也有竹弓,”赵逸灵回答。 莫宵越想越后怕,撑着竹干爬起来又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土跑到雅晴身边抓着她的手使劲摇着问:“快告诉我小晴,你都看到了什么,快告诉我。” 雅晴笑得模样有些吓人,好像一个精神错乱的人:“哈哈,宵儿,这次我们要拿全国冠军啦!去tm市八强,我们要拿全国冠军啦!”说完便蹦蹦跳跳地朝赵逸灵跑去只留下莫宵呆呆地看着两人远去的背影。 竹林内舒适的温度让风把时间吹走得很快,三小时后她们回到了王姐家。赵逸灵放下两大捆细竹竿然后用手拍了拍莫宵的脸说:“宵儿,醒醒,到家了,喂,宵儿。” 雅晴放下手中的竹竿见莫宵还是睡得跟死猪一样就凑到莫宵耳边大声说:“莫叔叔您怎么来啦。” 莫宵如梦惊醒:“啊,爸?!”头也直接从赵逸灵肩上弹开,两秒后缓过神来的莫宵惊喜地发现一根液体从赵逸灵脖颈处一直连到她的嘴巴里,她猛地嗦了一口,边道歉边慌张地用袖子在赵逸灵脖颈处来回擦拭,看到了雅晴那无比嫌弃的表情后脸更加红了。 赵逸灵象征性地蹲着等莫宵擦了几下后就起身说:“好了好了,在擦下去皮要被你蹭掉了,”他朝屋里嗅了嗅便问出来迎接他们的王姐:“王姐,是鱼吗?” 王姐热情地说:“对,对,你的鼻子真好,你们那个司机大哥真是个能人啊,一两个小时就在河边钓了好多大鱼呢。来,大家到这边用井水洗一下,马上开饭了。” 雅晴挽住王姐的手说:“谢谢你王姐,让你跟着我们饿肚子,” “哎,别这样说,多见外呀,你还不是常来教我家臭小子射箭啊,”王姐说:“好了,我还有一个菜要炒,很快的,你们洗完脸就进来哦,” “嗯,知道啦王姐,”莫宵说,可心中依旧荡漾着未知的波澜。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二十一 即使在被三中磨灭了斗志之后的那段灰暗日子里,雅晴也没有放弃教王金杰射箭,往往花一个周末的时间在这片竹林里,久而久之她觉得这片竹林仿佛有一种神奇的魔力,让自己心如止水,波澜不惊,在这里得到提升地不仅是王金杰,连自己的凝神力都提高了不少。 而温暖的灯光,可口的饭菜也着实抹去了她心中大把大把涌出的烦恼,在这清幽的竹林中。 东海医院的住院部有10层,当花哉终于在第7层的一间病房外看到里面躺着的张丽洁时,手中的花儿已经颓废地低下了脑袋。 这是飞鸟教他的,就他们逛完古玩街打算去吃饭的时候,在某个地铁站飞鸟让他下车并这样叮嘱他。花哉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对张丽洁有愧疚感,也许是那个吻,也许是没能在池塘边保护好她,他的心也从没如此难过和摇摆不定。 “不可能喜欢上她了吧,她那么暴力,狗眼瞪人凶。不可能,功夫那么厉害一定是虎背熊腰,不可能,她那么矮,胸又小,嘴唇还那么干裂,” “小兄弟,小兄弟,喂,让一让,”一个声音打断了花哉的胡思乱想,回头一看,原来是推着餐车的阿姨,花哉连忙闪到一旁问道:“阿姨您好,请问,您是给张丽洁送饭的吗?” “我全都送,”阿姨头也没回推着车就进去了,花哉还消化这句话的意思,身后又传来了一个声音:“小同学,你也是来看我们家张丽洁的吗?” 花哉回过头看见一个拿着碗筷的中年妇女,点了点头说:“阿姨您好。” “哎,你好,进来吧,”妇女说:“没想到今天的饭来得这么早。” 病房内很干净,也有花香,阳光从窗帘的缝隙中钻进如一把光刀划过地面直到床边,张丽洁用手指在它上面来回的晃动感受着温度的变化。病房内开着空调,花哉感到很冷,他坐在椅子上看着母女两人吃着饭,手中的花束因为没地方落脚而窘迫地躺在他怀里。 张丽洁只在他进门的时候看了一眼,然后便是安静的吃饭,安静地听着她母亲和花哉的谈话,脑袋中胡思乱想到了什么,脸也跟着红了一片,但她依旧稳健地夹起清炒虾仁里面的玉米粒,让两人觉得这是天气热而导致的样子。 花哉在这之前对张丽洁伤势的印象还停留在戴欢的介绍“被捅了两刀昏迷不醒”,从夫人的口中得知了原来那两刀并没有伤到要害,只是注意不要运动导致伤口破裂就能养好,而且看到她能自己吃饭也便安心了许多。 张丽洁吃的不多,虽然这些菜都是她自己点的,夫人看出了其中的端倪,也只是无奈的笑了笑,同时自己也加快了速度,因为她同样看出了花哉还没吃午饭,打算带他去楼下吃一点,顺便再帮女儿买一些大馄饨。 “你还没吃饭吧?”夫人问,花哉摇了摇头。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等我,” “不介意,不介意,”花哉说完就起身把花放在椅子上拿起张丽洁面前桌上的饭碗和筷子就大口地吃了起来,想回到位子上却又不想腾出手去拿开花,索性就靠在窗边享用。 他看到夫人笑了,也就对她笑着,但并不敢去看张丽洁的表情,想着应该是不开心的吧。 “你挡住我的光了,”张丽洁没好气地说。 花哉连忙答应着向夫人的那一侧移了一步。夫人看着假装生气样子的张丽洁又看了看低头吃饭的花哉,明白了自己女儿在醒来后莫名其妙写得那封信是给谁的了,于是笑得更开心了,灿烂在九月。 夫人还是带花哉去外面的餐厅里吃饭了,一方面是觉得那些玉米和虾仁不够填饱年轻人的肚子,另一方面也是因为自己的八卦心。 在姑苏汤包店内找了个稍微清净的位置又给花哉点了一份辣酱面,一份排骨年糕和两份小龙,在上菜之前听完了花哉讲述的她去洗碗那段时间内两人的交流后略显失望,用一种先生关爱学生的眼神安慰了一下,然后对花哉说出了“谢谢”。 张丽洁小时候身体不好,只要温度落差一大,就免不了感冒咳嗽发烧,出生于武术世家却连跑步的时候都总是捂着腰,更别说练武了。 身为母亲自然很心疼,于是对她百般爱惜,想着既然生的是女儿也就不必再去碰那些粗糙玩意儿了,甚至还常常责备丈夫偷偷地带张丽洁去爬山、游泳、骑车。 张丽洁也是个仗义的女子,这一点继承了她父亲的基因。看到班中的男孩欺负女孩时总是会出手相助,等到打不过了就骂。甚至一度认为自己能用眼神吓退对方。 这是因为她从小就沐浴在亲戚和邻居对她水汪汪的美丽大眼睛的夸赞声中,自然地认为自己的眼睛有特异功能,对着镜子练习了好长一段时间后就开始用眼神配合着骂声来对抗调皮地男同学,一直到现在。 这一点花哉见识过也深信不疑。 不知道从哪天起,张丽洁的父母就听见自己女儿的房中一直传来一些重复的声音,比如床的吱呀声,如果生的是儿子的话可以理解但那声音频率又相对慢了些。 有时候又是与地板的撞击声,依旧很有节奏感,但张丽洁在他们眼中仍然是那样,便也不去过问。 有一次,张丽洁的奶奶在校门口没有等到她,而班主任却表示她已经回家了。那时候并不像现在,每天放学都会排好队,举着班级牌子在老师的带领下整齐地走出校门让早已等待的家长各自领回。 奶奶急了,一路往回走去寻找,还胡思乱想着自己孙女可能会出现的一些恶果,但最后总是安慰自己也许是那小不点在马路的另一边不起眼地错过了。 事实上奶奶再怎么眼拙总不会错过自己那可爱又美丽的宝贝孙女的。 班主任也在学校周边找了一圈,那时候也没有多少商店是值得一个小学女孩去留恋的,除了一些漂亮的自动铅笔和橡皮。 在一无所获后,班主任又赶去了张丽洁的家,奶奶正坐在门外的矮凳上哭着,老泪纵横。 当班主任决定报警的时候,却看到张丽洁拖着书包出现在了村中的晒谷场上,头发凌乱、满头大汗、小脸绯红还捂着自己的腰大喘着粗气。 班主任象征性地骂了几句就回家了,奶奶的责备却没有停止。 奶奶用干毛巾擦干了她的汗水,又垫了一条干毛巾在她的后背。等水烧开了,为她洗完了澡,才恢复了平静。 书包的背带因为颠簸而崩断了,夫人把它缝补着,忧心忡忡。女儿的目光坚定地可怕。 但张丽洁的父亲却乐开了花,他当着自己母亲的面同样严肃地批评了女儿,但当着自己妻子的面,又得意地提起了自己年轻时的伟大理想。 这伟大理想他自己以很难实现,但若寄托在自己女儿身上却是能看到曙光的。 从那天起,奶奶就负责带孙女的书包回家,孙女则绕着操场一圈圈地跑步直到母亲下班去接她。 日渐清晰的肌肉轮廓证明了她房内的地毯为何会发霉,留校次数的增加却让她的父母开始怀疑她的性取向。 如果说她不理睬男生也就罢了,但偏偏还一个劲的拆散自己身边的好姐妹的恋爱,这种情况在她进了初中后尤为严重。 然后张丽洁变得孤独了,变得仇恨抢走了她好友的男生,然后便把矛头指向了那些勾引着学校女生的不良社会青年。 她去游戏厅、ktv、桌球房、保龄球馆、溜冰场用一句“我要去告诉老师”来威胁女生跟不良青年分手,然后便是无止境地打架。 直到最后再也没有不良社会青年去那所学校撩菜,而学校中的男生也都很少再有染发和吸烟的了。 花哉听到这里已经忘了小笼包的味道,他又想起了身上的那些伤痛却感觉想笑。他为自己的生命中被这样一个奇女子凶过而无与伦比地开心着。 “你怎么她了吗?” “大概,是我亲了她吧。” 夫人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依旧面带微笑。 “请问,伯父的伟大理想是什么呀?” “哈哈,”夫人捂着嘴笑:“还能是什么呀,你们男生习武不都是想独步武林吗?什么‘伟大’呀,一点都不伟大,那是他自己说的,一点都不伟大,是妄想。” “这怎么是妄想呢,有这样的目标才是男子汉嘛。” “我是上了他的当,而你,打算怎么把张丽洁骗到手呀?” 花哉突然有这样一种错觉,张丽洁并非是眼前这妇人亲生的,他摇了摇头打消了这样的念头,还包括了不知道是否真的打算把她骗到手的意思。 饭后夫人借故去买花瓶,让花哉把馄饨带去。一路上他极力思考着该说与不该说的话,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好在张丽洁没有再表现出嫌弃他的样子,他也就不用额外地表示一些无谓的情感了。 最后在离开的时候张丽洁让他不用回信,花哉口是心非地答应了,其实他已经把信写完了,今天过来也是探探口风,看看还需要修改什么。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二十二 回到学校的时候太阳已不再那么残酷,在校门口陪着小黑玩耍的时候恰巧看到飞鸟去传达室外的信箱拿信,这让他一下子来了兴致。 而飞鸟也没想到会被花哉看到,在他的纠缠之下只能把信封展示在花哉面前,上面的寄信人名字清晰可见。 花哉发现自己是第一个回到寝室后没有多少失落,楼梯口新贴的‘男生止步’也没有引起他再去撕的冲动了。 他现在只想好好修改那封信,这是中午喂张丽洁吃馄饨的时候心中承诺的,而看到飞鸟的信时更加坚定了的。 当然还有认真准备菁虹联赛。 趁着桌子空闲,花哉把所有东西倒在桌上整理了起来,待飞鸟洗完澡回来之后花哉才刚对完发票。 “小花,先去洗澡吧,浴室要关门了,”飞鸟从洗漱间放完东西走到桌边。 “哦,你先理一下,”花哉放下计算器便拿出浴具口中嘟囔着一些数字走出了寝室。 飞鸟躺在床上,从裤子口袋里拿出那封信,这是他以前的初中女同学写给他的。 不知过了多久,飞鸟一遍遍地荡漾在这股久违的喜悦之中,他把这看做是一份情书,虽然事实并非如此,以至于当门被推开时自己有些做贼心虚的举动,想着小花怎么洗得那么快。 但门口传来的却是汤诚无精打采的声音“好饿。” “你们回来啦,有些晚啊,”飞鸟说。 “是啊,兜了一大圈,收了很多边角料,不止有紫檀的,还有其他木材,”苏镜说。 “不用那么多吧?”飞鸟问。 “我们要额外做一些短兵,还要给雅晴做一些箭头,都用得到,”苏镜没再说下去而是去卫生间洗脸。 “雅晴说过等他们回来一起吃饭的吧?”飞鸟边说边把信封重新按照原来的痕迹折好放下枕头下。 “嗯,应该快了,好饿,”汤诚的声音在厕所传来。 一小时后雅晴一行人也回到了学校,直接把材料放进飞鸿馆后便与319一起去外面吃饭。 “你们有什么事吗,刚才看你们就无精打采的,”雅晴合上菜单给服务员后打破了这一阵的沉默。 “花花,你怎么也萎靡了?平时不是话很多的嘛,是不是莫宵今天没露腿你不开心了?” “你们不会是赛前紧张了吧,唉小杨还没回来呀?”莫宵也笑着缓和气氛。 “还是说说接下来的安排吧,”苏镜开口道。 雅晴点了点头说:“好,邱老师昨天已经联系了联赛的公证差不多7点就过来,到时候就开始制作装备。” 汤诚说:“还真的能请公证员来学校啊?” “废话,你看看那几个有钱的学校,公证员都是常驻的好吗!”莫宵说。 “这个,多亏了莫宵,”雅晴说:“但也只是过来指导一下避免走不必要的弯路,我们人力有限,必须保证一次完成,如果做完了去那边公证被退回的话。” 莫宵接过话去,说:“不管怎么样制作过程还是要录下的,即使在录像上动手脚,去那边测试装备的时候有问题的话还是会暴露,这个不能侥幸。” 苏镜点了点头说:“邱老师等一下来吗?” 雅晴说:“来的,趁现在有时间我还是想问清楚,你们真的不会觉得自己的装备太简陋了吗?你们看过之前的比赛吧,先不说几个玩高科技的学校,像一般的暗器,护甲之类的你们都没想过吗,飞鸟你怎么想的?” 见雅晴指名道姓,飞鸟就说:“打架的时候我不想分心,我不想连暗器都没有摸出来就被别人打败了。” “是啊,反正我打架是不会跟别人玩心机的,”汤诚说。 “拜托,这不是打架好吗?这是比赛而且不是你一个人的比赛,这是要配合的,”莫宵冷不丁朝花哉翻了个白眼,这让花哉很郁闷,心想明明自己什么都没说。 莫宵喜欢看花哉的这种无辜的表情,这让她心情舒畅:“小兄弟,我跟你们讲啊,这个赛场上从来不缺尔虞我诈的事情,想法。大家都喜欢表现这样的诡计,因为观众喜欢看啊,而参赛者也以此为荣,向你们这样呆头呆脑的冲上去肉搏一点观赏性都没有,比赛结果是毫无悬念的嘛。” “比赛又不是演戏,”花哉说:“有什么好观赏的,”语气明显带有对邱鹤廉的不爽。 莫宵不屑地说:“我说你今天怎么有些不对劲,憋了半天就说出这种觉悟水平的话,哎,你是不是被小洁。” “莫宵!”雅晴打断了她说:“说实话,你们刚来的时候我是怀疑过的,但因为校长的话,所以我对你们信任,但这种信任是直觉是没有任何基础的,这个你们懂吧,希望你们不要怪我,但是经过这两天,我发现这种信任是对的,而且慢慢有了基础,我知道花哉很强,而苏镜,飞鸟你们2个肯定也不在花哉之下。” 雅晴喝了口水继续说:“这次一定要拿冠军,你们有什么想法现在说吧。” “你是队长都听你的,”苏镜说。 “好!吃饭!” 众人回到了飞鸿馆,分工之后就开始制作,由莫宵负责录像,雅晴做箭干,其他男生帮着处理坚硬的木材和玉石,郁魏打杂。 公证员刘老师看了一会后拉着邱鹤廉到一边小声说:“邱老师你们这样的程度根本不用叫我来,我这两天去过很多学校,也接待过许多学校,你们的装备算是最简陋的了。” 邱鹤廉点了点头,刘公证接着说:“有没有打过比赛一看做的装备就知道,很多人以为去现场看了十几场比赛就觉得自己也能,但事实是他们并不能。” 邱鹤廉无奈的摇了摇头小声说:“刘老师,确实,其他几个都没打过联赛,甚至在这之前都没怎么接触过,但是他们真的很强。” 连老师冷笑了一下说:“那个打过比赛的雅晴会说自己强吗?强还会在箭上涂蛇毒?”邱鹤廉顺着刘公证的目光看去,果然发现雅晴的身边放着一小瓶透明液体,而她本人正在认真的用火烤着一根细竹竿。 连老师接着说:“装备一年四季都能做,为什么你们要集中在这几天?” 邱鹤廉说:“因为这几位学生是新来的。” “高二就她一个?哦对,”刘老师想起了刚才的对话,接着说:“邱老师,我听过虹飞去年的遭遇,但这就是比赛,我本不该多嘴。。。今年的科大附中要逆天。” 邱鹤廉好奇的问:“什么?他们已经测试过了?有多厉害?” 刘老师笑了笑说:“我们的时代已经过去了,好自为之吧。27连胜,说到底也只是个人赛。” 说完又朝正在刨木的赵逸灵看了一眼就直径往外走去:“你们这样没问题,能过,我还要去好几个学校,这两天最忙了。” “哦,好。”邱鹤廉赶忙跟在刘老师的身后走了出去。 “应该没事吧?”莫宵走到雅晴身边说。 “放心吧,这样远远没到规则的底线” 即便是最简单的装备,也经过了一晚上的时间才打造完成。踩着满地木屑,花哉兴奋的挥舞着手上的木甲,硬是要苏镜用枪去刺手甲。 “去找逸灵的刀试试,”苏镜这样敷衍着。 赵逸灵不仅做了一把紫檀剑,还做了一把竹剑,这竹子就是昨天砍下的那颗粗竹,当时莫宵非要留拿着说什么留纪念,而雅晴也考虑到可能会有用,就从宜辛带了回来,而赵逸灵也说过要用竹子做一把软剑。 “小花,竹剑不是打这个的,”赵逸灵敲了敲花哉的手甲说。 “那你就用紫檀剑打打看嘛,”花哉不依不饶。 莫宵在花哉身后拍了一下他的后脑勺骂道:“打你个头,小心把你的狗爪打断!” 花哉也不理会她继续对赵逸灵说:“灵儿,你不给我雕刻的好看一点吗?你的那只竹手甲就做的蛮好看的,连手指关节都能动,哪像这个呀。” 花哉双手交叉撞了撞,发出木板清脆的“啪啪”声。 赵逸灵笑了笑说:“那个是好看但也有不方便的地方,握着东西容易打滑,而且强度也不够。” “那你至少,至少帮我刻个名字嘛,就像这个你看,”花哉随即拿出腰间挂着的葫芦,那是他暑假的时候去豫园找一个摆摊老人刻用隶书刻的他名字,这让他开心了好一阵子。 赵逸灵点了点头答应了下来。 直到熄灯前蔚扬都没有回来,宿管查房时也没有带来关于蔚扬则毫无音讯,这让众小伙伴都很担心,甚至花哉都忘了要询问高飞鸟关于那份信的内容了。 繁华的夜从来不缺闲人的点缀,蔚扬失魂落魄地走在万紫千红之中,极力回忆着一整天发生的事,更确切的说是从昨晚带着期待安然如梦开始、 动物园,博物馆,午饭,游乐园,逛商场,晚饭,看电影,逛街,开房,直到这里一切都还在他的接受范围内,但是面对白鹊的主动,他却明显招架不住。 蔚扬希望此刻手上有一只能够穿越时空的信鸽,他想问问李太白那句“事了拂衣去”包不包括那种事。 “当然不包括!”蔚扬自言自语,他停下脚步转身朝宾馆跑去。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二十三 “那姑娘叫我转告你她回家了,”宾馆前台姐姐这样对他说道,蔚扬心中立刻浮现出了那个家徒四壁的房子,一半冷一半热还有那突如其来的魔念。 他心疼着白鹊将要受到一如既往地孤独,却也没有勇气坐上那列去往花树的地铁。 蔚扬回到学校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了,宿管阿姨亲自去校门口接了他,边走边说着很多严重的话,还向他保证明天一定让他上广播,只是她忘了明天是周日。 走进了漆黑寝室,蔚扬感到了小伙伴们都没有睡觉。 “对不起!”他抢在花哉和汤诚之前说,然后躺上床就不再动弹了,众人悬着的心也放下了。 周末的早晨,m记的门口熙熙攘攘,莫宵和雅晴做完晨练就来这里吃早饭,顺便等候彩名。 “她还没回复吗?”雅晴终于把豆浆喝了个精光。 “没有,”莫宵慢慢啃着油条说:“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 “哪来那么多事,哎!她来了,”说着雅晴就往外跑去。 m记前面有一片不小的广场走着不少的行人,可是一个穿着洁白寸衫,蓝白格子裙的短发女生却分外与众不同,女生看到了从m记玻璃门里跑出的两个女生脸上露出了苦涩的笑容,但还是挥手打了招呼。 “彩名酱!”莫宵一把抱住了彩名,这让彩名有些束手无措。 “宵宵,”彩名轻声地回应。 “彩名酱,怎么,就你一个人吗?”雅晴问,彩名听了脸一下子红了,直接一个90度鞠躬说:“对不起,小晴,我被踢出了1队。” 虽然两人已经习惯了彩名的行为,但是听到这种哭腔还是吓了两人一跳,莫宵赶紧扶起彩名并把她再次拥入怀里,边摸着彩名的头边安慰道:“彩名酱不哭,没关系的,两个月没见你真是想死我们啦。” “嗯,不管彩名酱在哪里我们都喜欢你,”雅晴也摸了摸彩名,见她的呼吸起伏不再那么大了,莫宵就说:“你吃早饭了吗?我们正在吃呢。” 彩名点了点头说:“吃过了,我为你们做了点心,”说着就把手提袋拿给莫宵,莫宵打开一看喜出望外:“哇,是饭团!哈哈,我爱死你了彩名酱。” 自从结识彩名后莫宵和雅晴就没少吃她做的各种美食,起初每吃一次都有一种罪念“为什么同样是女人我连一个荷包蛋都不会煎!”可是久而久之这种罪念就变成了期待“啊!好像快点见到彩名啊,为什么霓虹人一年要放三次假!”吃货就此养成。 “啊,请你不要吃完,还要分给其他同学吃,”彩名小声说道,刚吃完早饭的莫宵又感到口水肆意地从口腔里涌出,但看着眼前这个害羞又娇柔的女孩也就咬咬牙合上了手提袋。 回学校的路上彩名一个劲的说着“对不起”和“这样没关系吗”之类的歉语,让原本可以忽略不计的276米路程也变得多姿多彩。 而早早开始惦记着美女要来交流的花哉和汤诚原本也想跟着等彩名却被莫宵骂了回去,于是两人闷闷不乐地在飞虹馆的会议室内看着历年的比赛锦集。 雅晴推门而入时只见到这两人便有些不悦,就问:“其他人呢?” “飞鸟寄信去了,”汤诚说着头也没回。 “寄信要那么久?你们不是一起吃的早饭吗?”雅晴追问。 花哉说:“啊呀,他不放心把信扔在邮箱里所以直接跑去了邮局。” “去邮局人家也回让他扔在门口的邮箱里呀,真是白痴,”雅晴接着问:“那赵逸灵呢?” 花哉说:“他去河边种花了。” “what?”雅晴难以置信的叫道:“宿舍旁边那块烂泥地?” “嗯,他想在那里种花,所以就跟老萧申请了,然后就说先去看看,哎,你怎么回来了?彩名来了吗?”花哉问。 “来了。” “我靠,怎么不早说,”花哉跳起便往楼下冲去,一出门果然看到观众席第一排坐着几个人。 “彩名酱”花哉大叫着高兴地像一只猴子,莫宵不明白为什么花哉能这么不要脸,出于彩名的安全考虑还是毅然挡在了花哉前面:“你干嘛!” 像老鹰捉小鸡一样左右晃了两步后花哉就停下说:“啊哈哈,没干嘛,”然后用霓虹语向她问候。 “午安”彩名从莫宵背后走出来面对花哉微微鞠了一躬然后用中文说:“花哥哥您好,我叫服部彩名,请多多关照。” 聪明的彩名也在刚才路上听莫宵介绍319的时候已经记住了众人的特征并且正确地认对了人。至于称谓则是莫宵教的,虽然她比他们大一岁也不明白莫宵的一套理论是否正确,但还是照着做了,显然效果还不错。 “啊哈哈,关照关照,哈哈,你怎么知道?”花哉受宠若惊还没等他回过神,彩名又从木盒子里拿出一个饭团给花哉说:“是宵宵说带着葫芦的就是花哥哥。” 花哉激动得接过饭团咬了一口只觉得甘甜与美味,一脸幸福。 “彩名酱,这里面是桂花吗?”他说。 彩名点了点头说:“是的,学校里的桂花开了,我捡了一些。” “真好吃!彩名酱真是贤妻良母!” 彩名没听明白什么意思,莫宵在她耳边轻语了一句。她脸一下子红了,低下头不去看花哉,花哉也不忍再调戏彩名就看了看椅子上坐着的蔚扬和苏镜,只见他们两手各拿一个饭团正美滋滋地吃着,便问:“我靠,你们吃了几个了?”可是他两没有回答只是满足地朝花哉笑了笑。 等小伙子们平复了激动得心情,也享受完了美食,再大家都互相认识之后话题就回归到了彩名身上。正常情况下离开前八的位子要么是有各种原因主动放弃,但大多数情况下都是被后来者赶超了。彩名就属于大多数情况。 “好几个欧洲人,”彩名说:“都是为了比赛从国外留学过来的。” 因为魔都是菁虹联赛的发源地,世界各国的热血青年都会借读在这里为了参加比赛,比如彩名所在的聚才高中国际部,这已是见怪不怪的事情。 但彩名在这之前好歹也是实力排第五的选手,却会被轻易地挤出了前八,这让雅晴十分困惑。彩名也看出了她的疑惑接着说:“我确实打不过他们。” “为什么?很强吗?”汤诚问道。 此言一出雅晴立刻责骂汤诚说:“你没签过保密协议吗?” 汤诚楞了一下才回忆起那件小事,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那你现在?”莫宵问道,彩名说:“我打个人赛,”只是这语气却没有半分坚定显得苍白无力,就好像明知道个人赛也不会拿冠军。 “怎么了?个人赛谁都可以报名啊。”花哉说。 彩名点了点头说起了开学第一个礼拜去东合交流的事情。那时候她还在一队,团队赛的时候还很正常,因为她们实力比东合强,赢的很轻松,但是整个校队全输在了个人赛。 “什么?”雅晴有些诧异:“一场都没赢?” 正常情况下交流赛都不会打个人赛的,可以说参加个人赛的人都比较独,或者不合群,亦或很想出风头。 因为个人赛报名不需要经过校队,往往很多被挤出前十的人就拿这个作为最后的赌注,如果输了也没人在意,要是走运打赢几个厉害人物,就能狠狠地抽自己校队的脸了。只是参加个人赛的不全都是被踢出前十的人,总有些怪物会特立独行根本不把校队放在眼里。 “按照个人赛规则?”莫宵问。 彩名点了点头。她们校队赢了后,东合的队长就提出打个人赛,然后他们叫来了一个女生,一个人干翻了彩名在内的八个一队队员。众人看见处于回忆中的彩名的眼中依然充满着那时的恐惧与难以置信。 汤诚激动地跳了起来说:“不会吧!你们十个车轮战她一个都输了?” “是的,”彩名点了点头:“回去之后队长就马上开始打排名赛,我就被打败了。” “可是,”莫宵还是无法相信这件事:“聚才好歹也是去年的浦东前八强,一队被一个女孩子全灭怎么可能,东合是霓虹人的学校吧,而且论坛上一点动静也没有啊。” 彩名说:“是联赛论坛吗?我想是因为不开放比赛的原因吧。” “没有录像?”雅晴问。 “没有,”彩名说。 “嗯,正常校队之间的交流装备肯定有保留,但本能反应和身手却没那么容易假装,往往情急之下就会暴露,所以这种交流不宣扬也是正常的,而像之前三中和虹技的人”雅晴摇了摇头略带嘲笑的说:“那些杂鱼也不配。” “还好我们不打个人赛,”花哉说。 “唉?你们学校一个都没有吗?”彩名有些不信。 “应该没有吧,”莫宵说:“我们自己就只有8个人,也没感觉新生里有强人,要么。。。” 郁魏在一旁默默地吃着饭团看到感受到了众人的眼神后差点噎着,拍了拍胸口勉强说:“我?拉倒吧。” “逸灵不是要打个人赛吗,”蔚扬冷不丁地说了一句。 “他什么时候说过?”汤诚问。 “上次谁问他,他说‘嗯’了呀,”蔚扬说。 “你问他什么他都说‘嗯’,”苏镜说。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二十四 众人沉默了,也许是总算要面对这个问题了。相处这十天以来赵逸灵总是那么容易相处,而又让人有一种模棱两可的不爽。 “他到底是不是认真的?”这是大家心中都产生了的疑虑,当然彩名不知道,她说:“赵逸灵?” “嗯,等一下你就认识了,”雅晴说。 就在此时飞鸟走了进来,还没等他开口彩名就上前自我介绍:“鸟哥哥您好,我叫服部彩名,请多多关照。” “握草”飞鸟心中一惊,他并不知道就在几分钟前花哉教了彩名应该怎么正确地称呼下一个进来胸口挂着个望远镜的男生。 “哦,哦,午安,”飞鸟用霓虹语向她问好,显得语无伦次,又说道:“在下高飞鸟。” 见彩名歪着脑袋看着自己,飞鸟又一字一顿地说:“高哥哥。” “好了好了,彩名大老远过来不是给你们送早点了,飞鸟你等一下再吃,不等他了开始练习,”对于赵逸灵雅晴显然有些生气:“郁魏你去河边找找他。” 郁魏答应了一声就跑了出去。 “先solo,你们都跟彩名打打看,”雅晴说。 “啊?”花哉指着彩名的裙子看着雅晴说:“这怎么打?” “你是不是又想舔了呀,这腿你给打几分呀?”莫宵生气地看着他。 彩名没怎么理解这话的意思,但还是隐约感受到了恶意,于是低下头压了压自己的裙子。就在今天早饭的时候,花哉还一如既往地为眼见的一切无忧无虑地打着分,可此时他再怎么不懂事也还是能理解雅晴和莫宵眼中的杀意的,只能乖乖转过头去。 “人家有比赛服的,”雅晴说:“宵宵带出门去换衣服。” “好。”莫宵说完便领着彩名去了更衣室。待两人进去后雅晴语重心长地对319说:“你们悠着点好吗?别给我丢脸!” 宿舍的东侧有一条鹅卵石路,这里连住宿生都很少来,路与围墙间有宽约一米的杂草带,赵逸灵一个人在这里训练时会想起百灵山庄,于是也想学着师傅一样在这里种些花花草草,看看会不会等来什么。 当郁魏和赵逸灵回到飞鸿馆的时候,第一轮已经打完,彩名一个都打不过,这在雅晴的意料之中,论拳脚功夫只会使用暗器的彩名肯定敌不过这群怪物。 而彩名在有心里准备的情况下还是被吓到了,一个劲的称赞男生们的强大。两人打过招呼后就按照雅晴事先订的计划打3v3。 雅晴说:“我,汤诚,花哉一组赵逸灵替补,彩名和蔚扬还有飞鸟一组,苏镜替补,莫宵再教一下赵逸灵规则,” “包在我身上,”莫宵说完就拉着苏镜和赵逸灵坐到了观众席上。待比赛开始后,莫宵就有条不紊地给赵逸灵上起了课。 “正赛的话他们5人首发,你们2人替补,这个已经定下了,你看见场边的红线吗”莫宵问。 “嗯,”赵逸灵点了点头,莫宵继续说:“红线内是赛场,里面的人出了红线就算是时弃权了,当首发里面有人被打败后,替补就可以出场了,顺序随便,是否出场也随便,额,这句等于废话,反正到时候我会跟你们在一起的,”莫宵清了清嗓子接着说:“一般出场要么是做升降梯,要么是直接从场边的门里出来,但肯定是在红线之外的,这时候替补可以在红线外面围着赛场走一圈看看情况,选择一个合适的时机切入赛场,如果替补一号在看情况的时候又一个队员被打败了,那么除非替补一号进入赛场否则替补二号是不能出场的,到时候也会有工作人员提醒。至于怎么切入赛场,搞突袭什么的,反正情况瞬息万变,到时候你自己决定。” 莫宵喝了口水继续说:“比赛的时候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但至于做了之后是不是会被裁判惩罚就不得而知了,到时候每个人都会带一个特殊护腕,任何判罚都会通过护腕的振动第一时间通知你本人,别人不会知道,一般只有警告和出局,累计两次警告就出局,警告是慢节奏的振动,出局是快节奏的。” 莫宵边说边用手指在赵逸灵的手腕上面有节奏的敲击着然后接着说:“还有你被打败后就要只能躺在原地,装备也可能会被对手拿走,但是你不能反抗要不然裁判会判罚全队直接输。对手看到地上躺着人也会先补刀再拿装备,因为没人知道地上躺着的是不是在装,除了护腕不能拿,拿了直接出局。” 最后,莫宵喘了口气看着赵逸灵问:“明白了吗?” “嗯,” “有什么要问的吗? “怎么才算赢?” “这个,也要靠自己去找线索,但是最简单的方法就是把对方全部打败,” “嗯,这样好。” “还有很多暗器,陷阱什么的你也要注意,比如,” “这个我跟他说过了,”苏镜开口道:“很全面,除非有新花样。” “好,那战术方面,小晴给逸灵的定位就是收人头,而苏镜你就是自由发挥,”莫宵指着场内说:“你们看,打到现在小晴都没有拉开弓,彩名贴得很紧,汤诚的动作在她面前明显很慢,而花哉又被飞鸟和蔚扬牵制,这。。。” 莫宵说着说着就被激烈的战事吸引了:“啊呀,花哉挂了,真没用,该你上了逸灵。” 赵逸灵应了一声便围着红线转了起来,这让莫宵很是无语。原本这种一目了然的局面就不用再观察些什么了,直接冲进去朝防备最少的人偷袭就可以了。 “算了,就当让他适应一下吧,”她这样想着安慰着自己。 花哉被彩名的弹簧匕首戳中了喉咙,自觉没救,但还是躺在了地上,也不听雅晴和莫宵叫他快点滚出赛场不要打扰别人比赛,可他却凭着用正式比赛的规则理直气壮的躺在了地上。 只是不老实,一点也不老实,总是有意无意地往彩名脚下蹭导致好几次彩名踩在他身上而失去了重心,莫宵怒不可遏大喊一声“停,停,暂停!你这个贱葫芦!” 着说已经冲到花哉身边就要踩他,花哉只是脚一钩莫宵就失去了重心狠狠地压在了花哉的怀里伴随着一声惨叫,看着没有一丝痛意的花哉的笑脸。 场面已然控制不住了,雅晴也不言语收起弓箭摸了摸彩名的头用霓虹语说:“日常。” 对于彩名来说比赛的胜负已经不重要,因为她已经忘记陪伴了她一早上的负罪感,此刻的她也能和大家一起爽朗地笑,如果说原本与雅晴交集让自己收获了难能可贵的友情,那么此刻的她也对青虹联赛有了不一样的太度,人也轻松了许多。 “谢谢您,我晚饭不能陪你们吃了,我下午还要去东合,”在花哉第二遍说出要留下彩名吃晚饭后彩名这样说道。 “就是那个。。。女剑士?”莫宵问。 “是的,我想跟她成为朋友,”彩名突然想起了刚才的练习赛就对赵逸灵说:“赵哥哥,您也是用剑吗?” 赵逸灵正咀嚼着饭点头算是确认了,“樱也是用剑的高手,如果您打个人赛的话要做好心理准备了,”彩名说。 雅晴停下送到嘴边的菜问:“你们车轮战她不是没用武器吗?哦!之后她告诉你的吧。” 彩名摇了摇头说:“当时我就从她的步伐和动作看出来她练的是剑道,于是我让国内的朋友查了一下,近几年的剑道比赛却没有她的名字,因为很好奇我就去拜访她了,但她并没有理我,只是扔了把竹剑给我,”彩名摇了摇头继续说:“我输了,她就不理我了。” “什么怪脾气啊!”莫宵说:“这样你还去热脸贴冷屁股。” “啊?” “啧,粗糙如你!”雅晴夹了个虾给彩名,笑着说:“没事,去感化她吧。” 花哉的注意力完全不在什么剑道上,他夹了一只虾放在彩名碗里,笑嘻嘻的问:“彩名酱,那个樱酱长得好看吗?漂,漂亮吗?有照片吗?” “啊?这个,”彩名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只听花哉“哇”了一声,脸也扭曲了起来。 “好汉饶命,姐,我不问了,不,不敢了,”花哉痛苦地向旁边的莫宵求饶,莫宵这才放开两指之间的花哉的大腿肉。 “我只打团队赛,”赵逸灵说。 这是理所当然的,因为他师兄只拜托他打团队赛,至于个人赛也没说,那么赵逸灵也自然没必要去做。 雅晴淡淡地说:“我以为高手之间会惺惺相惜的呢,你一点也不好胜嘛,”语气中颇有几分嘲弄。 “就像那谁和谁?”汤诚说。 赵逸灵不再出声,众人也就聊起了天南地北,彩名时不时地瞟着赵逸灵心中已经有了打算。一定,要让两个孤单的人成为朋友! “赵逸灵,你能不能不要再摸彩名的头发了!”莫宵实在看不下去了,在车站等待期间,彩名一直对赵逸灵说着有关樱与剑道的事情,虽然彩名不知道赵逸灵是否听进去了,但是至少她没觉得赵逸灵有不耐烦或者不愉快的情绪,心想着如果这一切都能归功于自己的头发的话那就原谅他吧。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二十五 “樱的头发又长又黑又滑哦,”彩名看着赵逸灵调皮地笑着。 赵逸灵点了点头依旧保持原状。 “去注册吧!”在目送彩名所在的公交车穿过了第二个红绿灯后雅晴说道。 “你不是说明天吗?”苏镜问。 “改主意了,”雅晴没再多说什么就往学校走去。 依旧是乘坐莫家的车来到最近的一个注册站,在距离团队赛报名截止的倒数第二天,这个小站的人格外多,整个停车场几乎都占满了。 一路上基本都是这个区里的校队,莫宵和雅晴还时不时地指出几个熟人的名字,不知是谁第一个看到了花哉等人的样子并把一种类似讥笑的声音传扬开去,导致在下车后没多久319就成了大家议论的目标。 只是他们不知道这是哪个学校的,因为雅晴有先见之明,当她在校门口看见男生们拿着装备却没有包装的时候,她就已经做好了打算。 “做人要光明正大的”她这样安慰自己,哪怕自己带了两个手提箱。于是在上车前她就嘱咐319“2个女生和6和男生保持20米距离”的这个要求,原因是怕被别的学校认出来虹飞的秘密武器,而汤诚却真的信了。 看过了那些从大货车或者集装箱上面卸下的有金属质感的箱子,再看看这走在路上的六个人,其中一个人拿着两根棍子,一个人拿着一块长竹片,还有一个腰间挂着葫芦的人手里拎着一个便利店的塑料袋,里面隐隐约约装着许多木块,难免让人在产生对比之后忍不住笑出声来。 更难能可贵的是这六个男生面对四周的流言蜚语竟然还能气定神闲地说说笑笑,于是这天晚上魔都论坛里有了一篇置顶的帖子名叫‘难民队’以及好几十张‘难民队’的照片。这是后话了。 装备在入口处就已经寄存换来了一张卡片,等测试的时候工作人员就通过卡片把对应的东西拿到所在的房间,所以虹飞中学的到来也没有引起大厅内满满的各种9人小团体的注意,人们只是习惯性的打量一番进门的人看看是否认识然后继续聊着天。按照约定,雅晴和莫宵已经拿完号。 ‘前’浦东女神和魔都‘名媛’的到来自然引起了周围的反响,在大厅的右边靠墙的座位处被各种仰慕者和好奇者包围地严严实实,而309则在大厅另一边靠墙坐在了地上,他们只要盯着两个女生的动向就行了。如果让这群人知道在另一边地上坐着的六个‘难民’是她两的队友,真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心情和表情。 花哉此起彼伏的“想舔”和汤诚的“打分”还有“没想到”之类的话在这个嘈杂的环境里没有引起太多注意,反而他手上的飞鸟的望远镜却吸引了好多女孩的鄙视地一瞥。 突然从大门处传来了一陈陈惊呼声,花哉自动望去清楚地看见一小群女生走了进来,虽然都穿着便装,但清一色的性别很容易让人联想到魔都唯一的打过比赛的女子高中。 “十三女中?”旁边的路人惊讶地叫着。 “十三的?”蔚扬看着苏镜希望得到正确的答复。苏镜也皱起了眉头说:“这应该是西区那边的事情,怎么会到我们这个小地方来。” “因为那边人太多啦,”一个女声从侧面传来,六人转头看去,是一个穿着白寸衫黑西裤的女生戴着短短的黑色领带,一条又细又长的辫子拖到了胸口。少女走到蔚扬面前霸气地蹲下用爽朗一笑来回应5个难以置信的表情。 “怎么,不认识我了?”女生说。 蔚扬极力回忆却想不起眼前人的身份,只因为他的注意一直集中在女生的眼眸中,还有从辫子的最顶端固定着的一根小小的木雕的圆筒发夹所散发出的古朴幽香。“你?”他终于想起了那个下午在池塘边遇见的忧郁猫咪,心跳加快了。 “呵,是我,”女孩说:“虹飞中学哦?” 蔚扬点着头却有些心猿意马,也不在乎雅晴计划的伪装被她看破,有一种复杂到此刻绝对理不清的情绪挂在心头只能不言。 “十三,”飞鸟说。 “十三?”汤诚疑惑不解。 “女高,”飞鸟接着说:“白玉兰徽记。” 女生用拇指拨了一下戴在领口的白玉兰徽记笑着点了点头算是肯定。恰好此时苏镜透过层层叠叠看到了雅晴和莫宵的行动便起身说:“走了,告辞。” “哦,哦,”蔚扬赶紧抓住这根救命稻草起身对女生说:“我们要去注册了,你,” 女生也站了起来说:“我叫朱嘉斯,十三女中校队助理。” 蔚扬走了两步又转身从口袋里拿出那个猫脸发夹递到朱嘉斯面前说:“还给你。” “送给你,”朱嘉斯毫不迟疑的回答,脸上掠过一丝惊喜与得意。 蔚扬缓缓地点头没有离别赠言跟上了众人。看着他三两步消失在人海中后朱嘉斯终于把注意力放在身后一直摸着自己辫子的手上,赵逸灵始终没有放手以至于朱嘉斯转过身后辫子也被拉到了胸前。 “滑吗?”她问。 “嗯,为什么你的辫子那么细?” “我的可以细,但你的不能细哦”朱嘉斯狡黠一笑。 “我根本就没有啊,”赵逸灵脱口而出。 “噗”朱嘉斯笑喷及时用手遮住嘴巴。下一秒赵逸灵听到了从远处走廊入口垃圾桶上花哉传来的叫唤便依依不舍地放手而去。 “你叫赵一凌?” “嗯,安逸空灵。” “哦,原来是这个逸灵,那应该解释为飘逸灵动更好吧,”朱嘉斯看着他忽隐忽现的脑袋喃喃自语。 “嘉哥,他是谁啊?”一个女生靠近朱嘉斯说:“打过招呼了,等敬叶测试完就是我们,主管让我们去vip间等。” 女生看朱嘉斯只是一圈圈地绕着自己的辫子没有说话又叫了声“嘉哥”。朱嘉斯这才回过神来说:“虹飞的新生,几个都蛮有意思的,” “你笑得太花痴了吧,”女生随口抛出一句,但下一刻心缺悬了起来,感到自己说错话了,因为即便是队长或者指导老师都不敢用这种语气跟朱嘉斯调侃。 “呵呵,没见过我犯花痴吧,”朱笑着摸了摸女生的头说:“没关系,”眼却落在一个穿着西装的中年人朝着自己走来。 “这位就是主管老师,”女生想将功补过主动介绍着,朱嘉斯看到了男人胸前佩戴的员工牌便迎着笑脸道:“朴老师您好,” “你好朱小姐,”朴穹说着已经伸出了手,朱嘉斯也微笑着与朴穹握手,她知道能在菁虹集团工作的都不会等闲之辈,她也知道朴穹不会小看一个将来有能力加入菁虹而且职位可能在自己之上的人,更何况是在掌握了所有参赛者的资料进行分析之后。 “呵呵,比起浦西,这里还是冷清了许多吧,”朴穹说:“今年有没有把握进前四?” “啊,这个,还是先摆平了西区再说吧,”朱嘉斯苦笑着说。 朴穹笑了笑说:“也是,去年8强只有一个在东区,你们浦西赛区的压力不是一般的大啊,” 朱嘉斯点了点头说:“不过今年冬辉可能要碰到对手了。” 朴穹瞪着大小眼有些不信,用眼神询问着那个对手的来历。朱嘉斯笑着摇了摇头说:“我不说,你自己去慢慢查资料吧。” “哈哈哈,好,”朴穹说:“如果真能杀出黑马来,那今年浦东就有好戏看了。” “嗯,朴老师,那我们先过去了,”向朴穹告别后朱嘉斯就勾搭着女生朝vip等候室走去吸引着身后各种各样的目光与私语。朱嘉斯依旧神采奕奕攻受分明。这天晚上,论坛又有一篇置顶贴名字叫“浦东女神vs浦西女神” “为什么是阿姨,为什么是阿姨,为什么是阿姨。。。。。。”从体检区在医生的威逼下脱光衣服开始花哉就一直像念咒语一样这么碎碎念着。 直到出了体检区,被一个漂亮的引导员姐姐接手后才像个乖孩子一样开始学着汤诚的样子打起了分,只是一个不过瘾。 “小鹿姐姐,快要到了吗?”花哉第二次问了。 “啧!”鹿勉往左前大跨一步企图让自己的头发挣脱身后的魔爪,见无效就干脆停下脚步回头瞪着赵逸灵,要不是上面吩咐让她亲自接待虹飞中学,以她的脾气会直接跟赵逸灵打起来。 汤诚知道菁虹的员工都不好惹,见状赶忙拍下了赵逸灵的手并控制住说:“灵哥,我们说过很多次了,在城里这样做是犯法的好吗!” “嗯,”赵逸灵说着把手插进了自己的口袋,就像宝剑入了鞘。 “前面做电梯下去,”鹿勉边说边把头发分两半拨到胸前继续往前走,越走越空旷。 由于在体检的时候就已经把寄存卡上交而工作人员把对应的安检过的装备发到一个合适的房间,所以当‘装备测试间’的门被打开后众人就看见全部家当都放在一张四个讲台那么大的工作台上。 “这什么鬼地方?”莫宵终于忍不住爆发了出来。 “你们的测试间啊,”鹿勉说。 雅晴眉头皱成了大川说道:“去年不是在上面那个专门的测试区域吗?” “因为你们的装备最少,所以临时安排了一个房间,”鹿勉关上门后就去开启各种设备。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二十六 “什么破地方!”莫宵环顾了一圈这个简陋的房间说:“不是敷衍我们吗?” “这已经很给你莫大小姐和浦东女神面子啦!”鹿勉说:“十三女高比你们厉害吧,不照样在vip室等着?” “凭什么她们是vip!”莫宵叫到。 鹿勉完成了最后一个设备的开机,双手交叉在胸前依靠在那个大型的测力假人身上说:“vip也要等啊。” 看着莫宵努力思考着什么话来辩驳的样子,鹿勉终于有了一丝笑意接着说:“人家花大价钱等着,你们付个体检费就能直接测试了,还有什么不满吗?” 话都到这个份上了两个女生也只好妥协。 “那测试员呢?”雅晴问。 鹿勉耸了耸肩说:“我啊。” 莫宵想起了之前看过的菁虹联赛魔都论坛的一篇帖子,某不知名测试员爆料说魔都连续六年联赛第一的科大附中的测试间有一个篮球场那么大,里面能开飞机,当然是他们自己做的无人机,虽然外人不能看到这种高端装备的制作过程,但都都相信科大有这个实力,也相信菁虹的公证。 她不知道今年会不会造出会追踪的子弹呢,会不会有更加难以捉摸的联动陷阱呢,会不会。。。 “我艹!”鹿勉的一声惊叫把思想游离到九霄云外看着测力假人上方电子显示屏发呆的莫宵的神拽了回来。 “哦哟,吓死我了,怎么了?”莫宵把注意力集中到了制作台上,下一秒就明白了鹿勉大惊小怪的原因,无奈的苦笑道:“至于吗!” 鹿勉看着一张张真诚的脸孔还是有些不信说:“就这些?” 雅晴点了点头坦然地说:“就这些。” “校服?” “嗯,没赞助。” “好,我们开始吧,”鹿勉说:“首先声明一下,这里有录像的,所以你们说话要有分寸,还有你!”鹿勉指着赵逸灵说:“管住你的手。” 在那之后鹿勉不止一次看到赵逸灵时不时地偷偷的摸着两个女生的头发却不被反抗,不禁感到心累。 鹿勉把装备整齐的摊在工作台上并看着莫宵事先上交的表单一样样报了出来:“葫芦?琵琶粉末,菊花粉末,决明子,额。” “老师,这是我的,”花哉举手说道。 “哦,好,”鹿勉继续说“紫檀木板和藤蔓,这4块都是,白蜡杆两根,紫檀木镶玉石枪头两个,哎,这个是可以连接起来的吗?” “是的”苏镜说:“在两根白蜡杆的尾部都刻出螺纹,然后拿一块比白蜡杆粗一点的红木,” “好,可以了,”鹿勉打断了苏镜的介绍。 “你看过我们制作过程的视频了?”莫宵问。 “没有,呵呵,别人都走进科技时代5年了,你们,”鹿勉摇着头像是在努力找着合适的词语:“还在石器时代吗,这种东西2.5k年前的鲁班就在玩了好吗!” 沉默了很久的赵逸灵突然开口道:“鲁班有个徒弟叫泰山。” “哈?”鹿勉疑惑的看着赵逸灵。 “没什么,”赵逸灵摇了摇头。 鹿勉很快就检查完了所有装备对雅晴说:“你们的远程武器有点少,至少弄点吹针,弹弓什么的吧,你这个队长怎么当的?”雅晴没有说话,只是用手拨弄着一只箭头上的一小片玉石。 鹿勉又说:“你们的前辈没有留下点什么吗?” 听到这雅晴心里也是一阵难过。菁虹联赛创办至今11年,有一个很重要的传承就是一代代参赛者的经验与工具的积累,比如11年前虹飞中学第一个磨出一把像样的铁刀片,于是联赛规则里加了一条可以直接得到一把铁刀片,不管是买还是叫工厂代工。 当然,尽管是一开始一些简单的锤子,锯子之类的工具很多学校都能自己做,只是不会像虹飞那样刚做出来就公开,而是要等到比赛后才会暴露,这样的话至少当年的比赛是有优势的。 就像之后天元高中的第一根橡皮筋,大靖高中的第一根尼龙绳,以及4年前科大附中的第一把枪和2年前他们的第一架无人机等。 但至今虹飞的积累只是简单的工具而且都没有超过一把瑞士军刀的范围,那把唯一值得‘骄傲’的连削苹果皮都困难的小刀片在被使用了几个月后就被当祖宗一样在校长室被供着直到现在。 每每想到这些雅晴心中就高兴不起来,但这样的境地也与虹飞的历史有关,一代代的校队都不屑于别人的施舍,虽然仅限于比赛范围内,但是这种很傻很天真的精神却被莫名其妙地传承了下来,而雅晴也偏偏是这种性格,于是只能接受这个事实。 另一方面,在11年间从石器时代到信息时代的转变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因素。 “没钱”鹿勉说:“额,不对,没经费和赞助吗?” “没有!”莫宵脑海中浮现出了自家公司市场部王经理给她看过的那张印有莫氏集团的比赛服的照片后坚决地回答道:“在衣服后面贴个乱七八糟的东西不觉得很傻比吗?比赛时那么多人看着呢!” “哼,幼稚!”鹿勉嘲笑,莫宵要发飙却被雅晴压下:“别闹,鹿老师也是关心我们才说了这么多,你想想去年的那几个老师。” “好了,装备检查完毕,开始测试吧,”鹿勉拍了两下手中的写字板对大家说:“雅晴你就按照那边地上贴着的距离的方向去射那边那个假人,测试强度和穿透力,去年应该做过吧,当心别打到了上面的显示器哦,虽然有防弹玻璃。” 安顿完雅晴之后鹿勉看着手中的表格又说:“花哉,飞鸟,汤诚,蔚扬,你们四个人没有武器,那边有几个假人你们去随便玩吧,但要一个个来,” “你不看吗?”蔚扬问,鹿勉说:“测试器上都有压力传感器,主控室有人在记录的,再说主要是测试武器的性能和破坏力,自身能力在比赛的时候基本可以100%的体现” “那么匕首的锋利度和手甲的防御测试呢?”苏镜问 鹿勉说:“哦,这个也不用测试,除非第一次使用的材料要严格测试,之后相同的材料只要根据不同的规格推算一下就行了,你们这个是紫檀吧,嗯,都有数据支持的。” “那我们的手甲能挡住科大附中的枪吗?” “当然,”鹿勉的话戛然而止,她用写板拍了一下花哉的头说:“别想套我话哦,快去。” 见四个人离开后鹿勉对苏镜说:“你这个长枪看上去不怎么方便嘛?” 苏镜指着旁边最大的假人说:“是那个吧?” “嗯,最好多刺几下,尽量把自己武器可能的打击面都试一遍,这样数据就全面一些对你比赛有好处,” “知道了,”苏镜说。 “每年啊,总会遇到很多自不量力的又是心高气傲学生,”鹿勉拿起台子上的长竹片,用手在边锋上刮了刮意味深长地说:“小兄弟,你要珍惜这难得的友情啊,” “嗯,”赵逸灵点头说:“我也去那里测试吗?” 鹿勉说:“额,这个就不用了吧,体检区那边说你还穿着负重,这个你比赛时穿吗?” “不能穿着比赛吗?”赵逸灵问。 鹿勉讪讪笑道:“可以穿,只不过那样的话就算是比赛装备了,要留在这里我们会对它进行改装,装上各种感应器和控制杀伤力等,然后到比赛那天直接运到你们的准备室。” 见赵逸灵不为所动,鹿勉又补充道:“哦,打完第一场我们就会把你们的所以东西还给你们,直接有专人送到你们学校,而且会上保险,这点请你们放心。” 如果只是对赵逸灵,鹿勉断然不会这么啰嗦,可是面对助理莫大小姐,就必须装得敬业一些。 “衣服就不用脱了,他里面就一条内裤,”莫宵说:“只是这利器,为什么不用检测,到时候比赛时没有数据支持怎么办?”莫宵知道鹿勉看不起一把竹片刀,在菁虹的规则里,武器在测试后会在有杀伤力的部位进行处理,比如一把唐刀,会在其刀刃以及刀尖上黏着一层胶质物并内置压感器,刀背的棱角也会处理圆滑,这样在比赛时裁判会结合装备发生碰撞时产生的压力以及测试时的数据来判断破坏程度。 而手枪则从一开始的彩弹、烟弹、bb弹演化到现在使用的激光枪。所以,对于鹿勉眼里的虹飞校队来说,只有雅晴的箭头和苏镜的枪头是需要处理的(因为上面镶着尖硬玉石),至于那几把木匕首和她手中的竹片刀,“这些是木制的,只要不是太锋利可以不测试,”鹿勉说。 “哼,那你知道苏镜的枪如果被折断了,那断口也是能杀人的,”莫宵没好气地说。 鹿勉笑了,用关爱小朋友的语气说:“所以有一条比赛规则是如果装备损坏而露出有杀伤的部分就必须丢弃啊,难道你想你们全队都因为这个淘汰出局吗。” 莫宵无话可说,转头就朝雅晴走去,鹿勉无奈地摇了摇头,把竹刀丢给赵逸灵说:“你自己去玩吧。” “嗯,”赵逸灵回答,鹿勉转身刚走半步就立刻回头怒目指了指赵逸灵半抬在空中的手以示警告。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二十七 莫宵一阵妙语连珠地数落在鹿勉靠近之前已经完成,雅晴依旧拉着弓瞄着远处的假人感受着呼吸所带来的起伏,缓缓地说:“鹿老师也是为了我们好,你去监督男生们,让他们不要漏了一些细节的数据,不要太在意身体的打击,这个没有数据也无所谓,主要是装备。” 莫宵离开时故意在鹿勉身边大声的“哼”了一下,算是出了口气,可这举动却着实引得鹿勉几声轻笑。 “鹿老师,莫宵不怎么成熟,”雅晴先开口说,但依旧保持着拉弓姿势。 “几磅?”鹿勉似乎不再纠结于这群学生对自己的不敬。 “50,”雅晴说,鹿勉皱了皱眉说:“你要杀野猪吗?” “竹片压的,”雅晴终于放开了手指,鹿勉看着30米外插在假人头上的竹箭和上方显示的压强已经穿透级数等数据淡淡地说:“相当于玻片弓的35磅左右吧。” “嗯,差不多,”雅晴摩挲着一根竹箭的鸡毛尾说:“今年只能拿7支吗?” “为什么不用弩?” “我从小练的就是弓。” 鹿勉点了点头说:“嗯,毒箭1根,火箭1根,电箭1根,当然这些不算在投掷弹内,还有4根普通箭。” “电箭我是做不出来的,那投掷弹呢?” “每人只能带1颗,嗯,”鹿勉说。 “基本都是烟雾弹吧,我还不如多带点辣椒粉,”雅晴。 “基本是的吧,当然个别高中就难说了,”鹿勉说:“额,对了你的那瓶毒液是竹叶青的吧,已经化验好了,东西我们已经销毁了,话说你也太好心了吧,比赛时中了这种毒还是能活动的,虽然最后会判出局,但如果对方赢了那还不是没什么用,输了就更没什么用了。” “至少中箭部位会被判定不能动吧,如果打在心脏部位说不定就能直接判出局”雅晴嘴上说着心里却十分清楚戴个护心镜就像带护目镜一样基本,这事没那么容易。 “天晓得,”见鹿勉不再说下去。 雅晴又搭起了一支箭努力地瞄着目标,可经过几个呼吸循环之后又把弓放下看着身边的鹿勉:“你,好像有话说。” “去年你的比赛我看了,很少有人有魄力用弓去打个人赛。” 鹿勉说这话是真心的,因为在包括去年之前,弓的箭矢携带量还是12支,就是因为雅晴连续用弓箭挑落了27个对手之后,菁虹才改了这个规则。 “一战成名,成了浦东女神,直接当上了校队队长,”她笑着说。 对于这种褒奖,雅晴习惯性地一笑而过:“你是想说我不适合团队赛吗?” “怎么说呢,本来弓手比起个人赛更适合团队赛,可是,你的强大实力却没有帮助你的团队,反而还因为以你为核心的战术而导致失败,虽然不能100%地肯定,但结果就是那样。” “是我技不如人,”雅晴说完猛地拉了一弓射完最后一支箭,“差不多了,”说着便走去回收箭矢。 会不会太过激了,雅晴心中意识到了这个问题。然而身后那个菁虹的引导员也同样意识到了,她觉得就算1打5,以雅晴的实力挑翻一两个再输也不会迟。 心理这样想着却莫名地产生一种不协调,然后不假思索地注意到了周围的6个男生,“原来如此”鹿勉暗叹:“态度改变了,心软了。” 在特殊照顾之下的虹飞很快完成了必要的注册环节,留下了单薄的数据和简陋的装备还有那个不得不把头发塞进领子的鹿勉。 从地下车库走捷径到停车场,还有源源不断地车子往里挤。飞鸟第一个看见朱嘉斯,但蔚扬却不信,直到多走了几步穿过众多阻碍确实看清了才开始慌张起来,紧紧拽着的发夹也被染湿。 “嗨,你好,”朱嘉斯微笑着向雅晴伸出了手,在莫宵家的车边。 “谢谢你,帮我搞定了齐天,”雅晴也笑着握住了朱嘉斯的手。 “应该是我谢谢你,们的蔚扬才对,否则我可能到现在还无法摆脱父母的安排。” “哼,好歹也是青梅竹马,他的腿被打断你好像一点也不难过吗,你,” “宵宵!” “哦” “所以你今天是特地来感谢蔚扬的?” “算是吧。” “嗯,那好吧,我们先走一步,别玩辫子了,快上车,”雅晴说完就一把拍落了朱嘉斯背后辫子上的赵逸灵的手,把他塞进了车里,并把盯着朱嘉斯微笑着招手的目光扭向了另一边。 319的剩下4人都知道朱嘉斯等得是谁,打完招呼就匆匆躲进了车里。朱嘉斯潇洒一笑说:“陪我吃晚饭,”手已经抓住了蔚扬的衣角。 被截住了去路的蔚扬隔着车窗看到了苏镜的示意后直起了身坦然地点了点头,“哦。” “你不等你的同学了吗?” “没关系,她们都会的。” “我也只是顺便帮了你,而且,” “是不是我让你学狗叫你不开心了?” 蔚扬没有说话,依旧在朱嘉斯的外侧与她并肩走着。 “我当时本来想让你学猫咪来着。” “啊?” “呵呵,”朱嘉斯抿嘴一笑,也笑散了蔚扬心中的芥蒂,跟着笑了出来。 她继续说:“对不起,我本来想避免你们发生冲突的,只是当时我脑子很乱只能想出这个来,而且看到你就想到了我家的小阿。” “小阿?” “阿拉斯加。” “哦,小狗,其实我的脑袋当时也一片空白,而且这也不是你的错。” “要不是我爸妈强加的联姻,我也不会做他女朋友,也不会连累你了。” “这不是你的错,就算你不在,齐天还是会为难张丽洁的。” “去之前我就劝他不要多管闲事,但他偏要看看那个张丽洁的实力,结果,”见蔚扬只是闷头走路朱嘉斯接着说:“对了,白鹊没事吧?” “没事。” “那你们,” “哦,没没,普通朋友,嗯,那个,我们现在去哪里呀?” “陪我去浅滩吧,”朱嘉斯毫不客气地挽住了蔚扬的胳膊,在往来如织的人行道显得那么养眼。 直到站在某个街口蔚扬终于发现自己无法好好地藏住白鹊在心底,于是他开始审视过往两人的几次接触,模棱两可,不确定,不明了,只是白鹊的报答或是自己侠情作祟,只是年少轻狂的自己在臆想中做了一个荒谬的决定造成了一个也许是更糟糕的结果,除了那蛋炒饭就没有半点爱情的意思了。 “那你就不用太自责,你只是好心帮了她一个忙,也没必要为她的今后负责吧,就像你也帮了我,我会感谢你但不会为难你对吗?” 朱嘉斯看着望着窗外出神的蔚扬,他的手指慢慢地搓着纸天鹅的一只翅膀,眼神迷茫地穿过水蚯蚓爬过的玻璃窗。 “我的学号也是33号,”蔚扬说。坐在浅滩33号的2楼俯瞰雨天的申江两岸的缤纷光影,可心里却想着那个的确存在过的下午。 “呵呵,我还以为你会触景生情呢,”朱嘉斯的话小小地触动了蔚扬的心。 就在一个多月前蔚扬还没有离开老家的时候,最后一次路过县城最热闹的街口的那间咖啡馆。躲在贴满了英文字母的落地窗后面阴影里的人们边喝着咖啡还时不时地带着愁苦的眼神看向包括蔚扬在内的路人。 每当蔚扬试图猜测那些人的心事时,思绪总是会被旁边两元店里永远不会喊哑的嗓子打断,它仿佛提醒着路人要么进去瞧瞧要么快点滚蛋。 于是蔚扬赶紧往前快走几步,迎面扑来一阵麻辣烫的香味,通过这香气,蔚扬又得出了同样的结论,也许是咖啡太苦了。 雨中的小故事让蔚扬回过神来,心中不禁自嘲:瞎操心。嘴角也不自觉地微微上扬。 “害我白担心了呢,”朱嘉斯左手架着椅背翘着二郎腿看着窗外的小故事。蔚扬看了看她又把目光聚焦到霓虹灯下刚刚因为追得太急而摔倒的白裙女人,此刻她一手拎着两只高跟鞋紧紧地贴住背着他的男人的胸口,一手撑着伞,脸也深深地埋进了男人的脖颈。 “我以为他们会分手的,”蔚扬淡淡地说着眼神却跟随那把被女人扔掉在了申江里的伞随波逐流,朱嘉斯转过身摆了个舒适的姿势笑着说:“你好像很希望他们分手嘛。” 蔚扬耸耸肩说:“猜的。” “永远不要拿爱情做赌注哦。” “我只是猜呀。” “猜就是赌啊。” “猜可以随便讲讲,但赌总要有赌注的吧。” “赌注也可以随便讲讲的呀。” 蔚扬笑了,抱拳说:“在下服了。” 朱嘉斯也笑了,两人都笑了。 高端餐厅的厉害之处大概就是上菜时间掌握的恰到好处,仿佛厨师一直听着顾客的交谈来控制做菜时间,在顾客的第一个话题结束后的第一时间把热扑扑的菜端上桌。蔚扬胸有成竹地学者朱嘉斯把餐巾塞进t恤领口,却拿错了刀叉,但依然从容地切着牛排。 “你是左撇子哦?”朱嘉斯把刘海撩到耳后斯文地咀嚼着牛肉。 蔚扬摇了摇头但没有改正的意思,只是下一秒他却不由自主地松开了刀叉伸手去拦朱嘉斯那缕调皮地头发滑到嘴边的美食上,在朱嘉斯习惯性的抬头的瞬间固定在了半空中。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二十八 也许是为了缓解尴尬地气氛蔚扬干咳了两声拿起酒杯喝了一口果汁后又拿起了刀叉顺便将它们换了个位置,镇定了之后才发现朱嘉斯也举着手却错过了碰杯的机会只能独自抿了一口。 欢快的时光总是一笑而过,直到此刻蔚扬才觉得周围的气氛慢慢变得沉重,究其原因还是因为自己与这里的环境格格不入,且不考虑朱嘉斯的身份,他自己只是个普通的高中生穿着普通的休闲装。 虽然吃个西餐不用压身份证但周围的食客都穿着大人模样,讨论成人话题,偶尔射过来的几丝目光也恰好印证了这点。 “还是戴上吧”在心中悄无声息地排练了三遍之后他从口袋里摸出那枚猫脸发夹放在桌子中间偏朱嘉斯的那边然后这样说道:“其实当时就想给你的,只是场合,” 朱嘉斯也不言语用手指抵住发夹又慢慢地推回到了蔚扬那边,然后双手撑着桌面缓缓站起向他俯身而去。 蔚扬虽然没有开始过爱情,此时此刻却也很明了她的意思。理智告诉他这发夹与朱嘉斯的行头不搭,只是手已经蠢蠢欲动了。 始终盯着她探出的俏脸蔚扬缓缓起身一手拽着发夹另一只手就要去撩拨她的刘海,只是眼神却不住得游离在对方油光闪闪的嘴唇或是那不可名状的眼睛亦或是那个古色古香的木雕发圈而完全忽视了那一片遮住了眼睛的肇事者。 “赵逸灵真是个人才!”在触碰到朱嘉斯的秀发的那一刻蔚扬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这位战友,于是小心翼翼地享受着她的丝滑与呼吸。 气氛总算融洽了,开心地吃过晚饭来到楼下门口时雨势较刚才又大了,可朱嘉斯的脚步没有迟疑,蔚扬陪着她贴着没有屋檐的墙壁走了几步后确实受不了雨水肆意掉进衣领的感受,于是又把朱嘉斯拉回了餐厅门口并提供几个比如去便利店买伞或者打车之类的方案,但都被一一回绝。 因为便利店比地铁站入口还远,而且一个来回要湿两次,这让蔚扬无计可施,最重要的是周末很难叫到车,叫到了也会堵很久才到,朱嘉斯抱着胳膊斩钉截铁地说她不喜欢等。 “走吧,”说着她拉了拉衣领又想下台阶却被蔚扬单手勾住了脖子拉回了身边。 “等我一下,”他说着就跳下了湿滑的台阶,跑了几步又回头看了看然后义无反顾的扎进了风雨中。 九月的魔都是台风来访的季节,只是对于一个不撑伞的人来说雨斜不斜并不重要。眼看着蔚扬穿过远处的街口跑到了对面滨江大道忽然纵身一跃跳进了申江,朱嘉斯心一颤动,只是她刚跑下台阶却看到一把白色的雨伞从江边护栏的另一边飞起然后掉在那个位置,她停下脚步情不自禁地笑了,眼中已然含着泪水。 “我不是叫你进去了嘛,怎么还站在雨里啊,”蔚扬抱怨着朱嘉斯因冲动而导致的花容失色,打开伞罩在她的头上,自己却大半边站在雨中,忍住不去看被雨水打湿后的她的寸衫。 “幼稚,”朱嘉斯看着蔚扬被雨水洗涤后更加俊朗的脸庞这样抱怨着,然后快步走入了夜色中,成为了别人眼里的雨中小故事。 “这不是去地铁站吗?” “不去了。” 于是蔚扬在自己漫长的人生道路中又添上了这样精彩的一笔,连续两天内分别同两个女生进了两次酒店。翻遍心中的武侠也难出其右。这一刻他也不再羡慕家乡县城里那个进卫校读书的初中同学了,也不在怪罪因文明的进步而消失的三妻四妾了。 从浴室出来,看到朱嘉斯正用熨斗烫着自己的衣服受宠若惊,自己帮白鹊洗衣服的场景一闪而过。 “额,内裤不用,” “烫好了,”朱嘉斯打断他说:“你先把桌上的姜茶喝了。” 朱嘉斯的衣服已经烫干后又穿上了,只是那挂在电视机上的胸罩让蔚扬瞬间脸红,“我来吧,你去,”他想去夺那熨斗却被朱嘉斯回以坚定的命令似的目光从散乱的刘海中透出。 “额,你的猫脸发夹呢?”他只好这样说,眼神散发到别处。 “是狐狸啦”朱嘉斯也没抬头,只是用手拍了拍口袋。 蔚扬恍然大悟,原来那不可描述的一小瓣眼黑被上眼皮遮住的一直给他一种笑脸盈盈的眼神竟然就是狐狸,怪不得如此深邃与迷人! “以后别这么幼稚了,”朱嘉斯说:“竟给人添麻烦。” 蔚扬没说话,捧着茶杯吸着姜与板蓝根的味道,想着这声“幼稚”也包括上次在池塘边莫名其妙的去帮被张丽洁一个耳光差点抽翻进池塘的她吧。 无法分清侠义与幼稚两者谁先影响了谁。某一个雨天,小蔚扬坐在屋檐下门槛上看着水中的万物众生,眼神被自家场地上的一张干脆面的包装吸引,它就这么被雨淋着与这片场地格格不入,于是小蔚扬鬼使神差地冒着雨跑去把它捡回了屋檐下,只为不再让它淋雨,在他的世界里。 这让小蔚扬感觉很安心,也使他越来越过分,有时看着落雨他会想起回家路上看到的那颗被风吹落的花骨朵,然后撑着伞去把它捡回来放在碗里,只是没过几天就枯萎了。 热姜茶下肚使蔚扬身心舒畅了一些,想起了苏镜的话,他在朱嘉斯面前尽量克制住不必要的话语和情感,也就没提这童年往事,看着朱嘉斯纤瘦的身体,心中油然而起一丝情愫之火,掐灭,还是做朋友吧。 但一切为时已晚。他不知道此时自己已经是娱乐八卦的头条了。朱嘉斯与莫宵一样是魔都名媛,只是不像莫宵那么没头脑,除了与齐天那人尽皆知的娃娃亲外没有半点绯闻,平时也很低调因此选择了做幕后。 年轻人总是对每年菁虹出现的男神女神的评选津津乐道,就像给同学取绰号一样自然。懂的人自然懂,抛开身世就算朱嘉斯再低调,凭借她出众的外貌以及果敢的性格就圈进了一大把仰慕者,而且只用一个暑假便把一个第一次打联赛的女校带进魔都8强,个人魅力与能力当之无愧的魔都女神,要不是半路杀出个连战27人的雅晴。 周日的晚自习,家住附近的值班老师依旧当着客串的角色,除了开始和结束走出办公室兜两圈,其他时间都在做着自己的事。莫宵打开了许多网页飞快的浏览着各种信息,当她看到菁虹论坛一个名为‘追踪者’的人发出的被置顶的帖子,里面是从朱嘉斯挽着蔚扬的手一直到两人进酒店的一系列照片后大声惊呼,不敢相信。 今晚这论坛的管理员好像是在故意搞事,先是置顶了东西女神在停车场会面时的握手照片,让人遐想无限议论纷纷,然后置顶了‘难民队’就是虹飞中学的证据,这是好事者把今天菁虹官网发布的注册信息照片逐一比对后发现的。 然后就是这第三个置顶帖,一时间那些她俩没见过的或者没保存的关于前两次来踢馆的帖子都如雨后春笋般冒出在头版。上一次虹飞出名是大约一年前,九月中旬的团队赛没有踏出一步,出于自责或许是不甘心的雅晴又去报名了月底的个人赛才有了之后的事情。 “看来之后的一个礼拜又不能安心的备战了,”雅晴丢下这样一句话就起身挤出了围观的人群。 为了实践节俭的美德学校把住宿生统一安排在两楼进行晚自习,原本百无聊赖的花哉听到了对面的骚动便循声而去,却在中途碰到值班老师,只能悻悻而回,他对朱嘉斯的好奇多过了对蔚扬的担心,当然内心还有一点小小的嫉妒。下午他们看到朱嘉斯目送着莫宵的车离开的时候飞鸟读了朱嘉斯的唇语“一定要进八强”。 不管是两人作为对手之间的赏识与鼓舞,或者是雅晴的出现抢走了朱嘉斯的风头导致原本的荣耀一分为二,这些都情有可原,只是苏镜觉得朱嘉斯的出现过于诡异,军训时虽然他不在池塘边,但通过花哉与蔚扬的描述,当时的朱嘉斯好像是不情愿的,是被迫的。 而今天的注册却又巧合地遇见了,这可以理解成为了答谢蔚扬而特意的安排,但还是太牵强了,特别是刚才在室内短暂的目光接触,看到了真正的那双眼睛后更让他起疑。再考虑到蔚扬对女生不怎么强的抵抗力,苏镜才那样叮嘱他要时刻保持警惕之类的话。 第一节晚自习结束后不久蔚扬拖着疲惫回到了学校,由于苏镜事先与值班老师请过假,所以他只要去办公室报告一下就可以了。 第二节雅晴与莫宵也带着诸多疑问赶到他们的教室,预计这话题较长,最后还是决定去飞虹馆,值班老师当然不会有意见,巴不得他们的离开换来整个楼层的清净,毕竟他们是校长的希望。 会议室内,蔚扬把事情一五一十地讲述了一遍,众人配合莫宵在投影上放出的那些偷拍的照片像是看了一场奇妙电影。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二十九 “狐狸精!”莫宵骂道,怒视着着大屏幕上那张下午朱嘉斯被偷拍的照片:“以前我就觉得她不是什么好东西”。 莫宵的愤怒出自私心,早在她童年的时候两家就有生意上的往来,而酒会上也遇见过几次,于是自然地成为了朋友。 当时两人都报名参加了市里的钢琴比赛,在等候室里朱嘉斯安慰莫宵不要紧张,她说自己只考到钢琴4级都不会觉得紧张,而莫宵当时已经是10级了,最后结果却是朱嘉斯的名次在她之上。 莫宵委屈的问她为什么自己的10级比不过她的4级,朱嘉斯说自己的抽屉里放不下那么多证书了所以4级后就再也没有去考。 委屈变成哭泣,泪水凝结成恨。 “鬼知道她去年前八是怎么打进的,说不定买通了菁虹呢,”莫宵无端地指责却被苏镜和雅晴异口同声地反驳“不可能”。 “如果能随便买通还用等吗?”飞鸟指的是下午的注册。 “嗯,是哦,就算知道对手,装备,比赛场地,但自身的能力是不可能作弊的,”汤诚说。 “但是十三女高是传统的文科学校,理科也很好,只是学校也没有体育特招生,一群手无缚鸡之力的女生怎么可能变得那么强嘛,”莫宵的指控显然有些强词夺理。 “她们的比赛视频我看过很多次,大家往往只关注到了那个狙击手,却忽视了整体的战术安排和对陌生环境的掌控能力,”雅晴回想起了去年十三女高的那个恐怖的狙击手,还有那个天才指挥。更让她感到毛骨悚然的是那个并不在赛场上的朱嘉斯,这是何等的运筹帷幄! “反正肯定不是想单纯的报答蔚扬,第一次,约会,算是吧,去那么高档的餐厅也就算了,毕竟身份摆在那里,可是还跟你去开房?”莫宵不依不饶:“我怀疑那次你们在池塘边打架也是她的阴谋。” 出于对朱嘉斯的那缕复燃的情愫,蔚扬在讲述时已经简化了在宾馆内的描写,对自己的室友也隐瞒了许多,尽管莫宵一个劲的穷追猛打。要是让她知道了那些细节不知道又会闹出什么麻烦。 众人不再讲话,也许思绪又飞到了那片池塘,苏镜终于打破了短暂的沉默说:“雅晴,说说齐天吧。” 雅晴手指一颤,莫宵也没了讨伐朱嘉斯的莽撞气焰沉靡了下去,这一切都看在苏镜眼里,使他更加肯定了齐天与雅晴之间的恩怨。 齐天,作为魔都的名门公子自然人尽皆知,但他的高调不是体现在绯闻的数量,也不是体现在生活的奢靡,相反他的行为与人们印象中的一些富二代不同,不飙车赌博,不抽烟吸毒,也不玩女人,他唯一的爱好就是打架。 据说他童年候练小提琴时用弓弦削死过一只缠得他不胜其烦的苍蝇才使他放弃一切狂热与武学,也有传言是说齐天的母亲与保镖有染而导致幼小的齐天心灵受到创伤而变得残暴,看不惯一切有功夫的人。 这些都可算是无稽之谈,但真正的齐天确实是个武痴,精通各种格斗术,疯狂的修炼自己的肉体,然后把魔都的各种武馆道场都打了一遍,当然有80%的时间在被打,获得过u10-u16的自由搏击冠军,和去年的菁虹个人赛全国冠军。这些都是众所周知的。 “去年他拿到个人赛想冠军后就找过我,说进校队,但我没让他进,”雅晴终于理清了自己的思绪,缓缓说道:“我嫌弃他太独太狂,会乱了团队配合。” “他之前都没有念过书,今年是投了大量赞助才插班进虹飞的,有没有可能他想自己组个校队?”苏镜突然想到了兑乐和断牙。 “他为什么非要进虹飞呢,以他家的能力,就是进十三女高也轻而易举吧,”汤诚跟着说道。 雅晴坐在椅子上一声不吭。 “假设朱嘉斯因为各种原因而恨你,她用手段让齐天进虹飞来抢夺校队以此打击你,”苏镜说。 “不可能!”蔚扬说:“就算抢了队长位子,学姐还是能打个人赛的呀。” “或者齐天赏识你的才华想进虹飞同你一起打团队赛,而朱嘉斯认为这是个威胁所以在军训的时候就故意破坏了我们与齐天的关系,”苏镜说。 “她怎么知道我们是谁,我们不是为了帮白鹊才与齐天冲突的吗,关朱嘉斯什么事?”蔚扬说。 “暑假的时候虹飞的校网和bbs上就列出了我们作为体育特长生的公告,而且,她是不是认识那些尚武的人?”苏镜回想起了在农业展示楼被打的情形,伤口仿佛还隐隐作痛。 “他们肯定是齐天叫来的啊!”蔚扬语气加重了几分。 “齐天没了利用价值就找你代替咯,”苏镜有些咄咄逼人了。 “你们为什么要针对她!”蔚扬一手重重地拍在桌子上,沉默,然后深深地吸了口气,起身甩门而去,待门慢慢自动合上后,飞鸟说:“见效了。” “会不会是我们多虑了?不会这么残酷吧?”花哉勉强挤出一丝笑来。对于苏镜来说这是种无形的压力,或者是一种不可控的发展,在考虑到蔚扬的性格,这让他的心惴惴不安。 原本这种天方夜谭般的猜测也不会放在心上,只是为了人生中最后的一次菁虹联赛,雅晴不得不产生于苏镜一样的忧虑,但还是说了句:“蔚扬会掌握分寸的,再说,我们没有什么可隐瞒的。” “是啊,”莫宵接话道:“网上都已经分析出我们的装备了,羡慕哪个学校运气好第一轮能碰到我们,哼,再说蔚扬就算被狐狸精迷惑,也不可能在比赛的时候倒戈吧?”她又看了一眼屏幕上的那双狐狸眼,心中暗骂:“不要脸。” 就在此时门又被推开了,只见邱鹤廉匆匆走了进来问道:“蔚扬怎么了?”也不等众人回答她继续说:“好了不管他了。” 邱鹤廉晃了晃手中的文件夹说:“今年的新规则都在这里了,包括新开放的可以直接购买的装备,还有在会场说的一些情况,”然后目光自然地停留在屏幕上楞了2秒恍然大悟:“哦,这不是,那个女高的队长嘛,你们看她干嘛?” “是助理,”莫宵更正道:“你没看论坛吗?” 在下午注册完之后两人就与邱鹤廉碰过面并报告了情况,但却省略了朱嘉斯,所以此刻的邱鹤廉不知道那个被他认为是去上厕所而没有拉回会议室的蔚扬在前几个小时里到底经历了什么,而邱鹤廉刚从菁虹总部开完了会还没吃晚饭就急急忙忙的赶来学校。 “哦,没什么,正好讲到女高,”雅晴说,莫宵立刻理解了她的意思,直接关闭了论坛页面,打开了官网寻找的那份关于新规则的公告,果然已经发布了。 邱鹤廉知道在装备问题是雅晴时不会让步的,便不再提起它,只是给众人讲解了那些改变了的细小规则,然后展示了她粗略拟定的训练计划。 只是她始终感受着一种怪异的气氛,赵逸灵依旧摸着两个女生的头发,可以忽略。而其他四个男生却安静的可怕,从他们低着的头或是呆滞的眼神中嗅出了不和谐的味道,即使是花哉竟然都会有这种表情,玩着葫芦。 过了许久她才回忆起在楼下撞见蔚扬时他的气场。 蔚扬最大的缺点就是冲动和多虑,但这两点在一起就会负负得正,相辅相成,还没走出操场头脑就在犹豫不决中冷静了下来,他在犹豫要不要发怒,因为他觉得事情显然是自己做错了,于是带着悔意翻墙出去到m记买了汤诚最爱的食物。 他知道就算不这样做,小伙伴们还是不会生他的气。事实也确实如此,小伙伴们走进寝室时的欢声笑语差点让他误以为一切如旧而忘记开口道歉了。 台风还未过境,开学的第二周注定是苦难的。菁虹联赛报名工作也已经完毕,浦西赛区206支队伍,浦东赛区129支队伍,因为之前出现过为了方便赛程安排而转移赛区的情况,所以网上推测的把浦东一支队伍放入浦西赛区的可能性很大,而第一个被人们想到的就是去年浦东唯一的市八强之一的冬辉中学。 雅晴和莫宵对这种猜测都是一笑而过。她们俩每天除了应付大量的训练和忙碌的校园生活,还要接待大量的外校交流,而郁魏也是在这连续的压力中主动提出退出校队的。 原本他就不受莫宵和雅晴的待见,也没有去注册,对一个希望通过联赛来翻身的人来说这是不可思议的。但他却一一忍了下来,从那次被花哉打败开始他就觉得自己没有希望了,虽然还是校队的一名幽灵成员,他也没有要求做装备,只想尽自己的努力帮助自己的校队,即使无法站上赛场也无怨无悔。如果雅晴打赢了比赛的时候也能与他一起分享喜悦那就够了。 但现实是残酷的,第二周的前四天雅晴刻意安排他第一个出战,连续四天没打赢一个人的他看着赵逸灵轻松地捏碎那些挑战者的傲气时他努力保持的平静心态终于崩溃了。 他不怪雅晴的故意刁难,只怪自己太没用了,在校队中找不到自己的位置。不用送外卖,不用洗衣服,就连训练和比赛过后的打扫卫生都不让他一个人承包。于是他选择了和平退出。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三十 仿佛连大自然都在开他软弱无能的玩笑,在他离开后的一天台风终于走了,天气才放晴。319也不会放过这个风和日丽的午后,都懒洋洋地坐在走廊的花坛上聊着花哉与张丽洁,蔚扬与白鹊还有朱嘉斯。 戴欢刚走出办公室就看见自己班级外的走廊有几个脑袋露在围栏上,还有站着的飞鸟,咬牙切齿。 其实中午在走廊休息本无可厚非,但是上个礼拜其他几个班主任向她反映说11班的学生在耍流氓。 根据描述是一个8班的女生说她中午去上厕所的时候被11班的男生轻薄了,而且指名道姓是一个拿着葫芦喝着不知名饮料的男生,还有旁边跟着笑得男生,那个拿葫芦的男生给自己打了77分,还说了添一下大白腿美滋滋之类的不敢入目的话语。 当戴欢听到那个班主任红着脸这样描述的时候,自己也羞愧地低下了头。她也对11班讲过午休时要待在自己班里,不要影响其他班级同学的休息,可却被花哉顶撞说在自己班里会影响同班同学休息,与其这样还不如影响其他班级的同学。 戴欢知道这事情原本自己就理亏,因为校规里没有禁止午休时在走廊里晒太阳,而花哉也反驳了她的‘破坏植物论’,她也就不想再去多管他们。可是11班的尴尬地理位置却让这种事情变了味道,变得有些微妙。换句话说,如果晒太阳的是女生,那就完全没问题。 她能想象在11班这一排走廊上面的班级(7,8,9,10,11)的女生去上厕所时经过这群不怀好意的目光的扫描和打分与意淫时女生们感到的那种不自然,浑身难受。 “要么绕个圈子吧,”此时八班门口站着的两个女生之中的一个马尾辫女生说:“11班门口那群男生真是够讨厌的,每个女生经过都要评价一遍,很有空吗,而且听小白说她经过两次被打的分还不一样,哈哈哈,”说完无奈的笑了。 另一个俊俏的短发女生拉着马尾就走出了门说:“你管他们呢,课间休息的时候也没见他们会老老实实的待在教室里,难道每次都要去一楼或者绕圈子?” 马尾走的有点畏畏缩缩:“多尴尬多不好意思啊。” “你那么在意别人干嘛,难道还真会在你腿上那个什么美滋滋的添一口啊,”帅气女说。 此时的花哉并不知道他的一句无心的“美滋滋”已经成为那些受害女生们口传的笑料,当然11班的女生都很熟悉,也早在军训的时候就被打过分,再说她们是从前门直接去厕所,不用经过花坛,她们私底下也是怕319的,颇有点敢怒不敢言的味道。 飞鸟已经看够了公园里的猴子和无聊的游客,在后窗只能看到公园里的猴山,其他都被大树遮挡住,他也不愿看围墙内小路上不敢牵手却讲着情话的男女生,他最近喜欢看楼下的池塘,只是还没有数清楚到底有多少鲤鱼,他一度怀疑池塘下有暗道,因为某一时刻鱼儿好像一下子不见了,当然还有对面班级里的学生百态,而此时他有心往办公室撇了一眼却无意地发现了那个帅气的姑娘正牵着一个摇晃着马尾的女生。 “小花,有美女,”飞鸟放下望远镜看着楼下的池塘。 “哪里?”花哉也爬到围栏上看下面“哎,你不是不跟我同流合污的嘛?之前叫你用望远镜找美女你是怎么拒绝我的呀,”花哉调侃着。 “我右边,”飞鸟说,依然看着下面。花哉绕过飞鸟的脑袋果然看到两个女生朝这边走来。于是马上坐下习惯性的拿起葫芦塞在自己嘴里然后用余光迎接她们到来。帅气女看到花哉嘴角流出的暗色液体便朝他笑了笑,这差点让花哉喷了出来。 “筱婷,”刚从11班后门走出的女生看到帅气女便叫住了她。 “嗨婉婉你干嘛去呀,”筱婷说。 苗婉摇了摇抱在胸口的书说:“去办公室。” “哎,你打工怎么样啊?是不是有很多帅哥呀?”筱婷打趣道。 苗婉也笑了说:“哪有,你没去过那个m记吗,哪来的帅哥呀,最近跟我一起上夜班的是一位大姐,不是帅哥啦。” “那一定很辛苦吧,”筱婷说:“来给你一颗糖。”说着已经从口袋里摸出两颗巧克力递给婉婉,婉婉开心地拿起一颗说:“谢谢,筱婷,一颗就够了,还有一颗给丁一吧”。 “哎?你认识我?”丁一诧异地问。 婉婉说:“当然,军训晚会上你不是表演了小品嘛,而且你的名字让人不记得都难啊。” 丁一笑着摸了摸头。筱婷说:“这个吃货已经吃好多啦,再这样下去,” “放心啦,丁一苗条着呢,那个什么,我还去办公室交点资料,你们忙吧,”苗婉说着便把巧克力放在口袋里朝办公室走去。 筱婷说:“你快点吃掉哦,现在天还热会化的。” “嗯,知道啦,”苗婉朝她挥了挥手。 “破绽!”丁一突然大喊一声手已经探到了筱婷的手掌上方,没想到筱婷一个转腕丁一的手心直接撞在了她的手背上,筱婷看着沮丧的丁一笑着说:“真不能吃了,丁猪” 见筱婷叫出了自己的黑历史丁一没好气地说:“不吃也是化掉,多浪费。” 筱婷轻笑一声走到飞鸟背后拍了拍他的肩说:“哎,你紧张什么?” “我,我没有啊,”飞鸟转过身手中还拿着望远镜,眼神中略显无辜。 “明明刚才看到了,”筱婷莞尔一笑:“诺,这个给你。” “啊,为,”之后的几个字都没有讲出口飞鸟就下意识的接住了从胸口滑落的那个巧克力。筱婷又往前走了一步来到花哉旁边抬脚踩在花坛边上撩起了裤腿问:“你打几分?要不要舔?” 花哉摇了摇头像个做错的孩子一样低着头玩弄着葫芦。 “让我喝一口好不好?”筱婷的语气略带调戏。花哉又摇了摇头把葫芦拽紧在自己怀里。 “呵呵,”筱婷放下脚笑着说:“飞鸟,花哉,蔚扬,汤诚,虹飞战队噢!加油。”然后就拉着丁一朝厕所走去,留下愣住的四人。 “我靠,什么情况?”汤诚在看到她们进去之后由面面相觑转为不可思议地疑问。 “我也不知道啊,”花哉说:“小鸟你?认识?” “怎么可能,”飞鸟拿着巧克力百思不得其解。而这一幕早被有心的同学放在心里,班级里也有一些小骚动,走廊上也活跃了起来。 花哉趴在窗台上叫苏镜和赵逸灵出来看。可苏镜却没有放下书本的意思只是摇了摇头。花哉又朝着垃圾桶边的赵逸灵叫着随手拿起眼前一块橡皮扔向他,赵逸灵本能地用刀一划橡皮就在空中变成了两半,他捡起两半熊猫脸拼在一起,摇了摇头,起身走到窗边吧橡皮放回到它的课桌上,趴在窗台往外看:“看什么?” 花哉兴奋的转头指向厕所的方向刚想开口只看见一张熟悉的脸的从厕所探出来看着花哉微微一笑。这一切来得太突然连赵逸灵都有点手忙脚乱立刻弹离了窗口往后退差点没站稳撞在第三排的同学身上。而此刻的花哉就更加无所适从了,即使灵机十动也只能慢慢地把头伸进窗户里,僵在那边。 “她又进去了小花,”汤诚轻声的说道并用脚尖点了点花哉的屁股,花哉慢慢后仰发现她真的不在了后总算是松了一口气,连忙走进了班里,汤诚和蔚扬也立刻跟了进去,飞鸟没有要进门的意思只是坐在那里看着手中的巧克力上面印着的‘kiss’,心一阵悸动。 花哉见状着急的说:“小鸟,你还不快进来!” 见飞鸟摇了摇头,汤诚关切的问:“我靠,等一下她们回来怎么办?你不怕啊?” 飞鸟又摇了摇头。赵逸灵吹了吹木雕上的木屑说:“这有什么好怕的,人家都给他吃巧克力了。” 花哉说:“那不会尴尬吗?” “有什么好尴尬地,他晒他的太阳,她上她的厕所,”赵逸灵说。 汤诚邪恶一笑说:“是你心智不定啊小花兄弟。” “你拉倒吧,笑得比谁都开心,关键时刻缩的比谁都快,”花哉鄙视地骂着汤诚:“还是静观其变吧。”说完便选了一个有利位置坐下随手拿起一本英语书立在桌上,静静地等待,这次他没有感受到来自受害者的敌意,但他不知道这是因为那些受害者此刻的目光也落在飞鸟身上,包括刚才看到那一幕的同学以及那些同学兴奋地叫出的更多的抱有看好戏心态的同学。 剧情的进展在看客们的意料之中,但飞鸟却不知道此刻所需要的正确剧本,邱鹤廉教授的那些表演技巧也忘得一干二净。 感受着筱婷越走越近却无话可说,而筱婷也没有停下脚步路过他身边时只是用手握拳在他那侧一竖:“菁虹联赛,加油!”飞鸟看着筱婷的笑容也放弃了再说些什么的念头,这样就好。 “巧克力快点吃哦,会化掉的,”筱婷又对飞鸟说着却被丁一一把掰回了脑袋,“都看着呢!”丁一责怪道。看客们对这剧情有些失望,但总好过没戏可看,都是有说有笑地散开而去。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三十一 这一幕的波澜不惊只在提高班里泛起了几圈涟漪。 原本对于一个入学分班考年级排名第二的女生他们除了关注与佩服也就没别的什么想法了,可是这个女生却没有理所当然的分到高一1班学号2,而是去了8班,原因不得而知。 倘若是普通学霸也就算了,可是这学霸天生一张英俊的俏脸,于是就从才女变成了他们心中的女神。 看着自己的女神给11班的挫男们带去了福利,提高班的才子们当然是心如刀绞,特别是当听说女神给了对面11班的一个男生一颗糖的时候,1班的才子们都坐不住了,此刻正挤在栏杆边“嘘”着飞鸟和他的班级,就连刚从厕所走出的女生都怕牵连而选择从对面走,绕个圈子就绕吧。 “滚!”花哉早就看对面1班的人不爽了,平时在走廊聊天的时候也总感到对面不怀好意的指指点点,此刻终于爆发。 只见一瓶矿泉水从11班飞出横跨池塘上空正好砸在那个起哄最来劲的眼镜男的额头上,眼镜男惨叫一声倒在了地上,而慌乱中不知谁踩碎了他的眼镜。 1班的另一个男生不服气拾起瓶子也往花哉头上砸,可是准度不够在飞往窗户的途中就被花哉截了,见这情景,那人也只能忍气吞声,扶着眼镜男去了楼下保健室,围观群众又也渐渐散去。 “我早看他们不顺眼了,”花哉在飞鸟身旁坐下说道。 “谢谢,”飞鸟说。 “哇,kiss巧克力啊,很好吃的!”花哉如发现新大陆一般看着飞鸟手中的糖。 “又不是真的会亲嘴,”飞鸟脱口而出,此话一出他就后悔了,果然看到花哉用一种复杂的眼神关切着自己。 “我是说你要吃给你吧,”说着飞鸟便假装要把糖塞给花哉,花哉连忙起身朝里走去扔下一句:“啊哈哈哈,你怎么舍得呢。” “舍得?有什么是自己舍不得的吗?”飞鸟一下午都在思考这个问题,这样必然就会牵扯到童年的往事。 从小出生在武术世家,有良好的人品教育,也就是武德,除了练武之外对花花绿绿的东西也没有多大兴趣,除了可爱的动物们,还有那条邋遢的灰色中华田园犬。想到这飞鸟心一笑。 某年某月某日当小飞鸟的小伙伴借走了他妈妈给他做的橡皮筋动力玩具鸟后就再也没有还给他。 “弄坏了,水葬了”小伙伴如是说。 听到噩耗的小飞鸟按照小伙伴的指示沿着家乡古镇的小河一路往上游奔跑了两个小时还没有发现玩具鸟的尸体,于是他的心就累了,尽管她母亲又为他做了一只但它的翅膀再也没有张开过。 直到不久后她母亲又不知从哪里抱回了一只小灰狗,并把小灰慢慢地抱给小飞鸟说:“飞飞,以后他就是你的好朋友了。” 小飞鸟小心翼翼地接过小想灰抱在怀里,大眼对小眼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喜悦与温暖。 “某年某月某日”飞鸟自言自语着。这六个字是在那件事过去不久之后小飞鸟想出的作为标志着自己长大了的纪念日。而他也一直为自己能想出这般伤感的短句而感到自豪,这不仅体现在小飞鸟的日记和作文里,就连那个没有用过几次的聊天软件里都用了这个名字,只是这种成就感却在初中的毕业季消散无踪。 “你,你,真,真的要去魔,魔都吗?” “嗯。” “会想我吗?” “会!” “好!那,那保持联系吧。” “嗯,就用,” “写信吧!我,我没那么多话,话对你说,但是,总要,讲点什么吧。” “哦,我以为你会用,好!就写信吧。” “你到了,魔都,先写给我哦,还有收件人就写某年某月某日,晓得吗!” “啊?哦!” 飞鸟脑子再一次循环了一遍这段对话,甚是欣慰,以至于忘记了关于“取舍”的思考。不过,他却没有察觉到心中有一股期待感正在慢慢膨胀。 原本的平衡被打破这让汤诚很是不安:“小苏啊,小鸟会不会扑小花和小杨的后尘啊?” 苏镜叹了口气说道:“阿飞又没遇到什么坏事。” “那小杨呢,他这样让人很不放心呐。” “这个能怎么办,我哪有办法解决,”苏镜把书扔进了桌肚,揉了揉眼睛。汤诚无话可说,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不是每个人都可以的”苏镜说:“大侠。” 少年总轻狂,年少多忧伤。 至于某个少女,则一有空就猛刷菁虹联赛魔都赛区的论坛,虽然那些置顶的帖子已经换了一波又一波,但整个第一页还是有一半的帖子是于虹飞有关的,不知道还有多少沉没在汪洋网海之中。 “本娘就不信了!”莫宵食指飞快地滑动着鼠标滚轮:“明明知道打不过灵儿,为什么还是前仆后继啊。就没有人发帖阻止这群蠢货吗?” “哎呀,傻啊你,即使有头脑冷静的人发了贴,但论坛每天有那么多帖子你就是十个手指加是个脚趾都抽筋了也不一定找得到啊,”雅晴说。 正常情况下在比赛前夕,人们都会研究排名前八的学校会使用什么装备,或者讨论一些战术性的问题,偶尔有几个搞笑的帖子也不为过。只是今年大家仿佛把虹飞也当做8强的一员了,以至于忽视了那些本可以激起一阵欢笑的帖子。 “想知道灵儿的实力等个人赛的时候再看嘛,现在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就被打探到,”莫宵说。 “嗯,”雅晴略有所思:“不过这两天看他们训练好像死气沉沉的,特别是那个蔚扬。” 莫宵噗嗤一笑:“哈哈哈,不会是前几天的检讨把他打击了吧,这也不应该啊,听说军训的时候他就做过检讨,会有抵抗力的吧。” “嗯,我还是有些担心,明天,”雅晴有些担心319。 “放心把,本娘我今晚再袭309!”莫宵自信满满,雅晴苦笑着摇了摇头,若不是出于校队的保密考虑,这种事被第三个女孩子知道该有多尴尬,“也只能这样了”她心想着便嘱咐道:“注意安全。” 自从蔚扬在广播里念过了关于那夜不归宿的检讨书后一切都变得十分平静,从校长戴欢那里得知白鹊这几天请假回了老家之后他的心也稍稍宽了一些。 “杨儿,那天你跟白鹊怎么了?”花哉到底还是问出来了,在这个被他命名为赛前动员卧谈会的夜晚。良久,蔚扬缓缓开口道:“小花,君子不乘人之危对吗?” “啊?” “如果张丽洁把你推倒在床上你怎么办?” “啊?!哈哈,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和那个母夜叉在一起,啊哈哈,”花哉笑着笑着就没了动静。 “白鹊不是那种女孩子,”飞鸟说:“应该有苦衷的。” “哎,你没问过她吗?”汤诚问。 “没有,原本还好好的,突然说不想回家什么的,我感觉她是跟家里有矛盾吧”蔚扬说完便深深地叹了口气,他不是感觉到的,而是亲身体会过的。 “蔚扬,感情的事情我们帮不了你,”苏镜说:“但我感觉是她太急切了,你最好不要跟着她的节奏” “嗯,”蔚扬声答应着。这一个礼拜他都没有联系过朱嘉斯,他也不知道怎么联系她,仿佛那次遇见只是巧合一般。而小伙伴们再那天之后也只字未提,似乎配合着他忘记那个人,只是他却无法忘记那个眼神。 “好了,那我们来说说飞鸟吧,”花哉话锋一转接着说道:“你,这几天不对劲呐。” “我?我有什么不对劲的,”飞鸟淡淡的说。 “啊哈哈哈,原来的你面对这样的质疑是根本不于理睬的,但是现在,”花哉不再说下去,果然汤诚识趣得接话道:“对啊,好像是哦,这几天也不去晒太阳了,也不看猴子了,整天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猴子我早就不看了好吗!再说前几天台风有什么太阳,今天不就去晒了?”说完这话飞鸟就感到后悔了,果然花哉一针见血地说:“嘿嘿嘿,那颗巧克力什么味道呀?”在说“筱婷”两字的时候他故意加重加长了语气。 此话一出众人便集体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导致床板一整响动。 “还没吃,这只是个巧合好吗?”飞鸟又不熟练地狡辩着。 “哈哈哈,难道你也跟杨儿一样站在了人生的十字路口?”花哉是知道飞鸟的那封信的,而且他断定那封信是一个女孩子的。所以他下意识地把飞鸟的‘某年某月某日’和筱婷与蔚扬的白鹊和朱嘉斯相提并论,差点又闯祸了。 苏镜打断花哉说道:“行啦,别说了,习武之人情商本来就低,这种事情只能自己领悟,你们都不要瞎讲。” “英雄难过美人关吗?”赵逸灵说。 此话一出立刻引来了花哉的不满“什么难过美人关,堂堂男子汉怎么可能屈服于女流之辈。” 是个人都能听出这句话是多么的缺乏底气,但突然爱起面子来的花哉却硬着头皮说出了口。又沉默了良久,汤诚说:“哎,花花,你的信,还回吗?”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三十二 “我靠,我都快忘记了你怎么还记得!”花哉心里暗骂,却鬼使神差地说了一句“我跟飞鸟一起回的,” “我靠!”飞鸟本能的在床上抽搐了一下。眼看这个话题就要爆发,刺激的气氛却被一束耀眼的光芒打破,只见窗户被打开一个黑影又麻利地翻了进来。 “莫宵!?”花哉大惊失色 “哦哟,都没睡嘛,怎么想姐了吗,你们几个,”莫宵熟练的坐在花哉的床上,原本她是想说“你们六个”的,但突然意识到赵逸灵,苏镜,飞鸟这种人肯定不会想自己就连忙该了口:“我靠!你这床怎么有股,酸梅汁?的味道?” 花哉只是笑笑,心想着:“上次你怎么没有闻到”,但身体已经本能地缩到了墙角,瞎扯了几句后莫宵主动切入主题:“你们那么兴奋呀,是不是因为明天要比赛了呀?” “明天不是开幕式吗?”汤诚问。 “啧,气氛先渲染起来好吗,要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小年轻们,”莫宵的话语间流出出几分前辈的自豪。 “后天我们是到注册站然后他们送我们去竞技场吗?”蔚扬问。 “是的,”莫宵拿手电筒照着对面蔚扬的脸说:“对了,小晴还在担心你,们的精神状态,怎么样没事吧,蔚扬你就在广播里念了个检讨而已,别太难过好吧,小鸟你最近表现不错都很认真的练习也不东张西望了,汤诚和,”莫宵还想说下去却被花哉没憋住的笑声打断了。 莫宵转过身照着墙角里的花哉质问道:“噗什么呀?啊,你噗什么呀?”并拿起了枕头做投掷状。 “把你的脚放下去先,”花哉边说着边把头深深地埋进了被子,蜷缩在那里一动不动,莫宵来了兴致,站了起来双手扒住飞鸟的床沿,用右脚在那团被子上踢了两下,见那团被子没反应,索性就按照自己的想象用脚在被子的各个角度又蹭又踢边说着:“小花哉,你想造反吗,啊?” “你别欺人太甚,”花哉的声音从被团里穿出恰到好处地激起了莫宵的蹂躏欲,也不管苏镜的劝阻和汤诚的欢笑,直到一只手从被团里伸出准确的摸到了莫宵的大腿,她才愣住不动了。 “我靠!”莫宵怒骂道,正想加大攻势却听到门口有钥匙碰撞的声音。 “我靠!”苏镜猛地从床上跳起,抓起桌上的手电筒就往厕所跑去。 与此同时,花哉像大鹏展翅一样张开被子一口把莫宵吞没并卷到床内侧。整个寝室只是可怜地安静了一秒,宿管大叔的脚步随着“吱呀”声闯入,用手电筒照了照正对着门口的上下铺发现下铺的苏镜不在床上就边往里走并问道:“苏镜人呢?” 照了一圈没发现苏镜,大叔又想问一遍,却被隔壁宿舍传来的动静所吸引,大叔清楚隔壁是一个空寝室,就大声问道:“苏镜是不是在隔壁,他在那里干嘛?” 却没等众人回答就从厕所的门往隔壁疾行而去。 虹飞中学的宿舍是两个连在一起的,中间相连着的就是洗漱间,比如319进门左手边就是厕所门,而对面就是318的进门右手边的门,交通十分方便,所以往往熄灯后,如果隔壁住着人,那么两个寝室的学生会像打地道战一样你来我往好不热闹。 清楚的听到隔壁寝室大叔对苏镜的责骂后,莫宵如蒙大赦,探出头喘着粗气,却没想在黑暗中亲到了花哉那近在咫尺的嘴上,莫宵也不言语一脚把花哉踢下床,又故意蹬了花哉的肚子麻利地翻出了窗口,等宿管大叔因为这动静又跑过来的时候,寝室已经恢复原样, “花哉快去睡好,我明明把隔壁厕所的门锁了,你们也没有正门的钥匙,怎么过去的?啊!?你晚上不睡觉练什么功,啊!?你们那么喜欢练功练出什么成绩来啦,啊!?” “老师,我们还没比赛呢,”汤诚弱弱地说。 “老师,我们以后会遵守纪律的,”苏镜坐在床口说着,见此情景,大叔也不能再多说什么,抛下一句“快点睡觉”便退出了寝室。 关上门后没走两步,宿管大叔就发现不对的地方了,现在才九月,可他分明看到花哉抱着个被子睡觉,更何况是那么厚的被子。这样想着,大叔再一次打开了319的门冲进去拿手电筒往花哉床上一照,只看见那条蓝白相间的被套只是静静地被遗弃在墙角,心中疑惑成林却也无话可说。 星期五的夜晚总是让人兴奋,不管是走读生或是住宿舍或是纯住宿生,一点风吹草动就能让人浮想联翩。就在这晚,有一个女生终于深刻体会到了“赔了夫人又折兵”的滋味。 “不甘心!不甘心!明明每天都能回家睡舒服的公主床却要挤在这张伸脚就会踢到桌子的木板床上,明明有那么多富家少爷的追求可偏偏翻在那个臭小子的床上,明明期待着梦幻般的初吻,可直到现在嘴里仿佛还漫游着酸梅味。” 想到这,莫宵有感而发:“感觉活不下去了呀!” 整个校队除了赵逸灵,都有过春秋游的经历,那种兴奋与期待使他们比以往更早的起了床。 小时候的花哉会把书包里的零食全倒在床上然后细心地数一遍,一个个念过包装上的名字后再放进书包里,硬的放下面,软的放上面。可如今七八年过去后他已没有什么可以数的了,连装备都被存在了菁虹那里,有些小失落。 晨练时邱鹤廉破天荒的出现在操场,带来了菁虹的临时通知。 “什么?上午开幕式?”雅晴惊讶道:“邱老师,不是说晚上开幕式吗?每年不都这样?” “你们没看官网吗,4点半发布的呀,”邱鹤廉看了看自己的手表说:“莫宵呢?” “tmd菁虹怎么每次都这样,临时发通知,改这改那的,”雅晴明显怒了。 “乱来才是菁虹的风格嘛,再说它也没改啊,只是大家都习惯了晚上而已,通知是刚才发的,说是今年比赛安排问题,从今天下午就开始比赛了,”邱鹤廉说。 “什么?那我们不是今天就要打了?” “也可能是明天。” “还是菁虹竞技场吗?开幕式。” “海贤体育馆。” “那个水上的?” “嗯。” “有什么意义吗?就为了那个表演赛?” “对,就为了那个表演赛,6万人的场地,票子在,”邱鹤廉又看了看手表接着说道:“2小时内就被抢光了。” “我就说嘛,开幕式时间迟迟不出,肯定有问题,”莫宵无声无息地出现在雅晴背后,睡眼惺忪,她接着说:“表演赛也就随便玩玩,选两个有特色的学校,使用的都是新开放的装备,又不会认真。” “嗯,”邱鹤廉点了点头:“但还是要有心里准备,规则是他们定的,”她看了看跑道上的男生们又问:“跑几圈了?” “还有10圈,”雅晴说。 “赵逸灵呢?”莫宵问。 “河边。” “好的,”邱鹤廉点了点头说:“开幕式9:30,你们怎么去?” “你不跟我们一起吗?”莫笑问。 “我跟老萧一起去,他等一下来接我,而且我又不是选手,只能走观众通道。” “那我们就做公交车吧,”莫笑说:“好久没坐了,回来的时候在坐自己的车。” “路程好远呢,要到终点站,差不多一个小时,”邱鹤廉说。 “时间够了,再说有公交车专用通道不会堵车,时间也算得准,嗯,决定了,”莫宵点着头。 “好吧,那你们自己小心点,开幕式结束后停车场见吧,”邱鹤廉说完就朝校门口走去了。 小黑的作用越来越大,开始几天晚上门卫梁大爷巡逻时会带着他,但等他把尿迹标满了整个学校的时候,他也会时不时地去巡视一圈自己的地盘,这可把他乐坏了,因为偌大的一个美丽校园都是他的。 而他的另一个作用就是让人打发时间,“你们快要把他摸秃啦”梁大爷常常笑着提醒那些好心人适可而止。 一辆车停在了虹飞的门口,梁大爷以为是校队的车到了就打算去旁边询问正在摸狗的邱鹤廉,却看到一个穿着他校校服的女孩走了下来,她来到传达室把手中的袋子递给了梁大爷,笑语盈盈:“您好,请帮我转交给金雅晴同学。” 邱鹤廉寻声而来看到一个清纯的女孩的背影,她正往回走去那辆中巴上。在中巴的侧面贴着“聚才高中”的字样,邱鹤廉似乎明白了这个女孩的身份,就周日是来飞鸿馆切磋过的雅晴的好友服部彩名。 “熟人啊?邱老师。” “额,算是吧,跟雅晴很熟。” 众人还是去到了m记吃早点,寿司饭团伴着豆浆,有一种难以形容的感动。彩名在信中说她又进一队了,就在三天前挑战成功了,虽然是第八替补,但还是感到很开心。今天知道开幕式后就早早地起床做了两份点心,她希望虹飞的各位也能元气满满地过完一天,还约定如果再比赛中相遇就互不手下留情。 “真是个好女孩,”汤诚说着一口吃下寿司蘸豆浆,咀嚼了几口又说道:“娶到她真是好福气。” “做梦吧,”婉婉的声音在众人身后响起,汤诚从玻璃窗中看到了她的身影便侧开了身体。婉婉把4份小笼包放在他前面笑着说:“你连霓虹语都看不懂怎么娶她?”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三十三 苗婉茹从暑假开始就在m记做兼职,工作日的晚上和双休日的全天。虽然她自己没能力打菁虹联赛,但也不讨厌。当初得知自己班里的男生进校队打联赛后也着实开心了一阵,只是碍于班中的氛围不敢表露。 在这个日常的周末看到将要出征的校队心中莫名燃起自豪与期盼,二话不说就在他们点单时请客了4份招牌小笼。 她放下蒸笼,又擦了擦桌上的水,看着那张写满霓虹字的纸更确定了汤诚那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遐想,若不是碍于身后店长的淫威,她会笑得更放荡。 “婉婉,”花哉说:“那你认为我们中谁最有可能娶到她呢?” “反正不是你,”莫宵连给他发白眼的想法都没有了,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不说也行,”花哉说:“那你再给我两包花生酱吧。” “啧,你怎么得寸进尺呢,不是给你两包了吗?”婉婉说:“你就不能像这四个人一样安静的吃饭吗?” 花哉看了看四个小伙伴,他们也看了看他,然后接着吃了起来。婉婉走到他旁边轻声地说:“哪天晚上吧,晚一点,”说完还不忘向他调皮地眨了眨眼。 苏镜很早就明白花哉是不能理解这个晚一点与现在这个时间点的区别的,就在他又要开口缠问前就用手指捏住了他的两边脸颊,让他说出的话也走了音。 “谢谢你,婉婉,你先去忙吧,”飞鸟看着苗婉茹离开几步之后又对花哉说:“下次等他们店长下班的时候再来拿吧。” 雅晴始终盯着十字路口的那一边,看着远处驶来的公交车的额头上是否贴着‘虹海线’这3个字。原本她们打算边吃早饭边走去终点站,但是考虑到那里是三中的地盘也就老实地等在m记这边的第三个车站。 “应该不会这么巧坐同一班车吧”她这样想着。 但事与愿违,那辆公交车竟然真的就鬼使神差地载着虹飞的两个老冤家,虹镇三中和虹镇职业。他们2个学校分别坐在公交车的左右两边,按实力从车头排到车尾,就像包场了一样。前面还有说有笑的两个校队,只是看到虹飞的校队之后便鸦雀无声了,往日受到的侮辱仿佛历历在目。 虹飞止步在车的后门处,不再站上台阶。最后一排坐着的蒋毅和房德也是一脸复杂的表情,而雅晴只是看着窗外。车厢内瞬间地寂静让司机不得不多次地看着反光镜和车载闭路电视,握着方向盘的手也变得湿滑了。 “你们都不坐吗?不是说要开到终点站吗?”赵逸灵看着最后的那几个空位说。 虹飞的小伙伴能理解赵逸灵在这种场合下说出这样的话是在情理中的,也就是他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只是苦了其他两个校队都用一种难以置信的目光看着他。 “那我去坐咯。” 赵逸灵说着便从门口穿过小伙伴和几个站着的路人走上了后半段的台阶,整车就只有最后两排空着了。 最后5个位置坐了两个队长,倒数第二坐着玉冰和王诏。赵逸灵只认识玉冰想坐去他那里,但他正坐在过道口堵住了赵逸灵进去的去路,另一边的王诏也一样。所以最显而易见的位置就是正对着他的那个,于是他径直走到了最后,在房德与蒋毅之间坐了下来。 整车人的心理活动活跃过了汽车“隆隆”的引擎声。表面的寂静只是感染了每个上车的乘客使得他们不得不闭上了自己的嘴,但不能阻止他们内心的胡思乱想,只有当自动语音报站的时候,那些意志薄弱的人才能暗暗地松出一口气。 好在最后几站路是沿着海的,有凉爽的海风吹过。 到了终点站下车,海贤体育馆便映入眼帘,那是一座建立在海上的竞技场,承办着魔都南部大多数的水上体育赛事,也包括菁虹联赛。一般在这里面举行的菁虹联赛几乎都是水战,每个人或多或少都记着在这里举行多的几场经典战役。 也许是在公交车上站着接近一个小时的缘故,雅晴急需舒展筋骨,于是带着校队从汽车站一路小跑向着体育馆进发。 虽然虹飞的校服不怎么花哨,但是这群不会低调的学生还是引来了各种路人的围观和记者无心的抓拍。 穿过热闹的人群来到体育馆外,已经是人与车的世界。在选手通道递交了报名表之后虹飞来到了体育馆内,一个比虹镇的那个菁虹注册站里还要大的等待大厅。 离开幕式还有半小时,这里已经占满了几乎全魔都所有学校。而按照惯例,上一届的前八强则各自等在vip备战室,因为他们中的某两支队伍可能会打开幕式后的表演赛。 “冬辉,十三女中,科大附中,洋浦职业,第三重工业,额,还有什么?”花哉回忆着上一届的魔都八强,但站在垃圾桶上的他放眼放去一个都没看见。也许是站得高看得远,他并没有注意自己这边已经聚集了周围十几层围观群众的目光。 “啧,你下来!”莫宵一把扯下了他又赏赐了一巴掌在他后脑勺:“越是引人注目你就越给我招眼!” “总会看到的,”雅晴已经习惯了也厌烦了自己和伙伴们像稀世动物一样被围观拍照的感觉,现在急需找一个安静的角落。“走吧,”她说:“至少不要堵在这个门口。” 突然一个男子的声音在他们身后响起,回头看去是一个穿着菁虹工作服的三十多岁男子胸口的工作牌上写着lb857,“你们是私立虹飞中学吗?”他问。 “是的,”雅晴说。 “哦,我们核对了一下你们的报名表,有一些情况想向你们了解一下,请跟我来一下,”男子说。 雅晴非常诧异,因为这报名表也是上周六去注册时那边的工作人员给的,她们根本就没有动作,要出错也是菁虹内部的问题。男子看出了两个女孩脸上的疑虑,有笑着说道:“哦,不是什么大事,只是例行抽查,我们内部也都是互相监督的为了防止意外发生,必须谨慎对待,虽然这表格信息与公司内网里面保存的一致,但是根据规则我们还是要随机抽取一些学校。” “说到底就是不相信那边注册站的人咯,”莫宵说。 男子笑了笑做个了手势说:“请这边走。” 如果是三中或虹职被作为抽查对象也不会让人产生兴趣,顶多是随口一声“ 倒霉”。但是作为眼下大红大紫的虹飞中学被带走,却不免让整个大厅的人觉得这已经不算是随机抽样了,而是针对。这一点从他们的反应中就能清晰的看出,就连汤诚和花哉也知道了现在全世界都在针对他们。 关上大厅边上一扇厚重的镀金大门,世界仿佛瞬间安静了下来,只剩下了脚步声。这让雅晴感到了一种似曾相识。她看了看莫宵又看了看苏镜,想问他有没有觉得像是上次去镇上注册时的那样。苏镜也察觉到了,只是朝她点了点头。 一直走到走廊尽头有一扇需要指纹识别的门,lb857伸出右手掌放在了那个感应器上,抱怨道:“真是麻烦,到处都要刷指纹。” 下楼又走了十几步来到一扇铁门前,男子依旧用那只手掌摁了一下门边墙上的感应器,大门应声打开,“你们先进去等一下吧,”他说着只是站在门的一侧没有要进去的意思。 “不是要抽查吗?”莫宵问。 “不是,”男子笑着摇了摇头。 雅晴朝里看了看,房间比她们去注册那次大了好几倍,这使她想到了去年打联赛时的准备室,她突然心中一惊,下意识地去找工作台,果然看到了在房间一侧有一张很大很长的桌子,上面还放着好几只箱子。隐约的预感快要得到验证了。 “快进去吧,”男子又重复了一遍,语气中有些不耐烦与严肃。 雅晴明白不该她知道的东西菁虹的人绝对不会告诉她,就算她再问一些无关紧要的问题,他也没有义务回答。于是她便叫身后的男生们进去,最后还是没有忍住向他询问是不是指定要她们打表演赛。男子始终保持着社交性的微笑,只是耸了耸肩在她身后一把关上了大门。 “这就是比赛的房间?”莫宵叫着,她也是第一次进到这里面,看到大部分如自己猜测的那样就情不自禁地叫了出来。基本如雅晴预料的那样,这是参赛选手的准备室。工作台,更衣室,浴室,led大屏幕里整个竞技场与观众席一览无余,导播还时不时地把机位切换到某些有头有脸的人物。 左手边的墙上还挂着一排大大小小的比赛专用紧身服对应着他们的名字。比赛服是连体的,作为保护选手的最后一道防线,它能抵挡所有的外伤和大部分的内伤,还有各种感应装置能记录穿戴者的体温,血压等数值,当然也能测出受到的来自外界的打击强度。 紧身衣是定制的,一般情况下胸前面有学校名,背部有赞助商,还有一些图案随处可见,虹飞的衣服就是简单的黑色和胸前的校徽。 在衣服上面还挂着一双护目镜,虽然外观像是游泳镜,但却是用钢化玻璃做的,有些分量,一根很宽的弹簧带子连接于后脑勺顺便护住了太阳穴。这也是必须带的,如果没有更好的替代品的话。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三十四 花哉兴奋地像一只猴子不亚于初遇彩名时的时候。他一手捏住墙上挂着的自己的紧身服的裆部,另一只手捏住了旁边的旁边雅晴的紧身服的那边,又闭起眼睛揉了揉仔细体会了一下感到没有什么差别,但没等他开口对门边的雅晴说出自己的不解,头就被一个软软的东西抽到,他转身一下子抓住了那根在自由落体的香蕉,想寻找它的来源却无所获。 雅晴终于回过神来,她一眼就看到了躲在沙发后面莫宵的裙边,只是没有心思再去骂她调皮,其他队员都坐在沙发上吃着香蕉看着直播,在他们面前的玻璃小圆桌上只放着一盘香蕉。发现只有苏镜站在工作台边看着自己。 银色手提箱没有上锁,雅晴打开了一个箱子发现里面竟然是赵逸灵的竹片刀,再把全部的箱子打开,全是她们的装备。 “表演赛不是只用今年联赛新解锁的那些装备吗?”莫宵这么一说却让雅晴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每一下的心跳也变得清晰起来。 “什么?不是抽查吗?”花哉吞进了半只香蕉含糊不清地说着,其他人也围到了工作台边拿起自己的装备大量了起来,那上面都有赵逸灵所刻的他们的名字。 除了赵逸灵的那把可有可无的竹片剑,其他的其他的装备确实经过了处理,苏镜的两个枪头被一层橡胶包在里面,那些木头匕首的刃口和刀尖也都贴上了一层橡胶,虽然赵逸灵原本就没有给它们开锋,只是联赛的工作人员为了测出压力值而不得不给这些匕首植入压感装置,就像钝器那样。 最后雅晴的箭头同样被处理了,二十支箭按箭尾涂的颜色分成六组和两只没有上色的箭。在那只箱子里还有一张纸,上面写着“蓝色是燃烧箭,绿色是毒箭。” 赵逸灵没有在意即将到来的比赛是何种性质,他拿着竹片在一旁挥了挥,没有感到异样,又坐回了沙发上看着大屏幕。 一只只的队伍正陆续进场伴随着音乐与主持人的介绍,就算是白天也好像能看到有无数的闪光灯。但他却努力构思着这座竞技场的结构,试图让莫宵说过的这个建造在水上的场馆在他脑中变成一个合理的存在。 他断定现在选手们站着的那块透明的玻璃地面绝不是永远固定的,虽然这符合比赛场地总是要用一个透明的玻璃罩来隔绝的规则。最后他得出的结论是那块玻璃能一分为二缩回到墙壁里去,因为它的直径不会超过这座圆形竞技场的一半。 工作台那边也同样得出了结论:很可能是菁虹为了推销那些新开放的装备的一种杀鸡儆猴的做法。又或者是为了打压虹飞这一段时间莫名其妙的上升势头,但这种可能性只是接近于1减去上一种可能性。 “就当正赛打!”雅晴斩钉截铁地说:“菁虹联赛的策划历来都是由神经病来担任的,怎么想就怎么来,万一这是正式比赛也是他一句话的事情,葱头却是我们。” “但是每年的表演赛总不会跑吧?”汤诚说。 “也许那傻逼今年就让它跑了呢,”雅晴骂道。莫宵立刻捂住了她的嘴另一只食指做嘘声的手势,她用眼神向雅晴传递隔墙有耳的意思。 “嘘什么嘘,”雅晴摇着头挣开了她的手大声的说道:“我还怕它没装窃听器呢,有哪条规则不让我在准备室里骂人吗?” 她环顾了一圈理所当然地没发现窃听器的踪迹,但刚才一瞬间的沉默着实让她觉得不真实,因为聊得好好的一下子变沉默了,换做她是另一边正听着的人也会感到突兀。 “倒计时,”赵逸灵的声音从沙发里传来,众人寻声而去才发现大屏幕上方的一块黑玻璃上浮现出了一组红色的数字,45:55。雅晴不假思索地放下手中箭矢,并让众人都去换上比赛服。这场景似曾相识又陌生。 “好戏就要开始了,”她说:“就让那群无知的人睁大眼睛好好看看虹飞校队的实力!” 虹飞没有制作盔甲,当初赵逸灵口中的藤甲也被雅晴否决了,就那一次使得他初次体验到了女人的麻烦。因为雅晴在知道藤甲怕火的情况下依旧逼问他关于木制盔甲的可行性,最后又顺理成章的否定了他。所以紧身衣外面只有一套普普通通的校服。而在是否要穿额外的衣服去比赛的事情上男女生之间还闹出过一些小矛盾,只是害羞的一方是男生们。 蔚杨觉得穿着紧身衣不好意思站在众目睽睽之下,而且他更多考虑的是雅晴而不是汤诚。 “那样不是全都被看完了嘛!”他是这样讲的,说完竟然还脸红了。 莫宵和雅晴虽然不是那种真放荡的女孩,但也没有把防御心用在这种只有怀着处女情结的处男才会纠结的问题上。 “那样行动起来不方便,还会产生负担的”雅晴这样回击男生们,当然莫宵也补充了许多其他的理由。 但那一次男生们是认真了的,雅晴的淫威也起不来作用了。 花哉并不理会在一旁看着屏幕的莫宵待雅晴进女更衣室后哉就开始脱衣服。其他男生却只是拿着自己的衣服没有行动。 “你们换吧,在我后面,我不会转头的,”莫宵平静的说着但心中还是暗骂了一句“流氓”。 镜头在选手与观众之间不停地切换,偶尔扫过一排观众,或又定格在那些vip包厢里出现了一些魔都的名流,比如有莫宵的家人,朱嘉斯和她的家人,齐天的家人等等。 没有发现齐天,莫宵不感到意外因为他已经去大日耳曼著名的慕尼白骨科医院看腿了。看着满场的少年大多是意气风发,自信而严肃的脸庞让莫宵感到了压力,再想到自己身后的这群男生让她不禁一阵心虚,连忙撕了一根香蕉塞进了嘴里。 当听到科大附中的名字的时候众人都吃了一惊,雅晴盯着屏幕一个个地确认了他们的脸之后微微松了口气。只是让她没想到的是之后主持人又接连报出了其他的7个八强学校,眼看着八强在最后全都进入了场地,所有的观众都躁动了起来。 “那我们跟谁打?”汤诚问。 莫宵大舒了一口闷气展开四肢躺在了沙发上差点滑了下去,但表情却由惊讶转为了轻松然后竟笑了出来,说道:“管他是什么呢,稳了。” 而此刻的雅晴的脸上也挂着迷一样的微笑,自然也心情大好不去理会来自赵逸灵的侵犯,继续盯着屏幕想看看今天菁虹又会玩出什么花样来。 选手入场完毕,主持人的话语引出了菁虹的老板杨紫贤,一个三十56岁的男人。按照惯例他讲了菁虹创赛11年来的成就,感谢了一大堆人和组织,又鼓励了在场的参赛选手要努力拼搏,展现风采。 这些莫宵都没有听进去,因为她一直不明白杨紫贤身后站着的秘书模样的人为什么会是鹿勉。她看了看雅晴,又看了看苏镜和飞鸟,他们也有着同样的疑惑。 直到开幕式结束选手退场,led屏幕很应景地突然关闭了,只留下上方醒目的一串红字,08:32。 雅晴的心跳随着电视的关闭又加快了,时隔一年,那种感觉又回到了她的身体。她努力保持一个队长应该有的镇定,此刻再重复战术与安排已经毫无意义,只会自乱阵脚,她要做的就是信任,鼓励。 “就当观众不存在,”雅晴说:“眼中只有你对手,打败他们。” 虽然嘴上这样说心中却早已反驳:怎么可能不在意别人,这一切的努力第一个就是要报答张丽洁的。 “别让关心你们的人失望,”雅晴又补充了一句。06:27。 “会不会在水里打啊?”汤诚问。 “可能,怎么,你不会游泳?”雅晴说。 “当然会,我还巴不得在水里玩呢。” 雅晴笑了笑没有说话,只是拉起汤诚的手把那块木板左右前后扯了扯,在确保它已经牢固的附着在他手臂上后满意地点了点头,莫宵见状又去检查了蔚杨和飞鸟的手甲,它们同样牢固。她又拉了拉雅晴的腰包、腿包和箭袋,把它们打开后重新黏上才松了口气。04:41。 两下敲门声打破了房间内可怕的气氛,进来的是刚才那个工作人员lb857。 “差不多了,”他说。 “好,知道了,”雅晴回答,她走到大家面前伸出了手,这是她作为队长的责任。莫宵第二个把手放在她的手上,然后是苏镜,飞鸟,汤诚,花哉,蔚杨,最后赵逸灵从下往上轻轻地贴住了雅晴的手心,大家慢慢地笑了出来。 “虹飞!” “加油!”03:11。 lb857走工作台旁边的那面墙边,把手掌按在了墙上,瞬间一个长方形的轮廓在墙上勾勒出来,那块长方形嵌进了墙里然后慢慢被拉进了左边墙缝里,一条漆黑的隧道出现在了众人的眼前。他指向那边对雅晴说:“进去吧,祝好运。” 雅晴点了点头深呼吸了一口气一脚踏入了黑暗中,待五人全部进入后门又自动关上了。 “如果你们有人被打败的话门就会自动打开,”lb857说完就离开了房间。1:57。 当墙壁的侧滑门关上后,隧道内一片黑暗,就算没有关门的时候那里面的墙壁也像是能够吸走光明一样。雅晴走了几步就抽出一只箭左右一扫发现这宽度不过2米左右。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三十五 “已经开始了,”她说:“都拉着手,”说完向身后摸去。 就在这时四周渐渐有了亮光,一个圆接着一个点出现在墙壁上,几秒后绘制出了一幅宇宙星河的画卷。上下左右前后无孔不入的星辰流动让人仿佛身临其境。 “握草!”汤诚叫来出来:“这什么情况?”还想说什么却被左侧飞来的一块星际陨石吓得一跳连忙往右一闪,撞到了墙上,又叫了起来:“握草!原来墙壁没动,是里面的动画在转,”他想站起来却发现自己怎么也不能保持平衡,晃晃悠悠又跌到了飞鸟怀里。 “都闭眼,”飞鸟说,这种把戏他小时候春游时在科技馆里体验过,此刻他已经蒙上了汤诚的眼睛,接着说:“都搭着前面人的肩膀,慢慢往前走。” 他把汤诚的手搭在了前面花哉的身上,然后走到最前面与雅晴并肩防止有岔道的出现。 “睁一两下不要紧吧,”花哉问,刚才看到的宇宙流转画面现在正深深地印在他脑海里,怎么也挥不去,脚步也不自觉地打着飘。 “雅晴姐,这是新套路吗?”蔚扬问道。 “别睁眼!”雅晴也感到了这种无聊小把戏的厉害之处,她接着说:“之前确实没有过,至少我去年没碰到,论坛里也没有,大家都认为是10秒倒计时后比赛才算正式开始了。” “那现在我们的对手应该也是这样的处境吧?”花哉说。 “当然,”雅晴说。 渐渐地,周围出现了鸟叫、虫叫、蛙叫,还有流水声和雨声已经许多其他的声音。 “热带雨林?”雅晴说着浑身打了个寒颤。 “热带雨林怎么一点都不热?”花哉反问道,却没等来答复。 又走了几步周围出现了风的呼啸声,温度也明显降了下来。 “握草!这就是4d体验吗?”汤诚再一次叫了起来,他只感到四周有强烈的大冷风夹雪刮在自己的身上使他的身体不住的哆嗦。风越来越大,还沉醉在宇宙中无法自拔的他的脚又软了下去,“大家扶着墙吧,”他这样号召。 花哉的好奇心没有被这大风刮灭反而还助长了几分,他迫切地想看看自己身在何处。用手抹去了眼眶边的冰雪,一睁眼就看到自己前面的三个人正扶着一座冰山试图努力地抱住它,而周围模糊的风雪与冰川正飞快的在这个空间转动着。 花哉立刻闭上眼睛却感到蔚扬被大风刮得越来越远了,于是他用力拽住蔚扬的肩膀却听到他的一声惨叫:“哦哟,你轻一点呀!痛死我了。” 花哉大口喘着粗气,用一只手拉起衣领遮住了大半张脸,情不自禁地大笑了出来:“哈哈哈,太刺激了,太刺激了。”声音淹没在了风雪中。 自从刮起了大风,飞鸟就一直走在最前面。即使有心理准备,这菁虹的见面礼也让他吃惊不小,心中默念的那个时间也快到低了,想着这路也该到头了。果然就在这个时候手中的箭矢顶到了前方的障碍物。他努力控制住手不颤抖,又用力捅了捅那个障碍物的其他方向。 “到了吗?”雅晴问。 “嗯,不能走了,”飞鸟说,此时他感到了前方也不再有风雪,更多的风是从上边吹下来的。 “别睁眼,别睁眼,”他又重复了两遍。 “是不是有什么机关呀?”雅晴问:“这风雪不可能一直吹吧。”话音刚落只听见前面传来了电子的声音,“倒计时?”她心中突然出现这个想法。 由于前方风势的减小,飞鸟双手护住头顶总算睁开了眼却瞬间又闭上了,他把看到的画面印在了脑海中播放仿佛这样可以减轻幻觉带来的伤害。 前面的墙上有一个彩虹色的大漩涡正在转动着把那些风雪冰山都吸进了深渊中,有一组数字也顺着那个旋涡飞快地转着也变化着。 00:12,00:11,他就看到了这个变化,但足够他认识到自己的队伍可能就要跟这届联赛说再见了。 9,8,7,默念着从闭眼后数着的数字飞鸟突然伸手重重地一掌打在那个旋涡中间,楞了两秒,“手掌!”他说着赶紧抓住自己肩上的雅晴的手把她往前一拉,手心贴着她的手背一起拍在刚才的位置。一切都停了下来,安静的只能听到呼吸声和门的另一边那若有若无的呐喊声。 3,2,1,一线光明伴随着呼喊声刺进黑暗中,慢慢地缝隙变宽成了门,喊叫声也如海啸般涌进了这个狭小的走廊里。 没有犹豫,飞鸟一步跳上了外面的红色平台,单膝跪板就朝下面吐了起来。接着是雅晴和汤诚,她俩也蹲在木板边缘目睹着从自己嘴里喷出的秽物掉落进下面的海水里,使得水中的几个蛙人慌忙逃窜。 而花哉和汤诚也好不到那里去,两人互相搀扶着跨上平台,汤诚还差点踩空掉了下去,等到两人一屁股坐下才稍稍换过神来。可是下一秒,两人却几乎要跳了起来,因为他们都发现了对面的墙壁上打开了两道漆黑的口子。 三个吐着的人朝他们指着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在等边三角形的另两个点上也分别有5个穿着比赛服的人或跪着或站着,他们同样也发现了各自的对手。 放眼望去在半个足球场大小的圆形竞技场内有三个水平面分别网织着纷乱交错的绳子,就像三张大网把他们夹在中间,每个平面上的绳子之间的间隙不大,但是如果闭着眼睛随便躺下肯定会掉落下去。 红色的平台因为压力不停地晃动着,好像是直接放在绳子上似的,而这些绳子也好似有些弹力,飞鸟用手去拉了拉从木板下面延伸出的腕口粗的绳子,波动振出去老远,然后勉强站起来抬手握住了头顶的绳子,“2.2m左右,”他说,因为周围的声音太吵,他不得不加重语气蹲下去说:“上下都间隔2m左右。” 雅晴已无暇去考虑为什么会有三个队伍出现在一个赛场上,她程序化地去寻找红色边界,但除了自己脚下的平台和其他两块平台之外都没有一点红色的。至于胜利条件现在这种情况也无法冷静的思考,因为实在太嘈杂,她第一次感到能安静的在玻璃罩里面比赛是多么的开心。 就在此时广播响起:“额,大家好,其实这不是表演赛,抱歉,刚才忘记跟各位观众朋友讲了,因为这次参赛队伍数量比较尴尬,为便于赛程安排,这次表演赛就算是正赛了,海贤中学,圳沙中学和虹飞中学,那么,倒计时10秒。” 无需再多说战术大家心中自明。汤诚双手合在一起放在腿上,待雅晴一脚踩上去就用力往上一提,把她送去了上层。其他人也快速走出了平台摇摇晃晃地站在交叉的绳子上。 比赛开始。没有动静。 上层,雅晴扶着墙喘着气,握着弓的手也有些颤抖,但眼神却死死的盯着上层中间木板上插着的一面蓝色的旗子,她确定那是比赛的关键,而对面的四个人也在打量着只是没有动手。 海贤和圳沙虽然没有去过虹飞中学,但也从网上知道了他们的实力,特别是那个赵逸灵,都不敢轻举妄动。现在那两个背着枪的队长都在上层考虑着战术,如果按照正常的情况,肯定是优先集火比自己强大的对手,两个队长似乎都想到了这个点子上,互相望了望,通过眼神交流着。 但这毕竟不是表演赛可以胡来,他们手上的王牌就是那三发必中的子弹,而对手却有14个。 “如果只有一个对手几乎都是先拼完三颗子弹的吧”蔚扬这样想道。手撑着墙壁努力保持着平衡,另一只手抓着汤诚的臂膀。 飞鸟也同样抓着汤诚的另一只臂膀帮他微胖的身体保持平衡。从他们现在的角度无法看到上层的对手的情况也无法看到远处下层的一部分,想来这些绳子也不是想象中交错得那么随意。 花哉很巧妙的趴在了三根绳子一动不动,口中念念有词:“啊,我不行了呀,恐高,要吐了。” 雅晴不知道周围什么时候安静的有些诡异,诡异到她能听见中层花哉的这句怨言。她往下看了看,他正懒散地趴着,心中大叫:“不妙,要出事!” “鸟儿,他们看到了我在吐吗?”花哉又开口了,只是这次连他都听得清清楚楚,那个从广播里传出的他自己的声音,惊起,他朝飞鸟看去,飞鸟却底下了头,而汤诚则把手甲抬得老高遮住了自己的脸和身后藏着的蔚扬。 “喂喂喂?大家好。” 现在花哉彻底认定了脖子里挂着的那个护目镜上的耳麦正连着那广播。他也终于感受到了来自头顶玻璃墙那边的欢声笑语。 花哉记得以前在雅晴分析比赛的时候他总是喜欢听那些选手在危机时刻讲出的语无伦次的话,然后用没看清动作这个理由让莫宵再倒回去放一边。他还记得雅晴说过不该讲的不要乱说,免得被别人笑话。 “哈哈哈,演技不错,”广播又响起,是主持人的声音:“那么周老师,您怎么看呢?” “虹飞的学生还是比较能随机应变的,刚才大家在屏幕上也看到了他们在通道中并不是吃了很大的亏,”一个年轻女人的声音说道:“他们一开始就闭眼了,根本不会有这种呕吐的反应。”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三十六 “哈哈是呀,如果我是海贤或者圳沙的同学或许真的就被迷惑了呢,”主持人笑着说:“额,让我看看,那葫芦里装得是什么,”广播里传来一阵翻书页的声音后他又开口道:“哦,菊花,琵琶,” “我艹你妈!这都说?” 雅晴的骂声大到让喇叭都破了音,看来导播是故意的,但她求之不得,也不管又渐渐吵闹起来的观众席和在某处vip包间里看着的萧铁根和邱鹤廉,她继续骂道:“是哪个傻逼在捉弄我们,这也叫公平比赛?公平你麻痹!去,”剩下的两个字被飞鸟捂在了嘴里。 就在刚才当飞鸟看到对面的两帮人的眼神都集中在自己这边时就觉得这脆弱演技已经被看穿,平衡也被打破。而在他抓着上层的绳子踩着墙壁往上爬的时候雅晴已经骂出了口,尽了最大的努力堵住了最后两个字却也觉得已经无力回天了。 雅晴使劲挣脱不得,或许是刚才的骂声耗尽了精力,她慢慢地冷静下来,手中的弓也不经意间滑落。 “周老师,你看这个骂人的话是不是全队就要直接出局呀?” “规则里只说不能辱骂对手吧,没说不能骂主持人呀,”周老师说:“你一个菁虹的人难道不知道吗?朴老师。” 最后三个字仿佛是海贤与圳沙眼神交流得出的进攻暗号,中层的2组人分别沿着墙壁向虹飞包夹而去,上层依旧没有动静,两个队长只是端着枪控制着视野范围内的一切。 蔚扬已经粗略地打量过对手的装备,基本是现在菁虹已经开放了的,可以直接在注册站买到。再加上印象中没有听说过这两个学校的名号,更加使他确定了对手不会再有出格的高科技玩意儿。他把弓递给了飞鸟,然后又对汤诚和花哉做了几个手势,花哉就朝中间跑去。 圳沙和海贤看到了一个腰间挂着葫芦的虹飞选手对那面旗子产生了威胁,也不约而同地匀出一人去堵截他,都是穿着一套盔甲,手持着防爆盾和橡胶砍刀,只是步伐却不怎么稳健。这绳与绳之间传递着能量的波动,起起伏伏让走在上面的人不能有一丝大意。 花哉移动地很快,面对左右夹击而来的两人一点都不慌,他相信自己左后方的汤诚与右后方的蔚扬同样能轻松地搞定两个对手。这也多亏了飞鸟和雅晴正牵制着那两把枪,可以让他们在中层肆无忌惮地活动。 等到花哉快接近旗子下方时突然改变了方向朝右边的那个圳沙选手大跨了两步借着绳子的弹力跃起双手抓住了上层的绳子双脚蹬向了那个人,那个圳沙选手如花哉所料本能地用盾去挡,虽然挡下了攻击却也失去了重心后退,脚下一踩空掉了下去。 没有一只空闲的手的他靠那面盾牌横卡在了两根绳子间勉强挂住,另一只手也勾住了一根绳子使劲拉起自己的身体,可他的头刚刚露出那个平面就被花哉一脚踢飞了下去,在下层挣扎了几下后最终掉进了6米下的海水里。 倒霉的这个圳沙选手肯定不会想到刚才这致命的一击是花哉因为惯性像荡秋千一样无心的一脚。 花哉听不清此时的解说在激动些什么,也根本去不想他们唾沫横飞的样子。他依旧双手抓着绳子待重力势能到达最大的时候一个挺身就往上层窜,只是在收脚的时候却感到小腿肚一疼,然后是一阵灼热。 他明白自己的腿被那个海贤的人砍到了,而那紧身衣的左边裤管里的灼热感正提示他左腿已经不能行动的了。 花哉已经不去考虑那么多了,他转身,双腿架在波动的绳子上一手撑着木板,另一只手就要去摘那晃动得厉害的旗子。可是当他已经握住了旗子想拔出它的时候却听到两声枪响,与此同时感到自己的脖颈处和腋下都传来了灼热的反应,他笑着松开了手,下一秒肚子上又被重重地顶了一下,但没有再传来灼热感,因为在一秒之前他的手腕处已经传来了强烈的振动,那标志着他已经出局了。 花哉松了口气,慢慢趴下,把头轻轻地枕在了坚硬的木板上,然后调整身体躺在了绳子上朝天看去,边喝着菊花茶边数起了海鸥。 蔚扬是在那个圳沙选手的一声惨叫掉落进海里时开始行动的,见两个圳沙的人都分心于自己同伴的惨叫,蔚扬知道时间成熟了。他沿着绳子向前跑了几步到那两个圳沙面前时却意外地踩空,刚回过神来的两个圳沙都看不明白眼前这一幕,有种转悲为喜的情绪由然而,却没想到下一秒站在前面的那个圳沙只觉得脚腕一痛,整个人就沉了下去,幸亏两脚是分开在绳子两边的,人是被卡住了但眼泪却像是要掉出来一般,他连忙丢弃了盾和刀去解决自己小兄弟的麻烦。 那人身后的同伴下意识地原地高抬腿跳了几下,但为了保持平衡幅度也不大,都没退后一步就被蔚扬抓了鞋底,他连忙缩腿,瞬间鞋脚分离,人也向后仰去。但机智的他用自己的盾挡在了身后恰巧架在了绳子上,人也稳稳地没有掉下去。以至于他在侥幸至于还有闲情去看远处的战况却让他大吃一惊。只见另一边一个穿着滑稽的虹飞校服的人飞快地扑向了另两个海贤的人,仿佛要拖着他们一起下地狱一样,决心很重。 同伴的痛苦的呻吟声把他拉回了当下,才一秒钟不到的光景,蔚扬的魔抓又伸到了他的脚边,他立刻向后挪动了一下,起身到一半只觉得眼前一黑,脸颊一痛,一只鸽羽竹箭弹飞出去。他竟然意外地伸手抓住了那竹箭,愤怒地看着远处地那个蹲在绳子上还在抽着箭的女人,拿起箭就想折断,可是已经来不及了,手腕上传来的振动不得不使他乖乖躺下。 上层的平衡终于被打破。两个队长始终警惕着另两个点上的对手,旁边的小弟则一直观察着下面的情况。圳沙的队长知道自己的损失比较大,当他看到始终蹲在飞鸟身后的雅晴突然下去之后下意识地瞄向了海贤的枪手,看到他的大半个身子已经下去了,只留下一个队员在上面。 “你留下,”海贤队长说完就收起枪背着跳了下去,只是还没等他站稳,抓着上层绳子的手就感到强烈的振动,“握草!”他心中暗骂,他没有感受到自己全身有灼热的地方,而系统又判他出局了,他望向海贤的枪手,无奈的松开了手,做出一个被爆头的人应该有的姿势,闭着眼随意倒了下去。 上层的圳沙看到了自己队长掉进了海里,又看到海贤的枪手正在往上爬,而另一边虹飞的人已经朝中间快速跑去,中途还一把拉起了虹飞的弓手。 “大势已去了吗?”他这样想着,同时感到自己举着盾的右手也变得越来越酸,但此刻他已经无暇去骂菁虹为什么要把他们安排在这个鬼地方比赛了。虽然圳沙是第一次参加联赛,而他也隐约感到今年的联赛之旅就要止步于这片大海了,但他好歹也是百里挑一的校队队员,也为了给自己身后的学校与同学一个交代,他毅然丢掉了手中的大刀,把盾换到了左手,向旗子冲了过去。 中层,蔚扬一匕首划过那个捂着裆部的圳沙的脖子后发现那个红色平台上的圳沙替补不怎么情愿的站上了摇摇晃晃地绳子,那人原本就没有接受眼前的情况,但是当圳沙被淘汰了第二个队员后,他不得不马上进入赛场,只是不敢轻举妄动,而是等着最后一名替补出来。 “海贤那么屌?诚哥没解决他们?”蔚扬这样想着又回头看到了替补出场的苏镜,便向他挥了挥手,然后做了个手势,表示2和1 苏镜看到了蔚扬的提示,此刻的中层已经没有圳沙的威胁了,只有那个刚才捅了花哉一刀的海贤队员正在中间兴高采烈地用大刀向上层捅着。苏镜知道他是个威胁于是向蔚扬做了优先集火的手势,让他速度干掉中间的那个海贤。 放下手中的白蜡枪在两根交叉的绳子上,然后翻到了上层。放眼望去雅晴正于海贤的枪手对瞄着,飞鸟、圳沙盾手和海贤盾手则对峙在一面蓝色旗子的周围跳着舞,如果天黑再加一把篝火就像极了毕业晚会。他在仔细一看晒着太阳的花哉,马上推翻了篝火晚会的想法。 苏镜快步来到雅晴身边蹲下,说:“一共6发子弹?” “只有一发在对面了,两发在下面海里。”雅晴说:“应该没问题。” “会不会有扶梯能爬上来?”苏镜说。 “你去搞定。” 雅晴的话语刚落,朴主持的那一针见血地评论又传了出来:“哦哟,原来虹飞的战术是消耗对手的三发子弹然后让那个赵逸灵同学来收尾吗?周老师。” “是啊,但也不一定会赢,如果真的是抢到旗子算赢的话,可能在混乱中圳沙的独苗能浑水摸到鱼呢。” 苏镜看着雅晴用眼神问她:“这也可以?”但被雅晴回以冷峻的眼神,于是麻利地跳了下去,看了一眼蔚扬,他正盯着站在红色平台上的圳沙。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三十七 再下去一层,苏镜看到了一名海贤队员不停地用手拍着汤诚绞住他脖子的两只手,显然是认输了。还有远处被蔚扬踢落的圳沙一号替补和中间那个海贤选手此时正死死地抓着下层的绳子往上爬。 苏镜朝下看去,发现水里一个圳沙队员已经从那枪手身上拿到了那把枪。果然竞技场的墙壁上有三把扶梯从水面通到下层,而此时那个背着枪的圳沙正朝着虹飞的正对面那把最远的扶梯游去。 苏镜知道那里还有两发威胁,不能让枪上来,必须拼掉它。于是对汤诚做了个去制高点的手势,然后拿下白蜡枪就朝正对面那个扶梯口跑去。中间的那个海贤队员放弃了刀和盾总算是爬了起来,他始终盯着苏镜,站稳并抽出匕首,考虑着要不要跟他同归于尽。 苏镜不知道眼前拿着匕首的人刚才捅了花哉一刀,也不知道他此刻心中视死如归的大义凛然,抬手把白蜡枪朝他投掷出去。那人下意识地把手一挥但是没拦住,枪头已经撞在他的胸口心脏位置。 苏镜看着那个正在自由倒地的海贤队员,算准了距离三步并两步起跳,一脚蹬在了他肚子上,飞起抓住前方的绳子利用惯性朝着守在扶梯口的那个圳沙队员摆荡去,只是这钟摆运动还没到最高点就松开了手,整个人笔直地掉了下去直到最后双手牢牢扣住了下层的绳子,来回摆动了一遍后再次松开了双手。 守在扶梯口的那个圳沙队员直到看清了苏镜最后的运动轨迹,才止住了将要爆发的笑意。眼看着一呼一吸之间苏镜已经像飞鼠一样扑到了刚爬上扶梯还没到一半的他的同伴身上。 苏镜双脚缠住了圳沙的腰双手扣住了他的脖子,但因为他背着枪,所以没能很好的发力,见他始终死死的握着扶梯把手,苏镜解开双脚用力一蹬墙,两人双双落入水中。 原本那个被汤诚打落进水里的海贤队员就没有去夺枪的想法,因为离得太远,此刻正爬在另一个扶梯上的他看到了那边两人入水的全过程,以及之后另一个圳沙队员从下层垂直扎入了水面。他顿时起了贪心,于是他再次跳入了水中,打算去做一回搅屎棍。 圳沙的第二名替补站在红色平台上没有要入场的意思。而海贤出场的一号替补正站在平台外向平台上站着的不慌不忙地看着周围的情况二号替补说些什么,但这内容却没有被广播出来。 “艹!”蔚扬暗骂一声,此时他心中有两个打算:去偷袭那个海贤的枪手或者去偷袭中间的对手速度拿到旗子。虽然前者要面对两名海贤队员,但若是排除了最后一发子弹的威胁,之后出场的赵逸灵就能轻松收割了。 恰好此时汤诚上来了,于是蔚扬决定速战速决。他朝汤诚做了个集合的手势,然后朝中间跑去。 长久以来夜聊产生的默契使得汤诚瞬间明白了蔚扬的意思,而他本人也想快点结束这不公平的比赛。那三个刚替补上场的人也似乎感到了决战的临近,放下了手中的装备也朝中间跑去。 上层的关系始终很微妙,因为三方都看见了刚才花哉已经摸到了旗子,但却没有赢,所以都认为至少得把旗子拔出来。想得更远的人则认为要把旗子带回那红色平台才算赢。 绣着游鱼和飞鸟的旗子被风吹到了花哉的脸上,又随着风肆意地刮蹭了几下。他刚才因为在淘汰后自说自话地喝水已经得到过一次警告了,如果再有一次小动作的话自己不被雅晴和莫宵打死也会折在张丽洁手里。就因为脑子里一直有这样的警钟长鸣,花哉才忍到了现在,不去抓自己那骚痒的脸。 按照常规,被淘汰的人只要安静的躺着就可以了,抠鼻子、掏耳朵或者哪里痒了抓一下也没关系,只要不影响比赛。但倒霉的花哉却偏偏倒在这万众瞩目的地位置,不得不演好一具尸体。 沉默还是被打破了。圳沙的那根独苗不知道还会不会有队友来上层支援自己,掉下去的那把枪是不是被自己人拿到了,他有些绝望,主持人的解说和观众怂恿般的叫喊声如一座大山压在他肩膀。于是在蔚扬和汤诚的偷袭到来之前,他出手了。 抬手把匕首甩向了右边的海贤,至于是否被盾挡住已经不在他的计较范围之内了,然后扑向了那面旗子同时把盾横在左侧,果然挡住了飞鸟的一脚,身体也朝另一边飞了出去,但是他的右手已经抓住了插着旗子的那根固定在木板上的管子。 他右手用力一拉靠近了旗子几分,然后捏住旗杆又一用力,果然把旗子拔了出来,正想着是不是赢了的时候只感到犹如黑云蔽日一般,下意识地把头埋在了手肘里。 海贤隔着盾重重地压在圳沙身上后便放弃了盾,抽出了手就去抢那面旗子,另一只手已经拔出了匕首,为了不掉下去他还故意把半个身体压在花哉身上。 飞鸟原本因为那一脚的反作用力而有些站不稳,再加上格挡从海贤飞来的大刀更让他不得不用心保持平衡。 调整好之后就想去枪那旗子,但是看到受那两人缠斗影响的花哉毫无征兆地滑落了下去,飞鸟爆发出全力扑过去抓住了花哉的衣领,整个人也跟着滑了下去,幸好最后用腘窝勾住了绳子。 与此同时一声枪响突兀的出现,飞鸟知道最坏的结果是雅晴。待蔚扬和汤诚接住了花哉后他腰一发力带动着上半身重新回到了上层,只是等待他的却是从海贤队长那里飞过来的那把用完了三发子弹的枪,由于两手正抓着绳子的缘故,他只能松腰又倒了下去,趁着一来一回摇摆的时间松了口气,看着那枪掉出了下层。 当飞鸟第二次把头探出上层的时候一把匕首重重地刺在了他的护目镜上,橡胶与玻璃相撞发出一声闷响,手腕处也穿来了强烈的振动。飞鸟没想到自己的初赛竟然会体验到当尸体的感觉,哭笑不得,小腿也不再用力,任凭身体滑落,被汤诚接住然后被安放在一旁的绳子上。 海贤的队长也加入了混战,飞鸟向后望去,在远处有一束长发从上层垂下,雅晴躺在那里一动不动。自家那个红色平台后边的那面墙上的黑色口子已经打开了,那是他们最后的希望! 圳沙的独苗还是没顶住。海贤队长拿到旗子后直接就跳了下去,这让原本打算黄雀捕螳螂的蔚扬和汤诚都吃了一惊,但汤诚还是本能的扑向了海贤队长,两人双双落入水中,蔚扬也跟着跳了下去。 苏镜在水战中被两个圳沙插了数刀,淘汰。但是也完成了最后的使命,他在混乱中摸到了扳机,消耗了最后两发子弹。 跟着主持人的解说,几乎所有的参赛者都已经进入了海里,那些已经被淘汰的选手被工作人员戴上了简易氧气瓶后依旧扮演着尸体浮在水中。 海贤队长入水后一个劲得往下钻,绝望地蹬着后腿但无法摆脱汤诚的纠缠,无奈只能起身浮出水面。汤诚趁机用十字固锁住了那只拿着旗的手。 蔚扬一把抢过了旗子,在水中他看清了这面旗子的真面目:旗子的一边穿过一根杆子,两头都能插。旗面分上下两半,分别绣着鱼和鸟。但如果鱼是游着的,那么鸟就是躺着的,相反,鸟如果在飞,那么鱼肯就已经翻白肚皮了。 蔚扬往下看去,果然看到水底有一块长方形。突然他感到身后有一股推力把他往下按,汤诚已经解决了海贤队长,向蔚扬点了点头示意他下去插旗,推着他游了一段后便去阻截最近的那个对手。 蔚扬花式地下潜,顺便观察着周围的情况,在他附近除了几个蛙人就是三米外的一个海贤用无助的眼神看着他并且越游越慢了。蔚扬突然想笑,但只是咧开了嘴便立刻闭上了,只滚出一串气泡。 赵逸灵一出场就看到了雅晴的长发,瞬间忘记了刚才莫宵嘱咐过的要仔细观察战况了,他跳上了绳子,全身穿戴的一套负重装备让绳子晃得更厉害,这是后来雅晴给他加进去的。 雅晴无法看到正上方吊着的巨大屏幕里水中的情况,只能听着解说焦急地等待虹飞胜利的那一刻。她无法阻止赵逸灵的手,也不想去阻止,这样既不暴露赵逸灵的实力的也会为之后的比赛起到迷惑效果。 想到这里,雅晴的嘴角也微微上扬,随即又责怪自己太得意忘形,明明还没有赢下比赛。但是广播里解说倒数着最后的距离和周围观众的叫喊声此刻却又让她觉得是那么的真实。 “比赛结束,获胜方,虹飞中学!” 一滴水落在赵逸灵的手指上,他一口舔了下去,感觉咸咸的。 没有获胜感言,也没有新闻发布会,雅晴觉得那是八强学校才有资格搞的名堂。散落的装备自有工作人员收拾整理或者修复,众人洗完澡换了衣服就坐着莫宵家的车偷偷去了东海边的一个小镇里的一个小饭店,那是与邱鹤廉约定好的地点。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三十八 分别在小饭店两侧的十字路口下车,换上早已准备好的便衣,墨镜和遮阳帽,兵分四路沿着马路两边的店铺向饭店走去。一路上几乎都是关于菁虹联赛和虹飞中学的新闻广播。雅晴压低了赵逸灵的帽檐,只是一言不发,站在饭店门口看到另外三组人都没有引起注意,便安心地进了门。 “不去不去!”莫宵一进包间就不耐烦的大叫起来。 “为什么呀,你不是说过我们最对不起的就是张丽洁吗?”花哉跟在莫宵身后拽着她的衣角说:“现在赢了为什么不去看她?” “小花同学,你安静点!”邱鹤廉说:“大家快坐吧,肚子饿了吧,先吃点冷菜。” “老萧呢?”雅晴问。 “我们赢了嘛,他就请其他几个校长和菁虹的人去吃饭了,”邱鹤廉说。 “为什么不去看张丽洁呀?邱老师,”花哉问。 “看呀,但不是现在,”邱鹤廉说:“我们现在过去合适吗?你还想让张丽洁安心休养吗?” “小花,张丽洁肯定在电视里看到你的威风了,”汤诚说。 “对呀,我们现在去不仅会吸引一大群记者,连医院都会把这个扰乱安静的罪名扣在张丽洁头上,”蔚扬夹起一个酱鸽腿放在花哉的碗里说:“来,吃**。” 气氛稍稍缓和了一些,但神情最严肃的还是雅晴,她有很多疑问积压在心头,关于三校联赛,关于开放式赛场,更过分的是朴主持像指挥员一般利用解说见缝插针地操控着两个学校一起对付虹飞。她觉得这一切绝不是菁虹一时间心血来潮的巧合。 “一定是有人在故意为难我们,苏镜,”雅晴看着筷子前端那片海蜇皮上蘸的酱油已经退去了一大半,摇了摇头又把它夹给了旁边的赵逸灵,看着苏镜等待他的想法。 “我们算是唯一几个靠自己制作装备还出了名的学校吧,当然科大附中也是,但却是两个极端,”苏镜喝了口茶继续说:“卖联赛装也是菁虹的收入之一,而且会越来越多,如果让我们这样的学校在联赛站稳了脚,那么,”苏镜没再说下去。 “所以这两个学校带的都是现在已经开放的装备咯,”汤诚说。 “这只是一小部分而已,”飞鸟说。 “虽然2打1,但这两个学校也有点弱吧?”汤诚问。 “这样才能体现装备的优势,只不过,那么笨重的装备不应该在出现那样的赛场,如果菁虹真要致我们于死地的话,”蔚扬说。 “萧老板不是有菁虹里面的关系吗,让他打听一下不就好了,”莫宵说。 “这不就是在打听了嘛,一顿饭的时间足够了,该问的他都会问,但不该他知道的别人也不会说的,”邱鹤廉说。 莫小还想问些什么,门突然被打开,一个穿黑背心的男子出现在门口手中还捏着一只鸡腿,他说:“小姐,外面来了好多记者车。” “阿西吧,”莫宵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你们把车停到小区的后门。” “好的小姐。” “等一下!”雅晴放下筷子看着男子说:“你去告诉他们,两点钟,在飞鸿馆,你知道的吧,我们开新闻发布会。” “那车?” “一切照旧,”待男子把门关上后雅晴笑着说:“都看着我干嘛,你们还想继续躲下去?” “可是,萧老板不在你怎么能自说自话的开发布会呢?”邱鹤廉问。 “他又不管事,有你这个指导老师在就够啦!” 既然队长已经斩钉截铁了,其他人也就无话可说,饭也吃得稍稍安逸了些。邱鹤廉心中很满意,雅晴的行为应征了两小时前萧铁根说过的话“雅晴不是一个喜欢躲避的孩子”,并且让她不要做什么主张,一切都随着虹飞队长的想法。 “总算有点当队长的样子了,”邱鹤廉趁着寂静说道。 “以前不像吗?”雅晴笑着问。 “以前只是凶,”花哉脱口而出,然后用嘴接住从莫宵那里飞来的一只大龙虾钳,引起了一阵笑声。 消息传出1个半小时后,虹飞中学的校园内已经停满了车,颇有些开家长会的味道。飞虹馆里毫无悬念地堆满了人,也不全是记者,更多的是无聊的好事者占满了所有的观众席。 以雅晴为首的虹飞校队一排展开站在最里面的墙边,接受着无数闪光灯的侵犯。在他们前面立着一根杆子上面插着一只话筒,再前面就是那些席地而坐的记者。 按照惯例,第一个发言的总是指导老师。邱鹤廉既兴奋又紧张,仿佛自己是在浦东八强的新闻发布会上发言,就连事先准备好的词句也无法顺利的脱口而出,好在她只要说出实情就可以了,不用去编造什么。 记者对她毕业于魔都戏剧学院很感兴趣,配合今天比赛的那个呕吐的场景做了一番文章,本想取乐大众搞一个大新闻,但邱鹤廉却沉稳地一一承认,并且坚定地认为演技也是实力的一部分,对比赛也会起到很大作用。 “但是今天你们暴露了,以后就没用了吧,”某记者问道,但是脸上毫无担心的神色。 “拭目以待,”邱鹤廉笑着说。 开胃菜之后就是正餐了,对于这个颇具戏剧性的虹飞队长,记者们自然不会轻易放过,他们好像串通过一样,在问完一些无关紧要的问题之后总算把话题引到了装备上,他们擅长挖掘两个事物的矛盾点,秉承着他们一如既往总喜欢制造大新闻的天性。 “请问,贵校坚持不买装备的传统还要在你这一届坚持下去吗?” “这传统与我无关,就比赛而言,我不喜欢这样做。” “你们这样是不是在跟菁虹作对,所以才导致今天1打2的局面?” “对!我就喜欢跟菁虹对着干,”雅晴看了看身后的同伴继续说:“我相信这不是最后一次的不公平。” “假设菁虹在下一场比赛一定要让你们淘汰,你们会不会买自己输?” 飞虹馆内瞬间安静了下来,交头接耳的声音也变成了窃窃私语。 这是个沉重的话题,若是在市八强的发布会上记者断然不会这样提问,因为后果轻则丢饭碗,重则进牢房。 那个提问的记者也许是自知太得意忘形了,此时感受着压抑的氛围情不自禁地低下了头,手中那只辛苦抢来的话筒也越看越讨厌了。 “我会买自己赢!”雅晴的声音打破了寂静:“我每次都买自己赢。” “额,好像少了一个人,是赵逸灵吗?”那名记者连忙扯开了话题。 赵逸灵是继雅晴之后记者们最想了解的人物,除了网上那些简短而重复动作的视频以及一些坊间传说之外,就是今天出场没多久那让人难以捉摸的行为。 原本就蒙着神秘面纱的他又缺席了这个重要的发布会,这更让在场的记者们心痒如万只蚂蚁爬过。 作为虹飞的王牌,雅晴当然不会让他那么容易就被看穿,她看着满场的人笑着说道:“无可奉告。” 东海医院10楼,张丽洁的单人病房内飘荡着夫人表示舒服的叫声。 张丽洁始终不能接受那个正在给自己母亲的肩膀做按摩的少年是那第七个人。她同样无法忍受自己母亲对所有她讨厌的人都那么友好,花哉是那样,赵逸灵也是如此。 虽然是初次见面,但张丽洁认为赵逸灵这假惺惺的讨好只是为了完成雅晴交给他过来看望的任务,便也产生了反感,索性继续看虹飞的发布会直播,不去受这两人的气。 赵逸灵被冤枉了,他并非只为了雅晴的嘱咐来走个过场,花瓶里插着的一束狗尾巴草就是最好的证明,那是他亲手拔的。 他一进病房就看到了夫人眼中的疲惫与憔悴,这使他想到了以前被他推拿过的那些人,自然而然地就为夫人按摩起来。 只不过赵逸灵也是有私心的,他想借助这个机会放松张丽洁的警惕好去接近她,然后在帮她按摩的同时去摸她的头发。 在虹飞的这段时间也让赵逸灵成长了不少,他不再是不声不响地去摸雅晴和莫宵的头发了,而是会找个借口在攀谈中引开她们的注意。 比如“今天天气不错”,“你吃饭了吗?”,“公园里的猴子生小猴子了”等等,这让雅晴和莫宵哭笑不得,但也懒得去戳穿他。 为此,赵逸灵特地刻了一个小人像给雅晴,底部还有她的名字:金雅晴。 当他拿去雅晴班里给她的时候还让她当场试了一试,敲着红印就砸在了雅晴的作业本上,结果还被她打骂一顿。 但赵逸灵却很开心,这是他新想到的如契约一般的交易,就是给一个女生刻一个木人像,然后就可以永久去摸她的头发了。 效果是有的,(11)班里的苗婉茹就首当其冲,按照她的原话“不能便宜了他”,其他被赵逸灵侵犯过的女生也怀着怨气与他签下了契约。 就这样,原本悠闲地刻一个多月才能完成的木人被他压缩到了一星期,甚至更短,手艺也以前所未有地速度精进着。 得知虹飞开完新闻发布会后就来看望张丽洁,夫人便要去询问医生是否能让自己女儿出去吃晚饭。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三十九 “我也想,”赵逸灵看着夫人说:“去给她按摩,肩膀。” 夫人笑着说:“你应该去征求她的意见呀,”然后关上了门。 赵逸灵看着张丽洁,她正瞪着大小眼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我,” “不要!” “洗把脸吧。” “不要!” 赵逸灵初次摸一个女生的头发总是用偷袭的手段,雅晴,莫宵,坐在他前面的女生以及其他女生。这也应征了古今中外那些被生米煮成熟饭的女人的无奈。 但当下,在这病房里两人的正面交锋中,赵逸灵却产生了一丝顾虑,有很多因素。 “你很喜欢摸女孩子的头发吗?” “嗯。” “刚才比赛也是这么想的吗?” 赵逸灵点了点头。 “那我就不让你摸了。” 赵逸灵又点了点头,但随即觉得哪里不对,开口道:“我没说过我要摸你头发呀!” “你刚才给我妈按摩不是有一半时间都在摸她头发吗!” 看着赵逸灵一脸惊讶,张丽洁鄙夷地一笑,继续说:“我的头发只给喜欢的人摸,你这个不知羞耻的流氓这辈子就别想了!” 赵逸灵回想起了在小饭店门口分别时雅晴和莫宵对他讲的关于张丽洁是个比较笨又直接的女孩之类的话,还有花哉警告的不要去惹她会被打之类的忠言,勉强克制住了骚动了心,看着那如黑瀑布一样的长发不停地吞着口水。 张丽洁也有心软的时候,特别是住院这段时间,让她那我行我素的性格消磨去了许多,在体会到之前被她打过的男生也同样经受过这种被病床囚禁的苦难之后,她逐渐有了对于男生地怜悯之心。 同时也觉得之前的话说重了,为了缓和气氛她从花瓶里抽出一根狗尾巴草说:“这个哪里采的?” “马路边。” “你厉不厉害?” “厉害。” “你怎么知道厉害?” “大家都这么说,要把我藏起来,让别人不知道我的厉害。” “呵呵呵,那每次别的学校去来挑战为什么都是你去?” “小晴只让我做一些简单的动作,最多不超过两招,说是迷惑别人以为我就会两招吃遍天下。” “你能快的过枪吗?” 赵逸灵摇了摇头。 “你会打个人赛吗?” “不会。” “我就会!”张丽洁露出了得意而邪恶的笑容,说道:“那样的话就能毫无顾忌地打人啦,因为个人赛都不会带枪,大家都是杠正面,嘿嘿嘿,我最喜欢拳头打在那些渣男的身上了。” 张丽洁故意用“那些”没有把赵逸灵骂进去,因为难得有一个男生会安静地听她这样病态的想法,而她也喜欢这种用语言施虐的手段,仿佛比肢体接触来得更爽快。 她看着赵逸灵挑衅般地说:“你服不服啊?” “服!”赵逸灵还没有放弃去那黑瀑布的想法,于是使用了口是心非的技能继续说:“等你伤好了我们一起打团队赛,到时候我全让给你打,一次能打7个人呢。” 狗尾巴草毫无征兆地被折断,赵逸灵好似听到了那清脆的纤维断裂声,看着张丽洁的脸如同水帘洞一般隐藏在了黑瀑布之后。他心想着是否自己说错话了,问:“那你要打几个?” 张丽洁不语。 夫人带着好消息回到了病房,还没呆上1分钟就借口去找饭店订包房带着赵逸灵出去了。她已经习惯了向别人解释自己女儿的这种不近人情,得到赵逸灵的理解后她就说出了关于张丽洁即将转校的事实。 原本张丽洁是要吃官司的,在金钱也无法搞定的情况下齐天去求了朱嘉斯,一切麻烦迎刃而解。 在那之前谁都不会想到朱嘉斯会帮张丽洁,毕竟她被张丽洁抽过一巴掌,作为魔都的贵小姐,这面子上是肯定过不去的,所以提出了这个要求,也算是给自己一个台阶下。而当事人张丽洁为了自己的父母也只能答应了下来。 “早就协商好了,我们一直没说就是要让你们安心比赛,”夫人说:“齐天那孩子也挺懂事,安排好张丽洁的事情后才去日耳曼治疗。” 赵逸灵没有说话,他本身就对这些不感兴趣,而是一直思考着怎么才能摸到张丽洁的头发。这种沉默着思索的表情却被夫人误解为他对将要失去同伴的失落,于是她转换了一个比较欢快的话题说:“你刚才有没有摸到她头发?” 这话让赵逸灵楞在了原地,检讨着自己的心思怎么会这么容易就被人看穿。夫人笑着说:“如果没有的话,等一下吃饭是最后的机会了哟,她明天就要转去浦西的医院了。” “嗯,”赵逸灵失落地点着头。 “我女儿的头发漂亮吗?” “嗯!” “哈哈哈,你跟小花一样都是好孩子,不在一个学校了也可以写信联系嘛。” “嗯。” 晚上6点多萧铁根和邱鹤廉带着校队来到了事先订好的饭店,是一家私房菜。夫人早已等在路口,一路带着他们穿过幽静的小巷说着许多感谢以及祝贺的话语。而这一群人中显得最为激动的就是莫宵了,她已经想好了一百种不伤到张丽洁但是能玩遍她全身的方法。当然还有另一颗跳动着不同节奏的心。 即使坐在同一张桌子赵逸灵却始终没找到下手的机会,两人四目相望各怀心事。陈年老木板楼梯因压力而发出的“咯吱”声伴随着一阵脚步打破了包房内的沉默。 果然如张丽洁所料第一个冲进门的就是莫宵,随之而来的就是她的脸被莫宵一阵揉捏。在夫人进门前莫宵总算恢复了理智,张丽洁的脸这才得以离开莫宵的胸脯并且喘着气。回过神来的莫宵感觉到了身后有些异样,甩了甩头发对赵逸灵使了个眼色,嘴角也裂开到了一边露出一颗虎牙。 通过莫宵的正常行为张丽洁知道她母亲还没有说,而萧铁根和邱鹤廉也守口如瓶到现在,想到了饭局的最后,在离别之前必定会说出的这个事实,她竟也笑了出来,在莫宵身边显得百依百顺。 319坐到了旁边一桌,他们今晚只负责吃而不用参与另一桌讨论的那些略沉重的话题,这顿饭也成为军训以来他们吃过的最安逸最有滋味的一顿饭了。 花哉又重拾旧话,借着这美好的开端想把那不可能完成的写完,至少写个开头,于是故事的起点定在了美沽河边的百灵山庄,其实他也想过把起点定在其他地方,比如长江边的竹筏上有几只鹈鹕正盯着汤诚潜下水后泛起的波纹,比如飞鸟穿过古镇小河上的拱桥去对面打酱油,又或者在某个清晨苏镜正挑着两箩筐蔬菜沿着青石台阶一步步地爬上山顶。 但这些在刚被提出的时候就被害羞的小伙伴们拒绝了。花哉没想到赵逸灵竟然不反对作为他故事的一号主人公,甚是欣慰,仿佛离出版已经缩短了一大半的距离,而这一次其他小伙伴们都没有再泼他的冷水和数落他连字都认不清几个之类的话。 另一桌上,雅晴没有从萧铁根口中得到任何有用的消息,但也没有受到他的责备,对于那个新闻发布会,萧铁根只是一笑而过,这让雅晴觉得她自己的那点小心机在大人面前就像过家家一样幼稚。 在另一件事情上,雅晴也分不清幼稚和自欺欺人是否是一样的。那就关于是张丽洁最后所要承担的法律责任。 这十来天她虽然全身心扑在联赛上,也会时不时地分出一片片忧虑的思绪。官方的答复始终是在协商中,但从齐天离开的那一刻雅晴就知道事情已经结束了。两个女孩分析出了这是个不好的结局,而网上流传着的各种谣言更让她们寝食难安。 雅晴已经背负这个结局太久了,在来的路上她就想好了要当众挑明这件事,只是餐桌上快乐的气氛始终薄弱地可怜,她一拖再拖,没想到张丽洁在某段笑声结束的时候主动说出了口。 “我要去十三女中了。” 雅晴平静的应了一声,而六个男生也同样静如止水。 “至,至少不用进少教所了吧,”汤诚也转过身笑着说,嘴里塞满了食物。其他人依旧有说有笑,谈论着的剧情,谈论着海贤的赞助是‘阿三烧烤’这样的低格调。 雅晴看了看三个大人试图用眼神向她们努力诉说着自己并没有跟男生们串通过这样冷漠地应对张丽洁的离去。 “如果以后碰到了,我不会手软的,”张丽洁又大声说道。 “好哇,那你们得先进64强再说了,哈哈哈”花哉说着已经起身走到张丽洁面前,举起手中的葫芦说:“祝你早日康复!” 其余男生也凑拢到桌前举起酒杯说着离别的祝福。趁着众人抬头饮酒的时机,赵逸灵的手穿过莫宵的背后伸向了那黑瀑布,哪知在中途却被另一只强有力的手扳了回来。赵逸灵看了看旁边的花哉,他一直注视着张丽洁,腼腆地笑着。 花哉回想起了那时在月光下的誓约,一切都恍如昨日。悲欢离合的道理他懂,只是需要时间来平复。回学校的路上他冷不丁地宣布了自己对于张丽洁的喜爱,这引得包括司机在内的其他3人都笑出了声。 一旁的赵逸灵没有表态,依旧摸着雅晴和莫宵的头发。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四十 回了寝室,熄了灯躺在床上,花哉又重申了一遍自己的决心。两次在赵逸灵面前表示对张丽洁的爱意倒不是花哉讨厌他而向他示威,相反的,花哉要感谢赵逸灵让他在那千钧一发之际做出的这个甜蜜的决定。 小伙伴们说说笑笑,没有把花哉的终身大事看得很重,三两句话就扯到了其他地方。苏镜并没有因为猜对这个结局而感到半分得意,躺在床上怎么也无法加入他们话题的思绪,在他看来这个一直缠绕在他内心的结被打开之后并不表示着一切的结束,更像是一种全新的开端,那件事情的阴影正以另一种方式继续笼罩着他们。 下午进行的几场比赛决出了另外几个东区64强。已经把虹飞啃食殆尽的网友们又一窝蜂地涌向了那几个学校。 虹飞的人员,装备,战术已经被研究的清清楚楚,甚至连赵逸灵常摆摊的那家小超市都被拍了下来放到了网上,就因为他的出身地,使得全国的第一支比赛晋级队伍在菁虹的天府论坛里同样引起了一阵不小的热议,也触动了三个姑娘的心。 周日依旧会进行好几场比赛,雅晴不打算去看,照例与队员们进行日常训练和分析昨天的比赛。 而莫宵则忙着应付许多慕名而来的赞助商,有老牌公司也有创业品牌,甚至连m记都来凑热闹。他们连夜制作了一块广告牌树立在店门口,上面写着“虹飞套餐”这个大标题,下面涂满了许多选项,就是把两个女孩常常吃的那些豆浆油条粢饭糕糯米团之类的食物进行各种组合。 吃早饭的时候莫宵就对这种自说自话的行为感到不满,但也只是稍稍埋怨了一句“m记什么时候变成虹飞的官方指定早餐店了?” 莫宵原本就对这种事情嗤之以鼻,在她得知海贤中学的赞助“阿三烧烤”并不是一家很厉害的连锁烧烤店而是一个常年推着小拖车在海贤中学附近卖烤串的小摊位时更确信了这种掉格调的事情是不能做的。 “那样我们不是沦为别人的赚钱工具了嘛!”莫宵曾这样对雅晴讲,在她们认真讨论关于赞助问题的时候。雅晴知道莫宵不能体会平凡人的难处,她也很想多攒点钱为将来的深造做准备,只是莫宵在这个问题上的执着却让她刮目相看。 虹飞的校队在这之前并没有得到家长会的肯定,能造出飞鸿馆已经是破天荒了,也就更不用谈什么专门的拨款资助。但之前的校队依旧是这样过的,自己的装备自己花钱去买材料,或是去废品收购站淘货,根本不贵。必要的花费只是那百来块的体检费和几次来回的公交车费。 雅晴所带领的这届虹飞也没有更过分的举动。为了方便,买材料的钱是由莫宵一人垫着的,包括聚餐,车费,油费以及体检费都是如此。莫宵本不在乎这点钱,只是雅晴答应她等赢了比赛拿了奖金再还给她时却觉得格外高兴,她希望如此,她也坚信雅晴有这个能力。 在正式比赛中打赢一场一般有两笔奖金,一是菁虹给的,根据那场比赛的收视率,出票率,网站浏览量,周边等一系列成分组成。二是赞助商额外给的,多少看老板心情。虹飞的奖金在比赛当晚过了24点就打到了莫宵开的校队账户上。 对于那些名校而言这点奖金不足挂齿,都不够整个团队分的。而对于虹飞来说却已经很满足了,比去年雅晴的第一场比赛奖金高出许多。 按照事先的计划他们只能使用一半的奖金,另一半则要用作偿还飞鸿馆的债务。这是雅晴决定的,也是她抽脸那些狗眼看人低的家长会和董事会所甩出的第一掌。 九牛一毛! 当初雅晴把这个想法提出后莫宵竟也是心潮澎湃,甚至主动提出要接受赞助的想法,她急切的渴望能在这一年还完所有的债务。 “大不了我把自己的嫁妆赔进去,”她当时咬牙切齿地说。 雅晴却笑着摸了摸她的脑袋说:“这也是留给后辈虹飞人的财富,我们可不能独享。” 剩下的奖金被分成了十分,包括张丽洁的。319表示奖金就放在银行卡里作为日后的开支。而花哉竟然会表示出难为情地的样子在午饭的时候说:“我想买月饼,我最喜欢吃椰丝的。” “what?”莫宵说:“中秋还没到呢。” “快了,18号周日,”花哉掐着手指数了一遍说:“不算今天还有7天。” “为什么是7天?”莫宵追问。 “你自己不会算吗?”花哉说。 莫宵嘲笑地说:“第6天半夜超过1秒就是18号了,你为什么不把今天也算进去呀,哈哈,白痴。” 花哉并没有想到莫宵会对这个数字那么上心,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雅晴笑着帮他解围道:“好,好,到中秋我们就买很多椰丝月饼,然后一起赏月怎么样。” “可是我想,”花哉的脸更红了,轻声细语地说:“我,我想买一盒月饼给我爷爷奶奶,在老家。” “哦哟哟哟哟,好孙儿,乖孙儿,”莫宵还想说下去却被雅晴阻止,说道:“嗯,也是,第一次赚了钱确实要孝敬长辈,毕竟他们抚养了我们,也肯定看了我们比赛,是应该与他们一起分享喜悦。” “但是寄月饼回去会不会馊掉啊?被压坏,”汤诚说。 “那就寄月饼票咯,”蔚扬说。 雅晴看着桌上的一张张可爱的脸庞突然产生了一个想法便脱口而出:“你们,不会都是这么想的吧?” 众人不置可否地看着她点了点头。 “啊,抱歉抱歉抱歉,是我不好,是我没想到,”雅晴一改往日的强硬,也变得有些难为情,她这才意识到这6个男生的家都不在魔都,而她却把自己对家人的这种习以为常的心态强加在了他们身上。 她端起桌上的骨头汤说:“队长我以汤代酒,自罚一杯!” 吃完饭,莫宵就着手月饼票的事,但却没有在冷山州找到那几家连锁月饼店,而赵逸灵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你师傅不是已经死了吗?”莫宵不耐烦地说道:“现在就只有萧老板是你的亲人了吧,那你就买给他好了,何必再去管那边的事。” “但,” “但什么但,那边交通又不方便,等月饼寄到那边都坏掉了。” 被莫宵这么一说,赵逸灵想到了曲坡爬山送信的样子,也想到了在操场旁的树荫下坐着喊“加油”的小荻的样子,清晰可见。但若花哉没有提起关于中秋的思念,那么这些事依然沉淀在他脑海的某个角落不会浮现。 “那就给师兄吧。” “唉,你也别太纠结了,”莫宵说:“你就写一封信给你的青梅竹马,祝她中秋快乐,明白吗?礼轻情意重嘛。” “嗯。” 莫宵已经像个助理模样了,就在上午与那些赞助商洽谈完之后她真正体会到了作为一个校队助理的自豪与乐趣。现在她可以像模像样地在飞鸿馆的会议室内一本正经地谈生意,不会被那些因为她家背景而来装模作样的人惹怒。今后她也能理直气壮地在上层的圈子里谈一些比赛的事情,甚至可以从容地笑着回应来自朱嘉斯的问候。这一点自比赛结束后就始终被她拽紧在拳头中。 自豪和乐趣提高了莫宵的办事效率,下午她就把月饼券寄了出去,又塞了两张给前来指导的邱鹤廉引得她欣慰不已。萧铁根那边自然由赵逸灵亲手赠送,趁着晚上师嫂在家摆宴招待他们的时候。 萧铁根的家在虹镇的旧街区,从大马路边的某个不起眼的小口子进去,穿过如迷宫般的弄堂才能到达,若是定力不够的热血青年也很可能会在中途迷失了方向。 房子还算宽敞带个不小的内院,以前是武馆,但萧木林根本就无心武学只沉迷于赚钱钱,家产是丰富了但家业算是落败了。如今这里鲜有人问津,只有在周末光天化日的时候才会带几个徒弟在这小院内伸展拳脚,打打木人桩。 有人慕名而来,有人带着介绍信来,但不是被这瘆人的弄堂所吓退,就是迷失了方向。对于这些萧铁根总是一笑而过,还饶有兴致地把这片弄堂取名为武道(悟道),意指考验前来求学之人的定力与胆量。 这是赵逸灵第一次拜访师兄的家,而那一句“师嫂”也让刘雪白,萧铁根的老婆感到受宠若惊,她总算见到了这个传说中的师弟,连连答应着,接过那两盒月饼的时候几乎流泪,即便是她的儿子在去年也只是寄了两张月饼券而已。 周围相熟的大姐姐闻讯都赶了过来凑热闹,一路上敲打着紧闭着门的窗户大叫着“虹飞的人来了,虹飞的人来了”,屋子里面的鸳呵鸯呜便戛然而止,然后是一阵女人催促般的责骂声。 刘嫂的贤惠是远近闻名的,她的手艺也同样如此,自从她嫁到这里就一直与这片老街坊们相处的很融洽,会厨艺,会针线,还会唱戏曲。 不知从何时起这里开始有了大姐姐,还慢慢多了起来。但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催生出了残暴的犯罪在这不见天日的迷宫的庇护下愈发猖狂。于是人们想到了这迷宫中还有一个武馆,一片光明。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四十一 再后来,这些大姐姐被侵犯时竟能与罪犯拼个你死我活,并没有使用萧伯教她们的格斗技巧,而是依靠在武馆长久养成的自信盲目地对着罪犯咬这咬那,断这断那。 最后好几起案件都被判定为防卫过当,当事人进了监狱或收获了残疾人证,而“老街的大姐姐别去惹”这句传闻已切切实实地被传颂了出去,那些跋山涉水而来的坏人只能隔着马路流着口水。 现在,这群大姐姐们已经不会拉韧带或者站马步了,但她们依旧会传承前辈的习惯,新来的总要在前辈的带领下去向刘嫂请安,而在她们不能工作的时候就会拎着塑料袋装着几团绒线去向刘嫂请教每排织几针。 三五个人围在院子的葡萄藤下晒着太阳,聊着各自周游祖国山水时所遇到或听到的奇闻趣事。逢年过节时自认为赚钱多的就会买些合适的材料到刘嫂家,包馄饨,包汤圆,箍粽子,打年糕,向其他姐妹炫耀着自己家乡的特色,也会看着灶火回忆起家乡的往事。 花哉被那因职业习惯养成的如山猫般的眼神所吓着,但还是忍不住去欣赏她们的穿着打扮,结果落得个被莫宵又打又骂的下场,引得大姐姐们一阵连锁式的坏笑。 刘嫂有些后悔这两天与她们聊天时所表现出的一点点得意忘形,她没想到这些小娘在工作之余还对菁虹联赛感兴趣,又或者是垂涎这群强壮的鲜肉,又或许。。。她不再往下想,为了不让赵逸灵受到惊吓,她只能打发她们离开,就像苏镜他们初次来时的情形一样。 她把月饼一个个分发给如竹笋般见缝插针在小院里和门槛上的大姐姐们,说着柔和的逐客令,最后两个没有发到月饼的她就让她们晚上肚子饿的时候过来家里吃面,也是会有个鸡腿猪蹄的。 “师兄你真有福气,”赵逸灵说道,随后就自顾朝着大堂内斩尘子的灵位走去。 萧铁根很欣慰,他不惊讶于赵逸灵能说出这样的恭维的话,想着也许是因为那段骑行的旅途,也许是因为与虹飞在一起的日子总该让他学会了点什么,恭维也好奉承也罢,虚伪又如何,势利又如何,总比他过去的空白要好吧。 三缕青烟在灵位前竖着,赵逸灵把手指慢慢滑过那只躺在支架上的长方木盒表面的刻痕,那里面装着斩尘子唯一的遗物。这并不是削木柴的那把剑,那把没有剑鞘而这把有,那把可以胡乱劈柴砍竹而这把却从没有出过鞘,只是被贴满了符纸安静地睡在木盒中。 赵逸灵没有问过师傅为什么,但他心中产生过疑惑。到现在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已忘记了那些符纸上的符文的笔画,只是认为那些黄纸应该更黄了,而朱砂也应该褪色了。 萧铁根知道一部分关于这把剑的故事,但不适合这个场合说,于是他走过去拍了拍赵逸灵的肩说:“逸灵师弟,该吃饭了,去洗个手吧。” 晚饭的气氛很融洽,但花哉却一直注意着屋外葡萄架下蹲着的黑影,她们吃着面条有说有笑。倒不是刘嫂不让她们在屋里坐,而是她们说习惯了在黑暗里吃,夹了一些菜就出去了。 花哉以为她们肯定是不想遭到嫌弃才自觉地那样做的。已经是第二次这么接近她们,欲望也比上一次更加强烈。吃着同一个碗里的菜,听着她们的笑声,想着她们哭的时候应该也是会流下咸咸的眼泪的。 他想宣布自己并不嫌弃她们,但又怕伤到她们,归根结底是习惯了说不出口。 “喂,喂,醒醒,0分的玩意儿你也看那么起劲?”汤诚的话拉回了他的目光,加入到了庆功宴中。 接近亥时欢笑才散场,几个大姐姐主动带路,但很少开口,只是说着向左或者向右,黑暗的道路要借助两旁窗内的彩光才能勉强看清,或是在某个十字路口上面挂着一盏白炽灯时,影子才会找上门。 屋内传来的了此起彼伏的声音,或如黄鹂和夜莺的歌唱,或如老狗的呼噜与土拨鼠的叫唤。行走在交响乐中的女孩们很害羞,男孩们很躁动,多亏了夜幕的掩护得以沉稳应对。 但花哉把这种好奇心表现了出来,起初是四处张望,东蹦西跳着去扮演着隔门的耳,后来在音量大的地方他就故意地狠敲了几下门,力度控制如宿管大叔那样,然后飞快地逃到拐角处又打算去寻找另一个目标。 待莫宵追了过去后蔚扬小声地清了清嗓子然后问道:“你们,不用给谁交钱吧?” “房租啊。” “除了房租。” “水电费啊。” “除了日常开销。” “你是说保护费吗?” “额,算是吧。” “不用啊,我们是个体户嘛,哈哈哈” 见蔚扬不再搭话另一个姐姐调戏道:“怎么了小哥,你想来保护我们?还是想来创业?” “啊?怎,怎么可能,我就是想,想说,如果被欺负的话就报警,”蔚扬显得语无伦次,但正义的言辞却不会因为紧张而变得扭曲:“不能忍气吞声。” 大姐姐们笑了出来,蔚扬不知道这是不是强颜欢笑,还是从事这个行业的人天生乐观或是已经看得很开了,这笑声让他不安,让他的心又蠢蠢欲动。 但他很清楚有些东西捡了只能放在屋檐下,是绝对不能带进家门的。 花哉几乎是被莫宵揪着耳朵拖进了人行道上的热闹中,外面明亮如白昼,车水马龙之声比那场音乐会还要响亮,让人有了安全感。一行人走到了车站一言未发,几乎都在为她们而感到悲哀。 “我不是那么随便的人,”花哉突然说道,仿佛这句话只为传入某个人耳中。 “哥屋温,滚!” “真的!我只是觉得她们太大声了,好心提醒她们不要吵到邻居休息也有错吗?啊?你怎么不去揪宿管老头的耳朵呢?”花哉揉着格外烫的耳朵反击着。 “你,就是你们几个内心的真实写照,哼,张丽洁说得没错,男人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 蔚扬见自己也被骂她进去了觉得很难过,同其他室友一样无奈地四处张望,心里却念念有词:“难道刚才我的话你没听到吗?” 莫宵当然没听到他刚才说的话,也没听到他现在的心里话,也许是为了更深一步地表达自己的观点,而且趁现在人都在她决定澄清与花哉之间的那个误会。 “上次,你别当真啊,”莫宵说,她看了看雅晴发现她脸上挂着某种憋笑的神色便一咬牙脱口而出“曹冲称象”这四个字。 “什么上次?什么当真?称什么象?”花哉看着她。 “你上次亲了我啊!你忘啦?” “哦,那是个意外,你就当什,” “你想把那个当做你救我的奖励?”莫宵只说了一半,另一半被她硬生生地卡在了喉咙里,但还是在心中重复了一遍:“那可是我的初吻啊!” “什么?谁要你奖励这个啦,又不值钱。” “对,对,是不值钱,所以就当是我给你复习了曹冲称象这篇课文好了,小学学过吧?忘记了吧!” “为什么是曹冲称象?” 莫宵不再言语,她不打算回答他,因为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想到这个典故掩盖去了之前已经想过了许多遍的说辞,不过她觉得这样也好,至少能让这个负心汉为之苦恼一阵子了。 花哉一个个地请求室友的解答,苏镜摇了摇头,飞鸟耸了耸肩,蔚扬自顾着叹着气,而汤诚正吃着餐巾纸里包着的几块桂花糕,上下两排牙齿都快黏在一起了。最后花哉只能看向赵逸灵,这个他认为是能看穿一切的世外高人。 “把大象替换成更加方便的石子,”赵逸灵看着莫宵说:“是这个道理吧?” “你也学过?”花哉追问。 “我师傅教我的。” “哦,那你师傅有没有,”花哉意识到了什么便不再说下去,而是思考起大象与石头的博弈。 之后的一段时间对于花哉来说似乎眨眼就过去了,但又好像经历了一段漫长的峥嵘岁月,他从石头与象想到了曹操,然后自然引入到那个桃园和里面的三个人,又回忆起了从前玩过的那个游戏中第一回合就能用三条指令让刘备把吕布笼络过去,第二回合就攻下右边的一座城池等待赵云的出现。 直到熄了灯躺到了床上他终于感到了脑袋微微作痛,于是带着哭腔再次向苏镜求解。 苏镜沉默了一会儿开口说道:“想知道大象的分量就用石子,想知道,”说到这里他突然转口问:“她知道你也亲过张丽洁吗?” “我没跟她说过,张丽洁有没有跟她说过啊?” 苏镜若有所思,过了一会又开口说道:“假设这是她的初吻,” “看她样子就知道肯定是的吧,”汤诚情不自禁地笑了出来。 “还是假设吧,背地里不能坏了人家姑娘的名节,”蔚扬说完就被汤诚呛了一句“唉你这话讲得,那么不假设她就真的是初吻也不坏她的名节咯,再说初不初吻不都被花哉收了吗!” “镜儿你继续!” “假设初吻,如果她认定你也是初吻那么她就是大象,如果,她知道了你亲过张丽洁,那么她就是石子。”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四十二 “为什么?” “如果她是大象,那么之后你亲的每一个女人都会自然地以她作为参照物,够不够石头达到她的分量你自然就会明白。” “石头?我亲的时候还要数石头?” “啧,心跳呀,对吧小苏?” “差不多吧。” “还有脉搏,”飞鸟说。 “哦,那我以后亲的时候都要给自己搭脉然后记着数吗?我也没记着亲她时候的脉搏呀?” 赵逸灵抢先一步笑了出来,让人感觉是酝酿了许久,他侧过身看着花哉的位置说:“你们老师是这样教你们的呀?” “这叫举一反三,你不仅可以称象呀,还能称好多东西呢,哈哈哈。” 苏镜也忍不住笑出了声,这原本也是他敷衍出来的歪理,只是能与高中的室友一起重温小学的知识也确实是一件不可思议的趣事,足以把梦蘸甜。 小伙伴们似乎已经接受了张丽洁离开的事实,也做好了在赛场上与她相遇的准备。苏镜还坚信雅晴也不会心慈手软,因为这是她最后的机会了。 一切似乎都是为了她而发生的,校队的集结,兑乐与齐天,王家塘,花哉的两个吻,蔚扬的抉择,飞鸟也许并不会得到那颗巧克力,这一切恰如时钟背后那些大大小小齿轮之间不可避免地的交遇了。 苏镜想得累了,不再去打算些什么,如果明天的太阳能照到那个挑着箩筐爬着青石台阶的他那么也绝不会让黑暗笼罩着身在虹飞的自己。 新的一周,那些射向319与两个女孩的眼神已经与之前大不一样了,夹杂着除了嘲笑与怜悯之外的感情。升旗仪式上萧铁根没有讲到关于菁虹联赛的事情,只是以“团结”作为主题讲了一长串的励志名言,但那些从四处聚集到高一(11)班的目光已经说明了一切。 升完旗回班级的路上收到了陌生同学的问候,在教室的桌子上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几张小纸条,上面写着加油与祝福的话。也许是萧铁根的口水没有白费,也许是同学们心中的热情从没有熄灭过,只是被厚雪深埋着终于盼到了春风。 这春风吹来了兑乐与断牙,他们向坐在花坛边的319道了歉,只有蔚扬没有去握他们主动伸出的手而在他们离开后又后悔了起来。幸好这时春风又带来了白鹊才让他的心安定了一些。 她疲惫的脸上挤出笑容,眼睛里也布满了血丝,蔚扬虽心疼却倍感无力,便问她一切是否都好,白鹊只说没事便匆匆离开。但这话连她自己都不信又怎么可能骗得了这些清澈的目光呢。 “你们回归到朋友状态了吗?”待白鹊进厕所后汤诚问道。 “算,是吧。” “你不会想高攀吧?”花哉问。 “握草,怎么可能,自古正邪两立,我怎么可能喜欢她!” 花哉没想到自己无心的一句话却引来了蔚扬的强烈反应,也得意地笑了起来。 让花哉感到可笑的还有飞鸟,他一如既往地沉默寡言,但自从筱婷出现后他的表情变得丰富了起来,大多是被小伙伴们戏弄之后的愠怒和与筱婷打招呼时的拘谨。 飞鸟在这之前对所有事物都持有漠不关心的态度,让人觉得除非他家的大灰狗死去,他才可能会露出悲伤的神色。现在这突如其来的情感恰好证明了他的冷漠已然掉落在了赤道上。 原本他外冷内热的心就已经被小伙伴们看穿就是找不到时机揭穿,但现在机会来了,筱婷的出现正好让飞鸟的原形毕露,而调皮的伙伴们也乐此不疲的拿他这可爱的反应来取乐。 筱婷经过的时候对他们打招呼,眼神停留时间最多的是在飞鸟身上,飞鸟也同样回应着,其他人只是招了招手没有出声,努力地撮合着他们两人,还附带着逗乐了周围几个女生的效果。 当然,同一时间这世上总有阳光照顾不到的地方,地球另一边的米国,和是近在咫尺的1班。 优越的智商被匹夫之勇所打败,足以让人产生嫉妒,这嫉妒凑在一起就成了了不得的深仇大恨。仇必报恨必消,天佑了1班的天才们找到了机会。 他们想到了虹飞的出名会吸引许多仰慕者的来信,便想着用文人的方式报这个大仇,写一些粗鄙之语替换信封内原本的内容,如果没有来信他们就亲自写。 于是他们大清早就去校门口装信的箱子里翻找,果然找到了一些来信,有注明给某人的,也有给校队的。更让四眼喜出望外的是一份被退回的信,上面写着收信人张丽洁,地址东海医院,寄信人‘花’。 这‘花’不是汉字而是画着的一朵花,这让几个好学生顿时笑喷了,引得一旁的小黑也用关爱的眼神歪着脑袋盯着他们。 四眼脑子转地飞快已经有了新计划,他把其他的信丢回了箱子,拆开了花哉的那封边看边往回走,几乎是爬着上了两楼,因为笑得无力了。这封用稚嫩的文笔加上各种错别字和拼音组成的情书开拓了他们的认知下限,也觉得这夺爱之仇应该可以报得了了。 午饭前的最后煎熬,汤诚已饿扁了肚子,正盯着墙上的钟倒数,铃声准时响起,戴欢也及时止住,布置完作业就离开了。没人在意铃声声音持续了多少秒,留点心的人也只记得响完第二个高潮就会结束。也没人在意铃声结束后喇叭内依然传出的电磁波,这刺耳的声音淹没在了下楼的大军中。 突然一个机械的女人声音从喇叭中传出:“你没事吧,我们都很想念你,希望你能早日康复。白鹊我们会照顾的,你放心吧。。。” 它一字一顿地念着。 抢饭大军被这声音吸引,减缓了速度,花哉的眼睛挣得又圆又大,不可思议地望着喇叭,身体也变得急躁起来。 “阿飞,这个要靠你了,我们在食堂两楼,”苏镜说,等飞鸟跑上了楼,苏镜下意识地看了看办公室又看了看对1班里面寥寥几个身影,拍了拍花哉的肩膀说:“怎么样,你是待在教室等我们给你打饭过来还是去食堂?” “去啊,干嘛不去,这很丢人吗?” “不丢人,但你以后写情书至少要给我们看看嘛,你看你,连‘窈窕’都不会写。” “给你们看了还能叫情书吗!” “你这开头格式就不对。。。” 四人边聊着便向食堂走去,跟随着信的内容脸上的微笑也变得坦荡荡。 按照顺序信中还提到了张丽洁的勇猛、赵逸灵的恐怖实力、校队的装备、邱鹤廉的演技、晒太阳时的打分乐趣等等,几乎把能卖的都卖了。 赵逸灵在途中被莫宵拐跑了,她又想八卦花哉的丑事,边排队边竖着耳朵听广播,只是听到花哉解释他的初吻时笑脸骤然阴郁了。 食堂两楼,莫宵怒视着远处的花哉,他也看着她,视线敌不过半秒就移开了,与蔚扬换了个位置借用汤诚的胖体卡住了莫宵的视线。 “你们昨晚说什么了?”莫宵问。 赵逸灵摇了摇头。 “啧,你到底帮哪边?啊?” “这边。” “哼,如果我不让你碰我头发呢,撒手!” “那边。” “嚯哟,你也真是,”莫宵哭笑不得,盘子里的狮子头已被她戳得千疮百孔。 “算啦,被他亲你又不亏,”雅晴说。 “苏镜说你是大象,是石子,以后再亲嘴的时候要把脉数心跳。” “唉,算了吧,我什么都不是,”莫宵说着端起盘子把稀烂的狮子头赶到了赵逸灵的饭上,在一旁雅晴的笑声的感染下也自嘲着笑了起来,心中感叹着:“哎,恨铁不成钢啊!” 四楼广播站,飞鸟蹲在门口打开了锁也不顾周围几个同学与老师异样的眼神,广播站内还没有人,窗也关着,他摸了摸机箱,还是热的。于是飞鸟又赶到了监控室,升旗仪式结束之后广播站就没人进去过,他又把镜头切换到了校门口,边往前翻着边在心中抱怨自己的大意,想着如果晨练之后去看一看的话也许就能抢先一步了。 去拿信的人不少,他一一截图,心里盘算着不太可能是兑乐与断牙,也有可能是郁魏或者,突然,1班的那只矿泉水瓶划过他的脑海,他摇了摇头继续盯着屏幕,直到看见一个眼镜拿着一封信手舞足蹈着与旁边的人说笑,飞鸟这才松了口气,一路跟着他们去到了高一(1)班。 广播又恢复了正常唱起了流行歌,飞鸟不想再去寻找他们作案手法,径直来到了食堂两楼,花哉已经吃完,把位子让给了飞鸟,自己坐在旁边的一张椅子上朝赵逸灵招了招手顺带招来了冤家。 飞鸟把事情讲完后苏镜也略微有些恼怒,他知道费筱婷的成绩很好,也明白1班的男生爱慕她,但只是一颗巧克力与几句问候怎么可能让一群好学生这么冒险,也许是关乎面子,也许。。。 “怎么办?镜儿。” “告诉老师吧,”苏镜说。 “什么?就这么算了?”莫宵还在笑,唯恐天下不乱。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四十三 “我们校队的面子岂不是,”汤诚说。 “你们别忘了张丽洁,也别忘昨天刘嫂是怎么夸我们的,”苏镜说:“还嫌事情不够多吗?还要内斗吗?” “如果我们能打赢两场的话,萧伯在学校里也能有点威信了吧,”飞鸟说:“开家长会也不用低声下气了。” 雅晴始终微笑着聆听,时不时地舔着油光闪亮的嘴唇,看看苏镜又看看飞鸟,她喜欢这两个男生。她又看着近在咫尺正摸着她头发的赵逸灵,心说:“也喜欢你,也喜欢你,”然后又笑着看向别处,把神秘留给了这个一脸茫然的少年。 一下午,这件事情被查得水落石出,(1)班的人也承认了。他们写了一个程序装在了广播站的电脑里,起初只是为了表白、恶作剧和午间点歌方便,只是没有合适的机会,恰遇到了这事就正好派上了用处。 四眼说信被烧成了灰,扔在了四楼男厕所里。教导主任当下派纪律委员去查明情况却只抓住了几个吸烟的倒霉蛋。 处罚必不可免,尤其是像1班这样的校之希望,下午第三节课后,带头造事的四眼在广播中念了检讨书占用了整个课间休息,其他人则安排到明天的升旗仪式。 苏镜并没听出这检讨书中的诚意,他问花哉是否能消气了,花哉摇头,汤诚和蔚扬听完了检讨更是愤愤不平,若不是戴欢始终徘徊在教室周围,又一场好戏也许就已经上演了。 放学后,比往日更多的同学向飞鸿馆走去,这个可以理解,观看校队训练并拍照发去网上也是一件快乐的事。走在篮球场上花哉说出了他一下午思考的结果“我不报仇了,张丽洁没看过的信烧了就烧了吧”。 同伴们纷纷表示敬意,佩服他以大局为重,只是眼看着一波平息却没想到另一波又翻起。飞鸿馆内三个女生站在场地中央说着话,两高一矮,通过侧脸大家认出了那人正是十三女中的校队助理,朱嘉斯。 穿着校服的她展现出另一种清美,但蔚扬的审美方式远没有汤诚的那样肤浅,他先看向了那个束发木管,然后找到了狐狸发夹,最后把目光落在了她的眼睛上,依旧让他悸动。 互相打完了招呼,雅晴就让莫宵按照计划表进去训练,自己则想与朱嘉斯去楼上会议室,但朱嘉斯却说并没有什么大事,直接坐到了第一排的观众席上。 蔚扬又闻到了那阵古朴的香味,自那次之后他特地向赵逸灵请教过,得到的答案无非是沉香或者檀木,这些他早就知道。 “你在看谁?”雅晴说道,看着心不在焉的蔚扬心中暗骂:“没出息。” “你猜。” “你手脚也够快的,官网上已经挂出了张丽洁的名字,哼,又没人跟你抢。” “呵,男生们都像模像样了,比上次报名时成长了不少嘛。” “你不会又想打蔚扬的主意吧?” “我蛮喜欢他的,”朱嘉斯看着在一旁单独挥着铁棒的赵逸灵。 “哦,这个啊,你喜欢就随便拿去好了。” 正说话间一队外校学生走了进来,莫宵熟练地迎上去接待,对方看到了东、西女神坐在一起,受到了些许惊吓,瞬间失去了挑战者应有的高挑气焰,那个带头人连过去同她们打招呼的勇气都没了,更不用提以校队管事的身份与她们同坐着观看比赛,于是那人便和同伴们站在了对面。 朱嘉斯看着场内两人的缠斗如老鹰捉小鸡,笑着说道:“怎么,我来了就不让他出场了?” “那下一个就让他来好了。” “你们,中秋有什么安排?” “吃月饼,赏月,”雅晴说:“椰丝的。” “不如一起吧?” “他们都是回不了家,你们也回不了?” 朱嘉斯看着雅晴,似乎在等她醒悟什么,果然看见雅晴的眼睛闪动了一下,但也不再咄咄逼人去追击,看着场内的比赛不语。 良久,她又开口说:“张丽洁的妈妈会陪她过完中秋,到时候他爸爸也会来。” “哦。” “他爸爸也算是你们萧老板的徒弟,”朱嘉斯说。 “到时候他们会去萧老板家吃饭?” “我也去,”朱嘉斯说着便得意地对金雅晴挑动了一下眉毛。 “坐不下了吧。” “分两桌咯。” “摆不下的吧。” “尽量。” 两个女神坐在一起说笑的图片被做出各种滋味的文章发到网上,但却有一个想法清奇的在场观众统计出了虹飞的6个男生从头到尾偷看朱嘉斯的次数。他先声明了虹飞的男生看向那个方向就必定是在看朱嘉斯的这个前提,给出的理由是男人总是喜新厌旧的。 无论是站着观看还是入场比试,只要他的脸面对那个方向的时候,动作总会迟疑一些,这微毫的差异本不该被重视,但如果带着这种主观的想法再去看一遍视频,网友们这才纷纷称赞那人的眼光独到。 蔚扬对于这种标榜嗤之以鼻。只是觉得写在作业本上的字与往日不同了,龙飞凤舞似的,也更深了。而对于同朱嘉斯一起过中秋的事情他只说了一句:“我还不如去北面看猴子”。 “猴子可不会为你烫衣服”莫宵甩下这句话笑着回到了她的晚自习教室。 蔚扬应付着围观者的哄笑,心说:“猴子还不会泡姜茶给我喝呢!” 1班的住宿生在9班上晚自习,但没有广播事件的主谋,他们都是走读的。花哉仿佛是真消了气,过去给赵逸灵拉生意的时候也没把1班的女生排除在外,这让苏镜稳了心,想着这孩子总算懂事了。 之后的几天校园生活又恢复了日常,众人对他们在网上的各种八卦已经产生了免疫,顶多在吃饭的时候说说笑笑喷出几粒米饭而已。但生活也不会感到乏味,因为那些热情地来信堆满了纸箱迫使梁大爷不得不与路过的废品收割者换了几个更大的纸箱。 每天放了学赵逸灵和花哉会去门口分拣信件,然后把大纸箱子搬去飞鸿馆。雅晴不让他们看信,因为费时看也费时回,她说这些人只是一时冲动,不回信他们也不会再写,门口的箱子自然就会变空。 于是把信分类一一摆放在地下室的某间空房内,除了飞鸟家乡的那位和几个熟人的,其他信若想重见天日就只能等到虹飞夺冠的那天。 雅晴没有说出另一个可能性,大家都懂。 小黑长大了,不再是那个飞机头帽子里蜷缩着的小玩意儿了。他已经接受过体检也有了自己的身份证和工作牌,而且现在能独立地巡视自己的地盘了。晚上也会在门卫巡逻的间隙出去兜一圈,做着与所得到的相符的事情。 若是看到领地内没有穿校服的年轻人他会毫不客气地冲他们叫,除非那人及时献出贡品。教职工们他也熟悉了,每天固定时间总是某个人在扫路的落叶,或者某个人在主教学楼的大楼梯上拖地。升旗仪式的时候他也会像模像样地蹲在主席台检阅数百学生做广播体操。 莫宵戏称这狗与人一样势利,日子过得滋润了也就对之前的同甘共苦没了印象,若是食堂阿姨与赵逸灵同时对他喊着“噜噜噜”他肯定会去阿姨那一边并且尾巴摇得飞快。 赵逸灵只是配合她笑了笑,心想着小黑总是要见更多世面的,遇到好人好事的几率也越大,这不稀奇。他也打定主意要尽快带小黑去看海,履行对那个女孩的诺言。 “你啊,还是太年轻,”苏镜说着,这是周四的夜晚,一如既往地卧谈会。花哉刚刚提出要对1班进行复仇,这让苏镜又操起了心。 水弹计划,他是有经验的。在之前的16年人生中他打过大大小小几十场类似的战役,有泥巴,雪球,纸团,粉笔,癞蛤蟆,甚至在老家过年时与村上的小伙伴对轰飞毛腿。 花哉去超市买了好几十包洋泡泡,钱是从莫宵那里申请的,他一整天都在往四楼跑,对着莫宵软磨硬泡,一点都不觉得丢人现眼。 花哉编了个理由说是中秋节布置在萧铁根家里显得洋气,被莫宵无视。他又说只用一点点装饰,大部分是用来给赵逸灵练习剑术的,莫宵来了兴趣,听他详细讲述了一番后依旧拒绝拨款。最后花哉无奈了,只能觍着脸在她面前撅起了嘴,这才讨到了复仇的资金。 “不行,”苏镜再一次强调,压住了其他人的声音。 “我觉得可以啊,”蔚扬说:“反正只是扔扔水球,又伤不了皮肉。” “对啊,对啊,而且现在天不冷,而且明天下午就放了,”汤诚说,话语中包含着激动。 苏镜又劝了几句,自知这样无法让他服帖,但一下子也想不出合适措辞。“校队荣誉”和“校长费心”这样的理由这段时间已经说得够多了,若非遇到更大的事情,想必也不能发挥最初的功效。 “那就投票吧,”花哉说:“不支持的人‘吱’一声。” 寝室陷入寂静,随后爆发出了几人的笑声。 “哈哈哈,苏镜怎么可能会‘吱’呢,苏镜怎么‘吱’得出口呢”汤诚笑出了眼泪。 “停停,停,弃权的人不要‘吱’声,”花哉说,等安静了下来他就大声的“喵”了一声,汤诚也跟着“汪”了一声。 “唉,随你们吧,”苏镜背过了身,不再言语。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四十五 叶少爷听了后没有反应,只是说那家的茶不好喝要去另一家咖啡店。 白侠也始终在暗中观察,生怕白鹊逃跑。对于跑路这门学问他是有经验的。 在咖啡店叶少还是没有回应白鹊的坦白,只是问她关于学校的生活,关于认识的伙伴,听她说着她的生活。当他听到在那个池塘边白鹊如何被蔚扬以及他的伙伴们保护的时候也会笑着拍手点头。 两人还聊到了各自的童年,各自的伤心与快乐。关于快乐,白鹊说得很少,她更多的是说自己的不幸,家门的不幸,努力回忆着之前的种种不愉快讲给他听,试图营造一种谁娶了她就会家道中落的感觉。 但她却是不会添油加醋更不会夸大其词、扭曲事实,发扬着一位大家闺秀应有的美德。 叶少对于这倾泻在他脑海里的负能量不以为然。喝完了咖啡还不嫌烦就去吃饭,吃完了饭又去逛街,去游戏城抓娃娃,拍大头贴,晚饭去吃了西餐,随后看了场电影,俨然尽到了一个男友的义务。 这类故事的结局大多都是以宾馆酒店为一日的终点,白鹊之前隐隐有感,想着对方也不是傻子,花了那么多钱没有结果也不配再做资本家的儿子,接手家里的生意。 叶少打开电视翻了几个频道,看到白鹊坐在椅子上显得拘谨就嘲笑她难道是第一次跟男人开房吗。见白鹊不回话又说他经常来,跟这家店的老板很熟,环境好,隔音也很好,不会让白叔叔听见的。 见白鹊的脸因为那隔音问题而瞬间变红了,他也不再调戏她,只是问她要不要先洗澡但没等她回话就自顾脱剩了一条内裤走进了浴室。 当时的白鹊在心中已经打定了主意,她喜欢的人还是蔚扬,她会在最后的底线挣扎,大不了就一走了之。 跳楼,白鹊想到了这个走法。说第一个双手插着翅膀跳崖的人是傻瓜,但她不这么认为,她觉得这是有梦在心中。 想到这里白鹊对于死就不这么害怕了,她望向窗户,风吹动着窗帘摇曳,起身走向窗边本打算熟悉一下高度好计算自由落体的时间,却不曾想发现了另一个走法。 原来这酒店的背面正在装修,所以搭满了手脚架,还有一整张的尼龙绳网罩在外面,错综复杂的钢管支架如同条条通往罗马的大道正张开双手迎接着她。 卫生间内充斥着流水声,白鹊透过门口的猫眼望出去没看到什么,不死心得打开门探出头去果然看到她爹正蹲在走廊尽头的一颗盆栽旁看着她,面无表情。 白鹊关上了门,打开了床上叶少的钱包,从中抽出了5张,就准备翻窗出去。一只脚刚踩上窗台她似乎想到了什么,于是又回到床边拿起叶少的手机在上面打出了“五天还钱,谢谢”,记下了一张银行卡的号码之后才安心地离开了房间。 安全地爬到了地面只弄脏了衣服没有受伤,然后顺着扶梯翻出了围墙,走出酒店后面那条阴暗的小巷,坐上了停在小巷出口的一辆出租车就开往了相邻的太昌市,又走了很久的路到了魔都界,就在虹飞比赛的那天晚上坐地铁到了东海医院。 蔚扬还无法消化白鹊所经历的这一切,此刻的表情也让人好笑。虽然在白鹊的叙述中只有一个重点“我喜欢的人还是你”,但蔚扬却不能理解那个叶少在这其中扮演的角色。 “是故意的吧?”蔚扬心中立刻产生了这疑问,但当下他也不想再把这个问题复杂化,因为有更麻烦的问题存在。 “他没骗到彩礼钱,肯定还回回来找你的吧?”蔚扬说。 “我也是这样想的,但这一个礼拜了他都没来学校闹。” “对了,你钱还了吗?” “还了,我平时存了点钱,都放在小洁那里。” “哦,那你,”对于白鹊今后的经济来源蔚扬开不了口。 “我现做兼职了,”白鹊勉强挤出笑容向蔚扬展示着明天会更好的心态,说道:“便利店。” “夜班?” “还有双休日。” “那怎么行!你不用念书了?” 白鹊沉默。 “不行,去找校长,只要你成绩好学校会给你奖学金的。” 白鹊沉默。 “那你现在住哪里?”蔚扬刚问出口就已经悟道了答案,便深深地叹了口气,也靠在铁杆上默默地吹着风。 又过了一会儿夕阳下了,有人走出了飞鸿馆,白鹊的肚子也叫了。 “走,去吃饭吧。” 蔚扬已经把“白鹊”两字审视了不知多少遍。若追溯到这一切的源头,就是那晚三声不自量力的表白。 “当真还是不当真”,蔚扬到现在都没有回应这个女孩的问题。 “如果她是当真的,那么我也当真吧”,这个想法在朱嘉斯出现之前几乎已经成立。蔚扬感到自己命运多舛,汤诚却不这么认为,他曾多次表示如果自己是蔚扬会选朱嘉斯,也会选白鹊,如果去到非洲则两个都收为后宫,但最后都会加一句“其实我老婆是彩名酱”。 汤诚说这话包含着对结义金兰的恨铁不成钢的心情,也确实是在激励着蔚扬,让他不管3721果断做决定,这样对谁都好。 这些蔚扬都知道。在这个问题上他也有点埋怨苏镜。当初朱嘉斯的主动搭理原本可以不理会,但苏镜说要将计就计,看看她会玩出什么花样,结果这一玩就玩出了蔚扬日夜挥之不去的梦魇。 周五的m记格外热闹,就像三中占领着生活广场那边的网吧与ktv,虹职占领着渡口那边的溜冰场和游戏厅,虹飞的学生们也有属于自己的地盘,三五成群做着喜欢的事,吵闹声也比教室高出了几十分贝。若是有异样校服的学生入内必定会遭受一番视虐。 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下,白鹊依然进入了梦乡,打着呼噜也流了口水,就如汤诚熟睡时那样粗糙。在白鹊闭眼之前,她已嘱咐了蔚扬看着时间,算好公交班次,她还要赶去上夜班。 “她怎么不问我关于朱嘉斯的事?是不知道吗?还是累到连这种在其他女生看来是不得了的事情都已经无法顾及了。” 蔚扬看着玻璃中的自己没有找到答案,他去洗手间洗干净了手帕,擦去了白鹊的口水,手在不经意间碰到了她的头发。 蔚扬又摸了摸那一撮粘在一起显得发硬的头发,宛如小学练完毛笔字而忘了洗后那发硬的一束钢针。 就在这时那梦魇又出现了,他回忆起了那次在申江边的西餐厅触碰那人头发时所记住的一切。没由来的一股情愫涌上了心头,使他竟傻傻地笑了出来,一阵又一阵。 小伙伴们训练完都来到了m记,而白鹊等待的那辆公交车也恰好出现在了十字路口,蔚扬向雅晴打了个招呼后陪着白鹊去到了向北8站路程的那个便利店。 直到中班的人全下了班,直到白鹊第三次表示“被店长看到不太好”之后,蔚扬才依依不舍地离开,千叮咛万嘱咐白鹊要注意,要小心,在冷藏间加水时不要呆太长时间,要摸准装在收银台下面的那个红色报警按钮,最后贴着她耳朵轻声地说:“不要再等到凌晨的时候偷吃那些报废的东西了,用钱买新鲜的。” 看着白鹊低下了头,蔚扬微微笑了,情不自禁地就去捏她的脸,心中说着:“做我老婆就要光明正大的。” 白鹊小心地挣脱开他的手着点头算是答应了,又转身去摆放被顾客弄凌乱的货架。这背影让蔚扬很不是滋味。出了便利店他又去了白鹊口中那个她这几天洗漱的公厕看了看,这才想到回学校去。 蔚扬一口气跑了8站路回到学校,湿遍了全身,在洗漱间简单的擦了一下就一头栽倒在床上一言不发。小伙伴们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从蔚扬的行为中又看出了不好的兆头。 “没事吧?”苏镜问。 过了两秒,蔚扬猛地爬了起来,在纸上写了“有窃听?” “哦,没事,找到了,”汤诚说。 “哈哈哈哈哈,”花哉也忍不住笑了出来。 “笑什么?”蔚扬问。 “我们把窃听器放到了小黑的家里,”花哉说完又笑了起来。 蔚扬总算松了一口气,他拿过花哉的葫芦灌了几口茶,然后把白鹊的现状说了一遍。在这个问题上,小伙伴们的意见是一致的,就是去找萧铁根解决,住宿问题,奖学金问题,以及帮白鹊找个只在双休日上班的工作,就如同苗婉茹那样,对于这件事大家都觉得没问题,毕竟虹飞校队现在算是那个m记的代言人了。 讲完了这个,蔚扬才把白鹊如此落魄的另一个直接原因讲了出来,就是她的钱包不见了。 白鹊的钱包是昨天早上不见的,下了夜班后她还在便利店旁边的早餐店买过馒头。然后一觉睡到了终点站,下车走了一段路之后她才发现钱包不见了。 那路公交车早上人不少,特别是要赶去终点站那边摆渡的上班族。白鹊习惯把钱包放在了内侧袋里,然后坐在靠窗的位置抱着书包,但就是这样也没能阻止她失去钱包。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四十六 在丢失与被盗之间,她选择了相信后者。钱虽不多,但足以让她寸步难行。 “报警了吗?”飞鸟问。 “嗯,报了。” 寝室又陷入了沉寂,似乎这就是结局了。 熄了灯,蔚扬原本以为自己就会这么睡去,但脑海中不停地播放着那些憔悴,那些苦语。 其实丢了钱包还不算是白鹊主动找蔚扬借钱的真正原因,而是她不好意思再去向同学开口借卫生巾。 当蔚扬听到这个的时候第一个想到的是赵逸灵放在壁橱里那些用剩下的卫生巾,当初他与汤诚和花哉还调侃过他,可现在,这种事情发生在了自己女人身上,蔚扬亦不觉得有半点好笑。 但这种事情他是说不出口的,就算说出了口那又代表着什么呢,难道是不甘心吗?难道是想让小伙伴们再同情她一些吗? “还是,”蔚扬想着:“还是我心中本身就咽不下这口气?” “十弟,”蔚扬开口对着上铺喊道。 “十弟”也是赵逸灵的绰号之一,是他的名字演变为数字后得来的。 “嗯?” “你说她的钱包不见了也是顺其自然的吗?” “因果。” “比如。” “她爹赌博她没报警。” “哦哟这个,”汤诚只是一下子激动了并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措辞去反驳他。 “正常人都不会这样的,”飞鸟说。 “还有吗?”蔚扬问。 “在车上睡觉。” “啧,逸灵,你能不能根据实际情况考虑问题?”汤诚说。 “你是不是认为她活着就是个错误?”蔚扬问。 “蔚扬!”苏镜加大了音量说:“睡觉。” “睡什么觉?睡什么觉?”蔚扬起身坐在了床边,双手捂着脸喘着粗气。 气氛一下子崩坏了,汤诚和花哉都坐起了身,随后是苏镜,然后是飞鸟。 “那就谈谈吧,”苏镜说。 花哉点燃了一根蜡烛,小心翼翼地放在桌子中央,四人也围坐在桌边,看着另一边下铺的蔚扬,他始终保持着那个姿势。 “你是怎么想的?”汤诚首先开了口。 “赵逸灵,对不起,”蔚扬答非所问。 “没关系。” “我想报仇,”蔚扬在得到赵逸灵的原谅之后继续说道:“为我女人报仇。” “怎么报?”飞鸟问。 蔚扬深吸了一口气刚准备说话却被苏镜提前了一步:“是不是蹲在派出所门口等那些小偷出来然后打他们一顿?” 蔚扬没有应答,被这难题压下了冲动的气焰,就连刚才那“女人”两字现在也觉得十分可笑,后悔说出了口。 “那怎么办?”花哉问。 “遇到这种事不要总想着打一顿,打一顿,”苏镜说:“现在已经不是千年前的江湖了,有比拳脚更好的解决途径的。” “我等不及了,”蔚扬说话的声音有些颤抖。 “开学到现在,”飞鸟说:“我已经听到不下5次关于钱包在车上被摸掉的传闻了,以及许多被摸掉手机和mp3的。” “m记门口的车站?”花哉问。 “不是车站,是公交线路,”飞鸟说:“m记是大多数公交车的倒数第三站,最后都会开到南边的终点站的。” “阿飞!”蔚扬感觉自己的怒火仿佛有了发泄口,激动地看向他。 飞鸟叹了口气,看了看苏镜,继续说道:“往北的路线我不清楚,但在南边的两站路周围就有3所学校,加上我们就是4所,基本都集中在这三个车站。” “你是说扒手也集中在南边的终点站?”蔚扬问,此时他已经拉了把椅子也坐到了桌边。 “我猜的,”飞鸟摇了摇头说:“我也就去过一次那个城市生活广场。” “哦,就上次老萧家吃晚饭回来的时候吧,”花哉说:“但是那里没看到小偷啊,讨饭的倒是有好几个,你不是还叫我不要给钱嘛。” “啧,”飞鸟好像回忆起了不开心的事,不再说下去。 蔚扬把目光转向苏镜,但无法组织对话的开端,平时习惯了的“小苏”,“苏兄”这样的称谓现在却觉得怎么也无法说出口了,但若不叫名字直接说之后的内容也觉得是不礼貌的,不像是求人时该有的样子,就只能这么看着他。 “不行!”苏镜摇头,挤按睛明穴,良久说道:“不行,这次绝对不行。” “为什么?”蔚扬焦急地问。 “这不是我们高中生能处理得了的。” “为什么不能处理?”汤诚问。 “王家塘边打架和走廊上打水仗有什么共同点?”苏镜问。 “为了女人!”花哉举手答道,只是看到苏镜的表情后又立刻收回了得意地笑容。 “同学,”苏镜说:“同学之间有矛盾打打架再正常不过,最后总能发展成大家都可以接受的结局。但你跟社会上的人发生了瓜葛,他们会听戴欢的调解吗?会站成一排在走廊里听教导主任的训斥而不敢抬头吗?” 苏镜极力地克制着自己的语气保持平稳,即使他再怎么有修养也无法再对蔚扬那危险的性格无动于衷了。这事高中生管不了,他必须让蔚扬和其他人也明白这一点。 “我会怕他们?”蔚扬拍着桌子起身,差点倒了蜡烛,害得花哉的手又被滴了蜡。 他在身后有限的空间内快速地来回踱了几步,又撑着赵逸灵的床沿静了两秒,然后转身对众人说:“那我就用他们的解决方法好了!” “那不还是打架嘛,”汤诚说。 又安静了,烛光映在每个人的脸上显着不同的心思,待宿管再次经过319门口走远之后蔚扬开口说道:“他们不讲道理,我为什么要跟他们客气?” “你什么都不懂!”苏镜说:“反正这事你不要管。” “我凭什么不管?” “你凭什么要管?”原本轻敲桌面的手握成拳头,爆出了青筋,苏镜继续说:“坐在你前面的小江的mp3在礼拜三被摸掉了你知道的吧,你怎么不管?旧街区弄堂里的那些女人不比白鹊少受苦吧,你怎么不管?生活广场的乞丐断手断脚的,你怎么不管?啊?大侠!告诉我你看着他们的时候为什么不拔刀?” 这种话语显然已经到了撕破脸的程度,不免让人感到害怕,也都不敢发出一点声音,只是都看着蔚扬,等待他的表态。 “她是我女人,就凭这个,”蔚扬平静地点着头肯定自己的话语。 “你女人的事情熄灯前就已经解决了,”苏镜说:“现在我们还没睡觉难道不是因为你那自以为是的可笑信仰吗!” 越到后面几个字声音越响。此刻的苏镜已不再把蔚扬的这个信仰看做是现代社会难能可贵的宝玉了,而是一个笑话。 这笑话从千年前一直讲到现在,一遍又一遍,也越来越可笑了。 蔚扬总算明白了苏镜的真正态度,与两人初次见面时他心中忐忑不安的猜测一致。 嘲笑,与其他人一样的结果。这些人不管是最初的怀疑、惊讶或是敬佩到最后,与蔚扬共同经历了一些人与事,总会变成了嘲笑。 “对,对,我是可笑,”蔚扬慢慢坐回自己的床,说:“你不可笑,你每次都是讲道理,所以你一点都不可笑。你胸有成竹,你大智若愚,你永远不会吃亏。有谁做你的女人也不会被偷了钱包,也有个好爹好妈,也不会去向别人去借卫生巾,” “够了,你去吧,我不拦你,”苏镜说完便拉开了窗帘,看着外面的暗黑。 汤诚见状连忙用手指掐灭了蜡烛,小声说道:“小苏,小杨,你们冷静点。想个完万全的办法不就好了嘛,既帮白鹊报了仇,也不会让坏人发现的方法。” “他们不比我们差,斗不过的,”苏镜起身说:“如果你真要去,那就一个人去,别连累其他人。哼,不都是这样的吗。”说完就踩着桌子翻去了上铺,躺下后又给出一句话来:“最好先退学,也别连累了虹飞和萧伯。” 话已至此,其他人只是安慰了他几句也回了各自的窝。蔚扬自觉待不下去了,便躲进洗手间冲了一把脸,然后盯着镜子里的自己,回想着之前发生的事,这一切转变得太快,原本以为志同道合的兄弟却是如此不近人情,友谊如同咸鱼干一掰就断。 他默笑了起来,因为想到了有人在发怒时一拳打碎了玻璃出现破碎的模样,他也想看看自己的脸破碎后会是什么样子,只是不敢。对于这种事他觉得也是没有意义的,想到了这一点蔚扬知道自己此刻还是保持了理智的,于是静悄悄地回去睡下了。 周六清晨,蔚扬没有出现在操场,而是来到了宿舍东边的那条鹅卵石小路。赵逸灵大多数时间是在这里锻炼以及照看那些花花草草。 蔚扬知道赵逸灵对于一切的悲剧只有“活该”两字,但还是想找他谈谈心,只是不再把话题落到白鹊身上。 “你的青梅竹马,小荻,有没有,不顺心的时候?” “有。” “那你怎么办?” “她自己会好的,我没做什么。” 蔚扬说出“不顺心”已经是很小心的了,他不想凭空触了无辜的小荻的霉头,于是换了个对象继续问:“你有没有碰到过,大—姐姐?” “碰到过。”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四十七 “那你有没有帮过她们?” “我跟她只是交易,算不上帮。” 蔚扬想当然脱口而出的话被活生生咽了下去,呛得直喘气,他不可思议地看着赵逸灵,心想:“不会吧?” “你破阳了?” “没有啊。” “哦,哦,”蔚扬知道赵逸灵是不会骗人,也不再问他些具体的细节,心想着大概只是纤脚或者推背吧。 被赵逸灵这么一刺激蔚扬的心情也没那么沉重了,他趁势努力弯出微笑,问道: “你对我怎么看?” “本心难追随。” 就在此时河上传来了鼓声,由远及近,三只龙舟从北面滑了过来,是虹大的龙舟队。他们几乎每天早上都要在这条名叫横泾的河里训练,不管刮风下雨,鼓声雷打不动。 从北边1.4公里外虹大的龙舟队小码头一直划到南边0.8公里处的申江,一路如鸡鸣般叫醒了人们,告诫着一日之计在于晨的箴言。 虹飞的住宿生也被他们照顾着,住在靠河那排的新生一开始会抱怨睡不好,但慢慢地他们就会忘记了为自己的闹钟更换电池。 龙舟破旧得不算好看,只是用来训练的,若想见识真正的游龙就得等到端午。船上的大学生们个个虎背熊腰,即使穿着救生衣也不能阻挡他们那结实肌肉的爆发。船头敲鼓的人相对轻松一些,但也是赤着膊毫不示弱。 每当他们经过时,除了赵逸灵和小黑,南边桥上路过的遛狗大叔,买菜阿姨都会停下脚步观赏一番,仿佛如每日必须完成的心事一样。 半个多月来,蔚扬也是第一次驻足观看这鼓声的真面目。目送着他们消失在桥南边很远的地方,只剩下了浅浅波纹。 尽管历经了这一段震撼的表演,但蔚扬没有忘记那句“本心难追随”,他似乎有些明白赵逸灵为什么总是这幅温水般模样了,觉得难追随,索性就连心都没有了! 周末一大早,m记内充满了苗婉茹的忙碌身影,当苏镜问她这店是否还招人时,她只摇了摇头说现在人够了,莫宵却不满她的敷衍,笑着问她既然人够了为什么还会忙得手忙脚乱,得到的只是一击白眼。 雅晴和莫宵已经知道了白鹊的情况,表示会尽力帮忙,或者让白鹊住去她们寝室,现成就有为了张丽洁而铺好的床。在莫宵看来,她俩即为闺蜜,谁睡谁的床也就没什么关系了。 319的5人总是去另一家名叫“双羊”的餐厅吃早饭,那里有面也有饭,还有小笼包,格调比m记低一些,很适合他们的身份。“双羊”的老板娘从开店起就一直与m记别苗头,看到对方在门口竖了牌子,她就在招牌下挂个横幅,立志要与m记平起平坐。 这日,她依旧为319准备好了套餐,还附赠了几样试验新品,但却没见苏镜,心中惶惶的就询问众人,得知苏镜是被两个女孩挖去了m记之后也便没了活泼劲,苦笑自讨没趣,走开去忙生意了。 与319一同吃早饭的还有老板娘的女儿赵卿伶,是他们的同班同学。身为新闻部的一员,她具有灵敏的感知能力,得知了苏镜被两个学姐拐去了m记,她就把一个纸盒扔在319的那张桌子上,双手插着腰得意地说:“嘿嘿,小兄弟,要不要抽个奖?” 赵卿伶是个直爽而可爱的女孩,脸总是红红的,扎着两只麻花辫,故得了一个形象的绰号叫“大麻花”,小学如此,初中高中依旧如此。 她有一个最大的爱好就是让别人抽奖。这是从小就养成的乐趣。 那时候,虹镇二小的外面总有很多抽奖的玩意儿,就是在一块半个课桌那么大的塑料泡沫上挖出许多的洞,然后在几个洞里塞进不同的奖品,如电子表、小挂件、弹簧球、黄金乌龟等,最后在上面贴一张吸引人的纸,就算做好了。 五毛一次,抽的小朋友也特别多,赵卿伶就是其中之一,把母亲给的买早餐奶的钱全送到了那些洞里,往往挖到再来一次的时候就特别开心了。 最后,不满足被这样捉弄的她打算自己做奖池的主宰,于是她做了一个纸盒,里面写了许多奖励,然后给班上的同学抽。同学们见不用给5毛钱也便乐于过一把瘾,于是抽出了几根铅笔芯,半块橡皮,半本练习簿,而赵卿伶也真的就给他们了,仿佛把自己所遭到的不幸全都补偿到了这些小伙伴的身上。 渐渐长大了之后,当同学们不在能被这些小物件提起兴趣的时候,她便转换了策略,开始玩起了占卜。依旧是做一个纸盒子,依旧是写了许多小纸条放入其中。 起初是给要好的同桌,然后是体育课上不愿出汗的一群女生无聊地这样打发这时间。后来,她就把纸盒放在讲台上,上学进教室的同学如果感到那一天特倒霉或是特开心便会去摸一张看看,然后笑着或怒着把纸放回去或揉成一团扔到垃圾桶或窗外。 对于这种自我感觉能掌控命运的事情,她却坚持得比其他任何一个兴趣爱好都要久远。 “不抽吗?”赵卿伶说,她盯着花哉又问:“还是跟那个赵逸灵一样任凭命运安排吗?” 花哉知道在整个11班乃至学校,让她最讨厌的就是赵逸灵了,以及他那句“顺其自然”。 “抽!”他笑着说:“但你要给个安慰奖。” “什么安慰奖?” “酒酿圆子。” “那是冬天才做的,换一个。” “豆腐花。” “好嘞,你抽。” “杨儿。” 蔚扬放下手中的勺子,看了看赵卿伶微妙的表情,伸手就去摸了一张,可手还没有收回,那纸条就被赵卿伶甩手带出的一阵风给吹没了。 赵卿伶打开纸条便皱起了眉头,疑惑着自己是非写过这样一句话,“胆子要大,卵子要勃”。 蔚扬知道赵卿伶的纸条上写的都是从先贤那里抄来的至理名言,但既然是名言就不至于像她现在这样拖拖拉拉说不出口,于是便问:“写了什么?” “额,”赵卿伶把尾音拖的老长,也觉得在母亲和奶奶面前说不出这样的话,便把纸揉成一团塞进裤袋里说:“这张不算,再抽一张?” “什么?”汤诚诧异道:“算命这事怎么这样随便?” “是哪个古人写的哪首诗你不会念了吧?”花哉也笑了。 “再抽一次,再给一碗豆腐花!”赵卿伶命令道。 “不抽了,你不告诉我,我就不抽了。”蔚扬假装生气地说。 “那拉倒吧,好心当成驴肝肺!”赵卿伶哼了一声就转身走进了后厨。 蔚扬收回了笑容,把那心事说了出来:“你们觉得我要不要报仇?” 汤诚看了看其他两人说:“我觉得要。” “我也觉得要,”花哉说。 “你们两个只是为了自己想玩的开心吧?”飞鸟说:“唯恐天下不乱。” “阿飞,我知道你平时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但我也知道你这个人是非分明,”蔚扬认真地说。 “呵,拉倒吧,是非,”飞鸟叹了口气说:“你知道这是对的?” “我心里是这么想的。” “你心里想的就是对的?” “至少不算是错吧。” 飞鸟摇了摇头不再言语,伸手去拿水煮蛋却被蔚扬抢先一步。只见他把蛋壳敲碎又在桌上晃了两圈,然后放在手掌中搓了一阵,稳如一个剥蛋老手。当他把蛋递给飞鸟时还赠了一句“飞哥”。 飞鸟无奈地接过蛋,捏着蛋壳的某处破碎只一拉,整件衣服被瞬间撕去露出了光溜溜的蛋身。 “诶,你很色情的,”汤诚恰到好处地在飞鸟张嘴吞蛋的时候说出了口,然后看着飞鸟的窘态笑了出来。 就着豆浆咽下了蛋,飞鸟也恢复了严肃的表情,说:“小苏是为了你好。” “我知道。” “那就好,”飞鸟点了点头。 “你答应了?”花哉问。 “答应什么?” “去把钱包偷回来呀。” “那是犯法好吗。” “我还以为你有什么觉悟呢,”花哉说:“你那手艺不是白学了嘛。” “啧,报仇可以,”飞鸟说:“但我们不是执法者,只能收集证据。” “怎,怎么搞?”蔚扬示意其他两人安静,然后看着飞鸟等待他的计划。 “当然,这样收集证据也可能是非法的,还会有侵犯肖像权之类的麻烦。” “偷拍?”蔚扬问。 “你说偷拍就偷拍吧,”飞鸟看到了赵卿伶端着一碗豆腐花正向他们走来就不再把话题继续下去,对着她说:“你这样,你妈妈迟早破产。” “要你管!” 在回去的路上飞鸟把他的想法一一展述。听得小伙伴们连连点头。 白天依旧是训练,比往常更刻苦,因为明天是中秋的缘故,所以雅晴把两天的量压缩在了一起。 雅晴并不知道昨晚319的变故,而对于苏镜的沉默寡言早习以为常,一起吃早饭也当是为了商量白鹊的事。只是察觉到了这不和谐的氛围让她惴惴不安,心想着是不是白鹊的事破坏了他们的心情或者某人有闯祸了。 直到下午,彩名的来访如及时雨浇在几人愁苦的心头。她的笑容总能在乌云中画出一道彩虹,飞虹馆也热闹了起来。 这一次她带来了自制的月饼和桂花酒。月饼又分苏式和广式,白芸豆馅香甜而软滑。桂花酒依旧是用聚才中学的那颗桂花树上掉落的花瓣制作的,辅以桂圆、枸杞、冰糖,用米酒浸泡发酵了一年。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四十八 莫宵感觉自己快要给彩名跪下了,一年前她还像模像样地给刚来魔都的彩名介绍中秋的习俗,无意中提到了桂花酒,彩名就说自己也会酿酒,在霓虹老家会做清酒和烧酒,并表示也要自酿桂花酒。 “明年你们就能喝到我做的桂花酒啦” 直到莫宵回忆起那段青涩的时光,画面如走马灯一幅幅在她眼前飞过。那在她看来只是一句无心的话却被浸泡在时间长河里酿成了一个香甜的承诺。 莫宵眼眶有些湿润,把彩名一把抱在怀里,一遍遍地柔声细语着“彩名酱,彩名酱”,心中也默默地念着:“把喜欢分你一半好不好,要不要。” 雅晴笑着把双手放在两个女孩的头上,说:“你这个粗人能遇上这么好的女孩吧,该笑才是啊。你,干,嘛!?” 雅晴突然转笑为怒,瞪着花哉。 “老姐,我想,”花哉的葫芦还差几公分就要碰到那大玻璃坛子了,却僵在那里一动不动,愣愣地看着雅晴。 “想什么想,明天中秋节到老萧家去喝,”雅晴又转怒为笑说:“彩名酱,明天你也一起来吃饭好吗?” “啊,谢谢,但是我明天要与星野同学一起过,”彩名显然是被吓得不轻。 “哦,又是那个东合的女剑士?”莫宵问:“你跟她,要好了?” “是,是的,”彩名微笑着说:“现在你们有很多朋友了,大家在一起很开心,但是星野同学一直一个人,所以我不能放下她不管她。” 彩名在星野樱身上看到了刚来魔都时自己的样子,但樱没有那么好运气能遇到雅晴和莫宵这样的好人,再加上她本身内向又不爱与人交往的性格,让她至今没有一个朋友。 彩名心软,见不得她一人孤苦伶仃,就打算把那些莫宵带她一起过的节日同样复制到樱的身上。 经过她不懈的努力真的就感化了星野樱并与她做了朋友,也就是她能把冷若冰霜的寒剑捂热。 “啊,彩名酱真好!”莫宵又想抱彩名但被雅晴拦住:“啧,你先擦干净鼻涕,脏死了。” 明明距午饭才过了3个多小时,但那两盒月饼却在瞬间被吃了个精光,只剩下两份套餐,半个广式加半个苏式拼成的圆。 雅晴和彩名都笑了,只有莫宵噘着嘴咒着他们“饿死鬼投胎”。 男生们吃完后继续训练,三个女生则好似有说不完地话,但并不是悄悄地,而是欢声笑语地聊着。 汤诚又心不在焉了,第二次见到彩名后他更加抑制不住对她的爱意。 “你们都有女人了吧?不会跟我抢了吧?”他郑重其事地说,坚毅的眼神犹如下一秒就能为这软香酥而赴汤蹈火。 蔚扬有白鹊和朱嘉斯,飞鸟有筱婷和某年某月某日,赵逸灵有小荻和天府女孩,花哉有莫宵和张丽洁。只有苏镜好像有资格作为竞争对手。 汤诚这样算计着,全然忘记了关于明天的计划。他看向了苏镜,恰巧苏镜也看向了他。 彩名本想去星野樱那里吃晚饭的,只是推却不了两个女生的热情便从了。 即使过了小半天的光景,这台戏依旧还能唱下去。比如这两周的联赛情况,又有许多新秀崛起抢走了虹飞的风头,比如第四周将要开始的个人赛,比如网上八卦东西女神的会晤是否标志着菁虹默许了私下买卖队员的行为。 当说到昨天的水战时,彩名也竟笑得合不拢嘴,她表示自己在老家也打过雪仗,但重点还是在那几张湿身照上面。 319虽然始终沉浸在一种压抑之中,但对于无法阻挡的从四面八方飞来的消息也确确实实地记住了许多。那几张他们的湿身照在昨天晚自习时就通过各种渠道得知了。 “好帅啊!”彩名用霓虹语说,仿佛只有用母语的力量才能克服害羞所带来的阻碍,但依旧为绯红的脸而露了馅。 此时的汤诚便得以了起来,他把自己的帅照深深地刻在了脑海中。被水冲刷过的脸庞少了土气多了几分英俊,湿头发往后一撩形成尖尖的流线型,只弹出一两根调皮的在前面。。。 当汤诚终于意识到这样自我陶醉可能无济于事的时候又看向了赵逸灵以及他那消失在彩名背后的手,咬牙切齿,一口气吞下了一杯饮料。 再次送别彩名,依旧等在这个车站,依旧是赵逸灵与彩名站在一起,依旧是在车子将要进站的时候。 “赵哥哥。” “嗯?” “这个给你,”彩名把一封信塞在了赵逸灵手中,然后与众人告别,上了车。 这次,大家没有再目送她远去,而是围在了赵逸灵身边。赵逸灵走到m记窗外面稍亮的地方拆开了信,里面却是一张照片。 照片的背景是一个茶室或者咖啡馆,有顾客坐在那里聊天,但焦距对着的是一个女仆模样的人,她一手端着一盘糕点,好似发现了自己被拍了照,于是另一只手下意识地按在黑色花边裙子上并微微屈膝,肩带也掉到了手臂,表情因为惊讶得真实而显得可爱。 “70!” 是汤诚打出的分数,如果他把化妆和服装问题也考虑进去的话,基本是徘徊在几个线的,但他不好意思这么说,怕伤了赵逸灵的心。 只是小伙伴们都在讨论着那张照片和质问赵逸灵而没有对他的评分产生共鸣,于是汤诚又自言自语道: “但是在我心中彩名是无法评分的!” 照片背后还有一个地址和彩名用尺在空白处横竖出的一张贴心小地图。 “啧啧啧,造化弄人呐”莫宵走在回去的路上这样说道:“十弟恐成最后的赢家。” 近年来,随着霓虹文化的大量涌入,女仆店也在魔都多了起来,多是陪聊陪笑陪玩游戏陪拍照,起初大家还有些拘谨,但习惯了也就是这样子,权当是一个服务员比较养眼的咖啡馆。 至于照片中的女仆,汤诚认为她是个意外。至于她是不是女剑士大家都不确定。根据彩名的意思她应该就是了,但是根据彩名的另一个意思女剑士怎么可能去这种需要卖弄表情的地方工作呢? 蔚扬去便利店接白鹊,她已经上了一天一夜的班,看见蔚扬的时候还是笑得出来,并告诉蔚扬她在网上看到的一个理论,说是人只要熬过了困倦期就不再会感到困倦。 蔚扬却笑不出,他想骂白鹊不懂事相信了这些歪理,只是白鹊已经睡着了,于是他只能在心里说着:“人要是熬过了死,也不会再感到困倦了。” 车厢摇晃,他一手抓着头顶的横杆,一手紧紧抱住白鹊,努力保持她的站姿。 回到学校,白鹊凭着一股倔强吃了点面包也洗完了澡,一头倒在了412寝室小小的公主床上不省人事。 蔚扬带回了白鹊可以调班的好消息,再加上赵逸灵的桃花运一起冲刷去了319寝室的阴霾。 经过一番眼神交流后,蔚扬进入了主题:“明天去。” 苏镜翻了一页继续看书。 蔚扬又说:“只是把他们拍下来。” “神不知鬼不觉?”苏镜问。 “神不知鬼不觉!”蔚扬点头如打桩机。 “小苏,你也觉得这样行?”汤诚问。 苏镜摇了摇头。 蔚扬又把具体的细节讲了出来并与小伙伴们讨论纠正,像是当苏镜不存在又好像当他存在。直到熄了灯才依依不舍地收了尾,而苏镜只是客气地给了一句“注意安全”。 蔚扬等到了不是最坏的答复,默默感谢。 周日,中秋节。两个女孩换上了久违的漂亮的衣服出去逛街。白鹊睡了一觉后焕然一新,她今天依旧要上班,为了三倍工资。 赵逸灵拒绝了当莫宵和雅晴的跟班,他说要带小黑去看海。莫宵骂了句“神经病”就不再理他,直到进了地铁还在碎碎念着赵逸灵的不知好歹。 不知不觉,那辆17寸的自行车停在车棚已经大半个月了。在门卫梁大爷的帮助下又能正常使用了,装上了驼包,赵逸灵带着小黑骑出了校门。 319送走了她们4人后就开始着手公车计划,只是一开始就遇到一个难题,那就是他们的知名度会不会影响行动。 飞鸟对于汤诚的疑问付之一笑,他拿出莫宵的笔记本翻看了论坛,前三页除了有一个ps他们湿身照的帖子外,没有任何关于虹飞的痕迹。 “我还以为我们很红呢,”汤诚盯着电脑不可思议地说,然后又不死心地继续往后翻去,再打开其他几个网站,关于虹飞的新闻也寥寥无几,都是些陈年旧事了。 “也就在这块三尺地皮上,”飞鸟说。 “晚上行动的话应该没有关系吧,”花哉说。 解决了这个小插曲众人都出去做各自的准备。飞鸟和汤诚去火车站买装备,花哉和蔚扬则分别去周围的几个车站转悠,寻找合适的地点和可疑的人 至于苏镜,在双羊吃完早饭之后就不知去向,他只是随口说要去公园看猴子。 蔚扬与花哉在m记门口分别之后就打算往北走,但他还是先去了公园的猴山逛了一圈,果然没有发现苏镜,然后一路沿着闵川路走到了白鹊的便利店。 花哉则向南去,第一个目标就是生活广场前的车站,人流量很大,他假装等了两班公车却因为没有葫芦在身边而显得浑身难受,坐立不安,索性又朝终点站走去。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四十九 终点站有更多的人,偌大的水泥场地里停满了各路公交车。外面有许多小贩摆着摊,也有背这大包的中年妇女转去装有乘客的公交车上兜售货物,前门进后门出,或是站在侧面窗边抬着头举着手扯着嗓子。 花哉又往南走了200米来到了渡口,见人不是很多就返回了终点站,在一片绿化带边坐下看旁边一位老者为他人算命。 赵逸灵沿着夏花东路骑到了它最东边,三佳港公园的时候已经是12点半,由于在路上走了不少冤枉路,此刻坐在小面馆的椅子上时已经是灰头土脸。但也只是外表显得狼狈了些,事实上这路程几乎没有难度,与之前那段上学路比起来可就差得远了。 “小黑,你还记得夜三关吗?” 小黑看着赵逸灵拖拉着舌头。 “你闻到大海的味道啦?” 中午,花哉与蔚扬在m记碰了头,互相交换了信息。花哉却不怎么安分,他在一上午百无聊赖的游荡中想了一个新点子,逗扒手玩。 蔚扬疑惑的表情在花哉的意料之中,也正是他得意地地方。于是他把新点子说了出来。 “太缺德了吧?”蔚扬听完后质疑道。 “对这种人还讲道德?” “但他们家人是无辜的吧,”蔚扬小声说:“在中秋节送冥币,你怎么想得出来?” “大哥,不是送好吗!”花哉顿时有些看不起蔚扬的智商以及他的道德底线。 “那你也不能揣着死人钱到处跑吧。” “你怕什么?今天是中秋又不是清明,就算是清明,你当我不敢带着?”花哉越说越自傲:“我把它放枕头边等他们来拿你信不信” “行了行了,嫦娥也不会要你的纸钱,不过,”蔚扬看着花哉说:“good idear!” 相视两秒,两人不约而同地爆出笑来,互相拍着对方的肩膀以告慰同甘共苦之后才有的默契。 只是这一切在其他人看来都是变了味的。苗婉茹一脸嫌弃地站在他们身后,握着拖把推到了两个男生的鞋子上。 “握草,你干嘛啊?”花哉看着苗婉茹,蔚扬也转过身想弄明白是谁偷袭了他。 “你们两个果然心虚了吗?在鬼商量点什么东西啊?”苗婉茹双手拄着拖把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花哉确实被吓得不轻,但此刻却也笑了起来,说道:“上帝们讲话,你一个凡人插什么嘴啊?” “要发神经去外面发,不要在我店里发,”苗婉茹淡淡地说。 “哦哟,你要篡位咯,那我叫咯,”花哉语气轻浮,双手合拢在嘴边作喊话状。 “对啊,你的店还要你亲自拖地啊?”蔚扬说。 “宛如,”一个女声打断了双方的交战。 “哎,轻姐,”宛如向厨房窗口看去。 “十四街坊的外卖好了,”轻姐说。 “哦,来了,”苗婉茹白了一眼就转身离开。 “哦哟,老板亲自送外卖了,”花哉说。 苗婉茹转身又是一击白眼,引得两人笑得更欢了。 “女的是不是都喜欢白眼?”花哉问。 “你去问你女人呀。” “那算了吧。” “怕什么,晚上看到她就好好聊聊,问问她是不是飞鸟说的那个原因。” “信?不问了,大不了再给她写一封,”花哉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又说起冥币的事。经两人添油加醋,这个点子也越发变得刺激了。 吃完了饭,两人先去另一条街上的两元店买钱包,这也是上午蔚扬转悠时发现的,只是这里的东西并非全是两元。最便宜的钱包是粉红色的上面有老鼠大象和青蛙,再贵一点的就是10元的两折钱包和20元的三折钱包。 为了提高成功率,两人决定买10个10元的钱包。 之后去了一家花圈店,老板对两个年轻人的到来不是很热情。但在认出两人是第一个晋级64强的虹飞的校队之后态度就有了大转弯,说道:“中秋节,你们怎么会买这个?” “有用!”花哉说。 老板见两人不肯透露实情,也就不再强人所难。因为两人看着玻璃柜里的纸钱好久都没有选定,老板又说:“不满意的话也可以定做。” “什么?那么人性化?”蔚扬问道。 “对啊,鬼性化,嘿嘿,”老板笑着说:“与时俱进吗,闲的没事自学了ps,生意好了很多。” “老板真人才啊,”花哉也笑着说。 指挥着老板在电脑上画完了图,然后打印出了一大张,再经过裁剪,变成了20张百元大钞模样。 “原本都是100张起卖的,”老板说:“看在我也是虹飞毕业的份上,就收你们一块钱点吧。” “啊!学,前辈,谢谢,谢谢”花哉高兴地说。 “谢谢老板,”蔚扬接过了那叠用纸包着的纸币说:“我们不会干坏事的。” “哈哈,这玩意儿能干什么坏事,”老板笑着说:“年轻人想法多,什么都有可能嘛。” 离开了花圈店,两人又来到了生活广场,在里面的一个大超市内买了4个捕鼠夹,两盒刀片,两盒绣花针,两盒大头钉。 飞鸟和汤诚先回到寝室,当花哉回来的时候他们已经试完了针孔摄像头的安放位置。看到两人手中领着的袋子便也觉得好奇。蔚扬把买到的东西倒在了桌上,然后讲出了这个小点子。 汤诚的反应与两人一致,觉得这十分刺激,但飞鸟却没有笑容,他摇了摇头,感觉到一种不好的预感。“说好不产生是非的,”他说:“这样做就算得罪他们了。” “怕什么?得罪就得罪了,他们又不知道我们是谁,”花哉说。 “不行,我们只是去拍下他们的作案过程,不能与他们有接触,”飞鸟说。 “那你就不要接触,我们接触总可以了吧,”蔚扬说。 飞鸟的脸阴沉了下来,靠在壁橱边不再说话了。 就在这时,苏镜也回到了寝室,他好像没看见桌上的东西一样,把单反还给了飞鸟,只说了一句“晚饭别迟到”就再次离开了。 蔚扬本想问他是不是真的在看猴子,但此时这已经无关紧要了,越接近计划实施就越容易紧张,也越需要冷静。 若没了飞鸟,他们3人也许照样能够完成计划,但这么做也就意味着又少了1个朋友,以后做什么事都是按3人份的了。蔚扬不想变得那么孤单,花哉和汤诚同样不会喜欢这样的结果。 三人看着飞鸟摆弄着他的相机,都不明白他现在为什么还会对猴子感兴趣。过了几分钟,飞鸟终于有所行动。他把相机链接在莫宵的笔记本上,把里面的照片全复制了过去,然后把笔记本放在了桌上,“你们自己看吧,”他说。 蔚扬一张张地翻看着照片,一部分照片是苏镜从生活广场高处的某个靠窗的位置拍摄的,基本是下面大广场和两个车站的一些人流,也拍到了花哉和蔚扬。 还有一部分是在m记上面的网吧拍摄,同样是以两个车站为目标。 “小苏果然,”汤诚点着头说:“是自己人。” “终点站的照片就两张吗?是不是没有隐藏的地方?”蔚扬说。 “大概吧,”汤诚说。 突然,蔚扬把画面停在一张比较特殊的图片上,是以生活广场马路对面的小区为背景。 这是个老式小区,最高六楼但被人行道上高大的树木遮去了一半。东边的墙上开了一扇窗,即使从苏镜的角度看去,也只能看见3到6楼的四扇窗。焦点集中在五楼的那一扇,虽然被深色的窗帘封住了,但还是在两块布的中间露出一缝隙,透过分缝隙里面好似有一根长管。 “望远镜?”蔚扬问。 “好像是吧,单筒的,那管子有点长啊,”汤诚说。 “这有什么意义吗?”花哉问。 “看鸟,”飞鸟说:“或者看人。” “监视?”蔚扬问。 飞鸟叹了口气,坐到了蔚扬的床边,双手撑着额头思考着,良久他开口说道:“应该不是监视公车,是那群乞丐。” “那根我们没关系咯?”花哉问。 飞鸟看着电脑屏幕说:“你们先准备。” “哦,哦,好好,”蔚扬说:“开始装吧。” 他们并不知道飞鸟在想什么,但显然计划可以实施了。 那些利器都插在背包或者单肩包的内部,穿过夹层固定在其上面。背包的里面塞了一大团学生报,支撑起内部空间。而刀片则用钓鱼线系住如蜘蛛网般交错在包内。至于老鼠夹,由于灵敏度略高,考虑到空间和积压问题就被放弃了。 钱包不放在背包内而是塞在口袋里,两个裤子袋,两个上衣口袋。那些印有“冥府月饼券”字样的纸钱也分别塞在钱包里,花哉觉得这样还不解气,打算写一些粗鄙之语问候某人的全家,但被飞鸟制止,理由很简单,字迹。 做完了这些,三人瞬间觉得这摄像头也变得可有可无了,他们更期待立竿见影的效果。 但想归想,终究还是要对得起各自的生活费的。摄像头被伪装成了手表模样,有两个镜头,一个是表面上画着的一直猎豹的眼睛,一个则安装在手表的侧面,可以通过转动外圈来调节角度,再配合上手肘的转动,几乎可以无死角捕捉目标。 但因为价钱的限制,飞鸟也不清楚它在公交车这种昏暗的环境下是否可以正常拍摄。 最后,飞鸟在纸上画了一个周边道路和站点的简易地图,照着网上查到的公交线路分配了各自上下车的地点以及所要乘坐的公交车。基本都是选了班次少的线路,囊括了周边的8所学校。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五十 两人在m记上车往北,转车往南到终点站步行至生活广场再往北去旧街区。另两人m记上车往西绕圈路过三中和虹职到终点站,也同样走到生活广场坐车去萧铁根家。当然根据情况也可以直接在终点站等车。 “一切随机应变,”飞鸟用笔敲了敲纸说:“还记得邱老师教的演技吗?” “哈哈,这个放心吧,”汤诚拍着胸脯说。 “是啊,我就当什么都不知道,”花哉说。 飞鸟叹了口气继续说:“那些人多人少时的站位模式,配合分工,你们都记住了吧?”说着就打算在纸上画辆公交车再一次详解。花哉赶忙抽了纸说:“飞哥,你都说过好几遍啦,军训的时候就讲过了。” “是嘛,”飞鸟点了点头:“不管有没有被摸掉,都只坐一趟,知道吗?不要重复出现在一个地方!” “嗯,知道了”蔚扬说。 “也不要一直看手表,调角度,”飞鸟说。 此时的飞鸟仿佛变成了第一次比赛前的莫宵那样,各种有的没有都要叮嘱一番,重提几遍才能安心。 之后的时间里,大家都努力记住那些照片里人的模样和穿着,以备不时之需。 下午4点40分,戴上从其他寝室借来的mp3,4人前后间隔5分钟分别走出了寝室。 赵逸灵回到寝室洗完澡,来到弄堂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下来。 小院子里摆了4张掉了红漆的八仙桌铺着一次性桌布摆放着许多佳肴,大姐姐们围坐在一起边吃边叽叽喳喳地赏着月。她们任性地旷了一天工,进入这座城市感受节日的气氛。她们不懂刘嫂喜欢的礼物,也不会挑选合适的食材,所以私下商量着不既然能出力气那就出钱吧。 这是2小时前的事。一群人凑了一个大红包,回来后就派一个代表进厨房偷偷塞给了刘嫂。刘嫂推却不得只能收了下来,引得一旁张丽洁的母亲也夸着她们的好。 红包厚厚的,刘嫂腾不开手去接,但能感受到围裙下沉的分量。她不在乎钱的多少,大姐姐们也同样不会像对待客人那样在这个妇人身上锱铢必较。 “我常对她们说不要总是吃方便面,不要亏待了自己,这个时代吃是吃不穷的,”刘嫂边洗菜边回忆着那些深刻的故事说:“长兄幼弟也有他们的路要走,总不能帮他们到老吧。” “等他们念完大学买了房娶了妻,也许她们就能想想自己的将来了,”张丽洁母亲说。 屋内也摆了两桌,一桌是大人们加上雅晴,朱嘉斯,张丽洁,苏镜。另一桌是4个十三女中的校队队员以及赵逸灵。 女生们对同虹飞的男生在中秋之际的联谊并不反感,毕竟这些男生都不算太差,至少通过了第一轮比赛。她们也在夜谈的时候讨论过各种让人害羞的话题,只是当下的情况却不容乐观。 按照常理,一个男生面对一个女生,在不熟悉的情况下应该会显得拘谨或者绅士风度。可此时坐在一起的四个女生却看见对面的赵逸灵如同饿狼般埋着头吞着美食,完全没有要与她们互动的样子。 即使雅晴多次用筷子戳他的背,他也只是回头看了看,依旧没有停嘴的意思。 女生们最想了解的就是赵逸灵了,事前也玩笑般的打赌看谁能先钓到他。“这怎么钓?”一个女生叹着气,引起一阵无奈的共鸣。 张丽洁的父亲是虹大毕业的,萧铁根给他上过体育课,也教他练武。 每年春节他也会带着一家人来给萧铁根拜年,但在众多有出息的同门师兄弟中也不显眼。这个中秋只他一个徒弟来看望萧铁根,也让萧铁根感到很开心,连连与他碰杯。 雅晴与朱嘉斯没那么针锋相对了,也许是因为张丽洁的关系,两人和气地聊着各自带领校队的经验。 直到6点20,4人才急急赶到。编了个在动物园看猴子的理由给萧铁根听,然后在刘嫂暖和的责怪声中坐到了赵逸灵的身边,左右都与女生们空开了一个位子,只简单地问候了一声又祝福了“中秋快乐”便也默默地动了筷子。 这井水不犯河水的局面又在刘嫂端来热菜的时候被她说教了一番,“坐开点,坐开点”她说:“又不是比赛。” “是比赛,”张丽洁母亲笑着说:“比谁吃得多,”说完端着托盘走去了外面。 “师娘,别忙了,菜够了,”张丽洁父亲说。 “还有几个蔬菜呢,小张,你们慢点吃,”刘嫂说:“待会儿要吃点饭,还有个三鲜汤。” 张丽洁父亲不再劝阻刘嫂的热情,说了几句师娘做人地道的赞美,便和萧铁根接着碰杯。 另一桌,在一问一答中,气氛也变得活跃起来。汤诚对女校的一切都十分感兴趣,只开了个头就变得滔滔不绝,还说如果得了联赛冠军应该有选择学校的权利,引得女生们坏笑,又问女校的学生是不是因为阴阳失调而普遍有精神问题和性取向问题,结果白讨了一顿骂。 花哉不敢与张丽洁搭话,蔚扬也盼着朱嘉斯不要再撩他,两个难兄难弟勉强应付着女生们的问题,互相碰杯,干了几杯桂花酒。 晚饭过后又几杯茶的功夫,人也渐渐散去。莫宵在家吃完了饭便匆匆赶来,总算是在最后时刻抱到了张丽洁。即使是中秋节,她对朱嘉斯的敌意也没有半点削弱,反而因为这团圆夜的分别而变得更加深刻。 “下次见面,我们就是对手了吧,”莫宵难过地说。 “杞人忧天啦你,”张丽洁挣脱开她的怀抱。 张丽洁的父母当晚就回了姑苏市,自己的女儿能遇到这么多好人他们也就安心了,而两个学校也在弄堂口分道扬镳。 “照顾好张丽洁,”蔚扬对朱嘉斯说。 “照顾好白鹊,”张丽洁对蔚扬说。 两句话巧合地说在同一时刻,算是为这快乐的联谊添了一笔美丽的结尾。 “不许回头!”雅晴走在最后说:“男子汉要有点出息。” 蔚扬刚下车果然就看到白鹊已经坐在m记里边了。白鹊也刚下班,听了蔚扬的话在中秋节特别犒劳自己,来m记吃顿好的,此时刚点完单,正等着蔚扬。 汤诚看到m记门口的麻辣烫小摊,说自己顿时又饿了,尽管这个“顿时”两字被两个女生嘲笑了一番,他还是去买了一份,还向白鹊挥了挥手示意她吃慢点。 花哉也因为在弄堂口回头的时候看到张丽洁也正在看他而心情大好,想着这一定是心有灵犀与男不男子汉没有半点关系。 既然心情好了,那就又有了捉弄苗婉茹的力气,明知道m记没有禁止外卖进入,他就偏要带一份麻辣烫进去试试这店规对于苗婉茹的约束力。 其他小伙伴对此不感兴趣,拎着背包以及打包给梁大爷和小黑当夜宵的食物回了学校。 由于是周日又逢中秋,学校没有晚自习,所以住宿生们都来得比较晚,也不甘心待在寝室里,就在m记里坐着,当然也有在两楼喝茶的或者三楼上网的,大家都掐着9点进校门。 麻辣烫特有的味道在窗边弥漫开来,玻璃上也蒙着一层雾水,但苗婉茹却没有要去数落他们的意思。她误以为这群背井离乡的年轻人在中秋的时候不能与家人团圆而依旧刻苦训练到现在,而且还有两个人合吃着一份石锅饭,就想着反正座位空着也是空着,就当给他们一次特例。 m记晚上11点关门,此时店里只有苗婉茹和陈轻个员工。花哉对陈轻不怎么熟,从中午她叫宛如送外卖这一点推测,花哉认为她是个管事的。于是趁她去厨房的时候,花哉去向宛如讨要上次没有得到的那些番茄酱。 宛如用生气的样子看着他,说麻辣烫加什么番茄酱,但花哉却死缠烂打,表示要做开拓者,将来要是发明了新料理,就第一个给宛如品尝。 婉如不想再对他说教什么,就摸出一包给了他,看他不走,又摸出了一包花生酱把他打发走了。 渐渐地,住宿生们都离开了,m记里也只有寥寥几个客人。 严格意义上来说校队是没有门禁限制的,因为训练的缘故,他们可以出去吃夜粥。有时候也会有因为去其他学校交流而晚归的情况。 花哉和汤诚并不急着离开,只是看着蔚扬和白鹊坐了半天也没有任何亲密的举动,心中就有一种说不出地难受。 他们也用眼神告诉蔚扬“要么让她喂你,要么你喂她”,但蔚扬只是摇了摇头,任凭她一个人寂寞地吃着。 突然,几束刺眼的光照在他们的脸上,2辆面包车出现在了街口分别停在拐角的两边。车上下来了两组手持砍刀的蒙面黑衣人分别朝着m记的两扇门大摇大摆地走去。 4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威胁压迫得动不了身,蔚扬朝身后看去才发现整个m记不知什么时候只剩下他们了。 “拼?”汤诚脱口而出。 “别,别别,”蔚扬朝收银台的方向大喊:“婉如,快报警!”然后拖着已沉浸在恐惧中的白鹊往里走了去。 蒙面人粗鲁地推开了玻璃门门,二话不说就把手中的砍刀砸向了汤诚和花哉。因为人多势众,他们有自信这两个小年轻是不敢去捡。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五十一 两人也确实不敢去捡,只是用早已拿在手里的椅子格挡了砍刀然后向蒙面人砸去,试图为身后的人争取时间。但蒙面人也不只是与他们玩着扔沙包的游戏,不管3721地涌向了他们。 眼看着要被围住,两人掀翻了两张桌子冲进了厕所间。在面临抉择的那一刻,花哉毫不思索地拉着汤诚进了女则所,却发现蔚扬和白鹊也在里面,4人都有那么一瞬间的困惑转眼又没入了恐惧之中。 蔚扬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又看向墙上方的那个窗户,是斜拉式的,最大开口只能通过一个头,但又因为不是直进直出的设计而让想通过他的人变得绝望。另外还有一个排风扇正转动着叶片,同样让人绝望。 隔壁传来了各种撞击声,从女厕外面也传来了一句“去里面看看”。 城门已然失守,只能龟入最后的城堡。四人很默契地进入了两个隔间,插上门锁,祈祷着蒙面人还残留一丝道德底线。 但随之而来的正是连绵不绝的脏话、恐吓以及刀与门碰撞的刺耳巨响,也有从下面缝隙中戳进的尖刀。脆弱的门本就只是个摆设,在一脚脚的重击下已然支撑不了多久。 汤诚只能用手去抵住门却被一把刺入的尖刀戳穿,顿时鲜血如注,他惨叫着收回了手,靠到了身后墙壁用脚继续顶着门。花哉连忙抽出卫生纸给汤诚,然后直接扭下了马桶盖用手抵在了门上,又拆下了水箱上面的盖子用脚把它抵在门下的缝隙。 蒙面人没有收手的意思,见了血后变得更狂躁起来。 某个没有挤进厕所去的蒙面人被柜台里的香味所吸引,于是从保温柜里拿出两个鸡腿美滋滋地吃了起来,又嫌面罩上的口子太小,就索性露出了下半张脸。 守着大门的两人看到了那人的享受只觉得好像损失了1个亿般的难受,便也无视了自己的岗位跑过去胡乱地抓起什么就吃了起来。 看到这种情况,躲在厨房储藏室内陈轻就待不住了。 “他们还没给钱呢!”她说着就冲出了门。 蒙面人只一脚踹倒了陈轻并告诉她不要再管闲事。陈轻却学不会老实安分,又爬起来抓着他们的衣服,口中一个劲地叫着“给钱,鸡腿7块,香肠4块”。 蒙面人被眼前这个女人的不识时务弄得困惑,便不想再搭理她,那个露着半脸的人甩手给了她一巴掌又一脚把她踹倒在地。也许是心虚,也许是舌头过了瘾,他们各自走回了岗位。 但这个20多岁的女人俨然一副山人般朴实又倔强样子,认了死理就必须付诸行动。 吃饭给钱是天经地义的。 陈轻撑着柜台爬了起来,追上了那个站在厕所边的蒙面人,继续向他讨要的仿佛已不仅仅是那鸡腿和香肠的钱了。 那蒙面人在同伙面前丢了面子便想找回尊严,又打算以巴掌为发泄的开始,但他却忘了那只手上拿着的不再是那根香肠,而是一把银亮的砍刀。 砍刀没入了陈轻三分之一的脖颈,鲜血飞溅开去,也落到了那人嘴里叼着的香肠上,如同蘸了番茄酱一般。 陈轻捂着自己的脖子,晃晃悠悠地撞到了旁边的桌子上,又慢慢地坐到了地上,最后躺了下去抽搐了几下就不再动弹了。 她的死讯传到了厕所最里边那个头目耳中,他刚把一桶水扔进蔚扬所在的隔间里,脸上的笑容还未收回。但他并没有要的放弃的意思,反而撞击的更凶猛了。 原本花哉那扇门的承轴就已经脱离,三两下就被彻底撞开压在了两人身上。花哉和汤诚分别侧着身缩在马桶的两边,用马桶盖和马桶圈试图把门往外顶,却是徒劳。 这边的门破了自然就吸引了所有的怒火。但好在隔间只能容下一人在门口展臂挥刀,砍了几下都没命中就变得有些自暴自弃,用脚狠狠地踹着门板。 “我来”,“换我来”,有两个人说。 “把门板拿出来”,又有一个人说。 于是在门口的那人便用手去抄起门的底边并把它侧转了角度就往外拔。 花哉看这情形也扔下了马桶盖双手抓着门的顶边往后拉,汤诚见状赶紧搭了一把手,蒙面人也同样如此。 那扇饱经风霜的门此刻又以另一种姿态见证着双方的较量。如果它有思维,也必定会对自己悲惨的一生而委屈落泪的。 此时双方都通过两道窄窄的空档看清了互相的样子。又有人把刀扔了进去,却因外面空间的狭小而不像当初进门时那样有气魄,被花哉及时调准门的位置而化解。 就在两人快要输了这场拔河的时候,灯突然灭了,刹那间一片黑暗。 花哉见时机来到,腾出一手猛地敲向陶瓷水箱,一声闷响,水箱破开一个缺口。花哉摸起那块碎片放开了另一只手。门被拖了出去,他也踩着马桶边跳了出去,伏在地面朝着印象中蒙面人的下体高度就是一阵乱捅。 捅到了皮肉引起了几声惨叫盖过了其他叫喊声,有一个原本不敢在黑暗里挥刀的蒙面人在这种疼痛与愤怒的驱使下就本能地朝下边胡乱砍去却划在了自己的同伙身上再次激起了一声惨叫。 “撤!快走!”带头大哥终于意识到了危机。推搡着人就往外面涌出去。 见歹人怂了,花哉更勇了,他贴着地把手一扫抓住了一人的脚踝,往后一拉把他放倒在地。那歹人见双脚被困又挣脱不得便弓着腰用刀砍向那手臂的方向,正中花哉的颧骨。 餐厅内也漆黑一片,只有外面路灯微弱的光照亮着落地窗边的桌椅和地面。匆忙逃窜的蒙面人在黑暗中撞到了桌角,碰到了椅子,有因陈轻的血而滑倒的,有被陈轻的身体绊倒而磕碎了门牙的。这伙人皆被这黑暗拖拉出了内心的恶鬼,失去了刚来时的精神。 白鹊哭了,宛如哭了,汤诚也哭了。 两分钟后巡警赶了过来,又叫来了更多的警车,拉起了警戒线。同时也封锁了虹镇的各个出口。 宛如踩着椅子打开了电闸,灯光下,陈轻睁着眼,微张着嘴却说不出话来。待救护车赶到的时候桌上的两碗麻辣烫也已经彻底凉透了。 没受伤的人去了派出所,讲了一个幼稚而尴尬的故事给警察们听。 一个老警察拿着刚从医院传来的汤诚的口供仔细看了两遍,无奈地摇着头,一支烟的功夫又回到了办公室,把一盒月饼放在桌子上就说:“饿不饿?” “对不起,警察叔叔,”花哉说。 “对不起我做什么?” “害您中秋节都不能回家。” “我不回家能赚加班费,你们这样得到了什么?” 花哉明白老警察的意思便不再开口,盯着月饼盒子上的仙女沉默了。 “她叫什么名啊?”蔚扬开口道。 “陈轻,”老警察说。 “哪个青?” “轻如鸿毛的轻。” 之后,许多人出现在了派出所,有他们认识的也有不认识的,包括苏镜,飞鸟和他的单反相机还有那四个本不知该如何处理的背包。 离开派出所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了,萧铁根骂着319这种可笑的情谊,但还是与邱鹤廉开车载他们一起去了镇医院。 汤诚已经做完了手术,无关性命,录完了口供就转去了普通病房。只是那无法握紧的手让他对自己的将来产生了忧虑。是否还能撑船,是否还能潜水抓鱼摸蚌,倘若再次回到老家,是否就要一辈子守着那段江水,过着同父母那样的平凡日子。 护士姐姐在医疗室为花哉处理脸上被刀背砸出的伤口时又在他手臂上发现了两道浅伤,边为他缝合边骂他逞英雄,她说虹镇难得出了个有出息的学校可以在菁虹联赛里好好出个风头却偏偏想不开做这种傻事。 护士姐姐得到的消息是虹飞的男生因为在公车上呵斥了扒手的偷窃行为才遭到报复,这也正如警方对外界公布的那样。 “你们傻不傻,”护士姐姐剪断了那根缝脸的细绳后说:“本来还打算等你们进了八强就把学妹介绍给你们,现在倒好。” “我们不要学妹,”花哉只微微弯了嘴角就因为疼痛又发出了“嘶嘶”的吸气声。 “那你要什么?” “要你好不好,嘿嘿,嘶,” “活该!”护士姐姐生气地把东西丢进铁盘子里就起身不再理睬他。 花哉回到汤诚的病房门口的时候其他6人正坐在走廊两边的椅子上,见他回来依旧毫无反应,各自酝酿着心中的悔恨。 虹镇医院不比某些大医院,没有特护病房,单人病房也满了,所以为了不打扰到其他病人休息,他们只是同汤诚打了招呼就一直在门外等着。只有萧铁根,邱鹤廉和戴欢在病床的帘子里跟他低声地说些什么,没多久也被护士长赶了出来。 萧铁根对空旷地走廊说了一句“回家”就自顾走了出去。 直到天亮,警察已经抓住了5个蒙面人,找到了那两辆被遗弃的面包车,还根据苏镜拍的照片,那四只手表里的影像以及背包内钉子上的血迹,抓到了6个扒手,其中的5个已经是老警察的熟人了。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五十二 第二天早晨,赵逸灵重复着日常,苏镜一夜未合眼,在他出门后不久也起了床。 河边,赵逸灵一边拉着韧带一边陪着小黑玩。苏镜走到他身旁没有说话,等那三只龙舟过去了桥的南面,他终于开口了,说道:“昨晚死了个人。” “嗯。” “因为我们的缘故而死的。” “嗯。” “以后,校队就要交给你了。” “好啊。” 不一会儿,雅晴和莫宵也来了。她们也知道了个大概,此刻看到苏镜却不知该如何是好。 仿佛一夜之间。所有的事情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雅晴感到这个好不容易组起来的校队又要散了。 尽管萧铁根让319不用去上课,但大家还是都出现在了教室,只是没有去升旗仪式,但从广播中,依旧可以听到萧铁根对他们的表扬。 同学们知道校队阻止了扒手,也知道他们间接害死了陈轻,对于他们的态度也变得复杂起来。 心里记着他们的好,却又主动地远离他们。 日子就这么浑浑噩噩地过着,没有晨练也没有社团活动,飞虹馆空荡荡的如同他们没来时的那样。 从全各地寄来的信并没有减少,反而还增多了,但很少再有其他学校的校队来虹飞交流切磋,仿佛已经排除了他们这个威胁。 m记关门整顿,婉如也辞掉了那边的工作,没有哪个老板敢让她去自己的店里打工,声怕她把那厄运一并带到店里。 原本活泼的婉如变得沉默了,她恨319的这群人,但给不出合适的理由,于是不管上课休息,她总是爬着睡觉,对于花哉的道歉,她也只用一个“滚”字来对付。 高一11班的一切都变了,只有赵逸灵依然在教室后面那个垃圾桶边孜孜不倦地刻着木雕,花哉给他搜罗的那些高二学姐的契约还没有完成。 周三,众人去殡仪馆参加了陈轻的追悼会,只有那几人和那个老警察。 狭窄的翠竹厅内摆放着一张玻璃棺材,里面躺着面容安详的陈轻,脖颈处的伤口也已经被画尸人所修复,如若不是经历过那晚惨案的人是不会知道当时她那悲愤绝望地样子的。但现实也真的是没有一个不相干的人来哀悼这如鸿毛般死去的女子。 苏镜问老警察陈轻的家人为什么不来,老警察眼神中充满悲伤,叹了口气说出了陈轻的家。 陈轻的父亲已经过世了,母亲也卧病在床,幼弟只有十岁还在念小学,唯一能照顾家务的妹妹则出外打工也联系不上,只是每个月会寄生活费回去。 “那其他亲戚呢?”苏镜问。 “没有了,没有其他亲戚了,”老警察说:“骨灰,也由我们送去她家。” 陈轻的生平没人知道,她不是什么大人物,没有多少人生经历,也无法写出像样的悼词来。于是殡仪馆的管事人便把她积极保卫店里财产的这一行为作为悼词的重点,加入了各种与之沾边的好词句,并套入殡仪馆原本就有的描写这类人死去的格式,做出了一篇不长的悼词。 没有撕心裂肺的哭喊,没有吹乐师的演奏,众人静静地站在玻璃棺前听完了悼词,又绕着陈轻的遗体走了三圈,看看她最后的样子。 几个年轻人在外面亭子里等遗体火化的时候汤诚说他要回老家了,原因是父母的要求。他不敢说出自己的害怕,也不敢说出自己来的目的只是为了见识大城市的不带乡土气的美女,然后能在老家的同学面前炫耀一番。 他说当萧铁根找到他爷爷说要让他来魔都时他很开心,因为能打菁虹联赛,因为能遇到许多志同道合的朋友,练武可以不被笑话了,对城里的女生说说轻浮的话也不会被一本正经地讨厌了。 “你是怕了吧,”雅晴说,她没有恶意,只是嗅到了他眼神中的恐惧。 汤诚没有回答,走去翠竹厅假装看看火化的情况。 大家都不想谈论自己的感受,又不愿被这阴冷的沉默侵犯,于是莫宵把话题引到赵逸灵身上。 赵逸灵没有来参加追悼会,因为没人叫他。 “他本就不该来见这个无他毫无关系的女人,”雅晴说,但感觉这样的定论仿佛把她与这些人的关系也疏远了,于是又补充道:“非要让整个校队都这样难过吗?他是我们的秘密武器,要保持平稳的心态。” “我们,还能打联赛吗?”花哉问。 “打,怎么不打,”雅晴说,她看着几张消沉的脸,又用不是很饱满的底气说:“又不是你们的错,干嘛一个个跟作了奸犯科似的。” 见众人沉默了,她又指着翠竹厅里正在跟大人们交谈的那个卖麻辣烫的大爷,说:“要说与人无关,那为什么连他都来了?这就说明与我们都有关,懂吗?”雅晴叹了口气,接着说:“与m记的老板有关,与婉如有关,与租给陈轻房子的人有关,与她的语文老师有关,与那天的去吃饭客人有关。” 雅晴看出了几个人眼里的疑惑,她也想拿某个例子证明一番,于是又说:“如果那天去吃饭的客人能多吃一点,把鸡腿香肠全买完,坏人就不会贪吃,就不会把她。” 雅晴没再说下去,她知道自己着苍白无力的安慰不能抚平众人此刻的心湖,便坐在长椅上呆呆地望着翠竹厅,心里祈祷着这一切快点烟消云散,校队已经三天没有训练了。 骨灰装在一个黑色的木盒子里,上面还镶着金色的花纹,想来也不是便宜货。 众人目送着m记老板抱着那盒子上了车。车又消失在了他们的视线中。陈轻终于回去了自己的家乡,与她一同回去的还有m记老板对她这种行为的奖励,整整30年的工资。 送走了陈轻,汤诚又回到了医院,白鹊与婉如也回到了教室。萧铁根觉得是时候与雅晴带领的校队谈谈了。于是在虹飞馆的会议室,他的第一个问题就是“还打不打菁虹联赛?” 花哉却反问他汤诚是不是真的要走了,萧铁根点了点头又重复了一遍那个问题。 “有赵逸灵一个人不就够了,”蔚扬低着头说。 “你也会学在背后议论别人是非了?”萧铁根说。 “你师弟最厉害,他六尘不染,他知天命识时务,顺其自然活得也很好,”蔚扬说。 “你吃错药了吧?”雅晴拍着桌子骂道,此刻在萧铁根和邱鹤廉的面前她以不在乎什么身为地位了,连校队都快散了,她又能拿什么资本去强装淡定呢。 看其他人都沉默着,雅晴便相信他们是怀着与蔚扬相同的想法,就说:“你们也怪他?你们也怪他没有去公交车上做,做,做英雄好汉?” 她实在想不出蔚扬在公车上的所作所为到底属于什么范围,只能用外界传颂的故事来形容。 萧铁根说:“现在只是谈论还打不打联赛,你们当初肯来虹飞的目的我不清楚,但,好歹已经赢一场了,你们想想,自己的目的达到了吗?” 一阵安静后蔚扬开口道:“都是我的错,我不该冲动为白鹊报仇。” “是我的错,”飞鸟说:“我不该,怂恿蔚扬。” “我也有错,”花哉接着说:“我不该想那些损人的玩意儿,结,结果,激怒了坏人。” “那你们到底还打不打联赛了?”莫宵问。 蔚扬看了看左右,起身面对萧铁根说:“打,但是,如果我身边的朋友还遇到这种事,我还是会忍不住的,你要么,”他看向雅晴,莫宵和邱鹤廉,又把目光落到了萧铁根的眼睛里,深吸了一口气,说道:“你要么开除我,这样我就不会再给虹飞添麻烦了。” “呵,呵呵,”萧铁根发出了表示可笑的气音,说:“我也没说不让你不拔刀啊。” 听到这话,花哉仿佛如蒙大赦,激动地问:“萧伯,你,你不会支持我们这样吧?” “瞎说,”萧铁根立刻否认说:“我支持的不是这种无脑的冲动,哼!” 少年们的一腔热血洒错的地方,污了一块小小的美丽花园。心中该如何放下,未来又该何去何从,这些都不是萧铁根能帮助他们解决的。但他对于亲自选出的这几个少年所要遇到的困惑与迷茫又是十分清楚以及肯定的。他的师弟不会有这种困惑与迷茫,雅晴和莫宵也许都不会有,甚至连他自己活到这个岁数也已经忘记了这种滋味。他要做的只能是像斩尘子当初相信他那样去相信这些年轻人。 回到11班,蔚扬特地绕去了赵卿伶的位子,对着她伸出了手。 “在上课呢!”赵卿伶低声说,但还是把纸盒拉出了桌肚,蔚扬手指如公鸡啄米叼起一张纸条就走回了自己的座位,打开一看,上面写着“独善其身”。 蔚扬把纸折起来夹在了书本里,想着应该要找白鹊好好谈谈。 课后,蔚扬来到了高一4班门口,发现了白鹊就对她挥了挥手,勉强挤出笑容。 两人走到了操场跑道上,蔚扬问她还去不去便利店上班,白鹊说只做双休日白班。蔚扬又问白鹊恨不恨他,白鹊说不恨,她心里既高兴又害怕,高兴在蔚扬能为了她做傻事,害怕在蔚扬以后不会再像这样为她做傻事,这些白鹊都一一说给了蔚扬听。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五十三 这两天同学们对319的态度又变了样子,恢复到了以往的陌生,但又多了几分惧怕。 高一11班的走廊上少了许多欢乐,但路过的女孩子们却更加心慌了,仿佛这段不足10米的路是穿过了m记的大堂,把那晚发生的事全看在了眼里,便不由自主地加快了步伐,也不敢转头去看这个班里的情景。 汤诚退学的事实已成了定局,没有多少挽留,也没有多少可惜。飞鸟又站在后窗看起了猴子,猴子们每天都快快乐乐地晒着太阳,有人送吃送喝送玩具,但飞鸟的心思完全不在它们身上,对于那封未回复的信也迟迟不能落笔。这已经不是光彩的事了,他心想,就不给她添麻烦了。 傍晚放学后校队开始了训练,但雅晴只让男生们做一些简单的,机械的,不用动脑子的锻炼,就像康复训练那样的强度,也不用计数,直到精疲力尽为止。 在时间的蹂躏下,m记的故事很快就被闲人们遗忘了,取而代之的是月底的个人赛。又出现了一批让人兴奋的陌生面孔,意味着又能发掘出更多的故事,这些故事不比一个默默无闻的女人的死去乏味,也许更悲伤。 周五,朱嘉斯来了,站在雅晴的身边安静的看着男生们坐着俯卧撑和仰卧起坐。雅晴也没有与她说话的兴致,拉着弓瞄着某个男生的头,跟随着他的运动轨迹。 “幸亏你有赵逸灵,”朱嘉斯说,赵逸灵依旧在她面前挥舞着铁棒,这让朱嘉斯感觉从上次她来到现在赵逸灵就没有停止过的样子。 “我就只剩下他了,”雅晴说道。 朱嘉斯原本是带着好意来的,她想让虹飞快点摆脱这阴霾,所以想着周末两校合宿的事情,但看到目前虹飞的状况,又开不了口了,只在最后离开的时候随口问了一句是否周日一起打一场友谊赛,雅晴一口答应了。 周六,彩名来了,依旧带着她亲手做的寿司饭团。这次,校队都一改往常的死气沉沉,个个笑脸相迎,快乐地吃着饭团寿司,就如同往日一样。对于这个无辜的女孩大家都不想把心中的负面情绪传给他。 彩名却比往常更安静了也更小心翼翼了,生怕说错什么让人不高兴的话。只是一个劲地说着简单的励志话语,为虹飞加油。 与赵逸灵单独在一处地方的时候,彩名问他有没有去找过女剑士,赵逸灵摇了摇头。彩名又问他去不去看女剑士的个人赛,赵逸灵又摇了摇头。 但这种偷偷摸摸的行为却被雅晴逮了个正着,她知道彩名与赵逸灵的共同话题就是女剑士。 “彩名酱,你们在说什么?”雅晴故意装作生气的样子。 彩名低头狡辩着没什么事,当雅晴又看向赵逸灵时,他却很坦然地把彩名的邀请讲给了她听。 “好啊,”雅晴说,她双手贴着彩名的小脸轻轻地挤了挤,挤出了彩名惹人怜爱的两瓣尖尖嘴唇,又笑着说: “彩名酱,他就拜托你咯。” 第二天,彩名早早地等在了宿舍楼下面,不久后赵逸灵和两个女生也下了楼,她们正愁没有地方吃早饭,便与彩名一起去了双羊。 老板娘并没有把往日的玩笑当真,对于这两个女孩的艰辛她亦不会装作不知道,但也不会装作很热情,只是让她们安静的吃早饭。 赵卿伶穿着围裙俨然一副小老板娘模样,为她们的汤水加足了分量。 经过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她还是拿出了那个纸盒放在她们的桌上说:“来吃饭的客人都可以抽一张看看今天的运势,来。” 三个女孩都诧异于这突如其来的把戏,纷纷看着她,于是赵卿伶又笑着说:“怎么?不信啊?” 彩名选择相信这个,在老家的时候她也与同学们去寺院里,扔一个铜板,许一个愿,还有一根粗绳可以摇晃,带动上面系着的铜铃发出苍老而欢快的声音。 若有人想知道许下的愿望是否能实现,就可以去神官那里求一卦,卦上写着吉或凶。 彩名闭上眼睛,又把初中毕业时许下的那个愿望在心中重复了一遍,然后击了两掌,一切都如同仪式般给人一种庄严感。 “窈窕淑女,君子好求。” 纸上这样写着,莫宵向彩名解释说:“会有一个很好的男人来娶你。” “娶我?”彩名有些脸红了。 “对,做漂亮的嫁娘。” “嫁娘?” “对,”莫宵说着把那张纸放在彩名的头上,好似红盖头,但转念一想霓虹的习俗应该不是这个样子的,想去拿下那张纸却又不动手,想象着彩名出嫁时的模样忍俊不禁。 赵卿伶收回了那纸条又把纸盒在莫宵前面摇了摇,莫宵抽到的是“别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雅晴抽到的是“天降大任,苦其心志”。 “这5颗星是什么意思?”雅晴指着纸条说。 “难度系数咯,”赵卿伶把纸收回对着一旁的剥蛋人说:“不抽吗?少年。” 赵逸灵拿了一张打开,大家都把头探了过去,纸上写着“勿忘初心”。 “唉,这个对他没用吧,不算”莫宵说:“再抽一次。” 赵卿伶又把那张纸收回,说:“再抽就不灵了。” 恰好319的4人在这时进了店内,赵卿伶又拿着纸盒走向了他们,这边桌上的人也就不再去想再抽一次的问题了。 饭后,众人一道去了医院看望汤诚,他的伤已经好了也多,手也能微微握拳了。原本就百无聊赖的他听说校队要去十三女中交流便吵着也要去,但被雅晴无情地拒绝。 眼看着做梦都想去走一遭的梦境天堂向他关上了大门汤诚只能在心中默默留着泪,又不甘心躺在床上听隔壁病床大爷的唠叨度过一整天,就吵着要跟彩名和赵逸灵去看个人赛。 护士姐姐劝不过他就答应了,为他提前一天办理了出院手续。众人在医院门口分别,苏镜由于身体原因不打算去十三女中,带着汤诚的物品回去了虹飞中学。 在去竞技场的路上,彩名对汤诚的离去给出了礼貌的安慰,倒是汤诚一路上滔滔不绝地跟彩名讲着自己家乡的故事。 彩名很认真地听着,遇到不懂的乡土风情也会寻问他,但她更想知道汤诚会不会想念在虹飞的这段时光。 “想,当然会想,”汤诚笑着说:“还有你做的寿司、饭团、桂花酒。” 彩名又害羞地笑了,她感受到了这个胖子对她的欢喜之情,从那柔和的语调中,也从那炙热的眼神中。 个人赛在周六就已经开始了,女剑士被安排在周日上午,比赛场馆只有一个,菁虹竞技场,在市中心的申江边上,浦东。 在观众席上聊了几乎一个小时,女剑士才出场,穿着一套白色的剑道服,在几处地方秀了朵朵粉色樱花。拿着一根竹制素振棒,名袋上只写着一个繁体的“剑”字。 个人赛不是隔音的,所以选手能听到周围的声音,但女剑士却朝着对手的方向丝毫未动,那个拿着盾和刀的男生已经打赢了两场,士气正旺,于是架着盾主动向她逼近。 女剑士把剑抬起架在左手的食指与拇指上,摆出刺剑式,随时准备突刺。 刀盾男明显小看了她,进入她的射程范围后竟把盾举起护住了头,凭着印象盲目地朝前砍下去。女剑士只稍稍往左一跳从侧面刺中了刀盾男的脸,瞬间分出了胜负。 连续十人,她都用这个突刺式解决了战斗,着实让人咋舌。 在一片叫嚷声中,彩名问赵逸灵能不能接着那一招,赵逸灵点了点头。 “那么你就去报名吧,”彩名说。 赵逸灵没有回答,呆呆地看着女剑士。 当主持人问女剑士是否要继续挑战时观众吵闹地更凶了,都起哄让她继续。 是,举左手。否,举右手。 女剑士举起了左手,于是又有10个无辜的人拜倒在了她的竹刀下,都是被一招击中了要害。 根据联赛规则,20人已经是极限了,这意味着她不用参加下一轮而直接晋级到了第三轮。 但主持人却问她是不是还要继续,观众们虽然知道这20人上限的规则,但他们也知道菁虹的规则是脆弱的,就像去年的雅晴那样,更何况他们对于这个女剑士的实力又是那么的期待,也就接着怂恿她继续打下去。 女剑士不负众望地举了左手,这次,除了一个拿弩的选手之外,也几乎是一招了结。 那个弩手始终与女剑士保持着距离,在他的印象中,剑道服除了几个部位是厚铠甲之外,其他地方都只是一块布片。 于是他瞄着女剑士的脚和胳膊射出了箭矢,但并没能阻止她的前进。 就在这时,主持人恰到好处地说出了原因,原来,那些并不是普通的布料,而是用金属丝编织成的软甲,涂上了白色染料,看着就与普通的剑道服无异。 弹尽粮绝的弩手眼见无法击穿樱花剑士的护甲又不能在她的挥剑范围内回收箭矢,就想着把弩扔向她,利用她分神的时机近她的身与她缠斗。 “再见”彩名用霓虹语自说自话着。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五十四 赵逸灵也不由自主地代入女剑士的境地中,想着如果是自己,应该会用撩剑式,因为大多数人都会以对手的下体作为目标把他放倒。 但赵逸灵却猜错了结局。弩手确实扑向了女剑士的下半身,但女剑士却没有那样做。她后跳一步用素振棒挡开了弩,依旧保持着突刺的姿势在凌空的某个时刻出击刺中了弩手额头。 女剑士打破了雅晴去年的记录,30个选手在不到两小时的时间内被打败,上午的比赛也因她而超时结束。 所有人的激情都沸腾了,记者们把竞技场的每个出口都围得水泄不通,由于个人赛是不公布选手资料的,他们只能一个个地去问,去辨别,就连体型相差悬殊的保洁大爷都不放过,生怕被她伪装逃了出去。 星野樱换好了衣服就跟着工作人员从密道走去了竞技场旁边的一家菁虹的周边专卖店的后仓,然后在与彩名约定的地方找到了他们。 但星野剑没想到与彩名在一起的还有两个陌生的男生,而且其中一个男生看她的眼神也让她感到厌恶。 “这就是,女仆?”汤诚小声地问赵逸灵。自知问错了人,他又小声地用刚学会的蹩脚的霓虹语问彩名:“妹抖?” 彩名捂着嘴笑了,没有回答汤诚,快步跟上了星野樱。 这顿饭绝对是汤诚吃过的最难受的一顿了,并不是他想象中两位女孩为他践行的样子。 虽然他已经知道要成为樱的朋友就必须要在剑术的造诣上超过她,但还是被这份冷漠所冻僵。 也只有赵逸灵了吧,他无奈地看向了正埋头吃饭的室友,感叹着天意弄人。 不过这样也好,汤诚转而一想,就当这两个沉默的剑客不存在,自己与彩名就能好好的聊天了。 所以这一桌上的气氛又变得水深火热了。 直到四人分别,赵逸灵和星野樱都没有说过一句话,这不免让汤诚觉得两人都是故意在冷落对方。 霓虹人的礼貌是出了名的,而炎黄血脉中更是充满着礼仪与美德的基因,但两者相遇时却没有半点反应,是文化有问题,语言问题,还是人有问题? “你不想认识她吗?”汤诚说:“那么好一个女孩子。” “好在哪里?”赵逸灵的眼神正落在一家内衣店的橱窗里,回答未免有些随便了。 “厉害啊,身材也好,还有你喜欢的黑长直头发,就是,”汤诚犹豫了不再说下去,他不知道把自己给星野樱的评分说出口会不会坏了这小伙伴的好事。 “不会不及格吧?”赵逸灵看向汤诚认真问。 汤诚笑了,说:“怎么会,哈哈,原来你也是不正经的人嘛。” 赵逸灵也笑了。 “61分,可以吗?”看到赵逸灵笑了,汤诚放松了心情,他就索性把刚才素颜的星野樱评价得很残酷和现实一些,但这次是没有任何私人感情的,也是他评价得最为真实和坦荡的一次了。 “可以,”赵逸灵说。 汤诚知道自己的话过分了,于是拍了拍赵逸灵的肩膀笑着说:“唉,其实好不好看又有什么所谓呢,关键看内在美。” “嗯。” 又沉默地走了一条街,汤诚便向赵逸灵道歉说:“对不起啊,妖灵,我还是喜欢长得好看的,嘿,嘿嘿嘿嘿嘿。” “嗯。” “但我也只是说说罢了,我要回老家了,也肯定娶不到彩名了。” “嗯。” “你能说点好话吗?就当是给我践行了。” “你的家乡也有好姑娘,漂亮姑娘,”赵逸灵说:“都是在三尺地皮上长大的,知根知底的,好过一辈子。” 这些话是赵逸灵听来的,从斩尘子那里。是在某个美姑河边的夜晚,山风很大,当萧铁根对赵逸灵的将来担忧而询问要不要带他出去的时候,斩尘子的回答中就提到了这一句。 赵逸灵当然也把其他的话都记住了,但这一句给他的印象却是很深刻。 当时的他自然地就把那“家乡姑娘”的标签贴到了小荻的身上,想着与她过日子的样子,但怎么都不觉得好。 他也没问斩尘子这话是不是真的,还是小荻不是个好姑娘。 现在,当他这么说给汤诚听的时候,心里也有一些不确定,于是他又补了一句“大概吧”。 “大概吧?呵呵,”汤诚没了刚才的开心模样,声音低沉,说道:“妖灵,我就是因为总是这样心神不定,才会到现在连一个真正喜欢的女孩都没有。” 赵逸灵说:“该来的自然会来的。” 汤诚明白赵逸灵的意思,但那并不是他所理解的恋爱的方式。 “守株待兔,就像飞鸟对待筱婷那样,”汤诚说:“那样是没有希望的,就算到了毕业,也只是留个联系方式而已,也有可能不留,就此断了关系。” 汤诚始终认为女孩子是需要去追的,他不清楚飞鸟的那位笔友是不是女孩,是不是他初中同学,是不是主动写信给他的。 但他敢肯定这种关系在高中毕业之后,进了大学就必将动摇,破裂。 汤诚吃得多,想得开,但他却并不傻,对于一个少年转变成青年所要经历的那个阶段,他自认为是看得多了的。 分分合合,反反复复,大多数人可以轻而易举的违背了当初的誓约而不会眨一下眼,导致当初着重体现的那个“追”字也变得苍白无力。 “所以,我才显得如此没用,”汤诚接着脑袋里想的事儿说了下去:“我就怕万一以后分手了,所用的感情和时间不都浪费了。” “那你就保持现在这个快乐的样子,看到好看的女孩子打打分就可以了,”赵逸灵说。 “光是这样话,我也怕浪费了青春呀!”汤诚感叹道。 “那你就去追吧,”赵逸灵说。 “但我怕被拒绝,我怕不配做彩名的男朋友。” “你喜欢彩名?” “握草!你才知道?” “才知道,但不相信。” “为什么?” “因为你只是说说而已呀。” 赵逸灵在来到魔都后,对于说话这个行为又有了新的认识,有些人不再会言出必行了。 “只是说说而已”那些人会在事后这样草草地解释,虽然都不是什么大事,比如中午吃饭改成了吃面,放学回家写作业改成了回网吧操电脑。 这话说到了汤诚的心坎,矛盾又回到了那“浪费”二字上。 如今就要离开了,而且倾诉对象是赵逸灵,汤诚也不怕他宣扬出去,就把浪费的事情也说了出来。 赵逸灵突然笑了起来,赞扬汤诚这个人很有趣,汤诚摸了摸脑袋问他如此悲伤的事情到底有趣在哪里。赵逸灵就说: “你能看到自己的命运,于是所有的作为就全部朝着那个方向而去了。” “你能看到自己的命运吗?”汤诚问。 “不能,也不想。” “为什么不想?” “看到了,人生还有什么乐趣,死掉好了。” 汤诚突然停下脚步。 “你不后悔没去十三女中了?”赵逸灵说,依旧漫步向前去,感受着汤诚的足音越来越远。 又走过了一条街后,赵逸灵突然停下了脚步向后望去,他突然想到还有一件略重要的事情没有做。 “下次吧,”他这样想着又迈开了脚步。 下了车,赵逸灵去到了那家花圈店,想买三根香。老板认出了是虹飞的人,也问出了赵逸灵想要祭拜那个在m记枉死的姑娘,于是便慷慨地塞了很多纸钱给他,还有两根蜡烛,依旧只收他1块钱。 “就当是我给她的,”老板说:“多一个人记着她,她总是会高兴些的。” 汤诚在傍晚回到了寝室。赵逸灵看到他鼻青脸肿的样子,头上又缠着纱布就问他是不是又被扒手报复了,但汤诚的注意力却是在那桌上的东西和赵逸灵正写着的那两行字。 “是被,你的,那个。。。打的,”汤诚说着坐到了赵逸灵身旁去看那纸上写的内容。询问过后知道这是赵逸灵打算今晚祭奠陈轻头七时所要用的道具。 这些都是赵逸灵跟斩尘子学的,包括唱经。唱经可以是用固定的经文,也可以写祭奠对象的生平以及生人想对她说的话,只要是有诚意的,随便什么都能写。 但赵逸灵却觉得寸笔难行,陈轻的生平他不知道,只能把她对的工作的认真态度写进去。至于对陈轻是否有话要说,赵逸灵想了一下午也没有一点头绪,除了“一路走好”“好好安息”等平常说辞之外并无其他可说的。 于是他又问汤诚为什么会被星野樱打。汤诚就把分别之后的事告诉了他。 彩名在午饭时提到过下午要陪星野樱去东合训练,所以汤诚找了过去,在剑道馆看到了她们两人。周末的剑道馆也只有那两个女孩,于是汤诚扯开嗓子,用蹩脚的霓虹语大声地向彩名表白了。 彩名很自然地低下头红了脸,女剑士在她耳边说了些什么,彩名把这些话转告给了汤诚。汤诚并不理会那个61分的女孩的条件,只是问彩名的想法。见彩名没有表示,他又问她是不是有男朋友了,彩名摇了摇头。 “我又问她喜不喜欢我,但她还是不吭声,”汤诚说:“然后我就跟你的女人打起来了。” 赵逸灵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五十五 “丑人多作怪!”汤诚又恶狠狠地骂一句,权当赵逸灵已经习惯了女剑士的长相。但下一秒又语气突转,带有一丝喜悦地说:“一年后我还会挑战她,彩名答应等我。” “那很好。” “嘿嘿,我会给她写信的,就算她回了老家,我也会追过去。” 汤诚发泄了心中的最后一点不愉快便把目光移到了那两段文字上面,说:“应该要每个人写一段心里话。” “苏镜不在了,”赵逸灵突然说了一句让汤诚感到莫名其妙的话,然后他又往上指了指。 汤诚看向自己的上铺,一时间不能接受那里只剩下床板的这个事实。心中也突然冒出一个不好的念头,这坏念头在其他室友回来后被证实。 “镜儿转校了,”花哉边说边摸着那块床板,仿佛这样能凭空搓出一床被褥来。 “他身体没不舒服,”蔚扬看着窗外说:“苏兄跟一个女孩玩了一整天,然后搬去了镇北的卫校。” 汤诚笑了,分不清这是送别方式还是挽留方式,反正就感到很不好笑。 也许苏镜搬去了隔壁寝室养病了,因为苏镜早上说过身体不舒服,而且还没有去市三女中。 女校不是想去就能去的!汤诚这样想着,仿佛它能证明苏镜的真的生病了。于是他就往厕所钻去,说是到隔壁看看,却被飞鸟一把拦住,他厉声说:“别自欺欺人了。” 晚自习,飞鸿馆内,萧铁根告诉众人苏镜转去了卫校。 “也许是去开宗立派吧,”他只能这样无奈地回应这几个少年的平静表情。 雅晴知道这是苏镜蓄谋已久的决定,至少在早上他说生病的时候就已经怀揣着了,或许更早,早到从他听到陈轻离去的那一刻就产生了。 雅晴也从萧铁根的平静口吻中看出苏镜很早就把这个想法告诉了他。 但雅晴没有因为苏镜的不辞而别和一觉之后将要离开的汤诚而感到沮丧,她并不像其他人一样感情用事。 “至少赵逸灵还在,”雅晴说。 尽管汤诚还坐在这个会议室,雅晴却不拘于掩饰自己的冷漠无情,她的战术很明确,底线也一目了然,只要作为核心的赵逸灵没有意外,其他的人事似乎都与她无关。 对于这个事实,重情重义的人无话可说,更不会去责怪苏镜。 莫宵趁着气氛沉默的时候在投影上展示了齐天推荐的两个人,兑乐和断牙。 午饭时,在苏镜转去卫校的消息不胫而走之后,下午还在十三女中打交流赛的雅晴就接到了来自日耳曼的齐天的电话,他请求雅晴的校队能够接受兑乐和断牙。 不管恩怨,只为荣誉。 兑乐和断牙的实力齐天清楚,319的人也清楚,不会在苏镜和汤诚之下。雅晴本不在乎恩怨或荣誉,权当是能够吸收两颗子弹的肉盾来计划。 蔚扬也没有了再拒绝他们的资本,默默地举手赞同了这两人的申请。 会议结束后,一行人来到了m记门口。 m记自那件事之后就把整个店面的大落地玻璃遮住了,只有外面写着的醒目红字告诉不明真相的路人里面正在装修,但墙角下摆着的花却又显得那么可疑。 赵逸灵从布袋里拿出了那些祭奠道具一一摆好,又套上了一件道服,拿出了一个铜铃,像一个真道士。 路上的行人不多,有些人驻足看明白了之后就离开了,有些人看到那了两根惨白的蜡烛也匆匆跑过了这块区域。 过了一会儿,婉如,老警察以及m记的老板带着老板娘都陆续感到来了。 赵逸灵又点了三支香插在盛着糯米的碗里然后摇了两下铃铛,用斩尘子教他的音律把纸上的文字唱了出来。 从陈轻的工作唱到了蒙面人的袭击,从汤诚对她心灵美的评分唱到了墙角下那些无名的花。 赵逸灵间或摇着铜铃来控制唱和读的转换,声音低沉但一如既往地平静。 白鹊和婉如缓缓地朝火盆里放着纸钱,灰烬被火焰卷起到空中又散入了黑暗。 蔚扬又朝周围看了看,除了一些虹飞的学生外还站着好些个陌生人,有花圈店的老板,有赵卿伶,有卖麻辣烫的小贩,有送外卖的小哥和无处不在的记者们。 赵逸灵唱完经后把纸扔进了火盆,又对着身后众人说:“都来拜一拜吧。” 众人学着赵逸灵的样在火盆前面双手合十摇了摇,同时嘴上或心中说着让陈轻安息的话语,然后又回到了原来的位置。 老警察告诉陈轻行凶者都抓到了,幕后指使也一定会找到。 老板和老板娘一起对陈轻拜了拜,告诉她家里老小他们会照顾的,让她安心的上路去。 婉如在火盆边蹲着静静地流泪,她一张张地放着纸钱,也在心中默默地回忆着与陈轻共事的大半个月时间。 同样留着泪的还有白鹊和赵卿伶。 女人总是这么脆弱,蔚扬感叹着,他蹲在白鹊身边拿起一叠纸钱一张张地把它们放进火盆里。 这不是你的错,你不要这么自责,蔚扬在心里说着,再次看向白鹊的脸,除了两行泪痕外还有她漆黑眸子里跳动的火光。 人们陆续离开,住宿生在回学校的路上说着悄悄话:陈轻死时穿着红色工作服,怨气是不是很大?会不会闹到学校宿舍?以后还去不去m记? 所有的学校都建在坟地上,所有的妖怪都喜欢住在钟楼里,这是世代相传的鬼话。但归根结底还是信不过赵逸灵,因为他太年轻,装束也太简单,一点也没有道骨仙风的模样,又如何能超度了枉死的陈轻。 最后,这个街角只剩下了火盆内的莹莹红光,以及没有等来苏镜的人。 “他还有奖金留在我卡里呢,”莫宵嘀咕了一句就跟着雅晴回了学校,如果不是蚊子的侵扰,也许她也会待得更久一些。 卫校在虹镇的最北边,与隔壁兰镇和煌镇的结合处。就如同大学城一样,这里也是一个中学城。 苏镜本就是一个喜欢清静的人,离开了319他便不再有住学生宿舍的打算。 当初在他产生了转学的这个念头时,就把目光瞄在了这个三镇的交界处,并在网上浏览了许多合租的消息,最后找到了一个在煌镇念职校的两年级学姐。 学姐名叫陈文洁,她租了一套两室一厅,给出的合租条件很苛刻,尽是一大串不平等条约,但在最后却加了一条“如果看得顺眼就免租。” 苏镜关上了直播网站,转头问陈文洁: “画好了吗?” “画好了。” “如果我不问呢?” “也画好了。” “我肚子饿了,”苏镜说着便合上了笔记本电脑,麻利地穿上了衣裤,搂住正在收拾画笔的陈文洁,在她耳边轻轻地说:“回来再好好收拾,你。” 没了宿管老师的约束,晚上10点之后中学城的街上尽是学习了一黄昏后出来吃夜宵的学生们。两人随便找了一家馄饨大排档,坐定后苏镜就埋头玩起了手机。 这手机是下午陈文洁为他买的,也算是满足了那个“看得顺眼”条件之后的福利之一。 陈文洁自认见得多了,对于虹飞和苏镜也不陌生,但当苏镜联系她的时候还是不可避免地瞎激动。对于苏镜离开虹飞的原因她多少有些猜测,最后也得到了他的证实。 只是对于苏镜为何要转校来这边中学城的卫校以及找她合租的原因她却不能从他的言行中窥探一二。像“免租金”,“学风自由”这种理由从苏镜口中说出她只当是听了一席鬼话。 难道是?陈文洁想到这儿嘴角也微微上扬了,她已经盯着苏镜看了一下午,但印象中苏镜却没有认真地看过她,于是故作吃醋后生气地样子说:“那么快就勾搭上这里的妹子啦?” 苏镜翘着二郎腿,一手撑着脸颊一手飞快地刷着手机屏幕,经过了5秒左右的反射弧后从鼻腔中发出了一个“嗯”字。 “用我给你买的手机?” “嗯。” 陈文洁感到自讨没趣,摸出手机也玩了起来,可心中却在想:作孽,自作孽,就像,就像买了烟花放给别人看,作孽。 苏镜本以为这姑娘总算能安静一会儿了,可下一秒,自己的手机却被一阵图片流轰炸了一番。 全是陈文洁的照片,有自拍也有摆拍。苏镜看了前5张后便把目光落在了照片主人的脸上,陈文洁也配合着苏镜的游戏没有眨眼,两人就这么痴痴地对望着。 苏镜服了输,在感叹陈文洁非凡定力的同时他举起了手机说:“给张照片吧,当手机壁纸。”说完后只微笑着看着对方,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 陈文洁眨了眨眼睛,心想这家伙总算还有点良心。于是习惯性地摆出拍照时的招牌姿势,一手比画剪刀状把左眼夹在中间并撅起了小嘴,微微歪着头做可爱模样。 咔嚓声伴随着瞬间的闪光让陈文洁差点瞎了眼,她下意识地闭眼转头又用手遮住了上半张脸,刚想开骂却感到后脑勺被一股力量往前拉去,接着嘴唇就贴在了两片湿润物上,暖暖地还喷着热气。 陈文洁自认是看得多了的,她甚至已经准备好了一盒安全套藏在床头柜里。但就是考虑得如此深远的她却被这自以为是“毛毛雨”的一吻伤到了心。 她自问,何为伤心? 自答,也许是因为心被触动了。 她又自问,内心被触动了为何不是开心的笑呢? 又自答,也许是因为自己当真了而苏镜并没有当真。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五十六 两人就这么粘在一起,全然不顾旁人的感受。在路人看来这原因无非是两个刚刚坠入爱河的少男少女都认为对方有着依依不舍的热情而不忍心主动浇灭它。 初吻的美妙体验让人欲罢不能是情有可原的,只是陈文洁不知道苏镜正在想她何时才能放开他的嘴唇。 而苏镜同样不清楚陈文洁正在想他为什么不像电视里那样伸出舌头到她的嘴里。 这种行为让大排档老板的女儿也看不下去了。 她把不属于这对情侣的两碗馄饨放在她们桌上,然后又破天荒地很有礼且貌很大声地说了一句“请慢用!” 陈文洁终于松开了两排牙齿,苏镜如释重负,坐下后抽了两张纸巾狠狠地擦了擦嘴唇,然后洒了一大片香醋自顾吃起了馄饨,无视了周围的拍照声与说笑声。 “多此一举,”陈文洁心中骂着,本来她还打算把那间用来画画的房间给苏镜当卧室,白天也确实已经说好了的。 但此时此刻,为了面子,尊严或是逗苏镜玩,她已打定主意就让苏镜睡到客厅的沙发。 过了一会儿她收到一条短信,上面写道: “学姐白白净净的样子我很喜欢。” 于是在两人相识的这天的晚上,陈文洁把所有的2b铅笔头连着尾摆在她的5尺大床上,将床一分为二。 第二天一大早,又在昨晚画的那张素描的右下角加了四个字,禽兽不如。 与此同时,远在虹镇南端的虹飞校门口,一个没有得到菁虹冠军也没有进过女中,表白又失败了的少年正要踏上他归家的旅途。 经过了一夜的拉扯,此时送行者们已经没有太多的话可以说。 汤诚却始终嬉皮笑脸地说着一些让大家振作的话,也让大家不要把他当作陈轻那样的难过。 “我又不是不回来了,”汤诚笑着说:“万一我回老家发展好了,明年全国大赛不就能见面了嘛。” “对,对,全国大赛见,”花哉说。 “小苏不是坏人,”汤诚看着雅晴和莫宵又重申了一遍这个观点。 “嗯,我们都知道,”飞鸟点了点头。 众人又来往了几句离别赠言,直到萧铁根按响了喇叭,汤诚向小伙伴们挥了挥手便一窜上了车。 车子消失在了横泾河桥的另一边,汤诚所说的那句“苏镜是好人”却一直盘旋在众人的心中。 雅晴走到小黑身边蹲下身去把他抱起,郑重其事地问:“你也觉得他是好人吗?” 小黑摇着尾巴天真地看着她,丝毫没有送别时应有的悲伤表情,只是发出“呜呜”声。 雅晴又把耳朵贴到了他的嘴边说:“什么?哦!拭目以待是吧,行!” “你们都听到啦,”雅晴起身对着众人说:“黑哥都发话了,叫我们拭目以待,你们就不要胡思乱想了,去吧,跑十圈。” 一个多小时之后,319的人终于知道了莫宵不忍心在校门口告诉他们的那个传言,苏镜在昨晚破阳了。 有人把苏镜称为“背叛者”,也有人把他称为“无情者”,还有人则直接骂他不是人。这些人在网络中的发言几乎都是理直气壮的,因为有人证也有物证。 小黑似乎在不知不觉中背了一个很大很大的锅,但是他却同往常一样快快乐乐地在自己的地盘上玩耍着。 这一天的光阴爬到了中午才有好消息传入了蔚扬的耳朵。在午休的时候,有两个人竟然在广播里向白鹊道歉,还是用唱歌的形式。 这可乐坏了一票不明真相的同学。等那两人唱完了歌,主教楼的西侧上上下下都已经围满了人。众人注视着那两个从广播站里走出的道歉者沿着中间的大楼梯从4楼下到两楼,走进了高一4班的门。 “微笑,微笑,微笑,”白鹊不停地暗示自己。她的同桌让她摆出高姿态,不要随随便便就原谅了他们。但白鹊觉得她接受的是道歉而不是投降,更何况她自己也有想要说声对不起的人,只是永远也不会有机会了。 将心比心,她最后还是接受了那天在篮球场上给她难堪的那几个同学的道歉。 这一切皆在欢喜的气氛中完成,只是蔚扬却开心不起来,他想知道白鹊是否被那首跑调的歌打动了,他也责怪自己的气度太小了。 这份自责一直持续到了傍晚的训练,在飞鸿馆内蔚扬主动伸出了手,“欢迎加入校队,”他说。 “为了虹飞,”兑乐说。 “为了虹飞,”断牙说。 篮球场上,池塘边的愤怒烟消云散了。 雅晴看到这情景,自然也很满意,想着319的人那么快就从汤诚和苏镜的阴影里走出来了,就拍着手说道:“好,好,为了虹飞。” 待两个新人签了保密协议后,雅晴便毫不顾忌地向他们讲述了校队的战术,并让两人做好飞身挡子弹的觉悟。 “学姐你不讲我们也知道啊,”兑乐笑着说:“全魔都的人都知道啊。” “但是,我们还是想与赵逸灵同学切磋一下,”断牙说。 “哟,你的牙齿补好了?”莫宵笑着说。她刚从花哉那里听闻了断牙的传闻后就始终盯着他的嘴巴,此刻看到了这个画面与她内心的构想有些出入,不禁有些失望了。 断牙瞟了白鹊一眼没有反驳,又把目光落到在一旁赵逸灵挥舞的铁棒上面。 莫宵感到自己作为前辈尊严被被这个学弟践踏了,就咒骂了一句:“小心再打崩你的门牙!” 就这这时,莫宵看到了几个熟悉的面孔走进了大门,是三中的校队。队长蒋毅,玉冰,丁强以及其他几个小弟跟在他们后面。 莫宵顿时来了兴致,不再关心门牙崩不崩的问题了,自从打赢了第一场比赛之后,她对三中就没有那么畏惧了,更可以用藐视这个词来对待三中。 她走上前去问道:“你们好啊,来切磋的?”这语气就像从没有见过这个学校一样,没有丝毫情感掺杂其中。 “是啊,可,”蒋毅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莫宵打断说:“可以!” “你们走了两个人?”丁强说:“菁虹和虹飞的官网上都撤了他们的照片。” “是的,”雅晴也走了过来说:“正好你们来了,帮我们测试一下两个新人的实力吧。” 自从开学的时候被赵逸灵打跪之后,玉冰没有一天是有笑容,即便是进了浦东64强。 他每天都进行着魔鬼训练,就是为了能再与赵逸灵一战。这执念越来越深,导致在队内训练得时候经常把自己的队友错当成赵逸灵来对待,造成了不必要的伤病。 蒋毅当然不会把这个原因告诉雅晴,但雅晴并不打算让赵逸灵出场却让他无可奈何,于是把罪怪到了兑乐和断牙的头上,他说:“测试完他俩也让其他人动动筋骨嘛。” “当然,”雅晴说:“如果这两个新人不够你们打的话。” 那好啊,走着瞧,蒋毅在心里说着,脸上也露出了笑意。 关于国术的实用性,319是很认真地研究过的,得出的结论就是:如果套路的招式在实战中不演变,那么对于随处可见的王八拳也是无可奈何的。 “我一套广播体操就能干翻她们,你们信不信!” 汤诚在某个卧谈会上对于朱嘉斯的威胁而说过的这句话让蔚扬记忆犹新。 上一次在军训的时候与这两人交手,蔚扬没能看出兑乐的招式,在池塘边的时候也因为兑乐被张丽洁秒杀了而错过了与他过招的机会。 “我猜是空手道,”花哉小声地说:“你呢,小鸟。” “跆拳道。” “柔道,”蔚扬说。 “好,赢的人请吃夜宵,粥”花哉笑着说。 第一个出场的是断牙,使用的是柔术。在地上连续与两个对手缠斗之后便体力不支了。断牙原本想在学姐面前好好表现一番,可没想到三中的校队竟也那般难缠。 雅晴没有怪他的意思,她明白在没有武器的情况下光靠肉搏要打赢一个人是很困难的,更何况对手也是精通柔术技巧的高手,在这么激烈的较量中,力气是会很快消耗殆尽的。 兑乐也是用柔术,但是在打完了一个对手后已经没了力气,被第二个对手轻松降服了。他揉着胳膊走到雅晴身边对她做了个沮丧的表情。 雅晴付之一笑,她现在所关心的并不是比赛的输赢。 剩下的三人通过猜拳决出了出场顺序,本来是飞鸟第一个上,但他借口说擒拿在规则中不好发挥,于是让蔚扬先上。 蔚扬正愁这段时间积压的负面情绪没有地方发泄,有人能送上门来当沙包,那就再好不过了。 他进入场地摆开了白鹤亮翅的姿势,目光如炬,完全没有丝毫羞耻之色。 那个打败了兑乐的人也摆出了泰拳的架势。两人试探性地你来我往几个回合后便又缠打在了一起。 蔚扬只觉得三中那人的四肢如蟒蛇一般把他箍得喘不过气来,他只能东窜西突,用不怎么厚实的力气资源来减缓那人的收缩势头。 那人又换了个体位把蔚扬骑在身下,用拳头砸着他的脑袋。在某个时刻见准机会胳膊就浸入了蔚扬的脖颈,整个人都贴在了蔚扬的背上,只是双脚却因被蔚扬反扣住而无法交叉固定在他的腰间。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五十七 在力量的角逐中,那人见自己的双手已经在蔚扬的脖颈处形成了三角锁,便也不再打算用双腿做些什么,之后就只是时间问题了。 汤诚是319中柔术最厉害的,蔚扬也与他讨论过各种解锁问题。当时讨论到关于这个姿势的时候汤诚说已经没有救了。 只不过他指的是这个姿势的完全体,就是双脚也扣在对方的腰部,整个人就如龟壳般套在对手的背上。 如果不在规则中蔚扬靠本能就可以轻松破解。只不过在当下,他也想试试那个存在已久的想法。 他的双手苦苦支撑着,把头使劲地往后仰,还不停地转着脑袋,用后脑勺感受着对手的脑袋位置。 三中那人果然不能淡定了,用脸颊和下巴顶住了蔚扬的脑袋,企图缩小三角锁内的缝隙。 蔚扬摸清了对手的脑袋在自己的左边某个位置,心中度量出了大概的尺寸后,果断松开了右脚利用腰腹的力量把腿往左上甩去,脚背也绷直成了一个角度,从雅晴的角度看去就像一把铁镐砸向了三中那人的脸。 蔚扬不知道自己的脚趾戳到了那人的什么部位,只听得“啪”一声闷响,随后压迫在自己脖颈周围的力量就消失了。 一时间,飞鸿馆内充斥着那人的惨叫声,蔚扬起身后才发现那人留了一脸的血,不禁自责用力过猛了。 邱鹤廉拿着医疗箱走入场内,俨然是一个队医模样。她拿湿布给那人清洗了面颊,然后在那人的鼻子上捏了捏,这一举动又惹得那人苦叫连连。 邱鹤廉熟练得往他的两个鼻孔里塞了棉花,安慰他说:“没关系,只是普通的鼻梁骨裂。” “那还有不普通的咯?”丁强一把扶起了那人,语气中尽是不满。 “有啊,要不你来试试?”邱鹤廉说。 丁强迫于邱鹤廉师长的身份也不再多埋怨,拖着流鼻血的队友走出了场地,走了两步又回头看向了蔚扬的脚,见那脚趾已经被被摧残得变了型。 丁强咽了口唾沫,脑补了蔚扬日积月累苦练的情景,他一下子没了埋怨的理由,继续拖着受伤的队友回到了观众席。 “直接点吧,赵逸灵跟玉冰打,”蒋毅说。 “那可不行,”莫宵说:“飞鸿馆又不是菜市场能讨价还价。” 蒋毅不言语,直接朝场中的蔚扬走去。 “等一下,”雅晴立刻叫住了他,说:“切磋而已,你那么认真干嘛啦,蒋老板。” 雅晴知道蒋毅的为人不错,刚才还一直担心他会拿苏镜的事情来让自己难堪,结果他并没有耍出这种小人作风。雅晴既然在他的人品上收了好处就不会故意为难他。 “你不死心就去吧,”雅晴对一旁的玉冰说。 玉冰朝蒋毅点了点头就走进了场地站在赵逸灵面前一米处。 “请,”赵逸灵作抱拳礼。 “请,”玉冰回礼。 仿佛所有的高手过招都要先酝酿一番,十几秒过去了,两人依旧保持着那个姿势,围观群众也同样安静地盯着他们。 又过了几秒,玉冰突然开口问: “你有喜欢的女孩吗?” 此话一出,某个正在直播的同学差点让手机摔在了地上,但其他人并没有燥起来,比起闹腾他们更想知道赵逸灵的感情故事。 赵逸灵无动于衷。 “你,最喜欢摸谁的头发?”玉冰又问。 赵逸灵无动于衷。对于他来说摸女生的头发就像李太白作诗那样都是信手拈来的,并不需要为那些触感差不多的秀发排个名次。 玉冰在对手的眼神中找不到一丝犹豫,他终于明白这个虹飞的秘密武器是真的傻,不是装的。按照这样的成长曲线他这辈子都不可能超越赵逸灵了。 触到了绝望的墙,玉冰只能回头,他吁了口气,放下了手就往大门走去,全然不顾观众们的期待。 “哟,没把你这个队长放眼里嘛,”莫宵不知道在玉冰身上发生了什么事,只是直觉告诉她此刻要这么嘲讽一句。 蒋毅没有理睬她,叫丁强带着校队回去。在最后他对雅晴说:“你们今年的起点在全国冠军,但如果拿不到,你这个做队长的也不用负什么责任。” 雅晴明白他的好意,点了点头说:“谢谢。” 雅晴没把蒋毅的忠告放在心上,她更在意玉冰问出的两个问题以及赵逸灵的无动于衷,直到某个瞬间她竟感到背脊一凉,心也为止一颤。 这个强势的队长突然发现自己从没有在意这张王牌内心的想法。 无非是哪个女孩的辫子更滑咯,她曾经这样敷衍着莫宵提出的疑问。 忽然之间,雅晴对赵逸灵有了愧疚,这份愧疚随着时间一秒一秒地流逝而变得越来越多。 雅晴不敢再看赵逸灵,她回到了座位,悄悄问莫宵:“他,有喜欢的人吗?” “怎么可能。” “那个女剑士呢?” “哈,怎么可能。” “朱嘉斯怎么样?” “哈哈,怎么可能,”莫宵终于停下了手中的活,拿着兑乐和断牙的菁虹申请表朝着雅晴的脸扇着风,又问:“你没事吧,怎么对这个感兴趣了?” “就是问问。” “其他人都能有喜欢的人,就逸灵不能有!”莫宵目光坚定,继续说:“至少拿到冠军之前。” “稳!” 莫宵满意的一笑,又低下头动起了笔。 处在青春期的雅晴对于自己身上发生的变化清清楚楚,而对于发生在雄性身上的变化她亦了如指掌。 再深入地联想下去,她情不自禁地傻笑了起来,吓了莫宵一跳。 兑乐和断牙是走读的,苏镜和汤诚又离开了,整个校队总算是坐到了一起在食堂吃晚饭。 一张桌子5个人,花哉和蔚扬夹着赵逸灵坐在一边,雅晴和莫宵坐在他们对面。 氛围还算融洽,众人聊着柔术和玉冰等话题,还时不时地调侃坐在另一桌的那对情侣。直到雅晴毫无征兆地提了一个问题:“赵逸灵,你有没有打过飞机。” 这话一出,几个人都把饭喷了出来。 没等他们发问,莫宵又补充道:“撸管。” “习武之人,咳咳,嫉淫邪,”蔚扬捂着嘴说:“你一个女孩子怎么这样没羞耻!” 花哉试图去摸雅晴的额头却被她躲过,还被莫宵的筷子鞭笞了一击。 “你发春了?”他说。 “你才发春呢,”莫宵说:“队长这是关爱你们的身心健康。” “你太小看我们了,”花哉说。 “你小子,有没有意淫着张丽洁然后,”莫宵说着用食指和拇指在筷子上做着不可描述的动作,笑容也傻出了新高度。 换来的却是花哉一脸的嫌弃,他不打算陪这个疯丫头越陷越深,就说:“有啊,曹冲称象嘛,谁都可以称,就是不称你!” 莫宵“哼”了一声表示不再搭理他,并在心中骂着花哉,这个小赤佬。 当赵逸灵在过了尿床的年龄之后又一次湿了裤子的时候,斩尘子就告诉他关于男孩子在成长过程中身体上所发生的变化。 赵逸灵把它平淡地记在脑子里如其他学到的知识一样,无非是多洗了几次裤子。 雅晴又问:“你有没有喜欢的人?”问完又巧妙地把筷子朝那一桌指了指。 对于这个问题大家都能接受,纷纷看向了他。 赵逸灵依旧没有反应,心中却在回想汤诚曾经说过的话,他说:“妖灵啊,等你喜欢一个人的时候,你就想要跟她结婚。” 想到结婚,赵逸灵自然而然地想到了小荻,之后又想到了其他遇到过的女孩子,竟没有想要与其中任何一个人结为连理的冲动。 “逸灵?”雅晴催促着。 “逸灵现在还不明白什么是喜欢吧,你们就不要再逼问他了,”飞鸟说。 “喜欢也要教?”莫宵诧异地看着飞鸟说:“这东西都不用去领悟吧,天生就会啊。” 也许是不相信赵逸灵活到了16岁都没有喜欢的人,也许是为了证明自己的观点是正确的,莫宵脱下了一只袜子揉成一团递到了赵逸灵面前说:“拿去!” 赵逸灵嘴里嚼着伴有鱼香肉丝的饭,盯着那团黑布看了一秒就接过它,并塞进自己的口袋。 他又弯下腰看了看莫宵那只踩在鞋子上的小白脚,然后对她说:“另一只袜子也给我吧。” 有些人觉得赵逸灵的这种行为太贪心了,于是产生了嫉妒,这嫉妒又化作了动力,驱使他们在晚自习的时候去晾衣间闻了闻那两只袜子。 最后均发出了类似“暴殄天物”这样的感叹。 在最后一节晚自习的时候,莫宵来到了高一11班,引起了一整不小的骚动。 她把一个大纸袋交给了赵逸灵,然后匆匆地逃开了。 纸袋里装了很多给赵逸灵的信,都是自那时起就被藏在了飞虹馆的地下室。 大多都是仰慕的言语,也有一些女孩子在信封中塞了几张自己满意的大头贴。 赵逸灵认真地看完,又认真地回复,把字写在了练习簿上,写一张撕下一张。 花哉实在看不下去这种浪费行为,就问:“你就写两个字要用一张纸?为什么不是半张?” “因为她也用一张。” 在之后几天里,赵逸灵就把一部分时间用在了回信上面。 莫宵觉得这样无济于事,就放弃了把剩下的10分之9的信都拿给赵逸灵的想法。 “这样子回再多有什么用,又不是打印机,”她这样对雅晴抱怨着,对于自己这小计划的失败怀着一分无奈。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五十八 在这件事情上,雅晴也属于三分钟热度。 如果赵逸灵在得到她的袜子之后能产生性趣的话,她当然不会犹豫。 但雅晴又觉得没有性趣的赵逸灵好像更正常一些,于是又晾他一个人在一旁挥着铁棒,还把从其他班级搜刮得来的大头贴都散了回去。 在那场变故之前,雅晴顾及不到所有人,但现在人少了,她就觉得确实有必要完善一下队友们的身心健康成长。 想来想去就只剩下了飞鸟。 原本她认为飞鸟与苏镜在对待男女感情上是很被动的那一类人,但苏镜的逆转却让她咋舌。 雅晴听过‘kiss’巧克力的故事,却嗅不出一丝甜蜜的气息。 她问飞鸟尝出了什么味道,飞鸟摇了摇头说:“忘记了。” 她又问他是否羡慕苏镜,飞鸟同样摇了摇头说:“不羡慕。” 飞鸟没有说谎,因为他去十三女中就像到双羊吃早饭一般的从容不迫。 在感情上,飞鸟是相信命运的。在九月的最后一天,他似乎恋爱了。 原本在最北边一排的他换了座位之后来到了最南边。但他没兴趣观察走廊里来来往往的路人,便依旧右手撑着右脸颊靠着窗台看着北面。 在适应了新位置和新视角之后,飞鸟也会为秋老虎的余热煮困,安静地垂下脑袋握着笔。 “破绽!” 声音入耳的一瞬,飞鸟也感到脸被一阵冰凉刺激,从混沌中回过了神。 待他起身探头出窗外寻去,那背白影早已欢快地走过了10班的后门。 “有意思,有意思,”花哉念叨着喝了口菊花茶。 飞鸟看到花哉正对他笑便又把头转向了走廊,结果却看到了对面三楼围栏边的雅晴和莫宵,她们也正看着他笑,透出种种深长意味。 飞鸟只能把脸埋进书本里,心中已有了小小的期待。 这晚,飞鸟把信回给了“某年某月某日”。他提到了陈轻的离去,苏镜的离去,汤诚的离去。 又拿莫宵给赵逸灵袜子这件事引出了那颗‘kiss’巧克力的事,也提到了那巧克力的主人把指尖的凉水弹到他脸上的事情。 最后飞鸟又向她道了歉,因为10月的长假他不能回去看望她了。 第二天,众人带着行礼坐车前往去年虹飞校队训练的那个山下小镇,却发现小镇已今非昔比。 原本冷清的小镇被前来旅游的客人挤得水泄不通。山上,河里,没有一处能按脚的地方,连莫宵订的旅馆房间都被人用三倍的现金退了回来。 于是众人不得不返回虹飞,一来一去浪费了整个白天,惹得雅晴心疼不已,连连后悔。 长假期间虹镇北部的中学城却格外的冷清,陈文洁为了陪伴苏镜而没有回她的家,吃省特区。 苏镜却没有领她的这份好意。 在卫校学习了一个礼拜,他已经认识了几乎整个学校的男生。组了校队,当了队长,目标直指明年的菁虹联赛。 苏镜定的规则队员们都能遵守,但有一点他却不能服众,就是戒撸。 苏镜不想对这群充满热血的头脑做出任何解释,因为他们已经把陈文洁当成了大嫂。 迫于无奈,苏镜又抛出了一个卢瑟论。 “losser!”他说:“有本事都去找个女朋友,整天躲在寝室里打飞机算什么本事。” 队员甲说:“找不到啊。” 队员乙说:“要么恐龙,要么在外面有男朋友。” 队员丙说:“外校的我们又不敢动。” 队员丁总结说:“所以,只能这样咯。” 苏镜对着小丁摆了摆手,示意他动作幅度不要那么大,不雅观。 长假第二天,中学城,一家茶楼内苏镜三人正玩着斗地主,聊着学校里那些白菜被哪些猪给拱了。 一辆车停在了马路对面,下来3个人走进了一家旅馆,车随后就开走了。 大约两分钟后,三人打完了一局牌,苏镜的手机恰好响起,是一条短信,“3”。 三人下了楼穿过马路来到了那家旅馆,苏镜问前台:“你有没有看见我的女朋友?” “没有,”前台大姐姐瞥了他一眼。 “就是她,”苏镜把手机拿到大姐姐面前说:“我怀疑她给我带绿帽子了。” 前台姐看着手机屏幕上那个比着剪刀手的女孩看了一秒,转眼看着苏镜说:“关我什么事,快出去。” 苏镜收回了手机转身朝楼上走去,那前台姐叫着囔着想去阻止他却被小乙拦住。 刚到在305门口,苏镜就听到了里面吵闹的电视声。他敲了几下门,随后又用力敲了几下。 几秒后一个急躁的男人在门内说:“谁啊?” “找人,”苏镜说完往后退了一步,朝着门上的猫眼微笑着挥了挥手。 “找谁啊?” “找我同学。” “你同学是谁啊?” “小霞。” 门内不再提问,过了一会儿那男人打开了门缝,上下打量了苏镜一番,然后指着他说道:“劝你不要多管闲事。” “大哥,不是我管的闲事啊!”苏镜谄笑着把脚伸进了门缝,又从口袋里摸出了一盒香烟抽了一根递进了门缝,又说:“大哥,小霞是我的女人,她借钱也是为了我,商量商量吧。” 那胖男人朝身后看了看,他身后的刀疤男点了点头,于是胖男人接过了烟,打开了门。 苏镜堆着笑,又把烟发给了刀疤男和另一个正在摆弄摄像机的眼镜男,并且一声声地叫着“大哥”。 环顾房间一周后,苏镜看向了小霞,但她却不敢抬头,只是坐在床边,活像一只待宰的羔羊。 “谈什么?”刀疤男悠悠地吐了口烟。 “谈贷款的事啊?” “什么贷款?”胖男人问,他已经拉了一把椅子坐在了门边。 “就是,小霞向你们借的钱,不是还拍了照的嘛,”苏镜走向小霞,在她前面蹲下说:“是不是啊,小霞?” 小霞阴沉着脸好似当苏镜不存在一般,没有给出回答。这种沉默却实实在在地揪住了苏镜的心。 “什么借钱啊?”刀疤男笑道。 苏镜伸手摸了摸小霞红红的耳垂,起身坐到她身边,也点了一根烟,看向刀疤男问道:“那你们是来干什么的?” “拍艺术照啊,”眼镜男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难道你女人没告诉你嘛?”他又笑着晃了晃手中的机器。 “额,这个,不清楚,”苏镜说,他又看向了身边的小霞,伸手把她一侧的头发撩到了耳后根。 就在这时,小霞的脑袋却动了。她点了点头然后轻声说:“是拍艺术照,我订金都交了。” “在宾馆拍?”苏镜用手托着小霞的下巴转向了自己,盯着她的眼睛又问了一遍:“在宾馆拍艺术照?” “小兄弟,”刀疤男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用手轻轻地拍了拍苏镜的大腿,如同一个长辈般模样,他说:“小兄弟,我们也是刚刚创业嘛,哪有钱开影楼啊。” 看到苏镜的眼神更加疑惑了,刀疤男便也跟着笑得越灿烂了,继续说:“现在我们只能拿着几块背景布临时找地方拍,你看啊,”刀疤男把烟叼在嘴里开始扳起了手指:“宾馆,公园,车里。。。” “还有船上,”胖子插嘴道。 “哦对对,对,”刀疤男点了点头接着说:“还有船上,也去山里拍过。等以后有钱了呢,就去海里,沙漠里,哈哈哈,都是实景,拍着也有劲。” “可不是嘛,哈哈哈,”胖子也跟着笑了出来,并用手抠了抠裤裆。 就在这时敲门声突然响起,吓得胖子从椅子上弹起,这敲门声比苏镜的还要响,丝毫没有对这扇门的怜惜。 胖子以为是苏镜叫来的帮手,透过猫眼却看到一个大龄女子站在门外,表情漠然地盯着他。 胖子一哆嗦,拉开了椅子打开了门。这女子他认识,是卫校的老师。 “华老师,”胖子说:“您来干什么?” 房间内的人听到了胖子的话也都看向了门口。 华羽没有搭理他,从口袋中摸出一只口罩戴上,推开门走进了房间。她直接走去打开了窗户,之后才把目光定在刀疤身上,说道: “怎么?又想进去?” 刀疤男没了与苏镜逗趣时的笑意,说道:“进去?进哪里去,进你那里去?”说完又不顾场合气氛地大笑了起来。 “其他人我不管,”华羽说:“但是你们再敢碰我的学生。” “怎么样?我碰了又怎么样?”说完刀疤伸手就去摸小霞的大腿,却被苏镜一挥手挡开了。小霞也因为害怕差点跳到了苏镜的身上。 “切,又不是没摸过,假正经,”刀疤吐了口烟,起身走到窗边,嬉皮笑脸地样子:“怎么?学生拍艺术照,你一个美术老师也要管?” 华羽的脸被遮住了大半,可还是通过眼神震慑住了刀疤男,她来到床边对两个学生说:“走,回去了。” 苏镜直到现在都没能理清这状况,夹着的烟也已经烧出了一大截灰烬,只能听华羽的话,扶起了小霞就走了出去。 胖子自然是不敢阻拦的,这华羽身为卫校的美术老师竟然多次带着警察叔叔破坏他们的好事,而他们除了私下里威胁几句,调戏几句之外就没有别的办法了。 胖子见这次华羽没带来警察叔叔,就跟着她走出了房门,保持2米的距离来到楼梯口向下看去。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五十九 直到三人下了一楼后他便开口骂了几句带有“*****”、“荡”等字眼的污言秽语,算是泄了愤。 骂声从楼上传来,苏镜小心翼翼地注意着华羽的表情,但没有收获。 华羽没有责备小霞,也没有给她任何忠告。出了宾馆大门就打算回学校,却发现锁在人行道护栏上的自行车不见了。 苏镜见华羽突然的停顿,便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看到在人行道外侧的栏杆上只挂着一根被钳断的环形锁。 “你们先回去,”华羽对小霞说:“把事情向你父母坦白,别一个人担着。” 苏镜闻言立刻向小甲他们做了个表示“掩护”的手势,示意他们陪小霞回家。他又下意识地往宾馆里看去,那摄影三人组已经走下了楼梯,有说有笑地朝门口走来。 刀疤脸走到门口又点了根烟,靠在一个梧桐树上听着华羽向电话那头诉说着环形锁被钳断的事。 待华羽挂了电话,刀疤脸赶紧问道:“怎么了华老师?您的座驾不见啦?” 华羽朝路边停着的几辆车看去,又转身扫了一眼旅馆左右店铺的屋檐,恰好看到苏镜从右边的一家便利店走出。 “华老师,他们店长不在,只有等警察来了才能看录像,”苏镜说着递了一瓶乌龙茶给华羽。 “太苦,”华羽只瞥了一眼那瓶水便又朝左边看去,保健店,拉面店,干洗店都没有装摄像。 “那矿泉水吧,”苏镜把另一只手伸到她面前。 华羽看了看那瓶水又看了看苏镜,随后接过了水。 刀疤脸不甘被冷落又说:“自行车有什么好骑的,要不我给您骑吧?” “骑我,骑我!”胖子也来了劲,说完大笑起来,他捡起了那根环形锁在自己身后一挥,另一只手往前一伸便蹦跶起来,全身脂肪耸动着仿佛真是骑在马背上颠簸一般。 “驾,驾,吁,”他喊道。 师生两人就这么忍受着3人的嘲讽长达2分钟之久。又过了三分钟警察叔叔赶到,华羽才开口说话。 警察叔叔分别检查了便利店和旅馆的录像,还有一辆汽车的行车记录仪,很快锁定了犯罪嫌疑人。 不用两个小时,警察叔叔就在郊区的一个菜地大棚内找到了华羽的车,并抓到了正在田地里拉屎的偷车少年。 华羽做完笔录就一直等在派出所,直到自己的车被运回。当她推着车走出派出所大门时却发现苏镜一直在。 华羽没有说什么,一副是你一厢情愿的表情,然后把车骑了出去。 苏镜见状连忙抓住了车后的货架并用力稳住不让华羽往两旁摔下。华羽摇晃了两下停住车转身看着苏镜问: “你干什么?” “我怕那三个人来报复你。” “哪里会报复,放手啦!” 苏镜闻言立刻放开了手,然后一屁股坐在了货架上,盯着他的美术老师。华羽却没再搭理他,松开了车把就往前走了起来。 苏镜骑着车追了上去,连堵了几次后华羽终于停下了脚步,看着苏镜有些愠怒,说道: “你是想怎样?” “华姐,上车吧。” “我可是你的老师欸。” “不在课堂上我们也可以是朋友啊。” “酱会不会太快了?” “啊?”苏镜疑惑地看着她,又看了看自行车的前后轮胎,然后捏了捏刹车,最后坚定地对华羽说:“不会很快啊,而且是两个人,您就放心吧。” 华羽叹了口气,没了刚才对峙时的精气神,“好啦,”她说,随后钻进了苏镜的怀里,斜坐上了自行车的前杠。 苏镜也不管那么多,双手紧握着手把脚尖用力一蹬地,车便摇摇晃晃地动了起来。 对于这样的载人方式,路人多少有些指点。苏镜也因为被华羽的长腿挡住了自己的左脚的转动,自行车在前进了几米后又被迫停了下来。 “华老师,您还是坐后面吧,”苏镜说。 “你很讨厌欸,不早说。” “抱歉,抱歉,您等一下坐,”苏镜说着脱下外套叠整齐放在了货架上。 “才不要叻,”华羽说完却抓着苏镜的肩膀坐了上去。 苏镜自认为得到了华羽的信任,就暂时把她的事情放在了一边,又考虑起关于小霞与那摄影三人组的事情。 小霞在初中时喜欢上了班里的一个男同学,恰好那男同学也对她有意思,于是两人在喝过几次奶茶之后就私定了终身,并且牵起了手。 这手一直牵到了即将进入高二的那个暑假,七月中旬。 小霞在老家看望过爷爷奶奶,又打扫了家里的卫生后便回到了魔都。 对情郎的思念驱使她下了火车后就直接坐地铁去往了煌镇,那男生的学校。小霞还买了两杯奶茶打算给他一个惊喜。 但在那学校的体育馆里,小霞却看到了一个正在为她情郎擦汗的女生。 小霞又看到其他好几个女生都伴着一个男生为其做着事儿,就想着也许是这学校的拉拉队。 小霞在万众瞩目之下走到了那男生面前,递出了奶茶,男生很有礼貌地说了声“谢谢”。 “你为什么不回我短信呀?”小霞问。 “哦,手机坏了。” “电话里说你已经停机了。” “哦,对!手机丢了,在公交车上,好像被偷了。” “那,那怎么办,”小霞有些焦急了,她想把自己的手机给男生用,但看到那可爱女生正玩弄的手机都是超大的、彩屏的,她又说不出口了。 “没事,你先回去吧,我要训练了,”男生说完对她露出了灿烂一笑,然后跑入了场内。 “你别站着呀,来,坐这儿,”可爱女生对小霞说:“我叫小艾。” 小霞这才回过神,看到小艾正拍着她旁边的座位。小霞应了一声便卸下书包坐了下去,但一秒之后又直直地站了起来,她闻到了小艾身上的香味。 那味道很好闻,但同时也警告着小霞。小霞有自知之明,她记得火车车厢内的味道。 “我,还有事,先走了,”小霞说着已经重新背起了书包。 “好的,再见。” “奶茶一杯冷的,一杯不冷的,让他喝不冷的吧,他运动完喝冷的对胃不好。” “他不喝的,”小艾说:“你拿回去吧,校队不让吃这些垃圾食品。” “那,那你喝吧。” “谢谢,我也不喝,会胖的。” 即使小霞的思想再怎么传统和闭塞,女人的直觉告诉她这事情并非那么简单。她想补救这份感情,打算给男生买一个新手机。理由她都想好了,就是祝他顺利通过考核进校队。 至于父母那边的说辞她也已经想好了,就说手机被偷了。 但他父母却表示无能为力,那手机本是小霞母亲在用的。她发现小霞每次都偷偷玩她的手机,聊完了短信还要删除,就索性把手机给了小霞。 一个稍好的手机相当于他们家一个月的生活费,夫妻两也并不富裕,所以小霞父亲答应过年再给她买新手机。 到除夕还有半年时间,小霞自然是等不及的。去打工也要两个月时间,到那时她的情郎与那小艾也许已经不止牵手那么简单了。 那夜,小霞在床上辗转难眠。她觉得人这一生为了爱情大概什么事情都是可以去做的,比如去偷,去抢,去借,去卖。 她甚至相信了学校里的一个传说,某个学姐把自己的处女卖了个好价钱,然后那学姐又用那一笔钱的一个零头去医院补好了那层膜,再卖了一次好价钱。 “钱生钱,钱生钱,钱生钱,”小霞越想越觉得好笑,她最怕进医院了。 最后,她终于想到一个不算太传说的事情,就是其他班上有女生在体育课上炫耀自己新买的手机时说过的话,只要拍一张照就好了。 “只要拍一张照片就可以了吗?”小霞默默念叨着总算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小霞找到了那个只拍一张照片就能换一部新手机的女孩。女孩很爽快的答应了她,并把她带去了大学城,然后跟着一个大姐姐去到了一间出租屋。 大姐姐说要拍半身照,小霞以为是像拍身份证照片那样子,竟在那间屋子内找起了背景,直到那大姐姐对她说了一句“脱衣服”。 想到这儿,苏镜并不觉得有不妥之处,昨天小霞去学校体育馆找他求助时虽没有把那么多细节告诉他,但他也多多少少理清了一些关系。 苏镜猜测那大姐姐也被刀疤拍过照,然后发展为刀疤的下线。小霞被拍过第一次后因为到期还不出钱又被拍了两次当做利息,而且尺度一次比一次大,已经大到了零界点。 今天是第三次还利息了,当拍照已经不能当做利息的时候,刀疤又使出了其他的手段。 这些苏镜都能想通。 只不过今天小霞的行为却不是昨天他们商量时所说的那样。 苏镜的计划是让刀疤自己说出这种行为,然后记录下来作为证据。但小霞明显没有这样配合,反而还与他的想法背道而驰。 所有的思路再一次被堵截在这里,在派出所门口等待的时候,苏镜也一遍遍地回忆到这里,然后问自己为什么小霞要反水。 “我跟她无冤无仇啊。” “在学校里也不沾花惹草啊。” “组建校队也是为大家争光啊。” “难道是她男朋友喜欢我,她才编个故事来骗我?” 苏镜还想说些什么却感到后背被狠狠地锤了一击。 “够了啦!”华羽骂道:“你很机车欸!”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六十 苏镜若有似无地应付了一声,盯着对面的交通信号灯发呆。在红灯闪烁完转为黄灯时,华羽又牢牢地抱住了他,头也靠在了他背上。 将华羽送回了青年公寓,苏镜回到了家。 客厅内一片漆黑,两扇房门也关着,但是在作为陈文洁画室的那个房间的门底下却传出了一道显眼的白光。 苏镜察觉到了异样,陈文洁若在家总不会让客厅暗着。 他打开了灯,慢步走到门口,稍作停留感受了一下里面的动静,然后去扭门把手,但门被反锁住了。 “文洁,文洁?”苏镜敲了敲门说:“你在里面吗?” “不在,不在!” 苏镜松了口气,他听出了这女孩子的心思,于是故意为她造了个台阶下,就说:“你没做晚饭吗?” “做什么做?做什么做?” “你不吃晚饭了吗?” “吃什么吃?吃什么吃?” “我肚子饿了,”苏镜说着又敲了两下门。 “你不是跟那老女人在一起快活吗?”生气女孩走到了门边,声音也变大了些,她又说: “怎么!没一起吃晚饭?看个电影?开个房什么?” “她是我的老师,开什么房啦!”苏镜说完就走去厨房,打开冰箱看了看,然后用电热水壶烧了些水,又做了30个俯卧撑和30个仰卧起坐。 等把开水倒进了热水瓶后,苏镜再次来到门边,敲了敲门说:“你晚饭要吃什么?” “不吃!”女孩瞬间回答,声音近在咫尺,只与苏镜隔了一道木板。 “蛋炒饭还是泡面?”苏镜又问。 “不吃!” “蛋包饭怎么样?” “没番茄酱了。” “那我去买,”苏镜说完便转身走开。 没走两步门却被打开了,女孩探头出来,拧着眉噘着嘴,说道:“等一下。” 待苏镜回过头,女孩接着说:“我也去。” 与此同时,一个陌生男子出现在那门口,衣衫不整。那男子边拉扯着衣服上的皱褶边走出门,一脸歉意地朝苏镜笑着说:“镜哥,镜哥,你好啊。” “哦,你好,”苏镜心中这样说道,立刻朝后退了两步指着那男子大叫:“握草!你谁啊?为什么在我女人房里?” 苏镜又怒视着陈文洁,疾步走到她面前问:“你们干了什么?” “没干什么,”陈文洁立刻抱住了苏镜拍着他的后背,安慰道:“嘿嘿,真没什么!” 那男生刚才被苏镜一呵斥吓得连连退到了门内,此时也马上附和道:“没干什么,没干什么,有录像,有录像。” “有录像?”苏镜推开陈文洁问道。 “对啊,我就是找他当模特,画个画而已,”陈文洁笑着说:“怎么?你吃醋了?” 见那男生拿出了一个dv机,苏镜长舒了一口气,满脸心有余悸的样子,说道:“你以后不要这样好吗?好歹我也是卫校的校队队长。” “好了啦,别生气,”陈文洁拉起了苏镜的手左右荡了荡,“啧,你还不走?留着吃晚饭吗?”她又转头对那男生斜目怒道。 待那男生走后,苏镜和陈文洁也下楼去到了超市。 陈文洁看着苏镜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便觉得他刚才吃的醋也是假的。她挤开了苏镜,抢过了手推车,对着前方空气说:“我来推。” 苏镜没说什么,走在陈文洁的身边,左手却搭在她的右手上。 这举动让吃醋女孩稍稍稳了心神,她便关心起小霞的事情来,问道:“那同学没事吧?” “有事,”苏镜说。 “你们那美术老师也是不知死活,援交要管,借贷也要管,什么都要管,早晚有一天会被那帮人抹掉。” 陈文洁感到自己在说“抹掉”这两字的时候,苏镜握着她的手瞬间加重的力道。她看了看苏镜,苏镜也看着她,随即又看向前方。 “你又去凑什么热闹?”陈文洁说完把右手往左移了两个拳头的距离。 “是她找我帮忙的,”苏镜说。 “老女人?” “小霞。” “那么多人你帮得过来吗?” “至少要帮她吧。” “你就不怕被报复?” “不怕。” “那我呢?” 苏镜见手推车不动了也停下了脚步,随手拿起货架上的一盒咖喱寻找保质期。 陈文洁曾亲口说过对苏镜的爱意,就在他们俩唯一一次睡在同张床上的那晚。她说:“我想喜欢你。” 在苏镜主动找她谈租房的事情之前,陈文洁还不怎么了解他,只是在虹飞被推到新闻的浪尖时被动地从四周听到一些关于他的事情。 在煌镇,她的学校她的班级有女生把手机壁纸换成了苏镜的,也有女生给苏镜写信的,这些陈文洁都看着眼里。 如果不是苏镜的出现,她便以为那只是过眼云烟。 在m记事件发生后,她班里的女生就高调宣布不再使用虹飞的男生作为壁纸,当然也不会再写信给他们。 陈文洁出于好奇仔细看了那些新闻,在嘲笑虹飞幼稚的同时也不免带着些许怜悯。她又去菁虹论坛逛了一圈,映入眼帘的是满屏幕有关“虹飞校队恐分裂”的标题。 出于对虹飞的怜悯,陈文洁便更改了出租房屋的条件。原本她打算找一个女生合租,aa制,也不允许把男生带进家门,以及其他苛刻条件。 陈文洁想着如果虹飞真的分裂了,如果有人转校到中学城里的某个学校了,如果那人也想找人合租,如果合租对象可以是个女孩。 她甚至想好了见面时说的第一句话“我敬你是条汉子”,若那人问为什么免租,她也想好了该怎么回答。 条件一改,立刻有各种各样的男性留言给她,他们不知道陈文洁等待的只是虹飞的人而已,都想碰碰好运气。 陈文洁一张张地翻着他们照片,看着底下千篇一律的留言会莫名其妙地笑出来。 直到她被这些强装幽默的自我介绍弄乏味了,想着这条租房消息也已经尽到它的价值了,便打算改回原先的条件,却没想到在一张猴子照片的底下看到了一个“镜”字。 惊异又激动的陈文洁在初次见到苏镜时忘了敬他是一条好汉,而苏镜送的那束花更是让她感到手足无措。 那情景在路人看来是再正常不过的小情侣约会,没人会想到他们要谈论合租的事。 苏镜的言行与网上所描述的不符,陈文洁只当他还没摆脱陈轻的阴影,是在故意强颜欢笑。但当两人聊完租房合同的事情后,苏镜却提出要去吃饭。 与男生吃饭本没什么大惊小怪的,可苏镜出了那茶室的门却直接勾搭住了陈文洁的肩膀,脸也贴在了她的脸上,一副把陈文洁当做是自己女友的自然模样。 陈文洁不明所以,但想到自己手中的那束花也许是苏镜亲手为她摘的,就放弃了挣脱的念头。 那束花只有三支,一支桂花,一支茉莉,一串红。 陈文洁的心中小鹿乱撞,由内而发表现出一张生无可恋的脸。她从一串红上拔下一朵小花含在嘴里,试图让甜味镇住慌张。 吃完了午饭,两人回了虹飞帮苏镜收拾行李,拒绝了萧铁根和邱鹤廉的车而去坐了地铁。 把行李搬到出租屋后苏镜并不急着收拾那间画室,而是让陈文洁带他去中学城逛了一圈。 随着两人聊天话题的深入,肢体上的接触也越来越平凡。撩发摸脸,牵手搂腰,这些只在陈文洁的幻想中才有的情节却在那个午后在苏镜的帮助下一一变为现实。 在陈文洁眼里,苏镜仿佛极力摆脱着虹飞的束缚,或是在向人们证明她是他的女人。 表面虽有各种夸张的动作,陈文洁却没有感受到苏镜的心动。于是她也渐渐淡下了亢奋的心,躺在属于她领地的那半边床上数了半夜的星星。 “保质期过了没有,”陈文洁从回忆中醒来不经意地问。 “没有,”苏镜说完随手把那盒咖喱放进了手推车,看着陈文洁说:“还有一年呢。” 第二天清早,苏镜一开机就收到了小霞的短信。 小霞还没有把事情告诉附父母,当初借的2000块钱经过3个月的时间已经滚到了5w,相当于她父母一年的工资。 上午,小霞又来到了学校的操场,双眼红红的。 苏镜因为被小霞欺骗了感情,也就没了暖声安慰的想法,直截了当地质问她关于昨天的不配合。 声音一粗鲁,小霞的泪水又滑下了脸颊,她朝四周看了看,确定没有外人后就把事情的原委说了出来。 在苏镜刚转到卫校的时候,小霞有过去找他帮忙的念头,但也只是想想而已。 随着刀疤他们越逼越紧,在第三次向小霞所要利息的时候,小霞就下定决心去找苏镜碰碰运气。 但让小霞没想到的是,刀疤居然也是这么想的。 “什么!是他们让你来找我的?”苏镜一脸诧异地看着小霞问道。 小霞点了点头,抹了一把眼泪。 “他们从一开始就知道我了?”苏镜盯着小霞,想到昨天自己很可能演了一回跳梁小丑,他只感到心中隐隐的难受。 小霞不敢再点头了,蜷缩着,颤抖着。 “目的呢?”苏镜追问。 “他们就让我唱反调,故意给你难堪。” 听小霞这么一说,苏镜总算清楚了这件事的不顺之处。看着小霞用衣袖檫着眼泪竟不知该问什么了,他又陷入了更深的思绪。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