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世英侠传》 正文 第一章 初遇 昔人已乘黄鹤去,此地空余黄鹤楼。 黄鹤一去不复返,白云千载空悠悠。 晴川历历汉阳树,芳草萋萋鹦鹉洲。 日暮乡关何处是?烟波江上使人愁。 烟波浩渺,江水东流接天际,江岸绿柳成荫,一片生机盎然。漫野的山花由岸边一直开到山上,山上一座楼阁屹立山巅。山巅有一间茶馆,供来往的路人和游客歇脚之用,七八张桌子已经坐满大半。一黑衣白发的中年人见此间美景,心有感触,吟起了唐朝诗人崔颢的《黄鹤楼》,其余人朝这看了一眼,见他装扮奇异没有理会。 “想不到客官看似粗犷,却也是饱读诗书之人,小的失敬,果然是人不可貌相” 那店小二过来斟茶,听此人吟诗感慨,不禁肃然起敬,施了一礼。 “嘿,我说郑秀才,你碰到知音了,你可要免了茶钱。” “是啊,郑秀才” 几位熟客对着店小二起哄,东一句西一句嚷嚷着。 “王叔,张大哥,你们说笑了,小生秋试落榜,回家的盘缠都没有着落,不得已在此挣俩盘缠钱,如今到了春分时节还没存够,哪里做得了掌柜的主说免就免。”看了一眼悠然喝茶不作一语的中年人,想到书中说,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咬牙道“不过几文钱我还付得起,今天这位客官的茶钱我给了。” 那中年人见郑秀才的模样,似笑非笑,道, “小兄弟不用客气,本座自己来。” 郑秀才讪然一笑,没有勉强,继续道, “客官可知道这黄鹤楼的由来?” “郑秀才,又来卖弄学问了。” 几位熟客无奈,经常来这的人都知道郑秀才这个嗜好。 “我知道,不就是传说有神仙驾黄鹤在此逗留,世人为纪念而建的吗”有人开口道。 “各位只知其一,不知其二”郑秀才神情肃然,振振有词。“两百多年前,武林中出了个旷世之才,四十来岁就纵横天下无敌手,因他喜欢穿青衣,所以江湖上都叫他青衣武圣。”他顿了一顿,看到众人被自己的话所吸引,心里得意。他早看出那中年人定是江湖中人,之前对自己没一点兴趣,现在也侧耳倾听。 “快说快说,这青衣武圣何许人。”旁人好奇,催他道。 “这青衣武圣来历神秘,武功奇高,为了心爱的女人只身杀上天魔宗,跟天魔宗老宗主斗了一天一夜,最后将其击杀,天魔宗从此除名,那一战成就了青衣武圣之名。功成名就本是人生一大乐事,然而心爱的女人却中了天魔宗的奇毒—一刹那芳华,一下变成了古稀之年的老人,一位绝代佳人垂垂老矣。唉纵然天下无敌又有何用,看着自己的爱人即将先自己而去,青衣武圣心痛万分,就在这山巅,乘一只黄鹤而去,誓要找到解救爱人的方法,从此一去不回头” 郑秀才说完,声音低沉,默然不语,旁人也没有说话,像沉浸在故事里无法自拔。 “小兄弟,莫不是你编来诓我们的吧,两百年前的事你怎么知道得那么清楚。”那中年故作大声道。 “对,一定是你编的,妈的,我们还真相信了。” “不错,两百年前,你爷爷还没出生呢,你小子知道什么。” 听中年人一说,众人不忿道。 “我没有胡说,我祖上留下一本书,叫《黄鹤楼记》,里面写的很清楚。作《黄鹤楼》这首诗的崔大人跟我祖上是血亲。崔大人跟青衣武圣是一个时代的人,而且关系莫逆,那位中了刹那芳华奇毒的女子,正是崔大人的表亲,崔大人跟她青梅竹马,奈何嫁给了权倾朝野的王爷,至于为何那女子跟青衣武圣在一起就不得而知了” 郑秀才见众人不信,语无轮次的解释道。 “看来这小子说的是真的,江湖传言,两百年前青衣武圣大战天魔宗宗主的事,却是为了一部武功秘笈,以讹传讹也不尽信,想不到民间有人将此事记录下来,这次来此没有白来。”中年人听了郑秀才的话自己信了八分,心里暗道,却听得一清朗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店家!来两碗茶!” 众人转身,只见一身着蓝袍,相貌英伟的年轻男子手提佩剑,男子剑眉星目,鼻梁高挺,有几分英俊,眉目间颇显英气,众人看得心中暗赞一声。蓝袍男子身边跟着一位身材略胖的青年,二人脸有风尘色,显是赶路路经此处,找了一张空桌子坐下,开始打量四周。 “诶!来喽!” 郑秀才不待东家吩咐,右手提着茶壶,左手拿着两个茶碗放在桌上给二人斟了茶,眼睛扫动,打量二人装扮,显是江湖中人,不敢怠慢,仔细招待。 “二位客官请慢用,有甚吩咐跟小的说!” 这蓝袍男子叫作牧晨,那胖子唤作张超,是他师弟,二人奉师命给武林同道好友送掌门师叔六十大寿的请柬,由襄阳赶至汉阳城,一路翻山越岭,涉水渡河,到得汉阳城归元宗递了请柬,久闻黄鹤楼大名,心向往之,攀到山顶赏楼,顿觉口渴难耐,见有间茶馆,宛如久旱逢甘雨,哪还肯走。 二人连喝了三碗茶水舒畅之极,牧晨稍歇,环顾众人,其余人都甚普通,待见到那黑衣白发的中年人,眼神略作停留,心道此人装束甚异,不知是哪门哪派的前辈高手。中年人似有所觉,朝这看来,牧晨微笑点头,那人毫不理会,继续饮茶,牧晨也不着恼。 “七师兄!方才见山脚许多摊贩,待会我们去尝尝此地的特色小吃如何?” 师弟张超眼神期待,看着牧晨说道。 牧晨视角收回,看了师弟一眼, “瞧你这点出息,整日只想着吃,练功没见你如此。” 张超憨厚一笑,右手抚着那许多赘肉的双下巴,道, “嘿嘿!师弟就好这口!” “行了!这一路让你吃个够!” 牧晨无奈,他与师弟自幼相识,感情很好,自是了解其为人,不愿拂逆其天性,这次师父差他下山,张超喜不自胜,牧晨随着他倒也享了些口福。 “郑秀才!不知那青衣武圣最后下落如何?找到解救的方法没有?” 方才几人听故事正津津有味,突然被打断,有些不快,这时有人继续问道。 牧晨初到时听那店小二说话没有打扰,让他把话说完才开口,也听到些内容颇感兴趣,此时也看向那小二。 “这个就不得而知了,不过小的查了些野史,有人说他最后诚意感动上天,让他觅得奇药,有的说青衣武圣为爱殉情,双双化蝶,还有的说他寻得仙山,遇到仙人解救,说法不一,颇有可疑。” 牧晨平时除了专研武学之外,闲暇也喜欢看书,正史野史,江湖传记偶有涉猎,关于青衣武圣的倒从没看过,顿觉所学甚微,向那郑秀才道, “这位大哥!不知这些你从哪看来的?” 那郑秀才眼睛一亮,顿时来了精神, “哦?兄台也有此番兴致?不防看看诸葛明的《野史札记》,王近之的《侠客外传》” 牧晨拱拱手,道了声谢,郑秀才还礼,旁人眼神古怪,那中年人双眉微蹙,似在思索,这时有名身穿白衣的壮汉跑到中年人身前躬身下拜,随后在其耳旁低语几句,中年人点点头。 喝完茶,牧晨师兄弟在山顶又流连一番,顿觉江山无限好,不禁豪情骤生,暗道难怪那些君王强将为此不遗余力,奋战一生,如此江山,谁人不爱! 午饭时分,师兄弟二人下到山脚,张超早已饥肠辘辘,见一家家店铺林立,或是包子点心,或是酒肉茶色应有尽有,一时不知如何选择,来回逛了半柱香时间,张超终于决定能吃完的吃,吃不完的带些干粮在路上也好。牧晨心里古怪,暗道真是吃不了兜着走! 黄城位于荆州以东,古称江夏,汉江的分支流经此地,历来是兵家必争之地。水陆交通发达,南来北往的商贩络绎不绝。牧晨的家就在黄城鲁郡,这次顺路回家看看,知道家里一切都好也就放心了,在家中呆了一日,师兄弟二人继续赶路,此时到了黄城前山郡,天色已黑,二人决定找一间客栈歇息,晚上胡乱吃了点东西,就各自回房。 牧晨在床上盘腿端坐,运转宗门的内功心法《道经》,一股股暖流流变周身,待到几十个周天后,一股细丝般的清凉在经脉处游走,由小及大,使得浑身舒泰,忍不住发出一声呻吟,真气流变全身,阴维脉隐隐有贯通的迹象,牧晨暗喜。眼观鼻,鼻观心,凝神静气,耳听内息,轰的一声,真气鼓荡,阴维脉被打通,真气畅通无阻。默默运转几个周天,体内真气精进不少,牧晨心里高兴,再有三条经脉自己的奇经八脉就全部打通,届时就可以真气外放,进入化境,步入高手的行列。 “呼” 牧晨吐出一口浊气,收功静坐,突然肚子咕咕作响,暗道莫非吃坏了东西。急急忙打了灯笼,推门而出。初春的夜里有些凉,此时外面月明星稀,牧晨裹紧衣服朝茅房走去。 “呀!” 牧晨低头看路,到了客栈拐角处陡听得一声惊叫,这一看就愣住了。一席白衣似雪,身材婀娜,肤若凝脂的绝代佳人静立在那,恬静的气质在月光下犹如盛开的百合高贵而优雅,仿佛广寒宫的嫦娥仙子降临人间。 那女子此时柳眉微蹙,她见过很多男子见到自己的眼神,很是不喜。虽然眼前的人眼神清明,没有邪念,但被人盯着看很不习惯。 “啊!对不起姑娘,在下失礼了!” 牧晨惊醒,脸一红,躬身道歉。 那女子点点头,从牧晨身边擦肩而过,一阵香风袭来,牧晨感觉自己心跳得很快,忍不住回头看着她背影远去,嘴角微微扬起,喃喃道, “今天是三月二十!”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正文 第二章 遇刺 第二日清晨,牧晨再次碰到那白衣女子,他鼓起勇气跟她说话,想不到那女子对自己有意,二人相谈甚欢,决定同行,一路上有说有笑好不快活。隐约间听到师弟喊自己,声音由远及近,从梦中醒来 “七师兄,七师兄” “行了,大清早的吵死了起来了!” 牧晨郁愤,心里奇怪,平日不见师弟早起。 “七师兄,外面好热闹,我们出去瞧瞧” 牧晨这才听到,外面人声鼎沸,一片嘈杂,想来自己做梦太投入没有听到,心中一片汗颜,若是半夜有贼人闯入,只有任人鱼肉的份,对师父说的如封似闭,半梦半醒的状态充满向往。 二人吃了些馒头,结了房钱,走出客栈,见道路两旁站满了人,各种声音不绝于耳。三三两两的议论声,小孩的嬉笑声,大人的呵斥声,还有骡子马匹的嘶叫声。大家翘首以盼,时不时朝大街的尽头看去。牧晨二人挤过人群,往路的尽头看去,空无一人,不知大家看的是什么,心道莫不是某个官员出巡的日子。 “来了!来了!” 突然有人惊喜的叫道,喧闹的大街顿时安静起来。 牧晨放眼望去,只见一行人从拐角处行来,全部一身白色衣衫,当首两人各自举了一个牌子,左首那人牌子上写着:为善去恶为光明顾,右首是:悲天悯人先渡苦海。后面二人一人一个花篮在那撒花,中间四人抬着一座敞开的木轿,上面一个女子端坐在上,旁边站立着一个侍女。那盘膝而坐的女子相貌清秀,眉心一颗朱砂印记很是醒目,双眼微闭,倒有几分宝相庄严的意韵,旁边侍女相貌普通,束手静立。 “圣女,圣女” 不知是谁先喊了一声,大家也都跟着叫了起来,眼中的狂热随着叫喊越来越盛。 “圣女,救救我爹吧” “圣女,救救我的孩子” 有人挤出人群,带着病人跪在地上恳求。牧晨想看个究竟,往前又挤了挤。 “二位不必担心,快快请起,”那圣女睁开眼睛微笑道,转头对手下人吩咐“来啊,赐圣水。” 两人欢喜的接过一个小瓶,想也不想的催促身边的病人服下。那生病的老人手脚颤抖,嘴角歪斜,那小孩脸上长满红疹,急忙服下圣水,须臾间,全身发烫,脸色发红,老人手脚不再颤抖,那小孩红疹也明显消失了些。牧晨吃惊,这圣水效果惊人,虽然没有痊愈,但效果显著,相信再有几次就可康复,人群中欢呼声不断。 “多谢圣女!多谢圣女” 四人满身欢喜,不断叩头,正要起身,突然被人拦住,从人群中冲出几个人。 “哼!装神弄鬼!别动,我倒要看看你们得了什么病?” 当先一人约莫三十多岁,留着山羊胡,对身边一人道, “王大夫,你给他们看看。可以吗,圣女?” 那圣女似笑非笑,没有说话,右手一展,做了个请的动作。 被拦下的四人有些不忿,但碍于对方人多,看看自己几人老弱病残,只是给大夫再看一下没什么损失,也就任由那王大夫诊断。 王大夫让小孩伸出舌头看了看,搭了搭脉,又用针灸刺激老人身上的穴位,摸其手骨。半晌,朝那山羊胡子点点头。 “怎么会?” 山羊胡子皱眉,不相信眼前的事实。他是附近医馆的掌柜,最近却没人去看病,打听之下才知道来了个什么摩尼教,行善去恶,布施圣水,去除百病,老百姓都信仰明尊,家家供奉明尊象。他觉得肯定是邪魔外道迷惑百姓,就带了几个伙计,打算揭穿他们的阴谋。刚刚那圣水神奇的效果让他更加确定自己的猜测,以为那几个病人根本没病,他们合起伙来骗人,谁想王大夫确诊了,王大夫可是黄城的名医,人们都叫他妙手金判王之春,他说有病,那就假不了。 就在所有人注意力放在王大夫诊断的时候,突然,破空声响起,几道黑影直奔圣女而去,刺眼的剑尖眼看贯穿圣女的心脏,那圣女陡遇变故脸色不变,身子一侧避过要害,斜刺里一抹刀光劈在剑身,那剑叮的一声断为两截。 “保护圣女!” 关键时刻那侍女拔出藏在袖中的短刃,挺身护主,吩咐众人道。 队伍前面几人就没有那么好的运气,在那黑衣人刺杀圣女的时候就已毙命,此时剩余几人不待吩咐就迎向几个黑衣人,听见吩咐且战且退向圣女靠拢,将其保护起来。 围观百姓遇此变故,惊呼起来,纷纷躲避,牧晨也跟着躲在一边,心想现在敌我不分,不知谁对谁错,不过那圣女救了百姓不假,应该不是坏人,且看看再说。 那刺杀圣女的黑衣人明显是个头领,眼见刺杀圣女失败,自己的攻击受阻,圣女又被严密防护,一时攻克不了,断剑一挥,直指那个侍女,其余众人瞬间改变方向,向那侍女扑去。 那侍女左支右绌,一时压力大增,躲过一脚,又险些挨了一剑,还好一柄短刃使得密不透风。 忽然,那侍女招式一变,躲过刺向心脏的一剑,身子一旋,同时短刃抵挡后面刺来的一剑,粘着对方的剑顺势变向。噗噗两声,两名刺客倒地,眼神充满诧异,不明白为何被自己人杀了。 “天璇!” 那领头黑衣人心里暗暗奇怪,明明那侍女险象环生,却久攻不下,对方圣女更是在那冷眼旁观,不来助阵。两名手下的毙命让他心里一突,认出了对方使得正是摩尼教镇教绝学《天璇》。 “你到底是谁?” 那黑衣人吩咐剩余几人退到身后,重新打量眼前的侍女,摩尼教镇教绝学不是什么人都能学的,除了教主亲传之外,旁人休想学到。 “你没必要知道,因为你等下就会死!” 侍女微微一笑,轻轻抚摸手中的短刃。 “哼!小小年纪不知天高地厚,想让我死,先问过我的铁掌!” 那领头人衣服无风自动,运转全身功力于双手,向那侍女拍去。那侍女双手一旋,凝聚于胸前,向着对方双掌迎去。 “嘭!” 侍女虽然武功绝妙,奈何功力尚浅,泻去敌人一半的力道,其余都作用其身,身体如断线的风筝远远抛去。 牧晨一惊,心道这一掌换作是我,不死也得重伤,那侍女年纪轻轻,想不到武功如此厉害。眼看那位侍女受伤,圣女却在那仍是不动,来不及多想,一跃而出,将其拦腰接住,着手处一片柔软,一阵女子的体香扑面而来。牧晨从来没有如此近距离接触一个女子,心中一荡,接触柔软的右手莫名地动了动。 “摸着舒服吗?” 侍女被双掌击飞,正准备翻身着地,却被人一把抱住,转头一看,是一个英俊的青年,眼神充满关切,不禁一呆,一时没注意放在臀部的大手,须臾感到臀部大手的动作,全身一麻,脸上发烫,眼神变冷问道。 “姑娘这个那个对不起!” 牧晨暗骂自己无耻,想解释,却发现不知道怎么说。 “啪!” 一声脆响,牧晨吃惊的摸着自己的脸,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纵目葵葵之下自己如此轻浮,难道自己本性是个色胚,愣愣的站在那思绪万千。 “哼!看在你出于救我的份上,饶你一命!” 侍女脸色恢复正常,恨恨的道。 “啊!你这妖女,竟然下毒!” 牧晨正在发呆,被一声痛吼惊醒,朝那看去,那黑衣头领看着自己血红的双掌,满脸狰狞的道。 “哼!等的就是你们,我说过你必死!全部给我拿下!”侍女吩咐一直保护圣女的几人说道。 “是!” “妖女!我杀了你!” 那领头人气急,本是有利的局面却峰回路转,自己还中了毒,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不顾一切要杀掉造成这结果的元凶。 “倒!” 侍女身形未动,只轻吐一个字。 就像阎罗王的催命符一般,领头人刚走几步,就应声倒下,毒气攻心。其余几人在围攻中支撑没多久就全部倒下,全部一个不留。 牧晨初始见侍女脸红耳刺,一副小女人模样,心有怜惜,现在却下手狠辣,有些抵触。 那侍女可不知道牧晨心中的想法,看着一地的尸体,眼神冷漠,吩咐几人清理后,向着圣女点点头。 “行善去恶为光明顾!恶人就应该惩治,不然只会鱼肉百姓!” 圣女眼见围观的百姓在那小声议论,开口说道。 “圣女说得对!恶人就应该惩治!” 突然有人附和道。 “没错,杀坏人是为了救更多的好人!” 附和的声音越来越多,那些心有犹豫的也渐渐清明,声音比别人还大。 圣女嘴角含笑,看了一眼她的侍女。 “起轿!” 牧晨心里本来也有些抵触,听到众人的附和,心想或许如此,那侍女只是自卫而已,想到这不由看向那侍女,那侍女刚巧也看向这边,两人眼神相对。那侍女狠狠瞪了他一眼,随后眼含深意的笑了笑,转身随着圣女走了 牧晨站在那,不知道那侍女看他的眼神为什么那么奇怪,摇摇头,在人群中找到师弟,二人看了眼散去的人群,沿着官道而去。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正文 第三章 无极十三剑 三月的春风沁人心扉,田野山林间尽是绿树红花,花香随着春风扑鼻而来。牧晨师兄弟二人一路走走停停,遇到美景忍不住驻足欣赏,渴了就饮山涧流下的清泉,饿了就在溪边捉几条鱼烤来吃,好不惬意! 这一日行到黄城的边界荆安郡,傍晚时分,遥遥看见远处炊烟袅袅,山珍海鲜吃多了也容易腻,二人花了几钱银子找了一户人家安顿下来,主人家姓王,是一对老夫妇,孩子都去参军了,留下两间空房,打扫得很干净。晚饭虽是粗茶淡饭,但这一对师兄弟吃得很香,看得老两口老怀大慰。 饭后王老爹告知最近邻村有人失踪,被人发现后都已死去,样子恐怖,状如干尸,百姓传言是厉鬼作怪,请和尚道士做法,却被吓跑了。也有乡人不信鬼神,认为是人干的,到官府报案,谁知他们互相推诿,最后事态越演越烈才差人来查,只做了些问询,却并无结果。老丈告知夜间不要出门,以免多生事故。牧晨师兄弟心里奇怪,暗道世上哪有鬼神,嘴上应了声是心里却不以为然。 牧晨有个良好的习惯,就是每日练功不坠,一天要练好几个时辰,这几日白天赶路,夜间练功,感到每日真气都有精进,心里喜不自禁,隐隐有些期待。刚要休息却听见外面敲锣打鼓,很是热闹。 “快来人啊!救救我闺女啊!” 一声绝望的呼喊打破寂静的黑夜。 徐老爹之前一直心里不安,因为他生了个漂亮的闺女,眼看到了出阁的年纪,隔三差五就有人来提亲,心里对那些人瞧不起,自己闺女天生丽质,未来女婿一定得是非富即贵,自己后半生就指望享享闺女的福了。听说邻村人出现失踪,而且都是年轻人,发现后死相难看,正寻思让闺女避一避,这几日吩咐闺女不要出门,决定明日把她送到扬州她姑姑家,谁想夜里被人掳走,想到邻村失踪的人的惨状,心里绝望。 乡亲们被惊醒,纷纷起来询问。得知情况后大惊,同气连枝,点起火把四下搜寻,几个青年自告奋勇,眼神关切,言道不把徐姑娘找到不回来,有人还借机再次提亲。 牧晨没想到此事恰巧让自己碰到了,听闻个中原由,心里气愤,他出身贫寒,见不得民间疾苦,自认学武之人应当行侠仗义,锄强扶弱,遇到这等事自不会袖手旁观。叫上师弟,一起向着没人搜寻的方向分开行动。 村子三面环山,只有一条山谷通往外界,牧晨略一琢磨,选明方向,借着月色在附近的山上找,一座山搜完去另一座山,搜了两座山,找到了几个山洞,除了野兽之外一无所获。就在要另换山头时,隐约间看见前面几米处有一抹白色事物,走到近前发现是衣物上的布条,碎步边缘较新,应该刚撕下不久。辨认了方向,牧晨展开轻身功法,不久看到一个偏僻的山洞。 山洞中有一堆将要熄灭的火堆,旁边盘腿坐着一位青年男子,嘴角带着血,真气运转间脸色时青时红,似是练功到了紧要处,全然忘了周身一切。在其身边不远处,正躺着一位衣着单薄的年轻女子,不知死活,手腕处鲜血未干,大腿处裤子破了一块,露出里面带着刮痕的肌肤。牧晨屏息静气,来到那女子身前查看,虽然脉象微弱,但一息尚存。撕下自己衣角简单包扎一下,正要进行施救,突然背后一阵劲风袭来,来不及回头,往身侧一闪,同时翻身拍出一掌,却拍了个空。牧晨回头,看见那青年男子已然站立在那,眼神冰冷。 “你是何人?” 牧晨运转全身真气,右手握住剑柄,蓄势以待。他从眼前男子身上感受到威胁,这是学武之人与生俱来的感应。 “阁下生食人血,残害无辜,未免太过歹毒!” “哼!死几个人而已,那是他们的荣幸!” 那男子阴恻恻一笑,嗜血的眼神盯着牧晨,犹如看待宰的羔羊,弱肉强食,天道如此,只是手段不同罢了! “废话少说!受死!” 那男子陡然出招,一抓向着牧晨咽喉抓来,牧晨拔剑削去,那男子缩手躲过,随即右腿踢出,直击牧晨丹田。牧晨不避,有心试探,右腿迎击对方右腿。嘭的一声,牧晨退了三步,那男子只退了半步。牧晨心中凛然,看来只能招式上取胜,不能硬碰硬。右手使了一朵剑花,正是宗门绝学《无极十三剑》起手式。 天下武学,若单论剑术,则属无极宗的《无极十三剑》和沧海派的《沧海云剑》最为精妙,归元宗的《归元剑法》和无忧谷的《绝情剑》次之,但《无极十三剑》颇为难练,讲究人与剑合,剑与意合,意与道合,参悟剑招需要领会剑意,通晓剑道,否则空有剑招,却发挥不出应有的威力,牧晨的悟性在宗门数一数二,练剑几年第一卷四式剑招仍未练成,可见其难。 “哼!想以招式取胜?让你见识见识我的《血饮九重天》!” 那男子看穿牧晨心思,只见全身似血液沸腾,身上的皮肤赤红,额头脖子处外露的青筋鼓起,样子很是骇人,双臂膨胀一倍。 “手可开天!” 牧晨心中一紧,暗道这是什么奇妙功夫,不敢怠慢,运转全身真气,使出一招《无极十三剑》第一式”一元复始”,向那双手迎去。只见漫天的剑光和一道赤红光柱充斥山洞,山洞四壁的岩石被双方真气震得体表龟裂,忽而漫天剑光凝聚成一道青色剑锋,向那赤色的光柱刺去。 “噗!” 一声轻响,剑光刺破那男子衣服,划破皮肤,想要再进入半分却怎么也不能。牧晨大惊,自己对这一剑很有信心,别说血肉之躯,就是金石,在这一剑之下都可刺穿。《无极十三剑》第一式一元复始故名思意就是将散出的剑气凝聚一点,就如春回大地一样冲破万物势不可挡,想不到只刺破皮肤,足见对方身躯的可怕,牧晨心一沉,想到一种可能。 “真气护罩!罡气境高手!” 那男子此时心中的震惊一点不比牧晨少,他虽然没打通任督二脉,但是可以借助《血饮九重天》将血液沸腾,血气凝聚成的真气护罩与打通任督二脉的罡气境高手施展的真气护罩有过之而无不及,就是罡气境高手都不能轻易打破,想不到被眼前一个内息境的小子伤了,岂不是说眼前小子可以威胁到罡气境了,他才多大?太不可思议了。 其实二人心中的想法有些片面,牧晨施展的剑法虽然精妙,但很是消耗真气,或许可以刺破罡气境防御,但也仅只能刺破,威胁不了生命。至于那男子只是施展武功秘法,不能长时间维持,二人都有时间限制,只看谁能坚持更久。 “竟然受伤了?真让人意外,小子,那就用你的血来还!” 那年轻男子恼羞成怒,他得师父真传学得《血饮九重天》,这是一部奇妙的功法,不同于任何门派的武学,以自身鲜血为引,催发全身血气,血气越旺则修为越高。可以说,创出这个功法的人是个天才。中医认为,一个人血气旺盛则身康体健,精神饱满,血气弱则体弱多病,昏昏欲睡,创造这功法之人由中医之道开始,另辟蹊径,创出练血之法提升功力,端的是前无古人,要说后无来者也无可能。只是被这青年男子练出了岔子,走火入魔,全身鲜血几近焚烧虚无,只得想到用这种歹毒的捷径吸人鲜血。此时被牧晨弄伤流血了,他视血如命,岂会不怒? “血饮鬼爪!” 青年男子曲手成爪,气势更增,向着牧晨一爪抓来。 牧晨心里苦涩,对方的真气护罩自己都破不了,更谈不上杀敌取胜了,此时犹豫不得,使出《无极十三剑》第三式。 “万象更新!” 这一招乃第一招衍生而来,故名思议是春回大地之后,万物生机尽显,化整为零,有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之意,用来对付对方千变万化的血饮鬼爪最适合不过。 盏茶过后,青年男子眼见自己的血饮鬼抓,久攻不下,心里焦急,自己练功走火入魔,失血过多,不得已抓了几人吸血恢复,这才恢复六七成就被人发现,更可恨的是眼前的年轻人武功不俗,自己全盛时期有把握取胜,但现在只觉精力不支,越战优势越低败相更生。心念即此,唯有速战速决,毕其功于一役。 “血溅轩辕!” 突然,那青年男子全身血气骤增,双手大开大合,若是远处观之则犹如千手修罗,整个略黑的山洞充满血色劲气,山壁有碎石脱落。 牧晨心里暗苦,自己《无极十三剑》只会前三式,每一式都消耗很多真气,刚刚交手许久,内力所剩无几,如今更是强弩之末,见对方使出厉害招式,更觉无力。嘭的一声,被对方打中一掌,脏腑震动,忍不住喷出一口鲜血,有心遁走,但这样一来那姑娘就救不了了,下场可想而知,他良心难安。他没想到的是就算他现在想走,那青年男子也不允许,自己的秘密被人发现,唯有杀人灭口。 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压力,牧晨从怀中掏出一枚宗门的聚元丹服下,催动所剩无几的真气迅速炼化,来自四面八方的血色气劲让他仿佛无处可躲,眼看对方逼近,牧晨拼命运转真气,心中焦急。忽然!脑中一点灵光闪现。 “逃脱不了,躲不了,对!就是这样,天地本无极,到哪都在乾坤之下! 牧晨眼神清明,心中明了参悟许久的无极十三剑第四式”天地无极”的真意,这一式乃无极十三剑攻防三剑其中的一剑,是初卷中最后一剑也是最厉害的剑招。 牧晨单手持剑,剑柄翻转,环绕周身,划出玄奥的轨迹,漫天的剑光形成一个球形将他包裹,万法不侵!袭来的血色气劲被剑光搅碎,消散于虚无。随即球形剑光逐渐缩小,缩小到极致成为一个光点,这一道光点凝聚在剑尖,随着牧晨冲向那青年男子。 “嘭!” 仿佛天地碰撞,一声巨响,那满身血气的青年体表防护破碎,牧晨一剑刺入其心脏。 “呃不可能!” 鲜血流淌,青年男子置若罔闻,心中一片惊骇,这就要死了吗,心里此时恨急他的师父蝠老魔,若是他传给了自己那部保命的身法这次就可以躲过了,思绪到这,青年男子仰天倒下。 牧晨对于这次胜利没有半分愉悦,要不是悟出第四式,恐怕小命难保,《无极十三剑》克制对方的武功这才险胜,若是自己换一种功法胜败难料,换另一个人用同样的剑招也会取胜。若是他师父知道牧晨的想法定会欣慰点头,胜不骄傲。其实牧晨这次获胜的确侥幸,但要说换了另一人施展同样的剑法也会取胜那就有些牵强,且不说能不能在关键时刻领悟剑招,就是领悟了能达到什么效果也不可知,牧晨最大的优势就是他的悟性,他师父曾评价他“体质一般,悟性尚可”,无极宗内息境领悟到第三剑屈指可数,第四剑现在就牧晨一个。 “呀!” 一声惊呼,那昏迷的徐姑娘醒了,刚才打斗的动静过大,被一块拳头大的石头砸中手臂痛醒,亲眼看见牧晨一剑杀了那个坏人,鲜血喷涌,吓得惊呼出声。 “姑娘,你醒了” 徐姑娘盯着一双大眼好奇的打量眼前救了自己的人,对方舍命救自己心里感激不尽,这次被抓心生绝望,那个坏人像魔鬼一样吸自己的血,她不是被打晕的,是被吓晕的,看到伤口处的包扎,心里一暖,脸上泛起红霞,点了点头。 徐姑娘走出几步,脚下虚浮无力,牧晨见她身子虚弱正欲过去相扶,瞥见她手腕包扎处往外渗血,走到那青年男子尸体旁查看有没有止血疗伤药。几番摸索,找到一血色小瓶,里面装的不知什么药,鲜红如血,牧晨不敢胡乱尝试,将其收起,正欲转身,右手在怀中摸到异常,对方内衣另有夹层,较其它出略厚。 “咦?这是何物?” 牧晨割开衣服夹层,掏出一张状如人皮的事物,徐姑娘也好奇凑过来瞧,却不见上面有字画,牧晨心中惊疑,暗道现在不是研究的时候,将其收起,留待日后慢慢摸索。 “老兄啊老兄!拿了你的东西,我也替你做点事,咱们互不相欠!” 牧晨不喜欠人,拿了青年男子东西,不忍见其尸身被来往野兽分食,在山洞中挖了个坑将其埋下,二人收拾完毕,准备下山。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正文 第四章 再遇 徐姑娘身体虚弱,走路不稳,下山时没走两步就身子一歪险些摔倒,牧晨反应迅速将她扶起,扶着她的手臂,一步步下山。小姑娘脸颊微红,没有反抗,偶尔斜眼偷瞧一眼,看着牧晨坚毅的侧脸一阵失神,待到牧晨侧头看来则赶紧看向他处。 牧晨上山到现在已然过去两个时辰,在外寻找的人寥寥无几。约莫一柱香时间,二人走出山林,陡见前面不远处黑影一闪,一个黑衣人迅速消失在视野。 牧晨心生警惕,暗想难道又是一个抓人吸血的贼,刚要下去追寻,手臂却被一把拉住。 “牧大哥” 牧晨身子一顿,心想不知那人又去哪处祸害,丢下徐姑娘一人自己又放心不下。恰巧这时前面不远处出现火光,走近了看到是村里百姓。 “徐姑娘,你先跟乡亲回家,我去瞧瞧!” 牧晨身形一纵,眨眼消失。徐姑娘顿觉失落,她跟牧晨相处时间不长,心里已经有了些依赖,望着远去的背影幽幽一叹,向着那来寻自己的乡亲喊了一声,那举火把的是个年轻人,平时对徐姑娘很好,听见喊声惊喜交加,快步跑来,看着徐姑娘眼神充满柔情。徐姑娘心情低落,没有听见那人关切的话语,心想着牧晨会不会回来,沉思间跟着那人回到村里。 牧晨向着那黑衣人消失的方向追去,心里暗自奇怪,那人目标不是乡村,反而走的大多是人烟稀少的路径,半柱香后,前面出现一条河,只见对方身形一动,如飞燕一般,在河水上点了几下就到了河岸,牧晨心里暗赞一声,待到那人去远了,他才提气纵身,度过河岸,紧跟在后。又过了半柱香时间,只见前方地势渐渐开阔,出现一座山门,不知是何门派,黑衣人在外面摸索一番,发现里面没动静,越墙而入。 牧晨在外守候,暗道若真是那厮同伙,就来个守株待兔。这一等就是半个时辰,仍不见那人出来,也不见山门内有何动静,心下好奇,决定去看个究竟。深吸口气,纵身一跃越入墙内,落地处是些青石板,一直铺向山门深处。 牧晨步履轻盈,登上青石台阶,忽然心中悚然。台阶上有些暗色污渍,散发血腥气。台阶尽头是座拱桥,桥下水面折射月亮的倒影,走过拱桥是座空旷演武场,地面在月色的照耀下也有一滩滩暗色污渍,散发着血腥气。 牧晨心道既来之,则安之,抬脚向着演武场尽头的走去,穿过内堂,前面是一座大院,大院大门虚掩,轻推一下就开了。 突然,剑光一闪!刺眼的剑光向着牧晨袭来。牧晨心中早已警觉,脚步横移,举剑荡开对方的剑。那剑剑招陡变,改刺而削,顺着牧晨的剑鞘削向手指,牧晨剑鞘翻转将其化解,同时左手拍出一掌,着手处一片柔软,牧晨一怔,是个女子。 那女子正是牧晨紧追的黑衣人,今夜夜探这座山门,却发现山门巨变,到处搜寻,发现空无一人,在大堂内听到外面的动静,料想深夜闯人山门,不是凶手便是强盗,却没曾想自己也是这般,本想来个先发制人,将其制住,谁料对方警觉异常,且武功不弱。 “下流!看剑!” 在月色映照下,牧晨发现对方一身黑色劲装,蒙着脸,正是之前自己追踪的黑衣人,不是屠宗的凶手,无心再战,一边躲避对方攻来的剑,一边解释。 “姑娘!你误会了,我不是什么凶手!” 那女子不语,剑招不断,且招招狠厉,直取要害,牧晨一时狼狈不堪。 “我不是有意轻薄!” 女子沉默,剑势骤增,速度越来越快,牧晨躲避不及,被削去一缕头发,心中一惊,再深入一寸,性命不保,不由升起一股怒气。 “姑娘!你再如此,莫怪在下不客气了!” 牧晨心中有气,自己无心轻薄,而且多多避让,好心解释,可是对方不听一言,一语不发,且丝毫没有停手的意思,拔剑出鞘,使出《无极十三剑》第二式阴阳交泰,这一式精要在阴阳和谐,刚柔并济,虚虚实实。 一剑刺出,剑气纵横,谁料那女子突然收手,静立不动,身上散发出一股恬静的气质。牧晨业已出招,无法收回,见势急忙改变方向,刺了个空,剑气吹落那女子的面纱,露出了那女子的真容,借助月光依稀看到一张绝美的容颜,仿佛广寒宫的仙子降临人间。 “是你!” 牧晨惊呼,又是一个月明的夜晚,在此相遇。 那女子柳眉微蹙,一时想不起在哪见过此人。 “姑娘!你不认得我了?三月二十我们在黄城客栈见过!” 牧晨心里激动,想不到在这里能与这位姑娘遇见,见对方似乎认不出自己,心里一黯。 “客栈的茅房外” “哦,是你!” 那女子终于记起,淡淡地应了一声,对于她们第一次相遇的地点心里觉得哪里不对,或许也算够特殊,所以比较容易记起。 “在下乃无极宗弟子牧晨,未请教姑娘” 牧晨自报家门,以示诚意。第一次相遇时虽只擦肩而过,却留下很深的印象,不曾想今日在这再次遇见。 “小女子无忧谷弟子吴语静。” 吴语静还了一礼,声音清脆动听,让人心里平静,如夏日清泉抚平心里的躁热。 “吴语静原来是吴姑娘,刚刚在下失礼之处,还请见谅。” 牧晨嘴里念叨一声,心里尴尬,第一次相遇险些撞到人家,第二次更是碰到女儿家身体的敏感部位,虽然是无心之举,但事实是的确碰了,想必自己在吴姑娘的眼里成了一位冒失鬼。想起刚刚碰到的柔软,心生摇曳,急忙咳嗽一声。 “牧公子客气了,是我冒犯在先,刚才多有得罪! 吴姑娘莞尔一笑,摇摇头。牧晨看得一呆,这笑容宛如初春绽放的鲜花,看着觉得温暖,强扭过头不看。。 “吴姑娘客气了,换做是我,有人闯进来也会如姑娘那般做。” 吴语静心里奇怪,她见过许多男子看自己的眼神,或炽热或呆滞或躲闪,但是如眼前牧公子的眼神这么平静,一瞬之后就扭头不看绝不留恋还是头一次,她善于察言观色,觉得对方不似作伪,心中对他不由高看了一分。 “牧公子,不知深夜造访铁掌帮有何事情?” 牧晨心道原来这山门是铁掌帮,这名字好像在哪听过,一时想不起来。于是将事情的原委,从徐姑娘失踪到夜闯铁掌帮都说了出来。吴语静听得认真,心生歉意,人家好心抓贼,自己却把他当贼,还好未发生不测,不然自己难辞其咎。 牧晨将事情说完,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吴姑娘,不知你深夜造访铁掌帮有何贵干?” 吴语静欲言又止,跟牧晨才见两次面,不是很熟悉,要不要把事情告诉他,听他方才所说多半是真的,可见对方为人正直,行侠仗义,应该不是坏人。 “在下冒昧了吴姑娘,如果不方便说可以不说。” 牧晨见她迟疑,心道莫不是什么秘密,自己问得唐突了,让人为难可不好。 “也没什么要紧的,这次我奉掌门之命下山追查师姐的下落。前次到达黄城,在客栈碰到了你,这次夜探铁掌帮是因为师姐最后的线索就在此地,岂料铁掌帮突然遭遇横祸,一夜间全部被杀,这下师姐的下落又断了。” 吴语静眉头微蹙,师门第一次派自己出来办事就遇到这么棘手的事情,查了许多天,现在线索断了,上哪里去找师姐的下落,师姐失踪这么久,会不会出什么事情,一时心情沉闷。 “原来如此!吴姑娘不必忧心,贵派师姐既然在这里失踪,只要查出铁掌帮屠宗的凶手,必然可以知道贵师姐的下落!” 牧晨见她邹眉,心里不忍,开口劝道。 “我也是这般想,可是天下之大哪里去查。” “铁掌帮也算是二流宗门,有能力在一夜间杀个鸡犬不留,且不留痕迹的江湖中不多,这里面若是知道铁掌帮跟谁有深仇大恨这样就简单许多。” 牧晨继续分析道。 吴语静点点头,她本就聪明,要不然无忧谷掌门也不会派她出来追查。 “多谢牧公子提醒,小女子感激不尽。” 吴语静施了一礼,暗想此事影响较大,她决定通知宗门,请宗门定夺, “牧公子,小女子还要与师妹会合,就此别过。” 吴语静看了一眼牧晨,告辞道。 牧晨心里一黯,心道这么快就要走了么?虽然跟吴姑娘才见两次面,但总觉得似曾相识,好像认识许久一样,虽然心中不舍,但是正事要紧。 “吴姑娘保重,后会有期!” 吴语静点点头,转身走了,牧晨看着她的背影,这是第二次看她的背影,身材高挑,身躯妙曼,长发乌黑随风飘散,忽然想到方才左手碰触的一团柔软,只觉上面还残留着佳人的余温,摆摆头,心中啐了自己一声。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正文 第五章 风蚀绝壁 扬州九江郡,临江楼。临江楼是扬州有名的酒楼,遍布扬州各大郡城,此时正值午时,酒楼中早已宾客盈门。 牧晨师兄弟二人一路风尘仆仆,赶到九江郡,一路寻来,闻知临江楼是扬州有名的酒楼,天下的美食尽在此处,有心品尝各地的特色佳肴,二人闻得飘来的酒香菜味不禁饥肠辘辘,进到店来。寻一处靠窗的空位坐了下来,即刻间店小二过来搭话,殷勤无比,先斟了两杯茶水,介绍了几道此地特色的菜色,牧晨点了份红烧鲈鱼,清蒸乳鸽汤,叫了两斤牛肉,再点了份素菜一坛酒,一边品茶一边等候。 “听说了吗?沧澜山风蚀绝壁清明时分开山试炼。” 品茶之余,牧晨听见隔座客人议论,一时来了兴致,侧耳倾听,却听那人继续说道, “我表弟在沧海派做杂役,他透出的风声。” “哦?果有此事?” 风蚀绝壁是已故剑神独孤傲的悟道之地,牧晨以前听师父说过,独孤剑神年轻时有所奇遇,剑道进步神速,四十岁时剑道纵横江湖无敌手,江湖人称独孤剑神,独孤剑神与沧海派有旧,故而默允沧海派自由出入,久而久之,风蚀绝地绝地便成了沧海派管辖之所。 “哼!沧海派监守自盗,自己宗门之人随时可以入内,我们想进还有诸多限制。” “小点声,小心隔墙有耳!” 另一桌上的客人心里不忿,在那抱怨。 牧晨心里疑惑,不知去那风蚀绝壁有甚要求,心中对参悟独孤剑神的遗刻颇为向往,此行去沧海派送请柬顺路可以去瞧瞧,反正掌门寿诞之期尚早,也不急于一时,主意已定,转身对那人抱拳一拜。 “这位兄台,请恕小弟冒昧,不知进入那风蚀绝壁有什么限制?” 那抱怨的人打量牧晨一眼,不耐的道, “这你都不知道?外地来的?” “小弟路经此地,方才听二位兄台说起,心里好奇,也想去看看。” 牧晨点点头,独孤前辈的悟道之地,对武林中人的诱惑极大,但凡使剑之人,无不向往,师弟张超也好奇看向那人。 “我劝你甭去了,要想进入风蚀绝壁必须内功精深,达到他们的要求,我看你小小年纪” 那人神色不屑,看牧晨顶多一二十岁,言语轻慢。 “只是去看看,还望这位大哥解惑。” 牧晨微笑着说道。 “很简单,每个进入的人需得交一两银子,不交不许上山,然后超过四十岁不准上山,最后测试你的内力,功力不到不许上山,就这三条。” 那人同桌心善,插嘴说道,旁边的人瞪了他一眼。 “多谢二位兄台。” 牧晨了然,对着二人抱拳称谢,这时点好的酒菜端上来了,牧晨请他们同桌共饮,被婉言回绝,也不勉强,端起师弟倒好的一杯酒,心道好香,纯净的高粱酒香味醇厚,抿一口回味无穷,九江郡特色红烧鲈鱼肉香鲜嫩,入口及化。二人吃得津津有味,浑然不知暗处里两双眼睛正紧紧盯着他们。 “如何?得手没有?” “嗯,半个时辰后见效。” 酒楼角落处,距离牧晨师兄弟二人两张桌子,两人鬼鬼祟祟看着牧晨他们,低声议论。 牧晨二人酒足饭饱之后,二人带着醉意,叫过店小二结了账,缓步下楼。没走多远,师弟头晕险些摔倒,牧晨以为师弟喝醉了,暗道怎地师弟酒量变差了。只得扶着他找地方休息。盏茶过后,牧晨忽觉头重脚轻,醉意上涌,觉得不对劲,暗道刚才分明没喝多少,怎地喝醉似的? “老六,怎么回事?那人怎么还没晕倒!” “奇怪了,五哥,这人有点邪门,我们看着他把酒喝下的,那可是谢老大的‘一醉不醒’,从来没见失过手。” “不等了,动手!” 牧晨此时离临江楼有几里路,感觉脑袋昏沉,勉力扶着师弟拐入前面的巷口,心道我自进入偏僻之处,且待那人自动现身。不多时,前面窜出几个壮汉,拦住去路,牧晨见势放下师弟,看向来人。 “外乡人!乖乖的把银子交出来,免受皮肉之苦!” 开口的人约莫二十几岁,身形魁梧,一脸匪气,恶狠狠的看着牧晨说道。 牧晨一怔,光天化日之下竟然强取豪夺,毫无顾忌, “你们如此肆无忌惮,简直目无王法!” “老子就是王法!动手!” 那五哥见牧晨不识时务,也不废话,招呼众人一拥而上。 牧晨头虽然有些晕,但武功还在,此时见众人的架势,显然都是练家子,剑未出鞘,一招《无极十三剑》第三式万象更新使将出来,这是一式暗藏变化的招式,可为群攻也可单独对敌。 “嘭嘭嘭” 连声闷响,几人纷纷痛倒在地。五哥看得心惊,心道今日碰到硬茬了!他奉命在外劫取外乡人的钱财从没失手,靠的是过人的眼力及胆识,他断定牧晨刚出茅庐,没有多少江湖阅历,年纪轻轻武功也不会很高,所以才动手下药,想不到自己全错了,牧晨不但没中毒,武功更是高强。 其实那五哥眼力过人不假,牧晨的确没有多少江湖经验,不然他师兄弟二人也不会毫无防备的被人下药,只是牧晨体质特殊,幼时曾中了见血封喉的毒镖,昏而不死,最后他师父才有时间给他解毒,师父说他不是百毒不侵的体质,也不是传说中的任何一种,体质一般,不是什么武学奇才,兴之所致,收他为徒。 “解药交出来!” 牧晨一个闪身,五哥只觉眼前一花,来不及招架,牧晨剑尖已抵住对方咽喉。 “这位兄弟说的什么意思,小的不明白。” 那五哥也是混江湖的人,生死关头并无多少惧意,一脸无辜的道, “啊!我说,我说!” 牧晨虽无多少江湖经验,但也知道对付这种人就应该心狠手辣,让他们畏惧,眼见对方抵赖,牧晨一剑刺向那五哥手臂,再深一分手就废了。五哥胆颤,不想成为废人,他们行走江湖得罪不少人,如果残废后果可想而知,那是比死更可怕,其余众人眼见牧晨的手段无不胆寒。 “我们是奉谢老大之命,专挑外乡人下药,抢夺钱财。时才听二位大爷外地口音,不似巨贾贵胄,年纪轻轻没有江湖经验,所以才对你们下药,请大爷饶过小的!” 那五哥格外恭敬,事无巨细的交代事情始末,牧晨他们中的是一种叫“一醉不醒”的迷药,是他们谢老大配制,药效言过其实,正常情况两三日就可苏醒。 牧晨几番盘问,确认五哥的确没有解药,心道师弟昏迷,不便赶路,自身体质特殊,抗毒性较强,可延缓昏迷发作时间,但药性常留体内,保不定什么时候发作昏倒,方才尝试运功逼毒,发现此药奇特,以自己目前功力一时难以根除,如今最好的办法就是拿到解药,一劳永逸。念及此处,逼问那五哥谢老大的下落,那五哥也尽都招了。 待到入夜,牧晨将师弟安置在客栈,一身夜行衣,一路疾驰,约莫过了一个时辰,到了九江郡城郊,眼前出现农田,不时传来阵阵虫叫,牧晨不禁想到儿时在田间捉蛐蛐,忽然有些想家。 沿着田间小径走了两里路,前方出现一片平原,一座巨大的宅院静卧在寂静的深夜,此时里面灯火通明。牧晨小心潜行,在院外侧耳倾听,发现并无动静,飞身上墙,沿着大院的围墙爬到屋顶,揭开一片瓦砾朝下看去,屋内有两个男子坐着喝茶,一个大概四十来岁,端坐首位,看着坐在下首的人说着些什么,另一人约三十来岁,方面阔耳,身形健硕,估计就是那五哥嘴里形容的谢老大。 “谢老弟,圣水配制可否妥当?” “请坛主放心,已然办妥。只是配制圣水的药材告罄,望坛主早作安排。” 那谢老大态度傲然,对于配制圣水这等简单的药似不屑一顾。 “哈哈!谢老弟办事我放心,你尽管放手去做,其余的事我来安排!” 那端坐首位的坛主一笑,眼里一抹鄙夷一瞬而过,心道若不是看在你师父是药王药护法的份上,你这副坛主老子何必对你礼让三分,你在外面的那点事我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坛主,据说圣女要驾临此地,不知是否属实?” 谢老大探头低声问道。 “嗯,想必是真的,上面吩咐追加配制圣水的份额,本教近期应该会有布施,只是不确定是否圣女亲至。” 坛主点点头,圣女的行迹不是他这个小小的九江郡分坛坛主能过问的,对于他来说,圣女就是天。 “嘿嘿!坛主,听说我们圣女是个绝代美人,只是” 谢老大话未说完,突兀的外面传来一个声音,吓得他脊背生寒。 “圣女到” 牧晨在屋顶听得不甚清楚,只隐约听见圣水两字,正打算伺机而行,陡听圣女驾临,随后见一身穿鹅黄衣裙的女子进到厅来,身边跟着一位白衣侍女,二人皆身段婀娜,牧晨这个视角看不清真容,暗想是不是黄城客栈外的那两位姑娘,却见那谢老大二人看得发呆。 “属下参见圣女!” 二人皆是第一次看见圣女,却认得她的贴身丫鬟,一时看得呆了,一旁侍女咳嗽一声,方才回过神来,恭敬下拜,。 “起来吧!” 圣女淡淡地道,莲步轻移,径自坐在首位,白衣侍女站立身旁。这时牧晨才看清二人真容,端的是一位倾国倾城的绝代佳人,牧晨见过的女子中,唯有吴语静与她难分轩轾,夏荷冬梅各有所长,吴语静气质恬静,高贵而优雅,面前这位女子则是妩媚动人,还有些许英气,不禁多看了几眼。旁边那位白衣侍女则逊色许多,但也是相貌秀丽,尚有几分姿色。 “侍女?她不是黄城客栈外的那位圣女吗?怎么圣女另有其人” 牧晨看得心中疑惑,隐约间猜到些什么,但又好像摸不清看不着,见那圣女殷桃般的红唇轻启,侧耳细听。 “朱坛主,你这坛主当得好生清闲,本座都有些羡慕了,没事就坐着喝喝茶,门口一个看守的都没有,想必此地乃太平盛世了。” 朱坛主心中一惊,他听出圣女话中有话,责怪自己渎职,连忙跪下请罪,心中苦闷,怎地今日圣女突然杀来,毫无防备,九江郡分坛地处偏僻,平时少有人来,因此疏于防范。 “属下知罪!请圣女责罚!” “哼!下不为例!” 圣女冷哼一声,如今虽然是太平之世,但也不能如此荒怠,要是被人知晓研制圣水之事,保不准多生事端。 “多谢圣女开恩,属下定当尽守本分,不敢渎职!” 朱坛主如蒙大赦,得圣女吩咐恭敬起身,那谢老大在一边站着,不时偷眼看那圣女,心无旁骛。 “我此次路经此处主要是去风蚀绝壁,布施圣水的事交给小翠主持,你们从旁协助!” 圣女看了一眼站立的二人,淡淡的吩咐道。 牧晨听闻圣女也要去风蚀绝壁,来了兴致,功聚双耳,凝神倾听。 “圣女要去风蚀绝壁?” 那谢老大本在一旁偷瞧圣女,听到圣女的话,逮住机会,自认风蚀绝壁知之甚详,插嘴道。旁边朱坛主眼底闪过不悦,那圣女冷冷的看了谢老大一眼,谢老大方知失礼于人,告了声罪。 “风蚀绝壁在你们管辖之处,你们应该知道得比我清楚,说与我听!” 圣女瞥了眼谢老大,默然不语,对着朱坛主道。 “是!” 朱坛主将有关风蚀绝壁的事尽都说了,圣女双眼微眯,似在思索,牧晨心中失望,没有听到有用讯息,心想风蚀绝壁果然诱惑极大,连摩尼教圣女都心中向往,看来到时候定是人才济济。牧晨见那圣女听完,臻首轻点,吩咐一些事宜后,带着侍女走了。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正文 第六章 以彼之道 ,还施彼身 牧晨在屋顶趴了半个时辰,半边身子早已酸麻,有心舒展一下身子,又恐惊扰下面众人。这时见圣女起身离去,松了口气,圣女婀娜的背影牧晨感觉有些熟悉,却想不起在哪见过,摇摇头不再多想,见朱坛主二人送圣女出得门去,抓住机会,从屋顶一跃而下,进到厅来,这时脚步声传来,来不及多想,翻身跃到宅子的横梁上,横梁宽约一尺有余,恰好容身。 只见二人一前一后进到厅来,朱坛主一路阴沉着脸,那谢老大跟在身后似有所思,朱坛主脚步一顿,说道, “谢副坛主!以后圣女面前注意分寸,开罪了圣女,就是你师父药王也保不了你!” 那谢老大在身后低头沉思,全然没有听见话语,低头思索间险些撞上去,朱坛主见状心中更怒, “哼!好自为之!” 朱坛主径自走后,厅中只剩下谢老大一人,牧晨见他神不思蜀,心道机会难得,欲将之擒拿,熟料这时从门口进来一人,牧晨急忙缩身躲避,暗呼好险。 “启禀副坛主,圣水的配制出了些问题,请您下去看看” 那人进门后,躬身一拜道。 “蠢货!走” 谢老大被人打断思绪很是不耐,但涉及到圣水不敢怠慢,大袖一甩,带着那人出去了。 牧晨在横梁上等了一炷香时间,也不见谢老大回来,心想这么等下去不是办法,见左右无人,纵身落地,脚步轻移,从大厅出来向着后门而去。 后院有两排房间,并排而立,中间一个拱形的石门将之隔开,也不知那谢老大在哪一间房,左右查看无果,牧晨不想打草惊蛇,以免解药未到手被人围攻无法脱身,决定来个守住待兔,闪身躲进拱形石门处墙角阴暗处,一身夜行衣掩饰下不细看不容易看出究竟。 也不知过了多久,牧晨已有了困意,一只老鼠经过,向着牧晨裤脚上爬,牧晨身子一震,那老鼠被真气震翻在地吱吱叫了两声就没了声响,好在并无多大动静。 “嗯嗯嗯” 不远处几声闷哼,牧晨以为被人发现,心里一惊,来不及多想,赶紧收敛身形,运转真气蓄势以待。 “嘿嘿!骚娘们,待会好生伺候我们副坛主,少不了你的好处!” 一名小厮肩上扛着一口麻袋,袋子兀自挣动,显然里面装着一个人,嘴巴被堵上说不出话,那小厮说完,在其撅起的屁股上狠狠揉了揉, “真舒服啊,奶奶的,若不是副坛主要的,今晚老子干死你!” 原来那谢老大贪财好色,自见到圣女以后,就魂飞冥冥,是以方才不顾身份贸然插嘴,只为和圣女说说话,却遭到冷眼怪罪,心里怨愤,待到圣女走后,连朱坛主跟他讲话也没有听清,整个脑袋全是圣女绝美的容颜和曼妙的身段,心想如此绝色,若是将之压在胯下,就是死也值了。一时邪火上升。 待到解决圣水的问题后,就吩咐手下去找来邻村自己养的姘头,是位寡居多年的少妇。小厮带人连夜赶路,路上想起教规禁止教众兄弟奸淫掳掠,为了避免太招摇,将那姑娘嘴巴堵上,装进麻袋。 牧晨见那小厮走进拱门,进入左首第三个房间,随后将门虚掩走了出来。听那小厮方才的话语料想那必是谢老大的居所。半柱香后,谢老大迈步进入院内,牧晨屏息凝神,暗想此时身在大院之中,稍有动静就会被人合围,于己不利,还是稍等片刻。 谢老大进入房间后,闩好房门,转身步入床前,看到一口麻袋横卧其上,麻袋不再挣动,只是微微起伏。谢老大在那高耸处用力一握。 “嗯嗯嗯” 那麻袋先是一颤,随后剧烈挣动,口不能言,只有鼻子一个劲嗯嗯的反应。 谢老大迅速解开麻袋的绳子,露出一张秀丽的瓜子脸蛋,二十岁上下,脸色红润,发丝凌乱。看到一副妩媚动人的美女在前,谢老邪火上升,将麻布袋子褪下,翻身跨在女子身上。 “嘿嘿小美人,不要害怕,将爷伺候好了少不了你好处!” 那妇人无奈,从没有见过这样的,将她绑着上门,想到平时得了谢老大不少好处,也就听之任之。 牧晨待谢老大进房以后,倾听左右并无动静,显然都已熟睡,潜行到谢老大居所外,只听得里面床板震动,伴随着男子粗重的喘息和女子的娇吟。牧晨今年虚岁十九,尚未经历男女之事,一时血脉膨胀,脸红过耳,迟迟没有行动。 不知过了多久,房间里变得安静了,牧晨仍犹豫未决。 “哼,杀人不过头点地,区区小事何足道哉?” 牧晨把心一横,胆气陡生,用内力震断门栓,闯将进去。 “谁?” 谢老大刚经历一番激战,瘫软无力,遇此变故仍然反应迅速,爬起身用手去抓床前的佩刀。刚抓住刀柄就被人点了穴道,动弹不得。那女子啊的一声,用被子遮住半边身子,看着眼前的黑衣人身体发抖。 牧晨一击即成,拔剑抵住谢老大的咽喉,看见那女子胸前白花花的一片赶紧转移视线, “谁敢作声,我就杀谁!” 牧晨看着赤身的二人,厉声道, “将一醉不醒的解药交出来,否则你知道后果!” 谢老大见来人一身黑色装束,只露出一双眼睛,思绪急转,苦思脱身之策, “什么一醉不醒,阁下喝醉了吗?看着不像啊?” “找死!” 牧晨心中有气,眼前此景实不愿多待片刻,看到谢老大事到如今还装傻充楞,一剑向着谢老大右耳削去。 “啊!” “啊!” 谢老大痛呼,那女子吓得尖叫,牧晨瞬间又点了二人哑穴。谢老大实是想不到对方行事如此果决狠厉。 “我再问你!一醉不醒的解药在何处?” 牧晨剑指谢老大咽喉,左手替他解开哑穴,厉声道。 “在在柜子的第三个抽屉,黄色瓶子的是解药,绿色瓶子是迷药。” 谢老大如实交代,他看出牧晨的狠厉,若再隐瞒保不定今日命丧此处。 牧晨依言走到床对面的柜子,打开抽屉,果见两色的瓷瓶藏在其中,瓶高两寸,瓷瓶釉彩细腻圆润,手工极好,绿色的迷药只剩一瓶,黄色的解药尚有三瓶。 牧晨解药到手,欲转身折回,心念一转,走到谢老大身前,将绿色瓶中倒出一粒药丸,塞入其口中。 “你干啊呃” 谢老大一惊,这药是他亲自配制,知道其药力,一般都会昏睡两三日才会苏醒,平时都是他害别人,想不到今日自尝苦果。 牧晨在一旁观察,片刻后,只见谢老大双颊潮红,眼神迷离,宛如喝醉一般,渐渐昏睡过去。牧晨暗道看来这次他没有骗我,将解药和迷药收好,转身出了房门。 经过隔壁的房间的时候,从里面传来说话声,牧晨一惊,身子一顿运转全身功力准备应敌,仔细一听,顿觉好笑, “妈的,副坛主玩个娘们啊啊的叫啥,有那么爽吗?改天老子也玩给你听,哼!”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正文 第七章 美女与和尚 牧晨解药到手,转身沿原路折回,到了客栈已是三更时分,客栈中人早已熟睡。没有惊动旁人,轻悄悄进入张超的房间,点燃油灯,见师弟张超呼吸均匀,宛如睡着一样,其余并无大碍心中不由松了一口气,从怀中掏出一粒“一醉不醒”的解药塞入张超嘴里,解药入口即化,药力流入腹中。牧晨换了衣衫,在一旁静候。 “水师兄?!” 没过多久,张超悠悠醒来,口渴难耐,看见床前端坐的师兄惊呼道。 “醒了?” 牧晨睁开眼,见师弟醒来,暗道解药果然有效,否则得多等几日了。 “师兄,我喝醉了?” 张超心里疑惑,他记得方才二人喝完酒走出酒楼,觉得脑袋昏沉,醒来就在这里了。 “你没有喝醉,我们着了别人的道了。” 牧晨将事情的经过说了出来,他觉得二人江湖经验尚浅,此番若非自己的特殊体质,抗药性强,恐怕生死难料,作为师兄,有必要提醒师弟,也可让他增加一些江湖经验,免得以后重蹈覆辙。 “师父说得对,江湖险恶!七师兄!还好有你在” 张超听到酒里被人下药吃了一惊,师兄的特殊体质他早知道也曾羡慕,待听到师兄夜探虎穴取得解药,心里感激。 “好了,经一事长一智!不早了,早点休息,明日还要赶路。” 牧晨起身回房,折腾半夜,早已累了,临睡前仍不忘练功打坐,将《道经》心法默默运转,只觉中毒之后,功力又有些精进,以为是自己错觉。 第二日辰时,迎着春日的阳光,师兄弟二人继续赶路,目的地衢州沧澜山。 一路没有歇息,赶了半日,行至衢州与江州交界,两地隔河相望,此河曰贡水,水深且阔。《山海经》中云:南方有巨人贡,人面长臂,黑身有毛,反踵以有此人,因以名水。 河面甚宽,轻功绝佳者亦无法横渡,只能借船渡河。二人离河岸尚有半里路,陡见前面有人打斗,细看之下竟是一个和尚和一貌美的年轻女子,那女子使一柄软剑,婉转吞吐,宛如灵蛇,攻少防多败势已现,那和尚使的一截长棍,招式刚猛异常,大开大合。女子荡开砸来的一棍,虎口疼痛欲裂,软剑险些脱手而出,瞥见远处两人朝此处走来,放声大叫。 “救命啊!和尚杀人啦!” 牧晨师兄弟二人愤慨,郎朗乾坤,和尚竟公然欺凌弱女。还不待牧晨出手,师弟张超一个闪身跃到二人战圈,一出手使的就是《无极十三剑》第一式“一元复始”,漫天剑光化作一道青峰向那和尚刺去。 那和尚年纪不大,二十来岁,长得颇为英俊,听到那女子叫喊,心中气苦,眼角余光看到来人挺身纵剑,剑法精妙,有心较量一番,提棍迎敌。那女子胸口剧烈起伏,此时退出战圈,看了一眼张超,嘴角微微翘起,转头打量观战的牧晨,眼睛一亮,心里暗赞一声,又看了一眼那和尚,在二人间来回打量不知在想些什么。 牧晨浑然没发现那女子的目光,眼神紧紧盯着师弟的战圈,暗暗点头,心道看来师弟这一招平时没少练,几个变化处衔接自然,如行云流水,只是少了点剑意,第二式阴阳交泰倒使得不错,颇有意蕴, 场中二人剑来棍往,战到二十回合,那和尚越战眼神俞亮,招式一变,棍头改砸为刺,棍头画着圆圈刺向张超胸口。张超陡见对方变招,来不及多想,“一元复始”使出,一剑点向棍头,岂料对方攻势陡变,改刺为砸,一棍砸向张超肩头。 张超万万想不到对方突然变招,看到对方的攻势避无可避,只能坐以待毙。牧晨一直在旁观战,见师弟有危险纵身而出,使了一招“阴阳交泰”的变化招式,长剑翻转缠住棍头,以柔克刚化解了这一招,张超一旁看得眼前一亮,心里惭愧,暗道原来这一招还可以这么用,自己过于局限现有招式了。 “来得好!” 那和尚赞了一声,招式又变,大开大合,荡开缠住的长剑,一棍横扫牧晨腰腹,牧晨仍是第二式“阴阳交泰”,改缠为卸,黏上棍头后绕了一圈,化解攻势。 张超看得目不暇接,那女子站在一旁眼神异彩连连,双眼不住在牧晨身上扫动。 战到第三十二回合,牧晨长剑摆动,同样是一招“一元复始”,只见漫天剑影重重,看得人眼花缭乱。那和尚早已领教过这一招,长棍点出,使出一招“蛟龙出动”欲要化解,谁知牧晨并不刺出,改刺为削,躲过刺来的长棍,一剑削向和尚手臂,和尚吃了一惊,急忙避开这一剑,但还是晚了一步,剑尖在手背划了一道口子,鲜血顿时流出。 “施主!这一剑招你尚未使完后招!” 那和尚退了一步,看了一眼手背上的伤口,不忿道。 牧晨嘴角上翘,笑道, “谁说剑招非得使完!” 和尚一怔,心道似乎真没人规定招式非得使完,似有所悟,道, “阿弥陀佛,贫僧愚鲁!施主,请赐教!” 那和尚气势陡变,从先前的至阳至刚转变成阴柔刚猛,招式灵动狠厉,招招直指牧晨要害。牧晨心道,这和尚武功不凡,如此年纪实属难得,年轻一辈自己尚未遇到对手,眼前就是一个劲敌,稍不留神就会导致落败。不敢怠慢,全心迎敌。 二人战到七十回合,仍势均力敌,牧晨心中暗苦,《无极十三剑》招式虽妙,但也有缺点,就是消耗内力过大,不能持久,平时仗着精妙招式取胜,哪知今日碰到一个棍法同样精妙的对手,招式上平分秋色,一时不能取胜。心生一计,化解和尚攻来的一招,退出一步道, “和尚!我们一招决胜负如何,这样战到天黑,仍是难分胜负!” 那和尚战得正酣,虽然胸口剧烈起伏,浑身被汗水侵蚀,仍有余力,暗道这位施主果真非凡,在少林《伏魔棍法》下鏖战许久仍不露败,贫僧《伏魔棍法》一出,江湖年轻一辈罕有敌手,不由对牧晨暗自钦佩,生出惺惺相惜之感。此时听到对方之言,单手一礼微笑道, “阿弥陀佛!施主言之有理,我们就一招定胜负!” 旁边二人表情变换莫测,时而紧张,时而兴奋,心里暗暗喝彩,对场中二人的武功早已由衷钦佩。 “在下无极宗弟子牧晨,不知大师名讳?” 牧晨对那和尚的武功也很是钦佩,施了一礼,自报家门道。 和尚还礼,双手合十道, “阿弥陀佛!原来是无极宗的高人,贫僧少林寺行痴。” “原来是少林寺的大师,在下失礼!行痴大师!请!” 牧晨恍然,早已猜到如此了得的棍法,必定出身不凡,所谓天下武功出少林,这就是了。 “牧施主!大师二字实不敢当,还是叫贫僧法号行痴吧,《金刚经》曰,凡所有相,皆是虚妄,若见诸相非相,即见如来!” 行痴宣了声佛号,微笑道。 “好!行痴!请!” 牧晨暗想行痴大师与那女子或许有什么误会,不然以行痴的修行不至于光天化日欺负一个弱女子。 “施主请!” 二人各退一步,摆开架势,调动自身真气,张超和那女子眼睛紧紧盯着二人,唯恐错过分毫。 牧晨功聚全身,手中长剑左右翻转虚晃,剑影重重形成一个圆形剑幕,正是《无极十三剑》第四式天地无极。真气灌注剑柄,一时间剑气鼓荡,进可攻,退可守。 行痴和尚双手紧握长棍,双臂摆动出玄奥的轨迹,长棍震颤,发出嗡嗡的啸音,宛如觉醒的巨龙,正是少林《伏魔棍法》中精深的招式降魔一棍。 二人在原地留下一道残影,同时闪身冲向对方,长剑舞动由圆形剑气光幕凝聚成为一点刺向长棍。 “轰!” 剑棍相交,发出巨响,真气鼓荡将二人震散,两人各自退出三步,牧晨喉咙一甜,忍住不让鲜血流出。行痴和尚双臂震颤,全身经脉鼓起,显然已是到了经脉承受的极限。二人伤势各有不同,牧晨胜在体质特殊,经脉坚韧,而炼体尚有不足,行痴则胜在少林独步的炼体法门,可以说再次平分秋色,旁边张超和那女子看向二人看不出究竟,只觉刚才交战精彩之至,实属罕见。 “哈哈哈” “阿弥陀佛!” 二人相视一笑,心中畅快,人生难得棋逢对手,将遇良才,牧晨和行痴和尚今日算是不打不相识,称呼也变得熟络了。 “行痴!” “牧兄!” “佩服!” “佩服!” 两人对彼此的武功和对武学的造诣深感钦佩,忍不住赞许道。 旁边张超见二人如此笑而不语,那女子眼见二人不但没有敌意,反而互相赞许,心生不妙,跑过来拉住牧晨的胳膊道, “奴家多谢公子救命之恩!” 牧晨脸色微红,颇感尴尬,那女子抱着牧晨的手臂,胸前挺秀的双峰紧贴牧晨的手,触感柔软,再见那女子的容貌娇媚动人,虽不如吴语静与圣女倾世之容,也算一等一的美人了,难得还有一丝二女没有的成熟意蕴,未经人事的牧晨一时不知所措,勉强咳嗽一声道, “大姐不用客气!些许小事而已” “大姐!奴家看起来很老吗?” 那女子眼睛一瞪,撅起嘴巴,抱着牧晨的手臂突然用力,牧晨更觉手臂处那道柔软弹性惊人,心中无奈,他的确不会讨女人欢心。 “不不姑娘看起来很年轻。” 旁边张超咧嘴一笑,行痴和尚宣了声佛号。 那女子这才展颜一笑,松开双手,牧晨松一口气,只见那女子双膝微曲,施礼道, “小女子慕容婉!见过牧公子!” 牧晨看得一呆,这女子方才的举动牧晨颇觉妩媚动人,热情活泼,如今再看又觉端庄秀丽,不可方物,不知接下来又会变成什么样子,忙道, “姑娘客气了!不知姑娘为何与行痴大师结怨?” 牧晨双手抱拳回了一礼,实在猜不出一个四大皆空的和尚与美丽的女子为何兵戎相见,那女子迟疑,不知如何说出口,只见行痴和尚宣了声佛号道, “阿弥陀佛,还是贫僧来说吧!”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正文 第八章 美女与和尚(二) 原来行痴和尚入红尘历练,一路游历名山大川,风土人情,那日下了武夷山,在鄱阳湖游览,偶听游人说道沧海派风蚀绝壁清明时节开山,心中暗道贫僧虽然不是使剑的,但天下武学殊途同归,或许可以借鉴犹未可知,于是南下衢州,到得贡水河畔。 一路风尘仆仆,见河水清澈见底,于是来到岸边洗脸净尘。不料一颗石子砸在面前河面,溅得行痴和尚一身河水,行痴吃了一惊,转眼一瞧,一个貌美的年轻女子在下游两丈处怒目而视,声音清脆,道, “和尚!你好生无礼,本姑娘在下面喝水,你却在那洗脸,脏也不脏?” 行痴和尚暗想方才下游好像没人,难道贫僧记错了,告了声罪,跑到下游去了。谁知刚伸出双手捧了一兜水,一颗石子砸入面前的河面,溅起许多浪花,全部溅到行痴身上,身上一身灰色僧袍湿了一半,心里已然明白是那女子故意刁难,也不着恼,佛家戒贪嗔痴,行痴修行颇深,笑而不语,却听上游那女子笑道, “和尚!你用我的洗脚水洗脸,脏也不脏?” 却见那女子已然脱去鞋袜,裸露双足,在那洗脚。双足皮肤细腻白嫩,在河水里搅动,偶尔翘起一足,露出小腿白嫩的肌肤。 行痴和尚看了一眼,立即转身,口宣佛号。暗道素闻民间女子端庄有礼,为何这位姑娘举止轻佻无礼,再也不敢看她一眼,转身欲走。 刚走出几步,听见后面女子痛苦呻吟几声,然后没了动静。心道又在戏弄贫僧,我只需见怪不怪,其怪自败。走出百米远,转身欲看究竟,见那女子仍是躺在那没动,出家人慈悲心肠,担心会出人命,决定走过去瞧瞧。发现那女子脸色苍白似不作伪,用手试探鼻息,见其仍有呼吸心中稍定。 这时变故骤生,那女子突然睁开双眼,行痴和尚吓了一跳,女子右臂揽住行痴脖子,左手握住其右手脉门,行痴一时挣脱不得,女子双眼深邃迷离,行痴仿佛整个人深陷进去,呼吸急促,双眼在女子曼妙的身段游离,看到裸露在外白嫩的双足,忍不住轻轻一握,那女子身子一颤,发出一声呻吟,行痴顺着那女子小腿慢慢往上瞧去 “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 行痴和尚全身一震,清醒过来,浑身冷汗连连。方才被那女子算计,心神失守,好在只是一瞬,否则凶险异常。 “咯咯咯和尚!定力不错呀,这么快清醒!奴家真是佩服得紧哩,你瞧,这是什么?” 那女子娇笑一声,手里拿着一串佛珠来回晃动,看着行痴和尚道。 行痴吃了一惊,心道好险,方才如果那女子心存歹意,此刻业已圆寂了, “施主,多谢手下留情,请施主将佛珠还予贫僧!” 那佛珠乃檀香木制成,细腻华润,是行痴的师父送给他的,有辟邪安神的功效,行痴宝贝得紧,一直戴在身上。行痴此时脖子上的手已松开,右手脉门仍被捏住。 “咯咯咯你这和尚傻得紧,我如此戏弄你你还谢我。行,本姑娘菩萨心肠,你若叫一声好姑姑,好姐姐,我错了,我就还给你。” 那女子眼神似笑非笑,一脸狡黠的道。 行痴心道叫好姐姐,好姑姑也就罢了,无甚打紧,只得叫了一声,岂料那女子却假装没听清,又叫了数声,无奈道, “阿弥陀佛,施主饶过贫僧吧,贫僧感激不尽!” “谁要你感激了,不叫是吧,我将它扔到河里去!” 那女子作势欲扔出佛珠,行痴一急,在女子淬不及放下挣脱出来,探手去夺佛珠。女子身子躺在地上未动,左手朝地面拍出一掌,借力身子横移,行痴抓了个空,双手合十道, “阿弥陀佛!施主,再不将佛珠还于我,贫僧不客气了! “怎么光天化日和尚莫非要杀人破戒吗?” 那女子仍是笑吟吟的,一点不悚。 行痴一滞,脸颊一红,暗想这女子难缠,不给她点教训,日后不知欺侮多少善人,佛曰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就当除魔卫道了,手下注意分寸就是。这么一想,心中坦然,抓起地上的长棍单手斜挑,道, “交与不交?” “不交!小女子不交!你来杀我啊。” 那女子手中晃着佛珠,摇头说道,见行痴真的提棍杀来不由一声惊呼, “救命啊!和尚杀人啦” 一边躲避一边尖声高叫,声音凄厉急切,宛如命悬一线,行痴和尚气苦,脚步一顿, “施主!贫僧再问一遍,交与不交?” “不交!就是不交!臭和尚!有本事就杀了我吧!” 女子撇撇嘴,丝毫不在意行痴的言辞厉色,回绝道。 行痴和尚无奈,暗想若不动真的这女子定以为贫僧在唬她,双手握棍斜劈,正是少林绝学《罗汉三十六路棍法》,少林罗汉棍至刚至阳,与《伏魔棍法》的阴柔狠厉不同,两种棍法各有所长,只是《伏魔棍法》越练到后期越是难练,威力也越大。行痴施出一招“罗汉下山”砸向那女子腰腹。 那女子一惊,见此精妙棍法不敢怠慢,在腰际出一抹,抽出一柄长剑,长剑由精钢打造,剑身薄如蝉翼,韧性十足,使出一招灵蛇出动,剑身一晃缠住棍头一挑,棍头偏移砸向一旁。女子化解一招陡见对方攻势俞烈,不由尖声叫道, “救命啊!和尚杀人啊!” 行痴和尚知她故意,不予理睬,左右开合攻势渐猛。二人缠斗间不由拆了五十余招,行痴心中吃惊,恁她年纪轻轻一弱女子,想不到武功如此之好,虽然经常险象环生,却总能化解凶险,立于不败。两人斗到六十来招,行痴更惊,这时牧晨师兄弟二人赶来,女子惊叫一声,竭力荡开砸来的一棍,双臂酸麻,长剑欲脱手而出。 “救命啊!和尚杀人啦!” 行痴和尚将他与慕容婉相遇后的经过说了出来,慕容婉在一旁楚楚可怜,似乎受了委屈,但并没有反驳,牧晨师兄弟心中恍然,见那女子的行事作风,心里已然偏向行痴和尚了。 “慕容姑娘!在下可否说个情!” 牧晨心道二人并无多大过节,只是慕容婉一时胡闹,转身看向慕容婉道。 “你要我将佛珠还予和尚?” 慕容婉聪慧过人,猜出了牧晨的用意。牧晨点点头, “可否卖给在下一个人情?” 慕容婉娇媚一笑,眼神狡黠, “恩公有命,小女子怎敢不从!嘻嘻,只是公子的人情不知有多大?” 牧晨心知其意,发觉自己掉进慕容婉的陷阱,无奈道, “但有所命,莫敢不从,只要在下办得到的,定当尽力!” “嘻嘻,啰!” 慕容婉从怀中衣襟里掏出佛珠,递给牧晨。行痴和尚见堂堂佛门信物藏在一女子怀中,吃了一惊,道, “阿弥陀佛!施主你” “你什么你?不想要就扔了!” 慕容婉瞪了一眼,心道本姑娘的胸脯不知迷倒多少男人,你这个和尚却不解风情,若非见你生得英俊,本姑娘懒得搭理,可惜却做了和尚,又看了一眼牧晨,见牧晨英俊硬朗的面孔,且英气十足,眼波流转间不知在想些什么。 牧晨将佛珠递给行痴,行痴拿在手里,口宣佛号,对着佛珠念了一遍《般若波罗蜜多心经》,觉得还是不妥,又念了两遍。牧晨师兄弟二人看得发呆,慕容婉牙关紧咬,胸口起伏,气不过行痴把她视作妖物一般,冷哼一声,没有发作。 牧晨心里暗笑,行痴和尚除了对武学颇有天赋之外,为人处世实有不足,他当着慕容婉的面这么做,无意间伤了别人的面子。看着他念了一遍又欲再念,道, “行痴!佛门讲四大皆空,佛珠皆空,色即是空,空即是空,既然皆空何须再念?” 行痴一顿,嘴里将牧晨的话念了一遍,眼神愈来愈亮, “阿弥陀佛!牧兄悟性颇高,与佛有缘!” 这时张超见河中心有船划来,高声喊道, “船家!快些过来!我们要渡河!” 那艄公应了声,撑船缓缓而来,牧晨几人见那艄公是个老者,须发皆白,穿一身麻布袍子,脸色红润不显老态,显然是个练家子。 “一人十文钱,共四十文!” 牧晨正欲掏钱,斜刺里闪过一个人影,丢出一两银子道, “我给你一两银子!载我三人渡河!”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正文 第九章 冲突 牧晨眉头微蹙,转身见那人三十来许,中等身材,脸庞瘦削,面色发白,留着唏嘘的胡子,后面二人二十多岁,相貌普通,脸色阴沉。那人丢给艄公一两银子,转头对牧晨等人说道, “这位小兄弟,我们有急事在身,可否将船让与我等?” 牧晨看那人面色,多半是受了内伤,君子理应成人之美,不过对于他先斩后奏心中不喜,转头看向行痴,出家人慈悲为怀,看了牧晨一眼没有言语,牧晨心领神会,师弟张超自然一切全凭牧晨做主,眼角瞧向旁边的慕容婉,正欲说话,却听一声娇脆的声音道, “哎哟喂,这位大爷好生慷慨!只不过忒也不将奴家几人瞧在眼里?” 慕容婉自认平日只有她占人便宜,从不肯吃人亏,若将船让给他们,自不乐意,心道老娘在此等候多时,你一句话就要抢先? 那三人转而看向慕容婉,眼神一亮,那人语气转柔,只不过态度依然轻慢, “我们唐突在先,事情紧急失了礼数,请各位多多包涵” “嘻嘻!奴家一介女流哪里晓得分寸。只不过这两位少侠是无极宗高徒,这位是少林寺有道高僧” 慕容婉看着几人有求于人还傲气得紧不由娇笑道,手指牧晨几人,言辞不吝夸赞,行痴和尚宣了声佛号,自觉离有道高僧甚远,受之有愧。 牧晨心中知晓慕容婉言辞的用意,不禁莞尔。暗道倒是忽略了慕容婉的为人,不知她又是何门何派,听行痴说她武功高强,曾中了她的之法,心里猜到几分,不禁心生忌惮!对于她的此番作为也就放任不管。 那人听着慕容婉的言辞,看向牧晨几人不由得心生顾忌。无极宗和少林寺都是江湖一流的门派,其内高手如云,就算本派也跻身一流宗门,对两派也仍颇为忌惮,收起心中的傲气,对着几人抱拳道, “原来是无极和少林的高徒,在下沧海派田进,这两位是我师弟申公宁和陈成,方才多有失礼,还请多多包涵!” 牧晨抱拳回礼,行痴双手合十点了点头,田进看向慕容婉,慕容婉笑道, “奴家山野出身,不值一提!” 田进踌躇,若换作平时,此时定会不与他们争,只是今次有急事在身,只能失礼了。 那艄公等了许久,见两方人迟疑未决,不由催促道, “老夫船小,只能载五人,你们谁先登船?若不上船,老夫可就走了。” “嘿!老头!你急什么?” 慕容婉知田进心有顾忌,心里暗笑,见艄公欲走,不满地叫道。扫了一眼田进三人,莲步轻移腰肢扭动,欲要登船。牧晨三人看着慕容婉装腔作势感觉好笑,抬脚紧跟其后。 “且慢!” 田进抢步上前,抬手拦住几人去路。 “哟!这是要用强吗?奴家好害怕!” 慕容婉嘴上说害怕,话音刚落,反手一掌击出,拍向田进胸口膻中穴。田进武功不弱,陡见慕容婉拍出一掌吃了一惊,仓促间侧身闪避,同时右手斩向慕容婉手臂,这招乃是《沧海云剑》中的分筋断浪,田进将剑招融于掌法,可见于武学一道颇有造诣。 牧晨三人在后吃了一惊,想不到慕容婉出手果决,一言不合即动手,心知慕容婉武功高强,不会有失,没有即时相帮,那艄公见双方打起来了也不害怕,只是在一旁观战,默然不语。 陈成和申公宁见势直取牧晨三人,行痴素闻沧海派《沧海云剑》与无极宗《无极十三剑》威名,方才已经领教过《无极十三剑》,只觉《无极十三剑》剑法精妙,包罗万象,心道若是能见识《沧海云剑》,不虚此行也,哪知世事如此巧合,一炷香时间不到就遇见沧海派门人,宣了声佛号,截住攻向牧晨的申公宁。陈成与张超已斗得难解难分,行痴又抢过一人,这样一来牧晨倒是空下手来,索性在一旁观战。 只见田进掌影翻飞,掌随身动,双掌或斩或拍,层层叠叠,慕容婉掌法同样精妙,狠厉,绵柔,厚重,灵动牧晨看得眼花缭乱,从未见过一套掌法有这许多不同的意蕴。牧晨曾听师父说过,逍遥宫有一种掌法,根据人之七种情志,喜怒忧思,悲恐惊与人身五行,糅和而成,掌法有七种不同的变化,练至高深处可影响敌人情志,此时看慕容婉的掌法,不由更坚信自己先前的猜测。 几十回合过后,双方不见胜负,慕容婉卖了个破绽,右手灵动如蛇,缠上田进左臂,左手厚重拍出,田进有伤在身不能久战,急于求胜,见此良机岂会错失,侧身避开慕容婉左手拍出的一掌,左手直取慕容婉肩颈。慕容婉等候多时,左右掌法变换,左手改为绵柔之力缠上田进手臂,右手以迅雷之势斩向肘部关节。 “啊!” 田进发出一声痛呼,手臂折断,右手指着慕容婉, “你你是什么人?何门何派?” 田进心里惊骇,对方的武功招式和先前伤自己的人极其相似,很有可能出自同一门派。 “奴家只是山野村姑,不值得田大爷挂怀!” 慕容婉娇笑一声,媚态横生,田进哪里肯相信她的鬼话,既然败了,他无话可说。 牧晨见慕容婉取胜,暗道果然深藏不漏,再看行痴和尚和申公宁,申公宁早已败了,却并没有受伤,出家人慈悲为怀,行痴和尚只是点了他的穴道。陈成和张超功力相当,二人久战不下,陈成眼见田进二人已败,无心再战,退向一旁。 慕容婉看了一眼对方三人,嘴角微微翘起, “田大爷!何苦来哉?都说了这几位是江湖有名的少侠高僧,很厉害的!” “哼!” 田进冷哼一声,技不如人,多说无益。慕容婉转向牧晨道, “恩公!我们上船吧!” “姑娘说笑了,切莫如此称呼在下,在下受之有愧!” 牧晨暗想慕容姑娘武功高强,就算方才我不出手,行痴也未必是你对手。 “那你也别姑娘姑娘的叫我,听起来多生分,我比你大几岁,你叫声姐姐吧!” 慕容婉媚眼如电,看着牧晨俊朗的相貌高大的身材,且一身英气,娇声笑道。 “慕容师姐!” 牧晨被瞧的浑身发紧,咳嗽一声勉强叫道。江湖上各门各派论辈分以师兄弟妹相称,是以这师姐的称呼中规中矩,恰到好处,倘若叫姐姐,那就显得过于亲昵,惹人遐思。 旁边几人见识过慕容婉嘴巴的厉害,觉得置身事外是最好的选择,免得惹火烧身。 “叫姐姐!” 慕容婉嘴角一撇,看着牧晨娇声道。牧晨微笑不答,就那么看着她,慕容婉嗔怒道, “真是不听话的师弟!” 船桨拨动,荡起贡水之水,牧晨几人坐在船头,向下探头张望,只见河水清澈,河底的水草清晰可见,偶尔间有鱼儿游过,穿梭其中,慕容婉心情甚好,趴在船舷,手掌搅动河水。 牧晨端坐船上,看着河水不住后退,脑海忽然想起一个故事,道, “闲来无事,不如在下给你们讲个故事吧!” 行痴和张超转头看来,慕容婉兴致极高,手掌搅动着河水道, “好啊好啊!牧师弟快说,奴家最喜欢听故事了!” “从前有个楚国人乘船渡江,一不小心,把佩戴的剑掉进了江里。他急忙在船上刻上一个记号,想等船靠岸了以后再随着记号找,谁知等船靠岸以后,他找了半天也没找到” “咯咯咯那楚国人傻了么?船靠岸了才找,那把剑可没有生出双脚,会跟着船跑。” 慕容婉笑得花枝乱颤,旁边几人看得呆了,真是红颜一笑百花生,怪不得周幽王为博褒妃一笑闹出烽火戏诸侯的典故,更有“”一骑红尘妃子笑,无人知是荔枝来”的绝世诗篇,自古道红颜祸水,牧晨暗想自己倘若喜欢一个女子,会不会为了博红颜一笑也闹荒唐事出来?蓦地里脑中闪过一个绝世的容颜,恬静淡雅犹如百合。 “阿弥陀佛!牧兄讲的故事禅机颇深,小僧受教了!” 行痴和尚双手合十宣了声佛号,他觉得越是与牧晨相处,愈加觉得他深藏不漏。只有张超在一旁偷笑,心道这哪里是师兄讲的,这故事出自《吕氏春秋》,想来慕容婉女儿家不喜读书,行痴和尚平时只读佛经,是以二人没有听过。牧晨平日里除练功之外,颇爱看书,什么书都看,师兄弟们常取笑他,想要考一个状元回来。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正文 第十章 小乞儿庄义方 牧晨莞尔一笑,说道典故,不由想起少年时和师兄妹们上山摘野果,野果大小不一,每次小师妹都是毫不犹豫选择大的,牧晨就给小师妹讲“孔融让梨”的典故,岂知她眨着一双大眼,无辜的看着众师兄弟问道, “如若是你们,你们会选择小的?” 众师兄弟点头。 “那就对了呀!你们选择小的,剩下大的还是我的嘛!” 牧晨思绪缥缈,待到船靠了岸,才回过神来。慕容婉似笑非笑的凑过来看着牧晨小声道, “牧师弟,想女人了?” 牧晨脸红,颇觉难为情,自己方才的确想到小师妹,只是不知何时身影变换成了吴语静,想到吴语静温柔恬静的气质,一颦一笑仿佛近在眼前,天下之大,不知何时才能够再见。 “没有!” “嘻嘻牧师弟!师姐我可是过来人,你骗不了我!” 慕容婉心里不忿,自觉姿色过人,平日许多男人巴结还来不及,哪知今日尽遇到一些另类,先是行痴和尚一心向佛不解风情也就罢了,哪知眼前这个俊朗的年轻人当着自己面想别的女人,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你说!是她美还是我美!” 慕容婉挺了挺胸脯,纤手拂过额前青丝道。 牧晨心道我若是说她美那岂不承认自己方才所想,若说你美那是万万不能,道, “慕容师姐你莫要戏弄在下了” 说完头也不回,追上行痴二人的步伐。慕容婉银牙紧咬,看着牧晨心里暗怒。 几人一路向东而行,待到正午,眼前出现硕大的城池,城墙高约数丈,正门处衢州两个大字苍劲雄浑,城门处人影如梭,其间有不少江湖中人,想来“风蚀绝壁”开山在即,许多人都得到消息纷纷赶来。 牧晨几人混在人群中,见识了”风蚀绝壁“对江湖中人的吸引力,有种万邦来朝的感觉。慕容婉仿佛脱缰的野马,乍一进城,见到大街上的大大小小的摊贩,东挑西捡,早已将此行的目的忘到脑后。 几人早已饿了,眼见慕容婉还在摊贩那边讨价还价,张超忍不住道, “慕容师姐,可挑拣到中意的宝贝?都到了正午,是不是先填饱肚子?” 唤了两声,慕容婉方才听见,横了张超一眼,不耐的道, “你是饿死鬼投胎么,就知道吃,再等一会!” 张超摇头一叹,看向牧晨,牧晨看了一眼行痴和尚,见行痴默然不语,心道还是自己来吧,对着慕容婉大声喊道, “慕容师姐,咦!你看那边。” 慕容婉果然放下手中的物件,朝那边看去,只见那边围了许多人,不知是卖什么的,好奇之下拉着牧晨快步走去。挤过人群,才发现是家馄饨铺,转头白了一眼牧晨,说不出的风情万种。牧晨尴尬一笑, “呵呵大家肚子都饿了,慕容师姐也饿了吧?” “好啦好啦!本师姐饿了,吃饱再说” 慕容婉捋了捋眼角青丝,看着牧晨道, “他们人呢?” 牧晨回头一看,张超和行痴并没有在身后,心中一惊。慕容婉朝自己贼贼一笑,牧晨无暇理会,转身原路折回,没走多远,只见张超背上趴着一个蓬头垢面的小乞儿,张超反手去抓,岂料小乞儿身子滑溜的紧,顺势从张超后背挪到身侧,这一抓倒没抓着。张超右手朝左侧去抓,小乞儿又从左侧滑到胸前,如此几番过后,那小乞儿始终挂在张超身上,而张超终究没有抓着,行痴和尚一边看着颇觉惊奇,不过没有上前。 牧晨心里暗赞一声,显然那小乞儿不会武功,仅凭身子柔韧迅捷得以躲避,要知道张超武功虽不及牧晨,但也不是寻常江湖门派弟子能敌,对付几十个不会武功的大汉绰绰有余,想不到数招之间擒不住一个小乞儿。 张超几次出手未成,,面子挂不住,真气运转间双臂猛地一震,那小乞儿嘴里闷哼一声,只觉身子发麻,手臂再也捆不住对方的身子,噔噔噔退后几步,张超右手探出,抓住小乞儿脉门。 “啊哟!疼,疼!” 张超一时气愤,右手灌注了真气,小乞儿身子瘦小,又不会武功,吃痛之下叫出声来。 “慢!” 牧晨唯恐张超气愤之下,伤了小乞儿,开口阻止道。 牧晨细看之下,小乞儿约莫十来岁,身子瘦小,全身脏污,衣不蔽体,倒是生得浓眉大眼,鼻方口直,小小年纪颇有英气。紧跟而来的慕容婉则以手掩鼻,眼有鄙色。 “师弟,这是为何?” 牧晨仔细打量小乞儿,小乞儿也好奇的看着牧晨,牧晨对他一笑,转而问张超道。 “师兄!这小乞儿偷我钱袋!” “我没有!不信你们搜我身!” 小乞儿另一只手拍了拍身体上下,衣服破烂,一眼就能看出里面有没有东西。 “哼!刚刚明明两个乞丐,现下就你一个,钱袋你一定是给了他了!” 张超抓着小乞儿的手腕冷哼一声,手上力道不减。 “我没有偷!” 小乞儿双手吃痛,大声的辩道。 牧晨看向一旁的行痴,行痴双手合十道, “阿弥陀佛!方才的确是有两个乞丐,现下走了一个!” 牧晨心知眼前的小乞儿就算不是正主,也跟他脱不了干系,只有从他口中得知钱袋的下落,眼见张超盘问无果,又要施暴,牧晨当即阻止,要对一个小孩严刑逼供心有不忍,但那小孩嘴严实得紧,软硬不吃,一时也无良策,忽而灵机一动,伸出双指点了小乞儿腰际气府穴。 “呵呵呵哈哈哈” 小乞儿腰际被点中,身子扭动,笑个不停,想忍住却难以做到。其余三人瞪大双眼,看着小乞儿在那不停地笑,眼泪流出来了还在笑。 “这” 张超松开抓住小乞儿的手,愣愣在那不知说什么才好。牧晨无暇理会众人,向着小乞儿道: “这是我独门点穴手,现在可以老实交代了吧?” “呵哈哈我没偷” 小乞儿双手抚着肚子,想憋又憋不住,咬牙强撑。 牧晨本以为小乞儿小小年纪会立刻出言哀求,谁知他竟硬气得紧,尽管自身哭笑难以抑制,痛苦不堪,仍咬牙坚持未曾求饶,牧晨心里不禁暗自点头,欣赏小乞儿的傲骨,但牧晨对自己的点穴手颇有信心,被点中者气血阻断,犹如千万只蚂蚁嗜咬,就算是江湖中人也不好受,更何况是一个不会武功的普通少年。 果不其然,盏茶不到,小乞儿便如实交代事情的始末。原来张超的钱袋的确不是他偷的,那人叫作王小六。这几日他跟小乞儿正愁这个月的份子没有着落,本在城门处游荡,见牧晨几人进城就判断他们是外地人,王小六于是唆使小乞儿去弄点银子来,小乞儿不愿,王小六只好亲自动手,让小乞儿放风,熟料张超惊觉以后抓住了小乞儿,正主王小六趁乱早已跑没了踪影。 牧晨讶异,实不知做乞丐还要每月交份子,乞丐若是有钱,也不至于乞讨了。听小乞儿所说,他们衢州城有一乞丐头目人称金团头,仗着会点武功占地为王,平时以保众人平安为由约束此地乞丐,若是不从,在衢州城就是讨饭也混不下去。 慕容婉斜眼看了一眼小乞儿,只觉小乞儿肮脏不堪,浑身酸臭,手捂着琼鼻淡淡地道: “天大地大,难道你们没长脚不成?” 张超扫了一眼小乞儿眼神不善,他素爱洁净,想到方才小乞儿在他身上翻来覆去,就觉浑身发痒。 只有牧晨与行痴和尚没有丝毫嫌弃小乞儿,牧晨因年幼家贫,对天下疾苦之人心怀同情,行痴和尚佛学精深,佛家眼里众生皆平等,皮囊都是身外物,更遑论衣衫了?听慕容婉所言,行痴双手合十道: “阿弥陀佛!天大地大何处为家!” 牧晨心性聪慧,悟性颇高,听到此话点点头,张超和慕容婉一时不解,慕容婉越看行痴和尚越觉不顺眼,听到他云里雾里的一番话,不由辩道: “臭和尚!你说什么家不家的?我说他们可以选择逃跑,不再受金团头欺压,到哪不能讨口饭吃?” 行痴不语,只是冲她一笑,慕容婉见状无名火起,正待发作,好在牧晨见势不妙插言道: “行痴大师佛学精深,他的意思是乞丐到哪都会受人欺负,被人另眼相看,金团头欺压他们不假,可也给了一份保障,最起码被人欺侮了有人可以替他们出头!” 行痴和尚深深看了一眼牧晨,张超和慕容婉略一思索,也觉有理,慕容婉白了一眼牧晨, “就你知道!” 牧晨讪讪,没有与之争辩,转头看向小乞儿道: “小兄弟怎么称呼? “我叫庄义方!” 小乞儿如实相告,直觉告诉他牧晨不坏,虽然之前点他穴道,但是身体并无大碍。 “庄义方?不错的名字。” 牧晨微笑点头,心中猜测小乞儿或许出身不俗,不知为何沦落成乞丐。 “庄兄弟!带我去找王小六可好?” “这” 庄义芳犹豫,担心到时候会招来报复。牧晨猜到他心中所想,含笑道: “′放心!一切交给我处理!” “好吧” 看着牧晨的笑容,庄义方心中一定,他生性正直善良,本不齿王小六的行径,但人微言轻,别人不将他放在眼里。当即在前引路,带着牧晨几人往城西而去!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正文 第十一章 乞儿团金团头 城西一处荒废的土地庙,是一众乞丐的据点,平日大伙在外乞讨,风餐露宿,有甚要紧事才会聚在一起相商,衢州城虽不大,但也聚集了几十号人,金团头常年坐镇此处,安排心腹之人管理上缴的份子和人头,自己整日里则悠哉游哉。 金团头四十几许,满身横肉,此时背靠椅背,享受着两名女乞儿的伺候。 两名女子容貌秀丽,身材姣好,身上衣服打满补丁,有些破洞的位置露出里面白皙的皮肤。她们是金团头的婢女,伺候金团头日常起居。 金团头双手偶尔在一名女子身上揉捏,惹得那女子浑身酥软,发出阵阵呻吟声。 “不要不要” 那女子满脸红润,浑身发烫,想要挣脱却又不敢,沦落为乞女只能听天由命,金团头虽然可恶,但好歹跟着他有口饱饭吃,否则出去讨饭,那是吃了上顿愁下顿。 “头儿!您昨夜可厉害着哩!我和小翠到现在仍是浑身发软,今日怕是不行了!” 另一名乞女见金团头白日宣淫,眼中鄙夷之色一闪而过,一边替金团头捶腿,一边娇声道。 “哈哈哈也是!今日且饶过你们姐妹!来日” “头儿!头儿” “何事?” 金团头兴致被人打断,心里来气,厉声喝道。 只见一个衣衫褴褛的年轻人,满脸脏污看不清真容,手中提着根木棍,背上背着口打满补丁的袋子,一路小跑进来。 “头儿!王小六来交份子” 这位青年是金团头的心腹叫作钱不用,受金团头差使管理每月的份子。所谓份子,可以是银两,也可以是同等价值的事物,前几日王小六还为份子钱发愁。今日就交了份子,而且一下子那么多,看着那白花花的银子,钱不用到现在犹如在梦中。 “这等小事,你都慌成这样了,没出息的东西!” 金团头训斥道。 “可可是那是几十两碎银啊!” 钱不用话未说完就被金团头打断,心里着急,几十两,那得交几年的份子钱啊? “几十两?没出息的东西,没见过银子吗?” 金团头心里吃惊,嘴上斥道, “他去打劫官府了?奶奶的!可别给老子惹祸!” 金团头心里担心,他仗着会武统领衢州一众乞丐,手下也有一些好手,在衢州也算有些势力,但他并没有利欲熏心,他知道天底下不能得罪的人太多了,因此平日喜欢结交江湖上的朋友,多个朋友多条路。手下乞丐平日做些偷鸡摸狗的勾当也就罢了,若是得罪官府或是江湖中的大人物那他们的日子也就到头了。 “没有没有” 钱不用连道, “据王小六说,他是偷了个傻愣愣家伙的银子,那家伙还不知道,还以为是庄义方偷的,现下庄义芳被逮住了” “偷就偷吧,只是庄义方那小子也太怂了,竟然被抓住了免不了一顿好打。哼!若是敢出卖我们” 金团头心中舒一口气,心道还好没给老子惹祸,至于庄义方的安危倒是小事,平日那小子就愣头愣脑的,也该受点教训。 “哈哈快叫王小六!本座有赏!” 金团头想到那几十两银子,心中舒畅,正琢磨着是不是让王小六教授大伙探囊取物的绝技,这样一来,以后的日子就舒坦了。 王小六心里暗骂自己,刚得了银子为何摆阔请人上馆子吃饭,被人告了密,让钱不用知道了,他可是金团头的心腹,若是让他知道自己中饱私囊,免不了金团头一顿责罚,还好自己聪明,顺水推舟把银子全交了,只是心疼那几十两银子,听到金团头传见,王小六闪身进入内堂,躬身下拜。 “拜见团头!” “嗯!王小六!你干得不错!钱不用!免去王小六一年份子,另外赏银一两!” 金团头眯着小眼看着王小六,觉得自己这个团头颇有首领风度,赏罚分明,为了让人看起来更加威严,双手放在大腿上,身子坐端正了些。 “谢团头赏赐!团头英明!” 王小六嘴上高呼,心中暗骂,几十两银子就换来不到二两的赏赐。 “头儿!头儿!还有我呢?” 正在这时,堂外传来一声高呼,听声音是庄义方的。 原来,庄义方带着牧晨几人一路沿着小道向西而行,走了大概半个时辰,前面破庙已是依稀可见。越是到了城西破庙近处,庄义方心中越是担心,若自己带着几人进去那就是背叛了大伙儿,一时踌躇不前,牧晨早已看出,在他耳边低语几句,庄义方眼睛发亮,当即依言而行,甩开众人,直奔破庙而去。到了庙外,听见王小六的高呼“团头英明”,心中了然,也高声喊道。 “庄义方?哼!你不是被人抓住了吗?” 金团头眼有厉色,看着庄义方身上一点伤都没有,心中断定庄义方背叛了大伙儿,说不定带人过来了,说完眼睛扫向堂外,却发现并无任何动静。 “头儿!您赏罚不明,我不服!” 庄义方见了金团头没有拜见,而是站在那双眼直视金团头,委屈的道。 “放肆!” 钱不用在一旁呵斥道,王小六在旁眼神鄙夷。 “头儿!这小子没大没小,应当处罚!” ‘哦?你且说来听听,我如何赏罚不明?” 金团头没有理会钱不用的话,双眼微眯。 庄义方双眼直视金团头,心中生怯,平日在金团头面前大声说话都不敢,今日这样出言顶撞,真是寿星翁进茅厕。旋即想到牧晨的计策,心中稍定,他的直觉告诉他牧晨值得他信赖。 “头儿!王小六这几十两我也有功劳!若不是我给他把风,他岂能如此顺利得手?” 金团头听着庄义方的话,觉得有理,按道理庄义方的确有功劳,只是 “我且问你!为何你被抓了身上一点伤都没有?” “头儿!我冤啦!那人逮住我之后百般折磨,还用什么点穴手让我哭笑不停,我都没说出您的下落啊!” 庄义方声音凄苦,似真有莫大冤屈。 “哦?原来如此!哈哈,你小子好样的!该赏!该赏!” 金团头心中疑虑尽去,豁然开朗,他认为庄义方不敢骗自己,事情稍查就知道真相,到时候无从抵赖。 “嗯!这样!也免去你一年份子,外加赏银一两,钱不用!赏银!” “多谢头儿!头儿英明!” 庄义方这时才躬身下拜,学着王小六一样大声高呼道。 “哈哈哈” 钱不用从钱袋取出二两银子,分别给了王小六和庄义方,正要将银子收起,突然眼前一道黑影一闪,将银子一把抓走。 “小贼!好胆!” “我的银子!” 金团头和钱不用同时厉声道,其余人未及反应,眨眼人就没了。 那身影正是牧晨,之前牧晨告诉庄义方只管邀功,金团头自然打消心中猜忌,其余事情他自会处理,庄义方心领神会,依言而行。 牧晨在外隐藏多时,觉得此时正是最佳时机,施展身形迅速夺了银子,闪身而去。须臾间跑出数丈远,听声音发现身后有人跟来,相距越来越近,不由心中惊奇,有心较量一番,猛然提速,那金团头仍是紧跟其后,相距数丈远。 “看来这金团头并非浪得虚名!” 金团头心中有气,煮熟的鸭子飞了,还没看清人影,真是奇耻大辱,凝聚全身功力,展开轻身功夫一路直追,不一会就看到前面陌生的背影,心道不过如此。 牧晨见甩不掉对方,金团头也再不能近一尺,心中知晓二者速度相仿。渐渐放慢了速度,眼看金团头追上来了,转身等候。金团头见对方如此年轻,心中诧异。 “小子!把抢我的银子交出来,饶你一命!” “你的银子?” 牧晨微微一笑。 “不是我的还是你的不成?” 金团头斥道。 “这银子还真是我的” “找死!” 金团头自然不肯相信银子是他的,还以为牧晨强占到底,怒斥一声,一掌拍将过去。 牧晨见他一掌拍来,侧身躲避开去,举剑横扫,金团头不退反进,欺身而上,伸手抓向牧晨握剑的手腕,牧晨突然变招,改扫为劈,阻止对方近身,岂料金团头身子转向牧晨身侧,仍是近身,抓向牧晨左臂,右手宛如灵蛇一般将其缠住。 牧晨心中暗惊,如此近身功夫自己未曾遇见,《无极十三剑》的精妙剑招好像无用武之地,想到不会武功的庄义方将张超缠住的情景,牧晨猜测庄义方是从金团头这偷学的,只是没有心法口诀罢了。金团头避开牧晨的剑身,缠绕其手臂,牧晨运功猛力一震。 “嘭!嘭!嘭!” 牧晨倒退数步,手臂发麻,金团头不动如山。 “哼!小子!今天让你知道爷的厉害!” 牧晨心中暗苦,尺有所短,寸有所长,《无极十三剑》精妙的招式被对方近身功夫克制,自己近身功夫又不是金团头的对手,一时间处处受制,勉强防守周身要害。牧晨正感为难,却听一声娇笑, “嘻嘻!牧师弟要不要姐姐帮忙啊!”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正文 第十二章 沧海阁 牧晨独自一人去夺回银两,留众人在原地歇息。慕容婉生性好动,偏又与行痴和尚话不投机,与张超偶尔闲聊也觉无趣,百无聊赖之下一人四处闲逛,奈何四野一片荒山野岭也无甚好看,正欲返回,却听得前面不远处有人打斗,好奇之下决定去看个究竟,正巧见到牧晨攻少防多,有些狼狈。 牧晨听见慕容婉的话,匆匆瞥了一眼,金团头趁机一掌劈来,势不可挡,牧晨连忙迅速躲避,举手拍向金团头手臂,将之化解。金团头见牧晨的援手是位年轻的姑娘,心中稍宽。他担心时间长了夜长梦多,手下攻势骤增,想要速战速决。 “姐姐来救你!” 慕容婉知道此时不是玩闹的时候,也不多言,真气运转间,脚下轻轻一点,犹如一只凤凰一般从天而降,尚未落地,右手拍出一掌。 金团头时刻留意慕容婉的动静,见她掌未到,掌势已到,心中一惊,暗道今日怎地这许多的年轻高手。金团头脚下横移一步,避开背后要害,右手如灵蛇缠向慕容婉手臂,左手一掌震开牧晨的攻势。 牧晨见慕容婉气势如虹,掌法凌厉,心道平日自己真是坐井观天,在无极宗算作出类拔萃,出来一趟见识了如此多的年轻高手,行痴和尚也就罢了,慕容婉明明大不了自己几岁,武功却如此厉害,自己远不是其对手,就连眼前的金团头,一个无门无派之人自己尚且敌不过,牧晨一时心中颓然,退到一旁。 慕容婉见金团头手臂缠来,掌法忽而转柔,金团头只觉缠上一团棉絮,无处着力,旋即改缠为抓,抓向慕容婉手臂,慕容婉掌法再变,忽柔忽刚,金团头这一抓犹如抓在金铁之上,手指生疼。如此三番,二人斗得七十余招,金团头的《金蛇缠粘手》处处落于下风,心中一时担心,一时惊惧,一时怒气上涌,不明白自己情志为何如此变化,暗暗惊诧。 牧晨在旁瞧得清楚,慕容婉掌风变换多端,金团头见招拆招,攻少防多,情急生怒,势缓生忧,心惊生恐,正是逍遥宫的独门掌法《逍遥七绝掌》,此掌法练到深处,一经施展可影响敌人情志,敌人情志不定,自然战力下降,更有甚者受情志所惑不能自拔。牧晨暗道若是换了自己,只怕在此掌法之下坚持不了几招。 只见金团头忽而愤怒焦躁,只顾猛攻却忘了防守,中门失手,慕容婉趁机拍出一掌,掌势迅疾刚猛,金团头不敌,肥硕的身躯飞出几丈,忍不住一口鲜血喷出。 “咳咳好厉害的掌法,佩服,佩服!” 慕容婉此时早已娇汗连连,真气消耗过大,挺秀的胸脯起伏,她没有想到一个籍籍无名的金团头武功倒是不弱,她估摸对方已经到内息境大圆满,只差一步就可真气外放,可化护体罡气。 慕容婉却不知,金团头得前朝“独行神丐”赤眉老人的传承,学得《金蛇缠粘手》。赤眉老人一生行乞,有时在了无人迹之处饿了只得捉蛇充饥,久而久之竟悟得一套武学,只是赤眉老人尚不知,只觉渐渐的身轻体健,后来捉蛇毫不费力,直到一次行乞,被一个无赖的江湖中人羞辱,赤眉老人愤而出击,将之使将出来,那江湖无赖竟毫无还手之力,那时赤眉老人业已六十七岁。自此,“赤眉老人”才知道自己无意中悟出一套武学,将之取名《金蛇缠粘手》。 “牧师弟,你待怎样处置他,杀不杀?” 慕容婉不理会金团头的话,转头朝牧晨道。 牧晨生性善良,不喜滥杀无辜,自不会取金团头性命,想到若是放他回去,事后回想个中情由定会怀疑庄义方道出了金团头下落,对庄义方不利,略一思索道, “阁下!那银子的确是我朋友的,方才你手下偷了我朋友的银子,我们跟踪而来!” 金团头见对方二人皆武功不俗,想来多半是江湖名门大派的弟子,心里不愿得罪,好在对方性情良善,不喜杀戮,又听牧晨之言,当即道, “原来如此!在下管教属下不当,多有得罪,请二位多多包涵!” “哼!你倒是威风!仗着三脚猫的功夫,敢” 慕容婉冷哼一声,想到庄义方说金团头仗着一身武功,统领群丐,每月还索要份子,自己武功比他强也未曾如此蛮横,心里鄙夷,话未说完,就被牧晨打断。 “敢纵容手下胡作非为,实在可笑!” 牧晨眼见慕容婉差点说漏嘴不由抢先道,须知金团头与他们从未见过,岂会知道 金团头的事。慕容婉也知自己差点误事,吐了吐舌头,甚是可爱。 “二位教训得是,在下以后定当严加管教!” 金团头暗自庆幸,好在对方二人不是奸恶之徒,不然一怒之下自己生死难料,暗道以后定不能让那些小子在外惹祸了。 “慕容师姐!我们走吧” 金团头见二人就这么走了,冲着他们抱拳一拜,牧晨二人并不理会,金团头讪讪一笑。 衢州城中央,有三座标志性的建筑。其一乃朝廷府衙,方圆十里,布局严谨;其二乃江南林园,占地千亩,景色宜人,各种奇花异草争相斗艳;其三则是沧海派在衢州城的驿馆,负责接待过往的江湖同道,此驿馆并非屋舍,而是一栋高约十丈的阁楼,名曰沧海阁。 沧海阁楼高六层,乃沧海派鼎盛时期所建,前后经过数次修缮。阁前一对石狮威武庄严,门前两个硕大的红漆圆柱,圆柱上用金漆写着一副对联: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沧海阁平日无甚大事,偌大的阁楼显得颇为冷清,自清明时分开山参悟风蚀绝壁的消息公布以来,每日皆是门庭满座,眼看距风蚀绝壁参悟只剩两日,江湖中各门各派的翘楚急速赶至。 牧晨几人一路打听沧海阁,从城西赶来,始一进楼,心里唏嘘不已,牧晨没有见过进京赶考的场面,想来与此相比也难分伯仲了。沧海阁一楼大堂宽阔无比,足以容纳近百人,大堂内摆满了桌子,座无虚席。在座的武林俊杰见又有人进阁,放眼在几人身上一扫而过,只是在慕容婉身上多停留了一瞬。 慕容婉似早已习惯别人的关注,神情放松,一双妙目左顾右盼。见堂内没有几人的位置,当先一步向着二楼走去,牧晨几人从未受过这许多江湖俊杰的注视,略有些局促,跟着慕容婉上到二楼。 岂料二楼如一楼一般境况,依然没有空位,也不多说,牧晨几人抬脚上到三楼。三楼的气氛显得有些怪异,几人刚踏入三楼台阶,数十双眼睛紧跟而来,阁楼上鸦雀无声。牧晨注意到堂内站着几人,不知为何双眼紧盯着牧晨几人瞧。 “那边有空位!” 张超眼尖,看到大堂角落处的空位,心里奇怪为何那几人视而不见,抬脚向那空位走去,牧晨紧跟其后,行痴和尚依次跟着,慕容婉跟在最后。 “这位置你们不能坐!” 眼看那空位近在咫尺,一道淡漠的声音响起,牧晨几人转头看去,只见一位身穿黑袍,肤色略黑,大概二十多岁的青年坐在空位旁的桌子,桌子上横放着一柄三尺来长大刀,青年眼神凌厉开口阻拦,在座众人皆侧头观望。 “为何不能坐?” 张超终于明白那几人为何站着了,定是被眼前人阻拦,想必武功不如对方,慑于对方的威势,只好忍气吞声。张超自认武功不及牧晨行痴和尚之类的顶尖轻高手,但也不是什么人都可以欺负的。 “没有为何。” 那男子眼神凌厉的瞥了张超一行人,见对方人多势众依然强势,不知是否另有援手或是武功绝顶高强。 “阁下未免太霸道了吧?” 牧晨剑眉微蹙,师父曾经教导,在外行走江湖,不要多生事端,能忍则忍,须知山外有山,人外有人,不过过于心善只会让人觉得懦弱可欺,行走江湖不能堕了无极宗的名声。 行痴法号本叫作行闻,师父慧贤方丈见他痴迷于武学而对佛经懈怠,曾告诫行痴勿要坠入魔道,出家人慈悲为怀,学武只为强身健体,除魔卫道,切忌好勇斗狠,行痴称是。孰料行痴头回下山,见到新奇的武功总忍不住与人切磋,此时眼见那男子如此强势,只感觉手心发痒,低头宣了声佛号,似在为自己忏悔。 “我偏偏要坐,你奈我何?” 张超见那男子说完就不理会众人,态度极其傲慢,心里来气,边说话边跨步过去。 “嗖!” 那男子陡然拍出一掌,迅疾刚猛,牧晨眼神一闪,却见张超举掌相迎,二人双掌相交,运转全身真气抵御对方内力。 那男子仍是坐着未动,掌上真气运转,坐下板凳咔咔作响,见对方竟能抵御盏茶时间,心中将对方高看一眼。真气在周身运转一个周天,手掌猛地一震,张超身子一歪,退后一步,在座众人眼神闪烁,仍作壁上观。 张超手掌颤动,心中暗惊,没想到沧海阁内随便遇到个江湖中人,内力都如此深厚,心中对于进入沧澜山风蚀绝壁参悟的考验心中惴惴不安。 牧晨见势正欲出手,行痴和尚却抢先一步道, “阿弥陀佛!施主,贫僧来领教。”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正文 第十三章 群英聚沧海 若想进入沧澜山,参悟风蚀绝壁,需自身内力达到一定火候,阁内中人均想试探一下在座诸位的虚实,却又不敢无故出手,一则比拼内力吉凶难测,二则此时理应养精蓄锐,不宜过度消耗内力,保不定沧海派何时开始考验,是以大多静观其变。 牧晨几人本不愿出手,但有时候麻烦总会自己找上门来。 行痴和尚正想领教江湖同道的武功,对于风蚀绝壁倒是有则有矣,无则无碍,此时越过牧晨运转周身真气一掌击出。那青年男子见对方是个和尚,心中不知行痴是少林寺亦或是五台山门徒,见对方掌势迅猛,内力定是不凡,收起小觑之心,右掌猛地迎上。 “啪!” 双掌相交,那男子陡然承受巨力,身子借势后倾卸去力道,心中暗自惊诧,同时急速运转全身真气抵抗。 行痴和尚的内功心法,乃少林派镇派绝学《易筋经》,天下各门各派内功心法中少有能与之媲美,传说《易筋经》乃少林达摩祖师所创,达摩祖师功参造化,面壁十年方悟得此神功心法,继而开创了一个传承数百年仍屹立不倒的佛宗教派。 行痴和尚年纪尚轻,以常理论之,少林派不会将镇派绝学随意轻传,一般只有少林寺方丈与各堂院首座方能修习,只是行痴武学天分甚高,才二十岁而已,《罗汉三十六路棍法》与《伏魔棍法》就练至大成,须知一寸长一寸强,越长越笨重的兵器就越是难练。且行痴佛学精深,方丈早已将其视作传承者,是以破例传授行痴《易筋经》内功心法。 “咔!” 一声脆响,那青年男子座下的木凳断为两截,旁观众人眼神微凝。二人比斗内力至今,方不过二十吸。那青年男子再不敢托大,站起身子全力以赴。 “咔!” 青年男子内力消耗过大,右手微颤,左手扶住旁边的桌子卸去对方的力道,此时桌子也应声而断。反观行痴,内力依然浑厚刚猛,源源不绝,足见少林《易筋经》的可怖之处。 在座众人无不是各自门派的翘楚,眼力自然过人,早已看出那青年男子败相已生,不是和尚的对手,心中暗自比较之下,觉得若是换了自己,也不比那带刀的青年强上几许,不由对和尚心生忌惮。 牧晨低眉沉思,他与行痴和尚交过手,表面上二人不分胜负,实则自己以招式取巧,若是论内力,牧晨自认不敌行痴,不过相差不大,自己较之那带刀青年,则要稍胜一筹。 “噔噔噔” 那青年男子后继乏力,后退三步,心中惊诧,自己在衢州城青年一辈也算出类拔萃,能与之相较的不超五指之数,想不到在这和尚手下一炷香时间不到就败了,呆呆地愣在那里一时失神。 行痴和尚见那带刀青年好似受了打击,心下不忍,他学武不为争强好胜,只是见到新奇的武学或一流高手忍不住想见识一番,宣了声佛号, “阿弥陀佛!胜败乃兵家常事,施主何须介怀。” 声音郎朗,用的正是佛门狮子吼,青年男子清醒过来并未搭话,只是抱拳一拜。这时三楼台阶处传来脚步声,众人皆抬眼望去,只见一黑袍青年款款而来,丰神俊朗,二十岁上下,身旁跟着两男一女,皆是风华正茂,,只听那黑袍青年微笑说道, “秦兄,你总算见识天下英雄的厉害了吧?” “哼!苏兄,你也不比我强多少。” 那带刀青年叫作秦无双,衢州城霸刀门门主的独子。霸刀门虽较之少林派,无极宗之类的超级大派略有逊色,也算是江湖上顶尖顶尖的宗门了,门主秦五扬功参造化,早已进入化境,一手《霸刀诀》纵横江湖少有敌手,更让他欣慰的是,秦无双青出于蓝,二十岁出头《霸刀诀》就颇有火候,内力修为更是进步神速,只差一步就内息境圆满,实乃霸刀门百年难遇的天才。 那黑袍青年乃沧海派年轻一代三杰之一的苏玉龙,诗云: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大师兄夜明是掌门夜惊云之子,四师弟苏玉龙,六师妹柳飞烟,三人名字中皆有一字藏在诗中,沧海三杰在江南武林颇有名气,个个都年纪轻轻,天资不凡,夜明更是惊才绝艳,二十岁已然达到罡气境。 沧海阁作为沧海派之驿馆,苏玉龙自然时常往来,偶然之下结识霸刀门秦无双,二人私底下过招,秦无双败多胜少,是以听见苏玉龙奚落之言,不免出言还击。 苏玉龙只是一笑,并未强辩,抬眼看向牧晨几人,抱拳道, “在下苏玉龙,请恕敝派招待不周,还请各位多多包涵。” 牧晨见苏玉龙风度翩翩,颇有礼数,心中生出好感,其余三人只是抱拳回拜,皆不出声,觉得不能失礼于人,抱拳说道, “兄台客气了,失礼之处还望见谅。” “哪里的话,只是一场误会而已,诸位不用放在心上。” 牧晨点头,想起此行的目的,沧海派的请柬尚未送到,只是此处并非沧海派山门,只是一处驿馆,请柬理应亲手交到沧海派掌门手里,待去过风蚀绝壁也不迟,旋即放下此事,只听苏玉龙向众人道, “所谓四海之内皆兄弟,江湖各派追根朔源皆出同门,在下不才,替秦兄告个罪,适才我让秦兄给我占个位置招待几个朋友,所以秦兄才多有得罪,望诸位多多包涵。” 三楼众人闻听此言,转头看向秦无双,之前大都认为秦无双霸道不可一世,原来是个重信义的磊落汉子,一时误会稍解,只是那站着几人先前败在秦无双手下,有些不服,心道整个沧海阁都是你沧海派的,何须还与江湖同道争一席之地。 苏玉龙不知众人作何想法,眼前尚有七八人站在那没有位置,且只有一张桌子空着,告了声罪,命人去搬两席桌椅,下人领命而去,这时三人急匆匆踏上三楼,险些与之撞个满怀,那下人正待怒斥,抬眼一看却是沧海派师兄,怒气顿消,躬身一拜下楼而去,那三人并未理会,径自来到苏玉龙耳旁低语几句。 牧晨几人心中一惊,心生不妙之感,正因这三人不是别人,正是贡水河畔的田进,陈成申公宁。牧晨心道此处是沧海派地头,只怕今日在劫难逃,转头看向行痴等人,彼此相视无奈一笑。 田进始一上楼就在苏玉龙耳旁低语诉说,倒是未曾注意在座众人,苏玉龙眉头微邹,抱拳向众人道, “诸位,在下有事在身,恕我失陪。” 牧晨几人见田进三人未曾注意到这边,心中暗松口气,见苏玉龙转身正待离去,暗呼好险。似是感觉到有人注视,田进侧目扫了一眼,眼神陡然凝固,瞪大眼睛道, “是你们!四师兄,他们几人就是那人同谋。” 苏玉龙刚欲转身,闻听此言,双眼微眯,申公宁和陈成此时也认出牧晨几人,不由怒目而视,在座众人纷纷瞧来,只听苏玉龙冷冷的道, “几位,还请将我师妹交出来。” 牧晨几人一怔,还以为是因为贡水河畔的事情,原来是场误会,只是心中不解,为何田进要诬赖他们,不由解释道, “阁下误会了,令师妹不在我们手上。” “哼!误会?现在说误会了,之前打伤我们可没说是误会。” 田进以为牧晨等人定是见到此处人多,心生惧意,是以强词狡辩,心中不由鄙夷。 “阿弥陀佛!施主,出家人不打诳语,你们的确误会了” 行痴和尚宣了声佛号,看着怒目而视的几人,心道怎地头次出门,两次被人误会自己欺凌弱女,不由开口道。 苏玉龙见说话的是行痴和尚,心中开始犹疑,暗道恁他一个出家的和尚,不会做出如此下作的事情,否则传将出去,江湖难以立足,在座众人也如他一般想法,心中猜测此事怕是另有玄机。 田进见苏玉龙迟疑,冷哼一声道, “哼!不是同谋?为何会有与那人相同的玉简,为何阻止我们求援” 慕容婉心中已然猜测出几分,上回与田进打斗时让对方瞧见了自己的玉简,只是不信那人会挟持沧海派师妹,不由辩道, “哟!沧海派诬赖人的本事未免太差了,你们阻拦我们上船,还不让人还手啊?” 众人见说话的是位美丽女子,纷纷侧目看来,见她语气神态不禁莞尔一笑。 苏玉龙心系师妹安危,虽然尚有疑虑,但听田进之言此事也无可能,心中拿定主意,看着牧晨几人道, “不论此事是否属实,几位都有几分嫌疑,还是跟在下走一趟,到沧海派把事情说清楚,如若是场误会,在下定当向诸位赔罪。” “阁下” “不去!” 牧晨和慕容婉几乎同时出声,牧晨心道本来自己就要上沧海派,去倒无所谓,只是到时定会耽误风蚀绝壁开放之期,对风蚀绝壁牧晨早已心生向往,若是错过了,说是抱憾终身也不为过,因而开口解释。 慕容婉则是心中没底,若那人真做出此事,自己只怕有去无回,是以开口阻拦道。 张超与行痴和尚心中倒无多大执念,并未出言,只是觉得这样去沧海派有些不妥。 “还请诸位配合,免伤和气!” 苏玉龙冷哼一声,在江湖同道面前不愿堕了沧海派的威风,师妹被人欺凌,若是不杀鸡儆猴以儆效尤,定会被江湖中人看轻了,三楼众人唯恐此时出言殃及池鱼,皆不作声。 “哼!沧海派好大的威风!我们就是不去,你待怎地?” 慕容婉见苏玉龙威胁几人,心中不怵,骄横的脾气就欲发作,牧晨三人相顾无言,解释无用,只得运转全身真气,以便应敌。 苏玉龙心道到此时你们还如此蛮横,真是不识时务,面向随行的三个朋友告了声罪,那三人自进来以后沉默寡言,眼见苏玉龙处理宗派纠纷,知趣地没有插嘴。 “那就得罪了!” 苏玉龙右手一挥,不知从哪串出几人,气势汹汹向着牧晨几人而来。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正文 第十四章 公子本多情 生花愁相思 牧晨几人见避无可避,只得挺身迎敌。只见来者一共七人,尽皆使剑,始一近身就将牧晨几人包围在内,各自站定一处方位。在座诸位纷纷退避,有江南武林中人识得此剑阵,正是沧海派闻名遐迩的‘沧海破浪剑阵’,心中吃惊,暗道那几人看来凶多吉少。 牧晨从未见过此阵,听师父曾说沧海派有一剑阵可与本宗‘无极四相剑阵’相媲美,威力无穷,几人配合间宛如海浪一般层层叠叠,威力渐增,见人摆开此阵法,想来就是‘沧海破浪剑阵’了。 行痴和尚双目微亮,他痴迷武学,自然知道沧海派闻名已久的剑阵,只是未曾见识,今日正好领教一番,不知与少林派十八铜人阵相较如何,不由凝神以待。 慕容婉江湖阅历比之几人大得多了,一眼就识穿此阵,心中不已为然,体内真气运转,准备迎敌。 张超武功在几人中最弱,心中惴惴,右手紧握剑柄,不觉朝牧晨身边靠拢一步。 秦无双只是领教过张超和行痴的武功,不知另外二人如何,此时不便多言,退到一旁静观其变。 “刷!” 只见那七人人依次出手,,始终站定自己的方位不变,围着圈子向牧晨几人收拢,后面那人待前面那人剑招尚未使完,接着刺出一剑,而后下一个亦如是,层层叠叠,威力递增。 牧晨几人颇感难缠,那几人剑招不断,连绵不绝,且不是向着一个人,牧晨觉得宛如一个人面对‘沧海破浪剑阵’,一时举步维艰。 旁观众人见牧晨等人的囧境,心道‘沧海破浪剑阵’果然名不虚传,若是换了自己只怕撑不了多久,只见战圈内剑来棍往,兵器交加之声不绝于耳,众人尽皆赞叹不已。 行痴和尚一手《伏魔棍法》使得密不透风,奈何对方攻势连绵不断,护住周身要害的同时只来得住招架,却无还手之机。 慕容婉一柄软剑灵活多变,如灵蛇吐信,待到化解一招攻势,后招又到,只得抽剑回护周身,一时脱身无望。 张超的剑法倒也使得精妙不凡,只是应敌变招的经验尚有欠缺,被敌手偶尔钻了空子一时险象环生,好在牧晨在一旁见他遇险见机替他挡下一剑。若论招式的精妙,场中当属牧晨为最,虽然觉得此剑阵颇为难缠,但尚有余力,只是需分神兼顾师弟张超,感觉颇为吃力。 那七人若论武功,本属平常,约莫与张超相仿,因而张超尚能支撑一二,若是与牧晨行痴等人相仿,只怕张超早已败了,而牧晨他们也坚持不了不久。七人仗着剑阵之力,方能够与顶尖的年轻一辈高手相争。 盏茶时间之后,双方仍在僵持,苏玉龙冷眼旁观之下,也不禁心中赞叹一声,心道那女子与那俊朗的男子武功倒是颇为不凡,不知与那和尚谁更胜一筹。见牧晨使得剑法精妙绝伦,暗中将之与沧海派《沧海云剑》相比较,顿觉高下难判。 秦无双在一旁见到牧晨剑招精妙,将《霸刀诀》与之剑法相比,只觉若是自己对上此人,凶多吉少。 交战许久,双方都已有伤势,张超中了两剑,慕容婉中了一剑。慕容婉掌法虽妙,但剑法稍有不足,是以虽然武功较之众人略高,左手仍是挨了一剑,露出里面白嫩的肌肤。 牧晨思绪急转,苦思应敌之策,心道师父曾说,但凡天下阵法,皆有阵眼,找到阵眼关键之处就可以破阵脱困,只是眼前剑阵首次遇到,哪有许多时间研究如何破阵,见对方七人轮番攻击,觉得每个人都是剑阵的阵眼。 “等等,每个人都是阵眼?若是我等几人各自攻向一人” 牧晨在心中暗自推演,觉得若是几人同时各自攻向一人,或许可以破阵。初时见到这剑阵如磨盘一般碾压过来,且是一个长满尖刺的磨盘,只顾防御,哪里有还手之机,此时想通之后,只觉自己愚笨之及。 牧晨哪里知道,若此‘沧海破浪剑阵’如此简单就被破阵,岂会闻名江湖,须知江湖历代前贤也不乏天资过人,智勇超凡之辈,尚未听说有谁破过这阵法,要破此阵不是一时三刻就能办到的,只听牧晨道, “行痴,慕容师姐,师弟,待会儿我们同时攻向一人,冲将出去。” 行痴等人也在苦思良策,听牧晨所言,暗道或许可以一试,三人点头,心中默数三个数,同时闪身攻向一人。 苏玉龙心中冷笑一声,旁观众人见几人的举动皆凝神观看。 那七人见牧晨等人意欲冲出战圈,剑阵陡然间变化,分作四队,二人合在一处攻向牧晨,行痴与慕容婉,一人独自攻向张超,仍是一人剑招未尽另一人就长剑刺来,将三人又逼了回来,张超武功最弱,是以只分出一人阻拦。 旁观众人见牧晨几人失败,更觉此阵不凡,不觉替牧晨等人暗自担忧。 慕容婉交战多时,被七人时不时轮番攻击只有招架之功,早已心力交瘁,眼见冲出战圈后又被人逼回来,心中不忿,伸手在怀中摸了一把,右手猛然向围攻自己的二人挥去,只见一团粉末状的事物洒向二人,同时右手连拍两掌。 那二人反应倒也迅速,见一团白色粉末洒来,伸手护住双眼,只是这样一来无法施展剑招,纷纷中了慕容婉一掌,掌力雄浑刚猛,二人撞到阁楼窗户,窗栏应声而断,一截窗栏飞将出去。 “呀!” 只听阁楼底下传来一声惊呼,一年轻貌美女子险些被窗栏砸到。 学武之人耳聪目明,听力远超常人,更何况在座的都是年轻一辈翘楚,自然听得清楚。只见苏玉龙惊喜交加,忍不住喊出声来, “师妹!” 原来那惊呼出声的女子不是别人,正是沧海三杰之一的柳飞烟,方才沧海派几人尚在为她为难牧晨等人,现下却自动现身了。人既已出现,那围攻牧晨等人的七人业已罢手。 牧晨等人暗道若这位‘师妹’再晚些现身,今日怕是在劫难逃。 苏玉龙迅速来到窗口向下张望,果然是师妹柳飞烟,只是此时有一男子在其身旁,右手抓住柳飞烟的手臂,苏玉龙顿时心生怒气, “放开我师妹!” 在座诸位心里好奇,心道莫非沧海派柳飞烟真是被人劫持,不知何人如此大胆,抓了人还来沧海派现身,岂不是嫌命长么。 牧晨几人也对这位柳飞烟心下好奇,不只是何方神圣惹得自己几人险招横祸,随着众人来到窗口向下看去。 只见一身穿淡绿衣裙的女子,静立在那,女子容貌绝美,肤白如雪发如丝,柳眉弯弯红唇生艳,比之慕容婉都要稍胜一筹,牧晨见过的女子中,唯有吴语静与摩尼教那位圣女能与之媲美,众人看得心中暗赞,都道江南出美女,果有倾国倾城之姿。 再见柳飞烟左臂被人抓住,众人向一旁看去,却见一身白袍,面如冠玉,剑眉入鬓的偏偏公子负手而立,男子容貌俊美非凡,称得上当世美男子,只是面部线条过于柔和,气质显得略有些阴柔。牧晨几人心里暗赞,那男子与柳飞烟站在一处,风景如画。此时男子抬眼看向众人,微微一笑,看得在场的几位女子心生摇曳。 “放开我师妹!” 苏玉龙见这位白袍青年俊朗非凡,右手抓住柳飞烟手臂,师妹却是没有反抗,怒喝道。 白袍青年微微一笑,将手拿开。苏玉龙身边的田进申公宁三人见到此人惊呼出声, “是他!四师兄,就是他挟持柳师姐。” 苏玉龙眼神森然,盯着白袍青年寒声道, “阁下究竟何人?为何挟持我柳师妹” 沧海阁一楼二楼的人也被惊动,纷纷看去,心中惊呼一声,这白袍青年沧海阁内众人有人识得,正是逍遥宫宫主的独子,多情公子李生花。江湖传言‘公子本多情,生花愁相思’说得正是面前这位白袍青年。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正文 第十五章 误会 ‘公子本多情,生花愁相思,十三理云鬓,十四弹箜篌,心中常愁苦,相思情不移“这几首诗句江湖中流传甚广,诗中描绘的主人翁正是眼前的白袍青年李生花,云鬓本是形容女子,这里用来戏称李生花生的好看。 江湖传言,李生花十三岁时情窦初开,与逍遥宫婢女相恋,其父乃逍遥宫的宫主,自然不会允许逍遥宫未来的继承人与一个下人厮混,是以暗中将那婢女送下山门,李生花整整七日茶饭不思,乃至后来相思成疾,病卧在床,一年后病情才有所好转,只是时常抚琴,琴音婉转缠绵,听者无不心中愁苦。 逍遥宫宫主本以为其子整日抚琴,武功荒废,岂料李生花武功进步神速,《逍遥七绝掌》更是使得颇有意境,旁人穷尽一生难以领悟的悲,思之境,李生花确是信手拈来,逍遥宫主心中惊叹,暗道情之一字,可伤人亦可救人,是以再也不约束李生花多情痴情的性子,由着其天性作为,是福是祸命数使然。 李生花此时负手而立,对苏玉龙的话置之不理,只是抬眼看向牧晨身边的慕容婉微笑道, “婉姐姐,怎地你抛下我一人自己来了,生我气了么?” 沧海阁内众人闻听此言,纷纷顺着李生花目光瞧去。牧晨转头看向身旁的慕容婉,心道原来田进误会的原由在这里,只听慕容婉道, “花弟,你又给姐姐惹事了?” 苏玉龙见那李生花不将自己放在眼里,心中怒气上升,柳飞烟听李生花与那女子言辞亲昵,柳眉微蹙。 “婉姐姐,花弟可乖得很“ 李生花嘴角略微上翘,笑容狡黠。 “哼!阁下,你尚未回答我的话?“ 苏玉龙见李生花与慕容婉只顾着叙旧,把他们晾在一旁,对自己的话毫不理睬,且看到师妹仍是未过来,心中以为受李生花所制,不由厉声喝道。 “你是谁?“ 李生花见到慕容婉也在此处,心中喜不自禁,正有许多话要与她说,岂止被苏玉龙打断,颇为不耐。 “在下沧海派苏玉龙!“ 苏玉龙朗声道。 “我与婉姐姐说话与你何干?“ 李生花质问道,旁人听二人对话言辞锋利,心生不妙。 “你与谁说话自然不与我相干,只是阁下挟持我柳师妹就与在下相干!” 苏玉龙早已不耐,他是沧海派三杰之一,何时受人轻慢。 “挟持你柳师妹?我倒想试试呢。“ 李生花一怔,眼神古怪笑道,旁边柳飞烟听他所言,心中腹诽。只听柳飞烟道, ‘师兄!你们误会了,李公子没有挟持我。“ “没有挟持你?那为何” 苏玉龙闻言一怔,继而转头看向田进三人。 田进三人眼神疑惑,也是颇为不解,心道明明看到你被点了穴道,我们见此才上前相助,被那白袍男子打伤,怎地却说是场误会。 原来那日慕容婉与李生花外出踏春游玩,路径江州,经过风华山见此处风景秀丽,准备上山赏景,恰在这时山间小径一人一骑奔驰而来,李生花放眼望去,只见一位身穿淡绿衣裙英姿飒爽的绝世女子由此路过,李生花看得一呆,多情公子心生摇曳,与慕容婉说了一声就展开身法追去。 慕容婉心中无奈,李生花见到美丽女子就想认识一番,此番也不是头一次了,因而也不等他,径自到了贡水河畔,后来就遇到行痴牧晨几人 李生花展开轻身功法,向着那女子的方向追了半个时辰,只遥见马尾,却始终追之不上,好在天可怜见,那女子在一家茶铺前勒马停下,要了一碗茶,坐着歇脚。 李生花赶到茶铺,近看那女子相貌,心道莫非天上的仙女下到凡间么,世间岂有如此绝色。心知如此绝色女子,心气定然高傲得紧,冒然上前只会遭来白眼,是以找了张空桌坐定后也要了一碗茶水静观其变。这时旁边几人正议论沧海派风蚀绝壁之事,说沧海派监守自盗,沧海三杰武功浪得虚名之类。 李生花留意那女子的表情,见她柳眉深邹,心道此女定与沧海派有故,是以故意出言附和那几人,言之凿凿,那女子忍无可忍之下,拔剑相向,要与李生花切磋武功,李生花见她中计,言道, “姑娘既不是沧海派之人何故如此?” 那女子面如寒霜,道, “小女子就是你们口中的沧海三杰之一柳飞烟!” 李生花暗道原来她叫作柳飞烟,真是人如其名,向着柳飞烟道, “素闻沧海派《沧海云剑》之名,今日在下倒要领教一番。“ 李生花也不用兵器,只是徒手迎敌,二人只斗了十几招,李生花使出《逍遥七绝掌》思之意境,柳飞烟直觉心神恍惚了一瞬,李生花趁势点了她的穴道。 恰巧这时田进三人奉命外出寻找柳飞烟,见到这一幕上前助阵,李生花陡见三人不问原由攻向自己,也不多说,将田进三人打伤。柳飞烟穴道被点动弹不得,看着田进三人跑远了。田进三人欲要回去求援,谁知在贡水河畔又与牧晨几人发生冲突 李生花待到田进三人走远,解了柳飞烟穴道,先是赔礼道歉,并称自己对沧海派颇为敬仰,方才只想见识一下沧海的高深剑法云云,一顿马屁拍将下来,使得柳飞烟怒气顿消,竟同意结伴而行。李生花一路使尽浑身解数,逗得柳飞烟颇为开心,二人不觉间成了无话不谈的朋友 众人听柳飞烟将事情始末简单的说了一遍,心中恍然,原来闹了许久却是一场误会,好在没有伤到人命,否则假的也成真的了。 牧晨心中莞尔,见那李生花与柳飞烟神情略显亲近,心道这多情公子李生花对付女人倒是颇有方法,两人才见一次就能结伴而行,不似自己一般,与吴姑娘两次相遇仍毫无头绪,不知现下她去了哪里。 牧晨一时心神恍惚,直道一声冷哼将之惊醒。只见在牧晨身旁站着一位相貌普通的女子,那女子见牧晨瞧着下方的柳飞烟发呆,不由讥笑道, “哼!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 “姑娘何出此言?” 牧晨心中奇怪,与眼前这位姑娘第一次碰面,自认没有得罪她,不知她为何诋毁自己。那女子却并未答话,淡淡地看了牧晨一眼转身走开了。 李生花上到三楼,与牧晨等人拜见一番后,自与慕容婉在一处说话,那柳飞烟看了他一眼,随着苏玉龙去了,牧晨没有去打扰慕容婉,她们师姐弟重逢,自是有话要说,自己三人毕竟是外人。 “各位英雄,今日暂且散去,明日辰时到此地参加内力考校!” 这时三楼台阶处上来一个十几岁的少年,朗声对在座众人道。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正文 第十六章 九星聚灵阵 牧晨自来到沧海阁已然一个时辰,除初进阁的误会之外,其余时候倒是无事发生,在座诸人都是江湖中的年轻俊杰,年纪相仿,是以容易亲近。牧晨从他们口中倒是知晓了不少秘辛,他江湖阅历浅薄,顿觉新奇无比。 牧晨听闻此次到得沧海阁的人,约莫有数百人之多,在座的只是一部分,其中有人已然达到罡气境,且不止一位。牧晨心中吃惊,后知晓那几人已然三十多岁,暗道三十多岁的罡气境倒也稀松平常。牧晨确不知,内功修炼越往后则越难,许多人穷一辈子之力,都未能打通全身经脉,聚气成海,跨入罡气境。 当今武林,三十岁就跨入罡气境的少之又少,三十岁以内的更是凤毛麟角,二十岁以内的整个武林千万人中不超五指之数,无忧谷大师兄乐寅坤,十九岁踏入罡气境,逍遥宫李生花,自十三岁情变之后,武功进步神速,十八岁修炼《七情诀》踏入罡气境,沧海派的夜明刚满二十就跨入罡气境,其余两位据传无门无派颇为神秘,机缘之下得奇遇,武功突飞猛进。抛开那二人奇遇不谈,其余三人皆是天资卓然,较之两百多年前的青衣武圣有过之而无不及。 牧晨心中惊叹,二十岁内就跨入罡气境的确称得上武学奇才,自己离二十岁尚有一年多的时间,不知届时能否打通全身经脉跨入罡气境。牧晨只剩腰际带脉与任督二脉尚未打通,只是此三脉就仿佛一道天堑,阻拦了绝大多数人的武学之路,牧晨对于二十岁之前跨入罡气境毫无把握,寻思间颇感压力,却听得一人朗声道, “各位英雄,今日暂且散去,明日辰时到此地参加内力考校!” 牧晨心道该来的始终会来,虽说在座诸位中论内力修为,自己尚算不上顶尖之列,结果难料,却也不用过分担忧,不搏上一搏,怎知鹿死谁手,牧晨主意已定,心中压力稍缓,不再多虑。 牧晨见阁楼中诸人陆续离去,与行痴等人也起身下楼,看了一眼慕容婉与李生花处,见二人仍在叙旧,没有上前打扰,慕容婉似有所觉,朝几人微笑点头,牧晨几人抱拳一拜,就此告辞。 三层阁楼之内,只剩两桌人并未动身,一桌是慕容婉与李生花,另一桌则是诋毁牧晨的那个相貌普通的女子,她独自一人坐在角落,显得有些孤独,牧晨看了她一眼,转身走了,那女子似是察觉到牧晨的目光,看着牧晨离去的背影嘴角微微翘起,眼含深意的一笑。 距离明日辰时尚有几个时辰,牧晨本欲找间客栈休息,赶了许久的路,身心皆已疲乏,只是拗不过师弟张超的性子,在衢州城搜罗特色小吃,行痴也跟着二人享了些口服,出家人戒荤戒酒,只是捡了些素食吃,牧晨心道出家人倒是不易,佛门戒律太多,少了许多人生乐趣。 直到天色渐黑,三人才发现不觉间过了几个时辰,决定找家客栈歇息。岂料清明时节客栈皆是人满为患,外出的游子业已纷纷归来,加之前来沧海派参悟风蚀绝壁的数百人,牧晨几人几乎找遍整个衢州城,都没有一间剩下的。 牧晨几人腿脚早已乏了,见周围花草树木渐多,不知身在何处,前方百米处有座凉亭,三人决定在亭内将就一宿。张超也不多说,靠着栏杆倒头就睡,行痴和尚念了几遍佛经后也睡着了。 牧晨每晚睡前皆要运功打坐,是以最后一个才睡,只是一夜翻来覆去无法入眠,忽而脑海里出现一道恬淡的倩影,忽而又闪现风蚀绝壁内功考校的场面 “嗖!” “嗖!” 宁静的深夜,突然出现两道破空之声,从凉亭上方掠过,没有注意到凉亭内牧晨等人,牧晨尚未睡着,因而一点点动静就可将之惊醒,翻身坐起,只见到两道身影一前一后掠向远方,一瞬间就消失在眼前。 “好快的身法” 牧晨心中暗惊,如此身法几乎可与师父相提并论了。 牧晨心中惊奇之下,决定去看个究竟,反正翻来覆去无法入睡,只是那两人身法极快,不知能否碰到,心里抱着无所谓的想法,展开轻身功法迅速跟了下去。 牧晨沿着他们消失的方向追了大概半柱香,前面出现山峦,林木众多挡住了视野,牧晨无奈,只得转身而回,岂知走了盏茶功夫,右边山坡上传来兵器交加的声音,牧晨小心前行,唯恐那两人发现了自己,师父曾说,越是内功高深之人,六识越是灵敏,因而待到靠近赶紧屏住呼吸,不敢发出一点声响。 牧晨找了个低洼的土坑,探目望去,只见那二人不知交战了多少回合,山坡上满地狼迹,一人合抱的大树东倒西歪,剑气刀光交错间,四周一片空旷。二人身影再度交错,依然谁也奈何不了谁。 二人距牧晨足有数十丈,月色之下,牧晨只见他们相视而言,却听不清他们说些什么,牧晨看向其中一人,心中吃了一惊,这人牧晨见过,正是那日黄鹤楼下遇到的中年人,此人黑袍白发,是以牧晨印象颇深。心道此人怎地也到了此地? 牧晨看向另一人,却见他横刀而立,颇有宗师风范,不知是哪门哪派。 二人一对一答,好似在切磋武功并无深仇大恨,牧晨在一旁观望,只见那黑袍白发中年人长剑向前一送,挽了朵剑花,向对面那人抛去。对面那人大吃一惊,只来得及举刀护住周身要害,无法施展厉害刀法抵抗,被那团剑花轰退,全身上下衣物被剑花搅碎只剩一条白色短裤,皮肤上并无一丝剑伤。 牧晨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只轻轻挽了朵剑花,并无甚奇妙招式,却将那带刀之人击败,且控制剑花妙到毫颠,带刀之人毫发无损,简直让人匪夷所思。 牧晨见黑袍白发中年人说了些什么,那带刀人反应激烈,而后白发中年皱眉深思,身形一展,瞬间消失了踪影,那带刀中年看自己颇为狼狈,摇摇头,展开身法,也消失在黑夜里。 牧晨唯恐他们去而复返,谨慎之下又在原地呆了半柱香时间,这才展开轻功身法,回到那座凉亭,见二人鼾声如雷,摇头一笑,靠着栏杆睡下了 睡梦中不知过了多久,牧晨被师弟张超叫醒,睁开双眼见已然到了黎明时分,行痴却在那念经,心里暗自惭愧,心道行痴比我勤奋得多了,难怪他年纪轻轻修为不俗。 三人此时才发现昨日夜里不知不觉竟到了江南林园的外围,无暇赏景,走出林园到街角吃了碗混沌,就直奔沧海阁而去 沧海阁布有一阵法,乃沧海派历代前贤所留,此阵名曰‘九星聚灵阵’,可吸日月之精华,转化为神鬼莫测之力,作为此间沧海派门人的修炼之所。 牧晨对阵法不甚了解,只知九星连珠之时,可引发天地潮汐,历代前贤借天地之力创造出阵法,更有传闻阵法乃上古九天玄女所创,借奇门遁甲之术助轩辕大帝灭魔平叛,牧晨不知孰真孰假,毕竟太过遥远。 牧晨已然知晓,此次阁楼中的江湖俊杰,沧海派只挑选在‘九星聚灵阵’下坚持最久的三十人,牧晨并无太大把握,只有尽力而为,撑到最后。 三人来得凑巧,内力考校方才开始。因前来之人过多,沧海派将沧海阁四层,五层仿制顶层的‘九星聚灵阵’加以布置,已然妥当。 牧晨三人欲踏入四层阁楼,却被告知人数已满,五层亦如是。一位沧海派执事告知几人顶楼尚且空缺,牧晨几人只得爬到顶楼。 待牧晨走后,那位沧海派执事看着牧晨三人背影眼含深意地一笑。 牧晨三人爬到顶楼。却见顶楼空旷无比,室内昏暗犹如黑夜,楼顶九颗玉石镶嵌其上,发出氤氲的光彩,始一抬脚,顿觉身处泥沼,寸步难行,胸口更是犹如压着一块巨石,让人无法呼吸。 “这” 三人心中一惊,相视苦笑,暗道这‘九星聚灵阵‘果然非同凡响。牧晨三人中,师弟张超武功最弱,牧晨担心师弟强撑,道, “师弟,撑不了就退,无需勉强! 张超点头,牧晨见他答应下来心中略宽。一步一挪的找了处位置盘膝打坐。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正文 第十七章 藏图外露神功显 “抱元守中,吐故纳新,以气御气,各不相同”牧晨心中默念宗门内功心法《道经》的口诀,运转周身真气,抵御侵袭而来的阵法之力,直觉那阵法之力犹如巨锤,时刻砸在自身,时刻都有崩溃之危,牧晨丝毫不敢懈怠。 牧晨记得师父曾说,《道经》乃古之道家练气之士所创,古之练气之士,辟谷食气,吸风饮露,食天地之气为己用,称得上夺天地日月之造化。‘九星聚灵阵’吸取日月星辰精华,转化为神鬼莫测之力,牧晨心中推测或许可以将之吸收。 主意已定,顿时运转丹田之气,吸取阵法之精华。闭目内视,果见一缕缕细如发丝的光华顺着经脉流入丹田,不禁心中窃喜。刚欲将之炼化,那几缕光华却瞬即沿着体内经脉浮出体表,继而散去。 牧晨怔了一瞬,也不气馁,随即再试一遍,还是如之前一般散去,如此三番尝试了数十次,却没一次可行,不由暗自思量问题关键之处。一边运功抵御阵法之力,一边又继续尝试,只是速度放缓了。忽而脑中莫名闪现先秦文人的一段话“青,取之于蓝,而青于蓝,冰,水为之,而寒于水” 牧晨皱眉沉思,水与冰同一种事物而来,为何会明显不同,天地之气与日月之光同是天地精华,为何古人能够吸收,而自己却不行,难道师父所说是错的? 沉思间也不知过了多久,师弟张超闷哼一声,再也无法坚持,捂着胸口一步一挪的退往出口,室内昏暗,转头只能依稀看到牧晨的身形轮廓,没有出声打扰,径自在室外等候。 “是了,只因水与冰,天地之气与日月精华之形不同,吸收之时才有所分别,不知古人是如何做的“, 忽然,脑中灵光闪现,牧晨心中想到一种可能, ”我若将阵法之力转换其形,或是体内真气转换,会否?” 牧晨暗自思量,觉得这次或许可行,他却不知,如有罡气境高手知晓他心中所想,定然大吃一惊,因为转换真气之形,实乃罡气境突破到更高更次才会尝试。 心中再次默念宗门内功心法,运转体内真气全速运行,待到数个周天之后,将之压缩向丹田气海,牧晨意念控制真气压缩,却难有寸进,陡然间,体内轰的一声,牧晨忍不住喷了口鲜血,险些晕倒,不由咬牙强撑。 “又失败了!” 牧晨苦笑一声,摇摇头,见嘴角鲜血滴落衣衫,伸手欲将之擦净,眼神陡然一凝,只见胸前衣襟处露出一张人皮样事物,正是那日杀死那嗜血男子在其身上得来的物件,牧晨自得来以后,闲暇时曾有过研究,却始终不得其法,不知到底是何物。此时见鲜血滴在上面,渐渐有文字浮现,心中惊诧,借助屋顶发光的玉石拿在手中细看。 “《血饮九重天》 夫人身三宝,精,气,神也。血可生精,精可化气,气完则神足。血气也;左右者,阴阳之道也。人身左为阳c右为阴;左阳上行为清气,供给身体生长所需;右阴下行为浊气,及阴阳颠倒循环,则练血一次 足厥阴肝经:经大敦穴,行间c太冲,中封督脉交会于头顶。 足太阴脾经,经隐白,商丘,三阴交穴与足厥阴c足少阴两经交会“ “这《血饮九重天》正是那嗜血男子所使武功,只是卷中功法所述此乃养生练气,滋养身体的法门,为何那人却练成嗜人鲜血的歹毒功法?“ 牧晨在那嗜血男子身上见识过这门武功,觉得此功法固然神异,只是过于歹毒,他却不知,那嗜血男子本就心术不正,又急于求成,是以练功走火入魔,身体内血气几近干涸,为保住性命,方才不择手段。 “是了,师父曾言,世上本无正邪之分,取之正则正,取之邪则邪,一切介乎人心!“ 牧晨放下心中包袱,边看边记,《血饮九重天》共有九层,前两层乃内息境界,牧晨看卷中所述,知晓那嗜血男子方才练到第二层,可将全身血气凝聚化作真气护罩,与罡气境真气护罩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牧晨按照卷中所示经脉运行路线,凝神静气,吐故纳新,初始时较为缓慢,直觉穴位处酸麻,身子渐暖,双颊发烫,待到几个周天以后,速度渐快,浑身血气急速运转,全身发烫,来自‘九星聚灵阵’的压力隐隐减小。 牧晨沉浸其中,不觉间已然过去了一个时辰,体内气血已是之前的两倍有余,皮肤赤红,却无那嗜血男子般青筋鼓起,显是其经脉坚韧之故。只听体内轰的一声,带脉贯通,仿佛水到渠成一般。牧晨惊诧,不到半月,带脉打通,现下只剩任督二脉了,之后就可进阶罡气境。感受到体内多了近一层的真气,不由心中期待。 牧晨抛开心中杂念,继续修行《血饮九重天》,随着血气上行为清气,下行为浊气,如此循环往复,气血中的污浊之物下沉,随着经脉浮出体表,牧晨感觉浑身一轻,体内血液随着污浊之物的排除减少,一个时辰就少了十之一二。 牧晨心中一沉,暗道难怪卷中曾述,第一层练成天资高者需一年时间,须知人体内血液有限,过度消耗需时日恢复,中医认为,伤筋动骨一百天,血气乃人之根本,恢复时日只多不少。是以一年之内练血次数不能过多,多者伤了先天真元,后患无穷,除非有灵丹妙药辅助,那就另当别论。 好在牧晨年纪轻轻,气血旺盛,血液消耗十之一二尚能接受,按照卷中所述继续修炼,不觉间又过去一个时辰,‘九星聚灵阵’的压迫愈加减小,牧晨不再分心用真气抵御外界的压力,全身心投入《血饮九重天》的修炼当中,直觉周身忽冷忽热。若是旁人看到牧晨现在的景象定然瞠目结舌,只见牧晨全身忽而赤红忽而又恢复原状,宛如夏日的萤火虫一般,诡异之极。 “咦!第一层这就练成了?“ 牧晨心里奇怪,按卷中所述,天资高者一年可成,牧晨却只用了两个时辰,狐疑之下按卷上内容彼此对照,仍是没错。牧晨摇头一笑,想不通便不再多想,继续修炼第二层。 此时沧海阁参加内力考校的江湖英杰,许多无法继续承受‘九星聚灵阵’的阵法之力而纷纷退了回来,看着仍盘膝坐在那的背影,心中失落,他们都在各自门派出类拔萃,受人追捧,此次沧海之行却名落孙山,技不如人,却也无话可说。 “那几人现下如何?” 田进对一名沧海派执事问道,那执事正是之前为牧晨三人指路之人。 “回师兄,那几人已按照您的吩咐去到顶楼,现下出来一人。” 那执事抱拳回禀道,心中不免惊诧,顶楼可是如假包换的‘九星聚灵阵‘,不似其它仓促仿制一般,威压大得多了,唯有罡气境才可勉强立足,那几人却仍在坚持。 田进眉头紧皱,心中冷哼一声, “继续盯着他们的动静。” 那执事点头称是,顶楼诸人直觉‘九星聚灵阵‘压迫之力渐增,初始时尚能勉力支撑,现下却让人胸口一窒,有几人直接选择退出,参悟风蚀绝壁之机缘固然可贵,可也比不过性命重要。 牧晨此时已然到了练功的紧要之处,全身血液似脱缰的野马,不受牧晨控制,身上青红之芒交替,几欲爆体而出。突然,‘九星聚灵阵’压力陡增,使得牧晨气血一窒,体内宛如洪水一般的气血趋势减缓,牧晨心道天助我也,借着外部压迫,运转功法竭力引导气势减缓的气血之力。只见牧晨身左为赤色c右为青色,这是阴阳相生,欲突破第二层的征兆。 “哧哧” 牧晨体内血液几近沸腾,全身发烫,汗水侵蚀的衣物早已蒸干,几欲燃着一般。忽然,气血顺行一周天之后,陡然逆行,左右阴阳颠倒,练血一次。体内气血十倍于之前,旺盛的气血运行间体表隐隐有红色薄膜出现,外界‘九星聚灵阵‘的压迫牧晨已然感受不到,牧晨心中喜不自胜, “血气护罩!” 牧晨见识过那男子的血气护罩,与罡气境护罩可相提媲美,一般刀剑难伤分毫,无极宗《无极十三剑》号称剑法之最,前三招仍不能近其身,厉害之处可见一般。忽而牧晨脑袋一沉,险些昏倒,强咬舌尖让自己清醒。闭目内视,心中不由苦笑,才练血两次,体内血液就减少过半,好在收获可喜,不然得不偿失了。 “现在可以学那几招了!” 牧晨领教过嗜血男子几招武学,觉得非同一般,如若不是那男子有伤在身,自己怕是凶多吉少,想起那日对金团头的《金蛇缠沾手》手足无措,觉得近战之法实乃自己短处,当时心中曾想如若学得厉害的近战武功,也不至此狼狈了。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正文 第十八章 与君相见不相识 牧晨盘膝而坐,时而双手翻飞,掌影爪痕闪动,时而又低头沉思,对着皮卷摇头,不断尝试那三招绝学,‘手可开天‘与‘血荐轩辕’为掌法,却各有不同。‘手可开天‘将全身血气集中于手臂双掌,使双掌力量随着气血增加而威力倍增,‘血荐轩辕’则功聚全身,掌法以快打快。““血饮鬼爪!”则阴柔狠厉,变化多端。 牧晨沉浸武学之中,对于周身‘九星聚灵阵’的压迫浑然不觉。此时日已西斜,沧海派几位执事合计人数,待到恰好三十人时,鸣钟三声通知众武林俊杰,这是之前商定的暗号,钟鸣三声,考校结束。 牧晨听到钟声,心中喜悦,心道自己终究撑了过来,一切努力没有白费。只是不知他们几人如何了。抬脚走出内堂,却见张超在外等候,心中有了猜测,安慰一番,张超倒也看得开,牧晨知晓他于武学一途不似自己这般热衷,也没多说。 牧晨自与张超说话,一位沧海派执事让他到一楼大堂稍待,余人皆可自行回去,牧晨让张超先找家客栈住下,事后再去找他,约定好之后下到一楼。 到得一楼大堂,见里面倒是有不少熟人,李生花,慕容婉站在一处,见到牧晨走来,慕容婉朝他眨眨眼,李生花只是微笑点头,牧晨微微一笑,也没说话。那诋毁牧晨相貌普通的女子朝他看了一眼,牧晨似有所觉,朝她看去,两人相视一眼,随即不再多看。 牧晨在人群中未曾见到苏玉龙与柳飞烟,想来以‘沧海三杰’的功力修为足以通关,忽而又想风蚀绝壁他们二人怕是去得多了,此时又何必来此凑热闹,此想法一生,顿觉有理。见人群中有数人年龄较长,心道或许他们之中有几人是罡气境高手,不免心下留意。 这时脚步声响起,众人转头望去,却见一个和尚姗姗来迟,正是行痴和尚。牧晨心头一喜,方才在人群中未曾瞧见他,曾心中犹疑,以行痴的功力,不至于通不了关。他却不知,行痴与之一起在顶楼,面对‘九星聚灵阵’,着实险象环生,好在少林《易筋经》有其独特之处,行痴终究是挺过来了,看到牧晨微笑点头,跨步而来,与牧晨站在一处。 “诸位武林英侠,在下在此恭贺各位通关,明日卯时三刻来到此处,一同前往苍澜山。” 这时沧海派一位师兄进到内堂,对众人抱拳一拜, “现下诸位可以自行散去。“ 那师兄说完也不逗留,众人见此也没多说,各自离开。牧晨与行痴自与师弟张超会合。牧晨心中一直奇怪,那日听闻摩尼教圣女也要去风蚀绝壁,曾暗中留意,却是没有见到其踪影,不由心中纳闷 日间三人功力消耗过大,早已精疲力竭,夜里随意吃了点面食就各自回房休息。 一夜无话,待到天将亮时,牧晨与行痴早已起床,吃了点干娘,就直奔沧海阁而去。此时早已有几人在此等候,牧晨却不认识,彼此相视点头。牧晨自与行痴站在一处,静候人齐之后出发。 一直到一轮红日露出天际,三十之数齐了,沧海派之人却仍未现身。 “唳,唳” 正待众人等得心焦,只听几声鹰啸从远处传来,众人循声望去,只见远方天空几个黑点急速飞来,瞬间出现眼前。牧晨心头一震,暗道沧海派果然大手笔,竟然驾驭飞禽而来。牧晨曾听闻两百多年前青衣武圣乘鹤而去,百多年前的独孤剑神与雕为友,世间也不乏一些能人异士与飞禽走兽为伍,心中颇为向往,只是听闻却未曾见过,想不到这次亲眼见到了。 那几只老鹰颇为神骏,降落在地,众人见它体型硕大,双翅展动间足有数丈长短,背上可乘七八人。此时每只雄鹰上各自站了一名沧海派弟子,正是苏玉龙,柳飞烟等人。牧晨暗道难怪昨日不见他们,原来是回沧海派了。 只见柳飞烟宛如仙子,白衣似雪,三千青丝随风飞扬,端坐鹰背,看得众人呆立在那。李生花见到柳飞烟,心下一喜,见柳飞烟朝众人看来,李生花只微微一笑,未曾出言。牧晨只是看了一眼就立即收回视线,心中一道倩影掠过,仿佛其他女子生的再美,也跟他无关。想到吴语静,不由心中一叹。 “男子汉大丈夫,怎地像个女人一样哀声叹气!“ 牧晨转过头去,却见那相貌普通的女子不知何时站在身后。 “又是你?” 牧晨心中不忿,上次你诋毁自己也就罢了,这次又出言不逊,我们素不相识,自认没有得罪于你,何故言语刻薄。 那女子眉毛一挑,牧晨的神情显得不耐,让她很不习惯,她不知为何,见到牧晨见到美丽女子就失神很是生气,因而两次出言挖苦。 “你” 那女子心头有气,只说了个你字。牧晨见她生气,心里忽然有点得意,微微一笑,正待说话,却听苏玉龙朗声道, “诸位,时候不早了,赶路要紧!” 众人点头,纷纷跳上鹰背。李生花一笑,带着慕容婉抢到柳飞烟座下雄鹰,余人大多欲抢柳飞烟那处,有的身法慢了,只能无奈点头,柳飞烟只是含笑不语。 牧晨心中觉得无所谓,和行痴随便找了只鹰一跃而上,方才站稳,只见那相貌普通的女子脚尖一点,紧跟牧晨身后而来。牧晨心道真是冤家路宰,你哪处去不得,偏偏却与我一处,横眼看向那女子,却见她视若无睹,牧晨也懒得多言。 “嗖!” 一只雄鹰展翅,当先飞上高空,其余几只随即跟上,几只神鹰翱翔于衢州城上空,若是百姓看到,定然引起阵阵喧哗,好在时间尚早,城中百姓大多尚在梦乡,这也是沧海派赶早的原因所在。 牧晨坐在鹰背之上,直觉心中惴惴,神鹰已然飞上万里高空,向下看去,只见白云朵朵,遮住视线,唯恐一不小心掉将下去,那就粉身碎骨,旁人更有甚者已然趴在鹰背,不敢下看。牧晨正欲凝神调息,忽然手臂上触到一团柔软,转头看去,却见那相貌普通的女子身子瑟瑟发抖,抱住牧晨一条手臂, “你做什么?“ “我我怕高” 那女子可怜兮兮的看着牧晨,眼中露出祈求。 “怕高你还来“ 牧晨见那女子楚楚可怜的样子,心下一软,心里莫名闪现想保护她的念头,嘴上却是说道。 “我是来了之后才知道” 那女子弱弱的说道,担心牧晨不睬她,小心翼翼的解释,毕竟众人中她只与牧晨较为熟悉,如果牧晨恼她怎么办。 牧晨见她可怜,也就由着他了,距离近了,那女子身上传来阵阵清香,牧晨感觉好像在哪闻过,一时却是记不起来,心中摇摇头不再多想,凝神调息。 一路无话,半个时辰后,雄鹰双翅一展,朝下方盘旋而下。众人眼前出现一座高耸入云的山脉,牧晨心中激动,终于到了么。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正文 第十九章 丛林逃生 神鹰盘旋而降,落到一处山颠。众人早已等得心焦,身形一跃,纵下身来,站在山顶举目四望,只见山间云雾缭绕,不能视物,却听丛林深处传来阵阵猿啼兽吼,众人心中一凛,想来此间也不似太平之处。 牧晨向身旁女子看去,那女子却是脸色一整,甩开牧晨跃下鹰背,与方才在空中的表现判若两人。牧晨摇头一笑,随着行痴一起纵身跃下,落脚处是一块山岩,岩层表面在岁月侵蚀下早已成为碎末,留下一地脚印。 “诸位,此间毒虫猛兽出没,望紧跟在下身后,不要乱跑,否则会有生命之危,切记!“ 苏玉龙与柳飞烟显是此间沧海派众人的首领,站在诸人身前,对三十名江湖俊杰说道。 众人闻言眼神微凝,虽然对风蚀绝壁向往已久,但前途茫茫,谁也不愿横生枝节,牧晨与行痴相视一眼,心道此行好在有沧海诸人领路,也少了许多麻烦。 苏玉龙也不多说,转身当先领路,李生花抢在众人前,跟在柳飞烟身后,柳飞烟回眸一笑,看得众人心中一跳。一旁苏玉龙剑眉微蹙,冷哼一声,没有理睬。 众人在沧海派诸人的引领下,向着山下走去。此时尚是清晨,山间云雾仍未散去,牧晨没走多远,直觉面部已被山雾润湿,眉毛头发更有露珠凝聚,也不理会,跟在众人身后蜿蜒向下而行。 山路崎岖,只有一条仅容一人通过的小径,两旁尽是草木荆棘,足有一人多高,偶尔从里面飞出一只鸟儿,惹得众人一阵心惊。 众人手握兵器,一路披荆斩棘,遇到毒虫毒蛇阻路,一剑削去,将之断为两截,好在此间之人皆是江湖各门派翘楚,武功不俗且反应迅速,一路倒没发生什么危险。 “蛇!好大一条蛇” 众人心中一惊,抬眼望去,只见右边丛林之内,一条巨蟒盘旋树上,不知蛇身多长,蛇身粗如水桶,向着众人吞吐蛇信。 “诸位莫慌,不要激怒它,小心潜行。” 苏玉龙心中一突,与柳飞眼相视一眼,纷纷苦笑,众人暗呼倒霉,运转真气聚于双足,见势不妙三十六计走为上计。牧晨心中紧张,右手紧握剑柄,他从未见过如此巨蟒,心道此蛇之巨,合众人之力也不可敌。 众人只盼那蛇视若无睹,放他们离去,一边起脚后退,一边注视那蛇的动向。不知是谁慌乱间一脚踩空,惊呼一声,沿山路一路翻滚,好在其身手敏捷,抓住一旁草木稳住下坠之势。 “嗖!” 那巨蟒好似受到惊吓,蛇信吞吐间,朝着众人张开大口咬来。 “大家分散开跑!” 苏玉龙厉喝一声,顾不得众人,带着柳飞烟身形闪动,已然去远了。众人时刻留意巨蟒动作,见它一口咬来,吓得亡魂皆冒,体内真气急速运转,四下逃串。 牧晨心中一紧,展开轻身功法,脚尖在草木之上连点几下,与行痴向着山下掠去。 那巨蟒一口咬来,未曾凑效,在原地愣了一瞬,蛇信吞吐间,蛇尾摆动,荡平此处大片草木,向着牧晨与行痴那处方向追去。 “糟糕!” 牧晨与行痴方奔行数十丈远,听见后面风声猎猎,回头一看,双瞳猛地睁大,只见那巨蟒蟒尾一扇,须臾及至,张开大嘴咬来,二人可以清晰看见巨蟒嘴里森森白牙,不禁心惊胆颤。 “分开逃!“ 牧晨大喊一声,眼前险境九死一生,心道能活一个是一个,话音未落,已然向着左侧急速远去,行痴朝右侧奔行。岂料那巨蟒竟毫无停顿,直追左侧牧晨而去。 “你大爷的!” 牧晨忍不住爆了句粗口,咬牙切齿,脚下却丝毫不慢。那巨蟒紧追牧晨身后,牧晨都能感觉到背后一阵腥臭,不由脊背发寒,身形忽左忽右,使得巨蟒无法锁定牧晨身形,脑袋急速运转,苦思良策。 “嗯?沧海派那几只神鹰或许可以帮我解决这个大家伙” 牧晨忽然想起载他们而来的那几只巨鹰,鹰与蛇天生死敌,只要将巨蟒引至跟前,自然会斗个你死我活,眼前危机迎刃而解。思虑至此,当即调转身形,向山上狂奔而去。 那巨蟒趁牧晨身形调转的间隙,一口向着牧晨咬去,牧晨真气灌注双腿,猛然横移数丈,险之又险避过一击,衣衫上溅了许多巨蟒的唾液,只差数寸距离,牧晨就成为巨蟒口腹之食,心中吓得一大跳,运转《血饮九重天》内功心法,催动全身血气,一时速度猛然暴涨,甩开巨蟒超山顶而去。 那巨蟒见牧晨朝山顶而去,一声厉啸,蛇身一个回旋,巨尾摇摆幅度加快,紧跟牧晨身后,只是牧晨速度猛增,一时追将不上,始终保持数丈距离,再也不能近其身。 牧晨凝聚全身气血与真气,发命狂奔,半柱香左右,已觉真气不济,速度变缓,好在山顶尽在眼前,身形一纵,跃上山顶,触目所见之下不由猛然色变,只见山顶光秃秃一片,哪有什么沧海派神鹰。 心中生出绝望,却来不及多想,那巨蟒头颅已然冒出山顶,牧晨身形丝毫不停,朝另一边奔行而下,脚尖急速点在草木之上,奔行如飞,身后巨蟒蛇尾一甩紧跟不放。 “怎么办?这畜生好似有使不完的力气,我的真气却经不起消耗,早晚被它追上。“ 牧晨思绪急转,一边慌不择路狂奔,一边思索对策。才想到一条却立马被否定,好似任何办法在那巨蟒绝对的力量之前只是徒劳。 “你大爷的,死就死尔,不如拼一把” 牧晨思虑再三,仍未想到可行之策,体内真气与气血却随着时间流逝减少,再耗下去迟早成为蛇口之食。此时顾不得心中的恐惧,牧晨把心一横,凝聚全身仅剩的真气与气血,剑柄倒转,正是《无极十三剑》起手式。 牧晨速度放缓,一边运功提剑,一边眼角余光看向身后。只见那巨蟒瞬息而至,见猎物停止挣扎,好似兴奋一般一声厉啸,张开巨嘴一口咬来。 突然,牧晨横移开来,避开一击,而后爆发全速,朝巨蟒七寸之处,使出自身最强剑招《无极十三剑》第四式‘天地无极’,猛地一剑刺出。 “嘭!” 一声巨响,牧晨手臂震得发麻,眼睛猛地瞪大,自己全力一击,只是在蛇身上留下一点白痕,须知‘天地无极’这一招,曾刺破罡气护罩,说是开山裂石一点不为过,却连巨蟒的皮都刺不破,心中不由生起无力感。 那巨蟒虽无多大伤势,却被牧晨凝聚全身真气的一剑刺得脏腑震动,吃痛之下,怒啸一声,蛇尾以迅雷之势猛地扫来,牧晨只来得及举剑护住要害,只听嘭的一声,牧晨鲜血狂奔,身形如断线风筝一般跑向远处。 牧晨被震得脏腑巨震,险些晕倒,咬破舌尖尽力使自己保持清醒,《血饮九重天》功法运转之下,体内气血急速运转,一招‘鲤鱼打挺’身形翻落在地,见那巨蟒紧跟而来,悲呼一声,发足狂奔。 眼前草木减少,入眼处皆是成片的山岩,牧晨心道天亡我也,如此毫无障碍之物,那巨蟒只怕奔行无阻,回头一看,果不出所料,巨蟒须臾即至,巨嘴向着牧晨再次咬来,好似发泄心中怒气,声势更增。 牧晨原地打滚,巨蟒咬向空处,低头向着牧晨继续咬来,牧晨身躯继续下滚,那巨蟒再次无功而返,忽然,滚落在地的牧晨眼神陡亮,只见两丈之外有一尺许高的洞口,心头不由狂喜。 眼见巨蟒再次临近,唾液横飞,牧晨使出浑身解数,拼命一般冲向洞口,钻了进去,那巨蟒锋利的蟒牙紧跟而来,震得洞口碎石翻飞。见牧晨钻到洞里,巨蟒仍不死心,尾巴连扫,使得四周山岩震荡。牧晨劫后余生,直觉浑身虚脱一般,昏昏欲睡,见身周岩石震动,巨蟒尾巴扫动间,每每有碎石滚落堆积在洞口。 牧晨心道糟糕,此时巨蟒在外,却也不能出去,正自心焦,忽觉脖颈处凉风习习,心下一喜,暗道莫非此洞另有出口通向别处,当即手脚并用,向山洞一头慢慢爬去。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正文 第二十章 牛刀小试会群英 山洞里漆黑一片,仅容一人通过,那巨蟒身粗如水桶,进来不得,只在洞外狂啸发泄怒火,却也无可奈何。 牧晨手脚并用,摸索前行,约莫一炷香左右,山洞渐宽,已能翻身坐起。直觉手脚发酸,胸口处阵阵隐痛,方才被那巨蟒蛇尾扫中,已然受了不轻的伤。牧晨盘膝静坐,体内真气运转,运功疗伤。 山洞漆黑不知时日,也不知过了多久,牧晨体内伤势已然恢复六七成,张口吐出一口浊气,疗伤已毕,起身继续沿着山洞攀爬,盏茶之后,洞口前方出现岔道,牧晨稍作停顿,转身向着右侧山洞而行。 牧晨心中默记,从洞口一路攀爬,缓缓向下延伸,经过两处岔道,大概行了大半个时辰,心中暗道此山洞实乃人为所致,绝不似天然形成,只是不知是否沧海派所为,挖此山洞又是什么目的,不由蹙眉沉思。 牧晨沉思间,手脚却是不停,也没注意看路,只是沿着山洞轨迹攀爬,忽然眼前骤亮,牧晨眯着眼睛,见出口已然在望,心中不由一喜,手脚并用加速前行,到得洞口,却听洞外隐隐有呼喝打斗之声,心下不由好奇。 山洞出口藏在山底,被许多藤曼遮挡,旁人就是到得跟前,也决计发现不了此中隐秘,牧晨扒开洞口藤曼,循那打斗之声望去,只见山底一处绿地之上,七八个武林俊杰正围攻一个相貌普通的女子,那女子牧晨倒算认识,只是不知其名,旁边一颗松树之下,还吊着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一个青年手里拿着一条毒蛇向着那老者面前移去。 “住手!” 牧晨心中愤怒,大喝一声。心道光天化日之下,堂堂武林俊杰竟然欺凌老弱女流,话未落下,身形早已从山洞中一跃而下,几个闪身,到得众人近前。 “嗖!” 一枚石子破空飞去,击中拿毒蛇的青年,那青年痛叫一声,手掌已然流血。牧晨一击即中,丝毫不作停留,提剑向那围攻女子的众人杀去。 牧晨动作一气呵成,从山洞跃出到飞石救人,再到提剑救援,方才不过几个呼吸时间。围攻众人陡听得一声大喝,循声看去,只见一道残影几个起落间到得近前,尚未看清楚人影,却听得同伴传来一声痛呼。 “什么人?” 围攻众人见牧晨提剑杀来,怒喝一声,牧晨却不答话,见那女子竭力抵御众人攻击,上前相助,一出手就是一招《无极十三剑》第四式‘天地无极’。那女子见有人拔剑相助,气势陡增,不由转头看向那人,见牧晨相貌英俊,纵横间英气逼人,不由眼前一亮,唇角微微翘起。 “唰,唰“ 《无极十三剑》乃当今武林顶尖的剑法,牧晨一经施展,剑气纵横交错,围攻众人虽是各自门派的精英人物,却也一时不能抵挡,当下两人中剑倒地,其余之人心中惊诧,暗道此次前来参悟风蚀绝壁众人,除有数的几个罡气境之外,其余之人境界相差无几,若单打独斗胜负难料,想不到眼前之人如此了得,几招而已,就有人败了。 “哼!在下倒要领教领教阁下的剑法。” 一人怒哼一声,颇为不服,心道恁他剑法精妙,大家同处一个境界,最不济也能拼个两拜俱伤的局面,方才只不过被他打了个措手不及。 那人抢在众人身前,脚踏坎,震两处方位,剑随身动,使得正是昆仑派两仪剑法。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相,四相生八卦,剑招变幻无穷。 道家言,无名乃天地之始,无极生太极,无极宗《无极十三剑》与昆仑两仪剑法,皆是依据道教易理创造而来,只不过昆仑派两仪剑法,注重其形,讲究两仪剑法配合八卦方位步法,而无极宗注重其意,《无极十三剑》讲究人与剑合,剑与意合,意与道合,是以《无极十三剑》颇为难练,一旦练成,则比两仪剑法更加精妙。 那向牧晨攻来之人,正是昆仑派年轻一代精英,昆仑派与无极宗同为道家宗门,易理相通,奈何昆仑派却被无极宗压过一头,昆仑门人一直心中不忿,因而见到牧晨施展的剑招,心生比较之心。 牧晨见那男子身随剑动,正是两仪剑法,心道你有两仪,我有阴阳,剑法一变,使出《无极十三剑》第二式‘阴阳交泰‘,刚柔并济,虚虚实实,应向对方剑招。 余人见状,纷纷攻向那女子。那女子长剑招式一变,躲过刺来一剑,身子一旋,同时挑开后面刺来的一剑,粘着对方的剑顺势变向,左支右拙,晃前击后。倘若牧晨留意女子剑法,定会觉得似曾相识,只是此时无心他顾,正凝神对敌。 牧晨与那昆仑派男子拆得四十余招,心道此人剑法虽精,但较之少林《伏魔棍法》却又不如,与本宗《无极十三剑》相比,却少了些许剑意,心知此际不能久战,剑招随心变幻,‘阴阳交泰’转为‘万象更新’,这招乃化整为零之意,其内又藏有几式变化,正是道生一,一生二,三生万物的意境。 那昆仑派青年才将之化解,却不知剑招还藏着变化,招式已老,牧晨却陡然长剑回旋,提剑上挑,削向男子手臂。那男子心中一惊,却来不及阻挡,只得避过要害处,肩头着了牧晨一剑,连退向一旁,愣在当地。 牧晨见状也不理会,抢入那女子战圈,那女子剑法奇妙,辗转几个年轻高手之间,虽然手忙脚乱,却并未受伤,牧晨心中暗赞一声,长剑翻飞,抵挡大半攻势。 牧晨与那女子配合默契,一个剑法精妙,大气磅礴,一个剑招奇异,刁钻飘逸,每每牧晨长剑攻势之下的漏网之鱼,却逃不过那女子斜刺里刺来的刁钻一剑,二人剑法相得益彰,使得那七八人人数虽众,却也节节败退,半数人已无再战之力。 “呵呵不错的剑法。不过,也仅此而已了。” 突然,一人轻笑出声,低头看了一眼被鲜血染红的手臂,嘴角翘起, 旁人侧目看向那人,眼神微凝。 牧晨与那女子抬眼望去,只见一相貌平凡,约莫二十七八岁的男子此际自嘲一笑。牧晨心中暗惊,方才群战之时未及留意此人,此时回想起来,好像此人一直淡定从容,不似众人那般神情变幻不定,那女子眼神闪烁,却不知在想些什么。 那人突然丢下手中长剑,提气运功,双拳一前以后,摆了个起手式。 “其实我剑法并不擅长,我比较擅长拳法。” 轰的一声,那男子衣服无风自动,雄浑的真气将近处两人震得倒退。 “罡气境!” 众人惊呼出声,心中震惊,想不到在他们几人中看起来最不起眼之人,竟是一个罡气境高手。 牧晨与那女子暗呼不妙,罡气境高手真气护罩一般刀剑难伤,任你最精妙的剑法,若是连对方防御都不能攻破,又有何用。 “通臂拳!” 那男子也不多说,在原地留下一道残影,向着牧晨二人冲来。 牧晨心知真气护罩一般刀剑难伤,将剑斜插背后,运转全身气血使之沸腾,血气凝聚于手掌,一时间手臂变得赤红,正是《血饮九重天》里面的武学招式‘手可开天’。 “轰” 拳掌相交,传来一声巨响,牧晨直觉那人真气雄浑锐不可当,被震得手臂酸麻,倒退数步,那男子只是身形一顿,并未退后。牧晨心中苦笑,差一个境界,竟是相差这么远。 那男子心中惊诧,暗道这小子使得什么武功,竟能接下罡气境一招,果然有点门道。脚下一点,一拳向着牧晨面门砸来。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正文 第二十一章 神功初显威 牧晨见那人一拳当面打来,声势惊人,心道若想以弱击强,唯有四两拨千斤,避重就轻,以己之长攻敌之短,寻找破绽全力一击,念及此处,脚下横移一步,避其正面攻势,曲掌成爪,血气灌注双爪间,一爪向着对方手臂抓去,正是《血饮九重天》卷中所载武功‘血饮鬼爪’,若是那嗜血男子见到牧晨方才参悟几个时辰就能将‘血饮鬼爪‘使得虎虎生风,定然羞愧难当,须知他曾参悟’血饮鬼爪‘几个月之久。 片刻间,牧晨即作出对敌之策,可见其对于武学一道的悟性非同一般,牧晨师父曾评价牧晨‘资质一般,悟性尚可‘。在无极宗众弟子中,悟性方面少有人能与之比肩,就连有望继承掌门的大师兄也难以望其项背。 那人一拳落空,拳不待收回,改砸为扫,一拳扫向避在一旁的牧晨,牧晨‘血饮鬼爪‘正欲抓来,见对方铁拳再至,急忙矮身欺近,抓向对方胸口膻中穴,岂知那人如未发觉,胸口敞开,自顾自铁拳击向牧晨面门。 牧晨心中一惊,‘血饮鬼爪‘连忙收回,仍是避敌就轻,心中不由冷哼一声,暗道仗着罡气境护罩么,的确是艺高人胆大啊,不过,我也有。 “嗡!“ 一声奇异的震颤之音,牧晨周身血气爆发,运转《血饮九重天》功法秘诀,十倍于平常的血气在牧晨体表形成一层薄膜,与罡气境无色的真气护罩不同,牧晨的血气护罩是红色,依附在皮肤表面。 “罡气境!“ 旁人心中震惊,那使拳青年就罢了,快三十的罡气境众人心中可以接受,可是看牧晨模样应该不到二十岁,不到二十岁的罡气境,那是传说中的武学奇才了。使拳青年同样震惊,一时呆愣在那,只是不知对方真气护罩为何是红色。那女子美眸闪动,异彩连连。 “莫非他是那五人中的一位?“ 旁人心中猜测,看向牧晨心生忌惮。 “哼!阁下隐藏得够深。“ 那人回过神来,眼神变得凝重,看向牧晨冷哼一声,心道就是罡气境我也不怕,全身真气运转,提拳轰来。 牧晨见旁人震惊心觉好笑,也不解释,见那人攻势已到,仍是避重就轻,避免与对方正面碰撞。 “胆小鬼!“ 那人心中啐了一声,暗道好歹是个‘罡气境‘高手,总是避实就虚,不与之相拼,算什么英雄好汉。他却不知,牧晨实则仍是内息境,只是仗着《血饮九重天》功法特殊,才能凝聚血气护罩,若是硬拼,只怕不需几回合就败了。 须臾间,牧晨撑过二十几招,一直不与之硬碰,暗中寻找对方破绽,却仍未寻到,心道如此下去于己不利,眼眸转动,计上心来。 “且慢!“ 牧晨一步跃开,大喝一声,那人身形骤顿,不知牧晨要做什么,旁人心中好奇,转头望向牧晨,只听牧晨续道, “阁下,我此行意在参悟风蚀绝壁,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何必现下拼个两败俱伤?“ 那人心中沉吟,他此行目的当是参悟剑神遗刻,只是方才牧晨阻挠他们行事,况且自己一个罡气境被一个内息境所伤,出于强者自尊,自是要强势挽回,现下见牧晨也是‘罡气境‘不由心中释然。 牧晨见他有些意动,继续说道, “不如我们打个赌如何?” “怎么赌?” 那人好奇看向牧晨,旁人皆静观其变,那女子唇角翘起,微微一笑看向牧晨,见牧晨开口道, “我们站立不动,各自接对方三招,先受伤者输,阁下觉得如何?” “谁先出招。“ 那人蹙眉沉思,须知高手过招,往往制敌以先,先发制人者胜算要大得多。 “阁下先前中剑,我不愿趁人之危,自然是阁下先出招!“ 牧晨微笑道,实则牧晨心知以自己的内力修为,就是对方站立不动,自己也伤不了对方,不如做个顺水人情。 “好,那就承让了。“ 那人豪爽一笑,心道既然你如此自信,那就尝尝我‘通臂拳‘的厉害,即使你是“罡气境”也讨不了好。当即提聚全身真气,向着牧晨胸口砸去。 “嘭!” 牧晨闷哼一声,胸膛凹陷,身子横飞数丈方才稳住身形,喉咙一甜,忍住不让鲜血流出,脸色立时发白,只听得牧晨体内怦怦作响,宛如心跳,好在总算抗下那人一招。 那人一拳砸落,心中惊骇,拳头砸在牧晨胸膛,好似砸在水面之上,从对方体内传来一股反震之力,震得手臂生疼,心中惊呼好强的内力。 其实不是牧晨内力高深,若是牧晨内力高强,也不至于被砸飞出去,牧晨记得《血饮九重天》提到血气乃阴阳之道也,人身左为阳c右为阴;左阳上行为清气,右阴下行为浊气及至阴阳颠倒循环,气血逆行,则外邪不侵。 牧晨初时不明何谓‘外邪不侵’,只当是顽疾病害之类,直到被巨蟒扫中,牧晨全身的气血竟隐隐产生一股斥力,使得在巨蟒蛇尾一扫之力下得以生还,现下思来,外界阻挠气血运行之力,亦为‘外邪不侵’,只是牧晨功力尚浅,《血饮九重天》亦才修炼至第二层,所产生的斥力有限。 “阁下果然内力高深,在下佩服!出招吧!” 那人见牧晨抗下自己一拳竟毫发无损,心中惊叹,抱拳一拜。 牧晨哑然一笑,自己正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自知,方才体内脏腑震动,险些一口鲜血喷出,好在气血运行之下,将之生生压下。见对方负手而立,临阵以待,心道纵使出全力,也伤他不得,不如省下气力,待会接招之时全力以赴,争取讨个平手,主意以定,翻手随意一掌向那人身上按去。 旁人见牧晨承受罡气境全力一击竟毫发无损,心中叹服,待到牧晨拍出一掌,不由凝神观看。 那人见牧晨一掌拍来,运转周身真气,全力相抗,体表真气形成一层透明薄膜,眼看牧晨掌风临近,直觉这一掌气势全无,心道莫非他达到‘返朴归真‘的境界,待到牧晨落掌收功,心下更是惊疑不定,暗道怎地这一掌平平无奇,就是内息境中也不止如此之力,心里犹自不放心,凝神内视,发现自己全然无碍,一时蹙眉沉思,心想莫非他故意相让? “罢了罢了,阁下破不了我的防御,我也伤不了你,就当打个平手吧!“ 那人心中认定牧晨手下留情,否则以‘罡气境‘一招之威何止如此,心道你既做君子,我何必枉做小人,既如此,也无脸面对牧晨全力出手。思来想去,觉得算作平局尚可。 牧晨闻言一愣,心道如此就算平手,倒是始料未及。 旁人本以为两位‘罡气境‘相争,必定是一番龙争虎斗,岂料虎头蛇尾,有些意犹未尽。 “阁下以为不妥?“ 那人见牧晨神情一怔,猜定牧晨不满意平局收场,心道纵使你全力出手,未必破得了我真气护罩,只是心中难免有些紧张,若然牧晨要较真,真全力施为,心中并无太大把握。 ‘既如此,就依阁下所言,以平局收场。“ 牧晨微笑道,担心那人出尔反尔又欲再试几招,那时自己不定能否撑得过去。 牧晨平局收场,实则侥幸,如若不是那人见牧晨的血气护罩,误以为牧晨是‘罡气境‘高手,心生忌惮,其后牧晨生生受了一拳,表面无碍,使得那人更忌一分,加之牧晨与’罡气境‘反差极大的一掌,被那人认为是手下留情,如此种种,方才有此结局,倘若那人性情极端一些,不顾及高手颜面,继续出招,牧晨吉凶难测。 “兄台!既然胜负已然揭晓,还请放过那位老者和这位姑娘。” 牧晨对那人抱拳一拜,替二人求情,那人拱手道, “我们本无意加害二人。” 牧晨闻言一怔,心道方才明明看见你们将那老者吊在树上,用毒蛇威胁。 那人见牧晨不信,当即将事情始末说与牧晨。 原来几人遇巨蟒逃难到此,却不知从何处跑出一个疯老头,用蛇虫鼠蚁戏耍几人,几人呵斥制止,谁知那老头虽已年迈,力气却大得很,几人都按将不下,只得合力将之绑了,吊在树上,以消心中怒气,有人心中不忿,是以用毒蛇吓唬他,那女子则与牧晨一般,见状怒喝一声,拔剑杀来,还伤了一人,余人出手相助。 牧晨听完那人所言,心道原来如此,旁边那女子心中恍然,脸上却并无歉意。 牧晨将那老者放了下来,却见他兀自睡着了,嘴里传来几句梦呓,唯恐众人走后山中猛兽将睡梦中的老者作为猎物,推搡了几下,道, “老伯,老伯” 那老者却始终不醒,牧晨心下狐疑,正欲探其鼻息。岂料那老者双眼猛地睁开,吓了几人一跳,只听那老人拍手道, “嘿嘿好玩,好玩!“ 那老者推开牧晨众人,边跳边叫地去远了。 牧晨等人忽觉好笑,原来老者是故意装睡来吓他们,只是不知如此深山野外,那老者是从何处而来。 “诸位,如有得罪之处多多见谅,在下先行一步,告辞。” 见老者安然无恙,牧晨心中稍宽,对众人抱拳告辞,众人纷纷回礼。牧晨转头看向一旁那女子,点了点头。当即迈开脚步甩开众人,没走多远,却听得后面一声娇喝, “喂!等等我!”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正文 第二十二章 与君相扶何所望 牧晨转身望去,只见那相貌普通的女子紧跟而来,心道听那人所言,此女倒有侠义之心,且武功不弱,不知是哪个门派的精英子弟,跟上来意欲何为,一时蹙眉沉思。 那女子走到近前,见牧晨眉头微蹙,以为牧晨心中不喜,心中冷哼一声,暗道男人果然没有一个好东西,见我不好看,就不乐意看。 “不知姑娘有何吩咐?” 牧晨微微一笑,看向那女子,却见她一脸阴沉。那女子见牧晨和颜悦色,心头稍缓,瞥了一眼牧晨道, “你受伤了? 牧晨心中一惊,暗道都说女子心细如尘,看来不假,方才被那巨蟒一尾扫中,又硬接那人一拳,伤上加伤,只是自己掩饰较好,那几人并未发觉。之所以不与众人同行,实则不愿被人发觉自己受伤,江湖险恶不得不防,此时听她一语道破,心中兀自犹疑,一时没有搭话。 那女子见牧晨沉默,更断定心中所想,右手在衣袋一抹,掏出一只白色小瓶,将之抛给牧晨道, “喏!” 牧晨眼疾手快,右手一展,将那小瓶接在手中,小瓶之上尚有余温,想来是她贴身之物。 “姑娘,这是“ “毒药!敢吃吗?“ 那女子狡黠一笑,眼神玩味的看着牧晨。 牧晨闻言一怔,心道若真是毒药也不打紧,以自己特殊的体质,就算中毒,也能撑到将其毙于掌下,从而取得解药,如此一想,心中立定,拔出瓶塞倒出一粒药丸就欲吞服。 那女子见牧晨如此信任自己,心中没来由的一暖,又想这小子如此没有防人之心,以后在江湖闯荡,难免要多吃些苦头,倘若那瓶真是毒药,岂不是做了枉死鬼。 “喂” 那女子白了牧晨一眼,说不出的风情万种 “姑娘还有何吩咐?“ 牧晨手上动作一顿,狐疑地看向那女子。 “你就这么相信我?” 那女子看向牧晨,认真地道。 牧晨只是微笑不答,不知从何说起,那女子见牧晨神情,似已了然, “好了,你赶紧服药吧。” 牧晨药丸入口,片刻间就化作精纯的药力流入腹中,直觉浑身一阵清凉,受损的脏腑在这股清凉之下滋养恢复,气血随之运行无阻,心中不由惊诧,世间竟有如此神丹妙药,急忙凝神内视,发觉伤势片刻间竟然好了七八成,不由感激地看向那女子,抱拳一拜道, “多谢姑娘赠药,还未请教姑娘芳名?” “我姓周” 周姑娘见牧晨模样,莞尔一笑,心道若不是见你几次出手帮我,本姑娘才不会将如此珍贵的药给你。 “多谢周姑娘赠药之恩,在下牧晨日后必定结草衔环相报。” 牧晨一脸诚恳,再次抱拳一拜,却听那周姑娘道, “你不用!” 周姑娘话锋忽然一转,不知想到了什么,双颊微红。 牧晨难得见此女如此娇羞模样,不禁看得一呆,心中有些摸不着头脑。 经此一事,二人之间倒是熟络了些,牧晨只见那周姑娘掏出一张地图,对着山川比较,心道这周姑娘倒是准备周全,不似自己一般两眼一抹黑。 周姑娘认准路线,当先引路,牧晨紧跟其后,倒是省了许多麻烦。二人一路翻山越岭,淌过一条溪流,向东又走了半个时辰,这时前面出现一道峡谷,两侧山峰高达千尺,峡谷一侧山壁却是光秃秃一片,毫无树木植被。 ‘这里就是西风谷。“ 周姑娘身子一顿,手拿地图比对道。 “西风谷?这么说我们快到了?” 牧晨凑在一旁,看着地图上的标记,走过这条山脉就是风蚀绝壁。 “小心一些,此处说不好有甚危险。” 周姑娘眉头微蹙,指着地图上醒目红圈,娇声说道。 牧晨一旁点头,心道此行倒是运气,遇到周姑娘有此处地图,不然自己胡乱摸索,指不定遇到诸多危险,看着地图上几处红色标记,牧晨心中暗自庆幸。 两人暗自提聚全身真气,凝神以待。牧晨身为男子,自觉走在周姑娘身前,随时以应不测,本是无心之举,却被周姑娘看在眼中,看向牧晨的眼中一片柔和。 此间有一条小径,二人发现地上却并无石头,山岩仿佛刀刮一般平整,不由心中狐疑。山谷狭长,二人走了半柱香时间,也不见头,亦无任何危险之处,更觉疑惑。 “呜呜” 忽然,一阵奇异的声音响起,二人心下陡倞,四下观望,却并无任何异常。 “不好!快退!“ 周姑娘忽然想起这个声音有些耳熟,美眸陡然圆整娇喝一声,二人待到有所反应已然晚了。只见一阵飓风须臾及至,将二人吹的飘飞起来。 牧晨挡在周姑娘身前,狂风将二人身体吹得紧贴在一起,牧晨直觉背后一阵柔软,心神不由一荡,伸手去抓周姑娘柔荑。 “臭小子!你做什么?“ 周姑娘身子与牧晨紧贴一起,鼻尖闻到一股男子气息,倏而面红过耳,欲要挣脱,右手却被牧晨一把抓住,不由羞恼喝道。 “周姑娘,此处风大,我二人合力使出千斤坠方可立足。” 牧晨解释道, “多有得罪之处还请见谅!“ 周姑娘怒哼一声,心中也知此时乃非常时刻,江湖儿女无法顾及太多,只是这么大还是头一回被一位男子握住小手,难免有些异样的感觉。 二人当即运转真气,使出千斤坠功夫,身子猛地下沉,只是双脚着地,被飓风吹得不住后移,数十丈之后,方才稳住身形。 牧晨顶住飓风之力,直觉两颊被飓风刮得生疼,紧紧抓住周姑娘柔荑,暗道难怪沧海派要挑选内功高深者,功夫弱了只怕不知现下被飓风刮到何处。 二人时时运转周身真气抵御飓风,直觉举步维艰,没走几步就觉身子酸麻,心下暗道不知飓风何时方停,举目四望,却见两旁山壁亦是光秃秃一片,好似打磨一般,没有着力之处,一步步向前挪移,好不吃力。 “周姑娘,我们挨着山壁行走,或许要好受一些。“ 二人走了盏茶功夫,却只前进数十丈远近,体内真气急剧消耗,身体早已疲乏,牧晨心道山岩虽无着力之处,身体却可依着山岩稍作歇息。周姑娘闻言,螓首微点。 二人手拉手,一步步朝山壁挪去,快到山檐,周姑娘脚下一软,被风吹得双脚擦地不住后移,牧晨未及防备,身子被其带动撞了过去,二人恰巧被刮到山壁,身子面对面紧贴,牧晨的唇角吻在周姑娘额头,两人立即面红过耳。 “臭小子!快起开!“ 周姑娘羞恼无比,从未与男子如此亲密过,心如小鹿乱撞,一时不知所措。 “哦,哦。” 牧晨脑袋一片空白,被周姑娘喝醒,颇感尴尬,不知该说些什么,运转真气移开一步,却见周姑娘一脸娇羞模样甚是好看。 “看什么看,快走啦!” 周姑娘见两人身体分开不由松一口气,见牧晨愣愣的看着她,心底有几分高兴,嘴上却说道。 二人走一段靠着山壁歇一脚,如此倒也勉强可以承受飓风之力。 “咦!这是什么?” 牧晨背靠山壁歇息,却听一旁周姑娘惊咦出声,转头随着其视线看去,见山壁底下有些许青苔,心中不由奇怪,四下山壁皆是光秃秃毫无草木植被,唯独此处有几点青色,只是青苔细小,周姑娘心细如尘方才发现,心道莫非此处有何奇异之处。 二人沿着青苔周围摸索,却看不出所以然,心下暗自奇怪。却在这时,后方却传来动静,一道雄浑的男人声音,由远及近,瞬间而至, “嘿嘿嘿,好玩好玩,公公婆婆小两口子。” 牧晨二人四目圆睁,只见后方一道人影急速而至,在峡谷如此飓风之下竟是如履平地,速度丝毫不慢,待到人影近前,二人心中如遭雷击,此人不是别人,正是之前二人救过的那疯老头。 那疯老头待到身形临近,也不说话,陡然隔空一掌劈来,目标却是周姑娘。 “小心!” 牧晨大喝一声,伸手欲要将周姑娘推开,却发现方才二人摸索山壁时,距离不知何时离远了些。 周姑娘始料未及,尚未有所反应,见掌风已然邻近,全然无法躲避,唯有闭目等死,心道这就要死了么,却听一声巨响响起,一道人影撞在她身上,睁眼一看,心中猛然震动。 “噗” 牧晨眼见周姑娘闭眼待毙,全身气血爆发,使出全速挡在周姑娘身前,凝聚血气护罩生生挨了一掌,血气护罩瞬间崩溃,牧晨仰天喷出一口鲜血。 说来缓慢,却不过几个呼吸而已,牧晨撞到周姑娘身上,周姑娘娇躯几欲折断,身体随之撞到山壁之上,那山壁被巨力一撞,传来隆隆之声,一片山壁随之翻转,将二人放了进去。 “遭啦遭啦遭啦!有鬼啊” 那疯老头击出一掌,见二人将山壁撞开,脸现惊恐之色,失声乱叫。 牧晨二人被撞进山壁,山壁内黑漆漆不能视物,两人跌落在地面,牧晨忍不住又喷出一口鲜血。 “你怎么样?” 周姑娘翻身坐起,伸手在旁一阵摸索,待碰到一旁的牧晨,伸手将之扶起,关切的道。 “多谢周姑娘关心,在下并无大碍。” 牧晨说完忍不住咳嗽出声,那疯老头一掌伤了牧晨肺脉,还好牧晨体内经脉坚韧并未被一掌震断,若是旁人怕是凶多吉少。 “你为何待我这么好?“ 想到牧晨几次三番出手相助,神鹰背上的援手,西风谷挡在她的身前,方才更是舍命相救,周姑娘心中感动,暗道男人不是只会花言巧语,诱使女子委身于他么,怎地他却不一样,周姑娘心下狐疑,不由忍不住问道。 “呵呵咳咳周姑娘,路见不平,自然拔刀相助,况且方才在下受你疗伤丹药,说过日后相报,大丈夫岂能言而无信,咳咳” 牧晨手捂胸口,直觉胸中气短,血气运行受阻,说话有些咳喘。 周姑娘听闻牧晨所言,眼神一黯,心道原来是这样么,心中略微有些失落,只是此处甚黑,牧晨却是看不见,又听牧晨气喘,不由急声道, “你快将那药服下,坐下运功疗伤!” “咳咳好。” 牧晨在怀中一阵摸索,找出丹药,心中一松,随手倒出一粒将之服下,盘下打坐运功疗伤。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正文 第二十三章 剑神隐秘 周姑娘见牧晨盘膝疗伤,待在一旁百无聊赖,此间一片漆黑不能视物,心道不知出口在何处,莲步轻移间,向着四周摸索而去。方走十几步远,双手触摸到一堵墙壁。 周姑娘从怀里掏出一只瓷瓶,倒出一团粉末涂在墙上,抬脚沿着墙壁而行,双手摸在山岩墙壁,仍是光秃秃一片,并未发现出口所在。大约走了两百余步,双手摸到之前留下的那些粉末,心中已然出现此间的大致轮廓。 见找不到出口所在,周姑娘抬脚向心中牧晨所在方向走去,没走多远,脚下拌到一物,蹲下身子将之摸在手中,却是一块拳头大小的石头,心中不由一喜,撕下自身裙摆一角,把它撕成几条碎布,石头与山岩相撞擦出火星,将碎布点燃。 山洞微亮,周姑娘举目四望,见其大小与自己脑中轮廓大致相仿,牧晨离自己一丈远近,仍在运功疗伤,左臂不远处,有一方石桌石凳,其上摆着一盏油灯,心道此间倒似一处民房,不似寻常山洞,不知何人在此深山隐居。 周姑娘抬脚走到石桌近前,不知那盏油灯还能否点燃,将即欲燃烧殆尽的布条触到灯芯之上,只听油灯吱吱作响,忽而燃烧起来,周姑娘心下暗喜,提着油灯,四下仔细寻找起来 牧晨借着丹药之力,运转无极宗内功心法《道经》,修复受损的经脉,直觉自来到沧澜山以来,就接连受伤,饶是牧晨体质特殊,经脉坚韧也有些消受不了,好在有周姑娘的疗伤圣药,效果奇佳,不然若是留下后遗症,日后于武学一途怕是举步维艰。 方才半个时辰,受损的经脉已然修复完毕,只需调养几天即可完好如初,那疯老头一掌内力雄浑,伤了牧晨肺脉的同时,震得胸前任脉诸穴竟有些松动。 牧晨意欲尝试冲破任督二脉,跨入罡气境,只是此时气血不足,不可贸然冲关,轻则走火入魔伤了元气,重则有性命之忧,暂时放弃突破的念头,待神完气足方可一试。 待经脉修复完毕,牧晨又运转《血饮九重天》功法路线,调理体内气血,此时气血不足自不能再炼化体内气血修炼第三层,牧晨只是将受伤后体内淤积的死血排除,使气血纯净。 “噗” 牧晨喷出一口黑血,直觉体内杂质尽以排出,气血畅通无阻,说不出的舒服。 “呀!“ 却在这时,山洞内传来一声惊呼,牧晨听声音是周姑娘的,担心她遇到危险,身形一闪冲了进去, “周姑娘!“ 周姑娘不知何时竟摸索到山洞中机关,进到洞内查看,却发现里面只有一间石室,也无奇异之处,只有一张石床,并无其它陈设,正要转身折回,却见石室门口有具人的骸骨,惊惧之下叫出声来。 牧晨闪身来到周姑娘身前,见其安然无恙心中一松,顺着她视线看去,只见一具骸骨盘膝坐在石室门侧,身上衣服早已破烂不堪,旁边一柄铁剑早已锈迹斑斑。 周姑娘见牧晨在旁,胆气陡增,提着油灯仔细查看这具骸骨,竟是看不出所以然,却听一旁牧晨惊疑出声, “咦!这上面有字。“ 牧晨见周姑娘盯着骸骨看,未曾有所发现,无意间瞥到距那骸骨正前方三尺远近有一块微微凸起的石头,石头状如鹅卵,枕头大小,离地半寸,其上隐隐有字迹。 周姑娘提油灯照向石块,只见上面刻着八个字, “叩首百遍,其意自见!“ “哼!装神弄鬼,待我将骸骨拆了,看他耍什么花招!“ 周姑娘怒哼一声,她生性偏激霸道,何曾受人摆布,抬手正欲拔剑。 “不可!“ 牧晨连忙阻止道, “周姑娘!死者为大,我们不可惊扰前辈安息。“ 周姑娘见牧晨阻拦,一身倔脾气罕有的没有爆发,只是心中不忿, “哼!要磕你磕,我才不磕。” 牧晨微微一笑,他生性正直善良,心道给前辈磕头又有什么打紧,当即跪在那骸骨跟前鹅卵石之上,叩拜下去。 周姑娘见牧晨对着一个毫不相干之人叩拜,神情庄严并无任何敷衍做作,额头叩在地面咚咚作响,只十几下而已隐隐有血印出现,不由心中触动,眼神来回闪烁,不知在想些什么。 牧晨心中默数,待到叩首一百下之后,起身对着骸骨深深作了一揖。 这时,变故陡生,整个山洞一阵剧烈摇晃,二人险些站立不稳,只见那具骸骨渐渐沉入石室地面,却缓缓升起一方石台。 二人相视一惊,待到那石台全部浮出地面以后,整个山洞平静下来。却见那石台之上摆着一个木盒,牧晨看了一眼周姑娘,挺身来到木盒跟前,拔出佩剑小心翼翼将其打开,一旁周姑娘暗中运转周身真气紧握剑柄,戒备的看着牧晨,表情挣扎。 “咦!周姑娘,你瞧瞧,这是什么?” 周姑娘闻言,紧握剑柄的手微松,只是提聚的功力未曾散去,慢慢走到牧晨跟前向其手上的羊皮看去,只见其上歪歪扭扭的许多线条,似是一张地图,不由眼神微凝道, “这应该是一张地图。“ 牧晨一旁点头,心觉也是,只是其上并无明确的地名位置,只有那歪歪扭扭几条曲线,画得未免太过简陋了,依照这图寻找,怕是什么也找不到。 “喏!“ 牧晨随手将那简陋地图递给周姑娘。 “什么。” 周姑娘一怔,好似不理解牧晨的意图,却听牧晨道, “地图给你,这石室与骸骨都是你发现的,理应归你。” 牧晨一副无所谓的表情,周姑娘心中咬牙道, “臭小子!你可知这是什么,就这么给了我,如果是武功秘籍宝藏之类的你就不怕我杀人灭口” 牧晨只是莞尔一笑,道, “师父曾言,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倘若真是宝藏秘笈之类,只能怪在下无福消受。” 周姑娘听得一呆,心中念叨一遍,忽而撒然一笑,暗中提聚的功力终于散去,对于牧晨的信任和豁达心生钦佩,道, “既如此,此图你也有份,我们一块瞧瞧。“ 牧晨对地图虽无贪墨之心,心下却很好奇,见周姑娘拿着地图在手里研究,也凑到一旁观看。 “背面好像有字。” 周姑娘看着背面有点点笔画,刮开羊皮之上的碎屑,果然密密麻麻的字迹显现出来。 “有缘人,你既已叩首百遍,也算老夫的隔代传人,老夫名讳独孤傲,倘使你心存恶意,毁吾尸身,此刻你早已命丧黄泉” 周姑娘看到这里,背后升起一股寒气,好在方才牧晨阻止,不然早已做了亡魂野鬼,感激的看了一眼一旁的牧晨,牧晨只是冲她一笑,心中却是一惊,暗道这骸骨竟是独孤剑神,二人继续下看, “吾纵横江湖数十载,难逢敌手,到了晚年,业已厌倦江湖纷争,因而在此隐居,为了避免死后贼人闯入,将居所定在西风谷处,危险又显眼的位置,哈哈哈想来死后有人找得很是辛苦。” 牧晨看到此处,突然想起躲避巨蟒的那条山洞,想来定是后人为了寻找剑神墓地而挖的,只是不知是否沧海派所为。 “吾年轻之时幸得机缘,误入一处遗迹,学得精妙剑法,使吾纵横江湖无敌手,然,吾之所学,仅遗迹壁刻的三四成而已” 二人相视一眼,心中震惊,独孤剑神之武功几达巅峰,却只是学得那壁刻三四成,倘若将那壁刻全然参悟,将会多么可怕。 “沧海派老友见吾剑法进步神速,心生觊觎,骗得吾去寻那处遗迹,孰料找了许久却是不曾找到,还以为戏耍于他。哎,吾亦百思不得奇迹,为何寻不到画下遗迹地图,留待后世传人一份机缘此图有两份,另一份在吾之宗门万剑山庄,找齐两份方可寻到那处遗迹。“ 二人看完,见后面附了一份图,正是此处机关通道,心中一喜,彼此相视一眼,周姑娘却将地图递到牧晨跟前道, “给你,上面都说了,你是他的隔代传人,我受之有愧。” “不可!周姑娘,若不是你,在下也见不到那具骸骨,在下” 牧晨急忙解释,心中虽然也想学得遗迹高深武学,却是觉得有些理亏。 “臭小子!叫你拿着就拿着!” 周姑娘美眸一瞪,倔脾气发作急声道,牧晨竟是吓得一跳,只得将其接过, “那好,在下代为保管,届时我们俩一块去寻。“ 周姑娘闻言,心道如此诱惑之下,他竟如此信任自己,心下一暖,听到‘我们‘两字时脸颊微红,想到那疯老头的话语’公公婆婆小两口子‘心中没来由的一甜,娇笑道, “好,到时候我们俩一起去。“ 二人相视一笑,牧晨将那地图贴身保管,按照此处机关图所载回到之前石屋,将那石凳挪移开来,露出一条通道出口,不知通向何处,牧晨当先一步下到通道,周姑娘紧跟其后。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正文 第二十四章 剑意纵横 牧晨二人沿着通道一直前行,直觉此通道湿气较重,油灯发出哧哧声响,火苗扑闪似要熄灭,周姑娘见状,连伸手护住灯芯,牧晨唯恐此处如此潮湿会有蛇虫之类,拔出佩剑,随时以应不测。 二人走得盏茶功夫,通道地势陡变,斜向上延伸,时不时爬过一只老鼠,惹得二人一阵心惊,周姑娘却是一点不怕,逮到一只抬脚就踹,那老鼠吱的下就没了声音。 牧晨看得心中咋舌,心道周姑娘如此胆大,不知却怕些什么,忽而想到神鹰背上她楚楚可怜的样子,不由轻笑出声,却不小心被身后周姑娘听见。 “臭小子!你笑什么?“ 周姑娘听得牧晨笑声,瞪眼问道。 “没什么,只是想到些有趣的事。“ 牧晨随口一答,周姑娘却显然不满意,哼了一声道, “你不说我也知道,定是取笑我不似女子一般柔弱‘ 牧晨一愣,心道你怎知我心中所想,却未答话。 周姑娘见此情景哪还猜不出来,方才只是试探一下罢了, “哼!本姑娘才不想整日一副柔弱的祥子让人觉得好欺负,男人见了更是紧凑过来,我才不想搭理那些臭男人。” 牧晨几次听得周姑娘诋毁直言,言辞偏激,心中不解,忍不住道, “周姑娘,天下男人得罪你了么?” “自然得罪我了!“ 牧晨只是随口一问,周姑娘也只随口一答,牧晨没想到周姑娘对男子成见如此之深,心中不由一叹,生出一股怜惜之情,道, “周姑娘,这世间之事,凡是皆有好坏之分,男人有好的,自然也有坏的,女人同样也是一般,不能因为一部分男人得罪了你,就全然否定,不是吗?“ 周姑娘闻言一怔,心道难得他小小年纪却如此通达世理,世上男人也许有好的,只是为何我亦不愿亲近,对他却是不一样,想到这里看向牧晨的眼神一阵柔和,嘴上却道, “臭小子!你才多大,用不着你来说教。“ 牧晨莞尔一笑,并未过多争论,却听周姑娘一口一个‘臭小子’,不由无奈道, ”周姑娘,能否别那样叫在下,旁人听见,让在下颜面何存。“ “我喜欢!谁叫你” 周姑娘冷哼一声,想到几次被牧晨轻薄,就觉羞恼难当心中暗恨,虽然几次都是情有可原,但搅得自己心慌意乱。 牧晨闻言,无言以对,虽然二人方认识短暂几日,却对周姑娘性情有所了解,心中不由暗叹。 二人各自想着心事,只顾低头走路,也不知过了多久,前方通道渐亮,隐隐有光线照射进来。两人心中一喜,加快脚步向出口走去。 却见上方一个井口大小的出口,被一颗巨树根须遮挡,根须密密麻麻,粗细不均,将洞口覆盖十分隐秘,光线从根须间隙射进洞内。牧晨用力扒开手臂粗的根须,探头向外张望,见左右无人,身形一纵,跃出洞外,周姑娘紧随其后。 牧晨举目四望,发现身在一处半山腰,山腰向外延伸数丈,一株巨树斜插而生,二人不由相视一眼,心道如此隐秘之处,难怪不易发现。 二人若不是机缘巧合,被那疯老头一掌打进洞内,怕是得将整个沧澜山一处不漏翻个遍,只是沧澜山方圆百里,不知一辈子能否逐个山头寻完。 周姑娘拿出地图,对着周遭比较,须臾后脸现喜色,手指山腰道, ”终于到了,那条小径尽头就是风蚀绝壁!” 牧晨放眼望去,那小径距山腰三丈左右,蜿蜒向前,没入视线尽头。二人也不多说,提气纵身,一跃而下,沿着小径蜿蜒之势向前而行。 二人只走得半柱香左右,前方一面巨大的山壁印入眼帘,山壁下有一处乱石场,乱石场方圆数十丈,数十位江湖俊杰或坐或站,彼此间保持一定距离,皆面朝山壁,牧晨心中激动不已,经过这许多天的波折,其间几次险死还生,终于到了风蚀绝壁。 牧晨见到一些熟人,行痴,慕容婉,李生花等早已到来,心道看来他们此行颇为顺利,不似自己一般一波三折,好在大家都安然无恙,见他们正在凝神参悟,并未上前打扰,和周姑娘一道朝风蚀绝壁看去。 风蚀绝壁地处谷口,常年受飓风侵袭,使得表面如刀削一般平整,牧晨见到山壁下诸多乱石,也不知是飓风所至还是当年剑神练剑造成。 牧晨抬眼望去,只见硕大的山壁之上,只有九道剑痕,或横平,或竖直,或斜劈招式不一,形态各异,咋一看去,每道剑痕平平无奇,无任何奇特之处,牧晨静心凝神,仔细再看,只见眼前九道惊天剑意冲霄而上,直奔牧晨而来,牧晨直觉眼前每一道剑意都能将之撕碎,心神不由崩溃,忍不住喷出一口鲜血。 牧晨呼吸急促,心神震动,欲要提醒一旁周姑娘,却也晚了,周姑娘沉浸其中,要比牧晨晚一步退出幻境,同牧晨一般,仰天喷出一口鲜血,二人相视一惊,再也不敢心生小觑之意。 牧晨想到师父曾说,真正的剑道高手,往往视剑如命,剑即是人,人即是剑,人剑合一,已经不需要精妙剑招,随意一剑,皆威势无穷,江湖中达人剑合一的凤毛麟角,牧晨现下仍未见过。 剑有其神,藏于内则为灵,散于外则曰意,若要修成人剑合一,需心神与剑灵相融,与剑意相通,内外相连,人剑合一则可练成。 牧晨当初听师父言之玄玄,曾心神尝试融于剑中,直觉铁剑冰冷一块,却一直未发觉剑之神,更遑论与其融合了。 方才那九道冲天剑意,意念惊人,仿佛如活物一般冲向牧晨,似要将其撕碎,牧晨不由得想起师父的教导。 “剑有其神,藏于内则为灵,散于外则曰意。“ 牧晨嘴里喃喃念叨,忽然笑了, “我真笨,以前只顾尝试融合剑之神,如此虚无飘渺之物,定然十分艰难,却是忽略了‘剑之意‘,散于外则曰意,’剑意即是剑之神啊。感悟剑意不就是感悟剑之神么?” 牧晨胸中豁然开朗,再看那九道平平无奇的刻痕,不似先前一般死寂,九道剑痕蓦地动了起来,仿佛有人演练剑法一般,一时间剑意纵横。 旁边周姑娘转头看来,心中惊诧不已,短短片刻,牧晨身上变化竟如此之大,周身竟散发阵阵剑意,锐气逼人,不由浅浅一笑,盘坐一旁观看壁刻。 牧晨心神沉浸其中,直觉那九道剑意虽只九式,却仿佛包罗万象,天下剑法尽在其中,连无极宗顶尖的剑法《无极十三剑》也能一一对应。 不知何时,牧晨已然拔出佩剑,一边观看壁刻,一边比划剑招。 “嗡!“ 只见牧晨随意刺出一剑,竟是《无极十三剑》第一式‘一元复始’,较之以前,剑意更加圆润内敛,真气消耗更小,威力更大。 牧晨专心演练剑招,将掌握的几招《无极十三剑》与壁刻两厢对照,有时发觉不对,再参悟壁刻,然后又继续演练。心道《无极十三剑》前四式我本以为练得够至善至美了,此刻方知招式上圆满,或许没有破绽,但威力却是不足。 牧晨心无旁骛,忘了时间流逝,不知过了多久。 “哧!” 牧晨一边练剑一边感悟,不觉间随手划出一剑,仿佛割裂空气一般轻响。若是无极宗有人在此定会目瞪口呆,牧晨使得正是《无极十三剑》第五式‘一线天涯’,须知《无极十三剑》中卷四式需要达到罡气境才能施展,内息境勉强学了,只需一招怕是内力消耗殆尽,此刻牧晨却是信手拈来,内力消耗无几。 “不对!意境不对!” 牧晨摇摇头,感悟那壁刻上如一字剑痕,与《无极十三剑》第五式‘一线天涯’相仿,使将出来,却又不大相同,不由蹙眉沉思。 “应该这样才对!” 牧晨随即划出一剑,剑气薄如蝉翼,划向前方,没有发出任何声响。牧晨却是含笑点头。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正文 第二十五章 明心见性 九道剑痕,即九种剑意,亦即九种神韵,或霸道刚猛,或阴柔,或诡异,或飘渺 牧晨掌握一种,然后继续观看下一剑痕,若是与宗门剑法《无极十三剑》有类似剑意,则两厢参照,使得牧晨《无极十三剑》竟练至第六式‘千钧一发’。 无极宗年轻一辈,将《无极十三剑》练至第三式少之又少,第四式现下只有牧晨一人,至于第六式,无极宗罡气境中也有,只是牧晨一个内息境竟悟得罡气层次的剑招,无极宗创派以来,能做到的绝对少于五指之数。 “九道刻痕,现下只悟得七式,‘飘渺’与‘诡异’剑意无迹可寻,非一朝一夕能参悟透测。” 待到将剑痕全部参悟完毕,牧晨收剑而立,蹙眉沉思。 《无极十三剑》是一部顶尖剑法,讲究人与剑合,剑与意合,意与道合,参悟剑招需要领会剑意,若将此剑法练至高深处,一招一式间自然蕴含剑意。 所谓人与剑合,剑与意合即是使剑之人心中有剑,时时体悟剑意,自然剑法威力倍增,虽与人剑合一大意相近,却是天差地别。人剑合一即剑即是人,人即是剑,心神相融,内外相通,不是简单的心中有剑那么简单。 是以牧晨《无极十三剑》虽略有小成,早已做到人与剑合,剑与意合,却对于人剑合一仍未入门。 “独孤剑神所掌握九种剑意,虽各不相同,却又隐隐有共通之处“, 牧晨脑中九种剑意瞬间一一闪过,仿佛晴天霹雳, “而这共通之处,正是剑之神” 牧晨脑中仿佛触碰到些什么,感觉再前进一步就触手可得,但这一步犹如有层无形的隔膜,能触摸却又不能亲近,让其绞劲脑汁也想不出所以然。 牧晨摇头轻叹,既然想不出便不再多想,抛下心中思绪,举目四顾, 只见风蚀绝壁四周群山环绕,一轮红日业已西斜,牧晨心道原来不觉间已经过去三个时辰。 夕阳余晖洒在山间,山上绿树红花漫山遍野,皆被镀上一层金边,说不出的好看。 牧晨一时心情大好,忍不住想痛快呐喊一声,却发现风蚀绝壁前尚有不少江湖俊杰仍在参悟剑法,若是突然呐喊定会打破别人顿悟机缘,罪过不小,是以打消心中所想。 牧晨视线横移,见到行痴和尚似是有所顿悟,在乱石场一边练起了棍法,招式或阴柔或刚猛,辗转腾挪间乱石场碎石飞舞,心道行痴的棍法越发厉害了,只是不知再与他交手谁更胜一筹。 慕容婉与李生花二人竟在一旁比剑,两人各持一柄软剑,剑气飞舞间竟使出数种剑之意境,虽较之牧晨少了两式剑意,却悟得了牧晨没有掌握的‘飘渺’意境,牧晨看得一呆,不由仔细看去,剑招虽易懂,‘飘渺’剑意却是难以捕捉。 “他人的始终是他人的,就算生搬硬套,始终是差了些。” 牧晨看着慕容婉二人的“飘渺”剑意摇头无奈一笑,话刚说完,陡然一顿, “他人的始终是他人的,我感悟的皆是他人的剑意,那是他人的路” 牧晨心中豁然开朗,思绪电转,心道难怪那九式剑意剑之神韵感觉再前进一步就触手可得,但这一步犹如有层无形的隔膜,能触摸却又不能亲近,原来皆是因为那是剑神剑意,而不是我的,自然不能与其相通。 牧晨感悟剑神剑意,虽九式各有不同,或霸道,刚猛,或阴柔,或诡异,或飘渺九种神韵,但要旨核心皆在一个”破“字,破尽万发,唯我独尊。 独孤剑神破之剑意,如人之大脑,九式不同剑意,如身体四肢,大脑指挥躯体不同各处,方式不同,目标却是一致。 “剑神的剑意是破字,那么我的剑意是什么“ 牧晨闭目沉思,心中自问。 “《无极十三剑》剑意自然不是我的,我的剑意是” 牧晨十二岁进入无极宗,所学剑法仅宗门《无极十三剑》,感悟剑意自然不多,自是不会遇到此种问题,宛如读书之人一般,书读得不多,自身自然作不出锦绣文章。 此次出得宗门,牧晨屡次与人交手,领会不同剑意,再有眼前剑神九式剑意包罗万象,自然意识到自身不足。 “原来我尚还没有自身剑意”, 牧晨一番搜肠刮肚,回忆初始学剑到目前截止,自己用的都是他人剑意, “既没有,那么我就立一个剑意。” 牧晨生出一股豪情,静气凝神,盘膝坐下。 “我幼时清贫,一介布衣,深知民间疾苦,如若不是意外遇害遇到师父,怕是今生只得是个卑微的贫农,老天给我机缘,让我拜师学艺,我自不能辜负此身武学” 牧晨心中自语,似是为过去而感怀, “我一不求富贵荣华,二不求名利双收,只愿世间多些安乐,少些纷争,天下之大,我自觉能力有限,但直教我遇不平之事,定然拔剑相助,锄强扶弱本是我辈学武之人的义之所在” 牧晨出身寒门,见过世间诸多不平,幼时能力有限,只能心中摇头感叹,老天似是知其所感,给他机缘,拜入江湖一流宗门,从此鱼跃龙门。 首次出山,牧晨一路行来,每每遇到不平之事,屡次拔剑相助,几次对手武功高强,险些丧命都无怨无悔。 “我的剑。应是锄强扶弱,遇强则强” 牧晨嘴里喃喃,手中紧握佩剑,周身猛地迸发一股惊天剑意,手中佩剑似有所感,剑身震颤,发出金属啸音。 正在参悟的江湖各派俊杰似有所觉,侧目看来,只见牧晨周身剑意惊天,将身边的乱石割裂粉碎,心中不由震惊。 “好强的剑意!” “莫非他将九式剑意尽皆悟透?” 众人纷纷低语,看向牧晨盘膝而坐的身影心生忌惮。 “他剑法更进一步,怕是我再也抵挡不下。” 那与牧晨交过手的罡气境青年喃喃低语,心中告诫自己以后不可招惹此人。 行痴,慕容婉等几个相熟之人同样震惊,替牧晨高兴的同时颇觉压力甚大。 “臭小子,不错嘛!” 牧晨不远处,周姑娘盘膝而坐,盯着牧晨的眼神异彩连连。 牧晨此时入定,对于周遭的一切全然不知,直觉手中佩剑变得不再一样,其上发出的剑意惊人,那声声金属颤音似在与自己诉说。 “成了,竟然真的成功立下自身剑意” 牧晨感知到佩剑散发出的惊人剑意,激动不已。 牧晨却是不知,他嘴里所谓剑意,这‘剑意’不唤作‘剑意’,而是‘剑心’。之前牧晨使剑只是使得剑招剑意,手中佩剑仍是死物,牧晨自是心神感应不到‘剑之神’。 待到方才牧晨明心见性,手中佩剑犹如找到方向,有了‘剑心’,中医认为‘心藏神’,这剑有了‘剑心’,其后才能有神。是以牧晨无论如何尝试,心神都未能与剑相融。 “剑神九式剑意为‘破”,我的剑则是正义之剑,又破又立,锄强扶弱为国为民曰为‘侠’,就唤作‘侠之剑意’。“ 牧晨话语未必,手中佩剑嗡嗡作响,似在欢呼一般。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正文 第二十六章 神秘与隐患 所谓‘侠之剑心’,不偏于任其一种‘剑意’,可破可立,‘破’则锄强以卫道,‘立’则扶弱以安民,但凡‘剑意’皆可为己所用。 牧晨胸怀侠义之心,明心见性,‘剑心‘适时而生,自此以后,当是携三尺青锋,轻剑快马行侠江湖。 牧晨右手轻抚佩剑,佩剑之上光泽更胜之前,似是比以前更轻了些,拔剑出鞘,竟发出阵阵嗡鸣之声,剑光闪烁直教人无法逼视。 心神扩散,尝试与剑相融,直觉今次不再如以前一般,感觉佩剑冰冷如铁,彼此间竟然有了一丝联系,虽然仍是不能相融,至少看到了希望。 “是我想得简单了,‘人剑合一‘倘若如此简单,江湖上岂不高手如云?“ 牧晨莞尔一笑,也不气馁,能找到属于自己的“剑意”心中已然知足,武学一途,不可一蹴而就,哪怕悟性再高,修为也需点滴积累,江湖中虽有传说机缘之下获得几十年修为之人,但心性境界必然不足,若是让其修炼‘人剑合一‘之境界,也需日积月累。 抬眼再观九道剑痕,九式剑意竟又有所不同,不如之前一般各自为政,牧晨直觉眼前剑意招招相连,待到第九式演完,又复归第一式,循环往复,宛如一套完整的剑法。 “咦!难道‘风蚀绝壁‘另有隐秘?” 牧晨心中惊疑,暗自揣度,心觉九式剑痕中或许藏着一部绝世剑法,当即静气凝神仔细观之。 牧晨直觉心神之中闪过数道惊天霹雳,或横平,或竖直,或斜劈不同招式一一循环演练,初始时较为缓慢,到得后来竟是愈演愈快,气势越来越凶。 牧晨只能识得剑招,剑意却只掌握七式,第五式‘飘渺‘剑意与’第七式‘诡异’剑意仍未能悟透,脑中剑招虽圆融连贯,剑意却不能首尾相连。 “不管了,先将剑招记下,剑意日后再将其补全。” 牧晨心知一套剑法空有剑招发挥不出应有威力,尚需心法口诀与剑意,当下两者又不可得,只得暂时将剑招尽数记下,其余留待日后再图他想。 “师叔!我们这么做不好吧?” 风蚀绝壁一处山峰之上,两人并肩而立,看着山下的牧晨等人,一青年男子侧头看向身旁的中年,轻声说道。 青年男子二十来岁,相貌普通,双眼却是炯炯有神,此时眉头微蹙。 “明儿,男子汉大丈夫岂能有妇人之仁?“ 那中年男子斥道,随即脸色忽而转柔,看向那青年眼含欣赏之意, “你是我沧海派创派以来少有的武学奇才,日后必将带领沧海派问鼎江湖,理应胸怀天下,顾全大局才是!” 中年男子顿了一顿,继续道, “我知你生性良善,不忍牵累无辜,放心,几位长老已然说过,那九式剑意中的戾气不会害人性命,让人走火入魔” 中年男子说完,也不多说,他亦不知沧海派此举正确与否,只知宗门这样做也是无耐之举,鱼和熊掌不可兼得,剑神遗迹毁之可惜,但诸位长老对于其中隐藏戾气亦是无可奈何,须知那是曾纵横江湖的剑神所留,只能想到‘分而化之’来消除戾气,如此日后沧海派门人才能继续参悟剑神剑意提升修为。 牧晨正自全心默记剑招,心无旁骛,却不知何时身旁竟多了个身影,那身影悄无声息潜到牧晨身侧,双指并拢,朝牧晨太阳穴刺去,太阳穴乃人身要穴,若是刺着,牧晨立刻身陨当场。 “前辈” 牧晨待到将九式剑招全部默记完成,只觉脑际太阳穴处传来丝丝阴凉,不由侧目相看,却是吃了一惊。 只见那疯老头不知何时出现在牧晨身旁,伸手去戳牧晨的脑袋,牧晨这一惊非同小可,那日险些命丧他手,今日他又如影随行,不知要做些什么,方才如若一指戳下牧晨直觉背后一股寒气陡升,身形后缩,避开那一指。 “又是你!“ 周姑娘盘膝坐在牧晨不远处,听得他的叫声循声望来,也是吃了一惊。 “嘿嘿嘿公公婆婆小两口子” 那疯老头见到二人在一块,嘴里嘻嘻哈哈,胡言乱语。 周姑娘脸颊微红,虽知只是疯老头疯言疯语,却忍不住一阵羞涩。 二人心知以他们现下的武功,就算两人连手也不是疯老头的一合之将,只得静观其变。旁人闻之此处动静,纷纷看来,其中自有识得那疯老头,纷纷身子后缩,不敢招惹。 “嘿嘿嘿我是不败的,好玩好玩“ 那疯老头见众人如此模样,似是颇为开心,嘴里说着胡话,伸手向着胸前衣襟里一抓,抓出一把树叶花瓣,向着天空撒去,也不知他是怎么做的,使得每人头顶皆有树叶花瓣。 “嘿嘿嘿好玩好玩“ 众人相顾无言,只道是疯老头一时兴起,也由着他胡来,好在只是树叶花瓣,却不是毒蛇毒虫之类。 那疯老头在众人间又笑又跳,见无人睬他,颇觉无趣,蹦跳着走远了。 “哼哼哼不好玩不好玩” 牧晨众人见那疯老头去远了,心中不由松一口气,方才众人提心吊胆,担心那疯老头一时发疯拍出一掌,在此之人怕是不能抵挡。 “那剑疯子又来捣乱了“ 山上那被叫作明儿的青年,正是沧海三杰之一的夜明,年方二十就踏入罡气境,是沧海派创派以来少有的武学奇才,此时看着山下疯老头身影不由惊呼道。 “可惜!却是晚了一步“ 中年男子亦早瞧见那疯老头身影,淡然一笑。 “师叔,自我记事以来,这剑疯子已然在此,不知其究竟是何人,为何不见他离开此处” 夜明看着山下剑疯子戏弄牧晨诸人,忍俊不禁,心中一直疑惑这疯老头来历,亦曾几次问过父亲,父亲只说不知,当时只道父亲不愿多说,也就暂时放下此事,此时再见那疯老头不由问道。 “我入沧海以来,剑疯子已在此处,也如现在一般年岁模样,几十年却不曾变过,也不知他身份来历” 那师叔摇头无奈一笑,想起他入沧海派几十年,知道不少宗门秘辛,那剑疯子的来历却是一团迷,宗门内猜测不少,却终究得不到证实。 “会否是许多年前吸收剑意中的戾气走火入魔之人?” 夜明小心地道,心道若真是那样,沧海派难辞其咎,看向山下的牧晨等人心生怜悯。 “不可胡说!那剑疯子年岁比几位长老更长,沧海派内无人知晓他为何如此,怎可胡乱猜测” 那师叔斥道,心知几十年来,沧海派中诸如此类猜测颇多,毕竟剑神剑意中隐藏的戾气,每隔一段时日就会发作,如此想来也不无可能。 只是此事不可声张,若是传将出去,沧海派在江湖中名声扫地是其次,一个不好,会引来江湖各派的讨伐, “宗门胡长老曾见识过那剑疯子剑意,与九式剑意大不相同,必与此事无关!” 中年男子记起刚入沧海派所闻秘辛,言道那剑疯子曾一招逼退胡长老,此时为了说服夜明,竟是将之给透露出来。 夜明一怔,他未曾见过剑疯子出剑,想不到剑法竟如此精深,只知自记事以来,沧海派内就唤他‘剑疯子’。 “时辰不早了,令他们返回吧” 中年男子看天色已近傍晚,心道那戾气也差不多吸收殆尽,转头对身旁夜明道, “对他们友善一些”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正文 第二十七章 归去 3 牧晨对那九式剑招已了然于胸,业已寻到自身‘剑意‘,《无极十三剑》更是练至第六式,可谓不虚此行。 抬眼望去,见夕阳已然落下山头,风蚀绝壁前,参悟诸人仍有人沉浸其中,仿佛忘了时日。 山间蚊虫颇多,现下方才春分时节,太阳刚下得山去,蚊鸣之声已不绝于耳,惹得众人一阵烦躁。 “该死的,这些蚊子真是烦” 众人被蚊虫叮咬,烦不胜烦,有人挥手驱赶,有的则似要检验参悟所得,剑招挥洒,将蚊虫尽数剿灭,几个罡气境之人体表浮现一层真气护罩,索性任由蚊虫叮咬 牧晨心觉好笑,视线横移,却见行痴盘膝打坐,初始时竟是任由蚊虫叮咬也不驱赶,心道行痴佛学果然精深,竟是仿效佛祖当年割肉喂鹰,用自身鲜血来喂蚊虫,心下不由生出钦佩之情。 正欲看向他处,突然视线一顿,只见行痴突然伸手拍向身上叮咬的蚊虫,手到半空,蓦地手上动作一顿,双手合十宣了声佛号,嘴里喃喃似在念经。 牧晨眉头微蹙,心道怎地行痴突然间心生戾气,看他模样,似在为方才的举动念经忏悔,可知他心性是好的。 再看其余之人,举止亦不寻常,方才还觉心中好笑,现下仔细思来,此处众人皆是江湖各派翘楚,不至于为区区蚊虫如此烦躁,普通百姓亦不至此。 “难道这蚊子有毒?” 牧晨不知其中隐秘,思来想去只道众人中了毒蚊之毒。 却在这时,苏玉龙与柳飞烟不知从何出现,牧晨心道方才来时,此间并无二人身影。 “是了,他们随时可来风蚀绝壁参悟,此次自是不用凑这热闹。” 众人再次见到柳飞烟,眼神一亮,那李生花更是眼中含笑,一旁慕容婉见状白了他一眼,李生花却是未曾发现,待到柳飞烟出现,双眼始终不离其身。 周姑娘见众人看柳飞烟的眼神,心中嗤笑一声,暗道男人就是见色起意,莫名地看向一旁的牧晨,亦是多看了柳飞烟一眼,心中冷哼一声,脸有不愉。 只听苏玉龙对众人抱拳道, “诸位少侠,时辰不早了,不如早些回去吧?” 众人中有人参悟到关键之处,此时若回去,不知何时再有此机缘,闻言也不理会,心中冷哼一声,自顾自继续参悟。 苏玉龙见无人理睬,似早有所料,也不着恼,只是嘴角含笑看着众人,心中却道看来想对你们友善些是不行了。 “嗡!” 似是印证其心中所言,一道惊人剑气从天而降,一柄铁剑刺入乱石场巨石之中,将那巨石击碎。 在场众人心中一惊,遥看四周,并未发现剑来自何处,牧晨心道原来此行另有沧海派高手暗中潜藏,用以威慑群雄。 “哼!好个沧海派” 有人心中不忿,但自认敌不过那暗中的高手,衣袖一甩,结束参悟。 苏玉龙与柳飞烟也是一怔,见那剑的主人催促,不敢怠慢,口中呼啸一声,众人只见几个黑点出现在远处天空,须臾及至,正是来时载过他们的几只神鹰。 神鹰背上依旧站着沧海派几个驭鹰之人,冲着苏玉龙二人抱拳一拜,驭使神鹰降落在乱石场空处。 众人中虽有人心中不愿,奈何此处乃沧海派地头,且暗中有高手一旁震慑,好在几个时辰间已将九式剑意默记于心,只待回去慢慢领悟,主意已定,衣袖一甩间,纷纷踏上鹰背。 牧晨此行收获颇丰,继续待下去也无济于事,是以并不抗拒此时返回,抬脚随着众人跃上鹰背,周姑娘紧跟牧晨身后,始一上得鹰背,就抓紧牧晨手臂,见牧晨朝她看来,脸现苦色。 牧晨想到西风谷二人相互扶持,心下一软,知她怕高,冲她点头一笑,也就由着她。 行痴众人中只与牧晨相熟,是以也随其后踏上鹰背,与之站在一处,见牧晨与周姑娘身形贴在一起,当下一愣,双手合十道, “阿弥陀佛!牧兄果是福泽深厚之人。“ 牧晨与周姑娘双颊微红,心知行痴见二人身躯靠在一起必是有所误会,尴尬一笑, “这位是周姑娘,在下的朋友“, “这位行痴大师亦是在下的朋友“ 周姑娘与行痴只是含笑点点头,算是见礼,牧晨想起方才行痴陡然心生一股戾气,不由关切道, “行痴!你身体可有不妥之处?“ 行痴一愣,见牧晨神情认真,当下凝神内视,并无任何异常之处,摇头道, “牧兄可是有所发现?“ 牧晨见行痴摇头,心下稍宽,心道或许是自己多虑了,微微摇头。 说话间神鹰双翅猛震,狂风骤起,带起一片碎石,倏尔跃上高空,牧晨向下俯瞰,只见下方山峰渐小,沧澜山灰绿两色相间,甚是奇异,胸中陡地生出一股豪情,直欲与这座下神鹰一般,翱翔天际。 众人不似来时一般紧张拘束,盘膝坐在神鹰背上神情放松,偶尔间谈笑几句,只有周姑娘缩着身子,心中惴惴,牧晨正四下张望,却听一旁行痴道, “牧兄,方才风蚀绝壁见你身上剑意惊人,想来此行收获不小?“ 牧晨闻言一笑, “略有所得!“ 行痴一怔,他与牧晨相处时日虽短,却知牧晨为人谦虚内敛,他既说‘略有所得‘,只怕是进步颇大,当即眼神发亮,道, “待到衢州城之后,还请牧兄赐教高招。” “还是改日吧,在下内伤未愈,不可随意动武” 牧晨心中无言,他知行痴热衷武学,想不到如此性急,只得搪塞道。 周姑娘见二人说话,并未插嘴,听到牧晨说内伤未愈,侧头看向牧晨,眼神古怪。 “牧兄受伤了?“ 行痴关切问道,心中颇觉遗憾。 牧晨点头,当下将遇巨蟒逃生,再到与罡气境赌斗一一说了,只是剑神洞府却是没说,此事牵扯甚大,越少人知道越好。 一旁行痴听得牧晨几次遇险,心中不免替他紧张,待听到他化险为夷,心中钦佩, “阿弥陀佛!牧兄福泽深厚,大难不死必定后福无穷“ 牧晨莞尔一笑,心中不以为然,现下想来,尚且一阵后怕,哪还敢奢求后福无穷。 说话间不知过了多久,神鹰盘旋而降,落在地上,众人举目四顾,却不知身在何处,只见四野是一处荒地,并无村落,却听那沧海派驭鹰之人道, “诸位英雄,已经到了衢州城,现下可自行离去。“ 众人闻言,一一跃下鹰背,心道沧海派此举定是不想招摇过市,彼此相视一拜,就此告别。 “行痴,日后有何打算?“ 离别在即,牧晨心中有些失落,见众人已然离去大半,对着行痴道。 “阿弥陀佛,贫僧此番下山游历,业已许久未归,明日动身回嵩山少林“ 行痴与牧晨不打不相识,彼此性情相投,即将分开,有些不舍, “牧兄若是有空,可来少林寻我。“ “在下早闻少林派大名,心生向往,日后必定登门拜访” 牧晨与行痴相视一笑,就此别过,见周姑娘仍是站立一旁,道, “今日一别,不知何时再见?周姑娘有何打算,” “要你管” 周姑娘白了一眼,此时心中思绪颇多,一片杂乱,听到牧晨相问,心中莫名烦躁,话语脱口而出,似是知晓语气不善,续道, “臭小子,有缘再见,只是到时你怕是不认得我了” “岂会?” 牧晨抱拳一拜,看着周姑娘背影远去,那周姑娘刚走不远,脚下一顿,眼含深意地回头冲着牧晨一笑,随即展开轻身功法,快速远去。 牧晨一怔,脑中闪过一道倩影,也如这般看着自己,心中颇觉熟悉,是她么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正文 第二十八章 闻香识药 牧晨望着周姑娘有些熟悉的背影和神情,心中想到一个人,却又觉得有些不像,一时心神恍惚,却听背后娇脆声道, “嘻嘻牧师弟,又在想女人了?” 慕容婉与李生花并肩走来,方才看到周姑娘与牧晨道别时的场景,颇像一对有情人依依惜别,态度略有些暧昧。 “慕容师姐说笑了“ 牧晨转身看向二人,却不知二人为何还未离去,抱拳道, “慕容师姐,李兄,今日一别不知何时再见,日后若是路径襄阳,可到无极宗寻我” 慕容婉口出戏言,本欲看牧晨闻听此言后的窘状,哪知牧晨镇定自若,不似前翻一般脸红耳赤,心道这小子又有所进步,一时顿觉无趣。 “在下时常游历江湖,若是到了那时,说不得会去叨扰牧兄弟” 李生花回道,虽与牧晨初次相识,不甚熟悉,却听慕容婉提到牧晨,言此人‘仗义助人,胸怀仁侠’,是以李生花对牧晨心有好感,言辞略显亲近。 “告辞!” “后会有期!“ 牧晨辞别二人,展开轻身功法,一路疾驰,只得一炷香时间,衢州城已然在望,此时夜幕降临,衢州城一片灯火通明。 想到此番外出行走江湖,一路虽经历许多波折,但进步却是不小,还结识不少江湖朋友,心道日后若有机会,闯荡江湖亦是人生一件乐事。 牧晨到得衢州城,按照事先约定,到客栈与师弟张超会合,沿途所见,一片繁华似锦,大大小小的摊贩,琳琅满目的店铺,行人如织,车马如龙。 “公子,进来玩玩嘛,过来呀” 牧晨走近一处富丽堂皇的两层大院,见其气派非凡,其内灯火通明犹如白昼,忍不住驻足看了一眼,却听门前一花枝招展的美妇,向他招手,声音娇脆动听,让人心中一荡。 牧晨脸颊微红,哪还不知是何处,侧头疾走,任那美妇在后叫唤只是不理,只走得半里路,却见前方一处摊贩前挤满了人,忍不住心中好奇,不由侧身挤进人群。 牧晨抬眼望去,见那摊主六十来岁,头发花白,脸色红润,举止气度不凡,让人一见心中为之折服,面前蹲着几位三十来岁的中年男子,中间一位身材略胖,手中拿着一黄色小瓶,神色犹疑向那老者道, “老伯!此药真如你说的那般神奇?一粒见效?” 牧晨听那中年胖子所言,却是不知何药如此神奇,却听那老者道, “前面不远处就是窑子,你若不信,今晚上可以试上一试,老夫在此处却也跑不了。” 一旁众人闻言纷纷哄笑,眼神玩味的看向那胖子,牧晨心中已然知晓大概,心道那老者看似气度不凡,怎地却是为老不尊,却听那胖子道, “话虽如此,只是你这药未免贵了些,二十两银子咱家可以快活几次” 那胖子兀自犹疑,将那黄色小瓶放下,却是未走,在摊前挑挑拣拣,神色显得漫不经心。 那老者人老成精,见那胖子举止,心中早已了然,道, “所谓一刻值千金,老夫这药只区区二十两银子,就能解阁下之顽疾,何乐而不为?“ 老者见胖子仍是无动于衷,索性将之晾在一旁,抬眼扫向围观众人,待到看到牧晨时眼神微凝,眼中神光一闪,含笑道, “这位小哥,若老夫没看错,你身子很虚“ 牧晨一时颇觉无趣,正待要走,却见那老者看向此处说话,牧晨一怔,抬手指向自己,却见那老者点头,当即脸色一素道, “你身子才虚,在下身康体键,壮如牦牛“ “呵呵小哥气血双虚,如我所料不错,定是有伤在身“ 牧晨心中一惊,方才还以为那老者另有所指,出于男人尊严,一时血气方刚口出不逊,哪知那老者慧眼神断,竟是看出自己受了伤,导致气血不足,一时无言以对。 “老夫正好有补气血之药,一两银子便宜你吧“ 那老者随手在袖中掏出一白色瓷瓶,将之抛给牧晨,牧晨伸手接住,心道这老者倒是信任在下,难道就不怕我跑了,可惜我却不是那样的人。伸手掏出一两银子,抛给那老者。 那胖子在一旁瞧得清楚,方才他们三人路过此处,那老者也是如此言语,一语道中自己身子发虚,真元亏损,是以顿足详谈。 岂料后来,那老者掏出一黄色瓷瓶,目的却是卖药,且要价昂贵,一时心中踌躇,只道那老者只是随口一说,碰巧言中,待看到牧晨的神情,心中已然信了八分。 “老伯!这药我买了” 似是心疼银子,那胖子咬牙道,从钱袋掏出两锭银子,递给老者。 那老者只是一笑,伸手接过银子,拿在手中掂量一番,将其放入怀中。 牧晨见那老者慧眼如炬,忽而心中想到一物,待到众人走后,从怀中掏出一只血色小瓶,正是那日从那嗜血男子身上寻来的,一直不知此药有何用处,寻思他日找个名医瞧瞧,却不想今日让他巧遇一位医道高人。 “老伯!烦劳您给晚辈瞧瞧这是何物?” 那老者见牧晨仍是未走,心道牧晨定有甚难言之隐,看他小小年纪难道也是个中高手,一时玩味的看向牧晨,却见牧晨递出一只瓷瓶,不由一愣, “哦?“ 那老者心下好奇,不知何物使得牧晨如此保密,当即接过瓷瓶,随手倒出一粒血色药丸,放在鼻尖,白眉微蹙, “百年何首乌,灵芝,天山雪莲,当归“ 那老者鼻梁翕动,嘴里说出一个个中药药名,牧晨心中惊诧,心道那老者果然惊人,只是闻着药香,竟然道出此药炼制的药方,看来是问对了人。 “还有两味是” 老者说出一串药名,倏尔一顿,在那蹙眉沉思,牧晨呆立一旁不敢打扰。 “哈哈是燕尾草,深海珊瑚” 那老者似是颇为开心,笑着对着牧晨道, “小子,你这药可比我那补血丹强得多了,你是从何处得来?” “晚辈一个朋友赠的,“, 牧晨不敢实说,毕竟与那老者初次见面,免得招来不必要麻烦, “前辈!不知此药有何用处?”“ “补气益血,固本培元,一粒堪比我那补血丹百粒” 那老者略一思索道,忽而神情略显局促, “呵呵这个不知小哥能否将此药卖一粒于我老夫可以给二十两银子” 牧晨闻言一惊,心道此药竟如此珍贵,却不知那嗜血男子从何得来,瓶中尚有三粒,不知能将《血饮九重天》练至几层。 那老者见牧晨不应,以为牧晨嫌给的银子少,不由咬牙道, “五十两,不能再多了老夫也没那许多银子。“ “既然前辈喜欢,晚辈就送一粒给你“ 牧晨莞尔一笑,虽然此药弥足珍贵,若不是那老者,自己却只得令明珠蒙尘。。 那老者闻言一怔,忽而笑道, “呵呵呵后生可畏,如此老夫却之不恭了!”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正文 第二十九章 东瀛女子 牧晨辞别那卖药老人,一路向南,沿着衢州城中部区域赶去,只走得一炷香时间,已然到了与师弟约定的客栈,向掌柜问询师弟张超所在房间,抬脚上到二楼,师弟张超此时却是不在。 牧晨无奈一笑,心中猜想师弟多半是出去找吃食去了,不吃到酒足饭饱绝不肯回,只得向掌柜要了一间房,距张超房间不远。 掏出那血色小瓶在手中细看,压下心中服药的打算,心道现下时机未到,自己身体内伤虽已好了七八成,却是仍然虚弱,若是贸然服药,虚不受补,必然生出乱子。 念及此处,不由盘膝凝神,运转《道经》心法调理身子,只盼能早些完好如初,如此方能练那《血饮九重天》第三层,借此或许可以突破到罡气境尤为可知。 不知过了多久,直觉体内气血有所恢复,怕是再有几日,便可痊愈,却听得楼道内传来脚步声,一道身影经过牧晨所在房间。 “师弟么“ 牧晨隔着房门叫唤一声,那身影听见屋内传出的声音猛然一顿,惊喜道, “七师兄!你回来了,呃“ 张超推门而入,见到牧晨心中欢喜,说话间不由打了个饱嗝,颇觉尴尬,挠挠头讪然一笑。 “你啊,练功不见你如此上心“ 牧晨摇头一笑,没有出言责备,心道每人生来天性已定,若不遇重大变故怕是一辈子也改之不掉,自风蚀绝壁明心见性,牧晨知道自己选择的路定是十分艰难,如师弟这般倒也活得洒脱。 “好了,早些歇息吧,明日继续赶路。“ “是,七师兄“ 一夜无话,待到第二日清晨,牧晨师兄弟二人沿着官道向东直行。 直走到日升中天,二人已出衢州地界,向着金华府疾行,天气渐热,牧晨师兄弟只觉胸中一阵压抑。 忽然乌云骤起,伴着狂风,沉闷的天气忽然下起瓢泼大雨。 此地偏僻,无甚躲雨之处,牧晨师兄弟二人瞬间全身湿透。身形展动间,向前疾奔,盏茶时间,前方一片密林印入二人眼中。 骤然运转周身真气,身形几个闪掠间进入密林,躲在一株柳树之下,柳枝密集,遮住大多雨水,那雨水却顺着柳枝滴在二人身上,溅了二人一身,倒也强过外面的瓢泼大雨。 二人脱去外面湿透的长袍,将之拧干,好在内层衣物并未湿透,勉强能穿,牧晨望着面前的雨幕,却也无计可施,只得等待雨停。 “咦,前面有座草棚。” 雨水密集,看不清楚,牧晨只依稀可见,张超顺着师兄目光看去,见那草棚距二人数十丈远近,不由脸上一喜。也不多说,牧晨师兄弟二人双手撑住长袍遮挡雨水,向着草棚奔去。 几个呼吸而已,那草棚即近在眼前,还未入内,却听得一声惊呼,二人抬眼望去,陡然面红过耳。 只见一女子身无寸缕,浑圆洁白的印入眼帘,女子用湿透的衣物遮挡胸前一片雪白,嘴中念叨稀奇古怪的言语,牧晨二人却全然不懂。 “对不起对不起” 师兄弟二人连声道歉,转过身子再也不敢回头,两人皆是第一次看女子的,直觉脸红心跳,站在草棚外不知所措。 “二位公子,你们进来吧,外面在下雨。” 牧晨二人一时进退不得,过不多时,陡听得那女子娇声说话,声音却听起来有些别扭。 “这个姑娘,不太方便吧” “没事了!“ 那女子娇声道。 牧晨二人当即转身,见那女子相貌美丽端庄,姿容与慕容婉相仿,较之吴语静与那圣女稍逊一筹。 女子已然穿上衣物,只是衣服尚未干透,紧贴女子身上,显露出玲珑妙曼的身姿,一头乌发在后盘成一髻,留出一束扎成弓形,与一般女子却不相同。 “在下师兄弟二人,来此避雨,方才得罪之处望姑娘多多包涵。“ 牧晨二人看那女子打扮,直觉眼前一亮,张超更是双眼发直,牧晨轻咳一声将其惊醒。张超尴尬一笑。 “嘻嘻哪里哪里“ 那女子见张超模样颇觉有趣,掩嘴轻笑间,媚态横生,忽而伸手在怀中摸出一绣花锦囊,对着牧晨道, “公子,你裤子破了,让小女子给你缝上。“ 牧晨二人一怔,低头看了一眼,却见牧晨右腿膝盖处不知何时划开一道口子,露出大腿肌肤,一时颇觉尴尬,却也不想麻烦那女子,毕竟只是萍水相逢,一旁张超看向师兄神色羡慕。 “不用麻烦姑娘了,在下带了衣物。“ “不麻烦不麻烦,公子请坐,免得小女子伤到公子。“ 牧晨见那女子如此热情,不忍拂逆其意,只得盘腿坐在草棚内一堆干草上,却见那女子双腿跪在一旁,躬身之下露出胸前一对柔软,牧晨心中一荡,赶忙瞧像他处。 那女子从绣花锦囊掏出一根两寸长骨针,穿了线,将之扎进牧晨裤腿,缝了起来,牧晨一旁看得惊奇,心道此女怎地随身携带女红之物。 张超一旁看得发呆,牧晨莞尔一笑,心道如此秀外惠中的女子,若是将她娶回家,也是不错,脑中忽然闪过一道倩影,恬淡宁静犹如百合,不由猛然打消心中想法。 却见那女子低垂着头,凝神屏息,格外专注,似怕不小心刺到牧晨,针影穿梭间显得小心翼翼。 “好了,公子瞧瞧行不行” 盏茶不到,那女子贝齿咬断引线,看着牧晨笑道。 二人抬眼望去,只见那缝口处丝线均匀密集,若不细看,却似无任何不同,心中不由暗赞一声。 “多谢姑娘了,不知姑娘芳名,若是日后需要在下帮忙,在下定当尽力。” 牧晨心中一暖,打小以来,还未有年轻女子为她缝补衣衫,想不到第一次却是一个萍水相逢的女子。 “公子可以称呼我惠子。” 那女子莞尔一笑,将针线收起,看了眼外面仍是大雨倾盆,不由柳眉微蹙,看得让人心生怜惜之情。 “惠子姑娘,听你口音不似中原人士。“ 张超一双眼睛始终不离惠子身上,见惠子热情端庄又生得好看,心生好感,先前见她缝针无法分心说话,此时见机说道。 那女子神情一顿,一时没有开口,牧晨见师弟问得唐突,心生歉意,道, “恕师弟冒昧,请姑娘不要介意。“ “小女子来自东瀛“ 惠子娇声道,眼睛盯着牧晨二人一瞬不瞬。 牧晨二人心中一惊,暗道难怪听她言语有些别扭,咬文嚼字好似初学说话一般,却不想竟是东瀛人。 牧晨喜欢读书,自是从书中知道东瀛,《史记正义》记载,‘东海之畔,有国曰倭,武后在位,倭国遣使望天朝赐名是以改为东瀛。 牧晨看着眼前娇俏可人的惠子,心道两地相聚何止万里,不知这惠子来中土所为何事,却是不便细问。 惠子看着牧晨二人眼神纯净,暗自松了口气,她一路行来,但凡知道其身份的中土人士,看着她的眼神颇显怪异,让其浑觉不自在,是以方才听张超相问,心中一时犹疑。 “东瀛人就东瀛人吧,不过那个东瀛却在何处?” 张超不似牧晨一般喜欢读书,是以对东瀛所知甚少,此时出言问道。 “在大海另一边,很远很远的。” 惠子见张超淳朴,容易亲近,闻言笑道。 牧晨在一旁却没插话,只听张超继续道, “惠子姑娘,这么远,那你走了多长时间?” “小女子坐船而来,整整半个月时间了” 牧晨师兄弟二人听的一惊,海上大风大浪,坐船十五日之久,怕是一路并不太平。 惠子说道来时艰辛,心中唏嘘不已,与牧晨师兄弟二人描绘海上奇遇,听得二人暗自咋舌,牧晨心道果如书中所言,东海之上有巨鱼作怪,人不能敌。 三人聊得兴起,浑然不觉时间流逝,外面暴雨不知何时已然停了。 “惠子要走了,两位公子,后会有期!”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正文 第三十章 沧海派 牧晨二人抬眼瞧去,却见外面暴雨已停,烈阳当空,密林中传来阵阵鸟雀鸣叫之声,原来不觉间已然过了两个时辰。 见惠子要走,二人心有不舍,惠子温柔端庄又生得好看,且女红娴熟,只是天下无不散之宴席,更遑论三人只是萍水相逢。 张超神色一黯,看着惠子离去的背影轻叹一声,一时意兴阑珊。 牧晨摇头一笑,揶揄道, “师弟,心动了?” 张超倏尔脸红过耳,连忙解释道, “哪有哪有只是方才相谈甚欢,一时不舍。“ 牧晨深深看了师弟一眼,张超眼神闪避,不敢与之对视,牧晨微微一笑,却也没有多说,心道若是师弟喜欢,也要看二人缘分。 缘之一字,当真妙不可言,即使相隔天涯海角,若是缘分到了,自会相遇,好似自己与那吴姑娘,二人宗门相距何止千里,却在同一间客栈相遇,念及此处,牧晨似是受师弟影响,直觉有些意兴阑珊。 二人一路无话,各有所思,只顾低头走路,如此时辰倒过得快些,不经意间已然走了两个时辰,到了金华府地界。 沧海派与无极宗不同,无极宗坐落在群山峻岭之中,沧海派山门则在湖心小岛之上,此湖名曰‘鸳鸯湖‘,‘鸳鸯湖’被中心小岛分作两段,两半湖面状如两只鸳鸯对视,因而得名。 牧晨二人到了金华府,沿途打探之下,得知沧海派所在,转向北又行了二十里路,行程颇为顺利,不消一个时辰,‘鸳鸯湖’即近在眼前。 湖边泊有许多船只,供沧海门人外出之用,牧晨二人久居深山,不会划船,见那许多船只在此,一时无计可施。 等了盏茶功夫,仍不见人来,恰好这时湖中心驶来一舟,距离尚远瞧不清楚几人相貌,只知是两男一女。 待那扁舟驶近,牧晨二人心中惊诧,其中二人竟是熟人,却是那柳飞烟与苏玉龙,沧海三杰其二,另一男子相貌普通,大约二十多岁,却不认识,牧晨心道原来他们先一步到了,定是乘神鹰而回,只是不知怎地又要外出。 那三人亦是看到牧晨二人,心中同样惊诧,不由抬眼看来, “是你” 苏玉龙可谓对牧晨印象颇深,那日牧晨等人险些破了沧海派闻名已久的‘沧海破浪剑阵‘,知晓牧晨剑法精妙,不输自己与柳师妹,一时对他另眼想看,此时在沧海派山门外遇见颇觉意外。 柳飞烟那日与牧晨只匆匆一面,待到风蚀绝壁更是无暇留意,此时瞧向牧晨,见牧晨相貌俊朗,英气十足,心中不由暗赞一声。 “苏兄,柳姑娘,幸会!” 牧晨二人对着三人抱拳一拜,三人回了一礼,只听苏玉龙含笑道, “不知牧兄弟来我沧海派所为何事?’ “在下奉家师之命,给贵派掌门送请柬而来“ 牧晨无心隐瞒,当即将此行目的告知三人,却听柳飞烟在一旁红唇轻启, “牧兄来得不巧,掌门刚闭关不久,宗门事物暂交我父亲处理。你可自去找他,小妹有事在身,请恕不能相陪。” 牧晨听得柳飞烟言语清脆动听,见她今日一席白衣打扮,明艳动人,都道江南出美女,柳飞烟确有倾城之姿,与那吴语静与摩尼教圣女堪称一时瑜亮,一旁张超亦是眼前一亮。 牧晨闻言讪然一笑, “不敢劳烦几位,只是在下师兄弟二人不会驶船。” “张师弟,劳烦送牧兄弟二人过去” 苏玉龙闻言莞尔,向着一旁那青年道。 那青年与牧晨二人素不相识,是以听得几人言语并未说话,此时听师兄吩咐,点头称是。 牧晨二人辞别苏玉龙师兄妹,乘着小舟向沧海派山门而去,那青年似是不喜说话,沿途无甚言语,牧晨二人好整以暇欣赏湖光山色。 只见‘鸳鸯湖‘湖水清澈,碧波万顷,湖中时而划过两只鸳鸯,一头扎进湖中,待到浮出水面,嘴上已然叼着小鱼,牧晨见惯了深山密林,此时偶见湖中景致,颇感新奇。 时候不久,小舟靠岸而停,牧晨二人随着那青年向着沧海派山门而去。 走不多久,只见一块数丈巨石矗立在那,‘沧海派‘三字苍劲雄浑,竟是剑意弥漫,牧晨心下一惊,凝神细看,直觉眼前一阵天昏地暗,脑袋阵阵晕眩,张超更是不堪,几欲晕倒,好在牧晨在旁,见势不妙拉了一把。 “此乃敝派祖师所书,功力不够不可观之。“ 那青年唇角微微翘起,一旁提醒道。 牧晨看了那青年一眼,也不多说,只是点头轻轻一笑,紧跟在青年身后。 前方不远处是片湖中湖,方圆不过数十丈,湖中一条青石铺作的石桥横穿而过,直通远处。 牧晨三人走在石桥之上,那石桥仅容两人通过,偶尔迎面行来沧海派之人须得小心避让。 “张师兄,你怎地就回来了” 待走完石桥,前方出现一座雕栏画栋的门楼,门楼内闪出一十三四岁的少年,那少年五官精致,相貌清秀,向着那青年道。 青年却是不答,指着牧晨二人道, “这二位要见柳师叔,你且代为引路。” “是,张师兄。” 那少年见张师兄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不由暗里吐了吐舌头,径自带着牧晨二人进入沧海派。 牧晨二人见那张姓青年也不招呼一声,自顾自走了,不由无赖一笑,跟着那少年进入沧海派。 盏茶不到,牧晨二人只见不远处一方圆百丈的巨大演武场,足以容纳数千人,沧海派门人正在那练武,动作整齐划一,剑招精妙。 牧晨二人只是看了一眼,视线随之收回,心道偷窥别派武学乃武林大忌,是以一路目不斜视,紧跟少年身后。 穿过演武场,眼前是几排宅院,最前面一座恢弘大气,较之其余楼宅高出数截,牧晨只是一眼扫过,心中猜测此处定是沧海派大堂所在。 那少年将牧晨二人带到一处迎宾阁,嘱告二人在此等候,径自下去了。二人只道那小童去请沧海派主事之人,不想等了半个时辰,却仍不见人来,一时心中焦急。 “哼!这沧海派好大的架子“ 师弟张超心中不忿,忍不住抱怨道,牧晨却没说话,心中也一般想法。 眼看又过了一炷香时间,牧晨师兄弟二人却是半个人影未曾见到,不由心中怒哼一声,起身向着沧海派大堂而去。 “你们二位给我站住,擅闯宗门要地,该当何罪?“ 牧晨二人还未进入大堂,尚在门口,却听背后传来一声厉喝,转身瞧去,只见七八个沧海派弟子怒目而视,心中不由一惊,解释道, “在下二人乃无极宗弟子,奉掌门之命求见贵派掌门,不得已” “哼,管你何人,擅闯宗门要地论罪当诛,给我拿下“ 牧晨话未说完,沧海派其中一人厉声大喝,八人纷纷举剑向着牧晨二人杀来。 “哼,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牧晨二人自不会束手待毙,真气运转间,拔剑相迎。 八人皆是武功不弱,加之剑法精妙不输于《无极十三剑》,牧晨二人一时颇为狼狈,只能将《无极十三剑》使得密不透风,护住周身要害。 牧晨武功远胜师弟张超,因而分担大半攻势,自风蚀绝壁完善后的《无极十三剑》剑意惊天,每每一剑刺出,那沧海派众人纷纷退避,不敢应其锋芒。 双方斗得半柱香时间,沧海派人见久攻不下,颇觉颜面无光,心中怒意更甚,其中一人吆喝一声,沧海诸人随即身形腾挪,每人站定一处方位,摆出阵势向着二人合围。 “糟糕!“ 牧晨心中惊呼一声,见沧海派众人摆出《沧海破浪剑阵》心生忌惮。 那日他与行痴等人领教过此阵威力,如若不是慕容婉最后使手段击退其中两人,怕是仍不能破阵而出。 牧晨暗道倘若待他们阵势已成,今日怕是被困于此,念及此处,再也不敢隐藏,剑随心动,右手猛然划出一剑,嗡的一声剑鸣,一时剑意惊天,正是观风蚀绝壁领悟出的《无极十三剑》第五式‘一线天涯‘。 “退!” 沧海派众人阵势即将形成,却见牧晨蓦地划出一剑,直觉浑身发毛,无法抵挡,一人率先喊出一声,却已然晚了。 “哧!” 一声轻响,两名沧海弟子尚来不及举剑抵挡,腹部已纷纷中剑,鲜血横流,眼现惊恐之色。 “杀人啦!杀人啦” 其余众人心中震惊,竟是不敢上前,嘶声叫嚷道。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正文 第三十一章 比剑 牧晨心中一突,未曾想到《无极十三剑》第五式‘一线天涯‘威力如斯惊人,只是一剑,就将沧海诸人逼退。 他却不知,《无极十三剑》第五式本是罡气境才能习得,威力自然惊人,若是内息境勉强学会,只得一招怕是内力消耗殆尽。 牧晨自风蚀绝壁感悟剑神剑意,融会贯通之下悟得此剑招精义,却可使内力消耗减少,宛如举一巨石,成人使劲之下可以将巨石举起,孩童若是使用支点诀窍,亦可将之举起,理同此理,牧晨不知个中原由,只道此剑招与《无极十三剑》前四式一般消耗。 陡听得对方声嘶竭力地叫嚷,心生不妙,暗道那两人只是腹部中剑流些血而已,不至于伤及人命。 沧海派中弟子,但凡听到此叫喊之声,皆是从各处快步赶来,一时聚得几十人,数十人将牧晨二人围在场中,冷眼逼视而来。 牧晨师兄弟二人彼此相视一眼,心中不由苦笑,暗道虽然局势险峻,却也不能堕了无极宗名声,强装镇定道, “诸位,我奉家师之命前来,难道这就是沧海派的待客之道吗?“ “哼!阁下擅闯宗门要地,伤我同门,难道还要我们以礼相待?“ 只听沧海派众人中一年岁略长之人朗声道,其余之人不明事情始末,只道那师兄言之有理。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牧晨有心解释却是不能,环顾四周沧海派众人道, “在下要见贵派柳师叔,事情如何自当向其禀明。” “哼!伤我同门,等将你拿下再说,上!” 那年岁略长的人一声厉喝,右手一挥,沧海众人向着牧晨二人杀来,先前那八人因忌惮牧晨精妙剑法,不敢上前,此时也随着众人再次攻向牧晨二人。 “欺人太甚!” 牧晨见沧海诸人竟是丝毫不顾及颜面,群起而攻之,心中不由大怒,不敢怠慢,右手挽了多剑花,正是《无极十三剑》第四式‘天地无极’,这一式可群攻亦可单独对敌。 张超紧随其后,使得却是《无极十三剑》第二式‘阴阳交泰‘,这一式刚柔并济,虚实结合,用来对抗《沧海云剑》倒是颇为得法。 只见场中剑影重重,沧海派人数虽众,奈何却不能同时击向牧晨二人,且牧晨师兄弟剑法娴熟,将《无极十三剑》使得密不透风,二人一时无虞。 “真是没用,数十人竟还拿不下二人,难道我沧海派不及无极宗?“ 沧海派大堂一处角落,二人看向外面的激烈争斗,已然僵持盏茶功夫,其中一中年人摇头一叹,向着身旁身穿黑袍的青年道, ”明儿,你觉那小子如何?“ 那叫’明儿‘的黑袍青年,正是’沧海三杰‘其一的夜明,夜明顺着中年男子视线望去,自然看出中年男子口中’那小子‘自是指的牧晨。 ”剑法不错,可惜,未曾突破罡气境!’ 中年男子闻言,欣然一笑,自是听出夜明话外之意,’那小子‘尚在内息境,自不能视作对手。 “柳师叔!我想去会会无极宗那小子” 夜明看着场中牧晨剑法精妙,剑光挥洒间剑意纵横,显是对剑道颇有独到见解,不由一时技痒,想要与之切磋一番。 那柳师叔一怔,旋即轻笑道, “也好,不要伤他性命” 柳师叔显是对夜明颇有信心,暗道沧海派与无极宗同是江湖一流门派,又同以剑术闻名江湖,数十年来每有争斗,互有死伤,现下沧海派与无极宗关系有所好转,不能无故结怨。 “是” 牧晨师兄弟二人斗得正酣,自进入无极宗以来,尚未曾有过类似经历,面对数十位武功不弱的沧海年轻一辈,既可以起到磨砺剑法之效,亦不至于伤及自身性命。 只见牧晨剑法大开大合,荡开沧海派众人刺来的剑尖,须臾剑招一变,招招飘逸轨迹难寻,削向面前沧海派几人,那几人连忙回剑护住周身,一时不能近前。 牧晨右手铁剑婉转回旋,剑影重重,直觉《无极十三剑》招招衔接如意,如臂使指,几个变化处已至圆融连贯,毫无破绽可言,剑光闪烁间,剑意惊人,比之观‘风蚀绝壁’时又增长不少,正斗得酣畅间,陡的听得一声厉喝。 “住手!” 沧海派诸人闻听此言,脸色一喜,纷纷停止动作,各自退后一步,让出一条道路来,皆向着那青年点头致意, “大师兄!” “大师兄” “” 牧晨二人剑招一顿,向着那声音看去,却见一相貌普通,气度非凡的黑袍青年缓步走来,沧海众人看向那道瘦削身影,眼神火热,神色中满是崇拜之情,听众人之言,此人却是沧海派大师兄,只听那沧海大师兄看向牧晨道, “阁下剑法不错,可敢接我几招?“ 牧晨二人听他言辞轻慢,心中不喜,张超冷哼一声,看向一旁师兄,只见牧晨开口道, “阁下是谁?” “沧海夜明,” 夜明淡然一笑, “我也不欺你,自用内息境修为与你比试。” 牧晨闻听此言,心中不忿,只觉此人名字有些耳熟,却不知在哪听过。 “是了,那日在沧海阁听各路英豪说过“ 牧晨心中暗道,他曾听江湖朋友言道,沧海派夜明乃当今五位武学奇才之一,二十岁就已破入罡气境,想不到却是眼前看似普通的青年。 一想到那五位武学奇才竟是没有一位属于无极宗,心中有些吃味,暗道纵使你是武学奇才,我也要斗上一斗,不可在我手上堕了无极宗之名,念及至此,当即朗声道, “那在下就领教阁下高招!“ 夜明闻言一笑,右手一摆,沧海众人纷纷退后,让出一方圆十丈的圈子,张超亦是退到一旁,双方皆是凝神观望。 只见场中夜明身形一闪,一剑向着牧晨肩头劈来,剑意惊人,竟发出金属颤音,使得正是沧海派绝学《沧海云剑》第二式‘分筋断浪’。 牧晨眼神凝重,面对不逊于《无极十三剑》的精妙剑法,不敢怠慢,右手翻转,使出《无极十三剑》第二式’阴阳交泰‘,迎向夜明剑招。 “叮!” 双剑相交,发出金铁之声,牧晨退后数步,手臂发麻,看那夜明却是不动如山,高下立判。 沧海众人脸色一喜,看向牧晨有怜悯之色,一旁张超却是心中一紧,为师兄暗自担心起来。 夜明淡然一笑,心道纵使我压制修为至内息境,却也不是寻常人能敌的。 牧晨心中惊诧,暗道为何同是内息境,却是如此差距,一时不明就里。 他却不知夜明已至罡气境,即使压制修为,亦是打通任督二脉的内息境修为,牧晨任督二脉尚未打通,真气不如夜明浑厚,内力上自是不敌。 “既然内力不够,那就 牧晨心思百转,暗自运转《血饮九重天》心法,十倍于前的血气在体内爆发,一时间气势陡增,手中铁剑使了朵剑花,旋即身形一纵,率先出招,一剑向着夜明削去,正是《无极十三剑》第五式‘一线天涯‘。 夜明看着牧晨陡然间强了许多,眼神微凝,心中暗道如此方才有趣,手中铁剑翻转,一招‘大海无量‘迎向牧晨剑招。 二人身形瞬间交错,一旁众人只见两道残影,须臾一击而还,各自退了一步。 “有意思!” 夜明只觉胸中一阵气闷,全身发麻,握住铁剑的右手青筋鼓起,方才二人全力一击竟是平分秋色,不由对牧晨另眼相看。 众人心中一惊,实想不到年轻一辈中竟有人可与大师兄打个平手,暗道此人方才竟是未出全力,看那牧晨只是脸色涨红,右臂微颤,却是并无大碍。 “若是阁下早生几年,或是个不错的对手,可惜” 夜明轻叹一声,忽而周身剑意冲霄,手中铁剑似有所感,发出阵阵嗡鸣之声,沧海众人神色一惊,忍不住惊呼道, “无量剑意!这是大师兄的无量剑意” 牧晨闻得夜明之言,心中不忿,夜明话外之意竟是不把牧晨视作对手,小觑于他。见那夜明周身剑意惊天,亦是一惊,心道此人竟也明心见性,领悟出自身剑意,不甘输于人后,心念一转,‘侠之剑意‘随之爆发,一时剑意纵横,与那夜明一时气势无两,再次平分秋色。 旁人见场中两人皆是领悟出自身剑意,心中震惊,须知领悟自身剑意十分难寻,说是万里挑一也不为过。张超神色一喜,看向场中牧晨心中稍安,心道七师兄自去了风蚀绝壁后,武功进步不小。 沧海派大堂内一处角落,之前神色始终淡然的柳师叔眉毛一动,剑眉微蹙, “无极宗也出了个不错的弟子啊“ 夜明见牧晨周身散发的剑意也是一愣,那剑意大气磅礴,竟是不输于他,不由开口道, “倒是小觑了你,在下倒要领教阁下剑意如何” 夜明收起轻慢之心,心念一转,周身剑意惊天,与手中佩剑相呼应,只见那铁剑猛地震颤,似要脱手而出,一人一剑心剑相通,向着牧晨刺去。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正文 第三十二章 水落石出 牧晨见一人一剑向着自己袭来,眼神凝重,心念转动,‘侠之剑意’冲霄而起,此剑意遇强则强,扶正去恶。须臾间,手中铁剑剑心与牧晨相通,发出耀眼光芒,众人只觉剑芒刺眼令人无法逼视。 “嘭!“ 一声巨响,二人身形交错,反震之力使两人身形爆退数丈,双方剑意之强竟是谁也奈何不得谁。 夜明心中惊诧,不敢相信牧晨剑意竟与己相当,须知‘无量剑意’是其在大海中练剑数月,又时常参悟风蚀绝壁而领悟所得。 方才与牧晨双剑相交,剑意互相侵蚀,只觉对方剑意虽不甚高深,却是顽强坚韧,恁他‘无量剑意’如何攻伐都占不得半点便宜,抬头看向牧晨,心中开始正视起来。 牧晨无奈一笑,只觉体内一阵空虚,真气消耗大半,方才全力接了那夜明三招,更是运转《血饮九重天》功法增强功力,内力透支之下,怕是顶多再有三招,真气就已消耗殆尽,那时只有束手待毙。 “只得六招么?” 牧晨心中苦笑,心道自己与当今武学奇才之一的沧海夜明差距竟是如此之大,一时生出挫败之感。若是牧晨知晓那夜明心中所想,却不知作何想法。 “阁下武功高强,剑法精妙,在下自认不敌” 牧晨向着夜明抱拳一拜,由衷地道。 夜明一愣,实想不到牧晨此刻认输,旁人闻言亦是心中疑惑,张超更是不解,众人皆是瞧向牧晨,却听那夜明道, “方才胜败未分,阁下何出此言” “在下真气不继,再有几招怕是不敌,早晚要败,索性认输” 牧晨心中坦然,暗道既不是生死相拼,非得分出你死我活,既然不敌,何苦死磕到底。 沧海众人见牧晨如此坦诚,不由深深看了他一眼。 夜明心中一动,心道若是异地而论,自己会不会如他一般坦然,一时却是不得而知,见牧晨全然无半点娇柔做作,夜明一时颇为欣赏,抱拳道, “阁下心胸坦荡,在下佩服!“ “兄台谬赞,兄台武功高强不愧为武林公认的武学奇才之一,在下佩服才是“ 牧晨神色真诚没有丝毫恭维之意。 夜明莞尔一笑,心道以牧晨为人不致如沧海众人口中所言,其中定有蹊跷。 “阁下为何擅闯沧海派要地?“ 那先前围攻牧晨师兄弟的八人闻言心中一紧,彼此相视一眼,心生不妙,却是不敢出言打断夜明问话,夜明身为沧海派大师兄,又是掌门亲子,武功人品皆是高人一等,早已被视作沧海未来掌门人选,有赏罚同门,先斩后奏之权。 沧海派掌门不在,本是由他处理宗门事务,只是他爹为了安全起见,才以那柳师叔为首,夜明为辅。 沧海派一处角落,一人时刻留意场中变化,见沧海派大师兄与牧晨罢手言和,眉毛微蹙,生出不妙之感。 牧晨见这沧海派大师兄不似其余人一般,见他相询,当即将自进入沧海派以来的经过详细说了。 夜明听完之后,剑眉微蹙,转头对着那八人道, “你们八人为何如此? 那八人面面相觑,一时犹疑,不知如何是好。 “说!“ 夜明厉喝一声,气势慑人。 “是田进!他托我们教训一下这两位无极宗弟子!“ 八人听得夜明喝声,心中一震,面对大师兄慑人的气势再不敢隐瞒,说出了事情始末。 牧晨师兄弟二人听得那几人所言,心中恍然,暗道难怪沧海派人如此怠慢我二人,竟是因为那田进,二人四下张望,却不见其身影 原来牧晨二人进入沧海派以后,就被田进暗中瞧见,田进想到牧晨等人在贡水河畔将他打伤,心中暗恨,是以待那知客少年将二人安顿之后,就吩咐那少年自行离去,此事由他禀明柳师叔,那知客少年见师兄吩咐,也就由他去了。 田进却并未禀告柳师叔,而是差了几个师兄弟教训牧晨,那几人与田进平日关系较好,待田进说完,就满口答应下来 夜明听几人将事情经过说完,心道沧海派弟子在外打架打输了就输了,事后再找人打过就是,何必耍手段辱人,让武林同道所不齿,念及此处,当下大喝一声道, “田进何在?” 那一直躲在沧海派暗处之人听得夜明喝声身子猛然一颤,心中一懔,不敢忤逆夜明之意,身形闪出,恭敬道, “田进在此,大师兄有何吩咐?” “田进,你瞒上欺下,蛊惑同门,你可知罪?“ 夜明冷眼逼视田进,大喝道。 田进一顿,他之所以这般,皆是为出一口恶气,并未想过事情演变至此,看着夜明眼神凌厉,气势慑人,冷汗直冒。 “你可知罪?“ 夜明见田进呆立在那,却不回话,不由怒道,田进身子一颤,回过神来, “田进知罪!“ “既知罪,罚你思过崖面壁一月。“ “是田进领罪“ 田进心中一松,好在并未受皮肉之苦,看着大师兄眼神感激。 “二位请随我来,夜某带你们去见柳师叔。“ 待事情处理完,夜明转身看向牧晨二人微笑道。 牧晨二人见事情水落石出,含笑点头,至于对田进的责罚是轻是重,则是沧海派内务,旁人不好插手其中。 抬脚紧跟夜明身后,进到沧海派大堂,只见大堂方圆十数丈,堂内神案上供奉一座青铜雕像,雕像挎剑而立,甚是威武,却不知雕像所刻何人。 夜明嘱咐二人在大堂稍等,自去禀告那柳师叔。 牧晨二人想到送完最后一份请柬就可回归无极宗,一时颇为期待,出来许多日子对无极宗甚是思念,正思虑间,被一道声音惊醒。 只是盏茶不到,夜明即回,含笑对着二人道, “你们随我来!” 夜明当先领路,牧晨二人抬脚紧随其后步入内堂,牧晨抬眼只见一灰袍中年男子束手而立,面貌俊朗儒雅,好似一个教书先生,牧晨二人当即抱拳一拜, “无极宗弟子拜见沧海柳前辈!” 那中年男子此刻近距离观察牧晨二人,见二人皆是仪表堂堂,举止间气度不凡,牧晨眉宇间更是英气逼人,心中莫名有些吃味,含笑道, “不知贵派李掌门可好?” “多谢柳师叔记挂,掌门他老人家身体安康,不日将是掌门六十寿诞,望沧海各位前辈届时光临本宗,本宗荣幸之至!” 牧晨说完,递过一张红漆请柬,外面写了个苍劲雄浑的’寿字‘。 一旁夜明上前接在手中,递给柳师叔,那柳师叔打开请柬眼神扫动, “一晃都二十年了,想当年” 那柳师叔露出追忆神情,一时神情惘然, “尔等且禀明李掌门,暨时敝派掌门将率同们道贺。“ “是,在下师兄弟二人定当回禀掌门“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正文 第三十三章 情窦初开 “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 长恨春归无觅处,不知转入此中来。” 此际正是四月时节,春色正浓,漫山遍野花红柳绿,芳香怡人,一只蝴蝶扑扇着翅膀,落到一青年男子肩头,男子却是毫无所觉,心神沉浸在眼前桃花林之中。 那男子身穿蓝布袍子,相貌俊朗,皮肤白皙,眉宇间颇具英气,正是牧晨。 牧晨二人自沧海派出来之后,一路疾行,眼看前方不远就是贡水,待到有船驶来,便可渡河到得江州。 二人路经此处,见一座矮山山花开得烂漫,眼前一片桃林,桃花开得正旺,忍不住驻足赏花,牧晨心有感触,吟起了前朝诗人一首《大林寺桃花》,师弟张超在旁偷笑,暗道师兄又诗兴大发了。 “师弟,昨日教你的九式剑招练得如何?” 牧晨二人一途无事耽搁,颇为顺畅,闲时牧晨便将自风蚀绝壁学来的剑招教予师弟,此剑招并无师承门派,自然可以传给他人。 张超实想不到师兄忽然提起此事,心道那九式剑招并无任何出奇之处,较之《无极十三剑》显得略微粗浅,却不知为何难以全然掌握。 “师兄!那剑招仍有几处不明。” “此九式剑招乃剑神遗留,日后你要潜心参悟,受益终身!” 牧晨转身看着师弟张超,见他满脸愧色,心下不忍,暗道以师弟的悟性,一时半刻领悟不出其中奥妙倒也情有可原,因而并未出言责备。 “走吧!” 牧晨深深看了一眼眼前桃花林美景,转身而去,方走出不远,双足猛地一顿,转身四下张望,却是并无任何异常之处,心中不由暗道, “又来了,为何总感觉身后有人跟踪?” “师兄?” 一旁张超见师兄陡然停步,双眼不住四下张望,随着他视线看去,却不见任何人影,心中好奇师兄有何发现。 “没事了,走吧!” 牧晨心中狐疑,却又无任何发现,暗道莫非是自己幻觉,又想到若身后真有人跟踪且心存歹意,此处桃花林地处偏僻,正是动手最佳时机,可是并不见那人动手,既无歹意,理他作甚,如此一想,牧晨摇头不再理会。 “臭小子!警觉性挺高的嘛” 牧晨身后不远处,两位妙龄女子掩身树下,一位身着紫衣,身段婀娜的女子开口道。 女子戴着面纱,只见她明眸善睐,眼神含笑。 “圣女!我们为何要跟踪他们?“ 另一女子一身白衣,相貌秀丽,若是牧晨在此定然认识,因为此女正是黄城客栈外那所谓的‘圣女’。 那戴面纱的女子柳眉一蹙,若是换了旁人,必定不敢如此相问,只是眼前的白衣女子与她相处多年,情同姐妹,虽是一个下人,却比大多数下人尊贵,因为她的主子是圣女。 “谁说我们跟踪他了?只是恰好同路而已!“ 那圣女辩解道,却不知想到些什么,忽而双颊生红。 一旁那白衣女子眼神一凝,她服侍圣女多年,未曾见过圣女这般女儿之态,一时看得发呆,心道不知修得几世,方能得道如此绝色青睐。 “走吧!“ 圣女见牧晨二人身形渐远,料到如此距离就算牧晨警觉,也决计发现不了两人身影,是以现出身来,远远跟在牧晨二人身后。 黄城的边界荆安郡有一村子,此村唤作‘梅村’,村子三面环山,只有一条山谷通往外界。 山上林木丛丛,草木众多,多产甘草c地黄c大枣等药材,村人靠山吃山,闲暇时贩卖药材为生,日子倒也过得可观。 山崖边上,一少女婷婷而立,背着药篓,望向远方,眼神飘渺。 看那少女面貌,约莫十五六岁,一张瓜子脸,双眉修长,肤色白里泛红,姿形秀丽,容光照人,此女正是那日牧晨自那嗜血男子手中救下的徐姑娘,闺名一个凤字。 “牧大哥今日怕是不会来了” 徐凤嘴里喃喃,抬眼看了看天色,转身向着山下走去。 那日自牧晨救她一命,徐凤心中自是百般感激,对于一位舍身相救的少年英侠,且牧晨相貌俊朗,英姿不凡,情窦初开的徐姑娘暗中对牧晨生出莫名好感,时常夜里梦到心中之人。 徐凤曾听牧晨说过,他只是路径此处,要去办一件重要的事情,徐姑娘暗自记在心中,每日上山采药之余,都要到山顶等候许久,心中一直担心会否错过。 走在那日同牧晨经过的山道,徐凤想起那日自己身子虚弱,牧晨扶着她一路前行,关怀备至。 “哎” 徐凤摇头轻叹一声,一时有些意兴阑珊,虽然眼前风景无限好,却是少了一个人儿。 “凤儿,凤儿“ 行至山脚,陡听得不远处传来几声呼唤,徐凤抬眼望去,见一身着粗布麻衣,皮肤略黑的青年向她挥手, 青年二十岁左右,生得浓眉大眼,虽不甚俊朗,却颇为耐看,此时正一脸惊喜瞧向眼前的丽人。 徐凤柳眉微蹙,向着那青年道, “阿牛,你老跟着我干嘛?” “呵呵山上豺狼多,我怕你有危险。” 徐凤闻言脸色稍缓,她虽说未经男女之事,但心思聪慧,自然知道阿牛的心思,只是对着村里那些向他示好的青年,心中只有同乡之谊,却无半点男女之情。 想到那些向爹求亲的人,徐凤心中一阵头疼,娘亲去世得早,是她爹独自将她抚养成人,知父莫若女,她自然知道爹的心思,心道就算将来嫁人,也要嫁给自己喜欢的,似是主意已定,抬眼对着阿牛道, “阿牛!你不用对我这么好,我“ “呵呵我知道,你生得这么好看,我自认配不上你,我只是想对你好而已,别无所求,“ 那阿牛看着徐凤,神情温柔,憨憨一笑, “你爹说过,你将来的夫君不是状元郎也要一方土豪,我连提亲的资格都没有“ 阿牛眼神黯然,心中一痛,嘴角浮现苦涩之意。徐凤闻言,心下不忍,朱唇轻启道, “你别听我爹的,我将来的夫君他是乞丐也好,王孙贵族也罢,我只道喜欢他的人,而不是其它“ 徐凤嘴上说着,脑中却闪过一道人影,身子挺拔,仗剑而立,一时神情不属。 阿牛闻言心中莫名一喜,待瞧那徐凤神情,心中一惊道, “凤儿,你可是有了心上人!” 徐风闻言双颊生红,脸上现出娇羞之意,想要开口辩解,忽而看见远处一女子款款行来,连娇声道, “吴姐姐“ 那阿牛看着徐凤神色,已然猜出几分,不由心中失落,很想知道徐凤心中之人怎生模样,却听徐凤娇声开口,转身看去,眼神一愣。 只见一席白衣似雪,身材婀娜,肤若凝脂的绝代佳人款步行来,犹如盛开的百合高贵而优雅,仿佛广寒宫的嫦娥仙子降临人间。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正文 第三十四章 吴语静 那女子身形婀娜,增之一分则太长,减之一分则太短;施朱则太红,着粉则太白。柳叶眉,杏核眼,杨柳细腰赛笔管,眼波流转如秋水,不是那吴语静却是何人。 吴语静那日与牧晨在铁掌帮山门分别,回到客栈与师妹会合,将此行经历说与师妹听,两人深知师姐失踪之事牵扯甚大,不敢独断而行,当即取过笔墨纸砚修书一封,飞鸽传书送往无忧谷。 师姐妹二人在客栈等了几日,却并无回音,吴语静回思铁掌帮之行,心觉铁掌帮偌大帮派被灭,必然会留下蛛丝马迹,只是那日夜里未曾详查。 吴语静念及至此,心道所幸无事,不如趁着天色甚好,再去查探一番,当即留下师妹在客栈静等宗门消息,独自一人再探铁掌帮。 铁掌帮地处偏僻,方圆十里了无人至,十里之外才依稀有些村落。 吴语静出得荆安郡城,一路展开轻身功法,只得一个时辰,已然到了铁掌帮山门,眼前山门死寂一片,院内陈设东倒西歪,几日无人打扫,地面蒙上一层灰土。 地面随处可见的血迹早已风干,越向里走,吴语静越觉院中愈加阴冷,让人毛骨悚然,不由拔出手中佩剑护在身前,随时以应不测。 内堂之外是座两进的院子,院子内几排屋舍并列其间,吴语静在内堂一无所获,抬脚跨过院门,一间间房仔细探查。 铁掌帮陡遭横祸,尚未来得及反应,一些女眷的闺房仍是之前模样,梳妆台前一些细软之物随意摆放,并未收起,床前放着一副画卷,吴语静将之操在手中,小心摊开画卷,陡地面红过耳。 她道是有人暗中留下线索,摊开一看,却是一幅《春宫图》,里面男女赤身露体,画面不堪入眼,心中暗啐一声,暗道这铁掌帮如此糜烂,被灭门也是上天看不过罢。 吴语静随手将画卷抛在一旁,不去理会,却忍不住心下好奇回头看了一眼,见画中男女肢体缠绵心跳陡然加速,忽然神思回转,心中暗骂自己怎地却成了‘色女’,手中铁剑挽了朵剑花,将画卷绞得粉碎。 却在这时,房门外传来脚步声,吴语静吓了一跳,心道青天白日的闹鬼不成,立即运转周身真气,先发治人,一招‘白虹贯日’刺了过去。 “英雄饶命,英雄饶命” 吴语静定睛一看,此人却是位衣衫褴褛的乞丐,手中拿着细软之物,那乞丐见得一柄寒光刺眼的铁剑抵住自己咽喉,吓得双腿发软,未看清人影,立马大呼饶命。 “谁是英雄?你且看清楚,” 吴语静看那乞丐模样,定是到此偷盗铁掌帮财物,心念一转,决定吓他一吓,好教他以后不敢作此下作之事, “你偷我府中财物作甚,想死不成? 那乞丐闻言,抬头一看,看得一呆,心道世上竟有如此绝色,定然是妖精所化,不由颤声道, “神仙饶命,神仙饶命!贵府之事,不关小的事,是是那少帅小的只是一时糊涂,来偷些财物冤有头债有主,您去找那少帅不要找我“ 吴语静闻言心中一怔,她只道吓唬吓唬那乞丐,教他以后不敢做偷盗之事,谁想却是意外听到一些线索,不由继续唬道, “什么少帅大帅?我只见你来此,定是你找人杀我府中之人,看剑“ 吴语静作势一剑刺向乞丐胸膛,那乞丐吓得一跳,大喊一声, “不要!神仙饶命,小的说的都是实言,若有半点假话,叫我天打五雷轰给劈死,饿死,冻死,淹死“ 那乞丐吓得不轻,已然胡言乱语,只为了求得吴语静信任,见那剑顿在半空,似有了转机,当即将事情经过详细说了。 原来那日傍晚乞丐流浪至铁掌帮山门,见山门气势恢弘,定是大户人家,因而讨了口饭吃,吃饱后竟在墙角睡下了。 待到半夜,却被一阵喊杀声惊醒,抬眼瞧得双方飞檐走壁,武功高强,心中害怕,心道现在跑出去定然被杀人灭口,只得窝在墙角暗处不敢动弹。 只见双方战到后来,那乞丐听得一人陡然朗声说道, “少帅,你还如以前一般风度偏偏,可惜在下却是老了“ 那少帅却是不答,身形一闪,冲向那说话之人 那乞丐心中害怕,待到‘少帅’带人走远,才匆匆爬起,头也不回的跑了。 几日间每到吃不饱饭时,想到铁掌帮偌大的宅子,定然有许多财宝,只是一时恐惧,不敢去寻,只到过了好些天,忍不住心中贪念作怪,这才跑到铁掌帮山门,希望找到些财物,日后也不用再做乞丐,在乡下置办几亩良田,安度余年。 吴语静听那乞丐详细道来,柳眉微蹙,心道怎地此事竟是朝廷所为,事情倒是麻烦了,却不知那‘少帅’是何许人,师姐会否在那‘少帅’手中? 转身问那乞丐少帅怎生模样,只说夜里看不清楚。 吴语静见再三追问,那乞丐却全然不知,只好将他放了,抬脚出了铁掌帮山门,心道好在此行并非一无所获,至少知晓凶手是谁,日后追查下去,定然水落石出。 行至半路,吴语静忽觉身子陡然间一冷,手脚发凉,而后由冷转热,浑身发烫,脑袋昏沉欲睡。 “又来了!“ 吴语静神色一沉,自记事以来,每年身子都会如风寒之症一般发冷发热,大夫只当风寒下药,却也药到病处,常理论之,习武之人外邪不侵,不至抵不住风寒,吴语静却每年一次,时日不定,好在并无性命之忧。 忽觉口中一阵饥渴,抬眼见前面不远有一座村庄,莲步轻移,向那村子走去,那村子正是‘梅村’。 恰在村口,碰到每日上山的徐凤,二人双眼彼此一凝,心中互赞一声。吴语静刚欲说话,只觉脑中传来一阵晕眩,身子一软,就欲倒地,徐凤吓得一跳,一把将之扶起,带到自己家中修养。 吴语静待到病好,一觉醒来四下见不到徐凤,不由出来寻找 看着眼前的徐凤,生出好感,一双美眸流转,满是笑意,正是‘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一旁阿牛看得一呆,在阿牛心中,徐凤已然很美,想不到容貌上还有略胜她一筹的女子,不禁有些自惭形秽,在二人身前难免有些拘束,连忙道, “凤儿,我先去忙了。” 徐凤含笑点头,见阿牛的愣愣样子心觉好笑,只听耳旁传来一阵悦耳之声, “凤儿,你又上山采药了?“ 吴语静在徐凤家中呆了两日,对徐凤有些了解,知她每日上山,初始时只道为自己上山采药,却不想她每日如此。 “嗯,所幸闲来无事,只当出来散心。“ 吴语静见徐凤朱唇轻起,瓜子脸蛋白里泛红,双眉细长,,容光照人,心道如此偏僻村落却生出个美人来,实属难得。 “两位小姑娘,有没有见过此人?” 两人正说话间,却听身旁传来一声苍老的问话,二人转身看去,只见一位头发胡子花白的老人手中举着一副画卷,对着二人问道。 二人定睛瞧去,徐凤心中陡惊,因为那卷中所画,正是那日欲吸她鲜血的嗜血青年。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正文 第三十五章 蝠老魔 徐凤只是瞧了一眼画卷,便即不再多看,心道这老者装扮奇异,不似什么好人,必然是那嗜血男子长辈至亲,来此寻仇,我只装作不识,教他无计可施。 “老伯!我们没见过此人。” 徐凤脸色从容,对着老者道。 一旁吴语静与那嗜血男子素未谋面,也摇头不知。 “哦?那打扰两位小姑娘了,老夫告辞!“ 那老者当即迈步而去,二人看着那老者走远,徐凤细长的柳眉微蹙,侧头对着吴语静道, “糟了,吴姐姐,此人定是寻仇来了,这可怎生是好?“ “你是说那画卷中人你认识了? 吴语静不知其中详情,看着徐凤脸色不安,不由惊疑道。 “嗯,牧大哥那日为了救我,将那嗜血男子杀了” 徐凤当即将事情来龙去脉说了出来,吴语静一旁听得惊奇不已,那日牧晨曾误将吴语静当作嗜血男子同伴,一路跟踪至铁掌帮山门,闹出一场误会来。 牧晨曾告知她从一位嗜血男子手中救得一个女子,想不到那女子正是眼前的徐凤,心中忽觉世事真是奇妙不可言,待到徐凤说完,出声安慰道, “凤儿,那老伯又不知谁是凶手,上哪寻仇?” “话虽如此,可是附近都在传言那嗜血男子之事,况且梅村之人见过牧大哥将我救出虎口,此事那老者稍一推敲定能知晓!” 徐凤心思细腻,那嗜血男子之死留下诸多蛛丝马迹,禁不起盘查,不由心中焦急。 “知晓又如何,他上哪去找凶手?” 吴语静听徐凤说来,亦觉此事尚有许多破绽,那老者能寻到此处,定然手中掌握些线索,只是天大地大,纵然知道凶手是谁,找将不到又有何用。 “可是,牧大哥定会由此处经过,万一碰到了,那可如何是好?“ 梅村三面环山,只有一条路通往外界,牧晨若是回来,必定通过这一条路,是以徐凤每日站在山上俯瞰远方,在此等候牧晨归来。 “或许牧师兄已然走远了呢?“ 吴语静闻言不禁有些担心,虽与牧晨至今只见过两次,却是知道牧晨是一个好人,不愿看他遭遇横祸。 “不会的!我每日在此等候“ 徐凤话方说出,突然住嘴,脸上浮现一抹红晕,看到吴语静用奇怪的眼神看来更是羞不可抑,连忙解释道, “我我只是想谢谢他,上次他走得匆忙,没来得及道谢“ 吴语静见此情景,哪还不知少女心事,心道那牧师兄人品长相皆是不错,凤儿对他生出好感也是情有可原,心知此时不是玩笑之时,既然牧师兄必定经过此处,得想办法通知他才是。 “要不我们去通知他!” “我们去找他!” 二女竟是想到一处,同时开口道,彼此闻言一愣,随即相视一笑。 牧晨师兄弟二人一路西行,度过贡水,到得江州地界,想到来时二人酒中被下了药浑然不知,若不是牧晨体质特殊,怕是凶多吉少,现下回思起来,不由一阵唏嘘。 自牧晨下山以来,杀嗜血男子,战行痴,力敌金团头一波三折,再不似下山前一般无知者无惧,江湖阅历显见增长。 牧晨几次出手险死还生,每每回想起来仍心有余悸,却是不曾后悔,即使江湖阅历增长,晓得事无可为,不用贸然送死,可是知晓归知晓,就算事情重演,牧晨仍会拔剑相助,侠者‘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耳’。 “前面就是荆安郡了” 出了江州城,牧晨二人展开轻身功法,一路疾行,一个多时辰即出了江州地界,到得江州与黄城交界荆安郡。 只见眼前重山峻岭不见尽头,一条山道蜿蜒穿行山间,此路正是同往梅村的唯一路径。 想到梅村,不由想起那日与嗜血男子一战,惊险非常,若不是及时领悟了《无极十三剑》第四式‘天地无极’,怕是已然被那嗜血男子杀了。 一张秀丽的容颜在脑中闪过,想起徐凤,牧晨莞尔一笑,忽而一道绝美的身影浮现,正是吴语静,心道那日听闻她师姐失踪,不知现下可有进展,纵使有心相帮,可是天下之大,不知何时再能相见。 正思索间,却不曾看路,一脚险些踩空,跌入下方万丈深渊,脊梁不由升起一股寒意,摇头不敢再胡思乱想。 “牧大哥!” 深山之中,陡听得一女子叫喊之声,牧晨二人抬眼望去,心中不由震惊,只见前方数十丈山道外,两外相貌绝美的女子迎面而来,正是那出来寻找牧晨的吴语静,徐凤二女。 二女在山间只走得一个时辰,却始终不见牧晨身影,眼看天色渐晚,不由心中有些焦急,却在这时,徐凤陡然看见前面出现两道身影,定睛细看之下,心中惊喜,竟是不顾女儿家矜持,挥手高呼。 “哈哈哈多谢两位小女娃带路!” 眼看双方只相距数丈,二女身后突然想起一道苍老的笑声,一道身影越过二人径自到了牧晨跟前。 原来方才那老者将画卷给徐凤二女相看,徐凤自是强装镇定,毫无破绽,奈何那老者江湖阅历何其深厚,识人无数,从徐凤的眼神已然判断此女必定说了谎话, 待到走远之后,二女的谈话更是落进老者耳中,江湖传言,功力越是高深,越是耳聪目明,一里之外皆能听到虫鸣之声,老者武功显以臻至化境,当时功聚双耳,将二女谈话听了个一清二楚。 “快走!” 吴语静对着牧晨大喊一声。 牧晨陡听远处一声苍老笑声,却不知是何人,又听吴语静话语,心中黯然,心道吴姑娘不喜见到我么,也罢,正待离去,一个须发花白的老者在其身前堵住去路。 二女心中一阵自责,怎料那老者竟然跟在身后,竟是变相出卖了牧晨。 徐凤脸色一白,心中内疚,一时不知怎么办才是,只见那老者拿出一张画卷,递在牧晨眼前道, “你可认识此人?” 牧晨见那画卷所绘之人,正是被自己杀了的嗜血男子,不由瞳孔一缩。 二女此时跑了过来,在对面向着牧晨使眼色,牧晨瞥见二女一脸关切之意,忽而笑了,心道该来的始终要来,自杀死嗜血男子那一刻起,牧晨已然作出最坏打算。 一旁张超见场中气氛,陡地心神不宁,只见牧晨开口道, “不但认识,我还将他杀了!” 牧晨见老者跟踪二女而来,心中有所猜测,那老者定是掌握线索,方才如此笃定,就算他否认,只怕老者也是不信。 吴语静二女闻言脸有急色,心道牧晨如此老实怕是在劫难逃,却听那老者大笑一声,道, “有胆色!小子,你就不怕我杀了你?” ”怕,晚辈当然怕,怕又有何用?只是此人丧尽天良,就算再被我遇到,一样会杀了他。“ 牧晨据实已告,一旁几人心中焦急,此刻牧晨如此说话简直是火上浇油,不免替牧晨暗自担心。 ”虽然我那不肖徒我也不喜,但终究是我徒弟,” 那老者话语一顿,续道, “杀人偿命,记住!老夫江湖人称蝠老魔,免得你死了都不知道,受死吧!“ 蝠老魔说完,举掌拍来,牧晨自不会束手待毙,师兄弟二人拔出佩剑凝聚全身功力迎敌,只听徐凤尖声道, ”牧大哥!快走!“ 徐凤见蝠老魔动手,当即从背后抱住对方双腿,冲着牧晨喊道。 吴语静拔出佩剑从蝠老魔身后袭来,心道情势紧急,对付奸恶之徒,倒也不用忌讳江湖道义。 蝠老魔双足被缚,嘴上冷笑,身子猛地一震,徐凤直觉一股大力传来,身子抛飞数丈,忍不住喷出一口鲜血,当即晕死过去。 ”徐姑娘!“ ”凤儿!“ 牧晨几人惊呼出声,心道徐姑娘不会武功,被内力震伤,怕是凶多吉少。 蝠老魔震飞徐凤之后,须臾间吴语静背后提剑刺来,正面牧晨师兄弟二人铁剑已到,一时腹背受敌。 蝠老魔周身猛地血气爆发,体表形成一层血气护罩,比之牧晨的血气护罩实乃天壤之别,牧晨看得一呆,心道这下糟了。 ”嗡!“ 只见三柄铁剑前后夹击,距离蝠老魔只有半尺距离,却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前进一分,铁剑如深入泥沼一般。 蝠老魔神色不屑,任由背后吴语静施为,向着牧晨一掌拍出,气势惊人,牧晨矮身避到一旁,岂料那蝠老魔如影随形,紧跟牧晨而来。 牧晨见避无可避,索性不躲,《血饮九重天》功法运转,在身周形成一层血色护罩,将之保护其中,随即身形一闪,冲那蝠老魔一头撞来,欲要与之同归于尽,推下一旁深渊。 “有意思!” 蝠老魔见牧晨与他一模一样的血气护罩,心道这小子学得倒快,只是血气太少,见牧晨撞来也不躲避,任他施为。 右手一摆,将张超刺来的铁剑震飞,张超退后数丈,直觉胸口一阵剧痛,竟是断了两根肋骨,脏腑受伤,嘴角溢出鲜血。 “嘭!” 牧晨身子撞在蝠老魔身上,宛如撞在巨山,一时五内巨震,身形不由震得飞退,撞在山壁之上,口鼻溢血。 吴语静在蝠老魔身后任凭铁剑如何施为,都进不得半分,心道但凡护体真气,皆有罩门所在,只是一时难寻,见牧晨师兄弟二人接连受伤,心中焦急,身形调转,一剑向着蝠老魔脑袋刺去。 “敢尔!” 蝠老魔吃了一惊,再也不敢托大,衣袖只是一拂,吴语静手中铁剑寸寸断裂,蝠老魔身形陡然欺近,一掌向着吴语静当胸拍来。 “不要!” 牧晨心中猛地一跳,那蝠老魔显是动了真怒,这一掌气势雄浑,一掌下去,吴语静怕是立即香消玉殒,牧晨当即全身真气加之《血饮九重天》功法运转之下血气护罩暴增,速度奇快,身形一闪,挡在吴语静身前。 吴语静见那掌如影随形,避无可避,只待闭目等死,忽觉眼前出现一道残影,定睛细看,正是牧师兄,心中猛地一惊。 “轰!” 一声巨响,牧晨被一掌击得鲜血狂喷,身形抛飞,撞在吴语静身上,吴语静身子被牧晨撞得倒飞,二人身子落在空处,跌入下方深渊。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正文 第三十六章 骑驴老人 一旁张超见师兄摔下山崖,心中悲痛,嘶声道, “师兄!” 张超身形一闪,跪在悬崖边向下张望,却只见眼前一片迷雾,看不到任何事物,不由趴在悬崖边大哭起来,哭得良久,竟是双眼一闭,晕了过去。 蝠老魔眼见牧晨与吴语静跌入深渊,脸上并无大仇得报的喜悦,眼神茫然呆立当场,脑中闪掠过一幅幅画面,画面中似乎很久以前也有一男一女双双摔下山崖,不觉间嘴上喃喃似唤着一个女子的闺名, “雪怡,雪怡“ 蝠老魔忽而神情痛苦,双手抱着头蹲在地上,嘶声道, “原来已经过了这许多年,雪怡!你可尚在人间“ 距离此处不远,两名妙龄女子站在一处山上,从山上可以瞧见山道所在,方才牧晨几人遭遇被两女全然瞧在眼中,只听那圣女不忿道, “该死!该死!哼,既然为我挡了一掌,就不能再为别的女子,天下男子果然没有一个好东西!“ 圣女一双美眸含煞,粉拳紧握,酥胸不住起伏,一旁白衣侍女见主子言辞偏激,气愤不已,只是呆立一旁不敢插话。 “小翠!我们走!” 圣女陡然厉喝一声。 那小翠身子猛地一颤,被吓了一跳,见圣女转身而去紧跟其后。 那圣女走出几步,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心中怒哼一声,展开轻身功法,几个闪掠间,消失在山头。 蝠老魔忽而立起身子,神情恢复如常,眼神一片清明,与之前相比,气势判若两人,身形一闪,眨眼消失在眼前。 眨眼间,山道上空寂一片,只剩两道生死不明的身子静静地趴在地面。 不知过了多久,远处脚步声响起,一道苍老的身影出现在山道之上,一老者座下骑着一头毛驴,神情悠然自得,似在欣赏此处风景。 “咦!” 那老者行到近处,见趴在地上的张超和徐凤,惊咦一声,翻身下了驴背,伸手查探二人鼻息,直觉那男子呼吸时轻时重,那女子却气若游丝,二人皆是命悬一线。 “好运的两个小家伙,竟是遇到了老夫,想死都难咯!“ 只见那老者从腰间卸下一只迟来长的葫芦,里面却不知装的何物,分别灌入二人口中,昏迷中的二人陡觉一股刺激的液体流入腹中,片刻间腹中翻江倒海直如火烧一般,嘴巴一张,将那液体喷出,连带着一团团黑血吐出体内。 昏迷的二人只是下意思的动作,却并未苏醒。 老者双指并拢,伸手在二人周身连点,而后将二人挪到一处,双手抵在昏迷二人的后背,功力陡然运转,源源不断的向二人体内送去内力,调理内伤 夜幕降临,山间死寂一片,偶尔有猿啼兽吼之音,回荡在宁静的深夜,山道上一处地面有片片血迹,还有那瞧不见尽头的迷蒙深渊。 “牧大哥!吴姐姐!今日是你们头七之日,凤儿不知你们喜好何物,只得胡乱做了些,你们在天有灵,莫要怪罪凤儿。” 距梅村不远的一处山道上,一姿容秀丽的女子梨花带雨,神情凄楚,说话声音哽咽,让人一看,心生怜惜之意,此女正是徐凤,来此吊唁七日前跌入深渊的牧晨二人。 徐凤一边烧着纸钱,一边嘴里喃喃说着话语。 只见地上摆着一些供品,鸡鸭水果之类,还有一些纸糊的小人,‘纸梯’等物,徐凤待到将纸钱烧完,又烧掉纸糊的小人,手中拿着‘纸梯’凄然道。 “牧大哥!吴姐姐!你们人这么好,怎地却是没有好报?凤儿将‘天梯‘烧予你们,你们可以借此登上天宫” 徐凤话未说完,直觉喉间似堵住一般,无法言语,猛地趴在地上痛哭起来。 “呜呜呜都怪凤儿不好,为何要出来寻牧大哥,不但害了自己,更是害死你们” “哎” 一声叹息之声响起,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不知何时出现在徐凤身后,仔细看去,正是那骑驴老人,老者摇头一叹道, “人死如灯灭,痴儿,你已经哭了七日,尚要哭到几时方休?” “师父!我” 徐凤直起身子,看着面前的老者,不知如何开口,嘴上喊着‘师父’,却不知何时已然拜那老者为师,徐凤一双美眸含泪,低沉道, “都是凤儿害了牧大哥他们“ 那骑驴老人已从徐凤那处知晓事情始末,心中亦为素未谋面侠义胸怀的牧晨二人觉得惋惜, “因果循环,报应不爽!即使没你带路,那蝠老魔找到他只是早晚的事,何须自责“ “可是“ 徐凤一直为牧晨二人遇害心中自责,这几日时常在想,倘若那晚牧大哥没救自己,或许今日也不必身陨,她宁可死去的是自己,也不愿见牧晨毙命。 “好了!明日我们就动身了,你且回去收拾一番。“ 那老者陡然厉喝一声,打断徐凤说话,徐凤伤心几日,老者一直耐心安慰,听了太多徐凤一般的言辞,见她开口,立马打断道。 “是!“ 徐凤见师父脾气发作,心中一突,恭敬地点头,忍不住回头深深看了一眼下方的深渊,随着师父去远了。 “轰!“ “咔!” 徐凤二人尚未到家,突然天空响起阵阵雷鸣,接着下起暴雨,暴雨将供品等物一应冲下悬崖,那骑驴老人见势不妙,早已提聚功力,轻功一展,带着徐凤疾驰而去。 暴雨如注,低凹处聚集成水流,只得片刻间,水流已深约寸许,一条狭长的山谷中,一片水流顺流而下,直向远方。 山谷中趴着一道人影,暴雨落在身上竟也一动不动,不知是死是活,刹那间一片水流流经此处,将其身体侵泡水中。那身子忽而砸了砸嘴,发出梦呓一般的话语, “水 那人嘴巴不住开合,却在喝那流经的水流,待到雨水入肚,那人似有了气力一般,手指忽而动了动,而后眼睛缓缓睁开,眼神一片迷茫。 “我没死?” 那人怔了一瞬,眼神恢复清明,看到眼前一片水流仍在持续增长,怕是要不了多久,就可将其身躯淹没,心中不由一急,双手撑地正欲爬起,陡然右手传来一阵剧痛,竟是骨头断了。 “嘶” 那人剧痛之下,倒吸一口凉气,左手撑着身子缓慢起身,直觉全身刀割一般无一处不痛,颤抖着爬起身子,勉力站稳,此时已能看清那人真容,只见相貌俊朗,剑眉星目,眉宇间英气逼人,不是牧晨却又是谁。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正文 第三十七章 患难与共(一) 原来那日牧晨与吴语静二人被蝠老魔一掌打下山崖,并未立即晕去,二人是时直觉身子不住下坠,见山崖壁上长着许多树木,身在半空,猛地翻转身形,双手不住攀上树枝,借以卸去下落之势。 好在树木茂盛,枝丫繁多,重重卸力之下竟是救得二人一命,只是二人本有伤势在身,又经树枝许多次撞在身体,伤上加伤,待落下深渊底部,已然昏迷不醒,牧晨醒来之后,已然过了七日。 牧晨始一醒转,眼见天上暴雨如注,身周却不见吴语静身影,心中焦急,顾不得自身伤势,四下寻找吴语静身影,只踱数步,却见数丈之外,吴语静娇躯被一团草丛淹没,心中大喜。 “吴姑娘” 牧晨大叫数声,那吴语静却是未觉,心中不由一紧,虽然焦急,但腿脚不听使唤,只得一步一挪的走将过去。 待到身形靠近,牧晨只见吴语静仰躺在那,一身衣裙竟有数处被树枝刮烂,露出里面白皙的皮肤和血痕,胸前一对峰峦竟是露出一半,诱人的雪白瞧得牧晨心中一荡。 “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牧晨心中暗啐一声,避开视线,伸手查探吴语静鼻息,陡然心中松一口气,吴语静气息虽弱,却并无性命之忧。蹲下身子,牧晨左臂环住吴语静纤腰,那吴语静螓首却是一歪,靠在牧晨肩头,牧晨侧头看着吴语静绝世容颜,呆了一瞬,一时心神恍惚。 搂着吴语静身子缓缓站起,直觉鼻尖传来一阵清香,触手处一片柔软滑腻,心中不由一阵火热,好在天空降着暴雨,让牧晨清醒不少。 “真是人间尤物!“ 牧晨暗赞一声,使力将其身子扶起,四下张望,却不见躲雨之处,两人身上衣物早已湿透,一时倒无顾忌。 此处集水已然半尺有余,牧晨顺着谷中水流向上踱去,只走得盏茶功夫,抬眼见前方谷底山壁向里凹进一片,约莫丈许距离,宛如山洞一般,且那处地势高出谷中地面数尺,一时之间水流淹将不到。 牧晨左臂搂着吴语静,一步步向那高地挪去,待到近前,那高地虽只数尺高低,重伤之下,却是跃不上去。 牧晨腰肢向左一摆,支起吴语静娇躯,左臂猛然发力,将吴语静小心推了上去,右臂却传来一阵剧痛,直疼得浑身冷汗,牧晨一脚跨到上面,左手撑住身子翻将上去,虽只是几个简单的动作,却累得满头大汗,不由仰躺在高地岩石地面,大口呼吸。 想起那日周姑娘所赐疗伤圣药,当即伸手在怀中摸索,掏出两只小瓶,心中不由一松,小瓶表面虽已有裂纹,却是不曾遗失。 牧晨将那血色小瓶收起,心道现在有伤在身,虚不受补,待痊愈之后方可服食此药,从白色瓷瓶倒出一粒药丸送入嘴中,药丸入口即化,化作精纯药力流入腹中,牧晨当即盘膝静坐,恢复内伤。 牧晨始一运转内功心法,直觉体内一阵剧痛,几处经脉竟是有了裂痕,不得已之下,只能先修复受损经脉。 那周姑娘所赐丹药倒也神奇,不只疗养内伤,对经脉修复亦有奇效,牧晨心中一喜,暗道如此神药却不知是何人所练,那周姑娘倒也舍得,竟将如此珍贵之药赐予我,此药却是数次救得自己一命,牧晨心中不由对周姑娘万般感激。 牧晨当下借助丹药之力修复受损的经脉,凝神内视,却见几处裂痕竟在缓慢愈合,照此速度,怕是不用多久就可痊愈。 “呼“ 半个时辰功夫,药力已过,牧晨长呼一口气,直觉体内疼痛减轻,除了右臂断骨处外,其余伤势调理些时日就可痊愈。 抬眼见吴语静仍是未醒,心中担忧,身子挪到吴语静身旁,左手捏住吴语静皓腕,顿觉脉象竟是细弱游丝,不由剑眉微蹙,顾不得男女之嫌,掏出一粒疗伤圣药掰开吴语静唇齿塞入其嘴中,那药入口即化,流入吴语静腹中。 天色渐黑,此时暴雨已停,牧晨见吴语静服下圣药后脉象有所增强,心中略安,忽然肚子咕咕作响,几日未曾进食,牧晨腹中饥饿难耐,当即迈开步子,出去寻找果腹之物。 一路沿着谷中地势向下而行,只见谷中水流小了许多,已不及脚背深浅,却不知流向何处,水流向下,两旁却是不见树木野果,只有一些杂草弥漫谷中。 待走到一柱香时间,陡见水流向下注入一条溪水之中,那溪水清澈,犹可见其中来回游动的鱼儿,牧晨心下一喜,见那鱼儿肉肥身壮不由垂涎欲滴。 鱼儿巴掌大小,足有数十条之多,当下捡来一些枯枝,瞄眼看准,嗖的一声刺去,枯枝已然灌注内力,一刺之下就将鱼背刺穿,左手一带,牧晨将鱼儿抛到岸边草丛,须臾间一阵连刺,已然捉得十数条。 牧晨将枯枝折断,用尖刺一端划开鱼腹,取出內脏等物,随后将鱼放到溪水清洗干净,找来一根藤条将十数条鱼一一串起,提着鱼儿满载而归。 忽而想起幼时随同乡到荷塘里摸鱼,那时不会武功,摸鱼全凭技巧,牧晨每次只能摸到一两条,是几人中捉得最少的,时宜事易,想不到如今却是一捉一个准,看着手中提的一串鱼儿,牧晨莞尔一笑。 沉思间不觉已回到高地,抬眼见吴语静在那盘膝打坐,心中惊喜,也不打扰,自上到高地料理晚餐。只得盏茶功夫,鱼香四溢,牧晨忍不住吞了口唾液,却是没有立刻食用。 “咕咕咕“ 忽然响起一阵奇异的声响,牧晨一愣,转身看那吴语静,却见她已然醒来,正一脸尴尬的看着牧晨。 “吴姑娘!你醒了?“ 牧晨眼神关切,知她定是肚子饿得紧,将烤好的鱼儿递到吴语静身前。 “那你呢?“ 吴语静忍着肚中饥饿,没有立刻接过那烤鱼,含羞道。 “放心,多的是!” 牧晨爽朗一笑,指着地面十数条鱼儿道,将那烤鱼拿到嘴边吹了几许方才递给吴语静, “小心!有点烫!” 吴语静瞧得牧晨动作,直觉对方温柔体贴,不由心中一暖,接过烤鱼,贝齿轻轻咬了一口,那鱼肉香滑嫩,入口即化,虽很是清淡,却别有一番滋味。 吴语静一条吃完,牧晨又烤好一条,同样将之递给吴语静,吴语静初时推迟,待到牧晨给她瞧那摇摆的右臂,吴语静领会其意,原来牧晨右臂已断,自不能分心二用一边吃一边烤。 如此几番,牧晨在一旁烤,吴语静在一旁吃,待到第五条,吴语静却是怎么也不肯吃,直道已然吃饱,牧晨也不多说,早已肚饿难耐,一条鱼三两口就已吃完。 吴语静在旁观看,见牧晨狼吞虎咽,不由看得发笑,心觉好奇,暗道牧师兄难道吃鱼不吐刺的。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正文 第三十八章 患难与共(二) 牧晨将余下数条烤鱼尽都吃了,肚子仍是有些饿,七日未曾进食,头回不宜吃得太多,心道明日得多捕些鱼儿才是,吴姑娘定是见烤鱼不多,方才省着吃。 吴语静在旁左手支着头,静静看着牧晨狼吞虎咽模样,颇觉有趣,见牧晨吃完,娇躯当即坐直,见牧晨看来避其视线,瞧向四周。 牧晨吃完后,将地面的鱼骨杂物等收拾干净,向那火堆添加一些枯枝,待到火势渐旺,转身看了吴语静一眼,却见她 双颊微红,神情扭捏,不由心中奇怪,吴语静见牧晨收拾完毕,看向自己,忽然神情尴尬,朱唇轻启, “牧公子!我右腿折了,行动不便,我我要如厕。“ 牧晨闻言一怔,见吴语静神色颇不自在,话到最后竟是越来越弱,一时没有听清,问道, “吴姑娘!你要作甚?” 吴语静柳眉微蹙,羞恼道, “我我要如厕!“ “哦,我帮你!” 牧晨连忙道,却不知此话惹人遐思。 “你”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吴语静听牧晨如此言语更是羞不可抑,心道见你一副正人君子模样,怎地胡言乱语。 牧晨左臂方才触到吴语静娇躯,吴语静陡然全身一紧,本能的往后一缩,随即面红过耳,尴尬道, “好痒!” 牧晨尚是首次在吴语静清醒之时碰触对方身体,难免有些局促,双颊亦是微红,一双手一时不知往哪放才好, “还是在下背你吧” 吴语静闻言一怔,一双美眸紧紧盯着牧晨的双眼直瞧,好似要从中寻到什么事物一般,牧晨被眼前绝代佳人盯得双颊发烫,解释道, “你一只脚不方便,背着你会舒服些。“ 吴语静见牧晨眼神清澈,不含杂质心中一松,她天生丽质,自然会有许多男子争相追逐,见过许多男子看她的眼神,自然能看出男人眼中的,从牧晨眼中她看到的只是善意,而非占有的。见牧晨被自己瞧得双颊生红,颇觉有趣,眼神含笑道, “嗯!” 牧晨见吴语静点头,当即蹲着身子,吴语静娇躯趴在牧晨后背,双手环住牧晨脖颈,二人均是身子颤了一颤,两人皆是头一遭与异性如此亲密接触,感觉身子发麻。 牧晨直觉后背处两团柔软紧贴,弹性十足,甚是舒服,鼻尖嗅到吴语静身上的体香,不由心中一荡,好似忘了右臂断骨之痛一般,恍惚间背着吴语静下了高地,迎着月光行在山谷,夜间山谷一片空寂,偶尔有虫鸣鸟叫之声回荡。 待到走出数十丈远近,见前方不远处草丛密集,较为隐秘,背着吴语静扒开眼前草丛,走了进去。牧晨小心将吴语静放在地面,自走出草丛。吴语静双眼直瞧着牧晨后背,见对方始终不曾回头,心中稍安,当即宽衣解带。 牧晨在草丛外静候,过不多时,只听一阵奇异的声音响起,心中一阵古怪,却是始终不曾回头看上一眼。 “牧师兄!牧师兄“ 吴语静蹲着身子,待完事之后,娇声唤了一声,牧晨却是头也不回,不由连叫数声。 “诶!吴姑娘有何吩咐?“ 牧晨心神回归,连忙应了一声,仍是不敢回头。 “好了!你过来吧!” 吴语静娇声道。 “哦,哦!” 牧晨当即走到吴语静身前,蹲下身子,背着吴语静出了草丛,二人没有来时那般局促,路上偶尔说些话,只是牧晨不懂如何讨女子欢心,纵使平日读书无数,经常在众师兄弟面前侃侃而谈,在眼前佳人面前却是言辞生涩。 “牧师兄!将那树枝拾着,好给我们固定断骨“ 二人走得一半路程,吴语静见身旁地面散乱的树枝娇声道, “还是吴姑娘心细,在下倒是忘了。“ 牧晨身子一矮,弯腰将树枝尽数捡起,那树枝是从崖壁上掉落下来,早已枯死,用来生火也是不错。牧晨顺道拔了许多藤曼,当作绳子来用。 二人一路颠簸,回到高地,未及歇息,吴语静坐在地上,撩开小腿裤脚,只见雪白的右腿有几道血痕,甚是醒目,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瓶,将一些药粉倒在伤口处,疼痛下忍不住倒吸口凉气。 从裙角撕下一条碎布,将伤口用碎布裹紧,刮掉树枝表面一层老皮,将之收拾干净,再把藤曼刮得光滑如鞭,紧紧绑住右腿,然后将裤脚褪下,盏茶不到,即收拾妥当,抬眼见牧晨张嘴咬那藤曼,咬了几口,始终未曾咬到,心觉好笑,道, “牧师兄!我帮你吧。“ 牧晨被吴语静瞧得自己窘境,一时大为尴尬,他右臂上部骨头断了,左手不及右手灵活,最后连嘴巴都用上了,可是一些位置仍是触之不到 “那多谢吴姑娘了!” 牧晨也不推辞,坐到吴语静身边,看着她给自己包扎,细瞧之下,直觉吴语静颜若桃李,朱唇红润,陡得生起一亲芳泽的冲动,却又不敢,一时心神恍惚。 吴语静见到牧晨右臂包扎模样,忍不住白了牧晨一眼,一时风情万种,只见牧晨右臂处树枝表面老皮未曾刮去,藤曼上还留着嫩芽,藤曼将枯枝勒紧后,树枝老皮鼓起皱折,心中一阵无言。 将牧晨之前绑的全都拆了,吴语静纤手翻转,将衣袖向上撩开,细看之下,见一道长约数寸血痕,倒出一些药粉敷在上面,用碎布裹好,刮掉树枝表面一层老皮,将之收拾干净,再把藤曼刮得光滑 牧晨瞧着吴语静神情专注,替自己包扎伤口,不敢出声打扰,就算断骨处偶尔被碰触疼痛难忍,亦没有不发出一声痛哼,只是静静看着吴语静作为,心中一阵温馨。 “好了!“ 只得片刻功夫,吴语静即料理完毕,牧晨抬眼望去,只见包扎处干净整洁,不似先前自己胡乱绑的,心下感激道, “多谢吴姑娘!” “牧师兄不必客气,现下我们落难至此,理应相互扶持。” 吴语静莞尔一笑,笑容如鲜花绽放,甚是好看,牧晨看得一呆,想到二人山谷落难,不知何时才能归去,必然错过掌门六十大寿,念及至此,道, “对了,吴姑娘,不知令师姐的下落可有线索” “据小妹探查得知,师姐失踪或许跟朝廷有所关联。“ 吴语静谈到此事,不觉柳眉微蹙,心中颇感头疼。 “哦?竟跟朝廷有关,那事情有些麻烦了。“ 牧晨闻言一惊,江湖与朝堂历来井水不犯河水,朝堂兵多将广,其中不乏一些武功高强之人,江湖中有些门派高手贪图富贵荣华而投身朝廷的不少,若与朝廷作对,吃亏的只怕是自己。 “嗯,那日与牧师兄分别后“ 吴语静将事情始末说与牧晨,牧晨待到听完,心情沉重,若那乞丐所说不假,则铁掌帮屠宗的凶手定是那位‘少帅’无疑,只是堂堂手握重兵的‘少帅’,为何要消灭一个小小的江湖门派,背后又有什么阴谋,一时苦思不得其解。 “吴姑娘!此事如那乞丐所言,不知姑娘作何打算?” “此事事关重大,小妹不敢擅自做主,已传讯回宗门,由掌门她定夺吧。“ 吴语静蹙眉道,话语间显出疲累之感,牧晨见她神情疲累,心中升起怜惜之情,安慰道, “吴姑娘不用忧心,待到伤好以后在下随你一同寻你师姐。” 吴语静见牧晨眼神关切,欲要相助,心生感激,想起那日牧晨奋不顾身挡在自己身前,生生替自己挨了一掌,不由问道, “牧师兄!你为何待我这般好“ 牧晨闻言一怔,那日周姑娘也有此一问,当时牧晨言道‘路见不平,自然拔刀相助’,只是现下面对的是吴语静,当真亦是如此? 想起自与吴语静相遇之后,脑海中时常浮现她的身影,一直盼着能够再次相遇,好似苍天有眼,在那山道上竟遇到脑中的人儿,谁想蝠老魔的出现,让二人陷入生死危机,看着眼前的佳人即将香消玉殒,心中蓦地感到惊恐,因而不顾一切的冲将过去,此时见吴语静问起,莞尔一笑,由衷的道, “因为在下只想对你好“ 吴语静闻言,倏尔面红过耳,低头不敢看牧晨一眼,心道他这是在向我表明心迹么,为何我心里却是不抗拒,反而有些欣喜,想起曾经许多男子向自己表明心迹,自己都心生抗拒,为何对他却是不同? “我我困了,先睡了! 吴语静低着头,眼角余光瞧了牧晨一眼,见牧晨仍是望着自己,心中有些慌乱,好似做贼被逮到一般心中发虚。 “好!吴姑娘请便。“ 吴语静娇躯侧卧,背对着牧晨,朱唇嚅动,嘴中喃喃道, “哼!真是个呆子”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正文 第三十九章 噩耗 无极宗座落在太岳山上,东接闻名古城襄阳,南依原始森林神农岭,北临高峡,方圆百里,有九九八十一峰c三十六岩c二十四涧c十一洞c三潭c九泉。 太岳山在春秋至汉代以来,已是道家修炼之所,历来隐居方士皆曾在此留下足迹,传闻此山是真武大帝道场所在,因而被世间认作五大仙岳之首。 无极宗自前朝道家名士‘元虚子’以道家典籍为根基,参以道家内丹功法的经验,最终自成一派,无极宗核心旨在万物的本体,以其无味c无臭c无声c无色c无始c无终,无可指名,故曰无极。 《老子》曰:“为天下式,常德不忒,复归于无极。“,无极即道,天地万物,自无极始,最后亦归于无极,无极而后生太极。 元虚子学究天人,精通道家典籍,创出两部惊世绝学,其一乃内功心法《道经》,依据古之道家练气之士,吸风饮露,辟谷食气而创,此内功心法初始时并无甚出奇之处,只是练气养生,然愈练到深处,则愈是神奇,传闻元虚子更是达至洗筋伐髓,返老还童的地步。 其二则是《无极十三剑》,讲究人与剑合,剑与意合,意与道合,参悟剑招需要领会剑意,通晓剑道,《无极十三剑》颇为难练,被江湖公认天下剑术第一,与沧海派《沧海云剑》齐名 此时正当午时,烈阳当空,太岳山山脚,一身形略胖的青年步履蹒跚,神色疲惫,抬眼见不远处一座雕栏画栋的牌坊上书‘太岳门‘三字眼中神光一亮,似用尽最后一丝气力,身躯摇晃间快步走了过去。 太岳门是无极宗第一道门户,常年有人看守,此刻门前立着一名十三四岁的少年,那少年丰神俊朗仪表不俗,年龄虽小,却已然有一丝气度,今日正当他值守,直到午时却是无事发生,一时神游太虚,心道再等两个时辰,就可休息几日了。 孰料斜刺里串出一人,那少年吃了一惊,手腕被那人拉住,抬眼瞧去,见那人神色疲累,脸有风尘色,只听那人嘶声开口道, “快!快去通知掌门,有事发生“ 那少年吓了一跳,见身形略胖的青年说完之后当即晕了过去,竟是有些眼熟, “是张师兄!“ 那少年陡然惊呼一声,他记得去年年祭之时见过眼前之人,旁若无人的坐在那大吃大喝,听同门师兄提到此人,是陆师叔弟子,无极宗弟子数百,就连掌门也不是每人都能识得,那少年一时没有认出却也不足为奇。 那身形略胖的青年正是张超,那日他与师兄牧晨在山道遭遇蝠老魔袭击,牧晨摔下山崖,张超身受重伤,悲痛之下晕死过去,幸得骑驴老人出手相救,保住一命。 张超待到醒来,已是三日之后,想起与师兄自幼作伴,感情深厚,下山之行二人一路欣赏湖光山色,品尝各地佳肴何等逍遥,如今却只剩自己孤单一人,不由悲从心起,当即大哭一场。 那骑驴老人见张超大哭,一时不知所措,听到后来,竟也心中凄凄,心道这胖子倒也是重情重义之人,不由劝慰道, “君子报仇,十年未晚,你堂堂七尺男儿哭有何用?“ 张超听到‘报仇‘二字哭声骤然一顿,心道若不是那蝠老魔,师兄怎会身陨,我虽然武功微弱,不是那蝠老魔一招之敌,可我无极宗乃江湖一等一的宗门,自有武功高强的前辈高手,念及至此,当即拜别骑驴老人,收拾行装启程返回无极宗。 张超一路疾行,只是夜间稍作休息,其余时间皆是毫不停留,只得七日,业已到得襄阳境内,直觉身子渐感无力,容易发汗,本是有伤在身,虽经那骑驴老人救得一命,却也身子虚弱,尚需些时日调理,强自支撑下又行得数十里路。 眼看到了太岳山山脚,太岳门近在眼前,双眼忽而一暗,强咬舌尖使自己保持清醒,待到说出那句话,竟是再也无法支撑,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那少年瞧得张师兄情形吓了一跳,忙向空中放出一枝响箭,不出片刻功夫,从山上跑下一队人来,皆是手持佩剑,正待出言相问,却见地面躺着一人,众人忙上前细瞧,当中自有人识得昏迷的张超,只听一人惊道, “是张师兄!“ 那出言之人二十来许,抬脚越过众人,探手查看张超鼻吸,见对方呼吸均匀当即松了一口气, “他不是随牧师兄下山去了么,怎地却是一个人回来?难道出事了“ 众人心生不妙,也不多说,分出二人将张超抬起,直奔无极宗山门去了。 无极宗大殿无极殿,无极殿此时聚着几位鹤发童颜的老人,显是内功心法达到高深之境,养生有功,其中一位六十来许,气度非凡,顾盼间尽显宗师风范,此人正是无极宗掌门李回。 李掌门神色古井无波,视线随众人一道瞧向地面二人,地面上盘膝坐着一个中年男子,双手抵住一青年后背,正在为他运功疗伤,那青年细看之下,正是方才昏迷的张超。 盏茶功夫,张超悠悠醒转,始一睁眼,已然知晓身在何处,见周遭站立的几位老者,心中一喜,竟是忘却了平日里的惧意,悲呼一声,叩拜道, “掌门!众师叔伯!你们要为七师兄报仇啊!“ “晨儿他他怎么了” 一位老者闻听张超之言,身形蓦地一颤,声音苍老地道。 张超闻言望去,见那老者身材瘦小,年逾古稀,一身灰布道袍略显肥大,正是牧晨的师父冲灵道人齐中修,不由声音哽咽, “齐师伯!师兄他被人害死,跌落山崖!” 冲灵道人眼前一黑,险些晕去,他并无子嗣,将牧晨视如己出,闻听噩耗悲痛万分,站立身侧的掌门李回一把将之扶住,源源不断的向其体内输送内力,见冲灵道人醒转,劝慰道, “师兄!待到事情察明,再悲伤不迟。” 李掌门话语一顿,转向跪在地面的张超道, “你且将事情经过详细说来!” “是!弟子遵命!” 张超见掌门相问,当即不敢怠慢,将随牧晨下山之后经历尽皆说了,一点不敢隐瞒,只愿掌门替师兄报仇。 在场几位老者听闻牧晨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欣慰点头,心道无极宗弟子本该如此,牧晨之举应作众弟子的典范,教化众人。 冲灵道人身为牧晨师父自然知晓为人如何,一时不足为奇,只是心中悲伤,待听到牧晨风蚀绝壁之行将《无极十三剑》练至第六式,心中着实吃了一惊,一时老怀大慰,瞥了一眼掌门与其余师兄弟,见众人皆是神色惊讶,不由心中自得,一想到牧晨身陨,更觉悲伤。 “哼!好一个蝠老魔,欺我无极宗无人么?” 掌门李回待到听完牧晨在沧海派比剑显威,心中舒畅,暗道牧晨虽最后败于夜明之手,也不算堕了无极宗名声,毕竟那夜明成名已久,且是江湖公认的武学奇才,牧晨尚且年幼,能接住对方几招实属不易,日后略加培养,说不得可以与之比肩。 李掌门想到无极宗潜力无穷的弟子就这么命丧他人之手,心中怒气陡生,转头看向身旁一人道, “师弟!你且下山一趟,会会那蝠老魔!” “是!掌门师兄!” 李掌门身后一人抱拳一拜,点头应允,冲灵道人张嘴预言,李掌门心知其意,向他使了个眼色,冲灵道人只得生生顿住,只听李掌门续道,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尽力把牧师侄带回来吧!”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正文 第四十章 谷中旖旎 不觉间牧晨二人已在谷中呆了半月有余,除了断骨之处尚未恢复之外,其余伤势几近痊愈,常言道伤筋动骨一百天,却只是说的寻常百姓,对习武之人而言,功力愈是高深,伤势恢复愈快,二人估算怕是再有半月,断骨即可完好如初。 两人孤男寡女幽谷独处,皆是有伤在身,只能互相扶持,每每牧晨左手不能及之事,吴语静出手相帮,吴语静腿脚不便之处,皆由牧晨代她双脚,一人代另一人双手,一人代另一人双脚,关系倒也日渐熟络。 闲来无事,牧晨二人时常谈起江湖轶事,论述武学心得,偶尔遇到分歧之处,皆是各持己见,争得脸红脖粗,互不相让,有时甚至几日互不理睬,只是话虽不说,但是见对方手脚不便,一时忍不住出手相帮。 这一日二人吃罢饭,吴语静闲来无事,盘膝坐在地上,双手翻飞,不停比划,似在演练剑招,此剑招细看之下,竟是风蚀绝壁独孤剑神的九式剑招。 原来二人闲聊之时,牧晨讲到自己下山经历,那吴语静听得津津有味,笑言自己下山之行不如牧晨惊奇,待听到牧晨风蚀绝壁之行,吴语静扼腕叹息,为错过剑神遗迹心中抱憾,牧晨见她神色,心下不忍,当即将九式剑招倾囊相受。 吴语静初时推迟,心道江湖中各派武学皆不外传,视本派绝学为珍宝,牧师兄信任我才有心传于我,我却不可不知深浅。 牧晨见她不肯学,只得好言相劝,言道剑神遗迹并非江湖各派所有,学之无碍,在旁再三怂恿,吴语静心下感动,见旁人视之如命的武学牧晨欲倾囊相授,心中一时为之悸动,看向牧晨眼神愈加柔和。 “吴姑娘!你这招剑意不对,阴柔有余,刚猛不足!“ 牧晨见吴语静练功勤奋心中欣慰,在旁含笑观看,待见到她演到壁刻中‘竖直’剑招,直觉略显阴柔,不由出声道。 “牧师兄!剑神壁刻每人观之,十人九异,我以为理应活学活用,使出自己所长才是!” 吴语静闻听牧晨之言,心中不以为然,娇声辨道。 “话虽如此,但武学一途,应循序渐进,你壁刻上九式剑意尚未悟透,怎可好高骛远?” 牧晨摇头笑道。 “你说我好高骛远?哼!我还道你迂腐不堪!懒得睬你!” 吴语静心中不忿,娇哼一声螓首轻扭,别过头去。 “你哼!不可理喻!” 牧晨见吴语静脸色说变就变,说他迂腐,一时心中不平,亦是不再多说。 二人一时皆不作声,场中静的落针可闻,气氛诡异。过不多时,吴语静闷哼一声,双手捂着肚子,好似身体不适。 牧晨见吴语静如此模样,心中担心,虽然仍是有气,却也忍不住凑将过来,柔声道, “吴姑娘!你哪里不舒服?” 吴语静身子背着牧晨,却不回头,只是肩头起伏,呼吸略有些粗重,任由牧晨呼唤只是不理。 “吴姑娘!都是我的错,我不该那般说你,你别气坏了身子才是。” 牧晨见吴语静不理,只道她这回真个生了气,心下担忧,暗道吴姑娘伤势未曾痊愈,若是气坏了身子,那可怎生是好,心中不由暗骂自己为何惹她生气,一番软语,低头认错。 “你没有错,都是我的错!从小到大师父都舍不得责备我,你却如此教训我” 吴语静见牧晨软语道歉,好似受的委屈有了缺口,娇躯回转对着牧晨啜泣道。 牧晨心中一疼,见吴语静一双美眸梨花带雨,方才竟已暗中落泪,不由心中爱怜之情陡升,左手探出,触摸到吴语静绝世容颜,为她擦去眼角的泪珠。 吴语静全身一颤,陡然面红过耳,忽然甩开牧晨的左手,羞恼道, “不要你可怜,你去可怜周姑娘吧” 牧晨早将下山之行的经历向吴语静说过,因而吴语静知晓周姑娘此人,牧晨不明白此时她怎地提到周姑娘,见吴语静仍胸膛起伏,在那不住啜泣,心中不由一片火热,压制已久的情意突然发作,左手瞬间探出揽住吴语静雪白的脖颈,身子迅速靠近,吻住了吴语静的朱唇。 吴语静突招此变故,脑中一片空白,直觉唇角传来一阵柔软的触感,让她浑身发麻,一时竟是不知所措。 牧晨吻在吴语静朱唇,直觉其嘴唇柔软滑腻,不由浑身一颤,抑制不住胸中火热,只欲将眼前可人的人儿揽在怀中好好爱怜,牧晨于儿女之情虽无经验,一条巧舌却也本能的向着吴语静香唇里探索。 吴语静察觉一条柔软滑腻之物侵入自己嘴中,全身如遭雷击,羞恼之下双手不断捶在牧晨胸前,欲将之推开,却发现浑身无力,推开的力道小了许多,并未将牧晨抗拒在外。 牧晨却不管吴语静如何捶打,只是不理,舌头在吴语静嘴中探寻,不多久即触到一条躲闪的香舌,吴语静全身一软,竟是放弃抵抗,任由牧晨索取。 “啊!” 吴语静一声尖叫,神情痛苦,牧晨见吴语静神色,陡然惊醒,强自压下心中兽性,神情关切道, “吴姑娘!没事吧?“ “我的腿,你压到我的断骨之处了。“ 吴语静娇声道,似被那剧痛刺激,神志清醒许多,见到两人赤身露体,满脸通红,不敢再看牧晨一眼。 “啪!啪“ 牧晨左手用力扇自己耳光,心道自己真是禽兽不如,吴姑娘有伤在身,自己却对他做出如此下作之事。 “牧大哥!“ 吴语静见牧晨扇自己耳光,吃了一惊,连伸手拦住道。 “吴姑娘!你有伤在身,我还做出这等事情,真是禽兽不如!“ 牧晨眼神充满歉意,对着吴语静道。 “我不怪你” 吴语静羞涩道,说完螓首低垂,不敢与牧晨对视,牧晨闻言,心中更加自责,道, “吴姑娘!我” “你还叫我吴姑娘,我们都这般了“ 吴语静抬头道,神色略显不满。 “静儿!” 牧晨当即改口,看着眼前吴语静完美无暇的,欲火上升,双眼陡然变红,吴语静被牧晨火热的眼神直瞧得心中发慌,酥胸不断起伏,连将一旁衣物遮挡住胸前雪白,羞涩道, “牧大哥!你冷静一下啦!现在不行的 牧晨尴尬一笑,道, “我,我去溪边冷静一下吧“ 牧晨不敢再看吴语静,连穿好衣物,一路向着小溪行去。 “这小子!真是枉我一番美意,一点不如我当年!“ 距牧晨所在不远处,一人隐在灌木丛后,瞧得牧晨抛下吴语静去了溪边,摇头一叹,抬脚向着溪边而去。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正文 第四十一章 千蝠幻影身 牧晨快步来到谷中的溪水畔,纵身一跃,跳到水流之中,谷中溪水格外清凉,淹及牧晨膝盖处,牧晨直觉全身一冷,周身欲火小了许多,左手兜起溪水不住往身上泼洒,过不多时,全身已然湿透,方才清醒许多。 “真是没用的家伙,枉费我一番美意!” 蓦地一声苍老的声音在身后响起,牧晨心中陡惊,却不知此山谷尚有第三人在此,好奇之下转身相瞧,心中猛地大骇,几欲发足逃跑,只见那人须发花白,脸颊暗红,长眉入鬓,正是将他打下山崖的蝠老魔,惊骇之下忍不住倒退一步。 “你不用害怕,我不是来杀你的。” 蝠老魔轻笑一声道,神情似笑非笑道, “我是来帮你的!” 牧晨闻言忍不住心中腹诽,细瞧那蝠老魔,直觉与那日山道所见略有不同,少了些许戾气,多了几分平和从容,心道那日你喊打喊杀,今日怎地却说来帮我,一时不知蝠老魔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看向蝠老魔眼神狐疑,心中只是不信。 蝠老魔见牧晨不信,心中早有预料,当即整理一番思绪道, “我那不肖之徒被你所杀,也是自作孽不可活,我将你打下山崖险些身死,也算替他报了仇,尽了师徒一场的情分。” 牧晨剑眉微蹙,心道如此说辞倒是有些勉强,毕竟自己尚好好的活着,那嗜血男子却是死了。 蝠老魔似是看出牧晨心思,心中一叹,道, “其实我得感谢你,因为你让我恢复记忆,想起许多往事!” 蝠老魔眼神飘渺,露出追忆的神情, “当年我与雪怡遇到仇人追杀逃到一处悬崖,亦是如你一般,奋不顾身的挡在她的身前,最后双双掉下山崖你那一刻拼死挡在那小女友身前,让我心中悸动,想起前程往事,看见你们仿佛看见当初的我们一般“ 牧晨听到蝠老魔一番由衷直言,倒不似作伪,眼中神光闪烁,暗道如此倒也勉强说得通,只是蝠老魔前后反差过大,心中兀自犹疑,道, “前辈,不知来此所为何事?怎地却说帮我?” “你以为没有我那‘催情散’,你可有机会一亲美人芳泽?“ 蝠老魔嘴角上挑,狡黠一笑。 “原来是你!” 牧晨心中陡惊,此时回思起来,不由豁然开朗,心道我与静儿相敬如宾,朝夕相处之下彼此生出好感,却是从未有过逾越之举,今日倒是大不寻常,想到二人方才耳鬓厮磨,不由心中一荡。 “可惜你这小子却是不长进,没有老夫年轻时的半点风采!” 蝠老魔一副恨铁不成钢模样,摇头一叹。 牧晨想到与吴语静自方才一番亲昵,双方感情竟是更进一步,不由心中感激,只是那手段却不光彩,却也不必谢他。 “前辈一番好意晚辈心领,只是如此算计” “哼!依你二人老实模样,你要想抱得美人归难咯,老夫可比你这愣头青了解女人。“ 蝠老魔斜视牧晨,神色鄙夷。 牧晨不置可否的一笑,他本是初涉男女之事,自然不如长他几十岁的蝠老魔,就是那李生花与他年龄相仿,他亦是自叹弗如,正思虑间,却听那蝠老魔道, “牧小子,我见你那日所施展的《血饮九重天》使得不错,足见你悟性颇高,可愿拜老夫为师?“ 蝠老魔看着眼前的牧晨,宛如瞧见当年的自己,暗道这小子重情重义,为心爱女子奋不顾死却是如我年轻时候一般,只是不如我那时大胆,难得的是他天资悟性皆比我那死去的徒儿更佳,定不辱没老夫一身武功。 牧晨闻言心中惊诧,蓦地抬头看向蝠老魔,却见他神色认真不似戏耍,暗道那日欲杀我而后快,今日却想收我为徒,莫非此人得了失心症不成,开口道, “前辈武功高强,能拜前辈为师实乃晚辈福气,只是晚辈已有师父,岂可改投他人门下?“ “江湖中有几个师父的不是没有,又不是让你叛出师门?” 蝠老魔不以为然,暗道老夫一身绝学,仗之足以横行江湖,想拜老夫为师的不知几何,这小子却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牧晨自是知晓江湖中可拜几人为师,如那独孤剑神年轻之时亦是拜得几位剑道名师,更是有机缘奇遇,方才剑道大成,纵横江湖无敌手。他如此说辞,只是一番推脱之辞,却没想那蝠老魔如此执着。 “晚辈不敢欺师灭祖,待问过家师方能决定!” 牧晨对蝠老魔不知底细,只道那嗜血男子残忍歹毒,其师难辞其咎,若蝠老魔是个大奸大恶之人,日后教他为非作歹,却是有违侠义之道,一时心中抵触。 蝠老魔不知牧晨心中所想,见他再三推辞,脸有不虞之色,若是依照他之前的性子,说不得一掌拍将过去,只是他记忆复苏之后,尚有许多事情要办,料定此行吉凶难测,自己身陨倒也罢了,只是一身绝学无人传承,一时难找瞧得顺眼之人,只得叹道, “你不肯拜我为师倒也罢了,只是老夫一身绝学你总愿学吧” 牧晨见蝠老魔如此妥协,心中狐疑,不知自己哪里让他瞧得上眼,暗道莫非他另有所图,不由出言问道, “前辈可有何吩咐?” “小子!你到底学是不学?不学的话,你信不信我将你那小女友给杀了!” 蝠老魔双眼一瞪,心中不耐,不由威胁道。 “前辈!不可,“ 牧晨闻言心中陡然一惊,咬牙道, “晚辈学就是了!“ 牧晨见蝠老魔动怒,心生惧意,唯恐蝠老魔‘魔性大发’,心道学他武功倒也无妨,只是不用来害人就是了。 “哼!你随我来!“ 蝠老魔冷哼一声,心道早知威胁管用,何必多费唇舌,当即身形一展,率先远去,牧晨跳出水面紧跟其后,两人一前一后行得盏茶功夫,只见前方一处芳草地,地势平缓,方圆数十丈大小,牧晨见蝠老魔身形顿住,当即止步。 “老夫生平武功,皆出于两部绝学,仗之横行江湖,一乃身法绝技《千蝠幻影身》,第二种想必你已知晓,正是《血饮九重天》” 蝠老魔负手而立,侃侃而谈,宛如一代武学宗师一般神情傲然, “《血饮九重天》练到后处,你自会发现其中奥妙,老夫无需多说,《千蝠幻影身》是部辗转腾挪的身法,一经施展,可化幻影无数,让敌人真假难辨捉摸不透,犹如蝙蝠一般,不论敌人其速如何,始终难伤蝙蝠真身,” 牧晨闻言不由心中震撼,敌人武功再高,若是攻势不能临近己身又有何用,心道现下自己武功微弱,若是遇到不能敌的高手,仗之足以保命,一时心中竟有些迫不及待。 蝠老魔也不多说,当即身形一动,道, “记住我脚下所走方位!” 牧晨当即凝神静气,仔细观看,只见蝠老魔步伐奇异,忽进忽退,忽左忽右,不似九宫八卦,阴阳五行之类方位,脚下完全没有章法,犹如一只蝙蝠临敌时仓促闪避,一时却没记住。 牧晨却是不知,《千蝠幻影身》正是前人参悟蝙蝠所得,蝙蝠于空中避敌,全凭其本能使然,哪里会九宫八卦步法,许是没有章法,才让人琢磨不透。 “前辈!能否能否走慢一些?” 牧晨直觉纵是凝神细看,亦觉眼花缭乱,看不清楚,不由尴尬道。 蝠老魔自是知晓《千蝠幻影身》的诡异,当即步伐放慢,犹如寻常走路一般,牧晨眼神微亮,这回倒是看的清楚分明,一边凝神观看蝠老魔步法,一边脚下随之挪移,不出片刻,已然尽皆记在心中。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正文 第四十二章 任督通,罡气成 牧晨待到《千蝠幻影身》步法了然于胸,当下身形一动,依照所记方位双脚不停交错,初始时略显缓慢,犹如初学走路的婴孩一般,半柱香之后,其速渐快,却是始终不曾幻化出身影,心中猜疑是否记错步法,见蝠老魔呆愣的看着自己,不由狐疑地道, “前辈!晚辈可是练得不对?” 蝠老魔心中惊诧,心道这小子只半柱香时间竟已将步法熟练至此,悟性着实不错,须知《千蝠幻影身》不似九宫八卦方位有迹可循,完全没有章法,却不知他使得什么法子,闻听牧晨所言只是不理,好奇道, “牧小子!你是如何将步法记下的?” “晚辈晚辈见前辈脚步忽进忽退,忽前忽后,虽无章法,却似音律中五音十二律三分损益之法,彼此参照之下勉强记得。” 牧晨只道那蝠老魔责怪自己记错步法,不由满脸尴尬道。 “你精通音律?” 蝠老魔闻言一怔,却不知使了一辈子的《千蝠幻影身》能与音律有所关联,若是如此,当初学此身法之时,也不至花了一日时间强记硬背。 “晚辈只是从书中所看,音律方面不是太懂。” 蝠老魔忽而嘴角含笑,见牧晨触类旁通,将步法融于音律之中,竟在短短半柱香学会,也算是学有所用, “你记得没错,只是《千蝠幻影身》尚需打通几处经脉方可,你且听好” 牧晨心中恍然,见蝠老魔言传身教,当即屏息凝神,闻得蝠老魔说出三条经脉颇为生僻,从属足阳明胃经,足少阳胆经,足少阴肾经,一时不能尽数打通,只得熟记经脉运行路线,日后一一贯通。 “都记下了?” 蝠老魔只是说了一遍,牧晨在旁全神默记,偶尔伸手在足部点指,只得盏茶功夫,蝠老魔见牧晨抬头看来,欣慰道。 “都记下了!“ 牧晨闻言点头,习武之人对自身经脉自是了熟于胸,倒也不用蝠老魔指点穴位,只是此三处经脉较为生僻,平日间未曾顾及,尚需熟悉一番,因而耗费盏茶时间。 “既已学会,老夫也该走了,“ 蝠老魔瞧着牧晨眼神柔和,见牧晨闻言一惊,续道, “老夫名讳宿清风,日后若有人问起,你只说是老夫弟子,切记!另外,没我允许,不能将此两部武功传于任何人,切记!“ 蝠老魔话音未落,身形眨眼消失,牧晨眼前芳草地已空无人影,不由大叫一声,道, “前辈!” 只是山谷空幽,无人作答,牧晨想到蝠老魔传授自己武功却并未差他做事,心中不由暗骂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当即双膝跪地,对着蝠老魔叩了三个响头。 “前辈!保重!” 牧晨拜别蝠老魔,见时候不早,抬脚向着山谷高地走去,只走出数十丈远,瞧得山脚一处草丛旁山花开得正艳,那花生五瓣,紫白相间,花香淡雅怡人,心道都言女人如花,将它摘回去送给静儿,她一定欢喜 吴语静在高地见牧晨许久未归,心中焦急,只是腿脚行动不便,只得耐心等候,心道山中不知是否有毒虫蛇患,可莫要被牧大哥撞见,担忧中又过了半个时辰,仍不见牧晨踪影,心中害怕,顾不得右腿伤势,在旁捡起生火用的枯枝,撑住右边娇躯,起身去寻。 “呀!” 那枯枝只有两指粗细,没出几步就已折断,吴语静吓得芳心一跳,娇躯向旁倒去,倏尔一只温暖的大手拦腰将她抱住,吴语静心中惊喜,抬眼只见牧晨正含笑瞧着她, “牧大哥!” “静儿,你腿伤未好,要到哪里去?” 牧晨将吴语静扶起身子,左手却并未收回,仍是环住她纤腰,吴语静并未抗拒,只是双颊红润,瞧得二人如此亲昵,心中一甜,娇声道, “哼!还不是赖你,去了许久不回,人家担心你呀!” “好!是我的不是,为了表示牧某的歉意,我送你一样东西。” 牧晨神秘一笑,吴语静闻言一怔,不由喜道, “什么东西?“ “先闭上眼睛!” 牧晨满脸狡黠地看着吴语静,只听吴语静甜笑道, “神神秘秘!如果敢捉弄我,看我不打你。“ 吴语静嘴上如此说,依言将一双美眸合上,不出片刻,鼻尖嗅到一股清香,心中有所猜测,绝世的容颜上荡起如花般笑容,牧晨直觉眼前山花为之黯然,一时看得呆了。 吴语静睁眼一瞧,果如心中猜测一般,眼前山花紫白相间,淡雅而高贵,却是道不出此花何名,见牧晨呆呆的望着自己,白了牧晨一眼,朱唇迅速在牧晨左脸蜻蜓点水般一吻即回, “呆子!“ 牧晨身体一颤,左手捂着脸颊愣在原处,忽地嘴角咧开一脸傻笑 牧晨与吴语静幽谷独处,本是相敬如宾,遭蝠老魔‘催情散’算计以后,二人一番耳鬓厮磨,只差一步即木已成舟,好似打破某种隔膜一般,感情日渐升温,山谷日夜相对,一对年轻男女难免有动情之时,自是一番软语缠绵,只是牧晨担心吴语静伤势,始终不曾跨越那最后一步。 俗语道‘温柔乡,英雄冢“,牧晨直觉在山谷的这段时日,是其一生最开心之时,每日与吴语静朝夕相处,与她聊天,陪她练剑,一起畅论古今,只是静静地瞧着她心中亦觉高兴,每日练功之时有所减少,一时忘却练功不坠的习惯。 好在武学之道,过刚易折,有时放松反而于己有利,下山之行,牧晨一路几经风险,险死还生,自身武功虽进步迅猛,却也留下一些暗伤,自跌入山崖之后,行动不便,方才有暇松弛一段时日。 开心的时日总是过得极快,转眼半月已过,二人断骨之处业已愈合,只需调养几日,就可完好如初。 这一日牧晨迎着朝霞,盘膝静坐,调转周身真气,依照宗门内功心法《道经》打坐吐纳,运转数十周天之后,直觉体内真气充盈,任督二脉诸穴隐隐有松动的迹象,心中不由一喜,只是为了以防万一,须得准备周全。 从怀中掏出一只血色小瓶,倒出一粒补气血的丹药,将之吞入腹中,只得片刻间,全身气血充盈,是常人数十倍有余,牧晨只胀得周身赤红一片,仿佛欲爆体而出,心中不敢丝毫怠慢,当即运转《血饮九重天》功法练化药力。 “人身左为阳c右为阴;左阳上行为清气,右阴下行为浊气,及阴阳颠倒循环,则练血一次” 牧晨心中默念《血饮九重天》心法口诀,依照其经脉运行路线练化药力,只得半柱香功夫,那丹药药力与牧晨体内精纯的气血合二为一,牧晨直觉全身气血前所未有充足,双眼神光湛湛,血气右行排除浊气,左行化作精纯气血,如此循环往复,待到数十周天之后,全身忽明忽暗,《血饮九重天》第三层练成,数十倍气血只剩数倍精纯血气。 牧晨全身气足神完,已然准备充足,也不作歇息,当即运转《道经》心法,欲一鼓作气打通任督二脉。 “任脉会阴两阴间,曲骨耻骨之上缘,中极脐下四寸取,脐下三寸是关元“ 牧晨体内气血充足,依着任督二脉诸穴顺序逐一打通,前面十处穴道在气血势如破竹的攻势之下尽皆打通,只是愈到后面,气血之势减弱,待到第十七穴时气血力有未逮,再也不能前进分毫,撞击穴道时竟隐隐生疼,牧晨知晓冲击任督二脉的凶险,一个不好,经脉尽断,当下不敢贸然强行冲击,攻势稍缓。 牧晨心中冷哼一声,此时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从怀中一抹,掏出补血气丹药,再次吞入一粒,不出片刻间,血气陡增,一连将任脉其余几处穴道打通,血气丝毫不停,一路冲入督脉诸穴。 牧晨冲关之中,也不知过了多久,突然间全身一震,两股热气竟和体内原有的真气合而为一,不经引导,自行在各处经脉穴道中迅速无比地奔绕起来,任督二脉畅通无阻。 “呼“ 牧晨深出一口气,那浊气略显黑色,只将任督二脉中污浊之气尽皆带出,蓦地直觉全身一轻,仿佛要腾云而去。 “终于突破罡气境!“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正文 第四十三章 出谷 民间传言,但凡武功高强之人身体刀枪不入,皆是练有金钟罩护体神功,此说法以偏概全,却有不尽之处,武林中人待打通任督二脉突破罡气境,体内真气雄浑,会自然生出护体神功,却不全唤作金钟罩。 习武之人吞吐天地灵气,修炼内功,待破入罡气境,体表自会形成一层护体真气护罩,初始时曰金钟,即身如金钟罩体,普通拳脚,刀剑难伤,待到体内真气愈加雄浑凝练,即可达到金刚不坏之身。 民间流传天下武功出少林,想来金钟罩与金刚不坏正是少林派的练体武学,是以江湖各门派将护体真气境界以少林为正宗,也就那般叫法。 金钟罩与金刚不坏之后,此时体内真气充盈,雄浑深厚,内力绵绵不绝,真气量变引发质变,护体真气唤作‘天罡气’。 《道法》卷七十七《天罡》云:夫身中天罡,丹田为黄庭,居於身中之中,为天罡气。其实号曰中黄气,变化於心也。此窍非凡窍″。 牧晨突破罡气境实属机缘巧合,那日在风蚀绝壁西风谷内,胸前中了剑疯子一掌,伤了肺脉的同时,亦使得任脉诸穴在一掌之下有些松动,只是当时有伤在身,不敢尝试突破。 后来回程之时,遭遇蝠老魔寻仇,见吴语静情势凶险又生生替她挨了一掌,却恰巧打在督脉之上,蝠老魔内力深厚,一掌之下险将督脉震断,好在牧晨经脉坚韧,经脉未断,只是有些裂痕,督脉诸穴倒因此险些贯通。 所谓福祸相依,牧晨两次险些丧命,却也使得任督二脉松动,有了突破的可能,若换做旁人,却是难遇如此机缘,就算遇到,若无疗伤圣药,怕也只得殒命一途。 牧晨直觉体内真气雄浑无比,较之内息境十数倍有余,真个是天差地别,体内真气不经引导,自行在各处经脉中迅速奔绕,在周身行成一层护体真气,那真气透明无色,旁人不察间若是触其身体,自会生出反震之力。 吴语静醒来之后,见牧晨在旁打坐练功,不敢出声打扰,只在一旁细细瞧着,不多时见得牧晨头顶升出屡屡白烟,面色忽明忽暗,正是练功到紧要处的征兆,一颗芳心骤然提紧。 待到盏茶功夫之后,只见牧晨神色恢复如常,张嘴吐出一口浊气,缓缓睁开眼眸,吴语静惊喜道, “牧大哥!你突破罡气境了?‘ “嗯,侥幸突破!“ 牧晨莞尔一笑,心中亦是颇为开心,须知江湖中有人穷一辈子之功也未曾打通任督二脉,自己能够突破却是仗着两位内功强者‘相助‘,幸运得紧。 “牧大哥,你好厉害,江湖中年轻一辈足以排名前五了,比我大师兄突破罡气境时还早数月。“ 牧晨一笑,他听过武林中几位武学奇才的事迹,当时只道那几人天姿出众,高不可攀,想不到如今却是能与之并列,心中恍如隔世一般。 吴语静美眸异彩连连,静静看着牧晨,绝世容颜中布满崇拜之情,下山之前,心中只道大师兄乐寅坤天资卓绝,相貌俊朗不凡,是天底下最完美的男子,无人能出其右,一颗芳心对大师兄崇拜不已,因而对世间男子不假辞色。 下山之后,吴语静江湖阅历增长,知晓江湖中年轻一辈,天资能与大师兄相当者亦有数人,只是心中不已为然。 直到此刻亲见牧晨突破,才知晓何为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心中对大师兄的崇拜之情蓦地减少,一双美眸直视牧晨,见其相貌俊朗不输大师兄,人品才学更是难得,更难得的是牧晨天资较之大师兄有过之而无不及,心道这就是我的牧大哥啊,武功才貌俱佳,一时看得痴了。 “静儿!静儿“ 牧晨见吴语静盯着自己发呆,饶是二人关系亦觉双颊发烫,不由唤了一声,吴语静却没听见,又唤了数声。 “嗯!牧大哥“ 吴语静心神回归,应声道,神情显得有些憨态可掬。 “静儿,我们伤势也好得差不多了,该出去了!“ 牧晨看着吴语静模样,心觉好笑,柔声道。 “嗯,是该回去了,师妹见我许久未回,定然十分担心,只是不知师门有无赶来” 吴语静美眸微蹙说道,牧晨见她脸有忧色,柔声安慰一番,心中亦是想起师门,出来许久,着实有些牵挂。 牧晨二人在谷中呆了一月有余,虽然对谷中宁静的生活有些留恋,但毕竟此地不能久留,牧晨想到错过掌门师叔的寿诞,心中不由抱憾,暗道不知张超他们怎么样了,徐姑娘命运多舛,两次险些丧命,上回是被自己所救,这回不知能否逃过一劫。 牧晨先他二人跌入谷中,自不知徐凤,张超二人被骑驴老人所救,保住一命,张超更是将牧晨遇难的噩耗传回无极宗,如若牧晨现下活着回去,不知众人作何感想。 山谷四周高山耸立入云,以二人之功决计不能攀登,只得沿着小溪流向直朝西南方向而行,牧晨脑中忽然想到蝠老魔,却不知他如何寻得山谷所在,想来纵使他轻功绝顶,亦不可能奈何数百丈之高的山崖,那下坠之势何止千钧,一时想不通即不再多想,径自沿着小溪直走。 “呀!” 二人直走得一柱香时间,吴语静突然右脚一扭,险些摔倒,牧晨在旁迅速将其扶住,神色关切道, “静儿,怎么了?” 吴语静瞧得牧晨一脸关切之色,心中一甜,蹙眉柔声道, “我的腿,仍是有些疼!” “我看看!” 牧晨闻言,心中怜惜,拉着吴语静玉手席地而坐,将她那纤细的长腿横在自己腿上,小心卷起右腿裤脚,只见吴语静小腿浑圆白皙,皮肤细嫩滑腻,不由心中一荡,吴语静想到之前二人耳鬓厮磨,亦是俏脸生红。 牧晨左右看不出异状,心道许是断骨未曾痊愈,当下收敛心神,功聚双掌,雄浑的罡气境内力灌入吴语静小腿,轻轻替她按摩。 “嗯” 吴语静直觉一股浑厚的内力冲入自己小腿,灌入周身,温暖柔和,鼻中忍不住发出舒爽的闷哼,牧晨收敛的心神猛地一荡,朝她瞧来,吴语静脸红耳赤,似是察觉不妥,当即禁声,看着牧晨笑道, “牧大哥,你真好!” 牧晨只是莞尔一笑,并未作答,小心翼翼替她按摩右腿,过不多时,吴语静见牧晨额头布满细密的汗珠,显是功力消耗所致,不由娇声道, “牧大哥,我已经好了许多,你且歇息一会吧!” “嗯!“ 牧晨亦觉身体乏累,收功静坐调息,只得盏茶功夫,内力渐已恢复,当即起身,抬眼朝小溪尽头望去,却是看不见头,不知尚有多远,心道眼下静儿旧伤未愈,不宜长时间赶路,只是既已出谷,也不能如此折回,不由对着吴语静道, “静儿,还是我背你吧。” “嗯!“ 吴语静乖巧点头,只是方才牧晨替她按摩消耗不少内力,心生怜惜道, “再歇息片刻吧!“ 牧晨只道她腿伤未愈,走得累了,闻言轻轻点头。 二人在原地歇息一炷香时间,体力已然全部恢复,起身继续赶路,牧晨背着负吴语静前行,香玉满怀一时倒也不觉得累,两人偶尔谈笑风生,打发路途沉闷。 待行到一个时辰,二人渐渐走出群山,那小溪早已汇入一条河流,河面数十丈距离,周围不见人影,尽是一片荒草,一时不知身在何处。 一直到日影西斜,二人已走得大半日,那河面上依稀有舟船出没,河流两岸树木成荫,抬眼见数里外依稀有一座石桥横贯河面,牧晨一时竟觉得眼熟, “莫不是家乡的河流,汉江的分支么?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正文 第四十四章 巧遇 黄城位于荆襄之地以东,古称江夏,汉江的分支滠水流经此地,历来是兵家必争之地,此处水陆交通发达,南来北往的商贩汇集于此,有‘荆襄第一市‘之美誉。 原来那滠水河尽头处却在山谷中,牧晨二人沿着小溪走的却是黄城与荆安郡的边地,一路逆河而上,到得滠水河中段处黄城所在,牧晨虽自幼在黄城长大,却是不知此隐秘之处。 “静儿,咱们到黄城了。” 牧晨侧头对背上的吴语静柔声道。 “这么快!” 吴语静惊疑,须知那日她从黄城到荆安郡用了两日左右,而如今只用了大半日。 “嗯,想来这条水路是两地的捷径,只可惜尽头却在深山,不然日后倒是可沿此路来往两地。“ 牧晨朗声道,忽然想那蝠老魔或许是从此处到得山谷也犹未可知,却不知他如何知晓此隐秘之地,思虑间,却听吴语静急声道, “快放我下来,免得让人瞧见!” “瞧见怎样,难道旁人没见过背娘子的么?“ 牧晨心中不以为然,手上却依言将吴语静放下身来。 吴语静听到‘娘子‘二字,绝色的容颜上双颊生红,嗔了牧晨一眼, “谁是你娘子,真不害臊!“ “我们都那般了静儿你想赖账不成?“ 牧晨讪然一笑,心道头回下山若能带个仙女一般的娘子回家给二老瞧瞧,想必他们定然十分开心,一想到上次回家二老曾提起此事,就一阵头疼。 也不怪二老催促,毕竟牧晨年祭之后就十九了,同村中像他这般大的,孩子已能满地跑,牧晨却不羡慕,每个人的路不一样,何必与他人攀比。 吴语静闻言满脸羞涩,嗔了牧晨一眼, “你还说,都赖你!“ 吴语静想到山谷二人耳鬓厮磨羞不可抑,再也无法保持恬静的气质, “哼,想拐个娘子回去可没那般容易“ 二人一路谈笑风生,半柱香之后到得那石桥底下,沿着青石台阶上到桥面,此时天色渐黑,桥上依旧车马如龙,桥头店铺林立,已然挂起灯笼。 牧晨二人沿着官道而行,距那桥头两里开外,一家酒楼耸然而立,牌匾上书‘有凤来仪‘四个金漆大字,二人早已腹中饥饿,不由相视一眼,抬脚进入酒楼。 在山谷中吃了一月的河鱼山果,纵然香甜可口,亦是吃得腻了,两人方入内,酒楼中人似有所觉,抬眼见吴语静姿容绝色,一时看得呆了,牧晨无奈一笑,携着吴语静上到二楼。 吴语静似早已习惯众人的眼神,虽然心中不喜,却也无可奈何,二人选了一处靠窗的位置坐下,即刻间有店小二上来奉茶,一双眼睛总是不经意间瞅向吴语静,牧晨点了一些家乡特色菜肴,一壶酒,那店小二应声去了,两人一边欣赏窗外景致一边等候。 盏茶功夫不到,酒菜上桌,二人看着色香味俱全的菜肴,忍不住吞了一口唾液,许是许久未曾吃到烹饪的菜式,一时吃得津津有味。牧晨抬眼见吴语静虽然饥饿难当,却只是朱唇轻启,细细品尝,一时看得呆了。 “牧大哥,你瞧我作甚?” 吴语静低头吃菜,见牧晨却不动筷,只是呆呆地看着自己,不由嗔道。 “瞧你好看!” 牧晨莞尔一笑,眼中满是柔情,心道却不知自己几世修来的福,能让众人垂诞的绝色女子垂青,能够时常瞧着她吃饭。 吴语静心中羞喜,嘴上却嗔道, “如果我某天变得又老又丑,你就不爱看了是不是?“ “哟!小两口在这打情骂俏,羡煞旁人了!” 牧晨正待回话,斜刺里响起一道调侃之声,不由侧头望去,见三名满脸痞气,腰悬佩剑的青年朝二人走来,三人眼神在吴语静娇躯来回扫动,牧晨陡然剑眉微蹙,吴语静亦是脸色微沉,旁人始终留意此桌,闻听那人言语,亦是纷纷看来。 那三人见牧晨年纪轻轻身上未带兵刃竟是将其无视,为首一人生有一双鼠眼,眼神含笑对着吴语静道, “姑娘!在下可否坐在这里? 那人不待吴语静答话,就自顾自的坐在牧晨二人身旁,一双贼眼盯着吴语静直瞧。 “滚!“ 牧晨见此人贼兮兮的瞧着吴语静,心中怒气陡升,蓦地厉喝一声。 那三人闻言皆是转头看向牧晨,神色不善,那为首鼠眼之人眼神微眯,对着牧晨道, “小子!你说什么?我没听清。“ “我,说,给,我,滚” 牧晨见那为首之人装腔作势的侧耳倾听,心中厌恶,一字一句铿锵有力的,旁人见牧晨年轻气盛,怕是要吃些苦头了,纷纷摇头轻叹。 “找死!” 牧晨话音未落,那为首之人当即举拳轰向牧晨面门,拳势惊人,带起一股劲风。 牧晨见势不敢小觑,周身功力运转,一掌迎向对方拳头, “嘭!” 一声巨响传来,牧晨坐在那纹丝未动,那为首之人身子向后翻到在地,旁人眼睛陡地睁大,实想不到牧晨年纪轻轻武功如此之高,竟然一招就胜了那鼠眼之人。 吴语静灿然一笑,看向牧晨眼神发亮,旁人见她容颜却是看得呆了。 那为首之人一股沛然之力传来,不可抵挡,心中猛惊,爬起身来,挥手制止正欲出手的其余二人。 “你是你是‘李乐夜申肖’中的哪一位?” 那鼠眼之人心中着实吃惊,他已至内息境的极致,只差打通任督二脉就可踏入罡气境,内息境中鲜有人敌,瞧牧晨模样只得二十岁左右,竟能一招击败自己,心中猜测牧晨是传说中的五位武学奇才其中之一。 “都不是” 牧晨瞥了一眼那青年,淡然道。 那鼠眼青年闻言,眼神急速闪烁,眼角余光见吴语静含情脉脉的看着牧晨竟是不看自己一眼,心中吃味,心道既然他不是那五位之一,定是使了提升功力的法门,合我三人之力,未必不是他对手,念及至此,向其余二人使了眼色, “既然不是上!” 牧晨心中暗苦,暗道莫非那‘李乐夜申肖’威慑力如此惊人,见他不是五人之一,就立马动手,牧晨却是不知,那五人天资卓绝,背景深厚神秘,一般人不敢随便招惹。 眼见三人三剑向着自己刺来,当即运转全身真气,在周身形成真气护罩,徒手抓向刺来的三剑,旁人见牧晨如此托大,竟仍是坐着迎敌,纷纷屏息观看。 “叮,叮,叮。” 三声脆响,三柄刺向牧晨的长剑被其抓在手中,手掌竟是不见鲜血流出,只见牧晨稍一用力,三柄剑剑尖纷纷折断。 三人佩剑被抓,不由身子前倾,那为首鼠眼之人眼见牧晨折断剑尖,心中陡惊,眼中倏尔闪过一丝狠厉,竟是借由前倾之势,以断剑刺向牧晨咽喉。 “牧大哥!” 吴语静见那人趁着牧晨折断剑尖的间隙,趁势而来,心中陡惊,娇躯坐在对面却是无法相帮,不由惊呼一声。 牧晨早已心生警觉,身子蓦地后仰,抬脚踢向那人胸腹。 那鼠眼青年前冲之势甚急,腹部被牧晨一脚踢中,痛呼一声,身子撞向窗外,眼看即将砸在街上行走的一男一女,突然那路人男子随手拍出一掌,掌风落在鼠眼青年身上,身子被震得横移数丈。 牧晨待到踢中鼠眼青年,又踢出两脚,将其余二人踢翻在地,闻听得窗外街道传来惊呼之声,与吴语静朝窗外瞧去。 “师姐!” 吴语静心中惊喜,只见窗外街道上那路人男子约莫四十来岁,一身白色衣衫,正向酒楼二楼瞧来,那中年男子左手拉着一位二十几许的年轻女子,正是吴语静苦苦寻找的师姐,那女子好似未听见吴语静话语一般,只是被那人牵着手腕,看向楼上牧晨二人。 吴语静见那女子似未听见,正欲再叫,却被牧晨抬手制止,不由心中狐疑,柳眉微蹙看着牧晨,却是并未出声,只是瞧着那中年男子深深看了二人一眼,就拉着师姐远去。 “你师姐被人挟制,我们不要打草惊蛇。“ 牧晨神情严肃,方才见那中年男子隔空随意一掌,将鼠眼男子拍出数丈,自己却是做不到,显然对方武功高出自己许多。 “那怎么办?“ 吴语静本就聪慧,方才只是关心则乱,经牧晨提醒,回思方才那中年男子抓住师姐的脉门,却非手掌,显然不是携手散步。 “我跟上去瞧瞧,你到附近找家客栈等我消息。“ 牧晨略一思索,决定先探明二人落脚之处,再从长计议。 “我也要去!“ 吴语静记挂师姐安危,又恐牧晨独自一人前往遭遇不测,娇声道。 “你右腿伤势未曾痊愈,行动不便,万一被发现,逃也不能逃,“ 牧晨看着吴语静莞尔一笑,道, “放心,我不会有事“ 吴语静闻言皱眉沉思,心中虽不情愿,却知自己武功微弱,且行动不便,去了势必会拖累牧大哥,念及至此,神色关切道, “牧大哥!你要小心!“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正文 第四十五章 夜探 牧晨独自一人出了酒楼,远远跟在那中年男子身后,唯恐被其发现,始终保持一定距离。 那中年男子二人待到滠水桥头,见江风渔火别有一番情致,沿着滠水河岸逆河而上,一路向北缓步而行,偶尔驻足停留,却也只待片刻,真如携侣同游一般,牧晨心中古怪,实没见过中年男子挟持女流竟如此招摇过市。 牧晨在后尾随二人,半个时辰间并无任何异常,心觉无趣,想到此事关系吴语静师姐安危,只得强作精神。 过不多时,那中年男子见左右无人,身形一展,携着吴语静师姐上了河岸一旁民房屋顶,一路展开轻身功法,在一排排瓦砾间疾驰,却是不曾惊扰下方百姓。 牧晨当即不敢怠慢,提气纵身,同样越于屋顶之上,借着月色遥遥跟着二人,只得半柱香功夫,已然到了黄城东郊,此地早年是官家锻造兵器用的,不知何时竟己荒废,只剩一排排无人居住的铺子。 牧晨见那中年男子身形一跃落到地面,也不作停顿,继续向东疾驰,牧晨亦是一个翻身落地,认准方向后远远跟着前方身影。 沿途所见,尽是一片桑树林,牧晨见那中年男子穿行其中,速度丝毫不受影响,只得展开全速紧追,有树木遮挡,倒也不怕被其发现。 半柱香之后,只见前方树木渐稀,出现一片空旷的草地,一座巨大的宅院坐落在此,占地足有千尺,孤立荒野,显得异常突兀,那中年男子身形骤顿,携着那女子抬脚向着宅门而去。 那宅院大门处立着两名身穿白卦的小厮,见那中年男子到来,躬身一拜,身形退到一旁,让中年男子进门。 牧晨身形躲在一棵桑树之后,桑树两人合抱,完全将其身影掩住,眼见那中年男子进了宅院,一时进退不得,心道现下既已查名贼人落脚之处,只待无忧谷前辈高手前来营救,只是不知对方虚实,方得打探清楚,再作从长计议。 牧晨心知此事涉及吴语静师门,不容有失,若不知对方虚实贸然闯入救人,只怕平白折损无忧谷高手,念及至此,当下从衣角撕下一块碎布,遮住面容,抬脚横移,借着桑树掩护,迂回到宅院西墙。 到得西墙底下,牧晨贴耳倾听,见四周并无动静,倏尔一个纵身跃入宅内,直觉地面硌脚,却是踩在鹅卵石铺就的小径之上,周遭假山错落,栽种着许多奇花异草,竟是落入后院之中。 “嗡” 忽然一声婉转的琴音响起,牧晨心中一凛,不知如此荒山深夜,谁人在此抚琴,牧晨自幼颇喜音律,好奇之下侧耳倾听,却听那人所奏之曲竟是《凤求凰》。 牧晨曾听小师妹弹过此曲,倒也识得,却听那琴声哀怨婉转,听者为之心伤,忍不住心中一叹,抬脚自去寻找吴语静师姐。 大宅后院,凉亭中,一少女端坐几案旁,手抚古琴,面有忧色,只见那少女十七八岁年纪,生的纤巧削细,面凝鹅脂,唇若点樱,眉如墨画,说不出的柔媚细腻,妩媚动人,顾盼间自有几分英气。 待到《凤求凰》一首曲毕,少女喟然一叹,好似吐出心中郁结之气,面色有所好转。 “曼儿,何故长吁短叹” 不知何时,少女身后站着一人,四十岁左右,一身白色衣衫,显得潇洒从容,正是牧晨紧追的那中年男子。 “甘叔叔!你回来啦?“ 少女曼儿面色一喜,娇声唤道, “哼!甘叔叔有了新欢,却是不顾曼儿死活!” 原来那中年男子唤作甘邪,乃摩尼教四大护法之一,那甘邪看着眼前绝色少女,眼神宠溺,这些年为了教中事务,眼前少女东奔西走,心中纵然有苦却无人诉说,轻抚少女肩头,悠然一叹道, “曼儿!心情不好么?” 少女却是不答,一双美眸凝视甘邪,娇声道, “甘叔叔,你喜欢她么?“ 甘邪莞尔一笑,却没想到少女突然发问,只是轻轻点头。 “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 甘邪未料到眼前少女如此相问,闻言忽而一笑,心道曼儿莫是有了意中人不成,却不知谁人如此好运, “喜欢一个人么,会对他日夜思恋,只盼与他呆在一块,眼中所见,尽是他的好” 少女曼儿闻言,嘴里喃喃念叨,细细品味甘邪所说话语,徒然脑中闪过一道身影,不由得脸色微红。甘邪见此模样哪还不知,好奇道, “不知我的曼儿心上人是谁?“ “没没有,曼儿怎会有心上人。” 少女被甘邪瞧得芳心一阵慌乱,羞涩道, “曼儿困了,甘叔叔,我去歇息了。” 甘邪见那少女落荒而逃,心中更是确信,看着她曼妙的背影,嘴里喃喃, “曼儿长大了啊!” 牧晨出了后院,当即屏息凝神,抬脚沿着小径而行,只走出十丈远近,见中院并立三排房间,一时不知吴语静师姐被关在何处。 此时未入深夜,宅院之中大多人尚未熟睡,牧晨见每排房间中央栽种着花草,不由身形一矮,栖身于一株半人高的花草之中,若非仔细观察,倒也不易发现。 半柱香后,不远处传来脚步声,牧晨屏息静气,身子后缩,只见一身形妙曼的女子缓步步入后院,牧晨剑眉微蹙,见那女子背影,甚觉眼熟,那女子却始终不曾转身,牧晨一时看不清真容,只见她自进入左首第四间房, “看来吴语静师姐定在此间了。” 牧晨心知一般宅院,未作婚嫁的男女分室而卧,以示男女有别,见那后排厢房足有七八间,也不知哪间是吴语静师姐所在, “莫非要我一间间查看?” 牧晨思来想去,只得如此方法,只是未免有些偷窥女子之嫌,一时心有踌躇,直到过了盏茶功夫,牧晨横下心来,开始一间间房查探。 前面三间厢房漆黑一片,牧晨在门外功聚双耳,凝神细听,发现并无任何动静,也无呼吸之声,以牧晨目前功力,方圆数丈之内呼吸可闻,当下确定前面三间无人居住。 第四间房,正是那背影熟悉的女子房间,牧晨心知此间并无吴语静师姐,只是耐不住心中好奇,决定看那身段曼妙的女子真实样貌。 牧晨伸手捅破厢房窗纸,探目望去,却见那女子坐在桌前发呆,左手撑着香腮侧对着牧晨,一时倒也看不清楚,牧晨心中愈加好奇,静候那女子转身,直欲看个究竟。 “谁” 突然一声厉喝在牧晨身侧不远响起,牧晨吓得身子一颤,来不及多想,功聚全身,身形一纵退到了数丈开外。 甘邪见那少女回房,当下取过一壶酒,对着月色自斟自饮起来,只得半个时辰,直觉酒意上涌,起身回房歇息,路经后院厢房,却见一人鬼鬼祟祟在圣女房外偷窥,心中怒气陡升,陡然大喝一声,身形一个闪掠,紧追欲要逃跑的牧晨。 牧晨身形几个闪掠,已到得宅院墙角,正欲纵身离去,感知身后一股雄浑的劲风袭来,当即默念《千蝠幻影身》身法口诀,真气灌入双腿经脉,双脚忽而诡异的退后一步,好似迎着那劲风撞去。 牧晨现下方才打通《千蝠幻影身》腿部经脉其中一条,自不能如蝠老魔一般幻化幻影无数,只能凭借《千蝠幻影身》诡异的步法周旋。 “咦?“ 甘邪一掌拍向牧晨后背,岂料牧晨后退一步,竟是迎着掌风撞来,心道莫不是找死,正如此想,却见牧晨双脚交错,向左又退一步,竟是到了甘邪身后,那一掌却是落入空处,不由惊疑出声。 牧晨心中暗喜,实想不到初次施展《千蝠幻影身》竟然奏功,此时身在甘邪身后,身形一展,向着宅院另一头疾驰。 途经后院厢房,突然变故陡升,一道剑光从身侧刺来,既快且狠,直指牧晨脑际太阳穴。 牧晨心中吃了一惊,只闻得一阵香风袭来,出剑者竟是位女子,那女子剑招诡异刁钻,剑势凌厉,身形晃动间一时看不清女子样貌,心中却是不敢大意,双脚猛然交错,在原地留下一道残影,险之又险避过一剑。 那女子一剑落空,待到招式未老,改刺为削,向着牧晨肩颈袭来,牧晨躲过一剑,本欲夺路而逃,岂料那女子一招连着一招,招招致命,眼角余光见那中年男子亦转身杀来,速度极快,眼看到得近前,届时两人围攻,牧晨怕是凶多吉少。 “哼!“ 牧晨心中冷哼一声,竟是不躲那女子致命的一剑,周身真气运转,真气护罩护住周身要害,转身向着那女子长剑抓来。 那女子未料到对方竟然不躲,一时反应不及,长剑被牧晨抓在手中,竟是弃剑不顾,一掌向着牧晨面门拍去。 牧晨左手翻转,使出《血饮九重天》功夫‘血饮鬼爪“,扣住那女子脉门,正欲将其擒住,好借此全身而退。 那女子武功虽然不弱,却只是内息境修为,不出几招就被牧晨擒住,不由芳心一凛,抬眼向那蒙面人瞧去,牧晨扣住女子脉门,亦是抬眼望向那女子,四目相对,皆是浑身一震。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正文 第四十六章 庐山真面目 牧晨见对面那少女约莫十七八岁,身段纤巧削细,肤若凝脂,唇若点樱,眉如墨画,说不出的柔媚细腻,妩媚动人,顾盼间自有几分英气,端的是一位倾国倾城的绝世佳人,与吴语静堪称一时瑜亮,此女正是九江郡分坛众人口中的摩尼教圣女。 那圣女被擒,俏脸上并无惊慌之色,看着牧晨脸上蒙着面,只露出一双眼睛,只见其剑眉星目,眉宇间英气逼人,陡然芳心一跳,神色似嗔且喜。 “放开圣女!否则本座对你不客气!” 甘邪身形赶至慢得一步,见圣女被擒,一时投鼠忌器,不敢将对方逼得紧了,以免狗急跳墙。 “哼!待我安全离开此地,自会放了贵教圣女!” 牧晨见甘邪近前,当即左手一带,以圣女娇躯护在自己身前,右手掐住圣女的秀颈,直觉鼻尖传来一阵少女的清香,入手处柔嫩滑腻,不由心中一荡。 那圣女秀颈被制,一时呼吸不畅,只憋得俏脸通红一片,一双美眸带着一丝怒气。 甘邪眼神急速闪烁,心道圣女安危要紧,以本座武功,即便放你现在离去,也早晚逃不出老夫手掌,念及至此,当下挥手道, “你走罢,倘若伤了圣女一根毫毛,本座定教你求生不得!” 牧晨既已识得那少女身份,心中笃定那人必然会同意自己要求,想到吴语静师姐方在此间,不如一并带走也好, “夜间与你一同游玩的那女子,在下也要一并带走。” 圣女闻言,倏尔柳眉微蹙,脸有不愉之色,一双美眸眨动,却不知在想些什么。 甘邪心中吃了一惊,眼含深意的看着牧晨,心道这小子方才竟是跟在本座身后,本座倒是一时大意了,闻得牧晨的要求,心生怒气陡升,眼神微眯道, “小子,莫要得寸进尺!“ “难道阁下不顾贵教圣女的安危么?“ 牧晨把心一横,掐住圣女秀颈的右手一紧,圣女顿时面色涨红,呼吸困难,直欲香消玉殒。 “住手你你很好!” 甘邪见圣女神情,心中陡急道。 “小贼,快放开圣女!” “你好胆!快放了曼儿!” 这时,此处众人被打斗之声惊醒,循着声音寻来,见到圣女被擒,纷纷出言呵斥,倒也不敢上前抢夺,牧晨瞧见许多人将他团团围住,面上强装镇定,闻言只是不理,等着甘邪决断。 甘邪抬手制止众人,表情挣扎,只因牧晨所说那女子,甘邪对她一见倾心,竟是不折手段的将她掳来,一个是亲如女儿的圣女,一个是喜爱的女人,使得他心中一时难决。 牧晨见甘邪神情挣扎,心道不宜将他逼得太过,若是他发起疯来,自己是否忍心将圣女杀了? 只得几个呼吸而已,甘邪情绪渐已平复,心中暗道暂且随他去罢,想来他一时也不能将二女怎样,待到圣女脱险,届时要他好看,想到此处,眼中一丝杀意一闪而逝。 “好!都依你。” 牧晨闻言松了一口气,方才心中已然作好最坏打算,见那人神色平静,忽而心中生出一股不安,暗道现下只得走一步看一步了。 “你是谁?为何要带我走?” 甘邪正欲将人给牧晨带来,却不知方才三人打斗之声,已然惊其惊醒,只是在门内静观其变,此时那女子推开房门,站在牧晨对面道。 牧晨闻言,抬眼望去,却见那女子,二十来岁,瓜子脸蛋,眼如点漆,清秀绝俗,脸颊两旁各有一枚浅浅酒窝,姿容温婉动人,正眼神复杂的瞧着自己,不由心中狐疑道, “姑娘,在下受无忧谷吴师妹所托前来救你。” “原来是吴师妹的朋友,” 那女子心中恍然,眼神变幻,道, “请你告诉吴师妹以后以后莫要寻我了!” “姑娘!” 牧晨吃了了一惊,一时不明言外之意。 甘邪却是面色一喜,看着那女子一脸柔情,嘴角不经意间微微翘起。那女子似有所觉,抬眼与甘邪对视一眼,立即低头羞涩不语。 “好了,既然欣儿不肯随你去,你且走罢!” 牧晨心知此事勉强不得,当下也不多说,身形一展,带着圣女远去,为了防止那圣女突施偷袭,伸手点了圣女身上穴道。 甘邪右手一摆,阻止那欲要追踪的众人,看着二人消失的背影,眼含深意的一笑。 牧晨一路携着圣女,沿原路返回,眼角余光不时朝身后看去,并未发现有人跟踪,心下不由暗松口气。 那圣女被擒,绝美的容颜上并无忧色,偶尔斜眼看着牧晨,嘴角带着笑意,牧晨只顾赶路,却是全然没有留意。 待到一炷香之后,牧晨已然到达滠水桥头,此时已至深夜,桥头之上除了二人之外,并无旁人,当下伸手解了圣女身上穴道, “事出紧急,多有得罪之处还请姑娘见谅。” “哼!你得罪我之处还少么?“ 圣女嗔了牧晨一眼,娇声道。 “姑娘何出此言,我们方才初次见面?“ 牧晨剑眉微蹙,心中狐疑。 “哼!自己干的好事却是忘得一干二净。“ 牧晨听圣女之言,不由皱眉沉思,心道莫非她已知晓我在九江郡分坛所做之事,如此也能理解她为何如此说法,只是心中挂念吴语静,不愿与她在此讨论孰是孰非, “姑娘,夜深了,在下先行告辞!” 牧晨说完,当即转身离去,那圣女气的跺脚,娇声喊了一句, “臭小子!” 牧晨没走多远,听得身后传来‘臭小子‘三字,顿觉无比熟悉,只道是风蚀绝壁相识的周姑娘,回头一看,见那圣女俏生生的瞧着自己,只听她续道, “你不认得我了?” 牧晨眼神微凝,心道你不就是摩尼教圣女,却何来不认得之说。 圣女神色似笑非笑,心中童心渐起,一时颇觉有趣,道, “臭小子,你说过我们一起去寻那遗迹,怎却忘了” “你!” 牧晨闻言猛地一震,心道遗迹之事只有他与周姑娘知晓,见圣女如此说,心中已然有了猜测,只是不愿相信。 那圣女忽而娇躯侧转,纤手在酥胸处一抹,随即转过头来,牧晨倏尔双眼瞪大,只见那相貌普通的‘周姑娘‘出现在眼前。 “你你是周姑娘?“ 那圣女狡黠一笑,道, “圣女即是周姑娘,周姑娘即是圣女,小女子周希曼是也!“ 牧晨心中震惊,愣愣地瞧着圣女将周姑娘人皮面具拆下,露出绝美的娇颜,心中思绪翻转,彻底明白为何圣女说‘得罪得还少么’。 原来牧晨与圣女老早相识,只是那时她扮成侍女,牧晨见她被人一掌震飞,出手相救,却是触到她的之处,被她打了一耳光。 后来九江郡见了圣女真实容颜,只是惊鸿一瞥,并未相见,到得风蚀绝壁参悟,她却扮作相貌普通的‘周姑娘’,西风谷时牧晨更是不小心亲了她 牧晨此时回想起来,只觉一切豁然开朗,他始终好奇那‘周姑娘’为何几次三番诋毁他,原来真是得罪她不少。 “原来是你!“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正文 第四十七章 抱剑老者 甘邪待到牧晨挟持圣女走远,当下施展轻身功法,在后猛追,速度之快,怕是牧晨的数倍有余,待到出了桑树林,却见前方站着一人,那人抱剑而立,截住前方去路。 走得近了,借着月色只见那人是个老者,约莫六十来岁,须发花白,只是立在那,就给他压抑之感,一时神色凝重,道, “不知前辈为何阻我去路?“ 那老者神情慵懒,闻言瞥了甘邪一眼, “那小子我保了,你且回罢!“ 甘邪闻言心中不忿,心道我堂堂摩尼教‘邪护法’若是让人只凭一句话遣退,传将出去颜面何存,当即冷笑一声道, “前辈仅凭一句话就让在下回去,未免太过瞧不起人了。” “你是想过过招了?“ 那老者淡然道。 甘邪眼神微凝,周身真气运转,一身白色衣衫无风自动,地面落叶如活物一般,受其真气气机牵引,绕着他身躯旋转。 “那就领教前辈高招了。” “你没带兵刃,老夫也不欺你,只徒手和你对敌!” 那老者将佩剑插在地上,双指并拢掐作剑诀,指端竟隐隐有气劲迸发,以指代剑身形一闪,向着甘邪一指戳去。 甘邪见那老者手指端迸发的惊人剑气,当即不敢怠慢,周身真气急速运转,身体外形成一道气墙,护住周身要害的同时双脚猛地一跺,身形如离弦之箭向那老者冲去。 “哧!” 仿佛利刃割裂纸张,甘邪护身真气竟是被一指刺穿,心中吃了一惊,当即脚步横移,避开那一指剑气,左手顺势抓向那老者右手脉门,右掌翻转,拍向老者肩井穴。 那老者右手回缩,左手剑指在空中划了一道“一”字,削向甘邪脖颈。 若是牧晨在此见到那老者招式,定然大吃一惊,因那老者方才所使两招,正是《无极十三剑》第一式‘一元复始“与第五式’一线天涯‘。 只是那老者所施展剑招较之牧晨要简单得多了,显然已尽皆领悟剑法精髓,达到化繁为简,返朴归真的境界。 甘邪见那一字剑招避无可避,索性不避,拍出的一掌顺势回防,真气凝聚右掌,划出一道诡异的弧迹,迎向那老者削来一指。 “嘭!“ 一声巨响传开,二人手臂双双震开,甘邪直觉手掌疼痛欲裂,心中不由惊骇,暗道方才那一指已然卸去一半力道,竟仍然险些受伤,若是全然承受,只怕右掌已经没了,双眼凝重的看向那老者,心生忌惮。 “天旋!想不到周教主将如此神功传予你 那老者心中吃惊,方才一指削去,犹如击在一团棉絮之上,浑不受力,自身亦是被对方一掌震得手臂发麻,心道这种借力化力的功法只有那传说中摩尼教教主代代相传的神功绝学”天旋“,只是不知眼前之人为何会使,想来此人颇得教主器重。 “前辈神功无敌,晚辈自认不是对手,今日且卖前辈面子,对那小子既往不咎!“ 虽然二人方才交手两招,甘邪自已瞧出武功不如那老者,当即抱拳一拜道。 “罢了罢了!你且放心,那小子决计不会伤了你们圣女。“ 那老者心知方才虽然占得上风,一时半刻也奈何他不得,对方身怀‘天旋‘,宛如自身功力被其凭空化去数成,短时间不能取胜。 甘邪闻言一怔,一时不明那老者为何如此笃定,不过以高手的傲气,想来此话不会有假,心道既然他如此说了,我只回去等着便是,当即道, “既如此,晚辈也就放心了,告辞!“ 那老者点头,看着甘邪远去身影,忽然神色怪异,笑道, “嘿嘿!那小子当然不会伤了那丫头,只怕日后” 周希曼见牧晨一脸震惊,芳心暗自得意,只道牧晨数次轻薄于他,此番被自己戏耍也是咎由自取,见牧晨在那发呆,当即娇笑一声道, “臭小子,臭小子“ 牧晨脑中思绪翻转,回思自黄城客栈外二人相遇直至如今,周姑娘显得颇为神秘,却不知其有何目的,一时神游天外,那圣女叫了数声方才惊醒, “嗯!周姑娘有何吩咐?“ “哼!“ 圣女见牧晨与自己一块竟然走神,心中不忿,忽而想到在风蚀绝壁时亦是如此,心道那时我相貌普通倒也罢了,今日我露出真容他却仍是这般,男人不都是好美色么,难道自己在他眼中却是不美? 牧晨见周姑娘方才还是笑逐颜开,须臾间脸色不愉,心中不解,只听那周姑娘娇声道, “臭小子,我美是不美?“ 牧晨见周姑娘神色认真,心中不明所以,但见她身段曼妙,肤若凝脂,唇若点樱,眉如墨画,神情妩媚动人,顾盼间风情万种,当下不假思索道, “美!“ 周希曼闻言,俏丽的脸蛋展颜一笑,看得牧晨一呆,只听她又道, “那你喜不喜欢时常看见我?” 牧晨闻言一怔,一时不知如何回答,心道纵使你姿容绝色那又如何,我却再也不喜欢旁人了。 周希曼见牧晨不答,一双美眸紧紧的盯着牧晨道, “快说!喜不喜欢?” “我们之间尚有约定,日后自会时常见面,在下早已将姑娘当作朋友,自然喜欢时常看见!“ 周希曼心中略有失望,牧晨的话避重就轻,直觉不甚明了,想到牧晨一直记得二人约定,心中一暖,看向牧晨的眼神略显柔和,展颜道, “难得你还记得说过的话,那我们何时动身?“ “待我先回宗门一趟,日后若是要去,定然寻你!” 牧晨自是对于那遗迹向往得紧,若是孤身一人倒也随时可去,只是久出未归,心中颇为挂念宗门。 “那好,你将这个带上,日后在各大郡城只需留下暗记,自会有人前来接引,你只需将此物给前来之人相看“ 周希曼纤手从怀中掏出一物,将之抛给牧晨。 牧晨接在手中,见是块黑玉,入手处柔滑细腻,约莫巴掌大小,上面雕刻一个“圣“字,当即道, “一言为定!” “嗯,臭小子,那我先走了。 二人商计一定,周姑娘身形一动,掠向远处,只是尚未走出多远,螓首侧转回头瞧了一眼,当即展开轻功消失在黑夜尽头。 牧晨看着她远去的背影,忽而一笑,心道今晚经历犹如一场梦一般,到现下仍觉得不太真实,摇头抛开心中思绪,身形展动,出了滠水桥头。 只走出几里路远,却见前方一道人影抱剑而立,拦住其去路,牧晨心中一惊,运转周身真气蓄势以待,却听一声苍老的声音道, “嘿嘿!小子,艳福不浅,两个小女娃都生得不错!“ 牧晨闻言一怔,直觉那声音有些耳熟,一时却不知是谁,只听那人道, “怎么?连师叔都不识得么“ “尹师叔!“ 待到临近,牧晨见那人身形,听他熟悉的声音,已然认了出来,心中不由得惊喜莫名。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正文 第四十八章 分别 原来牧晨口中的尹师叔正是桑树林外阻拦甘邪之人,姓尹名仲秋,无极宗老辈当中排行最末,如今业已年过六旬。 那日张超回到无极宗,将牧晨摔下山崖的噩耗告知宗门,众人自是一阵心伤,掌门李回派师弟尹仲秋下山替牧晨报仇,顺便叮嘱他到那山崖下寻找牧晨‘遗体’。 尹仲秋奉掌门之命下山,日夜兼程走了几日,一直到得荆安郡,沿途打探蝠老魔下落,却是无人知晓,当下只得将此事暂放,来到牧晨遭难的山道,见山崖深不见底,一时无计可施。 好在天无绝人之路,尹仲秋一路沿着山道而行,也不知过了几日,出了群山之后到得黄城,脑中粗略勾勒出两地地势图样,倏尔见前方滠水河流向,眼中一亮,竟是沿着河流流向而行,只得大半日,就到了牧晨所在山谷。 尹中秋在山谷外见到活生生的牧晨,心中很是惊喜,本欲带他回宗,却见牧晨与吴语静郎情妾意好不快活,心道这小子倒是逍遥自在,却累得我苦苦寻找,一时没有上前打扰二人,只在暗中保护。 牧晨突破罡气境时,恰巧被暗中的尹仲秋见到,整个人惊喜莫名,直比牧晨本人更要开心,心道无极宗在江湖中虽属一流宗门,奈何宗内弟子却无惊才绝艳之辈,每每与江湖朋友谈起,颇觉颜面无光,这小子倒也争气,看以后谁敢说我无极宗后继无人。 牧晨虽然突破罡气境,却也不能发现暗中隐藏的尹仲秋,因而出谷后的一切遭遇,皆被其瞧在眼中,待到牧晨夜探摩尼教黄城分坛,尹仲秋放心不下,一路尾随其后。 那时甘邪一掌拍向牧晨,尹仲秋见那掌声势惊人,心中吓了一跳,心道以牧尘罡气境功力决计挡不了那一掌之威,周身真气运转间本欲出手,却见牧晨施展《千蝠幻影身》避开甘邪一掌。 尹仲秋双眼瞪大,却不知牧晨在哪学得如此巧妙身法,他却不知待他赶到山谷之时,那蝠老魔已然传功离去,错过‘报仇’机会,见场中牧晨无碍,所幸一旁静观其变。 直到瞧见牧晨安然离去,尹仲秋方才放下心来,却见那甘邪望着牧晨远去的身影,双眼露出杀意,方才有了在桑树林外狙击一幕。 牧晨瞧着眼前须发花白,脸如重枣的尹仲秋,惊喜道, “尹师叔,您怎么来了?” “还不是因为你小子。” 尹仲秋没好气的道, “张超说你被人打下山崖,老夫本是前来给你报仇,却不想你小子逍遥快活得紧。“ “张超他还活着?“ 牧晨听得张超回宗,心中惊喜,其时牧晨身在谷中,自不知谷外一切。 “自然活着,哎你师父听闻你的噩耗险些晕去,咱们还是早点回去的好。“ 尹仲秋点头,心道师兄见到他宝贝徒儿尚在人间,定然十分高兴,一时恨不得生出翅膀飞将回去。 “师父他老人家怎么样了?“ 牧晨闻言,心中担忧,不由急声道。 尹仲秋见牧晨神色紧张,心中欣慰,心道不枉师兄待他如亲子一般,这小子也是忠孝仁义之人,倘若天赋再高却不尊师重道,也只是徒然。 “放心!你师父并无大碍,只是一时心伤罢了。“ 牧晨闻言心中一松,心中挂念师父,只想立刻回宗,倏尔想到吴语静,一时颇为不舍,无极宗与无忧谷相距千里之遥,今日一别不知何时再见,一时心怀感伤。 尹仲秋在旁将牧晨神色瞧在眼中,岂不知牧晨所想,心中暗叹一声,道, “现下夜深不宜赶路,明日辰时我在桥头等你!” 话音未落,身形眨眼消失眼前,牧晨想到即将与吴语静分别,一时意兴阑珊,抬脚行出数里远,见前方不远处一间客栈落入眼前,此间正是与吴语静相遇的那家客栈,黄城客栈。 一道曼妙的身影立在客栈门前,直如深夜中的百合一般,恬静淡雅,那女子时不时四下张望,神色间透出焦虑,不是吴语静却又是谁。 “牧大哥!” “静儿!” 二人视线相对,好似心中有了着落一般,神色陡然放松,彼此相视一笑,眼中所见只有对方身影。 “牧大哥,没事吧?” 吴语静眼神关切,在牧晨身上扫了一眼,甜笑道。 “没事!” 牧晨莞尔一笑,见吴语静一直在门外等他心下感动。 “牧大哥!是否查探到师姐下落?” 吴语静见牧晨无恙,芳心暗自松了一口气,牧晨去了许久,却不知情况如何,当即问道。 牧晨含笑点头,当下将此行经过说与吴语静,却是略过了‘周姑娘’那一段,吴语静在旁凝神细听,听闻师姐竟让自己不去寻她,心中惊诧,暗道莫非师姐所处凶险之境,担心我会生出意外。 “静儿!你作何打算?” 牧晨神情关切,没能将其师姐救出心中自责。 “我打算修书一封通知宗门,请掌门定夺,先在此处静候回音,” 吴语静柳眉微蹙,心道自己武功微弱,不足以救出师姐,只得请宗门援手,似是想到什么,秀丽的姿容展颜一笑, “牧大哥!你会在此处陪我对不对?” “静儿我我要回无极宗去了。” 牧晨看着吴语静眼神期盼的瞧着自己,一时心中不忍,奈何师父他老人家听闻自己噩耗伤心不已,尚不知他仍好生生活在世上,必须回去探望才行。 吴语静听闻牧晨要走,眼神一黯,强自笑道, “这样啊,那你什么时候走,我送你!” 牧晨瞧着吴语静笑容僵硬,心中一疼,直欲不顾一切留下,一直陪在她身边,可惜世事难两全,其师待他如亲子,他岂能不顾? “明日就走” “这么急吗” 吴语静苦笑一声,心有不舍,倏尔脑中闪过与他同去的念头,只是心中放不下师姐,无忧谷将她养大成人,那里就是她的家,她岂能不顾自己家人。 牧晨见吴语静如此,再也忍不住心中情感,伸手揽住吴语静纤腰,将之抱在怀中,吴语静娇躯猛地一颤,螓首埋在牧晨肩头,眼中泪光闪烁。二人静静地依偎一起,享受分离前短暂的温馨。 第二日天刚蒙亮,牧晨只身出了黄城客栈,并未惊醒睡梦中的吴语静,这是第一次没有遵守自己答应过她的话,只因不愿见她离别时伤心,唯恐自己心中一热,留下陪她。 “走吧,有缘自会再见!” 尹师叔见牧晨意兴阑珊,摇头一叹。 “嗯!” 牧晨点头,只是心中发赌,话虽如此说,可是无极宗与无忧谷相距何止千里,若是听天由命定然难以相遇,不由得摇头一叹,跟着尹师叔走了。 桥头一处面馆旁,吴语静娇躯隐在其后,瞧着牧晨远去的背影,一滴泪珠顺着绝美的脸颊缓缓流下, “牧大哥!保重!“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正文 第四十九章 武圣山庄来人(一) 牧晨师叔侄二人一路风餐露宿,向西而行,只得两日到了汉阳城,却见城头排着一条长长的队伍,不知发生何事,那队伍移动甚是缓慢,等到了城门,却不知耗时多久,牧晨正欲紧跟其后,手臂却被人一把拉住,抬眼一瞧,正是师叔尹仲秋, “我们走水路罢!” 牧晨闻言点头,当即紧跟师叔身后而去,尚未走出多远,陡听得一声厉喝, “站住!” 城门前负责盘查的一对官兵,一名伍长发现离队而去的牧晨二人,心中生疑,像身旁几名官兵使了眼色,那几人会意,截住牧晨师叔侄二人。 “几位军爷,不知有何吩咐?“ 尹仲秋拱手,甚是客气,所谓民不与官斗,自身武功虽高,亦不愿得罪官府。 那几位兵卒尽皆挎刀,闻言却不理会,其中一位从怀中掏出一张画像,将之摊开,对着牧晨二人细瞧。 牧晨二人心中纳闷,却不知画像画的是谁。 “你们可见过此人?“ 那手拿画像的官兵将画像转过,对着牧晨二人道 牧晨见那画像所画,是个青年男子,一时甚觉眼熟,只是想不起在哪见过,没有立刻答话,师叔尹仲秋只摇头不识。 那手拿画像之人见二人不识,也不失望,嘱咐道, “若是遇见,可到各大郡城衙门通知官府,赏纹银百两!” “是是” 牧晨师叔侄二人心中一惊,不知那人作了什么案子,官府竟赏银百两缉拿,牧晨一时想不起在哪见过此人,当下暗自摇头,不再多想,跟着尹师叔向汉水之畔行去。 汉阳城与襄阳城地处汉水流域,诗云:楚塞三湘接,荆门九派通,江流天地外,山色有无中汉水源自汉中,汇于长江中游汉阳城,蜿蜒一千余里,乃古楚要塞河流,古人常以天地对应,将天外银河自比云汉,足见汉水之名。 牧晨师叔侄二人雇了舟船,沿途路经泽口,荆门,一日后,船只随汉水转向,直上西北,到得宜都,地势渐高,两岸崇山峻岭,风景怡人,不时有兽吼之声传来。 待到过了宜城,两岸山势陡峭,舟船进入太岳山地界,尹仲秋命船夫将船停在‘升仙渡口’,自下了舟船登山而行 “嗞!” 一道凌厉剑光稍瞬即逝,刺向对面一人肩井穴,只是刺破那人衣衫,并没刺入身体分毫,把握之精准,令旁观之人咋舌。 被刺之人叫作关山,无极宗年轻一辈排行第四,关山直觉肩头传来一丝凉意,侧目望去,却并未见鲜血流出,心中惊骇的同时暗自忏愧, “多谢阁下手下留情,关某败得心服口服!“ 无极殿外,此时众弟子围成战圈,纷纷摇头一叹,暗道这已经是第五个败在那人手中了,莫非那人一己之力竟能独挑无极宗年轻一辈弟子?若真如此,此事传将出去,无极宗颜面何存 “哼!若是七师兄尚在,哪能轮到此人造次!” 张超挤在人群之后,身为无极宗弟子见有人挑衅宗门威严,自是同仇敌忾,奈何几名师兄尽皆败北,心中吃味的同时,脑中忽而想到牧晨,难免一阵伤心,他知晓牧晨已将《无极十三剑》练至第六剑,想来以此定可胜过那人。 “呀呀可恶,无极宗难道没人了吗?大师兄何在?” 人群中,一位身穿绿衣,约莫十六七岁的少女咬牙切齿,粉拳紧握,少女生的一张圆脸,相貌秀丽,一双灵动的大眼显得甚是娇俏可爱,此女正是牧晨口中小师妹,掌门李回独女李灵儿。李灵儿自幼与牧晨相熟,那日得知牧晨噩耗,李灵儿整整哭了三日,若不是众人劝慰,已然下山寻找牧晨。 “叶兄!此子只怕在武圣山庄天资也足以排上前十之内吧?“ 无极殿内,数位老者瞧着殿外战斗场景,掌门李回侧头转向身旁的一人道。 那人一身灰袍,六十来岁,鼻直口方,眼窝深陷,举手投足自由一番宗师气度,闻言手捋胡须,眼神含笑,道, “战儿天赋尚可,未必能入诸位法眼,何足道哉,何足道哉“ 殿内无极宗众长老闻言,心中五味杂陈,明知那叶姓老者以贬低武圣山庄青年来打压众人,却是无从反驳,只怪门下弟子无人能胜过那青年。 “咦,敬儿也下场了?” 掌门李回见爱徒张子敬越众而出,心头一喜,面上却是神情淡然,无悲无喜,无极宗众长老纷纷露出笑意,显得成竹在胸。那掌门口中的‘敬儿’,正是无极宗大师兄,二十二岁踏入罡气境,虽不能与江湖中闻名的五位武学奇才相比,却也差不了太多。 那叶姓老者见众人神色,心中惊疑,随众人目光看去,却见一二十多岁,身形魁梧挺拔的青年手提佩剑,眉宇间显得颇为自信,在众人瞩目中缓缓行到场中。 “太好了,大师兄下场了!“ “是大师兄!“ “哼,再让那小子嚣张,大师兄定然会替我们收拾他!“ 无极宗众人见张子敬应战,纷纷欢呼,那叫作‘战儿’的青年抬眼瞧来,见大师兄气势十足,竟隐隐传来压迫之感,当即不敢怠慢,抱拳道, “不知兄台高姓大名?“ “在下无极宗张子敬,领教阁下高招!“ 张子敬拱手道,长剑剑尖斜而向下,摆了道起手式。 那青年闻言莞尔一笑,显得淡然从容, “原来是张兄,请!“ 那青年陡然出招,长剑如灵蛇吐信,一剑挽出数朵剑花,向张子敬攻去。 张子敬见那青年剑招灵动飘逸,数朵剑花,重重剑影,一时难以辨清,不由眼神微凝,手中佩剑沿身周翻转,划出玄奥轨迹,护住周身的同时亦可伺机而变,正是《无极十三剑》第四式‘天地无极‘。 “叮叮叮“ 双剑交击,发出金铁之声,那青年不论从何方位刺来,皆被张子敬‘天地无极‘所当,一时难有存进,当下心中微凝,心道《无极十三剑》不愧为天下一等一的剑术,我一招’双龙戏珠‘竟是不能凑效。 那青年见张子敬将周身护得密不透风,当即剑招一变,长剑翻转,攻张子敬下盘,张子敬瞧出那人意图,当即剑光回缩,护住下身的同时长剑万千剑影化作一道,闪电一般刺向青年腰腹,正是《无极十三剑》第一式‘一元复始‘。 那青年陡然一惊,一剑斜劈向张子敬剑身,将之挑向一旁,岂料张子敬剑招陡变,使出《无极十三剑》第二式‘阴阳交泰‘,长剑缠住对方剑身,猛地上挑,削向青年手臂。 青年吓得一跳,长剑回缩,脚下退后一步,避开张子敬削来一剑,岂知张子敬长剑如影随行,如灵蛇出洞,刺向青年左臂,那青年一步退,步步退,二人拆得三十几招,张子敬一招‘万象更新’,长剑吞吐,一剑化作数剑,削向那青年手臂,那青年方躲开一剑,数剑又至,手背上不慎被划开一道血痕。 “好!“ “大师兄不愧为大师兄!” 无极宗围观众人纷纷叫好,直觉心头舒畅,殿内众无极宗长老含笑点头,掌门李回眼神瞥向一旁叶姓老者,见对方神色从容,突地长眉微蹙。 那叫‘战儿‘的青年低头看了一眼手背上的伤口,却是不理,倏尔神秘一笑, “不错,这才有点意思,不过若只是这样的话,未免不够!” 那青年说完,全身气势陡增,体内真气不经引导,自行环绕周身,在体表形成一层护体真气护罩, “今日让尔等见识一番武圣山庄剑典绝学《武圣七煞剑》” 青年双手持剑,真气灌注剑身,剑身猛地震颤发出嗡鸣之声,一剑向着张子敬劈来。 张子敬眼神凝重,不敢再有私藏,亦是双手持剑向前横削,正是《无极十三剑》第五式‘一线天涯“。 “大师兄他” “想不到大师兄练成第五式了!“ 围观无极宗众人方才见大师兄使出第四式‘天地无极’自不吃惊,待见到大师兄竟将《无极十三剑》练至第五式,心中惊诧,须知《无极十三剑》越是往后越是难练,要将之练成,内力再高也无用,需要的是天赋悟性。 大殿内无极宗长老见张子敬已然悟出第五式自是心中欢喜,见场中二人真气灌注剑身,全力相拼,当即凝神观看,随时以应不测。 “嘭!” 一声巨响从交战处传来,张子敬直觉一股巨力从对方剑身传遍己身,那一剑竟势不可当,双手虎口崩裂,鲜血直流,长剑脱手而出。 那青年全身真气灌注剑身,震落张子敬长剑,本欲收剑而回,奈何此剑招首次用来与人对敌,一时拿捏不准,那剑招剑势未减,长剑直劈向张子敬肩头。 “不好!” 无极宗众人心中惊骇,掌门李回顾不得身份颜面,弹指间一道劲气迅疾而去。 “嘭!” 突然,众人耳中传来一声巨响,只见场中出现一道残影,那残影以迅雷之势一剑劈在叫“战儿”青年手中长剑,掌门李回弹出的劲气竟是慢了一步,落入空处。两柄铁剑相交,真气猛地四下扩散,二人不由得各退出数步。 众人瞧得那人,心中翻起滔天巨浪,纷纷呆愣在那。 “七师兄!“ 张超揉了揉眼睛,不敢相信眼前所见,待到看清,双眼陡地发红,声音沙哑。 “晨儿!” 大殿内,冲灵道人浑身猛地一颤,双眼酸涩。余人纷纷望去,却见那青年二十岁左右,相貌俊朗,英气逼人,不是‘身陨’的牧晨又是何人?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正文 第五十章 武圣山庄来人(二) 那叫作‘战儿‘的青年直觉一股沛然之力传来,身形不由倒退数步,全身酸麻,抬眼瞧向牧晨,却见他年岁与己相仿,不由得心中惊诧,方才只道无极宗年轻一辈弟子最强莫过张子敬,却不曾想另有其人。 牧晨身形站定,抬眼见众人见他现身后一片哗然,当即莞尔一笑,见那一张张熟悉的面孔甚是亲切,心知此时不宜叙旧,只是朝众人含笑点头,身形微侧转向一旁,眼神关切的瞧向张子敬道, “大师兄,没事吧?” “没事,七师弟小心!” 张子敬死里逃生,心中油然生出感激之情,抬眼相瞧,却见救自己的正是昔日武功平平的牧晨,心中猛地惊诧,看向牧晨眼神复杂,实不知牧晨为何武功进步迅猛如斯。 牧晨闻言点头,抬眼看向对面那青年,只见他二十岁左右,生的眉清目秀,皮肤白皙,样貌甚是清秀,心中不由暗赞一声,道, “在下无极宗牧晨,不知兄台高姓大名?” 那青年亦在打量牧晨,只见牧晨剑眉星目,鼻梁高挺,眉宇间自有一股英气,心中亦是暗赞一声,抱拳道, “在下武圣山庄肖战,钦佩牧兄剑法高超,垦请赐教!”” 牧晨闻言心中微凝,他师父曾说,武圣山庄在江湖中地位超然,江湖各派包括少林派在内为其马首是瞻,却不知来无极宗何事。 “肖兄过奖,请!” “肖某所使剑法,名为《武圣七煞剑》,乃昔日武圣所创,牧兄小心了!” 肖战心知若是普通剑法,实难胜过牧晨,《无极十三剑》号称江湖顶尖剑法,并非浪得虚名,唯有《武圣七煞剑》方能技压一筹。 《武圣七煞剑》与别派剑法不同,简单易学,威力却是不同一般,当年武圣山庄那武圣功参造化,悟出大道至简,将剑招去芜存菁,分为刺,点,扫,撩,劈,截,转七种基本剑招,招招首尾相连,可攻可守。 “嗡!” 肖战功力灌注剑身,只是简单一刺,手中长剑震颤,发出金铁啸音,向着牧晨杀来。 牧晨眼神凝重,周身真气运转,向前方轻轻削出一剑,并无任何声响发出,迎向肖战剑招,一出手就是《无极十三剑》第五式‘一线天涯’。 围观众人纷纷屏住呼吸,紧张地看着场中二人身形即将撞在一处,双眼眨也不眨,唯恐错过丝毫。 “这年轻人是谁?“ 大殿内,那叶姓老者方才见牧晨挡下肖战一剑,心中吃惊,只道是哪位无极宗长辈出手,待到看清牧晨真容,却不过二十岁左右,观其修为却已然达到罡气境,心中不由倒吸一口气。 “此子正是我齐师兄高徒,唤作牧晨。“ 大殿内无极宗众长老见牧晨尚在人间,心中惊喜,牧晨师父冲灵道人齐中修更是激动莫名,浑身发颤。众长老武功已臻至化境,自然一眼看穿牧晨内力修为,震惊的同时心中不由惊喜连连,李掌门闻听叶姓老者之言,含笑开口。 “李掌门真会藏拙,此子天资江湖中足以排名前十,尔等却是不透露丝毫“ 那叶姓老者瞥了一眼众人神色,打趣道。 冲灵道人闻言,心中自豪,心道你若知道晨儿真实年岁,只怕更为吃惊,当下老怀大慰,往日的愁容终已消逝,面含笑意。 殿内众人谈话间,却听得‘叮’的一声刺耳巨响,场中二人双剑交击身形撞在一起,余波扩散,震得旁人不由退后一步,二人更是连退数步,方才止住身形,握剑的手皆是不住颤抖,却是并无其它伤势,战了个旗鼓相当。 肖战心中微沉,暗道那牧晨果不简单,已然挡住《武圣七煞剑》其中两剑,其余几剑威力差不太多,照此情形,怕也胜他不得,念及至此,当下长剑翻转,刺,点,扫,撩,劈,截,转数招同时施展,碾向对面牧晨。 牧晨见对方剑招首尾相连,绵绵不绝,正是一套完美的剑法,心中不由暗叹,《无极十三剑》他只练到一半招数,并不能将其使得圆融如意,倘使出现有招式,难免剑法不及对方圆融完美,只是事出仓促,哪里能等他将《无极十三剑》完全掌握,不得已之下,只得长剑翻转,使出第四式‘天地无极’,这一招可攻可守,倒也应对得法。 “叮叮叮” 肖战一式横扫使完,招式未老,立刻转为下一式上撩,一式接一式,剑势连绵不绝,牧晨只将一柄长剑使得密不透风,《无极十三剑》前六式轮番施展,任那肖战《武圣七煞剑》如何厉害,皆是无功而反。 旁人看得忍不住心中咋舌,只是短短片刻,场中二人已然交手五十余招,剑影重重,只看得众人眼花缭乱。 肖战眉头深锁,直觉牧晨颇为难缠,实属见过的人中难得的对手,见牧晨来回只是那数式剑招,却是立于不败之地,心头不由生出钦佩之情,他却不知,牧晨在风蚀绝壁观看剑神遗刻,早将《无极十三剑》锤炼得圆融如意,虽只几招剑法,却有连绵之感。 “哼!我就不信,顺着使剑你能接下,我就逆着使。“ 念及至此,肖战当即剑势一变,刺,点,扫,撩,劈,截,转使完之后,逆势一转,而后截,劈,撩将《武圣七煞剑》倒行而施。 “糟糕!“ 牧晨方才卸去肖战‘截’之剑招,正待料敌机先,趁势破去对方‘转’之一剑,孰料肖战剑招一变,一剑劈来,仓促间只得横剑抵挡,突然对方剑尖上撩,削向牧晨胸腹,牧晨身形猛地横移数步,险之又险避过一剑。 众人见牧晨险些中剑,心头紧张,看向那肖战所使剑法虽简单异常,威力却是不容小觑,一时心生忌惮。 肖战见倒着使《武圣七煞剑》颇有奇效,心下一喜,一式横扫,向着牧晨杀来,牧晨有心将《无极十三剑》也倒着使,奈何现今掌握六式剑招,第一式‘一元复始‘与第六式’千钧一发‘首尾衔接显得过于突兀,剑意不能圆融,只得顺势使剑,随机应变。 待到二人战到七十余招,肖战见牧晨已然适应倒着施展的《武圣七煞剑》,心中冷笑一声剑招再变,时正时反,一时六式一逆,一时三式一连环,打的牧晨措手不及,险象环生。 “哈哈哈李掌门,看来这牧晨撑不多久!” 大殿内众人见牧晨落入下风,神色各异,那叶姓老者开怀一笑,侧头对身旁的无极宗掌门道。 “武圣山庄剑法独到,晨儿能支撑许久,虽败由荣。“ 掌门李回面无表情,让人瞧不出心中喜怒,只是淡淡地回道。 其余众长老脸色微沉,心中不忿,暗道若是牧晨将《无极十三剑》学全,鹿死谁手犹未可知。 “咦!晨儿的剑法” 冲灵道人时刻留意牧晨,此时见牧晨落入下风,担心他有所闪失,随时准备施以援救,却见牧晨剑法变得不同,不由得惊疑出声,余人抬眼望去,心中惊诧。 “这,这莫不是《无极十三剑》后面几式?” 无极宗一位长老见牧晨剑法变化间多出数招,看那剑招有些眼熟,惊疑道。 “不对,剑意不对!” 掌门李回摇头否认, “剑招相似,剑意却是不同,不似《无极十三剑》剑意。” 殿内众人一时拿捏不准,当下凝神细瞧。 牧晨二人战到八十余招,牧晨见那肖战《武圣七煞剑》变化多端,剑意圆融,一时左支右拙十分狼狈,心中不由暗苦,暗道若是将《无极十三剑》全然学会,何至于此,若有一套完整剑法,也不至于如此狼狈。 “嗯?不对,完整的剑法我有。“ 牧晨脑中忽而想起风蚀绝壁剑神遗刻九式剑招,那日他明心见性,生出‘侠之剑心‘,观那九式壁刻犹如一套完整剑法,剑招首尾相连,圆融如意,只是苦于没有心法口诀,一时不能尽皆悟透,只是将九式剑招强行记下。 “若我用《无极十三剑》心法口诀使出剑神九式剑招又会如何?” 牧晨记起当初观悟剑神壁刻,借九式壁刻参悟《无极十三剑》,直觉九式壁刻包罗万象,《无极十三剑》有几招竟能一一对应,现下思来,或许可行。 念及至此,当即心中默念《无极十三剑》剑法口诀,待到《无极十三剑》前六式使完之后,剑招一变,第六式‘千钧一发‘竖直劈下转势上挑,迎向肖战刺来一剑。 “叮!” 一声巨响,肖战长剑剑身被牧晨一剑挑到一旁,脚下趔趄一步,身形险些不稳。 “咦!” 肖战心中一惊,他早已看出牧晨来回一共就几招剑法,他这一剑刺去,料定牧晨会使出《无极十三剑》第二式‘阴阳交泰’,缠住自己剑身,不曾想牧晨却是顺势上挑,一时措手不及。 牧晨一剑挑开对方剑招,顺势剑招回转,右手斜着削出一剑,仍然衔接自如,宛如一套完整剑法,当下心中一喜,将剑神九式剑招其余七招尽皆使出,初始时较为缓慢,待到熟练,剑招愈演愈快,宛如一体。 肖战见牧晨剑招陡增,只见那剑招竟是有些眼熟,一时却是不知其来由,只道牧晨方才藏拙,当下一阵心惊,凝神对敌,初始时直觉牧晨剑招不甚熟练,使得较为缓慢,尚能应对自如,待到后来,只见牧晨出招越来越快,一时攻少防多,落于下风。 “好!” “七师兄,好样的!” 场中围观众人方才见牧晨败相已生,心头失落,此时见牧晨扭转乾坤,心中振奋,高呼出声。 牧晨二人战到一百余招,肖战将《武圣七煞剑》使得密不透风,奈何只堪防御,无暇出击,陡见牧晨剑势陡变,竟如自己方才一般,剑法时正时反,首位衔接自如,剑意连绵不绝。 “嗞!” 一声轻响,牧晨凭空划出一剑,借《无极十三剑》心法口诀,使出风蚀绝壁前未曾悟透的‘飘渺’剑意。 肖战直觉眼前一道剑光袭来,竟是看不清剑招轨迹,右臂不慎中了一剑,衣衫划开一道长约数寸的口子,并未伤到皮肉。 “我败了?“ 肖战心知牧晨已然手下留情,若是生死相拼,只怕此时右臂已断,一时愣愣站在原地,不能相信眼前事实。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正文 第五十一章 比武大会 牧晨收剑而立,瞧着肖战呆立在那,一时心中不忍,心道肖战天资不凡,剑法精湛,实乃我生平所遇对手中最强之人,自己若不是将剑神九式剑招融会贯通,只怕现下早已败了。 念及至此,不由得心中暗呼侥幸,暗道《武圣七煞剑》实乃天下一等一的剑法,较之《无极十三剑》有过之而无不及,难得的是其剑招简单易学,相比之下,《无极十三剑》显得晦涩难懂,无极宗能将其全然学会的不超十指之数。 其实牧晨之所以胜,却不是《武圣七煞剑》比之剑神九式剑招差,天下剑法殊途同归,剑法根本招式大同小异,只是使剑之人的天赋悟性不同,结果自然不同。 “肖兄,承让!” 牧晨抱拳一拜,朗声道。 “牧兄剑法高超,肖某佩服!” 肖战闻言惊醒,苦涩一笑, “只是若想胜过我那兄长,怕是不能!” 牧晨闻言一怔,却不知其兄长是谁,当即问道, “不知令兄是?” “江湖传言李乐夜申肖,家兄正是肖雄!” 肖战提到兄长,神色颇为自豪, 牧晨闻言心中一惊,想不到这肖战却是那五位武学奇才中肖雄亲弟,正欲说话,却听得一声娇呼声响起, “七师兄!” 牧晨正待回头,陡觉一阵柔软的触感自右臂传来,鼻尖嗅到一股少女的清香,侧目相瞧,只见一位身穿绿衣,约莫十六七岁的少女双颊生晕,少女生的一张圆脸,相貌秀丽,一双灵动的大眼显得甚是娇俏可爱。 “小师妹!“ 牧晨莞尔一笑,直觉方才两月不见,小师妹竟出落得婷婷玉立,越发漂亮了,心道都说女大十八变,却是一点不假。 “七师兄,你好厉害呀!“ 李灵儿美眸含笑,灵动的大眼瞧着牧晨,一脸仰慕。 “七师兄!“ 人群中张超见胜负已分,心头激动不已,当即越众而出快步跑来,将牧晨一把抱住,忍不住啜泣道, “太好了,七师兄,你还活着“ “师弟,都这么大的人了,怎地跟个小孩似的哭鼻子,让人瞧见笑话。” 牧晨见张超如此,心中一暖,无极宗众弟子与他相熟的虽多,彼此投缘的却只张超与小师妹两人,三人年岁相仿,又自幼相熟,因而感情颇深,如兄弟姐妹一般。 “哼,张师兄没心没肺,知道你摔下山崖,饭量却是有增无减 李灵儿见张超略胖的身形挡在她与牧晨之间,一时插不上话,当即秀眉微蹙,心中有些吃味,忍不住出言奚落,张超闻言颇感尴尬。 “七师弟!” “牧师兄!“ 场中众人纷纷上前将牧晨围在当中,大多数看着牧晨眼神崇拜,只有少数几人眼神复杂,不知在想些什么。 “晨儿!” 牧晨正与众同门叙旧,陡听得一声苍老浑厚的声音响起,身形猛地一震,转头相瞧,却见无极殿外台阶处站着一位身材瘦小,年逾古稀的老者,老者翘首以盼,正是牧晨恩师冲灵道人。 “师父!” 牧晨嘶声开口,当即越过众人,双腿一曲跪在冲灵道人身前,叩了三个响头。 “快快起来!“ 冲灵道人身形一矮,双手握住牧晨胳膊,将之扶起,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啊!“ 冲灵道人细细打量牧晨,直觉牧晨下山一趟之后,竟是脱掉往日稚气,变得沉稳许多,心中不由老怀大慰,正欲说话,却听斜刺里一人插嘴道, “嘿嘿嘿师兄,我将你宝贝徒儿安全带回,你要怎生谢我?“ 原来方才尹仲秋师侄二人到得无极宗山门,却很少见到无极宗弟子,当下心中惊疑,一路行到主殿无极殿,陡见殿外围着许多弟子,心下不知发生何事,只在外围观看,正巧瞧见关山败于肖战之手。 牧晨见有人来无极宗寻衅,心头生怒,正欲现身战那肖战,却见大师兄下场应战,当下按耐住心头冲动,凝神细看,却不想肖战武功剑法惊人,见大师兄不敌,当即身形一跃,跳入战圈,挡下肖战一剑。 牧晨站在一旁,听得师叔尹仲秋话语,当下没有言语,只是转头瞧向师父冲灵道人,见师父瞥了尹师叔一眼,眼神似笑非笑, “罢了罢了,你不就是要老夫将阴阳双剑传于你,老夫如你所愿!” 牧晨闻言心中莞尔,他知晓师父早将《无极十三剑》领悟透测,意欲百尺竿头更近一步,参照道家无极之后而生太极的易理,悟出一套阴阳剑法,此剑法讲究阴阳相生,刚柔并济,与《无极十三剑》第二式‘阴阳交泰’却又不同。 “嘿嘿!谢师兄成全!” 尹仲秋见心愿达成,神色一喜道。 “尔等散了吧,” 冲灵道人心中欢喜,一时答应尹仲秋所求,转头对着无极宗众人摆手道, “晨儿,且先随我见过掌门!“ “弟子遵命!” 牧晨抬脚紧跟冲灵道人身后,进到无极殿内,见大殿内站着数人,皆是宗门前辈,只得一人却是不识,当即躬身道, “弟子牧晨见过掌门师叔,诸位师叔伯安好,前辈安好!” 众人含笑点头,掌门李回欣慰一笑,道, “不错!不愧为无极宗弟子!师兄收了个好徒弟啊!” 冲灵道人眼神含笑,看向牧晨神色慈祥,暗道收徒如此,夫复何求? “年轻人!你很不错,希望届时你能脱颖而出!” 牧晨听那叶姓老者说话,当即侧耳倾听,却是不知其意,一时心中狐疑。旁人瞧得他神色,相视一笑,只听李掌门道, “师兄,还是你来说吧!” 牧晨心中更觉好奇,只见师父含笑点头,开口道, “这位前辈是武圣山庄之人,来此只为告知我等一则消息,明年仲秋八月十六召开比武大会,届时江湖各派但凡罡气境以下皆可入围,各门各派只得三个名额“ 冲灵道人见牧晨凝神倾听,顿了一顿,含笑道, “比武大会前三之人,可学得武圣山庄武学典籍,有缘参悟庄内武学图刻“ 牧晨闻言心中吃惊,须知武圣山庄乃昔日武圣所在,山庄内随意一部武学典籍皆被视为武学至宝,若是传出,可引发江湖血雨腥风,为之拼命抢夺,想不到武圣山庄却是如此慷慨,将之赐予比武大会夺得前三之人,念及至此,当下心头火热,直欲与天下群豪一较长短,一时豪情陡升。 “本来我等已商定参赛之人,现下你既已回来,且武功进步迅猛,倒是不错的人选,你可愿替宗门参赛?“ 牧晨眼中神光闪烁,冲灵道人瞧在眼中,已知其心中所想,嘴上仍是问道。 牧晨脑中思绪电转,暗道我辈学武之人学武所谓何来,不过是携三尺青峰,轻剑快马江湖,行侠仗义世间,自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只是行侠仗义尚需自身武功高强,若能习得武圣山庄武学,想来定会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牧晨自那日风蚀绝壁明心见性,已然知晓自己的路,思绪至此,当即躬身道, “弟子愿意!”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正文 第五十二章 商议 牧晨眼中神光湛湛,一时豪情万丈,直欲与天下英豪试比高,直视师父冲灵道人。 冲灵道人眼神含笑,神色间露出欣赏之意,抬眼与殿内无极宗众人相视一眼,见众人纷纷点头,忽而向着牧晨道, “晨儿,你且先下去歇息,我与众师叔伯有要事相商。” “是!” 牧晨躬身一拜,抬脚退出无极殿,却迎面撞上肖战,二人彼此相视一笑,那肖战自向殿内而去,牧晨抬手本欲阻止,想来宗门前辈在此,他也不敢造次,就任由他去了。 出了无极殿,抬脚沿着山道石阶往山下走去,一路所见,尽是群山林立,山岩叠翠,巨树参天,仿佛身在云雾中,不由令人心旷神怡。 太岳山有九九八十一峰,无极殿身处太岳山最高峰太虚峰之上,以四象五行属土居中,隶属厚德堂,牧晨师父冲灵道人是青木院长老,青木院在东峰天柱峰,其余锐金堂在西峰天都峰,离火院在南峰天玄峰,水月堂在北峰天玉峰,其余诸峰成拱卫之势分布外围,犹如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相,四相生八卦,八八六十四卦一般。 牧晨瞧着眼前景致,心中只叹造物之神奇,堪称绝妙,暗道这七八年,自己只顾习武,却是忽略周遭美景,现下八十一峰大半未曾去过,却一心舍近求远,想要游历江湖。 忽而又想,世间之人大多也是如我一般,身边美好事物不知珍惜,却一心寻求外事外物,待到穷途末路,悔之晚矣,正想到此处,突然斜刺里一道劲风袭来,牧晨未及反应,周身自生出一股护体真气,硬抗那人一击。 “啊哟!” 牧晨心中吃了一惊,方才神思不属,未有防备,生生挨了对方一掌,好在自打通任督二脉进入罡气境之后,周身真气不需引导自行运转,直觉那掌打在自身如轻风拂山,自己巍然不动,却听得耳旁传来一声痛呼,侧目相瞧,见小师妹李灵儿跌坐在山道,一脸苦相。 “小师妹!没事吧?” 牧晨眼神关切,连上前将她扶起,询问道。 “哼!臭师兄,坏师兄!你欺负我!” 李灵儿见一身衣衫沾满灰土,忍不住一阵心疼,一时心中不忿,撅起嘴道。 “谁教你突然出手,我体内护体真气也是出于自主反应。“ 牧晨莞尔一笑道。 “武功高了不起呀,就会欺负人。“ 李灵儿嗔了牧晨一眼,嘴上如此说,神色却无责怪之意,嘴角隐含笑意。 “好了,都是师兄的错,“ 牧晨陪笑道,他长了李灵儿一岁,平日如亲兄一般时常让着李灵儿,不愿在此事过多纠缠,当即道, “小师妹,找我何事?“ “没事儿就不能找你呀?“ 李灵儿秀眉微蹙,神色略显不满。 “瞧瞧,我又说错话了,小师妹欢喜的话,随时可以找我。” 牧晨自与吴语静交往之后,不似先前一般对女人全然不知,倒也学会察言观色,见小师妹不满,当即笑道。 “嘻嘻这还差不多!” 李灵儿娇笑一声,道, “走啦!许久未曾去过天柱峰啦” 李灵儿一步当先,一路蹦跳着欢喜的随着牧晨向天柱峰而去,山道上不时传来二人的笑语。 “诸位长老,不知对此事有何看法?” 无极大殿内,自送走武圣山庄来人,李掌门端坐首位,神色顾盼间,自由一股威严,环顾殿内众长老,当先开口。 “掌门,这武圣山庄召开比武大会也不是头一回,或是十年一次,或是五年一次,并无稀奇之处,此次距上回业已过去八年,按理来说并不奇怪” 一位身材高瘦的老者侃侃而谈,此人正是锐金堂长老欧阳重。 殿内众人闻言,纷纷点头,武圣山庄比武大会有先例在前,众人一时不已为然。 李掌门见众人神色,心中摇头一叹,忽而嘴上笑道, “那三个人选诸位有何想法?” “掌门,如今牧晨既已归宗,他的武功有目共睹,自然算他一份,只得将关山除去了。” 尹仲秋身为刑罚堂长老,说话自有分量,瞧了一眼身旁沉默不语的冲灵道人出言道,他却不知冲灵道人心中笃定三个名额有牧晨在内,自是在旁老神在在。 殿内众人闻言纷纷点头,只是水月堂长老张若英眉头微蹙,一时沉默不语,她是众长老中唯一一位女子,生得一张瓜子脸蛋,五官精致小巧,虽已五十来岁却仍风韵犹存,足见年轻时定是姿容过人。 “不知张师妹有何建议?“ 李掌门瞧见张若英神色不满,心头一动,旁人见此眼神古怪,却不知在想些什么,只听张若英道, “掌门,牧晨与子敬占两个名额,师妹自没意见,只是我徒儿关山武功不弱陈剑,如此草率定夺未免有失偏颇!“ “师妹!这是哪里话,我徒儿陈剑武功自比关山要高,众位长老眼光毒辣,岂会有错?“ 一位身材略胖的老者道,正是离火院长老朱丰。 “哼!谁更胜一筹,不比过怎地知晓?“ 张若英冷哼一声,态度强势,朱长老闻言心中不忿, “你” “好了好了,都这么大岁数了,还这么大脾气,” 李掌门出言阻止, “这样吧,让他二人比试一场,谁胜谁去,如此可好?” “是,掌门!“ 争吵的二人齐声开口,彼此相视一眼,互不相让,众人瞧着二人神色,不由莞尔一笑。 “此次比武大会江湖群雄相争,难免有天赋过人之辈,如那武林盛传的‘李乐夜申肖‘,武功怕是已至罡气境之颠,我无极宗弟子与其相战,难有丝毫胜算“ 李掌门说到此处,面有忧色,众人闻言皆是心头微沉,暗想无极宗难得出了牧晨这样天赋不错的弟子,若是早生几年,定然可与那五人相提并论,只是明年比武,的确难有胜算。 “不是尚有一年多时间么,以牧晨那小子武功进步速度,说不得可以将之赶上!‘ 尹仲秋心中不已为然,见殿内气氛沉闷,不由朗声道。 众人闻言,抬眼看了他一眼,心道牧晨虽天赋绝佳进步迅猛,但那五人何尝不是天资过人之辈,一年多的时间岂会身无寸进。 冲灵道人神色狐疑,不知尹仲秋为何对牧晨如此有信心,他却不知尹仲秋见识过牧晨神奇的步法和爪功,料想他定是有所奇遇,方才武功进步迅猛,才有如此一说。 众人一时无计可施,暗道怕是唯有神丹妙药方能短时间提升人的功力,只是世上若有此药,谁都不愿送旁人一粒,更何况是三人,心中不由摇头一叹,却听掌门道, “待到三个人选定下后,让他们去‘无极秘境’历练一番罢。” 李掌门忽而想到一处,直觉眼前一亮道。 “不可!师兄,那‘无极秘境’乃历代祖师所布,用来困敌杀敌,忒过凶险!” 张若英神色一急,竟是忘了称呼掌门,道。 众人眉头微蹙,暗想‘无极秘境‘倒是不错的历练之地,只是吉凶难测,一时在旁沉默不语没有插话,冲灵道人眉头深锁,亦是有些担心牧晨安危,心中权衡不定。 “师妹!我知你担心徒弟安危,只是祸福相依,不经生死磨练,怎得大道?“ 李掌门瞧着张若英,含笑道, “若无把握,我岂会让子敬送死?” “是掌门。” 张若英见掌门如此说法,心中稍安。 众人闻听掌门之言,心觉有理,思虑再三后纷纷点头赞同,李掌门见再无异议,当即含笑道, “既如此,此事就这么定了!”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正文 第五十三章 传剑 天柱峰山高万丈,直插云端,如擎天支柱,傲立群山之间,诗云‘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用来形容天柱峰却是再恰当不过。 天柱峰顶端,一座巨大的山岩之上,牧晨盘膝而坐,迎着朝霞呼吸吐纳,体内真气依照《道经》内功心法运转,待到数百周天之后,归于丹田气海。 “呼” 牧晨呼出一口浊气,发觉自打通任督二脉步入罡气境之后,体内真气畅通无阻,仿佛洗经伐髓一般,时时滋养身体发肤。 中医认为,人之有生,全赖此气,气是溺年药,气足可防御外邪c固摄精血,牧晨打通任督二脉,体内真气浑厚绵绵,自是身康体健,神完气足。 牧晨伸手握住身旁铁剑,此剑长三尺四寸,正是牧晨随身携带佩剑,那日遗落山道被张超带回无极宗,虽只是凡铁,却自牧晨明心见性后已然生出‘侠之剑心’。 “老伙计,我们又见面了“ 那铁剑被牧晨握在手中竟是发出轻吟之声,似在回应。 “嗡!“ 牧晨拔剑出鞘,剑随身动,右手铁剑挽出一朵剑花,向前疾刺,正是《无极十三剑》第一式‘一元复始’,接着剑身虚晃,如灵蛇出洞,剑尖左右吞吐不定,却是《无极十三剑》第二式‘阴阳交泰’,待招式未老,猛地斜劈,手腕翻转,挽出数朵剑花,那剑尖刺入空处,周遭空气隐隐传来气啸之声 牧晨将《无极十三剑》来回演练数遍,待到第六式‘千钧一发’使完,手中长剑顺势上挑,却是剑神壁刻中的剑招,牧晨那日战肖战之时临阵将两套剑法相融,却是并无冲突之处,首尾衔接自如,宛如一套完整剑法。 此时牧晨将其演练出来,上挑一剑之后改为横扫,横扫之后顺势一剑斜勾那九式剑招虽不知其名,却招招分明,横平竖直斜勾点刺,或是飘逸诡异,或是霸道阴柔,剑招不同剑意不同 冲灵道人不知何时来到山岩之上,并未打搅牧晨练剑,只在一旁静观,瞧着弟子在剑法上颇有造诣,不由微微颔首。 只见岩石上牧晨剑招使得越发熟练,竟是愈练愈快愈练愈急,一时剑影重重,剑影形成一道光幕将其身形掩映其中,一旁冲灵道人瞧得眉头微蹙,忍不住唤道, “晨儿!” 牧晨正自专心练剑,倏尔听得师父声音,身形骤然一顿,侧目瞧去,却见师父冲灵道人站在三丈之外,当即躬身拜道, “师父!“ “你剑法一心求快,却是落入下乘,天下各派剑法,初始时本无区别,只是人不同,才创出不同剑法, 冲灵道人顿了一顿,道, “《无极十三剑》乃祖师爷元虚子所创,他老人家道学精深,依照道家易理为根基,融合百家之长,方有此套剑法,是以《无极十三剑》讲究人与剑合,剑与意合,意与道合,此道即为道家所言之道“ “以易理为基,道家所言之道“ 牧晨心中触动,嘴里喃喃念叨师父所讲,心中暗自忏愧,之前参悟《无极十三剑》重在剑意,却是忽略了道,难怪愈是参悟后面几式,愈觉晦涩难明,如第七式‘天地不仁‘,第八式’天地轮回‘等,都与道学有关。 “你且用方才所练快剑攻我,我自与你同等修为应战。“ 冲灵道人心知若不解除牧晨心中疑惑,只怕他仍是不以为然,当即朗声道。 “是,师父!” 牧晨躬身一拜,陡然右手长剑翻转,挽出一朵剑花,猛地向冲灵道人疾刺而去,正是《无极十三剑》第一式‘一元复始‘,那剑影迅若闪电,稍瞬即纵。 冲灵道人手中只拿一根藤条,后发先至,藤条去势稍缓,待到临近剑身,劲力吞吐间猛地缠上牧晨手中长剑,随手一带,只听叮的一声,长剑跌落地面,冲灵道人手中藤条直指牧晨面门。 牧晨长剑跌落,吃了一惊,尚未有所反应,藤条已在眼前,不由呆立当场,眼神急速闪烁,脑中回思方才刹那一击,直觉师父出招稍慢,尚能看清,之后藤条陡快,却是看不分明,脑中思绪翻转,眼神逐渐清明。 “懂了么?” 冲灵道人瞧着牧晨,眼神含笑, “懂了!” 师徒二人一问一答,彼此相视一笑,师父问得不清,徒弟答得不明。 “为师有套剑法,名阴阳双剑,你若懂了,在无极秘境也多些把握,你且看好!” 冲灵道人说完,右手曲指成爪,对着地上佩剑隔空虚抓,那剑嗖的一声落入其手中,牧晨在旁眼神微凝,心道不知何时我也能这般隔空摄物。 只见冲灵道人身随剑走,长剑向右虚晃一剑,忽而剑尖向左,剑势放缓,划了一道圆圈 牧晨直觉师父手中长剑使得颇为缓慢,却是层层剑影相连,一时看不分明剑身真身所在,心中不知为何慢剑为何使出快剑模样,一时心中惊疑不定。 再看师父冲灵道人,长剑剑势陡变,剑招刚猛凌厉,其速迅若奔雷,重重剑影中剑身却是若隐若现,看得清楚分明,牧晨心中愈是狐疑,暗道这回却是快剑使出慢剑的模样。 “看清楚了么?” 冲灵道人收剑而立,向着牧晨问道 “师父,徒儿不明,方才快剑中有慢,慢剑中却是藏快,这是为何?” 冲灵道人欣慰一笑, “你能瞧出这点已属难得,为师这套阴阳双剑本是阴中有阳,阳中藏阴,阴阳相生,自是快中现慢,慢中有快” “快中现慢,慢中有快“ 牧晨皱眉沉思,一时仍是不明,忽而脑中想到幼时制作风车时,那风车被风吹得急速旋转,却能看到风车的扇叶,眼眸微亮,暗道原来方才师父使剑,快剑竟是如此才宛如慢剑。 “弟子懂了!“ 牧晨身形一动,依着方才冲灵道人所使剑招,依样画葫,初始时使得较为缓慢,待到后来,剑势一变,剑招一剑快似一剑,招招首尾相连,待到后来,竟是使出慢剑模样。 冲灵道人瞧得一怔,心道晨儿的悟性果然不错,只是瞧了一遍,竟已知晓剑法精髓,虽仍有瑕疵,却也无关紧要,日后多加练习,自然熟能生巧。 “师父,徒儿使得可对?“ 牧晨演完剑法,当即收剑而立,小心问道。 “不错!“ 冲灵道人含笑点头, “你今日且养足精神,明日送尔等去无极秘境。” “是,师父!” 牧晨躬身一拜,心中不由对无极秘境之行充满期待。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正文 第五十四章 无极秘境 太岳山方圆百里,有九九八十一峰c三十六岩c二十四涧c十一洞c三潭c九泉,无极宗历代祖师穷毕生之力,将北部诸峰得天独厚之势,依据伏羲八卦布置出一道无极诸天大阵。 此阵包含天c地c雷c风c水c火c山c泽,依太岳山山峰水流之势因时制宜,阵势恢弘磅礴,气象万千,端的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乾为天,坤为地,震为雷,巽为风伏羲八卦之象皆容于阵,太岳山一潭为坎相,两泉为泽相,二十四峰为艮相,加雷火风之象,因时制易,变化无穷。 此阵本是历代祖师居安思危,用意旨在乱世之时凭此保存宗门香火不断,孰料后人将之用来磨砺宗门弟子武功修为,端的是大材小用,若是祖先有灵,却不知作何感想。 这日辰时,牧晨随冲灵道人赶到太虚峰无极大殿外,殿外演武场却是空无一人,只有负责打扫的杂役弟子在那扫地,见到牧晨师徒二人,当即躬身一拜,冲灵道人只是含笑点头,并未言语。 牧晨瞧着那扫地的少年,一时心中感慨,想到当年初入宗门之时,亦是做了一年的杂役弟子,每日早出晚归只做杂活,偶尔看到诸位师兄在那练功总是在旁偷瞧,心中很是羡慕,如今时隔多年,直如隔世,那时何曾想过现下武功修为在年轻一辈无人能出其右。 盏茶之后,张子敬与关山相继到来,见到冲灵道人如此之早,当下心中汗颜,连上前拜见。 李掌门心知牧晨三人于无极秘境所知甚少,因而此行嘱咐冲灵道人领路,冲灵道人见人员齐备,当即袍袖一挥,朗声道, “出发!” 几人沿着太虚峰山道石阶蜿蜒下行,到得山背,忽而向北沿着谷中小径直走,此时正直当夏,山谷中树木枝叶繁茂,荆棘遍野,不时有鸟兽散。 冲灵道人让几人身上抹上雄黄粉,以避长虫,拔出佩剑在前开路,牧晨武功高出其余两人,因而走在末尾。好在此路虽然难走,却并未遇到凶险,几人只走出一炷香功夫,前面一座大山拦住去路,那山方圆十数里,形如站立的鸟雀,唤作雀儿山,此山不甚高,只得百丈左右,较之周遭诸峰却是不甚起眼。 冲灵道人脚步丝毫不停,抬脚登上雀儿山,后面几人依次跟上,前方不远处一块高约丈许,方圆四五丈的巨岩矗立在那,巨岩表面光滑平整,犹如打磨一般。 “何人在此?” 冲灵道人身形一顿,对着那巨岩大喝一声,牧晨几人心头狐疑,却是未曾听出任何动静,心中想来冲灵道人武学功参造化自不会听错,不由纷纷向那巨岩瞧去。 “呵呵师伯,您好厉害呀!“ 巨岩之后,一道倩影闪掠而出,一身翠绿衣裙,身形妙曼,三千青丝束于脑后,巧笑嫣然的环视众人,甚是娇俏动人,众人直觉眼前一亮,瞧那少女正是掌门之女李灵儿。 “灵儿,你来此作甚?“ 冲灵道人瞧着李灵儿眼含深意,牧晨三人亦是心中疑惑,向她瞧去。 “师伯,爹爹嫌我武功进步缓慢,教我去无极秘静历练一番” 李灵儿灵动的眼眸闪烁,含笑道。 “胡闹,无极秘境凶险异常,你爹爹怎会放心教你进去,依老夫看,定是你趁你爹不在,偷偷溜出来的罢。” 冲灵道人瞥了一眼李灵儿,厉声道。 “嘻嘻嘻,师伯,你瞧这是何物?” 李灵儿自袖中掏出一物,几人瞧去,见是块乌黑浑圆的铁牌,上面刻有‘无极’二字,正是无极宗掌门令牌。 “哼!定是你借机从你爹那偷来的。” 冲灵道人仍是不信,心道灵儿身为掌门之女,若要偷取令牌也不无可能。 “师伯!从小您对灵儿最好了,就让我去嘛,我有秘境地图,身上穿着金蚕丝甲,不会有事的,好不好嘛,师伯” 李灵儿被冲灵道人几番料中,灵动的双眸闪烁,忽而撅起嘴,上前一步拉住冲灵道人手臂娇声道。 牧晨三人在旁瞧得心中暗笑,心道小师妹这一招怕是百炼钢化作绕指柔了,只见冲灵道人脸色转柔,笑道, “休来这套,师伯再不会着你的道,” 说完忽而一顿,神色严肃道, “若是旁事师伯倒也允你,只是此行吉凶难测,绝不可儿戏,你且回去罢!“ 李灵儿心中发苦,实想不到此番冲灵道人软硬不吃,无计可施之下任性发作, “臭师伯,坏师伯,不许我去,我自己去!” 李灵儿说完,螓首一扭,竟是头也不会的走了,牧晨三人在后唤她也是不理。 冲灵道人心中一惊,暗道这丫头倔脾气发作真要一人前去定然凶多吉少,若是允了她,好歹有人照拂,心中不由暗恨师弟李掌门平日将女儿惯得紧,让人一阵头疼。 “回来!” 冲灵道人念及至此,当下主意已定,大喝一声道。 李灵儿只是不理,脚下丝毫不停,只短短片刻已走出数十丈远近。 “回来罢!老夫允你同去便是!” 冲灵道人声音浑厚,话声夹杂几许内力向着去远的李灵儿背影喊道。 远处李灵儿听得此言,娇躯骤然一顿,回首笑道, “当真!” 冲灵道人无奈点头,心道这丫头狡猾得紧,老夫总不能将她绑回宗门,若是传将出去让人笑话。 “呵呵师伯真好!” 李灵儿心中欢喜,蹦跳着跟在最后,走在牧晨身旁,大师兄张子敬转头瞧了一眼,并未说话。 李灵儿正当妙龄,生性活泼好动,一路与众人谈笑风生,倒让此行少了许多沉闷,多了几分悠然。 几人下了雀儿山,前方不远一汪碧绿深潭横陈群山之间,潭水深且阔,微风袭来,水面鳞波荡漾,给此间添了不少凉意,几人直觉精神一震,犹如洗净凡尘一般。 过了深潭,冲灵道人忽而转向东行,牧晨等人紧跟在后,只见前方出现一片密林,树木皆是粗壮无比,需几人方能合抱,偶尔有几只猿猴在其间来回攀登跳跃,动作甚是敏捷,那猿猴瞧见有人走近,却不怕生,乌溜溜的大眼好奇的打量几人怪异模样。 “呵呵呵这猴子倒是有趣。“ 李灵儿见那猿猴犹如人一般,看着几人抓耳挠腮,眼有疑惑之色。 牧晨等人闻言,随李灵儿目光瞧去,果见那猴子甚是灵动,竟是在树梢立起身子,学着几人走路,模样滑稽可爱,不由得莞尔一笑。 “小师妹,猴子聪慧,古已有之,你可知它最怕何物?” 牧晨见李灵儿瞧得入神,当下想起一则典故,向着李灵儿道。 李灵儿闻言,心中好奇,一双美眸狐疑的瞧着牧晨道, “最怕何物?” “相传古时驯猴之人,若遇猴儿不听人言,首先当面把鸡杀给它看,叫它看看血的厉害,不管它怎样顽强抗拒,只要雄鸡一声惨叫,鲜血一冒,猴子一见,便全身软化,任由捉获了,因而猴子是最怕见血的” 牧晨见小师妹兴致高昂,侃侃而谈道。 “我知道,杀鸡儆猴嘛” 李灵儿自幼读书,琴棋书画虽不甚精,却也有几分火候,足见其父李掌门教导之功,此时听得牧晨所说,忽而记起书中曾有此一段,不由拍手娇声道。 “师妹,师兄倒是献丑了” 牧晨点头笑道。 “呵呵哪里呀,师兄,若不是你提起,灵儿都快忘了。” 几人谈笑间不觉出了密林,前方是片开阔的平原,足有方圆数里大小,地面绿草茵茵,各色野花遍地,令人心旷神怡。 牧晨等人一时瞧得入神,心知此时不是赏景之时,径自穿过平原,向东直走出半个时辰,遥见前方群山峻岭之中,两座山峰异常挺拔陡峭,较之周围山峰高出许多,其形犹如两个对峙的人一般,此处两座山头唤作门神山。 “到了,前面那门神山内,就是无极秘境!” 冲灵道人身形一顿,抬手指着远处两座山峰道。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正文 第五十五章 无极诸天大阵 牧晨等人顺着冲灵道人手指指向瞧去,但见那门神山峭拔千丈,直插入云,仿佛天地之门户,敞开着静候众人。 “秘境内布有无极诸天大阵,其中蕴藏奇门遁甲之子阵,欲要走出秘境,需闯过休,生,伤,杜,景,死,惊,开八门,若是一年之内仍未闯过,老夫自会前来接引……” 冲灵道人神色严肃,将秘境所知尽皆告知众人,几人闻言心头微凛,心道却不知阵内怎生模样,让得冲灵道人如此谆谆告诫,未先入阵,心中已生忌惮之意。 “都进去吧,老夫只能送到此处了。“ 冲灵道人摆手道,扫了一眼面前几人,在牧晨身上略作停留。 牧晨等人闻言点头,冲着冲灵道人躬身一拜,转身向着秘境入口走去,只得盏茶功夫,几人已站在门神山脚,抬眼向里瞧去,只见一层薄雾氤氲,一时看不太清,张子敬身为大师兄,当即深吸口气,先一步抬脚入内,余人相互看了眼,不再迟疑,抬脚紧随其后。 牧晨直觉浑身一沉,四周天地之气向其周身压迫而来,仿佛身入泥淖,置身于另一方天地,抬眼所见,尽是高山绿树,与秘境之外相比,却是未有不同,一时不知有何诡异之处。 “呵呵……还好本姑娘早有准备!” 李灵儿瞧见几人踌躇不前,从衣襟内掏出一张地图,对着众人娇声笑道, “我们现下处在西北大有位,奇门八门中从属景门,八门中休,生,开为生门,死,惊两门为凶门,想来此处并无多大凶险!“ 李灵儿话语一顿,手指点向四周,续道, “往北恰好是死门凶险,往南则属杜门较为安全,不知诸位师兄如何决择?” 牧晨等人闻言,眉头微蹙,冲灵道人曾言,需闯过八门才可闯出秘境,不管生门也好,死门也罢,早晚需闯,一时心中踌躇。 “大师兄,我们方才进入秘境,不知其中深浅,还是徐图之,往南比较妥当!” 牧晨想道几人初来乍到,凡事小心为妙,若是现下往北,未免让几人淬不及防。 张子敬闻言,与关山相视一眼,彼此点头。 几人商定之后,依照秘静地图往南而行,南边地势颇高,群山林立,巨岩错落,牧晨等人在此间行走,受天地之气压迫,一路颇为缓慢,沿着山间小径直走,双眼不时扫向四周,心中异常谨慎。 只走出半柱香功夫,眼中所见,尽是怪石嶙峋,其余并无异常之处,牧晨心中略有不安,双眼来回扫动,暗中早已提聚全身功力随时以应不测。 忽而前方道上一块岩石拦住几人去路,那岩石只有半人高,尺许粗细,恰好堵在小径中央,张子敬走在几人首位,猛地功聚右手,一掌劈将下去。 “不可!“ 牧晨走在最后,见张子敬举掌劈石,心中陡惊,蓦地生出强烈不安,不由大声阻止,可惜始终慢了一步。 “嘭!“ 一声巨响,张子敬瞧着被他一掌打得四分五裂的岩石嘴角微翘,他早已打通任督二脉进入罡气境,体内真气雄浑,一掌足以开碑裂石。 “七师弟,有何不可?“ 张子敬方才听得牧晨阻止,只是晚了一步,此时回首问道。 “隆隆……“ 牧晨正待答话,忽听得四周传出怪响,几人放眼瞧去,陡然大吃一惊,只见四周山石移形换位,将几人围困其中,原来那张子敬方才一掌,竟是触动此处阵法机关。 “遭啦!六丙到乾,“天成天权”,凶。白云气从西北或西方来助,主胜……” 李灵儿忽而想到书中所载奇门遁甲,丙入乾火入金乡,又云气金方,丙克不得,故主胜不由惊呼出声,心道那布阵之人心思奇巧,几人正是从西北大有位而来,现下已入瓮中。 “小师妹,你不是说往南比较安全么?” 关山见众人已被困入阵中,心中一急,不由责问道。 “那是相对死门凶险而言,其余几门虽有险处,却也不致送了性命。” 李灵儿美眸上翻,白了关山一眼。 待到隆隆之声减退,周遭巨岩忽而止住移动之势,突然,一股强迫的压力从阵中生出,几人直觉胸口如遭锤击,忍不住喉咙一甜,仰天喷出一口鲜血。 牧晨直觉此处阵法之力雄浑难当,较之沧海阁‘九星聚灵阵’有过之而无不及,转身瞧其余之人,陡见李灵儿身形不稳,正欲上前帮扶,岂料张子敬快了一步,扶住李灵儿胳膊关切的道, “小师妹,没事吧?“ 李灵儿瞥了一眼牧晨,对着张子敬莞尔一笑, “大师兄,灵儿并无大碍,只是突遭变故,一时气闷头晕。“ “何苦来哉?教你不要跟来你偏是不听,现下只是第一道关卡,你已如此……“ 张子敬身为无极宗掌门关门弟子,平日自是与李灵儿极为熟络,只是年龄长了李灵儿与牧晨五六岁,平日说话间大师兄的威严尽显,言辞略显责备之意。 牧晨与关山在旁瞧得心中古怪,只听李灵儿不忿道, “好啦好啦,大师兄,你怎地跟爹爹一样,开口闭口就会训人,灵儿这不是没事吗?” 张子敬闻言不由一怔,正欲说话,却听一旁关山道, “大师兄,事已至此,多说无益,此刻还是想办法出阵才是!” 张子敬闻言点头,转身瞧着四周石阵,只见那巨岩错落有致,最小的都有一人来高,凭几人武功决计不能将之击碎,只能另作他想。 “我们径自由着一条道直走,沿途在巨岩上刻上记号,若是石阵不再移动,定能走出……你们以为如何?” 张子敬沉吟片刻,忽而向着其余之人道。 牧晨等人暗自点头,心道石阵再大终有尽时,此法虽然笨拙,或许可以一试。 几人主意已定,当即抬脚向南直走,沿途巨岩之上皆用剑刻上记号,只走出盏茶功夫,已有数里远近,却是仍未到头,不知石阵究竟多广。 牧晨紧跟在后,见四周巨岩自始自终不曾见少,直到半柱香后,几人仍身在石阵之中,不由剑眉微蹙,心生不妙之感,这时前方张子敬身形骤顿,牧晨在后不知发生何事,不由抬脚上前相询, “大师兄……” 张子敬神情惊诧,呆立不动,见几人上前相询,伸手指向一旁巨岩。 牧晨等人抬眼瞧去,心中陡然一惊,只见那巨岩之上,却有着之前刻上的一道剑痕,牧晨等人走了许久,却是再次回到原地,直如传说中‘鬼打墙’一般。 “这……” 牧晨心中惊诧,暗道方才几人明明是向前直走,没有变换方位,为何跟绕了一道圈似的回到原点,思来想去仍是琢磨不透。 “呵呵……或许只是巨岩之上本有与剑痕类似痕迹,倒也不足为奇。” 关山心中不信,虽听闻九宫八卦奇门遁甲阵法的神奇之处,却是不曾有此一项,当即对其余三人含笑道。 牧晨等人闻言,皱眉沉思,心道如此说法也不无可能,那剑痕并无独特之处,有所相似也不足为奇。 张子敬心中亦是不愿相信,当即向李灵儿要过女儿家的胭脂红粉,将之抹在面前巨岩之上,当先一步,抬脚向前, “走!“ 余人皆是同一想法,当下也不多说,抬脚紧跟张子敬身后,如此,张子敬每每遇到一块巨岩,皆要抹上一点胭脂上去,继而向前疾走,循环往复。 此回众人走得较快,不到半柱香功夫,已有十数里远近,却是仍未走出石阵,正走得心中焦急,陡然听得前方张子敬惊呼出声, “不可能!“ 其余三人心生不妙,已然有所猜测,上到近前,果见那巨岩之上一点红印醒目异常,下方数寸外刻有一道尺许长剑痕,不由呆立当场。 “怎么会…“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正文 第五十六章 夜 牧晨等人心中微凛,此刻方才知晓无极秘境的可怖之处,只是八门中较为安全的景门而已,就让众人不得脱困,若是换作死门,怕是真有殒命之危,念及此处,不由得心中生寒。 “传闻诸葛武侯当年所布八阵图,按遁甲分成生、伤、休、杜、景、死、惊、开八门,变化万端,可挡十万精兵,与东吴一战,将一代名将困于阵中数日,那将军倒也了得,竟想出挖地道的方式脱困而出……“ 牧晨忽而想到书中所载有关八卦阵一段,将之说了出来,只盼三人计长,能想出脱困之法。 其余之人闻言,心中一喜,忽又摇头一叹,现下被困阵中,上哪去寻铁铲锄头,若是用剑挖不知要到何时。 “地下不行,若是天上呢” 几人皆是皱眉沉思,关山忽而眼眸微亮道。 牧晨等人闻言,心中略作思量,此法倒是可行,只是几人不会飞檐走壁,四周除了巨岩杂草之外,并无其余可借用之物,当即将之否决。 四人绞尽脑汁,苦思破阵之法,每有一人想到,即说与众人听,只是经其余之人推敲,没有一条可行。 转眼日影西斜,几人在阵中已然困了大半日,张子敬身为大师兄,吩咐众人将所带干粮聚在一处,交由李灵儿掌管,每顿各人只吃半张烧饼,如此节省之下,算来足够四人三日之用。 吃罢饭,几人一时闲来无事,牧晨索性盘膝打坐,虽然被困阵中,却也可借阵法之力磨砺己身,其余之人见牧晨练功如此之勤,不由心中赞叹,受其感染,亦是静坐练功。 牧晨依照《道经》心法口诀,引导体内真气运转,直觉自打通任督二脉之后,体内真气固然畅通无阻,呼吸间即可流遍全身各处经脉,只是较之内息境之时,进步颇为缓慢,待到数百周天之后,气海中真气只是增长一丝,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牧晨分心两用,一边依照《道经》心法运转,一边抵抗此处阵法之力,那阵法之力浑厚绵绵,若是寻常之人被困阵中,怕是立时毙命,习武之人,罡气境以下举步维艰。 待到气完神足,牧晨忽而想到蝠老魔传授的身法武学,现下只将足阳明胃经所属之支脉打通,还余下两处,当即体内真气依照《千蝠幻影身》经脉路线运转,冲击足少阳胆经,足少阴肾经所属支脉…… 一袭鹅黄衣裙勾勒妙曼身躯,肤若凝脂眼波如水,三千青丝挽成一髻盘于脑后,头戴云凤纹金簪,细如青葱的手指缓缓敲着红色木椅扶手,周希曼端坐大堂首位,看着堂下众人,美目顾盼间,偶尔嘴角微微翘起露出笑意。 甘邪坐在左首首位,偶尔偷眼瞧向周希曼,心中颇为纳闷,自那日夜里圣女招人挟持之后,往日的愁容竟是一扫而去,整个人姿容焕发,好似换了一个人一般,却不知那夜发生何事,细思起来,心中猛地一震,想到一种可能,不由得一脸惊诧地瞧向圣女。 周希曼似有所觉,美眸转动,看着甘邪含笑道, “甘护法,可有何事?“ “属下在想,圣女果然神机妙算,料定那药王当初前来投诚,定然另有所图。“ 甘邪闻言惊醒,却不敢直言相告,心道此时正在议事,私事留待日后再谈不迟。 周希曼莞尔一笑,道, “此事不难想到,我观那药王其心不正,他叛出药王山,定然是遭遇不公,想借外力替他复仇而已……“ 此时大堂内坐着数人,众人闻言纷纷点头,望向圣女眼神钦佩。 “可笑那药王竟然向教主献计,教我们攻下药王山,“ 甘邪冷笑一声,心中不屑,暗道教主雄才伟略,岂会受他摆布, “不知教主有何圣谕?“ 周希曼亦是心中不齿,娇声道, “爹爹信中就一个字,缓!” “缓……” 堂下众人闻言,眼神微亮,心中已然明白教主的用意。 “报……圣女,秦护法求见!“ 众人正暗自思量,陡的一声传报响起,一小厮单膝跪地,向坐在首位的周希曼抱拳拜道。 周希曼闻言,陡然面色一喜,娇声命令道, “快请!“ “是!“ 那小厮领命而去,不多时一位黑袍白发的中年人进得大堂,众人眼含笑意瞧着那中年,若是牧晨在此,定然识得此人,此人正是那日黄鹤楼下念诗的中年人,亦是牧晨在衢州城江南林园外深夜追踪之人,姓秦名乌天,摩尼教护教‘暗灭法王’。 “属下参见圣女!” 秦乌天面向圣女,躬身一拜。 “秦护法不必多礼,” 周希曼嘴角含笑道, “秦护法,那东西可有线索?” “回圣女,属下一路追查,得知那铁掌帮主有个女儿远嫁衢州城,却是那霸刀门门主弟媳,经属下查问,那东西不在她手中。“ 周希曼美眸一凝,心中失望,却见秦乌天忽而眉头微蹙,道, “不过,她却透露一条消息……” 周希曼陡的柳眉微扬,询问道, “什么消息?” “她说其父生前,每年都要去终南山一趟,其父只说去见一个朋友…… 秦乌天面露沉吟道。 “终南山!莫非那老贼将东西送往终南山了?“ 周希曼柳眉深皱,轻声低语。 “圣女!那终南山说大不大,说小却也不小,我们多派些人手,想来定能将之寻到。“ 甘邪见众人不语,当即开口道。 周希曼皱眉沉思,暗道此事事关重大,理应自己去办才好,只是尚有其它要事,一时不能分身,若是交予别人去办,却是难以放心,须得找一位精明强干之人,听得甘邪建言,倏尔一笑, “甘护法,此事就交给你了。“ 甘邪闻言一怔,心中苦笑一声,嘴上却道, “属下遵命!” 牧晨冲关之中,不知过了多久,直觉足少阳胆经所属支脉隐隐有松动迹象,双腿一阵酸麻,当即体内真气全速运转,借由外部阵法之力,内外施为。 “轰!” 牧晨体内传出一声闷响,足少阳胆经所属支脉尽皆贯通,《千蝠幻影身》所经支脉只是足部数条,穴道甚少,因而较之其余经脉易于打通。 “呼……” 牧晨吐出一口浊气,忽觉阵阵暖流由双腿处经脉流遍全身,浑身舒畅之极,睁开眼来,瞧得四下里一片漆黑,一轮明月如镰刀一般挂在天空,空中繁星密布直如棋子,原来不觉间已过去两个时辰。 抬眼瞧向其余三人,只见小师妹李灵儿侧卧在地,呼吸均匀,竟是早已睡了,其余二人仍是保持盘坐之势,只是脑袋如小鸡啄米一般,时不时低下头去。 牧晨不由莞尔一笑,想要入睡却是不能,方才练功使得整个人神完气足,一时睡意全无,身子仰躺岩石地面,抬眼看着夜幕,但见北斗七星斜移,天象显示已然到了丑时四更天。 想到幼时每逢夏日,时常随父母在大树之下乘凉,听他们讲牛郎织女的传说,那时虽不懂离别之苦,却好生羡慕牛郎能得到仙女垂爱。 “静儿,你是否也在夜里瞧着天上的星星?” 牧晨思恋之情上涌,直觉胸中苦闷,心道我与静儿好似那牛郎织女,彼此情投意合,却又难以相见,话刚说完,忽而嘴角苦涩一笑,暗道此时已至深夜,静儿只怕早已睡了。 正思虑间,一阵凉风袭来,牧晨不由一怔,方才短短几个呼吸间,那阵法之力竟是有所波动,变得轻柔许多,几个呼吸后又恢复如常。 “难道是错觉?” 牧晨剑眉微蹙,心中好像想到什么,却一时想不出究竟,不由摇头一叹,闭眼睡去。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正文 第五十七章 破阵 次日,太阳始露出一角,宛如圆盘挂在天边,熙阳火红似血,点缀青山绿水,甚是好看。 牧晨悠悠醒转,睁眼瞧见其余三人在那点数巨岩数目,心中暗自忏愧,昨日夜里睡得较晚,若不是听到三人争吵声,怕是一时半会也醒转不了,只听李灵儿嚷道, “怎会一百零七?,乾属六,六丙到乾,若依五行九宫八卦布阵,如何算来都是不对。” “小师妹,或许此阵不是依据九宫八卦布阵……” 张子敬只道李灵儿对于奇门遁甲不甚精通,一知半解如何识得此阵奥妙,只是顾其颜面未能直言。 “不可能!此阵定是依据九宫八卦布阵,只是我们有所遗漏。” 李灵儿秀眉微蹙,陡听得背后传来牧晨的话语, “传说黄帝命风后将九宫八卦创立一千零八十局。传到姜太公吕望时,将这一千零八十局简化为七十二局,到现下只剩阴遁九局,阳遁九局,按二十四节气算来夏至居离卦数九……” “九……乾属六,乾马七,六丙到乾……不对,仍是不对……“ 李灵儿嘴中喃喃念叨,心中默算,螓首轻摇道。 牧晨讪然一笑,抬头放眼望去,但见石林巨岩杂乱无章,并不似九宫八卦阵法,倒像是随心所布,他于阵法之道不甚精通,一时亦是无计可施。 “我们四下仔细查看一番,说不得会发现阵法机关要害。“ 张子敬见四人一时半会琢磨不透,当即开口道。 牧晨等人心觉有理,当下点头赞同,四人分散开来,朝不同方位而去,每见一块巨岩,都仔细查看,唯恐错过蛛丝马迹。 牧晨一路向南而去,每遇到一块巨岩皆驻足搜寻,巨岩大小不一,小的只得一人多高,大的足有三四丈长短,心中着实惊奇不已,不知如此笨重岩石,如何能够移形换位,以现下自己全身之功亦是不能做到,一时皱眉苦思不得其解,心道阵法之道果然博大精深,日后有暇定要好生钻研才是。 牧晨搜完一块,立马去搜下一块,每块巨岩由上至下,由左至右仔细查看,那巨岩除形貌各异,大小不一外,其余并无特殊之处,待到将此间所有巨岩察看一遍,已然过去一个多时辰,却是一无所获,心中不由摇头一叹。 转身沿原路折回,见其余人早已搜寻完毕,在那沉默不言,几人见牧晨走近,彼此相视一眼,心中已然知晓结果。 “不对,我们漏了一块……“ 牧晨猛地想起,那被大师兄一掌击碎的岩石,那岩石虽只半人高,在石阵中不甚起眼,却是因它而触发阵法,只是那岩石已碎,方才被几人忽略在外,牧晨心中猜想或许那块岩石才是关键之处。 其余之人闻言,眼眸微亮,李灵儿脸色一喜,拍手道, “对呀,怎地将它给忘了,我们赶紧去瞧瞧。“ 牧晨等人也不多说,四下寻找那块岩石,只得盏茶功夫就已寻到,只是那石头被张子敬一掌拍将下去,只剩尺来长露出地面。 几人蹲下身子,围着仅剩小半截的岩石细看,但见那岩石表面凹凸不平,其上布满大小不一的孔洞,好似蚁穴一般,其余并无独特之处。 张子敬手掌触摸石块,体内真气忽而运转灌注于手掌,控制手上力道向那石块一掌按去,牧晨等人瞧得心中一紧,在旁凝神静待。 几个呼吸后,张子敬见那石块未有动静,不由真气猛地运转,加大力道,那石块却仍是静立不动,阵法也无丝毫变化之象,旁观三人不由摇头一叹,暗道若是此法亦是不通,实不知如何破阵而出了。 几人却是不知,此阵乃无极宗历代前贤所布,用于困敌杀敌,若是轻而易举让人找到破阵之法,才是枉费心机了。 众人苦寻破阵之法,不觉间已然过去两个时辰,搜查许久却一无所得,眼见日当中天,天空烈日晒得众人浑身发烫,几人直觉饥渴难耐,只得暂且歇息。 石阵内并无树木乘凉,几人寻了一处较高的岩石,那岩石并非笔直朝天,而是略有倾斜,底下留下一片阴凉恰好容下四人身子。 “哎……都是我的不是,若非我出掌将那岩石打碎,你们也不会困于阵中。“ 张子敬吃完半张烧饼,见几人气氛略显沉闷,摇头一叹,神色颇为自责。 “大师兄,切莫如此说,换做是我,也会如你一样。“ 关山见张子敬自责,出言劝道。 张子敬闻言,瞥了一眼其余二人,只见李灵儿含笑点头,表示赞同关山说法,再看牧晨却见他皱眉不语,不由得眼神微凝,道, “七师弟,累你被困阵中,师兄真是过意不去。“ 牧晨剑眉微蹙,对张子敬话语充耳不闻,张子敬见他不理,不由脸色微沉,一旁李灵儿瞧在眼中,连暗里扯了一下牧晨衣角,脆声道, “七师兄,七师兄……“ “怎么了?“ 牧晨猛地惊醒,抬眼见其余三人瞧着自己,不由心中纳闷。 李灵儿嗔了一眼,娇声道, “大师兄跟你说话,你想什么呢?“ 牧晨闻言,神色尴尬,对着张子敬歉意道, “大师兄,抱歉得紧,方才师弟走神了。“ “小事而已,师弟这么说见外了,“ 张子敬摆手,忽而心中好奇,询道, “不知师弟想些什么,竟是如此投入?” “方才我见那巨岩投影,显是到了午时,师弟忽而想到,丑时之时,此阵法曾有些许变化……” 原来昨日夜里牧晨冲击《千蝠幻影身》足部经脉,待到打通已至子时时分,想要入睡,却是了无困意,一时辗转反侧脑中胡思乱想,抬眼夜观星象竟是到了丑时,没过多久,忽觉此处阵法之力变得柔和许多,只是短短几个呼吸而已,初始时只当是错觉,方才见巨岩投影随时辰变化而变化,一时联想起来,心道或许破阵关要之处在此。 “哦?竟有此事……“ 张子敬闻言,心中一惊,心道不管此事真如牧晨所说,此时也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了。 “真的吗?七师兄。“ 李灵儿神色一喜,一双美眸发亮,问道。 牧晨含笑点头,关山见他点头,心中有了希冀,不由一喜。 当下四人商定之后,决定饱饱的睡上一顿,养足精神,留待夜里坚守,直到丑时。 牧晨只睡了一个时辰业已醒转,见小师妹早已醒了,在一旁蹲着身子,手上动作不停,在地上摆弄着什么,不由心中好奇,身子凑前相瞧,只见地面石子均匀密布好似一副图案,仔细一看,正是九宫八卦阵。 “丙入乾火入金乡,又云气金方,丙克不得,故主胜。惟天英星力加之,又有赤色相助,方得客胜……“ 李灵儿嘴里念叨,时而蹙眉沉思,牧晨不忍打扰,只在一旁观看,见李灵儿将九宫八卦阵法摆得颇有章法,心道小师妹阵法造诣却要强我甚多,此次好在有她相随。 “六丙到乾,丙寅,丙子,丙戌……却是没有丑时,为何丑时会有异象?“ 牧晨只见李灵儿点指地面阵法,时而捡起几颗石子,而后又放回原处,一时不明所以,只听她话语略急,道, “不在阵中不在阵中……” “哈哈哈……我知道啦,原来如此!” 李灵儿双眸湛湛,高兴得手舞足蹈,放声大笑,惊醒了酣睡的关山,张子敬二人。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正文 第五十八章 脱困 张子敬二人被笑声惊醒,纷纷皱眉,满脸无辜之色瞧着李灵儿,只见李灵儿又笑又跳喜不自禁,一时不知她因何如此开心,张子敬奇道, “小师妹,何事如此开心?” 李灵儿见两位师兄被她吵醒,脸上并无歉意,娇笑道, “大师兄!我们可以出去啦!“ 牧晨等人闻言,心中惊疑,对李灵儿此话并不全信。 李灵儿见三人神色狐疑,当即嘴角微微翘起,将三人招到近前详细解说,牧晨三人于阵法之道不甚了解,只见李灵儿说得煞有介事,一时不知对错,心下倒隐隐有几分期待。 转眼日影西斜已至酉时,距离丑时尚有三四个时辰之久,晚饭时分,牧晨等人瞧着手中烧饼一脸苦相,连吃了两日,怕是山珍海味也容易腻,只是阵中一片荒芜,并无鸟兽经过,连老鼠也不曾见过一只,想要换换口味也不能够。 牧晨猛地将烧饼放入嘴中,直如嚼蜡一般,连忙和水咽下,所谓聊胜于无,此时被困石阵,不知何时能够脱困而出,需得保持体力要紧。 吃罢饭。一时闲来无事,几人索性借练功打发时日。 牧晨盘膝而坐,心道昨夜将足少阳胆经所属支脉打通,现下只剩足少阴肾经所属支脉,当即依照《千蝠幻影身》心法,凝聚全身功力尝试将其打通。 冲关之中不觉夜幕降临,整个天空犹如一张黑布挂满珍珠宝石,星辰闪烁照耀大地万物,直欲与月盘试比肩。 斗转星移,牧晨等人练功已然过了两个时辰,牧晨只觉足少阴肾经所属支脉不似其余两条经脉易于贯通,冲击之时经脉处竟隐隐作痛,一时小心谨慎,唯恐一个不好经脉尽断。 牧晨攻势放缓,分出小股真气徐徐图之。此际身体各处已然适应阵法之力,再不能如昨夜一般以阵法之力为辅,内外夹击,冲击经脉关卡。 “是我过于求成了么?” 牧晨几番尝试,仍是不能将足少阴肾经所属支脉打通,当即体内真气归于丹田气海,收功静坐。 抬眼瞧向其余三人,仍在静坐练功,牧晨不敢打扰,当即悄然起身,正欲离去,却听小师妹闷哼一声,秀美深皱脸色发白,神色略显痛苦,噗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 牧晨心中骇得一跳,身形一闪,掠到李灵儿背后,右手抵住其后背,体内真气源源不断送出,与李灵儿真气合于一处,发觉其体内真气汇于带脉处,心道小师妹原来在冲击带脉,我且助她一臂之力。 李灵儿本欲借阵法之力冲击带脉,不料其效甚微,只得全速运转体内真气,轮番冲击,哪知真气遇阻反弹,其势迅猛异常,措手不及下险些伤了脏腑,这时只觉一股浑厚绵绵的热流自后背灵台穴流遍全身,与自己体内真气合于一处,当即心中一喜,借势一举冲击带脉诸穴。 只得半柱香功夫,李灵儿只听体内哄的一声巨响,带脉贯通,真气畅通无阻,不由仰天吐出一口浊气,转身瞧着牧晨,喜道, “多谢七师兄啦!“ 牧晨含笑点头,方才相助李灵儿之时,发觉其体内只剩一处经脉待打通,之后就可冲击任督二脉突破罡气境,心中不由暗自忏愧,暗道小师妹现下体内真气较之我下山之前仍有过之,天赋着实了得。 牧晨却是不知,无极宗掌门老来得子喜不自胜,平日对李灵儿宠溺得紧,时时替其推宫活血,只恨不能将全身真气传予掌上明珠,如此不快,那才叫怪事, 冲灵道人对牧晨虽然疼爱有加,却绝不宠溺,一切任其施为,只是牧晨遇到不明之处时,才从旁指点,如此牧晨虽然进步较缓,根基却极为扎实,每每遇事皆苦思应对之法,是以牧晨下山之后,才能独当一面,遇到机缘其武学修为才能一路高歌,突飞猛进。 “小师妹!你这性子也该改改了,冲关之时岂能莽撞胡来……” 牧晨神色一整,瞧着李灵儿,劝慰道。 李灵儿脸色一红,吐了吐舌头,少有的没有顶撞, “知道啦……七师兄,我们再去瞧瞧石阵,不要惊扰两位师兄了……“ 牧晨见李灵儿如此温柔乖巧,心中不忍再多加指责,抬脚随着李灵儿向石阵而去,只剩张子敬与关山仍在原处静坐练功,张子敬忽而睁开双眼,深深瞧了一眼牧晨二人远去的背影,随即不再理会。 转眼子时将过,牧晨四人围在一处,静候丑时来临,李灵儿扫了一眼众人,娇声道, “所谓九宫之数,二四为肩,六八为足,左三右七,戴九履一,五居中宫,之前灵儿只以乾宫推演,是以总觉不对,好在得七师兄提醒,方才醒悟,“ 李灵儿话语一顿,含笑瞥了一眼牧晨,续道, “无极宗历代前贤端的是大才,不局限于阵法,竟以日月星辰为棋子,以四时变化为局,将之融于阵内大师兄那一掌,恰巧将乾六列位,激发无极秘境整个大阵……“ 张子敬闻听李灵儿之言,苦涩一笑,心道早知如此,他自不会如此多事,使得几人困于阵中两日,只听李灵儿续道, “待到丑时之时,有星宿之力干扰阵法,阵法之力是以有所减弱,关师兄,届时你尝试挪移被大师兄击碎那块岩石……“ 李灵儿说完,瞧向关山道。 关山自是急于脱困,闻言豪爽点头,只见李灵儿瞧向其余二人道, “大师兄,七师兄,你二位将小畜位巨岩逆势挪移至大壮位……“ “小师妹,那小畜位可不止一块巨岩,你指的是哪块?“ 张子敬与牧晨相视一眼,扫了一眼石阵中小畜位一排巨岩,张子敬开口询道。 “全部!“ 李灵儿神色似笑非笑瞧着二人,二人脸色发苦,心中暗自咋舌,心道一块巨岩就难以移动,更何况十数块。 众人正说话间,忽而一阵凉风袭来,牧晨等人只觉精神一震,倏尔那阵法之力果真有所波动,变得弱了许多。 “快!“ 李灵儿见势,猛地大吼一声,其余之人连忙展开轻身功法,身形极速闪掠。 关山几个闪身,已纵身来到那被大师兄击碎的岩石跟前,全身功力运转,猛地推向那只剩半截的岩石。 “哄哄哄……“ 只听剧烈的碰撞声,那岩石缓慢移动,四周地面亦是随之略微震动,关山心中惊喜莫名,暗道果然有效,手上不由加大力道。 牧晨与张子敬见状,心中一喜,脚下却是不停,呼吸间身形疾驰至小畜位岩石处,二人合力,运转全身真气推向眼前巨岩。 “哄!“ 一声巨响,只见那一人来高岩石竟是应声而动,牧晨二人心中一愣,只觉方才一推竟是轻松无比,好似杀鸡用了牛刀一般,一时心中奇异莫名。 待到眼前岩石挪至大壮位,当下二人丝毫不停,奔向下一块巨岩,此块与上一块一般无异,虽足有丈许长短,二人却未用全力。 二人见势也不多说,立即分散开来,一人推一块岩石,不论那岩石大小有别其重几何,依然留有余力。如此一来,几人动作快出许多,只得短短片刻,小畜位所有岩石尽皆挪移到位。 “隆隆隆……“ 突然,地面剧烈晃动,石阵中岩石再度移形换位,一边岩石向东,一边岩石向西,中间空出一条宽约丈许的通道直通向远处。 牧晨等人陡然见到眼前出现的通道,怔了一瞬,陡然喜极而泣,四人被困了快三日,时刻想要脱困而出,却不想终于如愿以偿。 几人彼此相视一眼,也不多说,展开轻身功法沿着通道疾驰而去,只得盏茶功夫,已然出了石林,只见前方视野开阔,虽是黑夜,却依稀可见没有巨岩。 关山与小师妹猛地大吼一声, “出来啦“ “我们出来啦!“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正文 第五十九章 前人遗刻 牧晨与张子敬性子沉稳,虽心中亦是喜不自胜,却不像李灵儿二人一般放声高呼,两人只是展颜一笑,只觉浑身轻松自在,眼前再不似困在石阵之中那般,想要做些什么都是不能。 其实此次几人能够脱困而出,端的是侥幸的紧,若不是牧晨练功至深夜未睡,察觉出丑时阵法异常,以李灵儿于阵法上的微末道行,怎能想出破阵之法。 无极宗历代前贤,算无遗测,却未算到牧晨此一变数,毕竟丑时未睡之人,着实罕见的紧,倘若真有,尚需精通阵法之人,方可洞察个中玄机,李灵儿本于阵法之道不慎精通,却经牧晨一番提醒,补全其推演漏洞,如此一来,恰巧被她推演而出。 李灵儿对于能否脱困而出,心中并无多大把握,只是见众人不信她言辞,适才强装淡然如此笃定,此时心中惊喜较之其余三人犹有过之,只见她一张俏脸上春风得意,喜不自禁,含笑道, “怎样,灵儿说对了吧?“ 牧晨三人讪然一笑,关山心中欢喜得紧,作势躬身拜道, “小师妹大才,关某真个是有眼不识泰山。” “呵呵呵……师兄谬赞,灵儿不才……” 李灵儿开快一笑,双膝微曲,还了一礼。 “诸位,现下天色未亮,不宜赶路,我们还是找地方歇息一会儿,待天亮再赶路不迟。“ 张子敬扫了一眼众人,含笑道。 牧晨等人闻言,纷纷点头,此时既已破阵而出,赶路倒也不急于一时。几人寻了一处僻静之所,背靠巨树而眠,四周撒了一圈雄黄药粉,避免睡梦间有蛇虫鼠蚁靠近。 一夜无话,待到天刚蒙亮,几人收拾心情继续向南而行,向南走乃奇门八门中杜门,杜门者,隐藏也。众人一路行来,只见入眼处地势平坦开阔,草木青青一片芬芳扑鼻而来。 几人有了前番教训,一路格外小心谨慎,哪怕遇到长势甚高的野草,亦不愿随意碰触,唯恐一个不好,又触发阵法机关,如此走得一炷香功夫,倒也相安无事。 一路之上,尽是杂草丛生,连棵树木也无,更不说飞鸟走兽之类活物,几人本想着捉些山鸡野兔之类打打牙祭,却不想此处如那石林之中一般荒芜,心下不由颇觉惊奇。 “此处九宫居兑,兑,沼泽也,诸位师兄多加小心!” 李灵儿身为女儿家,心思细腻,早已发现此处诡异,瞧着眼前广阔的草地出言叮嘱,随即弯腰拾起地面碎石,每走出不远便掷出一块石子。 牧晨等人见李灵儿思虑周全,不由心中暗赞,随着那石子落地的方向而行,倒无意外发生。 几人又行过一炷香,仍无凶险出现,眼见前方地势渐高,出现山峦,心道此处虽然诡异,倒也算安全,不似乾宫石阵一般让人头疼。 眼见那山峦离此不远,待到临近山脚,却已然半个时辰之久,只见此间重峦叠翠,风景怡人。 几人沿着山间小道而行,迎面一座山峰之上有小涧顺势而下,那水清澈见底,众人一时口中饥渴,不由喝了几口,只觉入口清凉甘甜,令人回味无穷。 行不多远,见山谷中奇花异草丛生,芬芳阵阵沁人心脾,众人瞧得眼神微凝,认出几种名贵草药,心中暗惊,有心想要采摘,但一想到此行目的,不由放下心中打算。 此间山青水秀,天地灵气充裕,几人只是待了盏茶功夫,自身随着呼吸吐纳,体内真气竟是有所见长,心下暗自惊奇。 待到绕过两座大山,山道顺势向上,两边皆是悬崖峭壁颇为险峻,几人走在三尺来宽的山道向下俯瞰,只见迷雾朦朦看不仔细,当下打起十二分精神,唯恐一个不慎跌入深渊。 牧晨脑中忽而想到荆安郡那处悬崖峭壁,心中对吴语静的思念之情油然而生,心知此时需得小心警惕,不宜多想,当下摇头一叹,小心前行。 “咦?这上面有字……“ 牧晨走在几人之后,陡听得前方大师兄惊呼出声,几人顺其目光看去,果见右首山壁之上刻着字迹。 “张某到此一游……“ “有美一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牧晨等人扫了一眼,不由心中暗笑,暗道太岳山自古被称作五岳之首,历来自有不少文人墨客到此游历,此处壁刻定是在无极宗创派之前所留。 但见此处山壁光滑平整,其上刻字短的只几字,长的足有数行,字迹略显粗陋潦草,不知所云,当下抬脚继续前行,方走出数十步远近,牧晨猛地眼神微凝,只见面前山壁上数行壁刻散发阵阵剑意,字迹灵动飘逸,剑意‘飘渺’。 “吾江湖人称‘中原七侠’霹雳剑雷震,一手快剑无人可敌,‘升仙渡口’一战,却敌不过三尺柳枝,呜呼哀哉……” 几人瞧得此处,心中暗惊,却不知此人所说‘升仙渡口’是否是太岳山脚那一处,亦是未曾听闻‘霹雳剑雷震‘之名,一时不知其是何时之人,正欲抬脚离去,忽觉身后处一股惊天剑意扩散开来,猛地抬眼相瞧,却见牧晨闭眼凝神,浑身散发一股’飘渺‘之意。 牧晨见那山壁壁刻,散发阵阵‘飘渺’剑意,忽而脑中一点灵光闪现,心道此处虽不似风蚀绝壁剑神壁刻那般深奥难测,却恰巧能够领会,犹如孩童读书,初始让其学习《论语》,《中庸》定然晦涩难懂,若是只读《千字文》倒是恰如其分。 “缥缈兮翩緜,见游丝之萦烟……” 牧晨嘴中喃喃,暗道剑神壁刻只剩‘飘渺’与‘诡异’两式剑意未曾领悟,机缘巧合之下竟教我遇到其中一种,原来‘飘渺’之意并非无迹可寻,仍有一丝若隐若现。 牧晨待将‘飘渺’剑意领悟,睁眼见其余之人怔怔瞧着自己,不由尴尬一笑, “抱歉,偶有所悟……” 张子敬与关山二人闻言,神色复杂,心道七师弟悟性之高实属罕见,我等确不及也。李灵儿却是满脸欢喜,心下暗自替牧晨高兴。 几人只略作停顿,就继续往前,行不多远,但见前方气势冲天,竟有阵阵悲凉之意袭来,惹得众人心神一荡,一时哀伤绝望,心中不由陡然一惊,赶紧收敛心神,运转全身功力抵御。 抬眼瞧去,只见那壁刻字迹苍劲雄浑,没入山岩数寸,足见那刻字之人功力之深世所罕见。 “天亡吾哉,余遍寻天下,终寻得灵药下落,却不料晚了一步,莫奈何兮……” 牧晨等人眉头微蹙,心中暗自思忖,不知此人是何许人,到此寻何灵药,太岳山历来皆为道家洞天福地,若说有罕见灵药也不无可能。 几人苦思无果,当即不再理会,沿着山道之势而走,那山道至此处向下蜿蜒盘旋,放眼望去,其尽头掩在重山之后,不知通向何处。 只走出半个时辰,已不见悬崖峭壁,四周峰峦渐小,山势走低,只是其数众多,重重叠叠不知几何。 牧晨等人顺着山道之势而下,只见前方不远处有一峡谷,谷口较窄,仅容一人通过,如此地势,当真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张子敬当先一步,抬脚步入峡谷,牧晨等人紧跟其后。 牧晨抬眼四下观望,但见两旁山高百丈,山壁并无草木植被,仰头看天,却只能瞧见一条细缝,心道若是在此布下埋伏,只怕我等性命堪忧,正如此想,陡听得前方大师兄猛地一声大喝, “快退!”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正文 第六十章 疗毒 牧晨心中吃了一惊,实不知大师兄遭遇何事如此惊慌,见身前几人转身疾驰而来,心中唯恐迟则生变,当即也没多问,身形猛地调转,几个闪身出了谷口。 几人展开轻功身法,片刻间即奔行数里远近,张子敬听得身后并无动静,不由回首看了一眼,见身后了无人影,心中不由暗松口气,喊道, “不用跑了” 牧晨等人闻言,身形骤顿,李灵儿呼吸略显急促,转身相瞧,却见身后空空如也,不知大师兄为何如此,不由心中好奇道, “大师兄,何事如此惊慌?” 牧晨与关山亦是心中好奇,纷纷瞧向张子敬,只见他开口道, “方才谷口有人埋伏,不下十数人,观其武功皆是不下我,我等若贸然闯进,定然凶多吉少!” 牧晨等人心中惊骇,暗道大师兄身为罡气境高手,想必不会看错,只是不知无极宗何时多出这许多高手来,须知罡气境之人算得上江湖一流高手,方今无极宗内罡气境高手也不过十数人,罡气境之上的化境也只各处堂院的长老及无极宗掌门,满打满算不超双十之数,几人一时心中惊疑不定,只见关山开口道, “大师兄,可曾看清那些人样貌,是否宗门师叔?” “那些人皆是戴着青铜面具,不知究竟是何人……” 张子敬嘴角苦涩,摇头不知。 牧晨心中暗自盘算,只是一时不知那十数人功力深浅,若只初入罡气境,倒有几分把握闯关,若是天罡气之境,几人前途堪忧,念及至此,扫了一眼张子敬、关山二人,朗声道, “大师兄,四师兄,现下不知那些人深浅,我们何不试上一试?” 张子敬闻言,面露沉吟之色,他年岁较众人长,处事沉稳谨慎,不似牧晨敢于冒险,暗道此法虽然可行,只是太过冒险,须得想个万全之策才好。 一旁关山与李灵儿心中认同牧晨所言,心道早晚要闯,总不能在此等候一年,只见关山转向张子敬道, “大师兄,我看可行,届时打不过可以跑嘛,反正那些人不会追来……” 张子敬见牧晨等人意见一致,心道我若不去,倒是显得有些胆怯了,当即点头同意。 “小师妹……” 牧晨见两位师兄同意,正欲交待李灵儿在此等候,孰料侧目一瞧,却见李灵儿身形不稳即欲倒地,心下猛地吃了一惊,连上前扶住其身子,神情关切。 张子敬二人亦是心中吃惊,连快步走来,不料只走出数步,只觉浑身发软,脚下一轻,软到在地。 “大师兄,四师兄……” 牧晨骇了一跳,见几人模样,显然是中了毒了,正如此想,忽觉脑袋一阵昏沉,浑身疲软,好在牧晨体质特殊,生来对毒药具有抵抗力,可以延长毒发之时。 “已经很是小心了,不想还是着了道……” 关山身子软坐在地,猛地一掌拍向地面,心中愤恨不已。 牧晨等人相视苦笑,实在不知何时中的毒,庆幸的是那毒虽让几人体内真气无法运转,浑身无力,却并不致命。 牧晨扶着李灵儿身子坐下,只觉不到盏茶功夫,体内真气只剩五成畅通无阻,当即趁着功力尚在,盘膝而坐运功逼毒。 只是那毒虽不致命,却十分顽强,待到半柱香功夫之后,只堪堪阻止毒性蔓延,却不能将其逼出体外。 其余之人体内真气无法运转,自不能如牧晨一般运功逼毒,只能在旁瞧着,只愿牧晨逼毒成功。 “此毒实在难缠得紧……” 眼看已过一炷香功夫,仍不见丝毫起色,牧晨不由摇头一叹。 “那可怎生是好,可惜我们不懂医术……” 李灵儿秀美微蹙道, “怎地就中毒了……” “《汉书南蛮》记载,南州水土温暑,加有瘴毒,致死者十必四五……我们中了瘴毒了。” 牧晨回顾几人沿途经历,只有那草原有些不同之处,加之几人方才喝的山泉之水亦是有些可疑,但想来此毒不是人力所为,而是自然生成,念及至此,忽而想到书中所载南蛮多山高密林,时有瘴毒之害之事,心道此地虽不是南蛮,却也山高林立,气热难当。 “瘴毒……可知解法?” 张子敬见牧晨道破几人中毒缘由,眼神希冀问道。 牧晨见其余人瞧着自己,摇头无奈一笑。 说话间,牧晨体内真气不敢丝毫懈怠,时时抵抗毒性蔓延,只是不管如何努力,亦是不能将毒逼出体外。 转眼天色渐晚,众人只觉肚中饥饿难当,牧晨见几人浑身酸软行动不便,只得只身一人上山寻找食物,眼见周围山峰颇多,想来定有不少野味,最不济寻些野菜野果也足矣充饥。 牧晨随意选了一座山峰,体内真气分心二用,一边抵御体内毒性发作一边展开轻身功夫奔行,只得盏茶功夫,已然到了半山腰处,瞧了一眼被荆棘划破的长袍也不理会,双眼顾盼间,寻找果腹之物。 沿着山腰向上而行,到得山顶,只见四下树木挺拔苍翠,枝繁叶茂,树干呈金青色,树叶嫩黄,却不识得此树何名,倏尔哄得一声巨响,密林中鸟儿受惊之下四下飞散,眨眼已不知去向。 牧晨心中暗恼不已,心道早知如此,怎会放过如此多的美食,当下拾起一把石子握在手中,只待再有猎物,即可将之擒住,只是过了盏茶功夫,仍不见任何活物,眼看天色渐黑,不由心中焦急。 “嗖!“ 忽而一道破空之声自身后而来,其速迅若奔雷,牧晨只觉脊梁发寒,心中早已警觉,当即双脚交错,使出《千蝠幻影身》身法,险之又险将之避过,转身瞧去,只见一只半人高的巨狼闪身落地,龇牙咧嘴满脸凶残,牧晨心中微凛,拔出佩剑临阵以待。 那巨狼见一击不中,顿时恼羞成怒,嘴里发出阵阵狼嚎,突然身形一闪再度向着牧晨扑来。 ‘孽畜,找死!“ 牧晨虽只剩一半功力,却也不是寻常猛兽可敌,当即凝聚体内真气,出手便是《无极十三剑》第五式‘一线天涯’,一剑向那扑来的巨狼削去,只求速战速决。 “噗!” 只见那巨狼惨嚎一声,整个身躯被一剑削成两段,《无极十三剑》号称天下一等一剑法,练到深处,足以开碑裂石,更遑论血肉之躯。 “自己送死,怨得了谁?” 牧晨瞧着巨狼尸首估摸着怕是有一百余斤,心道如此大个我四人怕是几日也吃不完,如今正值盛夏,尸身容易腐烂,念及至此,不由一阵头大,只是天色已黑,错过眼前这头怕是再也难找,当下只得一手抓住一半狼肉,拖着下山而去。沿途狼血洒了一地,也不知山中是否有其它猛兽,当下也顾不了许多,只得兵来将当。 “呀!七师兄,这么大个的狼,我们几天也吃不完呀……” 李灵儿见牧晨去了许久未归,心中不禁有些担忧,此际众人早已生起火堆静候,眼看天色已黑牧晨仍未归来,不由心中焦急,陡见前方出现一道身影,李灵儿心中惊喜不已,待到身影临近,看到牧晨身后之物,不由惊呼出声。 “我也不想,是这畜生找死……” 牧晨知道众人早已饿了,当下也不多说,用剑将狼皮割去,再将狼肉放在狼皮上,劈断四条狼腿,恰好一人一条分给众人炙烤。 李灵儿女儿家心思细腻,准备周全,此行竟是带了调料,众人瞧着烤的金黄油亮的狼腿,肉香扑鼻,暗自吞口唾液,好不容易待到烤熟,几人自是一阵大块朵颐,只觉那狼肉细嫩滑腻,美妙不可方物。 几人吃了半只狼腿就已饱了,只觉身子恢复些许气力,只是瘴毒未解,仍是浑身疲软。 牧晨心中急切,唯恐此处血腥引来山间猛兽,待到吃饱,当即盘膝打坐,开始运功逼毒,只是收获甚小,几乎可以不计。 “哎……” 牧晨睁眼瞧见其余之人亦在盘膝打坐,不由摇头一叹,忽而眼角瞥到一旁剩下的狼肉,其上鲜血大部分已然干涸成血痂,牧晨眼神猛地一凝,想到逼毒之法。 “人身左为阳、右为阴;左阳上行为清气,右阴下行为浊气,及阴阳颠倒循环,则练血一次……” 牧晨依照《血饮九重天》功法所载,散去体内抵抗毒性的真气,运行体内血气,左阳上升为清气,右阴下行为浊气,将体内气血循环往复,不停淬炼。 那毒性见没了抵抗,立马向着周身蔓延,牧晨直觉浑身一阵疲累,当即不敢丝毫懈怠,猛地运转《血饮九重天》,毒性随着其功法运转而行,扩散至全身气血之中。 “吱吱……“ 牧晨体内气血运行迅猛,全身不由发烫,待到数十周天之后,血气向右化为浊气,竟是带出一丝瘴毒。牧晨嘴角微微翘起,心道不知何方高人,竟创出如此奇妙功法,当下收敛心神,全心运转体内气血之力。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正文 第六十一章 遇险 吴语静自那日与牧晨分别之后,就在黄城客栈静候宗门回音,不料过了几日却无任何消息,不由心中暗自焦急。 这日练功已毕,吴语静瞧着眼前空荡的房间,却是连个说话的人也无,一时百无聊赖,忽而脑中想起山谷中与牧晨朝夕相处的日子,不由得一阵心神恍惚,暗道这世间之事,只有曾经拥有,才能感悟失去的孤独。 吴语静生性恬淡静雅,下山之前,每日练功之余颇喜读书,她看书不求甚解,只享受宁静与安逸,牧晨也喜看书,倒与吴语静有些相似,或许正因如此,两人才觉分外投缘。 此际正当傍晚,吴语境一时心中烦闷,抬脚出了客栈,心中茫然却不知去哪,只是信步沿着官道而行,街上喧闹繁华好似与她无关,低头只顾走路,却浑然没发现身后正有人窥视。 “胡老大,那小娘子好像孤身一人……” 一身材高瘦的青年满脸痞气,对着身旁一鼠眼青年邪笑道。 那鼠眼青年贼笑一声,瞧着吴语静远去的背影露出贪婪之意, “不急,我等跟上去瞧瞧,看上次那小子是否真已不在……” 若是牧晨在此定然认得此二人,正是‘有凤来仪’楼与他有过冲突的三人之二,黄城万剑门弟子,平日仗势欺人,鱼肉百姓。那时三人对吴语静美貌心生觊觎,牧晨奋而出击,打得三人毫无还手之力,却不想吴语静出来闲逛,恰巧被二人发现。 吴语静脚下不停,也不知走了多久,只见前面一座石桥横贯东西河岸,桥下水流湍急,正是那滠水河,原来不觉间已至滠水桥头,脑中忽而想起牧晨说过拐个娘子回家给父母瞧,倏尔展颜一笑,道, “牧大哥,此时你在做些什么,是否会想起静儿?” “想,当然想,如此美人怎能不想……” 吴语静吃了一惊,猛地回头,却见那鼠眼青年满脸邪笑,一双贼眼在其身上来回扫动,心中很是厌恶,转身欲走,却被那高瘦青年拦住去路。 “再不让路,休怪本姑娘不客气……” 吴语静俏脸生寒,一双美眸冷冷逼视二人,厉声道。 二人心中一突,未料到如此恬静淡雅的美人,生起气来竟是让人生寒,脚下却并不让路,那鼠眼青年贼笑道, “嘿嘿嘿……想不到美人生气起来也是如此好看。” “呛!” 吴语静见二人不但未退,更是口出调戏之言,心中怒气陡升,猛地拔出佩剑,一剑横扫而出。 二人吃了一惊,猛地横移一步,险之又险避过一剑,孰料吴语静剑招不停,步步紧逼,剑法一展,尽是萧索绝情之意,正是无忧谷剑法绝学《绝情剑》。 吴语静天资奇高,无忧谷中只在大师兄之下,因而颇受宗门重视,只是对敌经验甚少,为求速战速决,出手便是《绝情剑》第六式‘独望天涯’,而后剑招一变转为第七式‘彼岸余生’,待到剑招未老,接着第八式‘花开彼岸’。 江湖中若论剑法,则属无极宗《无极十三剑》与沧海派《沧海云剑》为最,归元宗《归元剑法》与无忧谷《绝情剑》次之。 其实天下剑法殊途同归,初始时并无高低之分,《归元剑法》与《绝情剑》较之一流剑法并非差了许多,只是剑意难练,无忧谷《绝情剑》剑纲总决曾言:唯有绝情方能无忧,只是世人皆有七情六欲,岂能彻底绝情绝意,是以《绝情剑》虽有学全之人,剑意却是难以悟透,此消彼长之下,自然弱了一筹。 那二人从未见过如此狠厉决绝的剑法,一时只能护住周身要害,虽是二人左右夹击,却也渐渐落入下风。 那鼠眼青年心中焦急,未曾料到吴语静看似柔弱,剑法却是凌厉果决,一时不慎,右臂中了一剑,鲜血直流。 吴语静见那鼠眼青年中剑,心中并无半点波澜,手中长剑不停,使出第三式‘神女无心’一剑刺向对方肩颈穴。 那鼠眼青年见吴语静招招紧逼,只欲置他于死地,脸上陡的露出狠厉之色,伸手在怀中掏出一包药粉,猛地向吴语静撒去。 吴语静淬不及防下,连挥手护住面门,脚下横移一步猛地跃出战圈,如此一来,对方二人有了可趁之机,长剑一前一后,抵住吴语静秀颈与背后灵台穴。 “嘿嘿嘿……想不到你武功倒是不弱,可惜……” 鼠眼男长剑抵住吴语静雪白的秀颈,双眼在其酥胸四处扫动,贼笑道。 “卑鄙!” 吴语静冷哼一声,神色鄙夷,螓首轻扭,见那鼠眼男心中厌恶。 那鼠眼男见吴语静妙曼的身躯,白皙的脖颈,心中欲火难耐,忍不住伸手去摸吴语静俏脸,孰料一道破空声响起,恰好砸在伸出的手背。 “啊!” 鼠眼男痛呼一声,不想在这紧要关头被人打搅,抬眼扫向四周,却是并未发现可疑之人,不由厉声道, “谁?“ 只是任其双眼四下搜寻,却不知究竟谁人出手,一时心中惊疑不定。 吴语静心中吃惊,不知何人相助自己,美眸四下扫动,却是未曾注意河中之人。 滠水河中,一身着白袍青年负手而立,那男子容貌俊美,面如冠玉,剑眉入鬓,皮肤白皙宛如女子,右手轻摇折扇,眼波流转隐含笑意,端的是风度翩翩的美男子。 在其身旁站立着一位年轻女子,那女子亦是身着白色衣裙,容貌秀丽不可方物,见此情景,朱唇轻启,嘴角含笑道, “花弟,又是你英雄救美的时机到了。” “婉姐姐,你若是不喜,花弟可就不去了……“ 那白袍青年瞥了一眼身旁女子,柔声笑道。 “算了,我若教你不去,只怕你才会心中怨我,” 那年轻女子伸手捋过额前被江风吹散的青丝,莞尔一笑, “况且身为女子,我亦不愿那姑娘被人欺辱……“ 原来这白袍青年正是‘公子本多情,生花愁相思’中的逍遥宫李生花,而身旁女子乃其师姐慕容婉,二人自衢州城与牧晨分别后,便四处游历江湖,此时正欲走水路至汉阳城,而后改道向西返回逍遥宫去,却不料船行至此处,忽闻岸上打斗之声…… 李生花听得慕容婉如此一说,当即冷笑一声,功力猛地运转,身形一纵便即跃上岸来。 “呵呵呵……朗朗乾坤,阁下却如此行径,当真是禽兽不如。” 那鼠眼男见无人应他,只道是那人生怯,心中不由冷哼一声,却猛听一声大笑,循声望去,心中不由暗赞一声,只见那人风度偏偏,仪表堂堂,当真是世间少有的美男子,只是一个纵身,就跃出数丈,到得近前。 吴语静转首相瞧,亦是心中暗赞,心道这人生得比牧大哥还要好看,只是相貌太过俊美,略显阴柔。 “不知阁下高姓大名?“ 鼠眼男见李生花轻功了得,未战先怯,言辞之间颇为客气。 “你没资格知晓。” 李生花轻笑一声,眼波流转间露出鄙夷之色,瞥了一眼被二人制住的吴语静,不由看得一呆,心道难怪这二人心生歹意 “你……哼,大言不惭,在下倒要领教阁下高招。” 鼠眼男见李生花言辞刻薄,当即冷哼一声,心道既然你如此不识抬举,那就别怪我不客气,当即伸手点了吴语静穴道,向那高瘦青年使了眼色,二人一前一后向李生花攻去。 李生花见二人攻来,只是淡然一笑,站在原地却是未动。 那二人见被李生花如此小觑,心中有气,暗自凝聚全身功力,灌注剑身,心中只盼一击奏功,长剑震颤间发出嗡鸣之声,一左一右攻向李生花天溪与云门二穴。 “嘭!“ “嘭!“ 两声闷响,鼠眼男二人应声倒地,只觉胸口剧痛难忍,竟是断了数根肋骨,呼吸间疼痛不已,心中不由惊骇,方才并未看清对方如何出招,二人便已落败,猛地惊呼出声, “罡气静!你是谁?” 李生花并未理会,走到吴语静身前,伸手替她解了身上穴道,那二人见机悄然离去,李生花只装不知。 此时站到近前,细看吴语静容貌,李生花不由心中一跳,只见吴语静身形妙曼,皮肤白皙,柳叶眉,杏核眼,杨柳细腰赛笔管,眼波流转如秋水。 “多谢公子相救,小女子感激不尽。” 吴语静本对李生花心生感激,却不想李生花盯着自己瞧个不停,一时心中不喜,暗道你虽然生得好看,却也不过如此。 李生花闻言,猛地惊醒,不由尴尬笑道, “姑娘客气了,些许小事而已。” 吴语静见李生花瞧着自己眼神,一时心中烦闷,只想快些离去,告辞道, “小女子有事在身,先行告辞……“ “后悔有期!“ 李生花抱拳回礼,心中忽然一黯,看着吴语静背影远去一阵失神,倏尔猛地捶胸顿足道, “怎地却忘了问她芳名……“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正文 第六十二章 十三剑卫 “夫人身三宝,精,气,神也。血可生精,精可化气,气完则神足。血气也;左右者,阴阳之道也。人身左为阳、右为阴;左阳上行为清气,供给身体生长所需;右阴下行为浊气……” 牧晨默念《血饮九重天》心法总决,暗自运转体内气血,只觉此功法愈是练到深处愈是奥妙无穷,非但能强身健体增强功力,亦可去除血气糟粕凝练气血,逼毒疗伤,心中不由暗自感慨,对于那创造此功法之人愈加好奇。 牧晨却是不知,《血饮九重天》本是养生练功的不二法门,此法以中医之道为旨另辟蹊径,旨在以血为基,激发人体潜能,中医认为血可生精,精可生髓,精亦可化气,气足则神完,是以那瘴毒即便融入体内,深入骨髓,却在《血饮九重天》功法运转之下无所遁形。 体内气血运转间,不知过了多久,牧晨只觉身子左处发热,右处生寒,左处发烫的血气一遇右处冰寒的气血当即化作水雾,随着功法运转,右边气血下沉化出浊气,与那毒性合成一处化作黑色气血,随着牧晨引导,经手太阳小肠经小指少泽穴排除体外。 待到数十上百周天之后,体内瘴毒已然尽皆排除体外,牧晨只觉浑身一轻,体内真气不经引导自行运转,忍不住仰天突出一口浊气, “呼……三日了,终于将体内瘴毒全部逼出。” 牧晨睁开双眼,瞧得天色已晚,其余三人已生起火堆,火光映射出几张苍白的脸,三人神色暗淡无光,牧晨不由心中暗叹,心道那瘴毒虽不至立时毙命,却也久病伤身,时日久了亦有性命之忧,当即朗声道, “大师兄,我体内瘴毒已然尽皆排除,现下可以帮你们逼毒了…” 牧晨心知三人不似自己一般,有《血饮九重天》功法相助,中毒后体内真气无法运转,自不能运功逼毒,只是那日蝠老魔曾告诫自己,不能将两部功法绝学传于任何人,牧晨重信守诺,岂会坏了江湖道义。 “哦?那就有劳七师弟了。“ 张子敬手上动作一顿,转身瞧着牧晨,神色惊讶。 关山与李灵儿心中一喜,想到几日来的苦楚,不由心生期待。 “呕……” 李灵儿忽觉腹中一阵翻江倒海好不难受,抑制不住吐出一口苦水。 “小师妹!” 其余三人骇得一跳,齐声惊呼,却见地面一滩黄绿色粘稠之物,不由眉头微蹙。 牧晨唯恐迟则有失,当即身形一闪,双手抵住李灵儿后背,真气渊源不断送入其体内,暗自引导李灵儿体内真气,依照《血饮九重天》经脉运行路线逼毒。 李灵儿只觉体内真气忽热忽冷,一时炽热难当汗如雨下,一时又浑身僵硬冷得打颤,只是真气每运转一周天,体内毒性亦是随之减少一丝,不由心中暗自惊奇,心道七师兄不知从何处学得如此神功,果真是非同一般。 一旁张子敬二人见李灵儿周身忽明忽暗,心中亦是惊奇不已,暗道七师弟下山之后,定然有所奇遇,只是牧晨守口如瓶,旁人也不便多问,二人瞧向牧晨的眼神既惊且羡。 张子敬三人并无修炼气血法门,体内气血只是较之常人略高,远不如牧晨体内气血深厚,因而纵使有牧晨相助,若想将体内毒性尽皆排除,绝非一朝一夕之功,依牧晨推算,待到将三人疗毒成功,怕是得半月之久。好在有牧晨在旁,三人体内毒性得到缓解,不至毒发不治累及身体真元。 牧晨每日替三人疗毒,直到体内气血不济,然后停下身来恢复气血,待到气足神完,而后再换做下一人疗毒,体内血气如此每日轮番消耗,再练功复原,循环往复之下,体内气血之力愈加凝练,隐隐有突破第四层的迹象。 只是《血饮九重天》每练至后一层,所需气血之力数倍递增,牧晨虽觉只差一丝,却是仍需不少血气,短时不能突破。 转眼已过数日,张子敬三人体内瘴读已然去除一半,体内真气虽不能全然恢复,却也有三四成之功,足以运功抵御毒性侵蚀。 这一日张子敬关山二人上山摘果,牧晨替李灵儿逼毒之后,只觉气血亏损过度浑身无力,当即运功恢复气血,只得一炷香功夫,已然恢复如常,抬眼瞧见李灵儿在那凝神静坐,一时闲来无事,忽而想道比武大会只剩一年有余,自己武功仍是未有寸进,却在此地发呆,当真是虚度光阴。 想到那日武圣山庄肖战曾言,其兄长武功远在其弟之上,江湖传闻‘李乐夜申肖’天赋卓绝,武功奇高,只怕自己现下远不是几人对手,有何颜面在此虚耗,又想我四人在此处遇阻,已然耽搁十余日,若等其余之人全然恢复,怕是得再等数日,师父虽说给我等一年时间在此历练,难道我以此作为借口虚度时日? 念及至此,牧晨当下未惊动李灵儿,提剑向着那谷口行去,心道纵然寡不敌众那又何妨,尔等阻我去路,我且先会上一会,权当作磨砺己身。 牧晨施展轻身功夫一路疾驰,只得盏茶功夫,便已到了谷口,谷口山道随着山峰之势转折,站在谷外却是瞧不见内里情形,当即拔出佩剑护在身前,抬脚步入谷内。 一路沿着谷中山道而行,只走出数百步,陡见前方地势开阔,四周山壁成环形,中间空出方圆十数丈的岩石地面,山壁底下凿出十数个洞口,牧晨扫了一眼,恰好十三个洞穴,洞内漆黑一片看不太清。 牧晨忽觉脊背生寒,身在谷口,却不想后退,脚下猛地横移一步,只见一柄寒光铁剑自右侧方袭来刺到空处,使得正是无极十三剑第一式‘一元复始’。 牧晨有心领教一番,正欲提剑迎敌,忽而心生警觉,猛地身形一侧,一式‘一线天涯’扫向身后。 “叮!“ 双剑交击,传出金铁之声,牧晨只觉浑身一震,忍不住倒退数步,反观那人却是丝毫未动,不由心中微沉。 忽而破空之声响起,其余山洞之人被打斗声惊醒,纷纷提剑杀来,牧晨瞧见眼前十三位戴着青铜面具的高手眼神微凝,心道方才一试,这些人修为只是罡气境中段罢了,虽要强过我等,却并非不可战胜。 牧晨猛地提聚全身功力,灌注手中长剑之中,《无极十三剑》第四式‘天地无极’使出,挺剑迎了上去,此招可攻可守,长剑翻转间护住周身要害,伺机而动。 倏尔十三人中分出数人,一齐杀来,牧晨抬眼瞧去,只见对方剑招各不相同,一人使的是《无极十三剑》第二式‘阴阳交泰’,一人使出第六式‘千钧一发’,另外两人使的却是《无极十三剑》后面几式‘天地无名’与‘无中生有’,牧晨心中猛地大骇,暗道《无极十三剑》后面几式只有几位宗门化境前辈学全,罡气境内学全的却是未曾见过,当即双脚猛地交错,使出《千蝠幻影身》身法退出战圈,大喝一声道, “几位师叔伯,何故如此扮相?“ 幽谷寂静,只有剑鸣之声,那十三人却是犹如未闻,身形闪掠间,紧跟牧晨身影而来,十三人围成一个圆圈,将牧晨合围在内。 “师叔伯?“ 牧晨见几人沉默无言,一时心中惊疑不定,细思起来又觉不对,心道宗门师叔伯身形高矮胖瘦各不相同,眼前众人却是身形相仿,却不知哪里来的这许多高手。 说时迟那时快,从牧晨遇袭到被围困只不过几个呼吸而已,眼见十三人使出不同招式剑招从各处刺来,心中猛地吃了一惊,手中长剑翻转,使出《无极十三剑》第三式‘万象更新’向前杀去。 这一招乃第一招“一元复始‘衍生而来,故名思议是春回大地之后,万物生机尽显,化整为零,有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之意,用来对付人数众多恰到好处。 “叮叮叮……” 一阵金铁之声传来,牧晨只觉自长剑处传来一股沛然之力,不由手臂酸麻,手中铁剑即欲脱手而出。倏尔感到后背一阵寒意,身后数柄铁剑指向背后各处,左右两侧亦是同时杀来,一时四面受敌,牧晨猛地凝聚周身真气,身形一纵,跃在半空躲过一劫。 那十三人手中铁剑刺了个空,见牧晨身在半空,手中长剑斜指,向着牧晨迎去。牧晨眼角余光瞥见身下十三人举剑刺来避无可避,脑中思绪电转,苦思应对之策,忽而猛将全身功力灌注于手中铁剑,一招‘千钧一发‘向下劈去。 “嘭!” 一声巨响,双方铁剑震颤,牧晨身形被十三人合力一剑震得不住后退,咚的一声撞在一侧山壁,只觉全身剧痛不已,几乎筋断骨折。 那十三人却是步步紧逼,身形如影随行,仍是一人一式剑招各不相同,牧晨心中猛地一沉,待到身子落地,立刻运转《千蝠幻影身》身法绝技,体内真气灌注足部经脉各处,双脚交错间忽左忽右,忽前忽后,竟是幻出两道残影。 那十三人见一下多出两个牧晨,一时不知孰真孰假,手下动作骤顿,眼神露出茫然,只听耳边传来一阵大笑, “哈哈哈……恕不奉陪!”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正文 第六十三章 练剑 牧晨身形一闪退出谷口,眼角余光斜瞥,果见那十三人并未追出,心中暗自松了口气,想来这些人旨在把关,确无害人之意,嘴角不由微微翘起,心道既是如此,倒是磨砺剑法的绝好时机。 想到那十三人只是罡气境修为,竟将《无极十三剑》全然掌握,颇觉匪夷所思,只是不知为何,那十三人使的剑招总是各不相同,仿若有意为之,一时百思不得其解。 沉思间不知走了多久,牧晨只顾低头走路,却不想已然走过几人落脚之处,陡听得身后有人唤他,牧晨猛地惊醒,转身瞧去,发现已距张子敬三人数十步开外。 “七师弟,你这是欲往何处?” 关山心中疑惑,方才见牧晨擦肩而过,正欲喊他吃果,孰料喊了数声,牧晨却是丝毫未觉,仍是直往前走。 张子敬亦是心中好奇,眼神古怪瞧着牧晨,三人中只有李灵儿与牧晨最是熟悉,此时一双灵动的大眼隐含笑意,瞧着牧晨模样嘴角微微翘起。 牧晨讪然一笑,抬脚走到几人身旁,席地坐下,李灵儿似笑非笑,拿了几颗野果递给牧晨,牧晨含笑接过,瞧着李灵儿眼神心下发虚。 此时正当午时,烈阳当空,几人只觉酷热难当,好在落脚之处山壁上方伸出一块巨岩,恰好遮挡烈日,底下留下一片阴凉之地。 几人吃完野果,牧晨也不多说,当下替张子敬与关山二人逼毒,每日三人轮换,体内毒性得到缓解,倒也不用争孰先孰后。待到牧晨将二人体内瘴毒逼出一些,已是日落西山,一日时间已然耗去大半。 晚间张子敬上山抓回一只野兔,那野兔体肥肉厚,足有数斤重量,几人分吃一只已然足够,此间山多林密,倒是不愁吃喝,每日荤素皆有,若非无极秘境分外凶险,倒也别有一番滋味。 牧晨盘膝而坐,脑中想到日间闯关情形,心中着实不解,暗道那些人是否宗门高手,为何脸上要戴着面具,难道怕人认出不成,更奇的是十三人剑招为何每回各不相同,想到如此多怪异之处,一时久久不能入睡,眼见其余三人业已入睡,当下悄然起身,提剑向着谷口行去,好在月明星稀,山间小径依然清晰可见。 “嗖!” 牧晨方出得谷口,那十三人举剑杀来,心中猛地吃了一惊,暗道怎地他们不知疲倦,此时竟未睡去。 牧晨有心磨砺自身剑法,见此情形也不施展《千蝠幻影身》躲避,猛然运转《血饮九重天》功法,浑身血气奔涌,与体内真气融合瞬间功力陡增,右手长剑一展,一招‘一线天涯’向前面数人削去。 “叮叮叮……” 交手处传来一阵密集金铁之声,双方身子猛然一顿,竟是旗鼓相当。 忽而那十三人后面数人身形闪掠,欲将牧晨再次合围在内,牧晨前车之鉴,岂会让他们有机可乘,当即右手挽出数朵剑花,使出《无极十三剑》第二式‘阴阳交泰’,荡开面前二人刺来的长剑,身形一矮,脚下滑出一步,从二人中间串出。 那十三人见势,立即调转身形,再次围攻而来,牧晨身形辗转腾挪,始终让自己只面对数人之力,如此倒能勉强可敌。 “咦!原来‘天地不仁’是这般使的……” 牧晨身形挪移间,面前对战之人亦随之变化,陡见一人长剑挽出数朵剑花,向他绞杀刺来,竟是有股悲壮果决之意,仿佛搅乱众生又悲天悯人,牧晨脑中灵光一闪,右手长剑翻转,依着那人手上动作,同样一招‘天地不仁’刺了过去。 “嘭!“ 牧晨直觉一股巨力自手中长剑传来,身形震颤不由退出一步,只觉虎口疼痛欲裂,被对方绞杀之力震得手臂酸麻。 “不对,剑意不对!“ 牧晨与那人一击即退,其余之人乘其身形未稳,陡然冲杀而来,牧晨仍是使出第七式‘天地不仁’对敌,只是空有剑招并无剑意,因而只能发挥数成之功,一个不慎,腹部被人划了一剑,好在躲避够快,只是将外面衣袍割破。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 牧晨将‘天地不仁’不知使了多少来回,终觉剑意不对,忽而想到师父曾言,《无极十三剑》乃依照道家易理为根基,融合百家之长,方有此套剑法,讲究人与剑合,剑与意合,意与道合,只是道之一字,只可意会不能言传,因而其师只教他剑招,剑意却是无法言传身教,需得自身领悟。 “我幼时清贫,深知民间疾苦,如若不是意外遇害遇到师父,怕是已然死去多年,只是我活了,与我一起的狗蛋却已夭折,“ “曾经我怨老天不公,为何富人愈富,穷人愈穷,为何会有穷富之分,为何坏人作恶多端,却安然活着,好人善良正直,却没有好报,“ 牧晨心中喃喃,好似自问,又好似不是,忽而瞧见眼前十三人气势汹汹杀来,思绪猛然一顿,暗道我明明比这些人弱了许多,为何他们仍是恃强凌弱? “原来天地不仁,自有其道,如若那时狗蛋收起好奇之心,不去窥视别人厮杀,自不会无辜送死,如若富人为富不仁,自有其取死之道,穷人不知自强,定然翻身不得……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牧晨脑中思绪电转,手上动作却是不停,忽而一股苍茫之意油然而生,牧晨仿佛跳出红尘,俯瞰苍生于水火,一时心神恍惚,手中长剑发出剑鸣之声,一剑呼啸而去。 “呛!“ 仿佛利剑出鞘,手中长剑挽出数朵剑花,化作漩涡绞杀向对面数人,荡开攻来几柄长剑,对方长剑拿捏不稳,即欲脱手而出。 牧晨莞尔一笑,心中欢喜,哪肯错过如此良机,待到招式未老,仍是一招‘天地不仁’绞杀而去,孰料斜刺里杀来三人,分别刺向牧晨胸腹各处,当即挥剑抵挡,一招‘天地无极’剑护住周身要害。 不巧那三人使得正是《无极十三剑》后面几式,一人使的第十二式‘天地无名’,一人使的第十式‘一念归虚’,另一人则是最后一式‘混沌一剑’。 牧晨于后面几式知晓甚少,师父冲灵道人只教过一遍,一时想不出破解之法,只得将‘天地无极’使得密不透风,护住周身要害。 只见三道剑光迅若闪电,或是飘渺难寻,或是诡异刁钻,牧晨一时看不太清,只能以静制动护住周身要害。 嘭的一声巨响,牧晨浑身震颤,忍不住倒退数步,心中猛地吃了一惊,心道我修为经《血饮九重天》血气加持已然与他们差距甚小,想不到这后面几式如此厉害,不由心中暗自忌惮,身形猛地横移一步,避开面前三人。 厮杀间不知过了多久,牧晨只觉此行收获颇丰,纵然未将第八式‘无极轮回’悟透,却也知晓此剑招精髓,只要日后勤加练习,定然将之学全。 抬眼见夜空北斗星斜移,已然过了子时,暗道多留无益,一招“万象更新‘阻住对方身形,猛地施展《千夫幻影身》奔向谷口…… 牧晨每日日间替三人逼毒,闲暇时琢磨《无极十三剑》剑招剑意,待到夜间乘几人熟睡,便去闯关练剑,如此一来,牧晨剑法进步颇快,竟是将第八式‘天地轮回‘全然掌握,此招与第七招’天地不仁‘相似,只是剑招大开大合,剑意与第一式‘一元复始’相近,只是多了些寂灭之意。 《无极十三剑》愈是练至最后,愈是难练,若是换做平日,牧晨要想短时悟透一招也是不能,何况两式剑招,只是 凡事皆有例外,无极宗众长老之所以将牧晨等人送来无极秘境,倒也用心良苦。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正文 第六十四章 闯关 转眼又过数日,张子敬与关山二人体内瘴毒已然尽皆逼出,唯有李灵儿修为几人中最弱,中毒最深,是以恢复较晚。 这日辰时,四人醒得较早,张子敬与关山自去打水摘果,牧晨盘膝静坐,双手抵住李灵儿后背,真气运转间源源不断送入其体内替她逼出瘴毒。 李灵儿面色如常,历经半月的疗毒身体已然恢复大半,只有不足一成残留体内,此时只觉周身一片温暖祥和,一股暖流从左至右流经各处经脉,说不出的舒畅,那瘴毒随着牧晨引导,化作乌黑色血滴经右手小指排出。 “呼!“ 待到半个时辰过后,牧晨眼见排除的血液成血红之色,不由脸上一松,仰天吐出一口浊气,收功静坐。 李灵儿脸色红润,凝神内视,见体内再没有瘴毒作怪,忍不住心中惊喜,转身见牧晨一脸汗水不由心下感激,心道这些日子亏得七师兄日夜不停替我三人逼毒,不然我等怕是有性命之忧,念及至此,李灵儿心中感动,一股怜惜之情油然而生,伸手从袖中掏出一块香帕,替牧晨擦去脸上的汗水。 牧晨身子骤然一紧,忽而鼻尖嗅到自手帕上的清香心中一荡,再看李灵儿神色柔和瞧着自己,不由展颜笑道, “有劳小师妹了!“ 李灵儿莞尔一笑,柔声道, “快别如此说,七师兄,这些日子倒是苦了你了……“ 牧晨见李灵儿一双灵动大眼一瞬不瞬瞧着自己,眼波温柔如水,心中只觉浑身不自在,连避开视线道, “小师妹哪里话,大家份属同门,我岂能见死不救!“ “咳,咳…“ 斜刺里响起数声咳嗽,牧晨二人转头瞧去,却见关山神色似笑非笑瞧着二人,一旁张子敬则是面无表情,不知在想些什么。 李灵儿心下一跳,抬眼见关山用长袍包住许多野果,连娇声道, “四师兄,快些拿来啦,肚子早饿了……“ 李灵儿抢过一把野果,分出一半递给牧晨,牧晨肚子早已饿了,也不客气,见那野果鲜红似血,一寸大小,犹如李子一般,当即食欲大开,一口咬去大半,只觉一阵香甜可口,肉嫩汁多,心中不由暗赞一声,一连吃了数枚。 “诸位师弟,师妹!我等来此已近一月,八门中才闯过一门,依此速度来看,怕得真要等上一年才能走出无极秘境,” 张子敬吃了一口野果,眉头微蹙瞧着牧晨三人,牧晨等人闻言心中微沉,只听张子敬续道, “我看吃完之后,咱们就去闯关,你们以为如何?” 牧晨心觉有理,他早已暗中去过数次,心道有大师兄二人相助,想来要轻松许多,当即点头赞同。 关山与牧晨一般想法,闻言只是含笑点头,忽而转身瞧向一旁李灵儿,一脸狡黠道, “小师妹,你与我们同去,想来七师弟会护你周全……” 李灵儿脸色微红,瞥了牧晨一眼,心中没来由一甜,却听张子敬出言道, “不行!此行十分凶险,小师妹还是留在此处,待我们试探虚实再说不迟。“ “有什么可怕的,本姑娘有金蚕丝甲在身,还怕他们不成?“ 李灵儿闻言心中不忿,不由娇声辩道。 “不成!金蚕丝甲只能护你胸腹,你去了仍吉凶难料。“ 张子敬眉头微蹙,不由扫了一眼牧晨与关山,心道小师妹身为掌门之女,平日娇纵惯了,只是事关生死,岂能儿戏。 李灵儿娇蛮之气发作,正要出言辩驳,却见一旁牧晨拉住她手臂,柔声劝道, “小师妹,此行凶险,你还是留在此间吧…“ “七师兄,你……” 李灵儿美眸微凝,想要辩驳却不知从何说起,只听张子敬柔声道, “小师妹,我们都是为了你安全着想。” 李灵儿见几位师兄如此,心中摇头一叹,螓首轻点。 四人主意已定,也不多说,留李灵儿在此处等候,牧晨三人提剑向着谷口行去。 此行牧晨早已走了数遍,自是轻车熟路,只得盏茶功夫,谷口已然在望,张子敬身为大师兄,当先一步走在二人身前,牧晨心恐张子敬有失,本欲出言阻止,但一想到其生性颇爱颜面,只好打消心中所想,紧跟二人身后。 牧晨待到离出口不远,忽而听得前方金铁交击之声,身前关山身形一纵,提剑杀出,牧晨心知那十三人虚实,唯恐二人有失,当即身形一闪,紧随其后。 牧晨掠出谷口,抬眼瞧得张子敬被十三人围困在内,左支右绌好不狼狈,关山挺剑上前,一招‘阴阳交泰’欲要上前相助,孰料被一剑劈得后退数步,心中吃了一惊。 牧晨心中暗叹,心道我等修为终究是弱了一筹,若是不使用《血饮九重天》提升修为,只怕与四师兄相差无几,又想我来此只为磨砺自身剑法,若是仗着修为之力倒是落入下乘。 念及至此,牧晨运转体内真气,一招‘天地不仁’向前绞杀而去。 张子敬与关山瞧得牧晨使出《无极十三剑》第七式,心中猛地一震,须知关山才练至第四式‘天地无极’,张子敬则练至第五式‘一线天涯’。 牧晨手中铁剑翻转,迎向袭来的几柄长剑,只觉铁剑相撞传来一股巨力,牧晨被震得浑身震颤,手臂酸麻,只是仗着自身剑法,倒也荡开对方长剑,趁势抢入战圈相助张子敬。 关山见牧晨剑法精湛,将围成圆圈的十三人打出一道豁口,当即身随剑走,使出‘天地无极’护住周身要害,紧随牧晨身后。 场中三人背靠着背,一人各守一方,首尾相应,虽修为较那十三人弱了一筹,对方却也一时半刻无法攻破。 三人中以牧晨剑法最深,张子敬次之,关山最弱,是以牧晨分担攻势最多,手中长剑不停翻转,将剑神壁刻九式剑招融入《无极十三剑》,如此一来,倒也形成一套完整的剑法。 那剑神九式壁刻并无心法口诀,只是空有剑招,并不能发挥全部威势,牧晨是以用《无极十三剑》心法御使九式剑招,倒也并无冲突之处,剑法一展,剑招首尾相连,圆融如意,手中长剑挥洒间剑影重重,一时有攻有守。 只是张子敬二人剑法较牧晨弱了不止一筹,若遇到那十三人中使出《无极十三剑》后卷剑招,往往险象环生,牧晨只得提剑相救,好在那十三人每人来回使得皆是一式剑招,仿佛只会一式,若非如此三人怕是撑不多久。 “怪哉……怎地这些人都只会一式剑招么?” 三人撑得数十回合,张子敬已然发现那十三人怪异之处,不由惊疑出声,一旁关山闻言细看之下果然如此,不由心中惊奇不已。 场中一时剑影重重,剑鸣不断,金铁交击之声不绝于耳,双方战到盏茶功夫,三人只觉浑身疲软酸麻,每每对方一剑袭来,牧晨等人被巨力震得身形不稳,好在三人背靠着背,同时受到攻击之下,竟是抵消对方之力,若非如此,怕是早已不知退到何处。 只是久守必失,牧晨见对面四人长剑翻转,一人邪劈向下转为上挑,正是《无极十三剑》第九式‘无中生有‘,一人长剑左虚右晃,正是第二式’阴阳交泰‘,另外两人则是’天地无名‘与’一线天涯‘,四人长剑斜指,刺向牧晨周身各处。 牧晨拆解此几招剑法不下数十次,颇觉“无中生有‘与剑神壁刻’飘渺剑招‘相仿,牧晨那日观前人遗刻之时,已将此式悟透,而’阴阳交泰‘与’一线天涯‘牧晨早已练成,自是知晓破解之法,此时想也不想,手中长剑向左方一勾一挑,荡开率先刺来长剑,待到招式未老,猛地剑柄倒转,剑身自左向右旋转,一招‘天地轮回’将其余三剑尽皆化解, 右侧张子敬来回只得五式剑招,在轮番攻势之下颇为狼狈,若非牧晨相帮,怕是早已败了,忽而对面数人长剑挽出剑花,再度攻来,张子敬剑柄翻转,环绕周身,将其护在重重剑影之中,正是使的一招‘天地无极’,只听嘭的一声巨响,张子敬被震得浑身巨震,虎口崩裂,手中长剑即欲脱手而出,对面数人乘势再度杀来,一时险象环生。 牧晨分心二用,一边化去面前几人攻势,一边眼角余光时刻留意张子敬二人,眼见张子敬遇险,一招‘一线天涯’向右横扫而出,替张子敬化解攻势。 突然左侧关山对面一人使出‘万象更新’暗藏的变化招式,待到前招未老,长剑由刺转为斜挑,关山一时旧力已逮新力未生,陡见那人提剑刺来,避无可避。心中骇得一跳。 牧晨见势,长剑猛地回转来救,却是始终晚了一步,只听噗的一声轻响,关山胸腹处从右至左被长剑划开一道数寸长血线,鲜血立时流出,好在他见势不妙,身形猛地退后一步,只是伤了皮肉性命倒无大碍。 如此一来,随着关山身形猛地后退,却撞得牧晨二人身形前移,三人首尾相连之势立马打乱,一时凶险难当。 “师弟!” “四师兄!“ 牧晨二人吃了一惊,猛地惊呼出声。 眼见关山对面数人提剑杀来,牧晨脚下连横移一步,一招‘天地轮回’荡开攻来长剑,将他护在身边,只是少了一人分担,牧晨张子敬二人压力陡增,牧晨辗转腾挪将融合后的《无极十三剑》来回施展,勉强能保一时无虞,背后张子敬则却顿感压力。 “四师兄,没事吧?“ 牧晨手上动作不停,瞥了一眼关山胸腹处伤口,关切道。 “不碍事,只是伤点皮肉,修养数日即可……” 关山苦笑一声,心中五味杂陈,想到牧晨入门不及自己早,剑法却较自己精深得多,不由心中汗颜。 牧晨闻言稍安,手中铁剑来回翻转,剑光重重,恰好护住二人周身要害,只是无法顾及身后张子敬,双方拆得十余招,陡听背后张子敬厉声道, “我们撤!”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正文 第六十五章 闯关(二) 牧晨转身瞧去,但见张子敬左支右拙败相已现,双手持剑竭力荡开攻来长剑,闯出一条出口,眼见师兄二人已无再战之力,牧晨也不多说,护住关山紧随其后。 忽觉背后升起一股寒意,那十三人提剑来追,牧晨陡然运转全身功力,猛地回身,一招‘一线天涯’横扫而出,金铁交击之处,右手长剑震颤不已,身子亦是后退几步,却离出口不远,那十三人身形一顿,再去追时,牧晨已然出了谷口。 三人一路疾驰,不到盏茶功夫,便已到了落脚之处,李灵儿见牧晨等人神色张皇心中已然有所猜测,美眸扫过众人,陡见关山胸前血痕,猛地吃了一惊,关切道, “四师兄,没事吧?“ 关山嘴角斜撇,苦笑道, “不碍事,还死不了……” “小师妹,你去山上摘些艾草回来……七师弟,你去打些水来……” 张子敬向着牧晨二人吩咐道。 二人闻言点头,牧晨也不多说,抓起一旁用来喝水的几个竹筒,沿着山道向那条山间小涧走去。 李灵儿虽不懂医术,但艾草这种平凡百姓皆知的止血药草,身为江湖中人,自是了然于胸,当即抬脚向着山上直走。 好在关山伤口不深,并未伤及筋骨,张子敬将他伤口用水洗净,以捣碎的艾草外敷,用外袍撕成碎布包扎起来,只得修养几日即可痊愈。 牧晨瞧着关山胸前伤口,不由心中暗想,倘若我使出《千蝠幻影身》带几人直接闯关,倒有几分把握,师兄或许也不会受伤,只是如此一来,却是起不到磨砺之效,无极宗众长老之所以送三人来此,本就是让他们在此处历练。只是以目前师兄二人剑法看来,说不定真要到一年之后,由师父接引出无极秘境,念及至此,牧晨心中犹疑不定。 “嗯?我何不将剑神壁刻九式剑招传于他们,定会多出一些胜算……” 牧晨忽而想到张子敬三人只学得《无极十三剑》几式剑招,应付那十三人完整的《无极十三剑》剑法,定然黔驴技穷,且短时之内他们于《无极十三剑》进步有限,不如将剑神壁刻传予他们,反正那九式剑招无主,不会惹出麻烦来。 “大师兄,四师兄,小师妹,想必你们已听张超说过我下山经历,我在那沧澜山风蚀绝壁学得九式剑招,” 牧晨瞧着面前三人,开口道, “我决定将那九式剑招传给你们……” “万万不可,七师弟,倘若那沧海派知晓,定会寻你麻烦,我们岂能陷你于不义?“ 三人闻言一怔,张子敬更是神色坚决道。 “江湖中人皆知,剑神壁刻是被沧海派强占,那上面剑法并非他们所有,学了无妨!“ 张子敬张口欲言,却听牧晨续道, “大师兄,多掌握一些剑法,在这秘境也多些生存把握,你就不用推辞了。“ 张子敬闻言,面露沉思之色,而后抬头与其余二人相视一眼,见李灵儿与关山点头,只得无奈道, “那就有劳七师弟了。” 牧晨含笑点头,也不多说,对着三人一边演练剑招一边开口, “这九式剑招没有心法口诀,仅有招式,你们需体会我所使剑招剑意……现下我只领悟出其中八式剑意……” 张子敬三人在旁凝神观看,只觉那九式剑招平平无奇,只是普通剑法中的扫,削,点刺等基本招式,但是剑光闪烁间,或是刚猛霸道,或是阴柔狠历,九式剑招剑意却各有不同,不由看得呆了。 三人都是无极宗年轻一辈翘楚,天资自是高于常人,牧晨只教了一遍,几人已然铭记在心,待到牧晨收剑而立,张子敬与李灵儿立即在旁演练起来,关山有伤在身,只是坐在地上用手比划,每每牵动伤口,忍不住倒吸口气。 只是剑招易记,剑意却是难以领悟,待到数日之后,关山伤口已然无碍,随着张子敬二人一起在旁悟剑,牧晨瞧着三人演练剑招,见张子敬已领悟四式剑意,关山与李灵儿却只领悟三式,心道大师兄悟性着实不凡,只是较之‘李乐夜申肖’仍有些差距。 牧晨见几人短期之内剑意再不能精进,当下将九式剑招与《无极十三剑》融合的法门一同告知众人,此法乃牧晨自身领悟所得,众人也不推迟,在旁凝神观看。 只见牧晨长剑不停翻转,一气呵成将《无极十三剑》演至第八式‘天地轮回’,忽而剑柄顺势翻转向上斜挑,继而剑身收回,改挑为劈…… 三人在旁瞧得眼神发亮,未曾想过两套不同剑法还能如此相容,使将出来竟觉得连贯如意,如臂使指,细思起来,心中豁然开朗,原来牧晨在剑法相连之处略作改动,去掉一些多余动作的同时却也添加一些,使之圆融贯通,几人在旁静观,只觉心中对剑道有了新的见解,瞧着牧晨不由心生钦佩之意。 转眼又过数日,张子敬三人学得剑神九式壁刻,又学融合之法,剑法不觉间进步迅猛,虽较之牧晨仍然不够,却也相差不多,几人商计之下,决定再次闯关,此次众人有了把握,将李灵儿也带上同行。 四人到了谷口,张子敬忽而身形一顿,待到三人紧跟而来,猛然挺剑杀出,张子敬后脚刚出,后面关山脚步紧跟而上,几人只相隔一步出了谷口,还不待那十三人杀来,四人身子背靠背,摆成首尾相连之势,向着另一头谷口缓缓挪移。 四人才摆开阵势,只不过瞬息而已,那十三人提剑杀来,场中十七人十七柄铁剑,金铁交击之声不绝于耳,张子敬,关山二人再不似前番一般,时常要牧晨出手解围,双方剑来剑往倒也有守有攻,只是四人毕竟修为弱了一些,每每浑身被对方震得身形不稳,好在几人背靠着背,抵消了那股反震之力,只是手臂酸麻不已。 “快!不用管他们,我们直接闯将过去。” 双方拆得数十招,仍是胜负未分,牧晨护住李灵儿,分担大半攻势,倒也勉强可敌,只是那些人好似不知疲倦,轮番攻击之下,几人也撑不太久,牧晨猛地荡开刺向李灵儿的长剑,大喝道。 “好!” 张子敬心知此时不容他们恋战,久则生变,当即点头赞同。 主意已定,四人脚下向着另一端谷口挪移,手上动作却是不停,两头谷口只相距十数丈,倒也不远,只是眼前那十三人将几人围困在内,虽距出口不远,想要过去却也十分艰难,每走一步,皆要面对十三人的轮番攻势。 “七师弟!你剑法最好,不如我们挪个位置如何?“ 关山使出浑身解数,也只堪堪防守,想要将眼前几人击退然后向前挪移,心中颇感无力,背对着牧晨建议道。 ”好!” 牧晨心知以关山剑法修为想要击退面前之人,定是十分艰难,立即答应下来。 四人围成圆圈,脚步向右转动挪移,即刻变成牧晨在前关山在后。 “嗯?天助我也,眼前这人竟是使得‘无中生有‘。” 四人身形方位已定,牧晨陡然瞧见对面一人长剑翻转挽出数朵剑花,剑身斜劈而后转为上挑,正是《无极十三剑》第九式‘无中生有’,竟有种‘飘渺’之意,当下心中一喜,须知那日观前人遗刻,已然领会‘飘渺’剑意。 牧晨手中长剑一转,同样一招‘无中生有’向前迎去。 “叮叮!“ 牧晨嘴角翘起,轻易将对方‘无中生有’剑招化解,虽然对方剑招轨迹飘渺难寻,牧晨悟透奥妙之下,颇感轻松。 与此同时,不待剑招用老,牧晨当即剑身旋转,向前绞杀而去,正是使的第七式‘天地不仁‘。 对面几人不料牧晨出招如此之快,眼见自身招式已老,牧晨长剑已然攻来,脚下不由后退一步,避开攻势,孰知一步退,步步退,牧晨手中长剑不停,一招连着一招,一招快似一招,招招首尾相连,将《无极十三剑》剑招使完之后,剑招一变,换作剑神九式剑招,直逼得对面之人退到另一头谷口处。 张子敬三人心中一喜,虽瞧不见牧晨出招,但脚下挪移速度陡增,不到盏茶功夫,已然挪出十丈远近。 那十三人眼见牧晨等人即将过关,当即合围之势陡变,抛下张子敬三人,守在出口处,提剑向着牧晨杀来。 牧晨一时压力陡增,长剑不停翻转,手上剑招不停,却只能护住周身要害,再也不能前进丝毫。 张子敬三人见对方阵势已变,猛地调转身形,与牧晨一道力战十三人,只是十三人守住谷口,形成一夫当关之势,牧晨等人一时进退不得。 “哼!以为这样就能拦住我等……“ 牧晨眼见出口在望,却久攻不下,心中冷哼一声,手中长剑剑招再变,出招忽快忽慢,忽实忽需,快时如闪电霹雳,慢时仿佛看清剑身,右手划着圆圈,身随剑走,使的正是师父冲灵道人教他的‘阴阳双剑‘。 那十三人没见过如此剑法,见牧晨讯若闪电的一剑刺来,侧身躲避,孰料那剑却久久不至,再要提剑回击,牧晨以慢剑刺来,那人轻视之下举剑相迎,孰料牧晨速度陡变,剑身已然刺向胸腹,不由惊出一身冷汗,仓惶之下中了一剑。 张子敬三人吃了一惊,实料不到牧晨竟是还有后招,只是须臾而已,那十三人已然倒下三人,瞧向牧晨不由心中复杂不已。 牧晨手上长剑不停,虚中有实,实中藏虚,快中现慢,慢中有快,打得那十三人措手不急,只是唯恐对方乃宗门之人,没有向着对方要害,不料那十三人却不知感恩,仍死守出口不让。 牧晨斗得多时,真气已然消耗过多,眼见对方不识好歹,心中怒气陡升,猛地运转《血饮九重天》功法增强修为。 “嘭嘭嘭……“ 牧晨修为陡增,长剑猛地抽打在攻来之人身周,那十三人初时仗着修为之功才能鏖战许久,此时牧晨修为与之相近,剑法又强过诸人,只得十数招,便被劈得退向一旁,露出谷口。 张子敬三人见牧晨陡然发威,心中惊奇不已,见牧晨时不时亮出杀手锏,不由看得发呆,陡听得牧晨大喊一声道, “我们走!“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正文 第六十六章 金刚不坏 牧晨挺剑护在身前,当先一步步入谷口,张子敬三人紧跟在后,回首瞥见那十三人并未追来,众人不由暗松口气。 盏茶不到,牧晨等人出了谷口,陡见前方不远处一汪方圆数十丈的深潭,那潭水碧波粼粼,宛如一块绝世美玉镶在地面,甚是好看,潭水另一头,大小不一的矮山一直铺向天际,众人一时不知身在何处,只见李灵儿掏出地图仔细比对,娇声说道, “我们现在西南同人位,走过这片山地,前面便是到了伤门。” 牧晨等人彼此相视一眼,暗道前面两处已然十分艰难,险些送去性命,不知这伤门又有何凶险,瞧着眼前连绵群山,心中唏嘘不已,只是纵然明知前方艰险,却也不能停步不前。 “走罢!“ 张子敬一步当先,抬脚沿着山道向前,牧晨三人紧跟其后,那山道顺势而下一直延伸至那一汪潭水,而后向上通往矮山之中。 众人入得山中,只见山间荆棘藤曼遍布,掩住大半山道,一路披荆斩棘,逢山开路,如此走出一个时辰,陡见前方不远矗立着几座山峰,那山高逾百丈,其上并无草木植被,光秃秃一片尽是岩石,几人甚觉惊奇,不由得小心前行,心中暗自警惕。 待到走近,但见那山峰共有五座,错落有致,每山方圆只得数十丈,山岩色泽灰暗,不同一般岩石,几人心中好奇,正欲上前看个究竟,突然凭空一股大力传来,措手不及下手中佩剑莫名飞向近处山峰,紧贴山壁之上。 “咦!这山当真古怪。“ 众人吃了一惊,李灵儿更是惊呼出声,一时颇觉有趣,走到近前触摸山壁,只觉入手处光滑细密,非金非石。伸手去取那紧贴山壁的佩剑,那铁剑竟是纹丝未动,心中更觉惊奇,当下提聚全身功力,双手去夺,却觉那铁剑好似与山壁融为一体,仍是一动未动。 牧晨等人见李灵儿如此,心下更是好奇,连快步上前,运转周身真气去夺自身佩剑,孰料以三人罡气境修为一时竟是未能凑效。 “哼!我就不信邪了。“ 关山冷哼一声,伸出右脚抵住山壁,运转全身功力双手去夺长剑,真气消耗下不由得脸红脖粗模样狰狞,好在那铁剑一头已缓缓脱离山壁。 牧晨三人瞧得关山姿态不雅,心中暗笑,此际倒也顾不得许多,学着关山模样一腿抵住山壁,伸手去夺,只得十数个呼吸而已,体内真气虽然急剧消耗,却也将佩剑夺回。 忽然间,天空中乌云骤起,伴着狂风,那风不知从何而起,吹过此地五座山峰,绕着圈儿,缓缓形成一股强劲旋风。 “不好!” 众人惊呼一声,体内真气猛地运转,展开全速躲避,孰料那风势更快,卷着众人身子飞上空中。 牧晨全力运转《血饮九重天》功法增强修为,使出千斤坠功夫欲要稳住身形下沉,却是未曾凑效,只觉此处风势更胜风蚀绝壁西风谷之时,身子仿佛无根浮萍一般,随着旋风之势旋转,一时头晕眼花辨不清方位。 不知过了多久,牧晨睁开双眼,发觉四周尽是一片荒芜的草地,一棵树木也无,一时不知身在何处,不由得缓缓爬起身子,只觉浑身剧痛不已,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牧晨抬眼看了看天色,见天边红霞满天,夕阳即欲沉入地面,心中挂念师兄妹三人安危,当即抬脚四下搜寻,却始终不见三人身影,不知被旋风带到何处,心下不禁暗自担忧,暗道我且去生门等候,他们若是无碍定会赶来汇合,若是…… 念及此处,牧晨不敢多想,仔细辨明方向,抬脚向着生门而去,好在此地荒芜无甚阻碍,只走出半个时辰,便出了草原,此时天色渐黑,远处事物看不真切,陡听前方不远处泉水流动之声,牧晨循声走去,只见眼前高山流水,钟灵毓秀,呼吸间只觉此处天地灵气充裕,全身经脉不由伸张开来。 “好一处神奇之地,此间灵气怕是外界数倍有余!“ 牧晨忍不住深吸几口,只觉四周灵气伴着一股芬芳沁人心扉,随着他呼吸吐纳,化为精纯的真气,流入体内, “咦!肚子竟是感觉不到饿了……难怪古之练气之士,辟谷食气,吸风饮露,食天地之气为己用……“ 牧晨心中惊喜,想到师父曾说古之练气之士不食人间烟火,初时颇觉可疑,只道生乃为人,皆是血肉之躯,怎能不食五谷,现下想来,或许是如今天地灵气匮乏,早已不似往昔。 又想古时多圣人,史上也出现过几位武圣,而如今武林之中,却是未曾听闻谁人跨入武圣之境,或许与此有关也不无可能,倘若能在此地长时闭关修炼,说不得内力修为突飞猛进。 念及此处,牧晨当即盘膝而坐,静心凝神,依着宗门内功心法呼吸吐纳,只觉每运转一周天,体内真气皆增长一丝,心道无极秘境难得有此福地,我且好好把握,也不枉此行。 修炼之中不觉时间流逝,转眼夜幕消失,天色渐明,一轮红日跃出天际,照在此处山头,山上花红柳绿,鸟语虫鸣,一条山泉自山顶涌出,顺流向下汇入山脚潭水之中。 牧晨睁开双眼,瞧得眼前景致直如仙境一般,不由看得呆了,心道若能在此常住,倒也人生一大美事,忽而想到荆安郡那处山谷,虽然也算景色怡人,却是少了许多灵气,又想到那时与吴语静谷中朝夕相处,如今却是相隔两地,一时思念之情油然而生,不由心头发堵。 牧晨喟然一叹,猛地收敛心神,眼观鼻,鼻观心,凝神内视,发觉体内真气精进不少,只得一夜之功较之外界多了数倍有余,不由心中惊喜不已。 起身走到山脚水潭,喝了几口泉水,只觉入口甘甜冰凉,浑身舒泰,牧晨低头见那泉水清澈见底,水底一层大小不一的鹅卵石清晰可见,水潭中有许多鱼儿来回游动,一时只觉肚中饥饿难当,纵使此间能食气果腹,但品尝美食佳肴亦为人生一大乐事。 牧晨在山脚树上折了一根树枝,去掉枝丫嫩芽,一头留尖,灿若星辰的眼眸紧盯鱼儿游动的身影,凝神静气,忽而手中树枝急刺而出,而后极速收回,那树枝顶端一条三寸来长的鱼儿已经串在其上,如此几个来回之后,已然捉了七八条… 待到吃饱喝足,牧晨闲来无事,索性继续打坐练功,直到身子酸麻,腹中饥渴,方才暂且收功,每日饿了便吃,吃了便练,如此周而复始,体内真气与日俱增。 转眼便过一月,牧晨只觉体内真气充盈无比,浑身气足神完,真气运转间充斥经脉各处,不知过了多久,只听噗的一声,一股强大的真气逸散开来,附在周身,不经引导,自然形成一层真气护罩,那真气较之以往却要凝实得多,若是仔细看去,透明的真气护罩中一些氤氲紫气若隐若现。 但凡江湖中人,修习内功之法,自打通任督二脉跨入罡气境,体表自会形成一层护体真气护罩,初始时曰金钟,即身如金钟罩体,普通拳脚,刀剑难伤,待到体内真气愈加雄浑凝练,即可达到金刚不坏之身。 “终于有所突破!“ 牧晨吐出一口浊气,心中欣喜。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正文 第六十七章 连闯三关 牧晨自下山以来,只不过短短数月,武学修为进步神速,较之下山以前实乃天壤之别,武学一途,理应循序渐进,如牧晨这般境遇,偌大江湖怕是寻不出几人。 佛言万法皆生,皆系缘份,缘起即灭,缘生已空,若非牧晨奉师命下山,自不会机缘之下参悟剑神壁刻,若非牧晨心善,舍己救人,自是不会学得《血饮九重天》绝学,更不会与那蝠老魔有何交集,以致得传《千蝠幻影身》身法,武功突飞猛进。 牧晨心中感慨,暗道无极秘境并非全是凶险之处,此间生门灵气充裕,修炼一月抵得上外界半年,当得上‘生’之一字,若是此地灵气长时存在那便好了,想到此处,不由摇头一笑,暗道若真如此,无极宗如今也不致才那些许高手。 牧晨心知此地灵气之所以如此充裕,定是因阵法之故,与那沧海派《九星聚灵阵》有异曲同工之妙,皆是吸天地日月精华为我所用,只是不知需要积累多久,才能如眼前一般。 抬眼看了看天色,见日当正午,肚中却不甚饥饿,便随意吃了些野果对付一餐,牧晨忽而剑眉微蹙,想到本是在此等候其余三人,不想已然过去一月,却始终不见三人身影,牧晨愈想愈是心忧,决定先往回搜寻一番。 牧晨主意已定,见四下无人,猛地展开《千蝠幻影身》身法,身形一晃便即消失,只留下原地一道残影经久不散。 一路沿着生门逆而向北,双脚不停交错,只觉两旁景致快速后移,耳边风声霍霍,却始终未见三人身影。 待到一柱香之后,便已行到那‘十三剑卫’把关之处,牧晨有事在身,不愿多生枝节,不待那十三人举剑杀来,身形猛然几个闪烁,从他们间隙之中直接闯过,只留下数道残影,待到他们长剑袭来,却是刺在空处。 牧晨展开身法沿着来时之路搜寻,一路丝毫不停,没有半分阻碍,如此一个时辰后,便到了西北乾宫位起始之处,却仍不见三人身影,不由心中微沉。 “难道被旋风带到奇门中后面几处?” 牧晨回思那日旋风去向,好似自西向南,那日几人陡遇旋风,他使出千斤坠功夫欲要稳住身形,虽然并无多大用处,想来因此提早落地, “若真如此,几人危矣!” 念及此处,牧晨心中忧虑,猛然展开身形,转身往回赶去,一路疾驰不休,转眼到了申时,总算到得休门之地,陡见前方不远处一片桃树林,方圆不知何几,此时正直盛夏,早已过了桃花盛开时节,只剩通红的果实挂在枝头。 牧晨未及多想,抬脚步入桃林,孰料走出一个时辰,仍是未见尽头,不由得剑眉微蹙,暗道莫非又困人阵法之中,可惜现下小师妹不在,我又不甚懂奇门遁甲之术,不知如何出去。 牧晨思绪电转,忽而脑中灵光一动,猛然提气纵身,双脚踏在桃树枝丫顶端,展开轻身功法,奔行于桃林之上,那桃树每株相距丈许,枝丫大多手指粗细,虽被牧晨压得下湾,却并未折断。 不知过了多久,牧晨身形始终未出桃林范围,体内真气却是消耗过巨,再也不能支撑轻身功法,猛地纵身落地,盘膝坐在桃林之中运功恢复元气。 ”这样不行,那当如何……” 待到酉时三刻,牧晨功力已然恢复大半,瞧着眼前无尽的桃林,眉头深皱,眼角瞥见头顶上方桃子鲜红欲滴已然熟透,只觉腹中饥渴不已,伸手摘了几颗果实吃了起来。 不觉间日影西斜,忽而头顶桃枝阴影印在牧晨身上,牧晨猛地惊醒,暗道我怎却忘了,不管这桃林阵法如何神奇,变化无偿,天上的太阳却总是东升西落,亘古不变,我只需时时看着落日方向,便不会走错。 “太阳在西,我往南,只需保证日落始终在我右首便可……” 牧晨想到关键之处,仔细辨明方向,沿着桃林一处方位向南而行,唯恐那桃林变化,每走出不远,便侧目望向右首边夕阳,如此一来,只走得半个时辰,只见眼前桃树渐稀,不远处一颗桃树也无,当即加快脚步,只得片刻,便出了桃林…… 太岳山以南百里之外,有一原始森林,唤作神农岭,此岭方圆数千里,山峰泉水不知几何,乃是当今天下几处最为神秘之地之首,太岳山与之相比犹如萤火与皓月争辉。 相传古时先贤神农氏为解救世人疾苦,在此尝百草以为药,穷毕生之力,创出一部医人活命的绝篇《神农百草经》,此经被誉为医道典籍之首,受世人推崇备至,据说此经如今乃药王山镇派绝学,旁人若想修习难如登天。 此时正当傍晚,神农龄山间迷雾蒙蒙,山间小道之上,两个身穿粗布麻衣的男子一路探头探脑,好似在寻找什么事物一般,只听其中一人道, “姜老二……不如我们回去吧,这地方总觉得有些瘆人。” 那被唤作姜老二的男子一脸美髯须,身材魁梧,约莫三十来岁,身旁说话的男子略显年轻,只得二十岁左右,中等身材,显得眉清目秀。 姜老二瞥了一眼那说话的青年,神色鄙夷道, “瞧你这点出息,还想癞蛤蟆吃天鹅肉……小师妹何等人才,岂会瞧上你这胆小如鼠之人……” 那青年似被撮到痛处,脸色涨红,急声辩道, “那也瞧不上你……哼,我可告诉你,小师妹已然有了心上人了,你也别死皮赖脸自讨没趣。” “哎……我岂能不知,小师妹时常站在山顶发呆,嘴里总是念叨着一个名字,每回问她总是不说,“ 姜老二悠然一叹,语气落寞道, ”似小师妹这般人才,不知何人几世修来的福分,使得她如此……“ 身旁青年见姜老二如此,心下不忍,劝慰道, ”呵呵,此次你为小师妹到此寻药,她若是知晓,定然心中感动……女人嘛,只要你时常待她好,她终会欢喜你的。 “谁” 姜老二正欲说话,突然脸色陡变,正欲转身相瞧,不料后颈处传来一股大力,只觉眼前一暗昏死过去,身旁青年与他一块,双双被人打晕 牧晨回首瞧了一眼身后山峰,心中后怕不已,暗道都言‘休生开’乃奇门遁甲中吉利之处,孰料待他闯过休门桃林阵到得开门,却是险些丧命于‘五行四象阵’之中。 瞧了一眼身上破烂的衣袍,暗呼侥幸,如若不是仗着《千蝠幻影身》身法躲避,怕是早已被轮番闪电生生劈死,还有那突兀出现的火球,拳头大的冰冰雹…… 想到此处,牧晨再也不愿多呆,抬脚向着惊门而去,好在一路顺畅,只行出一个时辰左右,陡见前方山道地势渐宽,山道中央矗立着几尊雕像,姿态各不相同,雕像前站立着三道人影,此时一动未动,正全神凝视雕像,牧晨心中一喜,险些惊呼出声,只因注视雕像那三人正是牧晨苦苦寻找的师兄妹。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正文 第六十八章 七情七幻阵 牧晨瞧得三人安然在此,心中欣喜,连快步走到近前,孰料三人丝毫未绝,仍全神注视面前雕像。 “大师兄,大师兄……” 牧晨距张子敬最近,见他怒目圆睁,神色狰狞可怖,不知何事让他如此,好奇之下唤了数声,岂料张子敬犹如未闻,仍是全神注视面前雕像。 牧晨顺着他视角瞧去,但见那雕像身高与人相仿,双手微垂于身侧,紧握着双拳,瘦削的脸上高鼻深目,横眉怒视,刻得分外传神,牧晨只是看了一眼,只觉心底排斥,转身离开此处去往下一处。 此时离得近了,牧晨发现那雕像合共七座,或男或女,或老或少,姿形各异,刀工精准细腻分外传神,心道此地雕像定然出自一代匠师之手,只是放在无极秘境如此深山野林,未免让明珠蒙尘,如此一想,牧晨不由替那匠心独具之人扼腕叹息。 正思虑间,不觉已走到李灵儿跟前,瞧得小师妹神情,牧晨心中一怔,只见李灵儿俏脸微红,双眼紧紧盯着面前雕像,眼波流转直如秋水,神色似喜还嗔,贝齿轻咬着下唇,一副羞喜之态。 牧晨心中一动,从未见过李灵儿如此女儿姿态,忍不住瞧向面前雕像,见那雕像刻的是位女子,身形妙曼,螓首微垂,眼皮上翻宛如偷瞧一般,双手捋着胸前青丝,尽显少女之态。 牧晨瞧得发呆,脑中仿佛响起晴天霹雳一般,回荡着许多话语, “不要你可怜,你可怜周姑娘去罢!” “牧大哥,你真好!” “如果我某天变得又老又丑,你便不爱看了是不是?” “牧大哥,你会在此处陪我对不对,” 牧晨瞧着眼前雕像直如看到吴语静一般,思绪如同洪水一般涌现出来,眼神一瞬不瞬,嘴中只喃喃念叨一个名字,犹如发了魔怔,一行清泪顺着眼角划过脸庞, “静儿,静儿……” 山谷空寂,只剩山道中矗立的几尊雕像,还有那纹丝不动的牧晨四人,微风袭来,吹不动几块岩石雕刻,却吹乱四人三千青丝。 若然牧晨精通奇门遁甲之术,便会识得眼前七座雕像阵式,正是江湖闻名的七情七幻阵,此阵不按九宫八卦方位,亦不在五行四象三才之中,此阵旨在勾起世人隐藏心底的情志,情志一动,便会坠入阵法之中,陷入无穷的幻境,若是心志不坚者,便会永远沉沦。 《礼记》曰:喜、怒、哀、惧、爱、恶、欲,七者弗学而能,生乃为人,便会受七情之苦,情志激动过度,就可导致阴阳失调、气血不周而引外邪入侵。 据江湖盛传,逍遥宫有两部惊世绝学,依据人之七情六欲衍生而来,其中一部牧晨已然见识过,正是那日慕容婉所使掌法《逍遥七绝掌》,此掌法练到深处,便有七种情志意境,对战之时,往往惑人心神,心神一乱,自然不战自败。 另外一部,便是《六欲法》,那日贡水河畔,行痴和尚深受其苦,被慕容婉惑住心神呆了一瞬,好在慕容婉并无歹意,否则行痴和尚性命堪忧。 眼前‘七情七幻阵’虽只是几座雕刻,但神色间颇为传神,将七种情志刻得淋漓尽致,倒与逍遥宫绝学有异曲同工之妙,两者皆是勾起世人心底,使之永陷沉沦。 牧晨生来重情,与吴语静分开许久,自然心中思恋,因而见张子敬眼前‘恶’之雕像,自是不能感同身受,只是打心底排斥,待见到李灵儿眼前‘爱’之雕像,只觉眼前雕刻之人眉目传神,尽显羞喜之态,牧晨愈是看它,愈觉眼前雕像酷似吴语静,不由得看得呆了。 牧晨只觉眼前骤然一亮,竟是已然出了无极秘境,心神不由恍惚,暗道方才不是在惊门观看雕像,怎地却过了死门,闯将出来,脑中一阵苦思无果,这时其余三人催他赶路,只得摇头一叹,回头瞧了一眼无极秘境而后转身随众人而去。 无极宗之人得知三人归来,自是喜不自胜,听三人讲述秘境中情形想来几人武功进步不小,不由暗自欣慰。 恰逢襄阳境内出现‘采花大盗’,为祸四方百姓,消息传到无极宗,众位长老心念百姓之苦,正在商议派谁人下山,无极宗掌门瞧着牧晨三人眼含笑意地道, “我辈习武之人,理应行侠仗义,除魔卫道,今襄阳城内盗匪横行,百姓深受其害……子敬,关山,牧晨,尔等三人可愿下山擒贼?” “弟子愿意!” 牧晨三人抱拳一拜,齐声开口。 无极宗掌门与众长老欣慰点头,张长老递过一张画卷,含笑道, “万不可大意轻敌,那贼人武功不弱,江湖中已然折了些罡气境高手,依死者伤势看来,那贼子也是罡气境……” 牧晨三人吃了一惊,实料不到此贼武功竟是不弱,当下收了小觑之心,三人接过画卷细瞧,牧晨心中一震,此人甚觉眼熟,正是那日汉阳城内通缉之人,亦是风蚀绝壁与他赌斗的罡气境高手,现下认出此人,牧晨不由心中暗骂。 牧晨三人拜别掌门众人,乘舟走水路到得襄阳城内,只见城内许多地方贴着官府通缉官文,三人找了间客栈歇息,只候深夜再出来搜寻…… 待到入夜,牧晨三人分头搜查,牧晨一路向北直行,只走得一柱香功夫,陡听得前方打斗之声,循声望去,只见月光之下,一袭白衣似雪的年轻女子正与一男子恶战,那女子败相已现,正苦苦支撑,身形辗转腾挪一时瞧不清楚相貌,牧晨正欲出手,忽而那女子回转身来,牧晨终于瞧得那女子容颜,心中猛地一跳,惊呼出声, “静儿!” 那女子恶战间,陡听耳旁传来熟悉的声音,娇躯亦是猛地一震,转身瞧来,神色惊喜不已, “牧大哥!” 二人四目相对,眼里仿佛只有彼此,再也容不下旁人,那‘采花大盗’见此,心中冷哼一声,举拳砸向吴语静肩井穴。 牧晨见吴语静毫不知觉,心中大骇,猛然运转全身功力,使出《千蝠幻影身》身法,一个闪身便到了二人身前,伸手将吴语静护在身后,急怒之下猛地一掌轰出,正是《血饮九重天》中所载武功‘手可开天’。 拳掌相交,只听嘭的一声巨响,那男子右臂骨折,仰天喷出一口鲜血,萎靡倒地,牧晨看了一眼便即不再理会,陡觉一阵柔软的触感传来,鼻尖随之嗅到一阵少女的清香,牧晨莞尔一笑,伸手揽住吴语静纤细腰肢,二人相拥而立,享受久违的温馨,不知过了多久,只听吴语静娇声道, “牧大哥!你定是老天派给我的使者,每次静儿有难,你都会及时出现。” 牧晨心觉此话有理,莞尔一笑道, “我只愿时刻守在静儿身边,不容任何人欺侮你,哪怕对方武功强我太多,也绝不容许。” 吴语静听得此话,娇躯猛地一颤,心中感动不已,只觉分开这些日子的苦楚都是值得的,仰起的俏脸上梨花带雨,柔声道, “牧大哥,静儿好想你……我们再也不分开了,好不好?” 牧晨神情柔和,深深注视着吴语静,嘴角含笑道, “好!” …… 无极秘境惊门处山谷,几尊雕像静静矗立在山道中央,雕像前站立着几道人影,正是牧晨师兄妹四人,牧晨呆呆看着面前雕像,忽而一笑,那笑容由小及大,仿佛绽放的鲜花,甚是好看。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正文 第六十九章 破妄 牧晨沉浸幻境之中不愿苏醒,只因此间有他日思夜念的人儿,在此好不容易相遇,自是一番郎情妾意,心底即便对与吴语静的偶遇觉得匪夷所思,他却将之压下不愿多想,宁愿选择相信眼前事实。 每日与吴语静朝夕相处,谈剑论道,总有说不完的话儿,只是随着时日愈久,牧晨心底深处却有一丝隐忧,他不知为何如此,只能暂且将之放在一旁。 快活的日子总是显得极为短暂,转眼比武大会将至,江湖各派豪杰正全力备战,牧晨与吴语静腻在一块的时日不由少了许多,每每瞧得吴语静幽怨的眼神,牧晨总是心中不忍。 这一日牧晨正在山顶练剑,吴语静玉手抚着香腮在旁痴痴的瞧着,绝色的容颜之上一脸柔情。 待到练完剑,牧晨瞧得吴语静静坐在那,心中仿佛有了着落一般安心踏实,同时亦觉亏欠于她,一股怜惜之情油然而生,走到她跟前柔声道, “静儿,待比武大会之后,我就去无忧谷提亲,你觉怎样?“ 吴语静闻言,陡然俏脸微红,美眸一瞪,嗔道, “谁说嫁你了,真不害臊!“ 牧晨见吴语静虽如此说话,神色间却难掩羞喜之意,哪还不知,伸手抓住吴语静一双柔荑,神情专注,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吴语静听得情郎如此言语,整颗芳心激荡不已,一点朱唇深深印在牧晨唇上,牧晨抚住吴语静俏脸,心中欲火陡升,两人一阵耳鬓厮磨,良久方才唇分,牧晨忽觉心下不安,瞧着吴语静柔声道, “静儿,若是你师门不同意……” “那就不管他们咯!” 吴语静螓首靠在牧晨肩头,微微一怔,想也不想的道,牧晨见吴语静如此不顾一切,莞尔一笑,只是不知为何,心底越发不安…… 牧晨不负众望,于比武大会之上挤压群雄拔得头筹,无极宗众人自是欣喜不已,待到会后,牧晨携手吴语静禀明父母恩师要娶她为妻,父母双亲自是喜不自禁,冲灵道人见吴语静人才难得自是满口答应,身为江湖中人,冲灵道人代牧晨父母去往无忧谷提亲,无忧谷众人见牧晨武学天资不凡,仪表更是不俗,当即应了下来…… “今夕何夕,见此良人子兮子兮,如此良人何……” 牧晨一身花红大袍,端坐床头,侧头瞧着眼前曼妙的身姿,头上盖着大红头盖,心中情难自禁,不由吟起诗来。 “牧大哥!” 吴语静心中欢喜,侧过身来柔声唤道,牧晨闻言,取笑道, “现下还叫我牧大哥?” “官……官人……” 吴语静心中窘迫,连忙改口,只觉羞涩不已。 牧晨闻言一笑,捉住吴语静一双柔荑,神情柔和道, “娘子!” 吴语静娇躯一颤,心中羞喜不已,整颗芳心宛如吃了蜜一般,甜腻无比,只听牧晨续道, “娘子,夜深了,我们早点歇息罢!” 牧晨伸手挑开吴语静头上红头盖,瞧着螓首低垂的俏丽容颜,胸中情意上涌,双手揽住吴语静娇躯,一口吻在她朱唇之上。 吴语静嘤咛一声,只觉全身酥软无力,软倒在牧晨怀里,任由牧晨双手在她娇躯上放肆游走,只是一张俏脸涨得通红,过不多时已然身无寸缕,羞愤之下别过头去不敢再看。 “不知牧某几世修行,竟能够娶得静儿你如此佳人!” 牧晨瞧得眼前完美的,绝色的容颜没有半分瑕疵,不由心中感慨。 吴语静闻言,侧过头来,见牧晨神色认真,笑道, “嘻嘻……官人福泽深厚,连凤儿也是暗中欢喜你,不如也将她娶了罢。” 牧晨神情一怔,以为吴语静试探于他,连正色道, “静儿,我们已然结为连理,‘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可不是随便说说而已,旁人待我再好,我只有你一人足矣!” “官人不必如此,男人三妻四妾实属常事,倘若你真心欢喜,静儿自是替你高兴。” 吴语静莞尔一笑,神色间看不出半点作假。 牧晨猛地爬起身来,怔怔地瞧着眼前吴语静,仿佛有些陌生,心底许久的不安此时终于涌现而出,嘴里喃喃道, “静儿虽然大度,却不会与人共享一夫,静儿虽然有时任性,却不会无故跑出宗门夜遇采花贼,不会说出不顾宗门的话来……我的静儿虽然品貌俱佳,却也小气执拗,不是完美的人却很真实……” 牧晨每说一句,身形便退后一步,双眼直视床上的人儿,一行清泪缓缓流下,床上那位女子是他心爱的‘娘子’,而现下自己却离她愈来愈远,心中充满挣扎,很想不顾一切跑上前去与她共度余生,只是心底不安越发明显,耳旁传来‘娘子’的呼唤,心中不由剧痛不已,忍不住大吼一声,道, “静儿,对不起……” 牧晨转身向外跑去,忽而只觉眼前一黑,仰天喷出一口鲜血,那鲜血洒在空处,亦洒在面前雕像之上,遮住了雕像容颜。 牧晨睁开双眼,眼中血丝弥漫,神色迷茫,心中仍疼痛难忍。呆立原地不知过了多久,双眼渐渐有了神采,想到那幻境中完美‘真实‘的场景,心中一阵后怕,或许正是心中所想,才能如此完美‘真实’,只是过于完美,反而失了真实,因而牧晨才能找出破绽。 “佛言凡所有相,尽皆虚妄,若见诸相非相,即见如来。” 牧晨悠然一叹,收拾心情,伸手擦去嘴角血迹,转身瞧了一眼其余三人仍是纹丝不动,不由心中担忧,也不知三人站了多久,恐怕早已深陷幻境之中不能自拔。 牧晨转身来到李灵儿身后,功力运转间,源源不断的真气送入李灵儿体内,李灵儿正深陷幻境之中,陡觉身子一阵温暖,说不出的舒服,耳旁闻得遥远处传来阵阵呼唤之声,身子不自禁随那声音寻去,愈走愈远。 牧晨分心二用,一边在李灵儿耳畔唤她,一边向其体内送入真气,忽觉对方娇躯猛然一震,继而见李灵儿喷出一口鲜血后身子向旁倒去,牧晨吃了一惊,连一把将她扶起,伸手查探李灵儿脉息,见她虽然脉象微弱,却无性命之忧,不由心中稍安。 牧晨扶着李灵儿身子靠在一旁雕像,也不歇息,立马来到关山身前,真气运转间送入关山体内,仍是在耳旁唤他名字,庆幸的是关山尚未深陷其中,过不多久,便悠悠醒转,只是其元气消耗过度,尚需时间恢复。 牧晨如法炮制,救醒一个便去救下一个,走到张子敬身旁,见他神色狰狞不忍直视,在其身后运转全身真气送入张子敬体内,只是他与李灵儿一般深陷幻境之中,虽已走出幻境,却仍是昏迷不醒。 牧晨不知张子敬与李灵儿幻境遭遇,见二人昏迷不醒,一时无计可施,眼见众人元气大伤,与关山商计之下,暂且留在此处,待到几人恢复无碍,再走不迟。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正文 第七十章 一声鸣啼天下惊 天,尚未亮,神农岭一层氤氲白雾缭绕,罩在深山野林之中,使得原本神秘的神农岭更添几分森然之意。 几条黑影在山间快速奔走,时而东张西望,遇到隐秘处,便挥舞手中铁棍砸将下去,铁棍舞动间虎虎生风,搅得面前一片狼藉。 距那些黑影不远,悬崖边下方丈许的地方有颗歪脖松树,那松树生的枝繁叶茂,虽扎根于如此苦寒之地,却是生机盎然,此时那松枝狂震,两条人影紧了紧抓住树枝的手,神色惊惧,屏住呼吸不敢发出任何声响。 直到黎明时分,那几条黑影一番风卷残云已将此山跑遍,却是未有任何发现,不由怒吼一声,跑向别处山头。 待到那些黑影走后,此间再度恢复宁静,悬崖处隐在松树下的两条人影长出口气,其中一人颤声道, “姜……姜老二,那些……是些什么怪物?” “我怎么知道…好像……好像是传说中的野人。” 姜老二眉头深皱,想到那些全身黑毛的怪物忍不住心中发毛,心道我们二人忒也倒霉,只不过来此寻药,却不想遇上传说中的野人,心中不解的是,传说中那些野人喜吃人肉,可是自二人被抓,几日来那些野人并未动手,只是将他们捆绑不放,如此二人才能借机逃脱。 “我们快些逃吧,天已经亮了,在此难免被他们瞧见。” 二人已然挂在树下许久,那青年几近力竭,涨红着脸道。 “再等等……” 姜老二脖颈处青筋鼓起,咬紧牙关。 盏茶功夫过后,那几个浑身长满浓密毛发的野人提着铁棍回转,见四下并无动静,裸露在外的双眼充满失望之色。 忽而其中一个野人嘴里一阵叽里咕噜好似说着什么,身旁几位野人听了不由吃了一惊,连双手摇摆推拒,那当先开口的野人见其余野人不同意,神色着恼,叽里咕噜急声开口,双手不断比划着手势,其余野人眼神微眯,神色迟疑。 当先开口的野人见他们如此,双眼神光一闪,也不多说,伸出生满黑毛的右手,将拇指,食指,中指放入嘴中,吹出一阵奇异的声响,声音高亢传出许远, “呜呜呜……” 悬崖边松树下,姜老二二人陡闻耳旁传来阵阵呜咽之声,心中惊疑不定,二人彼此相视一眼,心中不安。 那当先开口的野人不停吹着呼哨,其余野人并未阻止,只是在旁静观,四周并无异常出现。 “呜!” 忽而,远处传来一声嘹亮的鸣啼之声,遥远天空之上出现一个黑点,由小及大,其速迅若奔雷,仔细瞧去,却是一只身长丈许的黄鹤。 “呜呜呜……” 那些野人见黄鹤飞来,神色惊喜不已,嘴中发出奇异的声音,忽而全部双膝跪地,向那黄鹤叩拜起来。 那黄鹤在空中盘旋一圈而后落在众野人跟前,只见其一身黄色羽毛金黄油亮,暗红色鸟喙长三尺有余,犹如宝剑一般锋锐无比,双足乌黑,宛如金铁甲胄一般,质感十足。 那些野人拜完之后,扬起头颅,双眼瞧向黄鹤的眼神充满崇拜之色,那当先开口的野人率先站起,神色恭谨的走到黄鹤跟前,嘴中叽里咕噜说着什么,那黄鹤好似有灵性一般,待他说完,鸟喙张合发出高亢的鸣叫,随后双翅猛然一震飞上天空,身形闪掠间,不过几个呼吸而已,已将此处山峰跑遍。 姜老二在悬崖边松树下闻得阵阵高亢鸣啼,心下骇得一跳,暗道莫非那些野人能够驱使飞禽,若真如此,吾命休矣,侧头向身旁青年使了眼色,二人连将身子隐藏严实。 忽而一声鸣啼震耳欲聋,二人仰头瞧去,陡见一只飞禽在头顶上空盘旋,透过松叶间隙,可清楚瞧见那飞禽神骏模样,二人吃了一惊,险些惊呼出声,想到此刻处境,不由屏住呼吸,只盼那黄鹤瞧他不见。 正如此想,倏尔那黄鹤身形一转,猛然俯冲直下,一双堪比金铁的鹤爪向向着松树抓来。 姜老二二人心中大骇,见左右避无可避,猛然运转全身功力,双手发力,向上猛地纵身一跃,孰料尚未落地,陡见那些野人迎上前来。 姜老二心中绝望,暗道左右是死,何必被这些野人抓了受辱,念及至此,不待双脚着地,身形往后倒去,那同行青年已然落地,见此情景骇了一跳,嘶声道, “姜老二!” 那些野人亦是吃了一惊,只是想要阻止已然晚了,只见姜老二身形急速下坠,势不可当。 “呜!” 倏尔一声鸣啼之音响起,那黄鹤猛然身形一转,头下脚上,向着姜老二身影追去,其速甚急,不知快过姜老二多少,只是片刻而已,那黄鹤便已追上,鹤身翻转,一抓抓住姜老二后背,向上飞来。 距此山不远处山巅之上,两名身穿白袍的青年男子心中惊骇,方才二人来到此处,陡听得阵阵高亢鸣啼之声,两人循声望去,只见远处天空一身黄羽的飞禽展翅翱翔,那飞禽脚下抓着一个人影,正缓缓落地。 “快!快去通知秦护法,有重大发现。” 两名白袍青年看得发呆,其中一名中等身材的白袍男子惊呼道。 另一位白袍男子身材高瘦,听到同伴之言也不多说,连转身向着山下跑去。 神农岭另一处山峰之上,一名猎户肩上扛着几只山鸡,呆愣瞧着远处黄鹤,嘴中喃喃, “那是什么鸟……金翅大鹏?嘿嘿,教二狗子来他偏不来……” 这猎户当日下山之后,四下与人说起此事,使得神农岭惊现黄色巨禽的消息很快传出,一传十,十传百,只不过短短十余日,方圆百里人尽皆知,一些好奇胆大之人纷纷上山一探究竟,却是无故失踪,如此一来,使得平凡百姓望而生畏,再也不敢莽撞行事。 无极宗无极殿,听完哨探禀告神农岭之事,李掌门神色古井无波,将那哨探挥退之后,此时殿中只剩各堂院长老,李掌门双眼扫过下方众人,叹道, “那黄色飞禽,定是黄鹤无疑……江湖传闻,两百多年前青衣武圣四十来岁便退隐江湖,伴着他的只有一只黄鹤,而黄鹤世间罕有,尚未听说有第二只记载” “掌门,传闻青衣武圣隐居之地,留下其一生所学,我们理应派人查探只是两百多年了,只怕当初的黄鹤早已死了。” 右首第三处座位,尹仲秋眉头微蹙,忍不住开口道。 “掌门又没说此黄鹤乃当初那只,是它后代也未可知……” 水月堂长老心中嗤笑一声,横扫一眼尹仲秋道, “只是飞禽为了生存时常迁徙,也不能断定神农岭便是武圣隐居之所。” 众长老闻言纷纷点头,李掌门含笑道, “师妹说得不错,只是此事事关重大,我们需派人前往查探一番。” 神农岭惊现黄鹤的消息传到武林各派,各派纷纷召集长老议事,一时原本平静的江湖暗流汹涌。 牧晨等人身在无极秘境,对于外界之事自然不知,此时数日已过,几人早已恢复元气,只是李灵儿与张子敬仍昏迷不醒,牧晨与关山商议之后,决定带着二人一同闯阵。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正文 第七十一章 月亏则盈 ,死即而生 牧晨与关山各自扶着一人,沿着山道向着死门而去,死门乃奇门八门中最为凶险之处,牧晨等人从景门入,自死门出,待闯过死门,便可走出无极秘境,结束此次历练。 一路枯草落叶秋风飒飒,不觉四人已来此两月有余,此际正值深秋,漫山遍野残枝败叶,枯草间依稀夹杂些野菊,此时花开正艳,不知自何处飘来一阵沁人芬芳,惹得牧晨二人鼻梁翕动,细细辨来,却是那十里飘香的桂花花香。 “……安知南山桂,绿叶垂芳根。清阴亦可托,何惜植君园。” 牧晨颇喜桂花,只因那桂花虽于百花之中样貌最为平凡,花香却最是沁人心扉,数里之外仍能嗅其香味,此时兴之所至,不由吟起前朝诗作。 关山侧头瞥了一眼牧晨,无奈道, “七师弟还有如此闲情逸致,师兄真是佩服得紧……” 牧晨闻言,莞尔一笑, “生死有命,倘若天意让我们闯不过死门,急来无用。” 牧晨此话倒是肺腑之言,他幼时命运多舛,几次险些丧命,因而对于生死,早已看得淡了,或许正是如此豁达之态,使得牧晨悟性高于常人,亦可说是因悟性较高,才能如此年岁看淡生死。 关山见牧晨神色真诚,不似作伪,不由心下感慨,赞道, “难得师弟胸襟如此豁达,师兄好生忏愧。” 二人说话间,不知走了多久,只见山道自两排山间穿过,那山高矮不一,错落有致,牧晨二人虽于阵法之道不甚精通,却也能瞧出一二,那山川地势格局俨然是一座奇门阵法。 牧晨二人心生警惕,提剑护在身前,将昏迷的张子敬负在背后,抬脚闯入阵内。 忽而,此间场景陡变,原本晴朗的天空变得黯淡无光,空中流动着一些氤氲白雾,仿佛暴雨前夕,使得牧晨二人胸中沉闷。 牧晨二人相视一眼,却并未感到不适之意,不由心中惊疑不定,双眼时刻留意四周变化,暗中运转全身真气护住周身,随时应变不测。 “不好!体内真气在消散。” 牧晨吃了一惊,侧头瞧向关山,见关山亦是神色惊讶,瞧向牧晨道, “试试能否闯过去。” 二人展开轻身功夫急速奔行,不过盏茶功夫就到了出口处,孰料才抬脚迈出半步,身子就被一股无形之力震退数步,二人相视苦笑,不过盏茶功夫,体内真气已减少一成之多。 “试试运功修炼,看能否抵御。“ 牧晨说完,当即将背后李灵儿放下地面,伸手查探其体内真气,却见并无消散之状,不由心中惊疑,静下心来,盘膝打坐,运转全身功力抵御阵法之力。 关山心觉有理,放下张子敬后,亦是盘膝而作,猛地运转周身真气,只盼将耗去的真气,修炼恢复如初。 岂料体内真气愈是运转,反而消耗愈快,仿佛江湖中失传已久的化功,能够凭空吸取他人内力一般。二人本想练功恢复,却不想适得其反,再也不敢运功抵御,只是如此一来,只能眼睁睁瞧着真气消失,一时无计可施。 牧晨心道虽然一时想不出破解之法,却也不能坐以待毙,当下脚步轻移,抬眼向着四周山峰仔细瞧去,但见四周山峰里外两层,内层山峰合共二十六座,外层合共三十三座,山峰只是寻常大山,并无特殊之处,牧晨不知此阵奥妙,自是瞧不出此阵乃依照奇门遁甲之数排列,遁甲之术藏于死门之中,阵中藏阵,端的是大手笔。 牧晨来回仔细查探,仍是一无所获,不觉已过去一个时辰,体内真气已然消耗殆尽,只觉浑身酸软无力,身形不稳。 关山坐在出口处仔细观察,偶尔伸手探向前方,总是遇到一股无形阻力,使出浑身之力亦不能前进丝毫,不由眉头深皱,心中惊奇不已,忽而只觉浑身虚弱无比,眼前一黑,身子向旁倒去。 “四师兄!“ 牧晨吃了一惊,连快步走来,忽而脚下发软,牧晨立即蹲下身子撑着地面,只撑得片刻,便晕倒在地。 夜,凉亭,秋风渐冷,一身穿紫色衣裙少女手抚古琴,面容恬淡,仔细看去,只见少女生的柔媚细腻,妩媚动人,正是摩尼教圣女周希曼。 周希曼玉手拨动琴弦,琴音扬扬悠悠,俨若行云流水,正是一曲《高山流水》,倏尔朱唇轻启,声音娇脆唱道, “挥弦一曲几曾终。历山边,犹起薰风。门外客携琹,依稀太古重逢。髙仾处,落雁惊鸿。怕弹指唤醒美人邜睡……“ 周希曼兴致正浓,未留意庭院中凭空多了一道身影,那人四十来岁,灰袍白发,正是摩尼教四大护法之一‘暗灭法王’秦乌天,秦乌天见圣女唱得入神,不敢上前打扰,束手站立一旁静候。 盏茶不到,周希曼忽觉心中莫名烦燥不安,手上动作一顿,琴声止住,只留余音缭绕。 秦乌天吃了一惊,只道自己打扰圣女雅兴,不由躬身拜道, “属下有罪,扰了圣女兴致……“ 周希曼此时才注意院中多了一人,螓首轻扭,莞尔道, “秦护法言重了,与你无关,“ 周希曼语气一顿,续道, “不知秦护法深夜到此有何要事?“ “秉圣女,据属下一路查探,那青衣武圣下落应该在神农岭……“ 周希曼神色一喜,娇声道, “当真!” “属下受教主与圣女所托,不敢有丝毫欺瞒。” 秦乌天躬身回道,当下将事情来龙去脉据实相告,从黄鹤楼意外得知有关武圣记载,再一路跟踪郑秀才,盗取郑家先祖所著《黄鹤楼记》,从而找到蛛丝马迹,派人到神农岭查探终有所获。 “好!” 周希曼听完,拍掌叫好,赞许道, “秦护法劳苦功高,本座自会禀明爹爹……” “属下多谢圣女……圣女,我们是否立即行动?” 秦乌天神色不变,心中暗喜,躬身询道。 周希曼秀美微蹙,心道江湖传闻神农岭神秘凶险,现下教中高手各有其事,能用之人不多,不可平白损了本教战力,念及至此,连娇声道, “不急……秦护法,你将神农岭之事传将出去,最好武林皆知。” 秦乌天闻言,眼眸微亮,心道圣女小小年纪却聪慧过人,实乃本教之福,躬身拜道, “属下遵命!” 牧晨迷糊之中,只觉体内真气耗尽之后,自体内深处渐渐溢出一缕缕气机,在外看来形如红光,初时速度较慢,半柱香只聚成一缕,待到后来,盏茶功夫便汇成一丝,丝丝缕缕缓缓扩散,使得牧晨身子越发虚弱,皮肉干瘪血色全无。 那流失之物正是牧晨体内血气,中医言道人身三宝,精,气,神也,然血可生精,精可生髓,精亦可化气,气足则神完,是以血乃人身根本,待到气血耗尽,牧晨性命堪忧。 不知过了多久,牧晨浑身苍白,满头枯发,状如枯槁的老者,随即整个身子猛地一颤,最后一丝气血流失而去,牧晨呼吸骤停。 “这就要死了吗?为何会如此不甘,不是看淡了生死么,怎的却又不舍……“ 冥冥之中,牧晨好似意识离出体外,瞧着地面自己躯体,久久不忍离去,努力想要回去,却又力所不及。 牧晨正值风华正茂,尚未娶妻生子,想到吴语静俏丽容颜,心中颇为不舍。忽而又想曾经发愿此生行侠仗义,仗剑江湖,现下身死道消,怎地去快意恩仇,牧晨意识徘徊许久,始终不肯决断。 “哎!“ 忽而,牧晨摇头苦叹,暗道纵然未死那又如何,纵然娶妻生子,享天伦之乐,终归要归于尘土,生死永别,纵然锄强扶弱,使得世间太平,百姓安居乐业,那又如何,世上没了丑恶,百姓怎会识得良善,不知好歹岂会珍惜眼前。 如此一想,牧晨心中豁然一轻,仿佛意识轻松许多,再也没了牵挂,让仅残留的一点意识随风消散,随之‘死‘去。 “咦!” 牧晨意识本欲离去,最后回头瞧了一眼,陡见地面自己的躯体猛然一颤,而后之前消散的血气向着牧晨汇聚而来,初始时较为缓慢,待到后来,只见一团团的红色血气争相融入,血气之多,较之以前数倍有余,隐隐有突破《血饮九重天》第四层迹象。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正文 第七十二章 终出秘境 牧晨心中惊讶,随着体内气血恢复,原本干瘪的皮肉渐渐好转,枯黄的发丝变得乌黑浓密,只得短短半柱香功夫,便完好如初,那红色血气却并未止歇,仍不断向着牧晨身体融入,又半柱香之后,体内气血之力已是之前数倍有余。 忽而,《血饮九重天》功法不经牧晨引导自行运转,磅礴的血气随着功法运转愈加凝练,待到数百周天之后,牧晨周身忽明忽暗,体内猛地轰鸣一声,《血饮九重天》突破第四层。 牧晨浑身一震,只觉体内炽热如火,身体深处好似有什么突破桎梏一般,一股神奇之力源源不断涌向全身各处经脉,让人浑身一轻。 待到牧晨《血饮九重天》突破,那红色血气业已耗尽,牧晨正欲醒来,孰料体内原本消散的真气化作一丝丝莹白之光,涌入周身经脉,汇聚于丹田气海之中。 牧晨心中一喜,默念宗门内功心法,引导体内真气运转,只觉那真气历经消散再聚之后,竟是变得愈发凝练,无需自己耗费心神提炼融合,如此方才一个时辰,周身真气恢复如初,较之以前,更加精纯。 “天之道,损有馀而补不足……” 牧晨心中感慨,不由悠然一叹道, “月亏则盈,死极而生……” 牧晨念及此处,忽而眼神微凝,心道我虽不精通阵法之道,无法破阵而出,却知大衍之数五十,其用四九,仍有一数遁去,此乃变数也,又想到天理循环,自有其道,月盈则亏死极乃生,我只需寻出死门坎宫位至阴至寒之处,想来此阵定会有所变化。 牧晨主意已定,本欲立即动手搜寻,只是心中挂念其余三人安危,连抬脚来到张子敬三人身前,好在张子敬与李灵儿虽然呼吸微弱,仍是昏迷不醒,性命却无大碍。 待走到出口处关山身旁,牧撤骇了一跳,只见关山形容枯槁,已然没了呼吸。 “四师兄,四师兄,快醒一醒……” 牧晨心中大恸,想到来时好生生四人如今死的死伤的伤,自己回去有何颜面面对宗门长辈,推搡了许久,关山躯体未有任何反应,牧晨一时双眼发酸,心中悲伤不已。倏尔想到自己昏迷之时,也如关山一般‘假死’过去,牧晨眼眸微亮,忙扶着关山身子坐起,体内血气源源不断送入关山体内。 关山浑身精元消散‘假死’过去,不同于牧晨有《血饮九重天》恢复精元的法门,气血耗尽之后,倘若久不医治,定然命丧黄泉,好在牧晨及时苏醒替他疗伤,送入其体内的气血宛如药引一般,引动关山消散的气血自四周汇聚而来。 只得一炷香功夫,牧晨气血消耗过巨,瞧见关山已然恢复许多,心中稍安,当即盘腿坐在一旁恢复元气。 不知过了多久,牧晨气血恢复如初,只觉气足神完,浑身舒畅,抬眼见关山仍在恢复之中不便打扰,一时闲来无事,抬脚四下寻找至阴至寒之处。 “死门藏阴,方得极致,物极必反是为生……死门在坎宫正北位……” 牧晨抬手点指四周山峰,辨认九宫方位,只是眼前山峰里外两层,内层二十六座山峰,外层三十三座,看似杂乱无章,却是暗藏玄机,牧晨找了许久,仍是没有头绪。 “至阴对至阳,至阳为乾,乾为天,位西北至阴应在东南” 牧晨脑中灵机一动,反其道而行,寻出东南巽卦宫位,只见东南处内层两座山峰,外层一座,一时不知是哪座山峰,心中犹豫之下索性全部试上一试。 牧晨选定内层一处山峰,在山脚使出全力向着山壁攻去,一时剑气纵横,尘土弥漫,攻了许久,山壁除掉下一些碎石外,其余并无异状,当下抛开此山抬脚向着另一处寻去。 待走到两山中间,忽而一阵秋风袭来,牧晨只觉一股阴寒之气侵入骨髓,全身发冷, “咦原来在此处。” 牧晨心中一动,心道我等习武之人不惧严寒,些许秋风怎会如斯阴冷,唯有至阴至寒之地方能如此。如此一想,牧晨猛地运转周身真气,使出一招‘天地不仁’向着前方空处刺去,只听轰的一声巨响,眼前空处仿佛蛛网一般,生出许多细密裂纹。 “果然如此!” 牧晨心中一喜,手上攻势不停,猛地提聚全身功力接连出招,一招狠似一招,一招快似一招。 “轰!” 待到二十招过后,猛地传来一声巨响,牧晨去势甚急,身子仍往前冲,险些栽倒在地,却是不管不顾,开怀笑道, “哈哈哈……终于出来啦,四师兄,我们可以出去了。” 关山元气已复,正闭目调息,陡听得牧晨一声大笑,心下惊疑不定,连闪身寻到近前,却见牧晨已在阵外,心中惊喜不已。 牧晨,关山二人当下负着昏迷二人走出死门,沿着山间小径只走出数里远近,陡见前方不远两座山峰异常挺拔陡峭,其形犹如两个对峙的人一般,正是无极秘境门户门神山。 二人彼此相视一眼,神色喜悦,牧晨暗道我四人历经数月历练,此时终于功行圆满,只是大师兄与灵儿二人不知为何仍未苏醒,好在性命无忧。 “走罢!” 关山莞尔一笑,脚步轻抬,向着出口走去,牧晨紧跟其后。 无极宗无极殿内,各堂院长老分席而坐,神色阴沉,大殿内气氛沉闷落针可闻,不知过了多久,一人按捺不住气愤,率先开口,仔细瞧去,却是刑罚堂长老尹仲秋, “掌门,此事绝不能善了,那些人欺我无极宗,我等师兄弟一齐杀将过去。” 其余长老闻言望来,纷纷摇头,只见李掌门眉头深皱,没有丝毫言语,却听离火院长老朱丰道, “杀杀杀,你就知道杀……我等倒是杀得痛快了报了仇,无极宗数百弟子怎办?” “哼!难道师兄的仇不报了?” 尹仲秋冷哼一声,双眼神光湛湛,逼视朱丰道。 “我们没说不报,且听掌门吩咐吧……” 水月堂长老张若英神色阴沉,不耐道。 “好了,都少说两句吧……我与大师兄情同手足,如今他命丧贼人之手,我比你们更为悲恸……谁?” 李掌门喟然一叹,朗声开口,话未说完猛地一顿,双眼紧盯大殿门口处厉喝道,众位长老亦是冷眼望去。 牧晨神情怔忡,缓缓现出身来,迈进大殿,呆呆瞧着李掌门,声音哽咽道, “掌门!我师父他……他怎么了。” 殿内众人陡见牧晨,心中吃了一惊,实料不到牧晨短短三月竟能闯出秘境,见他神情悲恸,心中不忍,纷纷叹息一声。 尹仲秋与冲灵道人最为相熟,对牧晨亦是颇为喜爱,本想待牧晨闯过无极秘境,将此事隐瞒,孰料牧晨不但提前出阵,更是在外听得清清楚楚,心道既然隐瞒不成,那便如实相告,瞧了一眼其余长老,悠悠一叹道, “你师父他他已经身故。” 牧晨纵使在殿外听到一些有所猜测,此时闻言亦是心中一痛,想到师父待他如亲子,此时却离他而去,只觉胸口发堵,双眼酸涩,一行清泪自眼角缓缓流出。李掌门和众长老见牧晨师徒情深,心中一叹,只听尹仲秋续道, “自神农岭惊现黄鹤的消息之后,又传闻神农岭有稀世大药,可助人功力增长,你师父本想为尔等三人寻药,以便应对明年比武大会,便与你杨师叔一块去了神农岭,孰料争抢灵药之时,被人围攻至死……” 牧晨凝神静听,惟恐错过丝毫,待到尹仲秋说完,牧晨悠悠问道, “可知道何人下得杀手?” “据你杨师叔说,对方皆是蒙着面,武功不似中原各派,看不出门路…” 尹仲秋叹息一声,暗道若是知晓凶手是谁,我等定然为师兄报仇。 “师父待我恩重如山,如今横死在外,身为弟子,我定要寻到他老人家遗体,带回好好安葬” 牧晨双拳紧握,身上首次出现惊人杀气,双眼赤红咬牙说道。说完猛地转身,向着殿外走去。 殿中长老见牧晨重情重义如此孝顺,心中欣慰,正欲安慰一番,孰料见牧晨如此模样陡然一愣,只觉牧晨浑身煞气让人心悸,陡听李掌门厉声喝道, “站住!” 牧晨身形猛然一顿,冷冷道, “掌门,难道你眼瞧着我师父客死他乡?” 李掌门见牧晨神情冷漠,只道他心伤所致,闻言只是不理,凛然道, “不经我允许,任何人不得下山,违者逐出师门!” “掌门师叔!” 牧晨心中急切,浑身煞气外散,惹得众长老一阵惊讶。 “都退下吧!” 李掌门扫了牧晨一眼,摇头一叹,随即吩咐众人道。 “是,掌门!” 众长老躬身告退,唯有牧晨怔在原处未动,尹仲秋心中不忍,拉着他出了大殿。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正文 第七十三章 夜闯神农岭 中秋将至,月如圆盘,一道黑影乘着夜色,身形闪掠间悄然下了天柱峰,到得太岳山脚猛地展开轻身功法,向着南方急速奔行,那身影其速甚快,身形腾挪时,每每留下数道残影,看其身法,正是《千蝠幻影身》。 原来牧晨回到天柱峰,眼中所见,尽是昔日师父冲灵道人教导他的场景,一时触景生情,心中更为悲恸,想到师父暴尸荒野凄凉之状,再也不顾掌门之命,乘着夜深人静出了无极宗,连夜向着神农岭赶去。 神农岭在太岳山以南百里之外,沿途多山高密林,道路艰险,牧晨纵有《千蝠幻影身》身法绝技,若想短时赶到,怕也不能。 牧晨双脚不停交错,功力运转间,已将《千蝠幻影身》使到极致,只是此身法尚有足少阴肾经所属支脉未曾打通,纵然牧晨使出全力,也未能达到此身法极致,即便如此,牧晨身形亦是须臾数丈,几近追风捉影。 只得一个时辰,牧晨便已到了南郡,好在此时夜深人静,不然百姓见了牧晨一闪即逝,形如鬼魅一般,定会心中悚然。 眼见前方丛林密布,也不知是否有毒蛇猛兽,连将佩剑护在身前,脚下轻点,身影如箭一般冲入密林之中。 一路高山险阻荆棘满地,牧晨纵使有心提速也是不能,只得沿着地势来回穿梭,如此过得两个时辰,只见前方山势陡高,密林云雾缭绕视线受阻,想到有关神农岭传说,想来已然到了神农岭所在。 神农岭方圆数百里,尽是高山密林,牧晨一时不知上哪去寻师父遗体,望着眼前无尽密林,心道纵然翻遍神农岭,亦要找到师父下落,如此一想,决定沿途慢慢搜寻。 天上一轮明月洒下洁白的月光,照在云雾缭绕的神农岭,使得此间直如仙境一般空灵幽静,只是美则美矣,视野却是受阻,牧晨只得将佩剑护在身前,一路摸索前行。 远处时而传来阵阵兽吼之声,牧晨心中凛然,暗道此地山多林密猛兽颇多,天可怜见,别让那些野兽叼走师父遗体,愈是如此想法,心中愈是担忧。 只走出半个时辰,只见前面两山重叠一处,山势渐陡,一条宽余丈许的山道直通对面山腰,山道两旁斜坡是一片灌木丛,其间开满不知名的野花,牧晨视物不清,自是瞧不见眼前景致,只顾低头看路,嗫脚前行。 忽而,一阵劲风自右首处袭来,牧晨心生警觉,猛地一剑斜劈,削向那人腰腹,孰料对方身形异常敏捷,出招之后立即闪身避到一旁,牧晨长剑刺到空处,不待剑招使老,一剑横空划向左侧黑影,正是《无极十三剑》第五式‘一线天涯’,方一出招,忽觉脊背生寒,连向右横移一步,避开一掌。 “你们是什么人?” 牧晨身形退到一旁,依稀瞧见眼前三道模糊黑影,不由开口问道。 那三人却是犹如未闻,身形闪掠,一齐杀向牧晨,一人挥拳轰向牧晨胸口,一人一掌拍向牧晨脑际太阳穴,另一人攻向牧晨腹部丹田之处,三人攻势迅猛,分上中下三路,封住牧晨退路。 牧晨冷哼一声,手中长剑翻转,使出一招‘万象更新’,剑尖挽出三多剑花,手腕一抖向前疾刺而去,那三人只见眼前剑光闪动迅如奔雷,不敢正面迎敌,连身形一矮避开剑身,欺身上前欲要将牧晨擒住。 牧晨长剑收回,剑身斜勾而后转为上挑,正是《无极十三剑》第九式‘无中生有’,剑招一出,轨迹飘渺难寻,向着欺近身来的三人削去,那三人只见剑影重重飘忽不定,只觉浑身生疼,不敢再欺身上前,身形猛地后翻,退到剑光之外。 “呜呜呜……” 三人几番受阻心中不忿,忽而嘴中发出奇怪叫喊,猛地双臂平伸,前臂弯曲握拳向天作‘山’字状,双腿张开如马步,而后双手双脚左右交错,好似跳舞一般。 牧晨依稀瞧见眼前三人怪异模样,不由剑眉微蹙,手中长剑剑尖向下作起手式,随时准备迎敌。 那三人只跳了片刻便即顿住,脚下轻点,身形急速杀向牧晨,其速较之前快了数成有余。 牧晨双眼微眯,不知三人使得什么怪异法门,竟使速度陡增,见三人身形倏尔欺近,手腕轻抬,长剑划出圆圈向着三人身影送去,正是一招‘天地不仁’。 “哧……” 长剑刺中三人身体发出奇异声响,那三人却是安然无恙,牧晨吃了一惊,心道这三人身法速度快了不说,就连皮肉筋骨都强过之前许多,犹如罡气境护体真气一般,眼见三人气势汹汹,当即运转周身真气灌注剑身,一招‘千钧一发’向前猛地劈去。 “嘭!嘭!嘭!” 牧晨接连劈出三剑,那三人抬手相迎,双方碰触间传出巨响,牧晨只觉一股大力传来,不由身形一震倒退一步,那三人脚下噔噔作响,各自退了两步。 三人战得多时仍处于下风心下不耐,猛地大吼一声,身形散开,将牧晨合围在内,同时欺身上前,牧晨也不避退,一招‘天地无极’将周身护得密不透风,那三人无论从何处攻来,都被阻挡在外。 双方斗得数十招,仍是不分胜败,倒不是三人武功高强,只是牧晨见三人招式粗陋野蛮,不似久经考验的江湖各派武学,一时不知对方底细,没有使出全力杀敌。 忽而,右首一人合身欺近,悍不畏死一般抱住牧晨双腿,牧晨心中惊骇,仍未痛下杀手,只是全身功力凝聚双腿,猛地将其震开,只是如此一来,手上攻势弱了三分,其余二人亦不理会铁剑刺在身上的疼痛,咬牙杀来。 牧晨心中惊骇,暗道一时心软却至自己身处险境,正欲全力杀敌,孰料对方身形一转,却不是向着自己要害杀来,牧晨心中微怔,只见一人抱住自己右臂,一人去夺手中长剑。 “呜呜呜……” 那三人见抢了牧晨佩剑,在旁又跳又叫,显得极为开心。 牧晨忽觉莫名奇妙,暗道原来他们怕我手中长剑,因而不顾一切抢夺,以为这样就可高枕无忧,只是未免太过天真了。 那三人兀自欢喜,孰料牧晨身形一闪,主动杀来,双手屈指成抓,双爪一前一后在身前交错,爪法阴柔狠厉,正是《血饮九重天》所载武功‘血饮鬼爪’。 那三人见牧晨攻来,嘴中叽里咕噜说着什么,一人甩开其余二人,率先迎来,其余二人竟在旁未动,牧晨心中冷笑,暗道夺了我的佩剑,竟然小觑与我,当下也不多说,一爪抓向那人脉门,方才得逞,心下猛地大骇,只觉着手处是一片浓密的毛发。 那人吃了一惊,未料到牧晨爪法如此诡异,比之方才剑法有过之而无不及,忽觉手腕一松,乘着牧晨疏忽之时猛地挣脱开来。 其余二人见同伴须臾被制,心头微沉,连收起小觑之心,三人一齐杀来。 牧晨手臂被那人甩开猛地惊醒,陡见三人再度杀来,不知为何,只觉心中发毛,再也无心恋战,双脚猛然交错,使出《千蝠幻影身》身法,身形穿梭于三人之间。 那三人见场中多出数道身影,心中吃了一惊,挥拳向着面前身影砸去,一双铁拳却是贯胸而过砸在空处,不由骇了一跳,牧晨趁势将佩剑夺回,甩开三人身影扬长而去。 “难道是传说中的野人?” 牧晨嘴中喃喃,心道传说中神农岭确有野人出没,喜生食人肉,百姓望而生畏,又想那些野人果然天生神力,方才交手之时,发觉对方体内并无真气波动,却堪比罡气境高手,不知是如何做到的,想到方才那三人跳舞之后变得更强,牧晨猜测定然与此有关。 牧晨脑中思绪电转,不知走出多远,只听前方流水潺潺,竟是有条山泉在此,方才打斗多时,现下只觉口渴难耐,连抬脚循声而去。方才走出不远,忽然心生警觉,脚下猛地连横移一步,退到一旁。 “咦!” 一道黑影见牧晨身法迅疾,吃了一惊,手上动作不由一顿,忽而长棍棍头轻点,身随棍走,提棍砸向牧晨。 牧晨心中无奈,暗道我初到神农岭就连番遇袭,不知是否是那野人,心中如此想,陡听棍声霍霍生风攻势甚急,当下不敢怠慢,《无极十三剑》使出,迎向对方长棍。 双方剑来棍往拆得数十招,牧晨心中吃惊,只觉对方武功犹在那些野人之上,手上棍法更是精妙绝伦,大开大合刚猛异常,好似少林派棍法,那棍法精妙圆满不输于《无极十三剑》,牧晨心中一动,猛地抬眼望去,却见得那人一身黑色看不清楚,不由剑眉微蹙,手中长剑翻转剑招陡变,正是剑神壁刻九式剑招。 “牧……牧……“ 那人见牧晨剑法陡变,嘴中发出叫喊,却不知要说什么。 牧晨心中吃惊,只道又是那些野人欲要使出神秘法门,只是心中奇怪,眼前之人为何光说不练,且身上散发有真气波动,心下一时惊疑不定,手上动作却是不停,猛地使出《血饮九重天》功法,一时修为陡增直逼‘天罡气’,全身功力灌注手中长剑,剑身挽出数朵剑花,一招‘天地不仁’向前杀去。 “嘭!” 一声巨响,那人手中长棍震落在地,见牧晨急刺而来,猛地惊呼道, “牧兄……贫僧行痴!” 牧晨闻言,心头狂震,攻势猛然一顿,闪身来到那人身前细细查看,只见那人一身黑泥,胸前挂着一串佛珠,怔怔地瞧着牧晨,牧晨瞧那人眼神不是别人正是昔日的行痴和尚,心中不由惊喜不已。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正文 第七十四章 三花并蒂莲 行痴怔怔地瞧着牧晨,心中着实吃了一惊,心道数月之前,我二人武功不相伯仲,自我踏入罡气境,只道定然远超于他,如今看来,牧兄武功非但跨入罡气境,更是精进迅猛,于我强了不止一筹,念及此处,不由心生挫败之感,双手合十道, “阿弥陀佛!数月不见,牧兄武功进步神速,实乃武学奇才。” “行痴,快别这般说,你不也达至罡气境么?” 牧晨莞尔一笑,亦是心中暗惊,心道行痴果然天资不凡,方才数月便已到了罡气境,我之所以能够打通任督二脉破入罡气境,实乃机缘巧合,更是因此险些送了性命,行痴却是全凭自身苦修,不似我这般投机取巧,牧晨念及至此,不由对行痴钦佩不已。 牧晨却是不知,少林《易筋经》乃天下武林梦寐以求的内功心法,较之其余武学自然不可同日而语,行痴佛学精深天资不俗,练之自是事半功倍,而无极宗《道经》讲究厚积薄发,愈是练到深处,方才得见真章,因而前期精进略为缓慢,较之少林《易筋经》确有不如。 “阿弥陀佛!贫僧微末修为何足道哉……倒是方才交手之时,只觉牧兄真气雄浑深厚,怕是已至天罡气……” 行痴双眼微亮,心下惊疑不定,宣了一声佛号道。 “哪有这般容易,” 牧晨苦笑一声,忽而话语一顿,续道, “实在忏愧得紧,方才久不能胜,便用秘法提升修为。” “哦?” 行痴吃了一惊,心道原来如此,只是不知何等武学竟能提升修为,他爱武如痴,一时心痒难耐想要见识一番,却听牧晨笑道, “此事说来话长,来日再与你详说……对了,你怎会在此,还弄得如此模样?我险些把你当成那些野人,好在记得你武功路数…” 原来方才二人交战之时,行痴使的少林《伏魔棍法》让牧晨颇觉眼熟,是以剑招陡变,转为剑神九式剑招,心道若真个是行痴,定会识得剑法路数,不想行痴果真一眼认出,只是行痴久别重逢心中一时激荡不已,只喊出几个牧字来,牧晨只道是那些野人欲要施法提升修为,如先前三个野人一般嘴中发出呜呜之声,是以迅猛出招,只求速战速决。 “方才不慎跌了一跤。” 行痴神情尴尬,挠头笑道,见牧晨怔怔瞧着自己,当下将来龙去脉说了出来。 “我师叔与人打斗受了内伤,睡到深夜口渴难耐,贫僧便来此取水,孰料忽而听到野人咆哮之声,只道他们已然攻上山来,想到师叔伤重,不由吓了一跳,一时不慎跌入山泉畔淤泥之中,当下也顾不了许多,连赶回去护师叔周全,却不想是虚惊一场,瞧着自己一身泥点,只得又回到泉边清洗,岂料遇到牧兄……” 二人边走边说,只得半柱香功夫,便已到了行痴师叔所在山洞,行痴唯恐与牧晨叙旧打扰师叔歇息,只在洞外说话。 牧晨听得行痴所言,心中恍然,暗道神农岭这许多武林高手斗得如此厉害,却不知争的何物,想到师父因此身故,不由心中暗恨,忽而拉着行痴手臂道, “行痴,你可曾见过我师父冲灵道人?” “此间高手众多,贫僧好些都不识得,不知牧兄恩师怎生模样?” 牧晨眼神一黯,悠然一叹道, “家师已然故去……” “阿弥陀佛,尊师了却凡尘喜登极乐,牧兄应该高兴才是,” 行痴见牧晨神情忧伤,一时不知如何劝慰,忽而想到《阿弥陀经》云西方有极乐世界,乃安养净土、阿弥陀佛净土,世间民众“诸上善人”死后往生去往西方极乐,不由开口劝道。 “如今家师瀑尸荒野不得安息,怎能去往西方极乐……” 牧晨瞥了行痴一眼,嘴角苦涩。 行痴本不善言辞,听牧晨之言心觉有理,一时语塞无言,忽而脑中灵光一闪,双眸微亮, “牧兄,你说尊师瀑尸荒野?贫僧来此许久,却是未曾见过别派尸体,也未曾听人说起……或许尊师仍活着犹未可知。” 牧晨闻言心中一动,忍不住生起一丝希望,心道无论如何,得先找到师父再说,也不知什么要紧东西,让这许多人为它拼命,当下瞧向行痴道, “行痴!你可知这许多高手争抢何物?” “牧兄竟然不知?如今此事江湖人尽皆知。” 行痴闻言一愣,神色惊讶望着牧晨。 “在下闭关数月,方才出来。” 牧晨心中一叹,开口解释道。 “原来如此……贫僧来得晚了,也未曾见过那灵药模样,只是听说那药三花并蒂,莲生一朵,青茎绿叶红花,甚为好看,传闻唤作‘三花并蒂莲’。” “三花并蒂莲?” 牧晨心中惊讶,却是未曾听闻世间有此灵药。 “传闻三花并蒂莲乃天地奇物,人死之后,只要尸身不僵,服之便可恢复生机据说两百多年前,青衣武圣寻遍天下,就是为了找出此药……” 牧晨心中震惊,忽而想到那日黄鹤楼下郑秀才所言,昔日青衣武圣为了心爱之人杀上天魔宗,将天魔宗宗主斩杀,天魔宗从此江湖除名,然而心爱之人中了天魔宗奇毒‘刹那芳华’性命垂危,青衣武圣为救爱人骑黄鹤而去,原来竟是为了寻找此药。 “据说三花并蒂莲十年一开花,十年一结果,等到生出莲子却是已过三十年之久……非但能救死扶伤,亦可增强习武之人内功修为。” 行痴神情严肃娓娓道来,心道莲花乃佛门象征,足见其颇有灵性,而三花并蒂莲更是世所罕见,较之江湖传闻的天山雪莲更要珍稀得多了。 “世上真有如此神药……” 牧晨剑眉微蹙,心中惊疑不定,出家人不打诳语他自是相信行痴所言,只是行痴亦是道听途说,那三花并蒂莲究竟如何,只怕只有用过方知,念及至此,牧晨瞧着行痴道, “不知那三花并蒂莲被何人所得?” 行痴苦笑一声,摇头道, “据说被几个蒙面人夺走……那些人武功奇高,不似中原武林中人。” “又是他们,哼!” 牧晨心中暗恨,想到那些蒙面人害得师父生死未卜,不由冷哼一声道。 行痴已然知晓牧晨师父遭遇,唯恐他一时报仇心切做出糊涂事来,连出声劝慰道, “阿弥陀佛,贫僧知牧兄师徒情重,只是报仇之事万万不可意气用事,还需从长计议的好。” 牧晨见行痴满脸关切之色心中一暖,他与行痴相处时日不长,却是彼此性情相投,闻言不由莞尔道, “放心,所谓君子报仇十年未晚,在下不会不知轻重,徒然送命。” 二人久别重逢自是心中欢喜,彼此促膝长谈,说话间不知过了多久,天色已然渐亮,忽而远处传来阵阵凄厉的叫喊,牧晨二人彼此相视一眼,只觉那声音异于常人,倒像那些野人所为,不由心中吃惊,起身循着那声音寻去。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正文 第七十五章 侠肝义胆救死伤 牧晨二人展开轻身功夫一路疾驰,不出片刻便下到山腰,山腰处一条丈许来宽山道直通对面山顶,正是牧晨昨夜遇袭所在山坳,牧晨随意扫了一眼便一掠而过,心道那些野人倒是聪明得紧,知晓利用地势隐藏身形,只是在此深山寡居,心智未免太过单纯,想到昨夜那些野人明明有机可乘,却只顾夺剑,牧晨一时心觉好笑。 二人一口气翻过几座山头,陡见前方山顶处躺着一具尸体,心中不由吃了一惊,连快步走到近前,只见那尸体已然没了手臂,断臂处一片血肉模糊,直令二人腹中作呕。 “阿弥陀佛!” 行痴宣了声佛号,出家人慈悲为怀一时心中不忍,低头念起往生经文,祷祝亡灵得以超生。 牧晨在旁不敢打扰,双眼在那人身上来回扫动,只见对方三十来岁,双目圆睁,神情惊惧可怖,身上只是普通灰色衣袍,其余并无奇异之处,一时不能分辨此人身系何门,放眼四顾,陡见丈许外横陈着一条断臂,手上紧握着一柄三尺青钢剑,剑光闪烁分外耀眼,牧晨走到近前,只见那剑柄处刻着太极八卦图案,与无极宗图案又不相同。 “原来是昆仑派弟子!” 牧晨心中暗叹,他曾在风蚀绝壁与昆仑派年轻一代弟子交过手,自是识得此剑来历。 待到行痴经文念毕,二人抬脚继续前行,一路行来或是山谷,或是山坳,不过数里远近,便发现十数具尸体,除江湖中人之外,还有那些野人的残肢断臂,使得原本青山绿水平添几分血腥之气。 行痴心中暗叹一声,只得替他们各自念了一遍往生经文,牧晨无奈之下在旁等候,陡听得前方不远处再度传来一声凄厉的叫喊,二人彼此相视一眼,连抬脚翻过此间山头,将身形掩在树后探头望去,只见下方山谷中聚着许多江湖同道,初略看去足有数十之多,那些人成合围之势,将七八个野人逼到山脚。 牧晨抬眼望去,见那几个野人有些断了手脚,显然寡不敌众已被逼到绝路,心道这些野人一身蛮力堪比罡气境修为,七八人合力之下在化境高手手中也能勉强撑住几招,难怪死了那许多江湖子弟,只是不知神农岭尚有多少野人,若是再无外援只怕他们今日危矣,念及至此,牧晨不由替他们暗自担忧,浑然忘了昨夜遇袭之事。 二人距山谷尚有数十丈远近,在此只能瞧见山谷众人侧面,只见一人晃着手中铁剑,在野人面前说着什么,距离过远牧晨二人一时听不太清。牧晨与行痴对视一眼,当即抬脚向着山谷走去,山谷众人全神注意着面前野人,未及发现场中多出两道身影。 牧晨二人站在众人身后,只见对面那些野人许久仍是保持身形不变,显然是被点了穴道了,周身虽然伤口密布让人触目惊心,眼神却是异常坚毅。 牧晨视线收回,瞧得眼前众人虽然围城一圈,但三三两两合在一处彼此留下一些距离,显然分属不同门派,其中几道背影颇觉眼熟,只是一时不能确定是否心中所想,牧晨左右寻不见日夜思恋的身影,不由心中颇觉失望,却在这时,只听前面花白胡子的老者道, “哼!老夫知你们这些畜生听得懂我话里的意思,若是带我们去找青衣武圣墓地下落,老夫饶你们一命……” 牧晨闻言,不由心中恍然,原来眼前众人未曾抢到三花并蒂莲心中不忿,商议之下便将主意打到武圣墓地和那只黄鹤身上,只是神农岭方圆百里,众人搜寻许久仍未找到,恰逢神农岭野人时常骚扰众人,但凡见到落单之人便出手偷袭,如此一来,山谷众人转变对策,只道能从神农岭土著野人口中得到些线索,因而群起攻之,不想那些野人神勇异常,交手之时折损不少江湖子弟。 那些野人挺直胸膛,双眼逼视众人满是愤恨之色,听得那老者话语犹如未闻,虽然浑身生满毛发,不屈的神情却是较之常人尤甚,牧晨一时瞧得心头触动。 “好,不从是吧,老夫看尔等坚持到几时。” 那老者话未说完,眼神转冷,手中铁剑翻转,挥剑斩向面前野人手臂。 “呜!” 众人只见剑光一闪鲜血猛地喷涌而出,那野人左臂齐根而断,吃痛之下忍不住叫喊出声,瞪着面前老者神情怨毒,其余野人嘴里发出呜呜叫喊之声,瞧着同伴神色担忧。 那老者瞧得面前野人眼神心中生寒,心下发虚不由气势不由弱了三分,忽而想起身后尚有许多江湖同道瞧着自己猛然惊觉,暗自啐了一声,道, “哼!不服是吧,我让你不服……” 老者心中发狠,手中剑柄陡转剑尖向下,狠狠刺入眼前野人生满毛发的脚掌,更是转动剑身将脚掌绞得血肉模糊,那野人痛得浑身不住颤抖,神情狰狞可怖,显是到了承受的极致,人群中有人眉头微蹙,心中不忍,权衡之下未敢出声。 “住手!” 牧晨在旁观望许久,初时只道那些野人生食人肉实乃禽兽所为,心中已然默认江湖同道做法,只是现下看来,那些野人铁骨铮铮真个是一等一的好汉,较之江湖中人有过之而无不及,不由心生钦佩之意,此时见那老者手段残忍百般折磨心中怒气陡升,忍不住出言阻止,不想行痴与他一般想法,二人竟是齐声开口。 众人循声望来,只见两个相貌堂堂的年轻男子迈步而出,每走一步身上气势便强了一分,一人相貌俊朗英气逼人,一人宝相庄严宛如佛陀在世,二人双眸冷漠一生正气,瞧得众人心中暗赞不已。 “是他们!” 人群中,慕容婉与李生花陡见牧晨二人心中一喜,正欲上前叙旧,不想被逍遥宫长老伸手阻拦,二人权衡之下只得暂且作罢。 田进瞧得是牧晨二人,心中冷笑,眼中神光闪烁,不知想些什么。 “哪里来的两个小娃娃来此多管闲事?” 那老者见是两个年轻人,神色不屑,厉声喝道。 “在下无极宗牧晨,见过前辈!” 牧晨抱拳一拜,行痴紧随其后双手合十口宣佛号,道, “阿弥陀佛,贫僧少林派行痴!” 那老者闻言双眼微眯,忽而扫了四周一眼,淡漠道, “哼!老夫不管你们何门何派,快快退到一边,少年人强出头尚需量力而行,不要自误!” “前辈,这些野人与你无冤无仇何苦如此残忍百般折磨……” 牧晨二人闻言却不退后,牧晨直视眼前老者道。 “哼!你们年纪轻轻又懂些什么,你可知这些野人生撕活人将我等视作猎物一般,手段狠辣胜我百倍?” 那老者忍不住嗤笑一声。 行痴不善言辞,心中明知对方所说之言有不实之处,却不知如何辩解,只听牧晨朗声道, “我等江湖中人来到此处本是鸠占鹊槽,非但未向主人知会一声,还恃强凌弱巧取豪夺,换做何人都会愤然反抗……” 旁观之人闻言心觉有理,若是异地而处,自己定然也会拼死护佑家园,如此一来,自己倒成了世人唾骂的盗匪,众人中心善之人一时暗自忏愧。 身后几个野人闻言,深深瞧了牧晨一眼,眼神柔和充满感激之意,显然已听懂牧晨话的意思。 “真是牙尖嘴利的小子,再不退下,休怪老夫手下无情。” 老者神色转冷,心道少林派与无极宗乃江湖一流门派,若是将二人杀了难免说我以大欺小惹来江湖争端,若是置之不理众目睽睽之下未免说我慑于两派威势,我只需出手教训一番,留下二人性命即可。 “难道前辈当着江湖同道之面,想要以大欺小不成?” 牧晨扫了众人一眼,发觉人群中不少前辈高手,其中怕是藏着化境之人,不由出言激道。 那老者一时语塞,眼神在人群中扫过,只见一身着黑袍老者朝他点头,不由心中稍安。 “哼!对付你二人何劳我师叔出手,在下一人足以!” 人群中田进迈步而出,冷眼瞧向牧晨二人,见师叔朝他含笑点头神色充满赞许之意,不由心中一喜胆气陡升。 牧晨二人心中一怔,未料到那老者竟是沧海派之人,想到与田进之间的过节不由彼此相视一眼,只见行痴眼神含笑道, “阿弥陀佛,贫僧先来抛砖引玉吧。” “哼,你二人一块上吧!” 田进冷笑一声,见牧晨二人小觑于他心中不忿,心道我已然跨入罡气境,就算你二人联手也胜我不得,正如此想,却听行痴开口道, “阿弥陀佛,贫僧一人足矣!” “好,既然你如此自信,在下倒要领教阁下高招。” 田进心中嗤笑,当下也不多说,全身真气猛地运转,周身衣袍无风自动,真气灌注手中铁剑,剑身挽出数朵剑花,一招‘分筋断浪’向着行痴腰腹削去,围观众人见田进气势,心中暗自点头。 行痴见田进声势惊人,显然已到罡气境修为,难怪欲要以一敌二,他却不知牧晨二人皆是罡气境修为,而非之前的内息境而已。行痴身形一动未动,待到田进剑身临近,猛地一棍砸出,其速讯若奔雷,向着田进长剑迎去。 牧晨扫了一眼便即收回,心中对行痴修为信心十足,当下自顾自来到一众野人跟前,封住那野人断臂处穴道止住鲜血,而后撕下自身一衫将其包扎起来,待到收拾完毕,便去查探下一个野人伤势,见他周身无碍,不由伸手查探脉搏,只觉脉象似有似无,显然伤了脏腑,当下从怀中掏出圣女赠的灵药倒出一粒送入后者嘴中,双手抵住野人后背,真气源源不断向其体内送入。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傲世英侠传》正文 第七十六掌 为抱不平敌众强 牧晨手上动作不停,一边替那些野人救治伤势,一边时刻留意场中变化。只见场中行痴与田进二人拆得二十余招,忽然行痴招式陡变,手腕一抖带着长棍顺势收回,双手持着棍身绕着周身舞动,正是少林《伏魔棍法》精妙招式‘降魔一棍’。 那田进瞧得漫天棍影,一时辨不清棍法轨迹,只得以守为攻将手中长剑使得密不透风,忽而行痴棍身一头砸向田进右肩,田进连挺剑迎敌,孰料行痴只是虚晃一招,棍身另一头已然砸向田进左腰处,田进吃了一惊,连回剑阻拦,不想始终慢了一步,只听嘭的一声闷响,棍身砸在田进腰腹,田进身形抑制不住横移,只觉脏腑振动忍不住喷出一口鲜血。 “不可能!” 田进心中震惊,初时只道牧晨二人仍是内息境修为,因而胜券在握口出不逊之言,孰料初一交手,只觉行痴内力浑厚绵绵,每拆一招只震得手臂一阵酸麻,方才拆了二十余招而已,自己竟然败了,田进此时终于确定,数月不见,行痴已然跨入罡气境,且功力较自己深厚不止一筹,想到之前出言狂妄,不由双颊发烫,无颜面对此间众人,抚住腰腹侧头退到一旁。 山谷众人见田进落败,心中吃了一惊,暗道少林派不愧为武林正宗,这小和尚天资不俗,足以与‘李乐夜申肖’媲美,如此一想,众人目光不由落在牧晨身上,纷纷猜测牧晨是否与行痴一般乃是罡气境修为。 慕容婉一脸惊愕之色,她曾与行痴交过手,自是清楚知道对方武功底细,实料不到只短短数月,行痴武功精进如斯。 牧晨只是莞尔一笑,旋即视线收回,继续为野人疗伤,那些野人亦在留意场中变化,瞧得行痴胜出不由双眸微亮,眼眸转动不知在想些什么,浑然不觉牧晨治伤时的疼痛。 “在下昆仑派陈剑风,来领教小师傅高招!” 忽而一道清朗之声响起,众人抬眼望去,只见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人手提佩剑越众而出,那人一身青色长袍,眼神凌厉鼻梁如勾,仿若择人而噬的猛兽。 牧晨闻言手上动作一顿,抬眼望去,只见陈剑风举手投足气度不凡,颇有宗师风范,暗道此人明知行痴乃罡气境修为,仍然上前挑战,定是成竹在胸,与行痴两厢比较之下,一时颇觉胜负难料。 “阿弥陀佛,施主,请!” 行痴见对方上前挑战,非但未有半分忧色,反而心中欢喜,眼神含笑。 陈剑风脚步轻点,踏坎,震两处方位,而后双脚一错,踏巽位,坤两处方位,剑随身走,使得正是昆仑派两仪剑法,剑招八卦相生变幻无穷,移形换位间竟在原处留下残影。 行痴眼神微凝,见对方出手法度严谨,不敢丝毫怠慢,手腕一抬棍头虚晃,棍尾随着棍头划着圆圈,正是《伏魔棍法》精妙招式‘蛟龙吐珠’,行痴左手一抖,棍头猛地向那中年胸口膻中穴刺去。 陈剑风见行痴棍法阴柔狠厉柔中藏刚,不由心头微凛,当下收起小觑之心,身形微侧避开长棍棍头,而后手中铁剑自乾位游走至坤位,身随剑走,一剑刺向行痴肩井穴,正是昆仑《两仪剑法》‘平地惊雷’,行痴右臂立即收回,棍头斜挑荡开对方铁剑,只听嘭的一声,二人不由各退数步。 旁观众人心中惊诧,未料到二人拼个势均力敌,如此一来只怕一时半会难以分出胜负,几位门派长老相视一眼,不由双眼微眯,一位三十来岁中年在宗门长老示意下迈步而出,朗声道, “姓牧的小子,快快过来受死!” 众人闻言望去,只见那男子面如刀削,鼻直口方,神情冷厉,正是江湖中小有名气的霸刀门快刀吴刚,此时他双臂抱着一柄三尺来长苗刀,冷眼瞧着牧晨。 行痴,陈剑风二人早已杀到一处,此时战得正酣,闻言眼角余光扫来,只觉吴刚霸气横生,浑身刀气弥漫,只瞧得人双眼生疼,不由心中暗自忌惮,行痴瞥了一眼视角立即收回,心中对牧晨不禁有担忧起来。 牧晨闻言一怔,抬眼望来,只见吴刚神情冷厉如刀,气度非凡,心中不由暗赞一声,手上动作却是不停,仍自顾自料理野人伤势。 “哼!若是怕了的话赶紧给我滚蛋,少年人爱出风头不要平白送命!” 吴刚见牧晨犹如未闻,忍不住心中鄙夷,只道牧晨心中生怯不敢应战,不由嗤笑道。 旁观众人见牧晨不敢应战,心中暗自冷笑,慕容婉与李生花倒是对牧晨有几分了解,知他定会出手,因而只在一旁静观其变。 几个野人受了牧晨恩惠,心中感激不尽,见眼前带刀男子口出不逊怒气陡升,双眼瞪大纷纷逼视而来,吴刚将他们眼神瞧在眼里,冷笑道, “哼,以为治好了他们就有人给你撑腰么,我先杀了他们……“ 吴刚双臂猛然一震,刀身呛的一声离鞘飞出,抬手抓住刀柄,正欲劈向眼前野人。 “慢!“ 牧晨猛地大喝一声,吴刚动作骤然一顿,眼神含笑瞧着牧晨,心道终于肯应战了么,就知道此招好使。 牧晨将最后一个野人伤口包扎完毕,缓缓站起身来,道, “阁下既然有此雅兴,在下奉陪就是。“ 牧晨扫了一眼行痴,见他二人仍在苦战一时无虞,心中稍安,右手缓缓拔出佩剑,剑尖斜指地面,正是《无极十三剑》起手式。 吴刚右手横刀向天,左手掐作剑诀,暗自提聚全身功力蓄势待发。 倏尔牧晨手腕轻抬,长剑挽出数多剑花,一招‘一元复始’向前急刺而去,身随剑走,全身功力关注手中长剑之中。 吴刚见牧晨长剑横空刺来,不闪不避,右手握住刀柄,刀身虚晃,顺势猛地向后轮转,而后刀柄一转,猛然斩向牧晨长剑,正是霸刀门绝技《霸刀诀》招式‘一刀盖世’。 “叮!” 刀剑交击传出金铁之声,吴刚只觉一股沛然之力传来,忍不住全身剧痛身形猛地倒退数步,反观牧晨却是不动如山,吴刚双目陡增,心头震惊不已。 旁观众人心中吃了一惊,不敢相信眼前事实,须知那吴刚乃是江湖成名已久的罡气境高手,浑身真气已然浑厚到‘金刚不坏’之境,而反观牧晨,却是名不见经传,在场众人大半不曾识得,结局理应与此相反才是。 慕容婉俏脸尽显惊诧之色,虽然心中猜测牧晨多半已然达到罡气境,却未料到竟能一招将吴刚击退,一旁李生花双眼微眯,眼中神光闪烁,不知在想些什么。 牧晨嘴角微微翘起,双眼瞧着吴刚略显怜悯之意,朗声道, “阁下不是让我过来受死么,怎敌现在却不动手……“ 牧晨话未说完,手中长剑翻转,一招‘千钧一发’猛然劈向吴刚,吴刚双手握住刀柄,刀身虚晃,一招‘霸王举鼎’横刀迎去。 “嘭!” 一声巨响,吴刚双臂震颤,手中苗刀即欲脱手而出,忍不住心头微沉,暗道我吴刚混迹江湖十余年,终于小有成就,想不到今日在个少年手下如此狼狈,念及此处,吴刚心中发狠,猛地提聚全身真气注于刀身之中,那刀身猛然一颤,刀气骤然迸发,声势惊人。 不料牧晨《无极十三剑》一经施展,竟是一剑连着一剑,一剑快过一剑,吴刚一时应接不暇,号称‘快刀吴刚’只能挥刀护住周身要害,身形被逼得不住后退。 双方拆得二十来招,牧晨剑柄倒转,划着圆圈向吴刚逼去,正是《无极十三剑》招式’天地轮回‘,吴刚只觉一股怪力传来,手中钢刀被荡得脱手而出,稍一愣神,却见牧晨长剑剑尖已然抵住咽喉。 吴刚怔怔瞧着眼前铁剑嘴角苦涩,声音嘶哑道, “我败了……” 牧晨铁剑收回,神色波澜不惊,心知若不是方才吴刚以野人性命相挟,自己不会一怒之下借助《血饮九重天》提升修为,只求速战速决打击吴刚傲气,若非如此,二人同为‘金刚不坏’之境,只怕是胜负难料。 旁观众人一片寂静,场中落针可闻,一些年轻弟子暗自比较,自己与那吴刚相较如何,苦思之下只得摇头一叹,未敢轻易上前。 牧晨见吴刚退到一旁,一时江湖子弟无人上前,只得立在一边观看行痴二人比剑。 人群中一位黑袍老者扫了各派一眼,心中摇头一叹,忽而瞧向逍遥宫所在道, “韩兄,李贤侄武学天赋久负盛名,何不让他试试身手?“ 逍遥宫众人闻言一怔,转身相瞧,却见那人七十来岁,身材高瘦,颧骨后太阳穴突出,双眼顾盼间炯炯有神,显然修为奇高,不由暗自忌惮。 李生花与慕容婉听得那老者之言,心中不喜,忍不住眉头微蹙,却不敢贸然顶撞,只听身旁韩师叔蹙眉道, “田兄,花儿师侄与此子有旧,出手时定然诸多顾及,不如免了吧!” “我等齐力寻找武圣墓地,早已发誓共同进退,韩兄此话未免太不仗义。” 那田姓老者瞥了一眼逍遥宫众人,神色转冷,逍遥宫韩长老闻听此言,神色犹疑不定,忽而心中一叹,瞧着李生花道, “花儿,你且会会你那朋友吧。“ “师叔……“ 李生花张口预言,却被那韩长老出手阻止,只听他摆手道, “去吧,手下注意分寸就是!“ 李生花无奈,只得越众而出,众人只见一位面如冠玉的男子款步而来,心中不由吃了一惊,只因眼前男子正是江湖闻名的’公子本多情,生花愁相思‘中言道的李生花,亦是’李乐夜申肖‘中江湖传闻的五位武学奇才之一,牧晨瞧得李生花走来,双眼微眯,心道终究还是出手的么。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傲世英侠传》正文 第七十七章 牧晨战多情公子(一) 牧晨与李生花相距数丈,二人彼此凝视对方谁也未先出手,牧晨虽与李生花只见过一次,却也知他是位痴情重义的汉子,只是李生花痴情却不专一,但凡见到美丽女子便心生摇曳,牧晨对此亦是颇觉惊奇,为何李生花性情自相矛盾,他自问若是喜欢上一个女子,眼里再也不会容下旁人了,此时瞧着李生花气度沉凝风度翩翩,确乃人中龙凤。 李生花望向牧晨,心中一时感慨万千,初时见牧晨,虽觉举止儒雅不失大气,却也稚气未脱略显稚嫩,如今时隔数月,只觉牧晨儒雅之中不失英雄气,宛若‘羽扇纶巾,,樯撸灰飞烟灭‘之三国周郎,让人瞧之忍不住心生好感。 二人彼此相视一笑,李生花道, “牧兄弟,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用在你身上却是再好不过。” “李兄过奖,在下只是机缘巧合有所精进,怎能与李兄相比,李兄可是江湖中‘五奇‘之一,小弟着实钦佩不已!” 牧晨莞尔一笑,神色真诚道。 “‘五奇‘?哦,那不过是江湖中一些好事者所为,虚名而已……” 李生花闻言一怔,随即恍然,脸色稍整抱拳道, “牧兄弟,请!” “李兄使何兵器?“ 牧晨瞧着李生花双手空空,忍不住道。 李生花闻言,忽而一笑, “逍遥宫可不擅长使剑,牧兄弟放手施为便是。” 牧晨忽而想起逍遥宫两部绝学,不由讪然一笑,心道逍遥宫以掌法见长,自己倒是问得多余了。 行痴与陈剑风斗得一百余招,仍是胜负难分,眼角余光扫来,见牧晨与李生花即欲动手,不由心中暗自担心,只道那李生花乃是江湖传闻‘五奇’之一,牧晨虽然天资卓绝,却始终晚生几年。 李生花脚下轻点纵身一跃,左掌在前右掌在后,当先一步出手,待到临近牧晨周身,双手姿势陡变,左臂收回,右掌猛地拍向牧晨胸腹,掌势迅疾刚猛,掌未到,掌风已震得牧晨身形不稳。 牧晨心中惊骇,身形微侧猛地向右横移,右手手腕一抖同时挽出数朵剑花,一招‘千钧一发’向着李生花手臂劈去,孰料剑到半空,李生花招式陡变,左掌撞在右手手背,避剑的同时,双掌击向牧晨右臂肩井穴。 牧晨剑柄倒转,剑身自左向右划着圆圈,向着李生花双臂削来,李生花身形微侧转为背对牧晨,险之又险避过一剑,倏尔右掌向后一掌拍出,直指牧晨腹部丹田。 牧晨吃了一惊,此时与李生花只相距一尺有余,外人看来两人身形仿佛叠在一处,牧晨长剑未到,怕是已然挨了一掌,仓促之下,牧晨猛地向右横移,同时手中长剑翻转,一招‘一元复始’刺向李生花右肩。 李生花嘴角含笑,身形微侧避过剑身,脚下轻点身形如影随行,左掌未回右掌已出,双掌不停交错攻势甚急,一时掌影翻飞,将牧晨完全笼罩在内。 牧晨心中暗苦,只得以快打快,旁人只道他有兵刃之利,哪知李生花真气雄浑深不可测,每每双掌拍在剑身,只震得牧晨虎口疼痛欲裂,手中铁剑险些脱手而出,手上愈是加快出剑速度,心中愈是急切。 说时迟那时快,二人斗得十七招,李生花愈打愈快,愈打愈急,牧晨见招拆招只堪防守,忽而李生花双臂一震,双掌一齐向着牧晨拍来,掌风迅急吹动牧晨发丝。 牧晨心中吃了一惊,一招‘天地轮回’使出,长剑轮转,欲要荡开李生花双掌,孰料李生花身形猛然欺进,左掌柔弱无骨一般,轻轻拍在剑身,使得牧晨右手长剑偏移,同时右手猛然击出,拍向牧晨胸口膻中穴。 牧晨右手长剑此时回援已然晚了,仓促之下,猛然运转《血饮九重天》武功心法,功聚左手,一招‘手可开天’一掌迎向李生花右掌。 “嘭!” 双掌相交,传出一声巨响,牧晨只觉一股沛然之力自左臂处传来传遍周身,全身疼痛不已,身形猛然一颤忍不住向后倒退数步,反观李生花,只是身形摇晃退了一步。 “好一个《逍遥七绝掌》!” 牧晨心中惊骇,忍不住开口夸赞,心道《逍遥七绝掌》招式虽不甚精妙,确能惑人心神,方才二人以快打快,外人看来无甚稀奇,牧晨却心知肚明,所谓急生怒,牧晨出剑越是快了,心中越是急切,不由怒气陡升,被李生花趁机找出破绽破了防御。 李生花心中亦是吃了一惊,方才二人双掌相交,只觉牧晨功力较自己确有不及,尚未到得‘天罡气’之境,方才自己一掌虽说未尽全力,却也有八成之功,若是换作旁人,在这一掌之下只怕不死也得重伤,孰料牧晨竟然毫发无损,只是被震得后退而已。 旁观江湖同道见牧晨被李生花一掌震退,脸上神色一喜,那黑袍老者瞧向逍遥宫所在方位道, “韩兄,李贤侄盛名之下无虚士,逍遥宫后继有人啊!” 慕容婉与那韩长老闻言转身,韩长老眼神含笑,道, “田兄谬赞,贵派夜师侄天赋异禀,亦是年轻有为。” 原来那黑袍老者乃是沧海派田长老,只听他欣慰一笑道, “明儿天资尚可,怕是差了李贤侄一筹。” 韩长老见他言辞谦逊,神色却颇为自满,忍不住心中嗤笑,忽而眼角余光扫了李生花二人一眼,奇道, “咦,那无极宗小子剑法变了……” “若是剑法一心求快,却是落入下乘,天下各派剑法,初始时本无区别,只是人不同,才创出不同剑法,” 牧晨忽而想到师父教导,心中暗感忏愧,暗想自己方才剑招已然足够快了,却未起到丝毫用处,非但只堪防守,更是被人趁机影响情志,可笑我竟将师父教诲抛诸脑后。 又想《阴阳双剑》快中有慢,慢中藏快,正如阴中有阳,阳中藏阴,不管那《逍遥七绝掌》快慢如何,我只需将其演好,想必不会有失。念及此处,牧晨身随剑走,长剑向右虚晃一剑,忽而剑尖向左,剑势放缓,划了一道圆圈,忽而剑身快如闪电,再自右向左,向着李生花刺去。 李生花瞧得牧晨剑法陡变心中惊奇,暗道无极宗不是以《无极十三剑》闻名的么,怎地尚有其余剑法,见牧晨剑法忽快忽慢,心生好强之心,道, “你既快慢兼有,我自喜忧各半。” 《逍遥七绝掌》总决言道:七情相由心,喜为心之志,怒为肝之志,忧为肺之志,思为脾之志……情急生怒,势缓生忧,忧极生辈,心惊生恐。因而《逍遥七绝掌》掌法情志意境不同,出招快慢自不相同。 李生花天赋卓绝,生性痴情重义,使得《逍遥七绝掌》造诣颇深,旁人难练的悲思之境,他却信手拈来,只见他左掌略快,掌影翻飞不停,正是‘喜’之情志,右掌略缓,手腕犹如柔若无骨婉转缠绵,却是忧之意境,双掌一左一右向着牧晨迎去。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傲世英侠传》正文 第七十八章 牧晨战多情公子(二) 牧晨见李生花双掌齐至快慢不一,剑身陡转以迅雷之势刺向李生花右掌,李生花左掌迅速击出,欲要以快制快,孰料牧晨剑到半途其速骤缓,李生花左掌却是击在空处。 牧晨待到李生花招式用老,猛地提剑杀出,李生花仓促之下身形微侧,牧晨长剑如影随影剑身顺势上撩,其速略缓,李生花见势右掌拍出,欲要抓住剑身,岂料牧晨剑身猛然加速,一剑狠狠抽在李生花右掌之上,李生花只觉一股大力传来,不由震得身形向后倾斜,连顺势身形一矮化将之化解。 牧晨剑法忽快忽慢,饶是以李生花《逍遥七绝掌》掌法之诡诈,亦觉颇为难缠,每每你见他慢剑刺来,正欲举掌迎敌,下一刻往往剑势陡变迅若奔雷,让人一时琢磨不透。 二人拆得二十余招,李生花攻少防多失了先机,心中不由冷哼一声,身形猛地退后一步,双掌掌心向下拍出一掌,而后手背翻转提聚一口真气至胸口膻中穴,继而双掌平平推出。 牧晨只见李生花双掌四周隐约有层淡黄色真气,溢出掌外寸许有余,心中吃了一惊道, “果然是天罡气!” 习武之人吞吐天地灵气修炼内功,但凡破入罡气境,体表自会形成一层护体真气护罩,初始时曰金钟,即身如金钟罩体,普通拳脚,刀剑难伤,待到体内真气愈加雄浑凝练,即可达到金刚不坏之身,其后体内真气越发充盈内力绵绵不绝,真气量变引发质变,护体真气唤作‘天罡气’。 《道法》卷‘天罡‘云:夫身中天罡,丹田为黄庭,居於身中之中,为天罡气。其实号曰中黄气,变化於心也……″,是以到得天罡气之后,真气充盈外散,较之其余两境数倍之,若是牧晨练到’天罡气‘,一旦真气灌注剑身,便可形成传说中的’剑罡‘,比之剑气之锋锐自不可同日而语。 牧晨心中暗苦,心道若是李兄初时便全力出手,只怕我也撑不了许久,陡见李生花闪身欺进,当即使出《无极十三剑》第四招‘天地无极‘,将自身要害护得密不透风。 李生花毫不理会牧晨四周重重剑影,双掌越过剑光猛地拍出,牧晨双手持剑护在身前,只觉一股大力撞来,剑身被震得贴着胸口倒退丈许有余,不料身形尚未站稳,李生花举掌再度杀来,牧晨长剑翻转挽出数朵剑花,使出一招‘天地不仁‘向着李生花绞杀而去。 “嘭!” 李生花双掌迎着剑身猛然拍出一掌,牧晨只觉长剑刺在李生花双掌仿佛刺在金石之上,非但未能刺伤皮肉,剑身更是震得弯曲变形即欲折断,当即手臂微曲卸去剑身大半力道,整个身形不由暴退数步。 如此一来,几番碰撞使得牧晨接连后退,眼看已到一众野人跟前数尺,眼角余光瞥见他们正一脸关切瞧着自己,心中没来由一暖,暗道牧晨啊牧晨,你此番强出头败了不打紧,可是眼前救的这些野人只怕性命难保,之前一切努力亦是徒劳。 牧晨眼见自己退无可退,一时心中急切,心头莫名躁动,《血饮九重天》功法竟是不经引导,自行运转起来,初时较为缓慢,片刻之后,气血运行越来越快,牧晨只觉浑身发烫,好似烈火焚身一般,眼见李生花举掌拍来,当即凝聚全身气血与真气双掌猛然向前迎去。 “哄!” 四掌相交真气震荡发出巨响,李生花心中大骇,只觉自双掌处一股沛然之力传来,忍不住脏腑震动喉咙一甜,双腿贴着地面直退出数丈方才止住,抬眼瞧向牧晨却只退数步而已。 旁观众人方才见牧晨被逼得不住后退,不由心中嗤笑,暗讽牧晨不自量力,仗着微末武功却好打不平,谁想遇到真正高手竟无还手之力,陡见他竟是弃剑不用举掌迎敌,忍不住心中鄙夷,正待瞧他凄惨模样,不料局势陡变,李生花被一掌震得退出许远。 慕容婉神色震惊,实未料到会是眼前结局,此时一双美眸瞧着牧晨心中复杂不已。 “阿弥陀佛!” 行痴亦是震惊不已,忍不住宣了声佛号,方才他与陈剑风拆得两百余招,以一招险胜,抬眼见牧晨被逼得不住后退,心中不由暗自担心,不想结果竟是出人意料。 李生花愣在原地,脑中思绪电转,心道方才已然探出牧兄弟只得‘金刚不坏’之境,依常理而言定不可能发出如此威力一掌,定然是付出代价方才可能,只是如此一来怕是撑不许久,我只需接过几招届时必能取胜,念及此处,李生花暗自运转周身真气正欲反扑,忽而眼角瞥见那些野人神色欢喜,心中不由摇头一叹,苦笑道, “牧兄弟真是让人意外,这一局李某输了。” 牧晨此时体内血气滚烫,犹如烧着一般,方才进退两难之下,悟出《血饮九重天》上所载武功‘心火燎原’,此招以燃烧体内气血为代价,暂时发挥十倍气血之力,只是正如李生花所料,如此威力的招式,牧晨如今只能发出几招,之后便会气血虚弱浑身无力,需要许久方才能修炼恢复。 此时闻听李生花之言心中稍安,立马引导《血饮九重天》功法运转,使之归于平静,虽不能使消散血气恢复,好歹能够保留几成血气,牧晨深深瞧了一眼李生花,不由感激道, “李兄客气了,牧某侥幸胜得一招半式实在惭愧得紧。” “牧兄弟不必自谦…请!“ 李生花眼含深意一笑,向着牧晨抱拳一礼退到一旁。 牧晨抱拳回礼,扫了一眼眼前众人,朗声开口道, “在下侥幸胜得几场,若是无人出战,还请各位就此放了那些野人。“ “哼,年轻人想要强出头可没那么容易,你视老夫如无物不成?“ 沧海派先前那伤了野人的老者在旁冷笑一声,缓缓迈步而出。 “还请前辈高抬贵手,放晚辈二人及众野人一条生路,晚辈二人感激不尽,前辈德高望重,若是以大欺小,岂不坏了名声” 牧晨与行痴吃了一惊,实料不到如此高手众目睽睽之下不顾颜面,不由心中微沉。 “以大欺小?老夫可没有,老夫只是出手教训不敬长辈之人。” 那老者话刚说完,猛地一剑向着牧晨斩去,旁观众人吃了一惊,却并未出声阻止。 牧晨见那老者只轻轻挥出一剑,一道无形剑气以闪电之势向他杀来,猛地横剑护在身前,只听叮的一声脆响,牧晨只觉一股沛然之力撞来,忍不住仰天喷出一口鲜血,双脚贴着地面退了数丈方才止住身形。 旁观之人见势心头微凛,李生花与慕容婉不由暗自担心,想要上前却被逍遥宫韩长老拦住。 “哼!自作孽不可活” 那老者嗤笑一声,扫了一眼牧晨便即不再理会,抬脚来到野人跟前,正欲携威逼迫,不料行痴拦在跟前,口宣佛号道, “阿弥陀佛,施主,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那老者冷哼一声,也不多说,提剑向着行痴挥去,忽觉背后生起一股寒意,猛地剑身陡转向后挥去,嘴上厉声喝道, “找死!” 牧晨眼见行痴遇险,猛地双脚交错,使出《千蝠幻影身》身法,身形一掠来到老者背后猛然刺出一剑,不料那老者修为已然臻至化境,耳聪目明警觉得很,陡见那对方挥剑杀来,身形猛地一闪避了开去。 “咦!” 那老者一剑刺空不由心中惊诧,不待牧晨身形站稳,立即挥出数剑,岂料牧晨身形忽左忽右,忽前忽后,虽几次险些中剑,总算全部避过。 旁观众人吃了一惊,瞧着牧晨心头震动不已,心道这小子武功层出不穷,每每身临险境总能突发奇招,当真难缠得紧。 行痴心中无言,似乎已然习惯牧晨带来的震撼,只是瞧着牧晨身形不断辗转腾挪一时无法看清真身,呆立在旁无从出手。 那老者越战越是吃惊,只见场中数道身影变幻不断,以自己修为境界,一时竟也无法分辨真身所在,心中不由暗恨,心道此子天资非凡,实乃我派大患,就算声名扫地亦是留他不得,念及此处,心中猛地发狠,撇开牧晨径自走到一众野人跟前道, “臭小子,你再躲来躲去斗到天明也打不完,你再躲老夫就杀了他们。” 牧晨心中吃了一惊,脚下猛然一顿现出身来,正欲说话,却听远处传来阵阵冷笑声, “呵呵呵……堂堂化境高手竟是如此不顾脸面,当真可耻可笑!“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傲世英侠传》正文 第七十九章 援手 山谷众人陡听一声大笑,那笑声夹着浑厚内力只震得人耳膜生疼,心中不由吃了一惊,连循声望去,只见十丈外立着三女一男四道人影,却是两位中年妇人带着一男一女两位弟子,四人手提佩剑衣厥飘飞,仿佛欲要乘风而去。 “静儿!” 牧晨心中惊喜,陡见一中年妇人身旁立着一位十七八岁的妙龄女子,那女子一身白色衣裙身段曼妙,姿容秀丽不可方物,正是心中日夜思恋的吴语静,吴语静此时亦是向着牧晨瞧来,二人四目相对彼此会心一笑,牧晨心知此时不宜叙旧,只在旁静观其变。 “是她!” 人群中李生花亦是发现吴语静,不由心下暗喜,只是吴语静视线始终望着一处未曾转移,好奇之下顺着她目光看去,只见牧晨眼神含笑与吴语静视线碰到一处,李生花心中一跳,却不知二人如何相识,恰在这时,却听那与牧晨相斗的沧海派老者道, “我道是谁,原来是无忧谷‘青花白词’两位长老,不知两位有何指教?” 无忧谷两位长老携着吴语静二人缓步走到众人跟前,其中一位面貌慈善,丰润犹存的妇人道, “指教可不敢当,只是这小子你杀不得。” “哼!就凭你四人只怕不够…“ 沧海派田长老见事情有变冷哼一声迈步而出,沧海派几人紧跟其后。 其余各派众人心生不妙之感,未料到半路杀出程咬金,见双方气氛紧崩,心道今日只怕难以善了。 牧晨心中一突,瞧着无忧谷众人心生感激,实不愿见吴语静身处险境,岂料不待无忧谷众人答话,只听远处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道, “再加上我们呢……” 众人闻言心中微凛,转身望去,只见两位须发花白的老者不知何时立在树梢,正俯瞰着下方众人。 “尹师叔!” 牧晨心中一喜,不由惊呼出声。 那两位老者其中之一正是无极宗尹仲秋,身旁之人乃归元宗长老,唤作陈玄林。 牧晨陡见一时多出许多援手心中稍安,只是不知几人何时到此,却是没一人发现。 原来方才牧晨与李生花比武之时,无忧谷众人已然到了,吴语静见牧晨在此,心中喜不自禁,只是瞧得牧晨二人斗得正酣未敢打扰。 待到牧晨一掌击退李生花,吴语静芳心暗喜,心道数月不见牧大哥武功又精进许多,双眼瞧着牧晨一时异彩连连,只比自己胜了还要开心一般,谁料却在这时,那沧海派老者不顾颜面出手,吴语静心中陡然一紧,见牧晨受伤再也不顾女儿家矜持,立马央求师父出手相助,她师父平日对她颇为喜爱,无奈之下只好出言喝止。 至于尹仲秋,自牧晨深夜下山被人发现之后,无极宗掌门立刻派尹仲秋下山寻找,尹仲秋心知牧晨定会来此找寻师父尸身,因而一路疾驰直奔神农岭,在牧晨战吴刚之时就已到了,只是他见识过牧晨一身奇异武功对他颇有信心,一时未能及时出手只在一旁静观其变,未想归元宗陈玄林随后赶来,二人彼此相熟站到一处。 尹仲秋见牧晨连战连捷,心中自豪不已,岂料沧海派不顾颜面竟以大欺小,更是以野人性命相挟,尹仲秋心中暗骂,本欲出手阻止,不想却被无忧谷抢了先。 尹仲秋说完话语一顿,朝着牧晨点头一笑,续道, “哼,好一个沧海派,欺我无极宗无人不成,老夫来会会你。” 尹仲秋脚尖在树梢轻点,身形讯若奔雷向着沧海派那老者而来,不待落地,一招‘天地不仁’使了出来,并未有过多动作,只是向前急刺,众人只见一道螺旋剑气一瞬便到了沧海派那老者跟前。 沧海派老者未料到尹仲秋不由分说便即动手,心中冷哼一声,同样只是长剑轻轻一挥,向着尹仲秋削去。 “哄!” 双剑相交传出一声巨响,二人各退三步,竟是打了个平手。 尹仲秋不待身形站稳,手腕轻抬,挽出数朵剑花,一招‘千钧一发’向着那老者劈去,那老者举剑迎敌,手中铁剑翻转,斜削而去,正是一招‘大海无量’。 牧晨瞧着师叔尹仲秋替自己出头,不由心中一暖,抬眼见众人全神注意二人战斗,惟恐迟则生变,当即抬脚来到一众野人跟前,与行痴一起替他们解了周身穴道。 “你们快些逃走,越远越好!” “呜呜呜……” 那些野人身子恢复自由,神色欢喜,弯腰朝着牧晨二人行了一礼,随即两三搀扶之下逃离此处,旁观众人中有人警觉本欲出手阻拦,不料被数道气息锁定身形,只好作罢。 牧晨感激看了无忧谷众人一眼,却见吴语静瞧着他嫣然一笑,牧晨心中一荡,踱着步子走到吴语静身旁,陡见无忧谷两位长老似笑非笑瞧着自己,忽而想起‘七情七幻阵’中到无忧谷提亲的场景,只觉脸颊发烫,心中没来由一阵紧张,抱拳道, “晚辈牧晨多谢无忧谷两位前辈出手相助!“ “你不用谢我们,我等本不愿出手……真是女生外向” 其中一位瓜子脸蛋,相貌普通的妇人瞥了吴语静一眼,见她瞧着牧晨模样冷哼一声道,吴语静闻言俏脸陡红,不由嗔了牧晨牧晨一眼。 另一位妇人生的慈眉善目,姿容秀丽,正是吴语静师父卢青花,她与身旁妇人合称为‘青花白词’,乃无忧谷左右使者,在无忧谷地位仅在谷主之下,此时卢青花眼神含笑细细打量牧晨,只瞧得牧晨浑身发紧想要逃离此处,只是吴语静在此又不忍离去,听得那张白词言辞淡漠,仍是恭敬道, “不论如何,此次晚辈多谢两位前辈相助之恩。” 李生花放眼望来,见牧晨与吴语静郎情妾意不由眼神一黯,却听身旁慕容婉笑道, “嘻嘻花弟,要不姐姐帮你一把,将牧晨那小子抢走,好教你有机可乘。” 李生花闻言,忽而狡黠一笑, “婉姐姐,我看是你春心萌动,瞧你看牧兄弟眼神,怕是动了凡心。” “你胡说八道,人家什么时候瞧他了” 慕容婉脸色微红,瞧得李生花微微一怔,正欲说话,陡听得一声大喝道, “住手!” 尹仲秋与沧海派老者不到盏茶功夫,便已斗得数百余招,二人斗得正酣,陡听得一声厉喝,不由身形猛然一顿,转身瞧去,却见那与尹仲秋一同现身的归元宗陈玄林身形一闪,落在众人面前, “各位还请听我一言,我们来此是为武圣遗迹,现下遗迹未曾找到,何必斗得两败俱伤?“ 那沧海派老者冷哼一声道, “都怪无极宗那小子,放走那些野人,我们本可从他们那里找寻线索。” “不错,李兄说得不错。” “都是那小子强出头……“ 其余江湖各派众人纷纷附和,牧晨与吴语静闻言彼此相视一眼未曾出言争辩,只是眉头微蹙,尹仲秋怒气陡升正欲发作,却见陈玄林向他摆手,道, “倘若那些野人聪明得紧,知晓武圣遗迹只怕早已得到其中好处,武功自不像现在这般任尔等鱼肉,倘若他们智慧未开,你们问他武圣遗迹岂不是对牛弹琴……“ 众人闻言心觉有理,只是一时不愿承认,正犹疑不定,陡听逍遥宫韩长老道, “陈兄说得在理,其实我等只需暗中跟随那些野人,或许也能找到线索。“ 其余各派闻言,彼此相视一眼,不由暗自点头,却听沧海派田长老扫了众人一眼道, “尹兄不必生气,我等皆为武圣遗迹,都怪我李师弟一时鲁莽,田某在此向各位致歉!“ “哼!“ 尹仲秋冷哼一声,心道此次无极宗只我一人来此,若是真个打起来于我等不利,见沧海派出言道歉,当下也不多说。 “既如此,我等还是派人跟踪那些野人,再从长计议。“ 陈玄林朗笑一声道。 牧晨见双方达成一致,不知为何心中生出不安之感,不由剑眉微蹙,只是任他苦思冥想也找不到缘由,只得将之暂且压下。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傲世英侠传》正文 第八十章 山穷水尽隐秘现 江湖各派商计已定,当下差人追踪神农岭野人,只盼能够找到些许线索也算不枉此行,众人寻了一处密林暂且落脚,将落难的宗门弟子尸身处理妥当,便三三两两聚在一处,静候探子消息。 尹仲秋人老成精,似乎早已看穿牧晨心中所想,选了一处靠近无忧谷的位置歇脚,向着牧晨暗使眼色,牧晨瞧着师叔对他挤眉弄眼一时哭笑不得,未料到平日在一众弟子面前威严庄重的老人也有如此一面。 行痴将其师叔玄空搀到此地,与牧晨师叔侄二人及归元宗陈玄林聚在一处,牧晨见玄空受了内伤,也不多说,取出圣女所赠疗伤圣药倒出一粒递给玄空,玄空不知此药珍贵,倒也并未推辞,服药后立即盘膝打坐恢复伤势。 转眼天色渐晚,派出追踪野人的探子早已回了,只是据探子奏报,神农岭方圆百里不见一个野人踪影,不知跑到何处去了。 众人闻听此言,心下颇觉蹊跷,一些人瞧着牧晨眼神不善,若非瞧见尹仲秋等人在此,只怕又起事端。 牧晨将众人神情瞧在眼中不由摇头一叹,忽而瞥见一旁无忧谷落脚处,吴语静离了众人不知去往何处,牧晨见天色已黑,惟恐她一人在深山密林遇到危险,当即交待尹师叔等人一声,便抬脚出了密林,紧跟吴语静身后。 尹仲秋瞧着牧晨背影古怪一笑,心道师叔能帮你的已然帮了,能否抱得美人归就看你小子的了,想到此处,忽而抬头瞧了一眼无忧谷众人眼神闪烁,不知在想些什么。 数丈外逍遥宫所在,李生花与慕容婉看着牧晨身影消失,只是深深瞧了一眼便即转头。 牧晨方出密林,借着月色只见吴语静一道白色倩影展开轻身功夫,脚下不停闪掠眨眼去得远了,连运转周身功力,使出《千蝠幻影身》身法,身形一纵追将下去,二人一前一后越走越远,越走越是隐秘。 牧晨忽觉眼前情景颇为熟悉,想到那夜在荆安郡亦是如眼前一般,与吴语静一前一后在山间疾驰,不同的是那时错把她当作贼人追赶,却没想到追的是位如花似玉的美人,二人可谓不打不相识 沉思间不知过了多久,牧晨陡见眼前出现一片半人来高花丛,吴语静却是杳无踪影,不由心中一急,连展开轻身功夫四处搜寻,没走出多远,只见前方万丈悬崖绝了去路,悬崖另一头一条岩石小径直通山脚,牧晨正欲下山搜寻,忽觉脊背生寒,脚下轻点猛地向右横移一步。 那人一剑刺空,不待招式用老,手中长剑翻转挽出数朵剑花,剑身如影随行紧贴牧晨削来。 牧晨一步退开正欲提剑迎敌,陡见一道白色身影映入眼帘,径自忘了躲避,欢喜之下不由惊呼道, “静儿!” 吴语静见牧晨不躲不避,手中铁剑却是不停,长剑前刺剑尖抵住牧晨咽喉,冷漠道, “为何跟踪我?” 牧晨见吴语静神情冷漠不由心中一跳,只觉眼前吴语静让他觉得陌生,听得对方之言,想也不想道, “我担心你。“ “你还是担心自己小命要紧,再敢跟着我,信不信我杀了你!“ 吴语静瞥了一眼牧晨,仍是神情淡漠道。 牧晨心中一疼,不知吴语静为何如此,苦笑一声道, “你杀了我吧,能死在你的剑下余愿足矣,只是我师叔在此,为了避免我死后他找你麻烦,你还是用我的剑吧……” 牧晨话刚说完,伸手将手上佩剑递给吴语静,吴语静心中感动脸上却是不动声色,一双美眸紧盯牧晨道, “你为何待我这般好?” “我……我……“ 牧晨心中一动欲要直抒胸臆,可是话到嘴边却又说不出口。 吴语静眼神期盼的瞧着牧晨,见他吞吞吐吐,连娇声道, “我什么,快说呀……“ 牧晨见吴语静脸上淡漠消失,换作一脸期盼的瞧着自己,心中忽觉上当,哭笑不得道, “你唬我……” 吴语静情急之下紧绷的神色为之一缓,不想被牧晨瞧出破绽,连讪然一笑,恰在这时,只觉一只大手拍在臀部柔软处传出一声脆响,不由娇躯一颤面红过耳,羞恼道, “你……” “叫你唬我……” 牧晨狡黠一笑,回想方才右手处传来柔软触感,不由心中一荡,正想伸手再试上一试,孰料手到半途却觉腰间一疼,低头瞧去只见吴语静玉手抓住自己肋间软肉狠狠扭住不放。 牧晨痛得倒吸口气,右手猛地一把抓住吴语静臀部柔软用力揉捏,吴语静只觉全身酸麻,浑身酥软无力,抓住牧晨腰间的右手自然松了许多。 吴语静一脸嗔怒瞧着牧晨,双手抓住牧晨右手手背用力咬了下去,牧晨也不躲闪,任由吴语静咬着不放,左手猛地拦住吴语静纤细腰肢,将之紧紧抱在怀中,手掌在吴语静周身游走,吴语静想要推拒却觉浑身酸麻无力,只得任由牧晨施为。 二人久别重逢胸中陡升,紧紧相拥一处,牧晨只觉身上衣衫碍事,正待伸手解去吴语静衣裙,猛地听得一声苍老声音道, “呵呵呵,临死了还要快活一番,真是羡煞旁人!“ 牧晨二人心中大骇,连转身瞧去,只见月光下数丈之外不知何时多出一道人影,那人全身黑衣蒙面看不见真容,牧晨猛地伸手将护在吴语静身后,吴语静心中一甜,虽身处险境却觉心中安稳,瞧着牧晨神色充满柔情,只听牧晨朗声道, “你是谁?“ 那蒙面老者森然一笑道, “杀你的人!” 那老者话刚说完,猛地身形一闪,举剑向着牧晨二人杀来,剑气飞散离体而出。 “化境!” 牧晨见那老者阵势吃了一惊,猛地运转《千蝠幻影身》心法,双脚猛地交错,搂着吴语静腰肢向右退开一步。 那老者一剑落空手腕轻抬,铁剑翻转一剑削出,剑光一闪即逝,紧随牧晨身形而来,牧晨携着吴语静猛地迎着剑光撞去,待到临近却斜而向后退出一步避了开去。 吴语静跟着牧晨不由芳心暗跳,二人左闪右避险之又险躲过几招,牧晨思绪电转,心道我只需向着尹师叔所在跑去便可脱困,对方武功虽高,却也奈何我不得,念及至此,牧晨脚下轻点,搂着吴语静向着来时山道行去,孰料待到路口,却见另一黑衣人截住二人去路,一时进退两难, 牧晨双眼来回扫动查看周遭地势,见前后二人分头杀来,只得调头向着右首方向逃遁,背后二人连调转身形紧追其后,双方始终只相距数丈远近。 那二人越追越是心惊,心道我等乃化境高手,合力之下竟是追不上一个罡气境小辈,若是传将出去颜面何存,如此一想,心中杀意陡升。 不知过了多久,牧晨二人下到山脚,借着月色只见眼前山谷中出现一片石林,那石林山岩高约丈许,遮挡住前方视线,牧晨搂着吴语静腰肢来不及多想,一头钻入石林,消失在二人眼前,须臾之后,身后二人紧随牧晨步入石林。 牧晨二人穿梭石林之中,脚下忽左忽右速度不由慢了许多,待到盏茶之后,已然到了石林尽头,正欲寻找出路,陡见前方数座山峰阻住去路,眼前山壁光滑陡峭寸草不生,想要攀登难如登天,二人不由看得一呆,心中苦笑。 恰在此时,只听身后传来阵阵脚步声,那追来二人已距此不远,牧晨心中急切,双眼迅速扫视四周,陡见山角岩壁前方数尺处立着一块锥形岩石,底部一截镂空足以容纳二人身形,牧晨心中一喜,忙拉着吴语静藏身其后。 过不多时,那两个黑衣人出了石林,见前方道路不通,料想牧晨二人便在此处,不由双眼四下扫动,搜寻牧晨踪影,只是石林方圆数十丈,每隔不远便有一块岩石座落,想要挨个搜寻一时半会却也办不到。 牧晨二人藏在石后,见那两个黑衣人一人在外把住关隘,一人挨个搜寻不由心中紧张,只盼那人黑夜瞧不清楚有所遗漏,可惜的是老天往往不从人愿,牧晨陡见那人向着自己藏身之处走来,只怕不消片刻二人便会被发现,牧晨脑中思绪电转,欲要起身引开二人让吴语静逃脱,忽觉左臂被人一把拉住,不停拉向身后山壁 牧晨二人心中惊骇,瞧着面前野人实未料到此间山峰之内竟是别有洞天,外有追兵逼迫,牧晨只得与吴语静一起紧跟那野人身后,在洞内蜿蜒向下不知走了多久,陡见前方光线一亮,牧晨二人双眼微眯步伐加快,待到走出山洞,抬头看天心中猛地吃了一惊。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傲世英侠传》正文 第八十一章 世外桃源顼萺部落 牧晨与吴语静彼此相视一眼心中吃惊,只见漆黑的夜空中一轮圆月如银盘一般挂在天空,夜空万里无云虽是深夜亦是湛蓝如洗,牧晨回想三人方才所经路线,却是自山脚洞口蜿蜒向下盘旋,约莫走过十里路径,心道神农岭方圆百里内尽是险峻高山,此时三人理应在地底才是,怎地却有星空银月,仿佛置身另一处世界一般。 面前野人见牧晨二人神色吃惊,神色略显得意,嘴中叽里咕噜的说着话语,牧晨与吴语静见他双手不停笔划,却一句也没听懂,不由深情怔愣。 那野人讪然一笑,蹲下身子扒开脚下碎石露出泥土地面,伸出满是毛发的右手手指在地上画了起来,牧晨二人低头瞧去,只见地面指尖划出的沟痕似画非画,似字非字,倒像书中所载古时所刻龟甲之文,牧晨勉强辨认,只识得‘谢’,‘家’二字,若非牧晨平日喜读书,怕是一字也不识。 牧晨二人揣摩其意,想来是面前野人感激日间牧晨出手相救,方才伸出援手助二人脱困,而此处正是众野人家园,牧晨心中如此一想,顿觉不无可能,见那野人画完之后,便双手一展做了个请的动作,眼神期盼的望着牧晨二人。 吴语静想到到一群浑身生满毛发的野人之中,就觉心中发毛,忍不住拉住牧晨手臂,神色怔忡的瞧着牧晨道, “牧大哥!” “放心,有我在。” 牧晨向着吴语静温柔一笑,感受到面前野人一番善意,心道既来之则安之,况且现在出去,只怕是死路一条。 念及此处,牧晨拉着吴语静玉手,跟着眼前野人沿着碎石铺作的小径往前而行,只走出盏茶功夫,陡听得前方流水潺潺,一条宽余丈许的小溪自西向东流向远处,碎石路尽处是座木头搭建的小桥,木桥两岸生满奇花异草散出沁人芬芳,只是此时夜深瞧不真切。 那野人回头看了二人一眼,冲着二人憨厚一笑,当先一步跨过木桥,牧晨二人彼此相视一眼,抬脚紧跟其后跨过木桥,只觉落脚处一片柔软,眼前正是片广袤的芳草地,方圆不知几何直延伸视线尽处。 三人只走出半柱香功夫,只见前方不远每隔数丈便有一头水牛侧卧在地,粗略算来不下二十余头,那些水牛体型硕大,较之外界不止大了一成,牧晨与吴语静瞧得啧啧称奇。 牧晨见那些水牛颇觉亲切,想到儿时骑牛看书,倒是别有一番乐趣,当即拉着吴语静走近相瞧,只见那些水牛鼻间勒着麻绳,显是有人放养,却不知是否那些野人所为。 “呜!呜……” 忽而寂静的深夜,响起数道鸣啼之声,牧晨二人循声望去,只见前方漆黑一片一时瞧不清楚,吴语静芳心惴惴螓首轻扭疑惑的瞧着牧晨道, “牧大哥!那是什么?” “好像是夜鹰!” 牧晨曾在太岳山听过类似鸟鸣之声,却没方才叫声高亢嘹亮,心中一时不能确定。 那野人在前引路,听到二人言语嘴角不由微微翘起,只是背后牧晨二人却是瞧之不见。 约莫一炷香功夫,三人走出草地,陡见几座矮山映入眼帘,牧晨与吴语静跟着野人登上山道,盏茶不到便到得山顶,山顶上立着一方石屋,却不见屋顶,不知作何用处,牧晨二人随意扫了一眼便继续赶路。 待到翻过几座山头,遥见前方一座山峰山势颇高,较之其余山峰高出许多,走得近了,只见山道皆是用坚硬的山岩打凿而成,自山脚一直通向顶端,牧晨二人抬脚踏上山顶,只见一座方圆数丈的石台屹立山巅,那石台高约数丈,其上摆着一尊三脚巨鼎,鼎前方不远处摆着一副数尺长石几,其上有三颗兽骨头颅,在夜里显得异常狰狞可怖。 牧晨二人忽觉一股森然之意扑面而来,暗想这些野人倒是颇为讲究,竟在此地布置一处祭坛登高祭天,哪里像灵智未开的野兽所为。 三人步伐放缓,沿着山道向下行去,只走出数里远近,前方不远出现一片屋舍,一排排房屋向着远处延伸不见其头,牧晨二人心中颇觉惊奇,不想在如此深山野林还有如此村落。 那野人转身瞧着二人,右手一展做了道请手势,当先一步步入村落,直向东北处方位而行,待到走近,牧晨与吴语静只见那一排排屋舍极为简陋,仿佛黄泥堆就而成,此时正直深夜,一时也瞧不仔细。 牧晨二人双眼环顾四周,一时颇觉新奇,不知过了多久,那野人身形调转窜入右首一排屋舍,牧晨二人紧跟其后,没走出多远,只见对方在第三座房屋门前停下身子抬手敲门。 牧晨二人在旁静候,越发觉得这些野人与常人无异,不知为何民间传闻却是茹毛饮血的野兽,想来是震慑外界百姓,使得他们不敢随意上山,恰在此时,只听吱呀一声响起,那大门被人打开,一位女子正睡眼惺忪的瞧着众人。 牧晨二人吃了一惊,但见那女子皮肤白皙妆扮甚异,上身只一张兽皮罩住饱满的胸脯,腰腹肚脐尽皆裸露在外,下身则是齐膝短裙,露出浑圆白皙的双腿,身形婀娜野性十足,完全不似野人一般浑身生满毛发。 牧晨从未见过如眼前女子一般大半肌肤暴露在外,不由看得一呆,忽觉一只玉手掐住肋间软肉,腰间疼痛不已,不由转身瞧去,只见吴语静一双美眸瞪着自己一脸威胁之意。 牧晨讪然一笑,正待张口解释,却听身旁一声娇滴滴声音响起,门口那女子见到那野人神色欢喜,嘴中叽里咕噜的说着话语,忽而眼角余光瞥见牧晨二人,脸上神色惊讶,挽着面前野人手臂问话,牧晨与吴语静在旁犹如丈二和尚全然不懂。 过不多时,那女子转首瞧着牧晨二人眼中满是感激之色,也不多说,莲步轻移间,将几人带到屋中安排牧晨二人歇息之处。 石林中,两位黑衣人搜寻许久,却是始终不见牧晨二人身影,不觉心中惊奇,一位黑衣人心中不耐,猛地一掌劈出,将面前丈许岩石劈得四分五裂, “哼!他娘的,难道他们长了翅膀不成?” “即使飞天也能瞧见,只怕此地另有密道……” 另一位黑衣人眉头深皱,沉吟道。 “你是说……“ 之前开口那人闻言吃了一惊,神色既惊且喜,另一人微微颔首,道, “立刻召集人手,就算将此翻个底朝天也要寻到密道绝不能便宜那小子……” “不错,此处只能我们知晓,绝不可外泄给旁人。” 两位黑衣人商计已定便分头行动,一人在此守株待兔,另一人去召集人手,却浑然没发觉此间山顶之上,有人将之全然瞧在眼里。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傲世英侠传》正文 第八十二章 有女姚陶氏 山顶之上,一身着紫衣的年轻女子负手而立,美眸俯瞰下方嘴角微微翘起,女子肤若凝脂眉如墨画,说不出的柔媚细腻妩媚动人,正是摩尼教圣女周希曼。 周希曼早已到了神农岭,只是一直躲在暗处派人日夜监视江湖各派动静,那探子瞧见牧晨被黑衣人追杀,待到回去禀告圣女,牧晨已然在石林消失进入密道,因而周希曼并未见到牧晨二人。 周希曼身后立着数道人影,众人偶尔瞥向身前曼妙身影神色满是恭敬之意,秦乌天瞧着山下那黑衣人在找寻密道,越出一步朗声道, “圣女,要不要……” 秦乌天话刚说完,忽而眼神凌厉右手猛然一斩。 “不急……秦护法,就让他们出力我们坐收渔利岂不是更好?” 周希曼眼神含笑,娇声道。 “是,圣女!” 秦乌天会心一笑,躬身退到一旁。 尹仲秋与无忧谷众人心中焦急,眼看已过数个时辰,却始终不见牧晨与吴语静二人归来,惟恐二人生出意外,便出了密林分头搜寻二人踪影,只是神农岭方圆百里,想要挨座山搜寻也并非一时三刻能够办到。 转眼天色渐亮,双方人马找了一夜始终不见二人身影,尹仲秋心中不耐,站在山顶遥望远方只见入眼处迷雾重重,心道这小子不会昨夜快活完带着那女娃私奔了罢,害得老夫在此干着急,又想以牧晨为人应该不至于没声交代,定然昨夜出了事了,正如此想,耳旁陡听得一声厉喝传来, “老头,赶紧将静儿交出来” 尹仲秋抬眼望去,只见无忧谷众人不知何时到了此地,张白词见他在此眼含愠色,问责道。 “哼!依老夫看,定是你们将我派弟子拐跑,还恶人先告状。” 尹仲秋见那张白词口出不逊,不由冷哼一声。 “师妹,事情还未查明怎能无故冤枉人。” 吴语静师父卢青花拉住张白词手臂,惟恐她上前争斗不由劝慰道。 “师姐,你宝贝徒儿彻夜未归难道你放心得下,若是日后给你生个宝贝徒孙出来……” 张白词见卢青花向着外人心中不忿,瞥了一眼尹仲秋冷哼一声道,话未说完,陡听得卢青花一声厉喝, “住口!师妹,说话注意分寸!” 卢青花虽然面慈心善,但是发起脾气却是颇有威严,张白词闻言身形一颤,见师姐满脸怒气心中发憷,卢青花喟然一叹,瞧着张白词模样一时心中不忍,她心知张白词爱徒被人掳走数月,如今怕是贞洁难保,心中郁结之下才有如此想法,卢青花朝着尹仲秋抱拳一礼,歉意道, “让阁下见笑了,若是有敝派弟子下落还请知会一声,告辞!” 尹仲秋见卢青花人情通达心生好感,闻言微微点头抱拳拜道, “告辞!” 一缕阳光透过粗陋的窗口照在屋内,睡梦中牧晨只觉浑身暖融融说不出的舒服,不由得翻身舒展身体,倏而睡梦中闻得阵阵击鼓之声由远及近,伴着嘈杂的叫喊,牧晨悠悠醒转,起身走出房间,恰巧迎面撞上睡眼惺忪的吴语静,见吴语静三千青丝略微散乱,衣带半系衣襟敞开露出内层粉色肚兜,原来昨夜吴语静合衣而眠匆忙醒来未及整理,牧晨瞧得吴语静整个人一股慵懒的气质,不由看得一呆。 “牧大哥,你看什么?” 吴语静脸颊微红,娇声道。 “呃,没什么……静儿,你衣带没系好。” 牧晨心中发虚,眼神躲闪道。 ‘讨厌!’ 吴语静闻言不由低头瞧去,见自己衣袍半敞内衣外露不由得俏脸陡红,嗔了牧晨一眼迅速整理衣袍。 二人简单洗漱一番便即出门,沿着那声音源头走去,放眼四顾只见那一排排房屋皆是用黄泥堆就,屋梁则是木材搭建而成,院墙乃是削尖的木栅栏用黄泥糊的密不透风。 二人一时颇觉新奇,一路左顾右盼,只走出盏茶功夫,耳畔鼓声越来越大伴着阵阵呼喝声,方出村口,陡见前方不远一处开阔的地面上一群人排成阵列跳来跳去,动作似舞非舞,又像在练功一般。 牧晨与吴语静彼此相视一眼心中吃惊,只见那些人浑身并未生着浓密毛发,皮肤白皙滑腻与常人并无二致,不论男女老幼,下身只穿一件齐膝围裙,上身只一件短小坎肩,每人皆是大半皮肤裸露在外,众人手脚齐动动作怪异,牧晨实未见过如此模样的舞姿,忽而想起那夜初到神农岭遇袭之事,那三个野人动作与眼前众人如出一辙,心中不由浮想联翩。 却在这时,对面人群中一人发现牧晨二人衣着怪异,手上动作一顿连跑到为首之人耳边低语,牧晨二人心生不妙,果见那身材魁梧的中年呼喝一声,场中众人立即停止动作纷纷瞧向牧晨二人。 那中年当先一步,带着众人走到二人近前仔细打量,看到吴语静姿容秀丽美貌不可方物,不由多看了一眼,忽而朝着二人张口叽里咕噜说了几句话语。 牧晨二人一时不明其意,只得苦笑一声连摆手示意,岂料那中年见牧晨动作脸上神色不虞,猛地吆喝一声,身后众人中走出数人,神色不善朝着牧晨二人合围而来。 二人心中无奈,纷纷拔剑护在身前,双方气氛一时剑拔弩张眼看即将出手,倏而斜刺里猛地响起一道娇喝,牧晨抬眼望去,只见眼前众人听得娇喝之声纷纷退到一旁,恭敬的让出一条道来。 牧晨与吴语静循声望去,陡见一行数人迎面而来,当首一位是位女子,约莫十六七岁,一身兽皮只遮住隐秘部位,露出大半肌肤,身形妙曼肤如凝脂,杏眼琼鼻,端的是位一等一的美人,与吴语静一时难分轩轾,众人见到此女神情大多充满爱慕之意。 那女子雪白的脖颈戴着一串兽骨项链,一根红绳自额前系到脑后束住三千青丝,右边耳畔插着一根黄羽,气质雍容高贵,显是久居上位之人,女子身后跟着三人,其中两人牧晨倒也认识,正是昨夜相识之人,另一人是位三十来岁的中年男子,身材魁梧一脸美髯须,看着牧晨二人眼含笑意。 那女子朝着牧晨二人含笑点头,忽而螓首轻扭,向着身后中年男子低声说了几句,那男子闻言点头,对着牧晨二人朗声道, “姚女说感谢二位救了顼萺部落子民,你们是部落尊贵的客人!“ 牧晨二人闻言心中惊诧,暗道此间竟有人精通外界语言,据他所说此处叫作顼萺部落,此名在书中却是未曾记载,不知这些人何时来此,牧晨脑中思绪电转,忽而开口道, “诸位客气了,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换作是旁人牧某一样不会袖手旁观。” 那中年男子闻言在姚女一旁低语几句,那姚女闻言眼含欣赏之意,朱唇轻启叽里咕噜说了几句,牧晨二人一句没懂,不由望向那中年美髯须男子,只听他道, “姚女说你们是真正的勇士,要宴请二位参加篝火盛宴,望二位不要推辞。” 牧晨二人彼此相视一眼,却不知篝火盛宴何意,想来只是吃饭而已,当即纷纷点头。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傲世英侠传》正文 第八十三章 顼萺部落篝火盛宴 姚陶氏见牧晨二人应允悠然一笑,侧头对着美髯须中年男子吩咐一声,便径自转身离去,牧晨二人不知其意,却听那中年男子道, “姚女吩咐在下好生招待二位,带二位四处赏玩一番。” “那就有劳兄台了!” 牧晨抱拳一拜,朗声开口道。 “不必客气,在下与你们一般也是汉人。” 那中年男子莞尔一笑,瞧着牧晨二人神色吃惊不由解释道, “那日我与师弟二人来神农岭采药,不料被那些野人兄弟打晕带到此地,本以为必死无疑,孰料他们只是找我二人给顼萺部落族长治病……“ 原来这中年男子正是被野人抓去的姜老二,那日二人上山寻药,不想半途遭遇野人袭击,本以为凶多吉少,岂知那些野人自二人身上搜到一些针灸药丸之类,认定二人必是大夫,便将二人绑了欲要带到顼萺部落替族长治病。 只是姜老二二人醒来之后,见那野人只是绑着不杀便借机逃走,眼看即将逃出生天,不料那些野人竟召唤黄鹤来抓二人,二人终究未能逃出,只得随着野人到了此地替顼萺部落族长治病,好在姜老二医术高超,只得数月调理便将族长顽疾治愈大半,因而被族长任命为顼萺部落巫医,深受部族之人爱戴,那姚女心知牧晨二人来自外界不懂部族言语,便将姜老二带在身旁替她解说。 牧晨二人听得姜老二之言心中惊奇,不想那神秘的黄鹤却是因身前之人而现于世间,一时颇觉世事奇妙妙不可言。 姜老二当先一步,带着牧晨二人在顼萺部落四处游览,他来此已有数月,时常外出采药,自是对此地了如指掌。三人自东向西绕着顼萺部而行,只走出两个时辰方才走出一半,顼萺部方圆数十里较之神农岭怕是也差不许多,牧晨越走越是惊奇,心道我等走出许远,理应走出密道到得神农岭范围,只是眼前所见却没有一片熟悉之处,牧晨愈想愈是百思不得其解,不由蹙眉询道, “姜兄,这顼萺部落在神农岭山底之下,为何会有星空日月,还有,我等三人走出许远,若在神农岭,理应见到熟悉之地才是,怎地……” 吴语静心中亦觉惊奇,闻言不由望向姜老二,只见姜老二苦笑一声道, “不瞒你们说,我来此数月也是不懂,就连顼萺部落族人也是不知。” 牧晨二人闻言一怔,未料到连土生土长的顼萺部落族人亦不知其中诡异,当即摇头苦笑,既然左右想不通便即不再多想。 二人随着姜老二一路游遍山川险峻风土人情,待到回到顼萺部已是未时,三人走了数个时辰颇感疲累,便各自回家歇息了 转眼天色渐黑,顼萺部落西首空旷处已然生起火堆,根根手臂粗细木材架在一处直烧得哔啵作响,火堆上架着两排数尺来长全羊,已烤炙得金黄油量肉香扑鼻,篝火四周列着许多木桩做成的桌椅,粗略算来足有近百之数。 牧晨二人赶来之时,此处大半已坐满,在座之人男女老少近百人,皆探着脖子好奇打量牧晨二人,姚陶氏瞧着牧晨二人走来,当先一步起身相迎,姿容秀丽的俏脸上满含笑意,让人如沐春风,牧晨二人一时只觉受宠若惊,心中颇觉亲近许多。 牧晨与吴语静坐在姚陶氏左侧,那姜老二则坐在她侧后方,二人方才落座,姚陶氏端起一碗酒,眼神含笑叽里咕噜说了几句,牧晨只觉一阵悦耳声音传来,只听姜老二道, “姚女说这碗酒敬给顼萺部的朋友,大家共饮。” 牧晨二人相视一笑,连端起酒碗向着姚陶氏点头道谢,而后面向众人一一致意,将一碗酒水满饮入肚,只觉舌尖处传来一股辛甜之味让人回味无穷。 “此酒唤作珍珠果酒,乃顼萺部珠果酿制而成……” 姜老二瞧见牧晨二人一脸回味之意,不由眼神含笑道。 牧晨二人闻言心中惊奇,正待回敬姚陶氏,不料众人中走出几道身影到得牧晨二人跟前,二人抬眼望去,却见对方数人浑身生满毛发,有的断了手臂大腿,正是那日牧晨所救之人。 七八人对着二人躬身一拜,为首一人端起酒碗,嘴唇蠕动,牧晨二人不知其意,只听身后姜老二道, “恩公救命之情永生难忘,我等先敬恩公一碗。” “几位兄台客气了,请。” 牧晨二人一饮而尽,心道不知这些野人为何全身生满毛发,与顼萺部其余之人又是不同。 酒过三巡,却了无醉意,牧晨正自品着美酒,只听姚陶氏悦耳的话声响起,姜老二闻言向着牧晨二人说道, “姚女说二位是真正的勇士,请二位也看看顼萺部的勇士如何!” 牧晨与吴语静二人只见姚陶氏玉手拍击数下,众人中便走出两位身材魁梧的顼萺部青年,两位青年躬身向着姚陶氏施了一礼便相对而立,一位青年身形略矮,嘴角生者一字胡须,另一人身形略胖,浑身肌肉隆起,显得孔武有力,双方身体微曲彼此身形易位转了几圈,倏而两人如两头蛮牛撞在一处。 牧晨抬眼望去,只见顼萺部那二人彼此搭着胳膊角逐蛮力,双方你来我往身形转换,约莫盏茶功夫竟是拼了个旗鼓相当,僵持之下彼此寻找下手的机会。 忽而一字须青年伸出左脚去勾对方小腿,可是那人反应迅速避了开去,使得他左脚勾空身形不稳险些向旁摔倒,一字须青年顺势拉着对方身形转了一圈,猛地用右脚迷惑对方,可惜那人已经识破计谋,猛然全身一拽,一字须青年身形不由前冲,眼看摔倒在地,忽而身形一闪,转到了那人背后。 那人瞧着即将得胜心中一喜,忽而不见对方身影心中一跳,却在此时,一字须青年右腿踢在对方膝部关节处,对方猝不及防下身子向下跪去,一字须青年双臂猛然勒住对方脖子将之按到在地,任那人百般挣扎亦不得逃脱。 在座之人瞧那一字须青年得胜尽皆欢呼,有顼萺部女子越过众人,将一圈兽骨项链套在一字须青年身上,那青年咧嘴一笑,双眼环视众人神情颇为得意。 牧晨二人相视一笑,一时颇觉有趣,却在这时,那一字须青年来到姚陶氏跟前,瞥了一眼牧晨二人弯腰向着姚陶氏施了一礼,嘴中叽里咕噜的说着话语,牧晨只见姚陶氏与姜老二古怪一笑,而后姜老二解释道, “姚高氏乃部落难得的勇士,他向你提出挑战。” 牧晨二人闻言一怔,见众人望来牧晨无奈笑道, “在下可不会摔跤,免得扫了诸位兴致,还是算了吧。” 姜老二依言将之解说与众人,牧晨只见姚高氏神色鄙夷不由心中苦笑,却见他望向吴语静嘴中说着什么,姜老二在一旁说道, “他说只有真正的勇士才配得上如此美人,说你配不上她,让她另择他人。” 牧晨闻言脸色微沉,瞥了一眼吴语静,见她朝自己嫣然一笑不由心中一动,心道既然你要战那便战,配不配还轮不到旁人说三道四,念及此处,牧晨起身向着姜老二道, “跟他说,我答应他的要求了。” 姚高氏闻言嘴角含笑,随着牧晨来到中央空地,姚陶氏已然听说牧晨武功不弱却未曾亲见,见二人彼此拉开身形,一双美眸不由紧盯二人。 牧晨学着那人模样身形微曲双臂前伸,方调整好身形,姚高氏双手猛然抓住牧晨手臂全力往回拽,牧晨心中吃了一惊,适才在旁观看只觉他二人斗得精彩,却不想姚高氏一身蛮力着实惊人,堪比江湖中金刚不坏境修为之力,一时不知顼萺部怎生修炼,随便几人皆有不俗实力。 牧晨当即收起小觑之心,猛然运转全身功力站稳身形,姚高氏只见自己全力一拽之下,牧晨竟然纹丝未动,心中陡然吃了一惊,右脚一闪一勾,欲要将牧晨身形绊倒,岂料牧晨下盘被巨力撞来仍是不动如山。 姚高氏冷哼一声,左脚使了换右脚,双脚齐动扫向牧晨双腿,一连十数下仍不见凑效,旁观众人神色吃惊,未料到顼萺部闻名的勇士连人身形都无法撼动,部落一些女子瞧向牧晨眼中异彩涟涟,吴语静莞尔一笑,心觉自豪。 姚陶氏眼神欣赏瞧着牧晨,一双美眸不停闪烁,不知在想些什么。 那姚高氏久攻不下,不由心中焦急,身形猛转身背对着牧晨,抓住牧晨手臂腰部猛然发力,欲要将牧晨摔倒在地,可惜的是牧晨只是脚跟略微抬起三分,双脚却始终不曾离地,姚高氏猛力摔了几下,只觉浑身汗水直流,心中不知对方使何妖法,双脚只如生根在地一般,他却不知,牧晨见他实力不俗,早已运转全身真气使出千斤坠法门。 “轮到我了!” 牧晨嘴角微翘,不待那人反应,猛然使出《血饮九重天》功法所载武功招式‘血饮鬼爪’双爪抓住姚高氏手臂,拉着对方身形猛然后退一步而后迅速前冲,姚高氏措手不及,身形被牧晨带动不由仰倒在地,牧晨抓住对方咽喉使之动弹不得。 旁观之人心中惊骇,实未料到牧晨只是简单一招就将姚高氏击败,瞧着牧晨将姚高氏压倒在地纷纷倒吸口气,姚陶氏一双美眸含笑,猛然击节夸赞,围观众人纷纷鼓掌喝彩。 牧晨鬼爪放开神色平静,姚高氏立马翻身站起,只觉心中羞愧难当,不敢正视众人眼神,弯腰向着牧晨一揖便退到一旁。牧晨正待落座,不想自人群中跑出一位身段婀娜,姿容秀丽的女子,牧晨见那女子走近不由脚步一顿,却见对方羞涩瞧了自己一眼,伸出雪白双臂将一串兽骨项链递到牧晨眼前。 牧晨莞尔一笑,低头任由那女子将兽骨项链套在脖子上,瞧着那女子神色惊喜不由心觉好笑,牧晨却未发现姚陶氏与姜老二见势嘴角荡起莫名笑意。 众人酒足饭饱兴致正浓,姚陶氏令人敲起腰鼓跳起舞来,牧晨只见姚陶氏当先一步,双手双脚不停交错,婀娜的娇躯扭动,带着众人载歌载舞,几名部落女子拉着牧晨二人跟在众人身后舞了起来,牧晨本不会舞,好在部落舞姿简单,他依着众人模样片刻既已学会,一时场中欢歌笑语好不热闹。 不知过了多久,众人跳得身子乏了这才散去,牧晨与吴语静意犹未尽,一路哼着小曲回到住处便即各自回房,原先的主人已将房屋让出,留给牧晨二人暂时居住。 牧晨奔波一日,纵然身为习武之人亦觉身子疲累,见房里漆黑一片也不掌灯,脱掉外衫正待睡去,却不想一个柔软滑腻的娇躯猛地从身后紧紧搂住自己,胸前一对双峰紧贴自己后背弹性十足,那女子竟是浑身无片衣遮身,牧晨不由心中骇得一跳。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傲世英侠传》正文 第八十四章 野人之秘 牧晨被那女子从身后紧紧搂住,鼻尖嗅到一股淡淡的清香,与吴语静身上芬芳又不相同,不由得心中一荡,猛地压住心中的火热,运转周身真气将那女子震开,彼此拉开一段距离沉声问道, “姑娘,你是谁?” 那女子被牧晨真气猛然震脱,吃痛之下不由娇哼一声,一双美眸幽怨的瞧着牧晨背影,娇声说出几句话语,牧晨一句也未听懂,心下猛然吃了一惊,暗道原来是顼萺部女子,却不知她为何到得自己床前。 “公子,方才我们见过的……” 那女子言辞略显生硬,娇声说道。 牧晨闻言之下转身相瞧,只见那女子趴在床头望着自己,胸前一片雪白挺秀,虽是黑夜却也依稀瞧见,不由得心中一跳,连转身道, “原来是你……姑娘你为何如此?” 牧晨心中惊讶,不想对方竟会说外界言语,此时情景未及多问,方才惊鸿一瞥已然认出,此女正是篝火盛宴上赠送兽骨项链的女子。 “公子,顼萺部风俗,但凡女子遇到中意之人,便会赠送一件信物,若是那男子有意,便会接受信物与之欢好……” 原来这顼萺部遗传上古风俗,女子在部落中地位颇高,一生之中可以拥有许多丈夫,倘若今夜与牧晨欢好,非但不会受到同族之人的唾骂,反而会令众女子艳羡男子嫉妒,牧晨浸淫外界儒道思想多年,心中自不能接受。 “姑娘,在下不知顼萺部风俗,只道是朋友之间的馈赠方才接受,对不起,你还是回去吧。” 牧晨无奈一笑,背对女子道。 那女子脸上神色一黯,叽里咕噜脆声连道几句,牧晨此时倒乐得言语不通,只是侧头不理,只听背后传来阵阵窸窸窣窣穿衣之声,片刻之后,女子莲步轻移行到牧晨身后张嘴欲言,见牧晨始终不曾转身瞧自己一眼,只得黯然离去。 牧晨见那女子走远心中舒了口气,心道此地虽好却是不宜久留,再有几日便去向姚女辞别,想来那两个黑衣人不至于苦等数日,念及至此,牧晨当即宽衣睡去,却不知隔壁厢房吴语静娇躯隐在门后,将方才二人对话听得仔仔细细,此时见那女子离去,俏脸上欣然一笑。 是夜牧晨做了一桩梦,梦中的情景与七情奇幻阵中颇为相似,他与吴语静结成良缘拜堂成亲,正待洞房花烛,忽而一条手臂拉着自己越去越远,想要看清那人身影也是办不到,情急之下想要挣脱,却听一浑厚的男声在耳畔响起,不由睁开双眼从梦中醒来。 “牧兄弟,牧兄弟,快醒醒……” 姜老二推搡着牧晨手臂,神色略微焦急。 “姜兄,发生何事?” 牧晨睡眼惺忪见到姜老二神色心觉诧异,不知何事令他天未大亮便即赶来。 “牧兄弟,快随我去一趟,族长病情加重只有你能帮得了他。” 姜老二望着牧晨急切道。 “在下可不是大夫不懂医病,去了能有什么用处?” 牧晨一时睡意全无只好起身穿衣,闻听姜老二之言手上动作一顿,神色疑惑道。 “去了你便知晓……” 牧晨心下越发惊疑,瞧着姜老二神色不似作伪,心道顼萺部待我不薄,不论如何且先去看看再说,念及至此,当下也不多说随着姜老二一道出了屋子,向着部落中央位置行去。 顼萺部中央处有座大殿,唤作顼萺殿,乃整个部落核心之地,此殿以山石巨岩堆砌而成,四周墙壁打磨得光可鉴人,墙面上刻着壁画,其上所绘乃一群袒胸露乳的顼萺部先民狩猎捕围庆丰收的场景,那雕刻刻得栩栩如生,让人仿佛身临其境。 牧晨随姜老二到得殿顼萺殿外,抬眼瞥到壁刻不由驻足多瞧了几眼,只觉整个人置身于历史长河,心神与壁刻相融回到遥远的过去,正神游天外,耳畔陡然传来姜老二催促之声,当即抬脚紧跟姜老二身后,穿过大殿进入内院。 顼萺殿后院是一处占地极广的院子,约莫十数亩地大小,东西北三处方位皆有一排房舍,较之其余部落子民要讲究的多了,青石为墙,巨木为梁,烧陶为瓦,与之外界相比亦不遑多让。 正北处一座厢房内,一名五十来岁中年男子面色苍白眼眸微闭仰躺在床,身上插满根根光华闪耀的银针,床头立着两名中年妇人和一对少年男女,那少女正是姚陶氏,二位妇人则是族长发妻,青年乃姜老二师弟胡元,而那床上的中年正是顼萺部族长姚陶齐。 床头众人瞧着姚陶齐一脸忧色,耳旁听得他粗重的喘息不由心中难过,过不多时,房内众人只听一阵敲门声响起,各人脸上神色一喜,姚女娇声开口说出一句话语,外面那人便径自推门而入到得屋内。 屋内众人抬眼望去,只见姜老二身后立着一位相貌俊朗,眉宇间英气逼人的青年男子,那男子腰挎佩剑,双眸扫动间神光湛湛,众人瞧得心中暗赞一声,纷纷朝他含笑点头。这青年男子不是别人正是应邀前来的牧晨,此时牧晨闻得耳畔姜老二一一引荐,猛地抱拳拜道, “在下牧晨见过各位!” 床头那中年见到有人到来不由得睁开双眼,见到牧晨模样虎躯挣动欲要起身,不料周身银针处传来阵阵剧痛,不由倒吸一口凉气,对着一旁姚女说了几句话语,姚女闻言螓首轻扭向着姜老二示意,牧晨只听姜老二道, “请恕老夫重病缠身不能够起身相迎…” “族长客气了,不知在下能否帮到族长?” 牧晨听得姜老二解说,瞧着仰躺在那的族长道。 姚陶齐抬头瞧向牧晨嘴唇蠕动,牧晨只听一阵低沉的男声传来,不由望向姜老二,只听姜老二开口道, “昨日老夫听人说起勇士救我部落子民之事,老夫心中感激不尽,本该登门道谢,不料练功出了岔子,以致体内经脉受损险些全身瘫痪,幸得姜巫医医治方才保住一命……老夫知勇士深得练气之法在外界定是难得的高手,有个不情之请,愿勇士成全……” 牧晨听到之处不由朗声道, “若是能医好族长顽疾,在下定当尽力而行。” 姜老二将牧晨所讲说给众人听,众人神色感激瞧了牧晨一眼,姚陶齐神情一顿,随即低声向着牧晨说出请求,牧晨只听一旁姜老二解释道, “恳请勇士传我练气之法,如此才能使我性命无忧!” 牧晨心中吃了一惊,扫了一眼屋内众人,见到一双双眼神期盼的眼睛心中不忍,可是想到无极宗门规心中摇头一叹,朗声道, “族长,在下所学练气之法乃宗门所有,晚辈曾对天发誓,不可将宗门绝学外传,否则功力尽失还予宗门,此事还是另想他法罢…” 房内众人见牧晨拒绝心中一叹,脸上神色古井无波,似是早有预料一般,只是此事性命攸关,唯有如此方可救族长一命,牧晨不知为何姚陶齐说唯有练气之法才能救自己性命,好奇之下问过众人,姜老二受姚女所请,当下将事情缘由说与牧晨。 原来那姚陶齐天资奇佳,常年练习部落故老相传的炼体之法,久而久之自是身强体健一身神力,更奇异的是练到最后体内竟然产生真气,初时只是丝丝缕缕在体内游走并无大碍,随着姚陶齐功力越深,体内生出的真气竟是愈来愈多,可惜的是并无法门引导,只得每日受那些真气在体内冲撞之苦,使得浑身经脉损伤。 姚陶齐身为神农岭土著,自然知晓三花并蒂莲,无奈之下差部落之人去寻此神药,只是那时三花并蒂莲尚未成熟,只得派人在旁静候,谁想最后被人抢去,好在天无绝人之路,那些外出之人遇到姜老二,在姜老二医治下使他保住性命,只是姜老二之法只能暂时缓解体内真气,若无练气之法引导,日后若是练功便将凶多吉少…… 牧晨听得姜老二口述心中惊诧,他曾与顼萺部之人交过手,早已知晓他们体内并无真气,想不到那顼萺部族长竟然是位奇人异士,练习外家功夫也能产生内劲,当真是闻所未闻,念及此处,不由瞧向姜老二,姜老二知牧晨心中所想,苦笑一声道, “在下早已试过,我所学练气之法侧重呼吸吐纳,至于运功导气则要粗陋许多,效果不佳。” 牧晨闻得姜老二之言,心中一时犹疑不定,忽而想到部落中那些浑身生满毛发的野人一身蛮力堪比罡气境修为,压在心中许久的疑问此时好奇之下道, “族长,不知顼萺部子民中,为何有人全身生满毛发且一身蛮力惊人?” 姜老二闻得牧晨所言,将之解说予众人听,姚陶氏一家苦笑一声,只听族长说了叽里咕噜说了一阵,牧晨听着姜老二道, “那些人本是部落中最为接近先祖体质之人,若是练功到深处,极有可能返本还源成为先祖体质,谁想却半途出了岔子得了如此怪病,老夫苦思至今亦是不解其中缘由……” 牧晨心中恍然,心道原来竟是练功出了岔子,或许与其族长一般皆为异数,心中正如此想,只听姜老二传话道, “族长说,若是勇士允许教我练气之法,老夫便将小女许配给勇士。” 牧晨闻言一惊,不由瞧向姚女,见她明眸善睐贝齿红唇,当真是一等一的美人,与吴语静一时难分伯仲,那姚女此时也向着牧晨瞧来,二人目光相撞,姚女不由俏脸陡红尽显娇羞之态,牧晨不由心中一跳,暗道果真是难得的佳人,只是我已然心有所属,便不再作其余想法,想到此处,牧晨不由推迟道, “在下心中已然有了意中人,再也容不下旁人,此事还是作罢!” 姚女听得姜老二转述牧晨之言俏脸一怔,忽而嘴角含笑,却不知在想些什么、 姚陶齐诸般许诺,牧晨一一推举,不由苦笑道, “勇士有何要求,尽管提就是,就是要作我顼萺部族长,老夫也依你。” 牧晨闻言,深深瞧了一眼姚陶齐,忽而一笑道, “在下只有一个要求,只愿你学成之后,绝计不能将我所传之法传给第二人,你若应允,在下立即传功予你。” 房内众人闻言一怔,只道牧晨会提出令人为难的要求,谁想竟是如此简单,姚陶齐瞧着牧晨眼神复杂,有欣赏亦有感激,不由含笑点头。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傲世英侠传》正文 第八十五章 二十四幅炼体壁画 牧晨见姚陶齐应允,当即命他除去周身银针遣退众人,姚陶齐依言而行,教姜老二上前取了银针,熟料方才拔出,姚陶齐神色微变,只觉周身真气自银针拔去之后仿佛决堤洪水一般,立即在体内横冲直撞,不由得浑身一震。 “快,盘膝凝神气聚丹田……” 牧晨见姚陶齐神色痛苦,立即大喝一声,姚陶齐虽不能言汉人言语,却时常听姜老二言传身教,倒也能够听懂话中意思,当下不敢怠慢,立即依法而行,只听牧晨续道, “抱元守中,吐故纳新,以气御气,各不相同,内视观心,握固静息,运转奇经,养气化神,上行重楼,……” 牧晨念完《道经》心法总诀,见姚陶齐身形不再颤抖,显是已然慑住体内四窜的真气,连趁热打铁,轻声念道, “凝神御气冲关窍,自中府云门天府诸穴,经列缺,太渊下鱼际,抵指少商。” 姚陶齐依言,心神控制体内真气按照牧晨所述经脉路线运转,只觉一路势如破竹并无任何关卡阻碍,不消片刻,手太阴肺经便即打通。 牧晨又道, “涌泉然谷照海出,太溪大钟连水泉,复溜交信筑宾立,阴谷横骨趋大赫,气穴四满中注得,肓俞商曲石关蹲,阴都通谷幽门直,步廊神封出灵墟,神藏彧中俞府毕……” 牧晨在旁言传,姚陶齐则依法引导体内真气随之运转,不知过了多久,牧晨已然将《道经》御气之法尽皆传授,姚陶齐体内真气浑厚,竟是一路高歌猛进,一些险要关卡亦是一蹴而就,只不过短短一个时辰,体内大半经脉业已打通,如此神速只教人心中咋舌。 “哄!” 忽而,姚陶齐体内传出一声闷响,任督二脉在不断冲刺之下终于打通,全身真气畅通无阻循环往复,再也没有真气肆虐之苦。 牧晨见姚陶齐周身生出无形真气护罩,显是打通任督二脉突破到罡气境,不由心中咋舌,此时姚陶齐气色红润再不似之前情景,牧晨暗自替他欢喜,瞧着对方仍闭目练功,当即功成身退抬脚出了房门。 姚女等人一直在外静候,见牧晨出来心中不由一紧,几人期盼的瞧着牧晨想知究竟,牧晨心中莞尔,冲众人含笑点头,道, “族长他已然无碍,在下先行告辞!” 众人闻言,脸上神色一喜,当下挽留牧晨在此间用膳,牧晨见此刻已到午时盛情难却之下只得应允,本欲派人去请吴语静前来,想到她不喜喧闹只得作罢,姚陶齐无暇分身款待,便由姚女作陪,席间皆是顼萺部珍稀佳肴,蛇羹熊掌烤炙鹿腿山珍野味摆满一桌,牧晨一时吃得兴致十足。 吃罢饭,牧晨心念吴语静一人在家不愿在此久留,命人备了一份菜肴带回,尚未进得屋内,只听里面传来阵阵剑啸之音,却是吴语静正在练剑,牧晨不由莞尔一笑,当下推开院门进了屋子。 吴语静正在全神练剑,陡见牧晨回来心中一喜手上动作不由一顿,含笑道, “牧大哥……” “静儿,你瞧我给你带什么了。” 牧晨从竹篓内掏出一只陶壶,瞧着吴语静神秘一笑。 吴语静心中一甜,没来由生出一股温情,她自幼无父无母,是师父将她养大成人,最亲近的也只有师父,岂能想到有那么一天,一个陌生男子闯入自己世界,对她关怀备至不惜以性命守护,出门在外也不忘念着她,好比丈夫与妻子,一个在外奔波却不忘家,一个在内操持静候丈夫归来,念及此处,吴语静芳心颇觉温馨,甜腻道, “什么呀?” “随我来!” 牧晨拉着吴语静玉手进到屋内,将一碟碟菜肴摆在桌面,倒了一碗珍珠果酒递给吴语静,吴语静眼神含笑,轻轻抿了一口,只觉甘甜无比,抬眼望着牧晨,见他在旁痴痴地瞧着自己,神色充满柔情道, “你也吃啊。” 牧晨瞧着吴语静莞尔一笑道, “方才已经吃过了。” “不成,我要你陪我一块吃!” 吴语静神色一整,将咬了一口的熊掌递到牧晨嘴边,牧晨神色发苦,陡见吴语静美眸瞪着自己只得咬了一口,吴语静脸含娇羞,想到牧晨咬在自己吃过的地方,不由俏脸陡红。 牧晨在旁瞧得吴语静娇羞模样,忍不住心中一荡,想到那日二人耳鬓厮磨不由得心中火热,吴语静瞧着牧晨炽热的眼神芳心一跳心下发慌,连低头抿了一口酒,不敢去看牧晨双眼。 二人细嚼慢饮一顿饭吃了许久仍是未完,偶尔情之所至互相喂食,牧晨将方才事情经过一一说给吴语静,吴语静闻言心觉啧啧称奇,发誓不会将牧晨外传宗门功法的事告知旁人。 牧晨见得吴语静伸出玉手发誓的娇憨模样,一时情难自禁猛地伸手抓住吴语静玉手,吴语静娇躯微颤俏脸陡红却并未挣脱,牧晨不由心中一喜,正想将之抱在怀中温存一番,熟料恰在此时,门外传来阵阵敲门声。 牧晨心中不忿,陡然厉喝一声道, “谁?” “牧兄弟,族长请你过去一趟!” 门外姜老二听牧晨厉喝之声吓了一跳,小心翼翼道。 “何事?” 牧晨与吴语静彼此相视一眼瞧着门外询问道。 “在下不知!” 姜老二也不进院,只在门外道。 吴语静瞧着牧晨神色心觉好笑,娇声道, “快去罢,许是那族长出了岔子……” 牧晨心中无奈闻言点头,抬脚出了屋子跟着姜老二向着顼萺殿行去,不到盏茶功夫便已到得殿外,陡见大殿内立着数人,姚陶齐端坐殿首,姚女与两位妇人静立两旁,众人眼神含笑瞧着牧晨走进大殿,纷纷点头致意。 “牧晨见过各位!” 牧晨抱拳一拜,见姚陶齐安然无恙不由心中好奇,方才只道他练功出了岔子这才唤他前来,不料姚陶齐好生生坐在那里,精神矍铄并无异状。 “老夫感激勇士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再三思虑之下,唯有一处方能报答勇士之情,万望勇士莫要推辞,否则老夫心有不安。” 牧晨待姜老二将姚陶齐话语解说完,不由摇头笑道, “在下早已说了,只要族长不将我宗门心法外传便可,其他别无所求。” 姜老二眼神钦佩的瞧了一眼牧晨,见姚陶齐叽里咕噜说了一句,连替牧晨解释道, “勇士高义,老夫实在心中钦佩,此事只是老夫一番心意,并非用作交换,恳请勇士莫要推辞。” 牧晨见姚陶齐一片真诚再三劝告,心中不忍拂逆其意,当即拱手道, “那在下却之不恭,先行谢过族长盛情!” 姚陶齐闻言脸上神色一松,当即转身吩咐众人一声,起身在前带路,一旁姚女紧随其父身旁,牧晨不知二人带他到何处,连抬脚跟在二人身后。 三人一前一后走出大殿向南而行,沿途顼萺部族人见到父女二人纷纷躬身参拜,脸上满是崇拜之意,牧晨只见二人走出顼萺部落越走越是偏僻,不由暗自奇怪,只走出半个时辰,陡见前方崇山峻岭峭拔千丈,姚陶齐父女二人回首瞧了一眼牧晨点头示意,便即继续向前。 只得半柱香之后,三人到得山脚,牧晨抬眼望天,只见那山峰高耸入云苍翠挺拔,姚陶齐父女在最高一座山山脚驻足,牧晨见二人止住身形脚步随之一顿。 姚陶齐面向眼前大山,忽而伸手在山壁敲击数下,牧晨只听一阵隆隆之声响起,一道石门应声而起,露出一道宽约数尺高丈余的洞口,姚陶齐父女转身瞧了一眼牧晨,嘴角神秘一笑,当先一步跨入洞中。 牧晨心中惊奇不已,心道这顼萺部落处处藏着隐秘,旁人怕是到了跟前也是不知,当下也不多说,紧跟在二人身后进到洞内。 约莫走出一百来步,姚陶氏父女二人摸出火折将山洞内的油灯点燃,牧晨放眼望去,只见此洞方圆数十丈大小,中央处一层台阶将地面分作两半,其余并无任何物事,实不知二人带他来此作甚,念及此处,牧晨不由好奇瞧向对方父女二人。 那姚陶齐嘴角含笑,将山壁上挂着的油灯取下提在手中,抬脚向着四周山壁走去,牧晨好奇之下紧跟其后,待走得近了,只见那山壁之上刻画着许多图画,皆是一些袒胸露乳的顼萺部先民舞姿招展做着各种动作,牧晨跟在二人身后心中默数,合共二十四幅图画,心下已然明白此处二十四幅图刻正是顼萺部落族人传自远古的炼体之法。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傲世英侠传》正文 第八十六章 筋骨齐鸣 牧晨仔细看去,但见那二十四幅图刻或坐或站,手脚齐动摆出各种姿势,初时看去略显怪异,细看之下又觉奥妙无穷,不由得全身心投入其中,将其余物事抛诸脑后,身旁姚陶齐父女二人见状,悄然退出山洞,只留牧晨一人在此参悟。 无极宗在江湖以剑术著称,至于炼体之法略显粗陋,只是些江湖上流传的基本招式,如此遇到寻常高手倒也罢了,若是遇到江湖顶尖高手,便能瞧出其中破绽近身应战,牧晨那日与少林行痴初次相遇,二人交手之下已初现端倪,明面上二人胜负未分,实则牧晨却是输在少林派的炼体之法。 牧晨心知自身破绽,却苦于无炼体之法,此时机缘在前哪还肯走,当下依着壁画上动作一一练了起来。 牧晨双手高举过顶,双脚张开踮起脚尖,整个人成‘大‘字’状,双臂用力向上伸展,双掌五指曲指成爪,只撑得片刻而已,牧晨只觉体内经脉被拉伸延长,浑身酥麻不已。 忽而,牧晨动作一变,上身弯曲俯身抬头,双臂笔直向前随着身形前倾触到地面,脚跟踮起腰部后缩,一时间浑身筋骨隐隐作痛,体内气血急速运行之下浑身生出细密汗珠。 牧晨手脚并用,练完一幅图画,将之动作熟练之后便去学下一幅,如此不知过了多久,二十四幅图画一一熟练,尽皆了然于胸,只觉浑身酸痛无比,直比大战三日三夜还让人疲累,此时周身衣物已然被汗水湿透,散发出阵阵酸臭之味。 眼瞧得湿透的衣物牧晨不由心中苦笑,暗道既已将二十四幅图画动作铭记于心,此地也无需久留,念及此处,连抬脚走出山洞,只见外面月明星稀已然到了深夜,练功之时不觉时间流逝,竟已过去数个时辰之久。 牧晨沿着原路返回,见四周无人脚下一动展开《千蝠幻影身》身法,只得盏茶功夫,顼萺部已然近在眼前,当下身形放缓,抬脚向着居所行去。 顼萺部族之人此时大半业已睡去,牧晨瞧着四处一片寂静无声,自己一人走在这远古部落,不由得心神恍惚只如做梦一般。恍惚中不知过了多久,牧晨已到得自己住处,抬眼陡见吴语静依在门旁翘首以盼,绝美的容颜见到自己后嫣然一笑,只听吴语静娇声道, “牧大哥!” 牧晨见吴语静深夜未去睡觉却在此苦等,不由心中感动,忽而想起那日在黄城客栈也正如眼前一般,一股爱怜之情油然而生,走到吴语静跟前伸手抚着吴语静俏脸责备道, “静儿,以后不许这样了,累了就要早些歇息,不用等我。” 吴语静感受到脸庞大手的温暖俏脸陡红,心知牧晨心疼自己方才如此说话,非但未曾生气,反而觉得芳心甜腻无比,低声应道, “知道啦!” 吴语静话语一顿,忽而娇声续道, “牧大哥,你肚子饿不饿,我去给你做点吃的罢!” 牧晨此时方觉,适才洞中练功忘了吃饭,此时被吴语静问起,只觉肚中饥饿难当,当即苦笑摇头。 吴语静美眸嗔了牧晨一眼,一双葇夷抱住牧晨手臂进到屋内便径自去得厨房,牧晨尚未尝到吴语静厨艺,心中一暖欲要上前帮忙,却被吴语静阻在门外,只得坐在桌旁翘首以盼。 过不多时,吴语静端着一只陶碗放到牧晨面前,脸含娇羞道, “尝尝味道如何?” 牧晨抬眼望去,只见一碗形如膏状之物,不由神情微怔,低声问道, “此乃何物?” 吴语静闻言俏脸陡红,嗔道, “我只会做这一道,你吃是不吃” “吃!当然吃!” 牧晨当即端起陶碗,将那整碗膏状之物连扒几口吞入腹中,只觉入口滑嫩却是‘蒸蛋‘,只是形色怪异,方才未能一眼辨出。 吴语静见牧晨将那碗蒸蛋全然吃了心中欢喜,当即收拾碗筷进到厨房,牧晨瞧着吴语静婀娜的身影心中柔情无限…… 次日天尚未亮,牧晨便即起床,手脚齐动在院内舒展筋骨,练习那二十四幅图刻,只见牧晨两掌从胸前向体侧平开,手心朝上,双臂成一字状,同时两足后跟翘起,两目瞪睛平视,静立片刻。 忽而,两臂高举过顶,掌心朝上,尽力延伸上托;同时踮起脚尖,站立少许,陡地身形一变,双足外开成马步,同时左掌下落,右掌从身后往体前上抬,至两掌心朝上于胸前相遇时,双肘微屈,掌心朝下按力于双膝外侧,而后双臂微曲掌心朝上,成马步状站立。 待到周身发热,忽而马步挺直,十趾尖着地,两手下落手心拒地;同时昂头塌腰垂脊,站定定后脚跟落地,再掀起换作下一动作。 如此循环往复,牧晨动作越发熟练仿佛一气呵成,练得久了,只觉每式动作衔接处尚有不足,转换时筋脉偶尔抽搐,牧晨只道此法合该如此,一时并未多想,只是埋头苦练。 转眼过了五日,牧晨每日早起练习二十四幅图画炼体之法,只觉浑身变得轻盈许多,无需催发真气,纵身之下竟能跃上丈许高度,不由得心中欢喜,只是每到转换之处,便觉筋脉酸麻不已。 牧晨心中惊疑不定惟恐练出岔子,思虑再三之下决定问明族长,熟料姚陶齐听到牧晨描述,不知为何脸上神色分外惊诧,告知牧晨他动作无碍,眼前情景实属正常,说道人之筋骨体质愈是强盛,酸麻的感觉便会欲持久,仿佛折弯两根竹枝,愈是粗壮则所需力度愈大耗时愈久。 牧晨闻言心中稍安,想到姚陶齐说自己筋骨强盛,不由想到他特殊的体质,牧晨师父曾评价牧晨体质一般悟性尚可,因而牧晨只道他体质无甚特殊,只是经脉较之旁人坚韧抗毒性较强,如今机缘之下,才知自身体质不是之前所想那么简单。 牧晨原本打算过几日便向族长辞别,只是如今练习二十四幅炼体之法到了紧要处,为以防万一,牧晨决定暂且留下,若是有事可随时向姚陶齐请教,吴语静知晓牧晨想法后,只得陪在身边。 转眼秋去冬来已过两月,神农岭上江湖众人竟在此搜寻许久,眼看天气渐冷武圣遗迹仍了无头绪,只得暂且退去,暗中差人在神农岭四处村庄留守静观其变。 尹仲秋与无忧谷众人见牧晨二人久未归来,只得暂且回归宗门等候,心中只盼二人能够平安无事。 追杀牧晨二人的黑衣人一直隐在暗处,只是两人寻找数日仍未找到山底机关所在,若是将山凿穿,一则动静过大容易被旁人发现,二则费时甚久,此时为不让众人生疑,只得随众人离去,待到无人瞧见忽而转道返回,身上竟是带了开凿山石的铁器,几人认准方位后上下齐动,誓要凿出一条通道来。 两月以来,牧晨每日早起练习二十四图画炼体之法,每式动作早已行云流水酣畅不已,之前衔接处筋脉偶尔传来的酸麻感业已消失,筋骨舒展之时,只觉浑身舒畅不已。 牧晨两臂高举过顶作托天之状;同时踮起脚尖,双足外开成马步,双掌下落肘部微屈,掌心朝下按力于双膝之前外侧,而后双臂微曲掌心朝上,成马步状站立。 一式练完忽而身形一变,马步挺直,十趾尖着地,两手下落手心拒地;同时昂头塌腰垂脊,站定定后脚跟落地,练至此处,牧晨忽觉后背脊梁一紧,只听得体内咔的一声轻响,仿佛突破枷锁一般,随后每式动作舞动间,身体各处竟是传来阵阵隆隆之音。 牧晨心中欢喜,他曾听姚陶齐说过,此炼体之法练到筋骨齐鸣便已小成,肉身刀剑难伤才算大成,感受到肉身澎湃的力量,牧晨心中一时豪情陡升,直欲与少林派炼体之法一较长短,却在此时,陡听得远处传来一阵浑厚苍老的笑声, “哈哈哈……老夫终于寻到了!”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傲世英侠传》正文 第八十七章 强敌齐至 牧晨听得远处传来朗笑之声,只觉那笑声浑厚似曾相识,当即收功静立正欲去瞧个究竟,恰在此时,吴语静被笑声惊醒走到院中,姿容秀丽的俏脸上,神色略显不安, “牧大哥!是他们……” 牧晨不如吴语静心细,此时听她提起猛地醒悟,那发笑之人正是那晚追杀他们二人之人,牧晨未曾料到,那些人竟然寻到洞口找到顼萺部落而来,见吴语静神色不安,不由劝慰道, “静儿,你且放心,顼萺部落不乏好手,虽说他们武功高强,始终双拳难敌众手。” 牧晨伸手握住吴语静一双葇荑,安抚道, “我且先去瞧瞧,你在此等我。” “不行,我也要去!” 吴语静神色倔强,一双美眸紧盯牧晨娇声道。 牧晨深深瞧着吴语静,心知吴语静平日虽然性情恬静淡雅不喜争执,但是执拗起来任谁也劝说不了,迟疑少许才道, “走罢!” 吴语静展颜一笑,双手挽着牧晨手臂,只见牧晨脚下一动便即展开轻身功法瞬息远去。 顼萺部族长姚陶齐闻得外人闯入心中冷哼一声,提着一根青铜长棍率部落数十精锐之士赶到寨前静候来犯之人,其余族人同仇敌忾之下纷纷操起刀叉剑戟立在族长身后。 牧晨与吴语静二人赶来之时,只见萺部族长姚陶齐傲立当前,魁梧的身姿挺拔奇伟,右手握着一截丈许长青铜长棍棍头拄地宛如权杖一般,心道幸得我传授他练气之法使他保住性命,如此英雄好汉若是死了实在可惜。 姚女与姜老二立在姚陶齐左右,见牧晨携着吴语静站在身侧,朝他含笑点头,姚陶齐似有所觉,转身见是牧晨不由开口笑道, “牧兄弟真乃仗义之人,此时危险关头仍与我等站在一处……” 牧晨来此两月有余,已然能懂一些顼萺部部落言语,此时闻得姚陶齐之言心觉惭愧,苦笑道, “族长抬举了,若非因为在下,那几人也不至发现此中隐秘,说来倒是晚辈连累部落兄弟。” 姚陶齐闻言,当即摆手道, “牧兄弟休要有如此想法,亏得你救了顼萺部子民性命,他们知晓感恩才助你一臂之力,正是我部落好男儿所为。” 牧晨正欲说话却被姚陶齐抬手阻止,恰在此时,天际尽头两道身影以迅雷之势朝此地赶来,只得片刻而已,二人便到得众人眼前,现出两道苍老的身影。 牧晨抬眼望去心中不由吃了一惊,只因那两位须发花白的老者不是别人,正是沧海派的田、林两位长老,牧晨瞧着二人一时思绪电转,不知在想些什么。 二人扫视顼萺部众人一眼,忽而似有所觉朝牧晨所在瞧来,那林长老神色一怔,随后瞧着牧晨友善道, “牧师侄怎会与这帮野蛮人在一处,快快过来,老夫护你周全。” 牧晨与吴语静闻言彼此相视一眼,心道若是未曾识得那夜追杀二人的黑衣人发笑之声,此时瞧得林长老一脸善意二人定然被骗,想到眼前之人面善心黑,牧晨心中生寒冷笑一声道, “我为何在此,那要多谢两位长老指路。” 田、林两位长老听得牧晨之言双眼微眯,眼中杀意一闪即纵,心中冷哼一声,暗道既然被你小子识破,那就休怪老夫辣手无情,心中如此想田长老嘴上却干笑一声道, “呵呵,师侄此话老夫不懂,既然你与他们同流合污,莫怪老夫不顾江湖情义。” 牧晨与吴语静二人闻言心中冷笑再不理会,只听林长老转身剑指姚陶齐厉声道, “你是这里头儿罢,赶紧交出武圣遗迹下落,否则教此地鸡犬不留。” 姚陶齐心中冷笑,他已然听懂二人话中意思,猛地大喝一声,田、林两位长老却是全然不懂,白眉微蹙道, “你说什么?” “族长说,放你娘的狗臭屁!” 姜老二在旁大声解释,顼萺部部落众人闻言放声大笑,牧晨与吴语静在旁瞧得不由莞尔。 “找死!” 林长老闻言心中怒气陡升,手上铁剑翻转,一剑向着顼萺部众人挥去,众人瞧着那讯若闪电的剑光杀来仿佛割裂空气不由心头微凛,正待闪身躲避,却在此时,姚陶齐身形一纵,手上铜棍猛地向那剑光迎去。 “嗡!” 那无形剑气撞在铜棍之上爆发出金属颤音,姚陶齐只觉双臂发麻,手上铜棍忍不住颤动。 牧晨与吴语静见势吃了一惊,未料到姚陶齐竟然有化境战力,须知在中原武林,化境已属绝顶高手,却不想在神农岭如此偏僻之地一位部落族长武功惊人,顼萺部众人见族长大发神威挡住敌人攻势纷纷齐声欢呼,呼声震耳欲聋传出许远。 沧海派田、林两位长老见一位土著竟然将自己攻势轻松化解,心下亦是吃了一惊,暗道如今看来想要血洗此地已然十分艰难,只是眼见成功在望,怎能甘心就此离去,二人念及此处,当即彼此相视一眼眼露狠色,欲先联手除掉姚陶齐,却在此时陡听得不远处传来一阵朗笑之声, “哈哈哈,多谢二位带路……” 此地众人闻言抬眼望去,只见两道身着灰袍青铜罩面的蒙面人身形闪掠跃到田、林两位长老身旁落定,其速迅捷无比声势惊人,一看便知是武功高强之人,牧晨见到二人身影不由双拳紧握心中戾气陡升,他听尹仲秋所说,正是几个蒙面人害得他师父生死未卜。 “哼!原来是你们,难怪老夫总觉暗中好似有人跟踪。” 田长老瞧着二人冷哼道。 那两个青铜罩面的蒙面人其中一人瞧着沧海派田、林两位长老道, “既然我们目的相同,何不暂且联手除去碍眼之人?” 牧晨与顼萺部众人闻言心中一跳,心道若只两个化境高手众人合力之下倒也勉强可敌,若是他们双方联手则我等凶多吉少,念及此处,众人不由心生不妙之感,果见沧海派二老眼中凶光一闪便即纷纷点头。 “好,既然如此,老夫先来会会这带头之人。” 其中一位蒙面人身形一纵即逝,手中一柄三尺苗刀猛地斜劈向姚陶齐,姚陶齐眼神微凝,见那人刀未到,刀气已然吹断自己发丝,浑身裸露在外的皮肉被割得生疼,好在他将炼体之法早已练至大成‘刀剑难伤’,若非如此,恐怕周身早已四分五裂。 姚陶齐提着手中铜棍猛地右脚一跺,一招‘野火燎原‘棍身向上斜撩与那人苗刀撞在一处,交战处气劲外散震得双方身形各退数步,随即身形闪掠彼此杀到一处。 林长老瞥了一眼牧晨所在不由嘴角上翘,那日牧晨令他颜面扫地,他心中早已起了杀意,此时撇下众人脚步轻点提剑向着牧晨杀来。 “静儿,你先退到一旁。” 牧晨见那林长老杀来心中微凛,惟恐吴语静有所闪失将她劝道一旁,径自提着长剑迎去,身形未到一招‘天地不仁’已然使出,长剑剑尖划着螺旋圆圈向前绞杀而去。 “呛!” 双剑相交传来阵阵金属颤音,牧晨只觉一股巨力自手臂传遍周身,直倒退丈许远近方才止住身形,抬眼瞧向那林长老,却只是身形一顿,牧晨心中不由一阵苦笑。 “怎么可能!” 林长老吃了一惊,两月前他早已与牧晨交过手,那时只轻轻挥出一剑,牧晨便被震得身形倒退数丈鲜血狂喷,谁料今日二人再度交手,牧晨竟只是倒退丈许距离,除此之外瞧不见其余任何伤势,林长老瞧着牧晨心中惊诧,却不知牧晨两月以来,二十四式炼体之法达到小成筋骨齐鸣的境界,再也不似数月之前。 吴语静见牧晨撇下自己独自应战不由芳心一紧,心知自己武功微弱帮不上忙,只得在旁观看,陡见牧晨被震得身形暴退却是毫发无伤,俏脸上展颜一笑心中稍安。 林长老脑中思绪电转,一想到两月不见牧晨武功又强了许多,不由心中生寒杀意陡然涌现,右手手腕翻转挽出数朵剑花,向着牧晨斜斩而去,正是沧海派《沧海云剑》之‘大海无量’。 牧晨见势陡然手腕轻抬挽出一朵剑花,剑身斜劈而后转为上挑,正是《无极十三剑》第九式‘无中生有’,此剑招一经施展便生出‘飘渺’之意,一时轨迹难寻向着林长老剑身迎去。 双剑交击,牧晨被震得身形暴退处于下风,可是待到身形站稳便又提剑杀来,林长老虽武功高了不止一筹,一时也奈何他不得。 牧晨与林长老相差一个大境界,本应是一边倒的局势,只是牧晨相战之时,早已经运转《血饮九重天》增强修为,真气与血气融会贯通使得牧晨修为接近于‘天罡气’之境,再有炼体之法小成加持,几番叠加之下竟是相差化境不远,好在那林长老只是出入化境不久,否则无论牧晨如何增强修为也是不够。 沧海派田长老与另一位蒙面人见己方一时竟是不能取胜,不由眉头微蹙冷哼一声,欲要上前助阵,岂料才到半途便被数十位顼萺部精锐之士阻住去路,那数十人武功高的足以匹敌‘天罡气’之境,弱的也有‘金钟罩’境修为,众人合力之下使得二人一时竟是突围不得。 “圣女,我们要不要” 距顼萺部寨前不远的一座高山之上,一黑衣白发中年站在一女子身后开口道。 “先瞧瞧再说!” 那女子正是周希曼,此时她身穿一袭鹅黄衣裙,越发显得曼妙的身姿娇俏动人,瞧着山下不远处交战的场景,周希曼嘴角泛起好看的弧度。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傲世英侠传》正文 第八十八章 冲冠一怒为红颜 转眼牧晨与林长老二人拆得二十余招,二人双剑交击之时,牧晨每每被震得浑身发颤虎口欲裂,牧晨紧握剑柄一剑挑开对方剑招,剑身顺势回转右手斜而向前削出一剑,旧招未老新招已生一招连着一招招招衔接自如圆融如意,使得林长老一时寻不出破绽,想要以力破法也未凑功。 林长老越战心中越是惊奇,见牧晨剑招之中竟有剑神九式剑招影子在内,心道我沧海派百般算计竟是为他人作了嫁衣,念及此处,不由心中暗恨手上剑招陡变,剑身自左向右猛然凌空划出一剑,待剑气未散忽而剑身收回自右斜向左下挽出剑花,剑身顺势向右削出,如此后招随着前招,招招叠在一处威力倍增,正是《沧海云剑》第七招‘千重浪劲’。 牧晨只见一道无形剑气自左中右三处方位将自身身形封锁,那剑气几相叠加之下愈加锋锐无匹,尚未近身,只是数道外散气劲而已便割裂牧晨周身衣衫刮出数道血痕,心中不由猛然一惊,双脚交错使出《千蝠幻影身》身法,身形忽左忽右忽上忽下,不待剑气临身步法随机骤变险之又险将之避过。 林长老见牧晨打不过便展开身法躲避心中怒气陡升,脚下轻点紧随牧晨身后手上动作却是不停,一连使出数招杀手锏,熟料牧晨身后仿佛生了眼睛一般总能化险为夷,林长老见久不能胜心中气急。 他却不知《千蝠幻影身》本是前人观悟蝙蝠身法所得,那蝙蝠于黑夜之中不能视物,却绝不会撞到任何物事全凭自身气机牵引,牧晨虽在前躲避无法后顾,但在《千蝠幻影身》气机牵引之下能感知周身危机临近,是以林长老不论剑速如何始终不曾沾上牧晨半点衣衫。 “小子,你怎会《千蝠幻影身》” 人群中,那与一众顼萺部精锐之士相战的青铜蒙面人瞥见牧晨身法心中惊诧,连荡开身前众人身形一闪到得牧晨近前。 牧晨闻言心生不妙,不想眼前这蒙面人竟然识得自己施展的身法绝技,想起蝠老魔的话不由冷哼一声,心道若是其他人发问倒也罢了说不得我会如实相告,只是眼前这些蒙面人与师父遇害有关,念及至此不由冷声道, “关你何事?” “管我何事此法乃我派失传秘技,你是如何学得?” 那蒙面人冷笑道。 旁观众人闻言纷纷瞧来,他们初见牧晨身法形如鬼魅全然瞧不见真身所在心中纷纷惊诧,却不想是别派武功,只是相信牧晨为人一时未曾多想,吴语静闻得那蒙面人话语望着牧晨眼中满是担优之色,只听牧晨嗤笑道, “真是可笑,你说是就是了?” “哼,真是后生可畏……” 那蒙面老者也不多说,手中铁剑翻转挽出数朵剑花以无形剑气向着牧晨催发而去,牧晨见势身形忽而一闪便即消失只在原地留下数道幻影,那蒙面人识得此身法来历,自是知晓面前数道身影皆为幻影只是瞥了一眼便不再理会,忽而心生警觉手中剑柄倒转一剑向着身后急刺而去。 “呛!” 双剑相交传出金铁之声,牧晨身形被震得暴退数步,心中猛地吃了一惊,实未料到此人感知如此灵敏,不待身形站稳脚下猛然交错在原处凭空消失,再次现身之时一招‘无中生有’陡然削向那蒙面人脖颈,熟料对方身形后仰险之又险将之避过,仰着身子顺势挥出一剑杀向牧晨。 牧晨招式已老,手中铁剑一时无法回援,当即双脚猛地一跺地面腾空而起,不待身形落地一招‘千钧一发’向着那老者斩去,那蒙面人仍保持身形后仰的姿势,脚下轻点划出丈许远近避过牧晨剑招。 牧晨有心为恩师报仇,一时间接连不断出招猛攻,偶尔无法匹敌便纵身闪避,须臾间双方你来我往斗得十数招,那蒙面人心中暗自惊诧,眼见《千蝠幻影身》身法如此惊人不由心生觊觎之心,二人斗得正酣,牧晨陡听耳旁传来一声厉喝道, “臭小子,快快束手就擒,否则老夫将她杀了!” 林长老见牧晨抛开自己与蒙面人相斗,心知若是上前助阵只怕牧晨仗着身法躲避届时仍是徒劳无功,想到那夜撞见牧晨与吴语静深夜幽会陡然心中冷笑一声,纵身欺近吴语静身前一招将之制住剑尖直抵吴语静咽喉,吴语静只得内息境修为自然不是林长老一招之敌。 “放开她!” 牧晨循声望去陡然心中一跳,当下撇开蒙面人全速赶至二人近前,顼萺部众人瞥见此处情景心中怒气陡升,想要上前相助牧晨,却被那田长老与另一蒙面人阻住身形一时进退不得,那与牧晨相斗的蒙面人见到林长老如此手段不由心中感叹,身形立在一旁并未插手,只是眼神玩味的瞧着牧晨几人,陡见牧晨立在林长老一丈外大喝道, “快放了她!” 林长老闻言也不理会嘴角微微翘起,手中铁剑往前一送向着吴语静脖子轻轻抹去,须臾间鲜血缓缓流出染红了吴语静雪白的脖颈。 “住手!” 牧晨见吴语静勃颈处流血心中陡然一跳,仔细瞧去却只是伤了一层肌肤,瞧着吴语静受伤牧晨只觉心中生疼。 “牧大哥,不要管我!” 吴语静瞧着牧晨眼神复杂,有自责不舍亦有几分心疼。 林长老也不理会吴语静话语,只是眼神含笑紧盯着牧晨道, “你们俩人只有一人能活,由你怎么选了。” 牧晨闻言忽而莞尔一笑,双眼紧盯吴语静绝色的容颜满是柔情,柔声道, “静儿,本想此生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可惜天不从人愿,日后你要好好照顾自己,你有胃疼毛病,切忌吃凉食……” 吴语静听得牧晨此话脸上神色陡骤变,脸上露出恳求之色,凄然道, “牧大哥,不要……” 牧晨脸上温柔一笑,缓缓抬起右手举剑向着脖子慢慢靠拢,深深瞧着吴语静眼中神情满是不舍。 “不要!” 吴语静心中一痛,不顾一切挣脱林长老手臂欲要阻止牧晨,不料方才跑出数步,那林长老陡地惊觉,盛怒之下举掌向着吴语静后背猛地劈去。 牧晨见吴语静逃脱心中一喜正待上前救援,陡然瞧见吴语静身后林长老猛地举掌拍向吴语静,当即目眦欲裂连施展《千蝠幻影身》全速赶来, “静儿,小心!” 吴语静闻言想要躲避却是晚了,只觉后背一股沛然之力传来,忍不住脏腑剧震仰天喷出一口鲜血,鲜血喷在迎面赶来的牧晨的衣袍之上,吴语静眼神凄迷瞧着赶来的牧晨,一双美眸满是柔情。 “静儿!” 牧晨搂着吴语静软倒的娇躯心中大痛,一股绝望之情油然而生,脑中闪过与吴语静相识至今的一幕幕画面, “小女子无忧谷弟子吴语静。” “如果我变得又老又丑了,你就不爱看了是不是?“ “牧大哥,你肚子饿不饿,我去给你做点吃的罢!” …… 牧晨脑中思绪电转,想到与吴语的种种不由心中悲痛一行清泪自眼角流下,《血饮九重天》功法不经引导自行在体内运转起来,浑身血气急速运转使得身体发烫牧晨却是犹如为觉,一股滔天的戾气随着气血运转愈来愈大,牧晨双眼赤红浑身煞气惊人, “我杀了你!” 牧晨燃烧体内气血之力,使出《血饮九重天》功法上所载武功‘心火燎原’猛地一掌朝林长老拍去,掌未到一股无形劲气已然急速而去。 “不可能!” 林长老心中大骇,实未料到以牧晨境界能拍出如此惊人一掌,惊骇之下不敢丝毫怠慢连运转周身真气举掌相迎。 “哄!” 交战处传来一声惊天巨响,其余众人吃惊之下纷纷侧目瞧来,只听一声筋断骨折之声响起,林长老右臂瘫软在旁身形暴退数步仰天喷出一口鲜血,双眼瞧着牧晨满是不可思议。 牧晨亦退了三步,瞧着林长老双眼赤红仿若猛兽一般直欲生食其肉,忽觉喉咙一甜嘴角溢出一口鲜血。 身后不远那蒙面人见牧晨竟然打伤化境高手心中大骇,瞧着牧晨充满煞气的身影心中生寒,忽而眼中闪现一抹厉色,提剑向着牧晨后背刺去。 牧晨抱着吴语静脸如死灰双眼紧盯林长老丝毫未决身后之人,眼看蒙面人剑尖即将刺入牧晨身体,忽而远处天际响起一道高亢的鸣啼之声,只听破空之声传来,那蒙面人忽觉胸口一痛不由低头相瞧,只见自己胸口已然多出一个血洞,鲜血源源不断往外涌出。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傲世英侠传》正文 第八十九章 昔人骑鹤一指东来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东方天际一只黄鹤急速而来,那黄鹤身长丈许,背上盘膝坐着一位衣衫单薄的老者,老者发须皆白齐腰长短,如此隆冬赤着上身只穿一条麻布短裤,整个人仙风道骨又不失邋遢,当真乃一怪异之人。 “老祖宗!” 顼萺部众人神情振奋欢呼出声,望向那老者眼神满是恭敬之色,其余之人见那黄鹤神骏非凡心中吃惊,只道是当年青衣武圣座骑。 “撤!” 不远处一座山巅之上,周希曼瞧得那老者现身陡然娇喝一声,当机立断吩咐众人撤退。 周希曼方才在山顶瞧得仔细,见到牧晨为吴语静欲要挥剑自刎不由心中触动,心道这世上男子不是都寡情薄幸的么,他怎地如此之傻为了心爱之人竟是不惜性命 周希曼率众人后撤许远,忍不住回眸看了一眼牧晨所在,嘴中楠楠念叨好似说着什么。 牧晨瞥了那老者一眼便即收回视线,浑身血气燃烧殆尽只觉脑袋一阵晕沉,强咬舌尖保持清醒紧紧搂着吴语静软倒的娇躯心中悲痛不已。 吴语静气若游丝,一双美眸紧紧盯着牧晨眼中满是不舍,神情凄然道, “牧……牧……大哥,静儿……好舍…舍不得你……你……” 吴语静才一张嘴,鲜血便即自嘴中流出,牧晨心神慌乱连悲痛道, “静儿,你歇息一会,别说话……” 吴语静无力抬起右手,伸手抚着牧晨脸庞忽而双颊陡红柔声续道, “不……我……我要说,再不……说……就……就没机会……会了……,牧……牧大…哥……如……如果……有……来生……静儿……仍……仍要遇见……你……与你……在一……一起……长……相…厮……厮……守。” 吴语静话语说完美眸便即紧闭螓首向着一旁垂落,一滴眼泪顺着眼角滴落在牧晨手臂,牧晨心如刀绞不停哀嚎,忽而猛地仰天嘶吼, “不……” 旁观众人闻得牧晨悲痛之声纷纷摇头扼腕叹息,顼萺部落一些女子瞧见牧晨与吴语静二人生离死别,忍不住心中悲凉纷纷落泪,众人一时不知如何上前劝慰。 那剩余三个化境之人见那老者一指便取了一人性命不由骇得一跳,心中退意萌生,倏而见那老者驾鹤临近,右手轻抬向前一指点出,手指所向正是与姚陶齐激战的蒙面人。 那蒙面人见状吓得亡魂皆冒,脚下猛地一跺地面身形如离弦之箭一般远去,只是无论他如何快法,亦是快不过空中的黄鹤,那老者骑着黄鹤须臾赶至,指尖一股无形气劲迅若闪电迸发而出。 “噗!” 那蒙面人前冲的身形猛然一顿,后背被那老者一指气劲透胸而过,当场生机断绝栽倒在地。 沧海派田,林二老见片刻间便陨落两位化境高手,再也不敢在此处逗留,两人身形一展分开来逃,只盼自己福大命大躲过一劫,那老者轻拍黄鹤鹤颈座下黄鹤立即会意,身形一转向着田长老身影追去。 田长老方才跑出不远,陡见黄鹤映在地面的倒影不由心中吃了一惊,心道既然躲不掉那就拼了如此或许尚有一线生机,念及此处,田长老猛地转身,一招‘千重浪劲’一剑向着天空刺去,剑气惊天仿佛刺破空气。 黄鹤背上的老者陡见一道惊人剑气袭来,脸上神色古井无波,伸出枯瘦的左掌轻轻向下按去,一股狂暴的气墙应运而生随着掌风向下猛地朝地面田长老拍去。 “哄!” 真气撞击传出一声惊天巨响,田长老心中大骇,只觉仿佛天塌一般一股浑然之力压着自己身躯向下欲要将之粉碎,身形不由猛地一矮俯身喷出一口鲜血。 骑鹤老者一掌拍出不待田长老喘息,抬手点出一指指尖一道浑然气劲迅疾向下。 田长老见避无可避不由心中喟然一叹,暗道老夫武功已然绝顶偏偏贪图武圣遗迹,如今却平白送了性命,贪之一字着实害人不浅,想到此处田长老忽而嘴角一笑仰天倒去。 那老者见田长老气绝满是皱纹的脸上无喜无悲,放眼瞧了一眼远去的摩尼教众人不由白眉微蹙,当即调转鹤身向着林长老追去 牧晨跪坐地面,紧紧搂着眼眸紧闭的吴语静神色呆滞彷如没了魂魄一般,过不多时,一只枯瘦的手掌猛地抓住吴语静玉手手碗,牧晨猛然回神抬眼怒目而视,却见是那解决一众化境高手的老者,陡然厉喝道, “你做什么!” 那老者见牧晨如此紧张,古井无波的脸上忽而一笑道, “她还没死,再不救治只怕就真的死了。” “前辈,你,你说……” 牧晨空洞的双眼陡然恢复神采,心中些许紧张之下不由话声发颤,眼神期盼的瞧着那老者。 那老者闻言含笑点头,朝着一旁姚陶齐吩咐道, “齐儿,去将那莲子取来……” 姚陶齐闻言一怔,并未有过多迟疑,心中知晓老祖宗嘴中所说的莲子正是‘三花并蒂莲’的莲子,顼萺部落久居神农岭,曾经得到过一株‘三花并蒂莲’,只是许多年来早已消耗殆尽,如今只剩两颗莲子,只是那莲子用以补养之症,若是当初姚陶齐用之缓解真气冲撞之苦只会适得其反。 牧晨此时方才认真打量眼前骑鹤老者,但见他身材消瘦齐腰须发银白雪亮,面庞凹陷颧骨颇高双目深邃炯然有神,让人见之仿佛迷失其中,他座下黄鹤此时立在人群外围,在那啄着地面。 那老者瞧见牧晨脸色苍白双目赤红不由白眉微蹙, “小兄弟身上戾气颇重,让人心惊!” “方才晚辈心生绝望真个不想活了。” 牧晨苦涩一笑,想到与吴语静永别就觉心中烦躁,恨不得毁灭眼前一切直欲与她一块去了,是以不顾性命的燃烧体内气血之力发出决绝一掌。 “不对,不对……老夫瞧瞧……” 那老者眼神微眯好似自语,伸出枯瘦的右手手指搭在牧晨手腕处,暗中将一丝真气送入牧晨体内。 牧晨心中吃了一惊,心道眼前前辈乃顼萺部落长者,理应与众部落之人一般不会练气之法,怎地他体内会有真气,若是如此那姚陶齐也不至恳求他传授练气法门了,念及此处,牧晨心中狐疑想要发问又觉唐突,此时只觉一丝真气在体内各处游走,虽只是一丝却使得自身体内真气退避三舍不由得心中惊诧。 那老者手指抚着牧晨脉门半晌,忽而眼中闪过一抹遗憾之色,将手指移开道, “好顽固的戾气,老夫亦是无能为力……小兄弟,你被人算计了” 牧晨闻言心中吃了一惊,脑中搜肠刮肚实不知何人所为,猛地想到一种可能又觉匪夷所思,不由苦笑道, “是福是祸命数使然,前辈无需介怀!” “小兄弟胸襟豁达,如此倒是有一丝希望” 老者当下将克制之法说予牧晨,牧晨暗自谨记,二人说话间,牧晨只见姚陶齐手中握着一只骨质小盒,小盒约莫数寸长短打磨得光滑如玉,姚陶齐将骨盒递给老者便恭敬退到一旁,那老者方才打开骨盒,陡然一股芬芳之气随之外散,让人闻之不由精神一震。 牧晨瞧着那‘三花并蒂莲’莲子大小与一般莲子相仿色泽鲜艳呈青紫之色,也不知放在盒中多久竟没有半分干瘪之状,心中忐忑的瞧着老者将莲子捏碎送入吴语静嘴中,莲子粉嫩异常入嘴即化化作精纯药力流入吴语静腹中。 “莲子只能护住她心脉,若想将她救醒却是不能……” 那老者瞥了一眼神情紧张的牧晨,无奈道。 牧晨闻言脸色一变,连急声道, “前辈,连你也……” 老者被牧晨打断话语,知他救人心切并未过多指责,只是开口道, “我虽不能救活,但世上有人能够。” 牧晨方才闻言心中失望,此时听得老者说完忽而又生出希望,连出声问道, “谁人能救?” “距此西南数百里外有一医道圣地唤作药王山,那里有人能将她救活。” 老者抬手斜指远处天际,神情一素道。 牧晨闻言心中恍然,他早已听说药王山大名只是无缘得见,想不到现下却要有求于人,想到吴语静情势心道纵然千难万难也要求那人将静儿救活,不由向着众人道, “晚辈这就去,诸位后悔有期!” “慢,你如此去法只怕人尚未到,你那小女友已然去了…老夫座下黄鹤暂且借你,你到了之后它自会归来。” 老者瞥了牧晨一眼,含笑道。 牧晨闻言心中感激不已,向着老者躬身一拜, “多谢前辈救命之恩,晚辈感激不尽!” “去吧!你只有一月时日,一月之后那莲子功效消失。” 牧晨闻言重重点头,正待上路,不料斜刺里传来一声熟悉的声音, “牧兄弟,我与你同去……” 牧晨转身望去,却见姜老二率众而出走到牧晨近前,牧晨早已知晓姜老二是药王山传人,当即点头同意。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傲世英侠传》正文 第九十章 故人 牧晨转身向着顼萺部落众人抱拳一拜,小心翼翼抱着毫无知觉的吴语静娇躯上得鹤背之上,将其横陈在自身双腿之上盘膝而坐,姜老二见牧晨身形坐稳当即脚下轻点跃上鹤背,待到二人坐定,只听得一声高亢鹤鸣响起,那丈许长黄鹤双翅一展跃上高空。 顼萺部众人目送黄鹤远去不由得悠然一叹,想到两月来与牧晨二人患难相交,心下不由暗自祷祝牧晨此行顺遂能够将吴语静救活。 那骑鹤老者见到黄鹤去远,忽而转身瞥了一眼不远处一座山峰,朗声开口道, “阁下既然来了,何不现身相见?” 顼萺部众人闻言吃了一惊,双眼环视四周却是毫无发现,陡地听得一声朗笑自不远处传出, “哈哈哈……当今世上能发现在下行踪的不足三人,想不到今日竟多出一个。” 那发笑之人话声方落身形已然到得骑鹤老者近前,身法之快较之牧晨如今的《千蝠幻影身》尚要高出数筹。 顼萺部众人只觉眼前一花场中便已多出一位相貌中正的中年男子,那男子生的一张方脸,面如刀削鼻梁高挺,顾盼间不怒自威,骑鹤老者瞧见中年人模样心中暗赞一声,嘴上道, “以阁下之武学境界莫非也贪图武圣遗迹不成?” 那中年人仔细打量眼前老者神请含笑道, “在下不用可以赠给旁人,没有人不希望自己武功高强……” “不错……只是你若能胜我此地便由你搜寻,若是老夫取胜阁下今后不可踏上神农岭半步。” 骑鹤老者右手捋过胸前雪白须发,神情似笑非笑瞧着那中年男子。 “有趣得紧,在下能够与当今天下绝顶高手一战实乃此生无憾矣,就依你之言。” 那中年男子话音刚落身形便从原处消失,一掌猛地拍向老者胸口膻中穴,那老者见势身形略微右侧将之避开,倏而一拳砸向中年男子左腰肋骨处,中年男子左臂外圈卸去对方一拳之力,同时右掌化作掌刀戳向老者肩井穴,只觉对方拳劲虽已卸去大半仍有少许作用己身,那老者力道惊人直震得自己手臂隐隐生疼。 那老者见中年男子掌刀近身肩头微沉躲过一掌,同时左手手掌扇向对方掌刀,中年男子举左掌迎去,双掌相交只听嘭的一声巨响,二人身形震得各自倒退数步,随即不待身形站稳便又杀作一处。 须臾间二人已斗得十数招,旁观顼萺部众人初时尚能瞧个一二,到得后来只觉二人越打越快越打越凶竟已瞧不真切,不由纷纷心中惊骇。 二人身形迅疾如风移形换位,由地面战到树梢,再由树梢战到水面,一招一式拳掌相交外散的劲气将脚下巨树震断,使得山石崩裂溪水断流,只斗得半个时辰所过之处早已狼藉遍地面目全非。 骑鹤老者扫了一眼已然毁了一半的顼萺部落,暗道若再打将下去只怕老夫家也没了,纵然胜了又有何用,念及此处,老者猛地退后一步,双臂平伸前臂弯曲握拳向天作‘山’字状,双腿张开如马步,而后双手双脚左右交错,好似跳舞一般。 倘若牧晨在此,定会识得眼前老者所使正与那夜袭击他的三个野人动作相仿,倏而那老者双臂交错于胸前,双掌下垂至丹田气海而后提气运功,双掌猛然向前拍出,一股奇强的气劲向着那中年男子轰杀而去。 中年男子见势心头微凛,倏而右臂自下向上绕圈,左臂自上向下绕圈,随着他双臂舞动,四周天地之气被他双臂搅乱,一股狂暴气劲以中年男子为引猛地爆发开来,待到气势达到顶点,中年男子猛地双掌推出迎向对方。 双方几乎同时起手同时落掌,只见两股奇强的无形气劲轰然撞在一处,随着一声惊天轰鸣,周遭地面应声陷落寸许距离,二人双脚亦随之下沉。 中年男子只觉脏腑剧震,忍不住喉咙一甜一丝鲜血自嘴角溢出,反观那老者却是泰然自若全然瞧不见半点伤势,中年男子见状心中不由颓然一叹面上却是古井无波, “前辈武功世属罕见,在下不及……自今以后在下绝不踏足神农岭半步。” 骑鹤老者见中年男子信守承诺,不由心中一松道, “老喽老喽,不中用了,阁下能够信守承诺老夫幸甚。” 中年男子闻言心中更加汗颜,只道是那老者奚落于他,当下也不理会抱拳道, “告辞!” “慢!” 老者见中年男子转身欲走当即低喝一声叫住对方身形,那中年男子身形一顿转身望向老者,只听那老者道, “其实此处并无武圣遗迹……” 中年男子闻言,古井无波的脸上首次出现一抹惊色,正待说话却听那老者续道, “据部落老人口口相传,两百多年前青衣武圣的确来过此处,只是最后未能寻到‘三花并蒂莲’便留下座骑黄鹤黯然离去……” “方才那黄鹤是……” 中年男子闻言皱眉沉思,忽而想到方才载牧晨三人离去的那只黄鹤不由出言询道。 “是当年那只的后代。” 老者瞥了中年男子一眼神色平静道。 中年男子心中暗自思忖,心道眼前老者既已胜了我我已然答应赌约不会再来此处,自没必要拿此话诓我,只是若真如他所说又是何人暗中造谣,念及此处,中年男子忽然剑眉微蹙心中犹疑不定,当下也不多说,辞了骑鹤老者便即消失在原处。 “唉……此人日后定是武林中霸主人物……” 骑鹤老者深深瞧了一眼中年男子背影消失嘴中喃喃,忽而脸色发白一缕鲜血自嘴角溢出,原来方才老者与那中年男子相战二人尽皆受伤打了个平手,只是老者不愿中年男子发现便强行忍住,此时眼见对方走远,放松之下伤势猛地显了出来 药王山身在巴蜀之地,传承至今已有数千年历史,传说神农氏在神农岭尝遍百草仍觉不够,便一路往南到得巴蜀之地,心惊此处灵气之浓山川草木之盛便在此久居,到得晚年神农氏总结毕生所得创出旷古烁今的医道奇书《神农百草经》,后人得其衣钵传承以神农氏所居之山为据悬壶济世,将医道一途发扬光大,此则正是那药王山由来。 牧晨三人乘着黄鹤一路往西南而行,不到半个时辰便即出了神农岭范围,俯身下看只见山峰渐少地势渐低,一片片状如九宫格般的良田映入视野,耳旁风声嚯嚯眼前白云蓝天,二人只觉仿佛身入云端成了诗中所讲乘鹤西去的仙人一般。 那黄鹤力大无比背上载着三人竟是犹有余力,一路风驰电掣只得两个时辰便出了荆楚地界到得益州,牧晨与姜老二人见身下群峦叠翠不住后退不知几何,心道巴蜀山川较之太岳山却要多得多了。 眼看夕阳西下,那黄鹤已然飞过大半日却仍在群山之中,不知过了多久,姜老二陡见前方出现一片巍峨大山心中一喜手上轻拍鹤背,那黄鹤会意当即速度放缓,绕着群山盘旋一圈落在一处空旷的山谷之中。 牧晨抱着吴语静跃下鹤背,姜老二紧随其后,二人向着黄鹤抱拳拜谢,那黄鹤倒是颇有灵性,鹤首向着二人轻点嘴中发出高亢鸣啼之声,倏而双翅一震飞上高空。 牧晨二人目送黄鹤离去心中暗自感慨,眼见黄鹤身影消失天际尽头,当即转身登上山道向着药王山行去,此群山山峰峭拔千丈高耸入云身在万山之间尤为显眼,只如鹤立鸡群一般。 牧晨见山道狭窄陡峭惟恐吴语静有失,当即将她柔弱无骨的娇躯负在后背,沿途所见尽是刀削般的高峰上顶云天危峰兀立令人望而生畏。俯身望去山下悬崖深且陡,崖下云雾缭绕仿佛置身云海之间。 以牧晨二人如今功力,沿途歇得好几次方才登上山顶,牧晨忽而想起前朝诗人所作《蜀道难》一首,当真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牧晨随在姜老二身后踏上山顶,只见山顶上一座巨型石像屹立山巅,那石像高约数丈牛首人身,正是传说中神农氏模样,雕像身后是座石岩大殿,那殿气势磅礴浑如一体,仿佛将山体镂空开凿而成。 “是二师兄,二师兄回来了” 大殿门口处一些药王山弟子往来进出,一位十五六岁的少年眼尖认出姜老二身影连惊呼出声,其余弟子闻言望来神色惊喜不已,连快步迎上前来。 “师父他老人家可在?” 姜老二回到药王山只觉踏实温馨,见到多年的同门师弟眼神含笑。 “师父他老人家见你数月不归心中担忧,两月前便已外出寻你至今仍未归来。” 众师弟瞥见姜老二身旁的牧晨背着吴语静也不吃惊,只道是上山求医的病人,药王山时常能见一时倒也不足为奇,听得姜老二发问有人连忙答话道。 姜老二想到自己累的师父担忧几十岁仍在外奔波劳累不由心中发酸,直欲外出找师父回山,忽而想到此行目的不由问道, “现在药王山谁人主持?” “是炎师叔!” 当先那少年道。 “哦?炎师叔回来了……牧兄弟咱们先进去罢。” 姜老二心中一喜当先一步步入大殿,牧晨抬脚紧跟其后,只见殿中陈设简陋,除几张桌椅外就是一尊布满经脉的青铜雕像。姜老二抛下牧晨径自去请炎师叔。牧晨在大殿静候,抬眼四顾只见殿前神案摆着一尊尺许来高雕像,那雕像刻得是一位盘膝坐地的老者,老者手中拿着一根药草送往嘴边脸上露出思索色,神案两旁刻着一副对联,左首处刻着:药医不死病,右首则刻:针救难医人,牧晨正自打量,忽而一声苍老得笑声道, ”哈哈哈,小兄弟可还认得老夫?” 牧晨闻言转眼望去,却见来人六十来岁头发花白脸色红润,举止气度不凡,让人一见心中为之折服,正是那日衢州城夜里卖壮阳药的老者,不由惊喜道, “前辈,原来是你!” 那老者含笑点头,仔细打量一番牧晨眼含欣赏道, “我与小兄弟有缘,既已知你此行目的,就破例为你救她一救。” 牧晨闻得炎姓老者之言心中一喜,抱拳拜道, “如此晚辈多谢前辈相救之恩,永生不忘!” 炎姓老者听得牧晨此话连含笑摆手,抬脚走到吴语静身边正待医治,却听殿外传来一位女子娇脆之声, “二师兄回来了?” 牧晨只觉此声音有些耳熟连抬眼望去,只见那女子自殿门口现出身来,女子约莫十六七岁,一张瓜子脸,双眉修长,肤色白里泛红,姿形秀丽,容光照人,正是荆安郡梅村人徐姑娘闺名一个凤字,牧晨在此见到徐姑娘心中着实吃了一惊。 徐姑娘见到姜老二面色一喜,忽而似有所觉望向大殿内多出的一道身影娇躯猛然一震双眼发酸,瞧着那道挺拔俊朗的身影,心道莫不是老天见我可怜教我在此瞧见牧大哥,哪怕只是一时幻觉也好。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傲世英侠传》正文 第九十一章 冰魄续脉,寒蚕养经 牧晨自师弟张超那得知他与徐凤二人被一位骑驴老者所救身体复原,只道徐凤仍呆在梅村之中,却不想竟在此处遇见,瞧着徐凤只数月不见便出落得更加亭亭玉立,苍白的脸上不禁莞尔一笑。 徐凤只道那日牧晨与吴语静二人摔下悬崖早已身死,数月来每每想起二人心中仍觉悲痛,陡见牧晨在此不由得心神激荡,一时只道自己生出幻觉,一时又想定然身在梦中,想到此处,徐凤贝齿轻咬舌尖,只觉自舌尖处立时传来一阵刺痛,一双美眸陡然神光湛湛颤声道, “牧,牧大哥!” 一旁姜老二二人瞧得牧晨与徐凤模样显然早已相熟,二人彼此相视一眼,心道缘之一字当真妙不可言,若是有缘之人兜兜转转终会相遇。 “徐姑娘,好久不见!” 牧晨望着徐凤嘴角含笑道。 徐凤陡听得牧晨熟悉的话语心中再不作他想,数月的自责与悲恸仿佛决堤的洪水突破堤口一般,娇躯一闪径自扑倒在牧晨怀中,嘴中不停啜泣道, “太好了……牧……大哥,老天有眼,好人终有好报!” 姜老二二人见牧晨与徐凤久别重逢心中暗自替二人高兴,那老者人老成精瞧着徐凤毫无矜持的行径嘴角不禁微微翘起,姜老二尚未见过徐凤如此女儿姿态心下不由悠然一叹,眼角不经意望了一眼坐在那毫无知觉的吴语静,不知在想些什么。 牧晨与故人重逢亦是心中欢喜,感受到胸前紧贴的一双柔软颇觉尴尬又不便将之推开,抬手欲安抚徐凤,熟料手到半途忽觉浑身发软眼前一黑向着一旁倒去。 徐凤只觉怀中牧晨身子越发沉重连仰头相瞧,陡见牧晨眼眸紧闭向右首栽倒芳心猛地一惊,双臂连环住牧晨后背娇呼道, “牧大哥!” 姜老二二人见牧晨晕倒亦是吃了一惊连闪身凑到近前,炎姓老者伸手搭住牧晨脉门仔细查看,徐凤与姜老二见师叔神情专注不敢出声打扰,片刻之后只听那炎姓老者道, “这小子怎地弄成如此境地,体内气血不足两成……” “那怎么办呀?” 徐凤闻言脸上神色一变,急声问道,一旁姜老二亦是望向炎师叔。 “无妨,先将二人抬到屋里去……” 炎姓老者望着昏迷的牧晨与吴语静摇头一叹,却不知牧晨二人何故弄得如此境地,当即吩咐二人道。 原来牧晨在顼萺部落见吴语静中掌倒地,绝望之下不惜燃烧体内气血短时间提升功力发出那决绝一掌,如此才能将林长老打伤,只是自身付出代价颇重发出一掌后只觉头脑昏沉险些晕倒,心中因记挂吴语静才咬牙坚持到药王山,陡听炎姓老者愿意搭救心神放松之下伤势趁虚而入晕死过去。 牧晨只觉身子沉重意识不住下沉,自己身处一片黑暗之中,过得片刻,眼前出现许多银色光点,周遭丝丝红色光线绕着那光点挪移,倏而一声轻响,那丝丝红光靠近银色光点之后竟是壮大许多,牧晨瞧得心中颇觉惊奇,一时不知身在何处。 忽而,黑暗处闪现一道光亮一道豁口出现牧晨眼前,牧晨想也不想抬脚向着光亮走去,恰在此时,一股甘甜凭空传入嘴中,牧晨暗自咂巴着嘴睁眼自昏迷中醒来。 “牧大哥,你醒啦!” 徐凤自牧晨昏迷之后便一直在旁照料,方才喂过汤药见牧晨睁开眼来,秀丽的容颜上神色一喜,娇声道。 “我昏迷多久了?” 牧晨瞧着徐凤手中端着碗汤药不由心中一暖,柔声问道。 “整整三日了。” 徐凤莞尔一笑,姿容秀丽的容颜仿佛莲花绽放沁人心扉。 “三日!静儿她…” 牧晨闻言心中一急,欲要翻身坐起,熟料身子一阵酸软无力眼前发晕。 徐凤见牧晨才一醒来就惦记吴语静,心中忽然有些羡慕吴语静,心道倘若牧大哥如此待我就算伤十次百次又有何妨,念及此处,陡地俏脸一红,见牧晨手抚额头连上前扶住他身子柔声劝道, “牧大哥,你且放心,师叔已然替静姐姐看过了,师叔江湖人称阎王敌,有他在静姐姐定然没事。” 原来那炎姓老者便是江湖闻名的阎王敌炎西川,牧晨曾听师父说过此人却无缘得见,不想自己在衢州城遇到的卖药老人竟然便是大名鼎鼎的炎西川,听徐凤如此一说牧晨心下稍宽,只是几日未见吴语静忍不住心中惦记,瞧着徐凤道, “我想去瞧瞧。” “呵呵呵……小兄弟倒是个痴情种,有趣有趣!” 牧晨话音方落,忽而自门外传出一阵朗笑声,炎西川推门而入含笑瞧着牧晨。 “师叔!” 徐凤见炎西川进来,连恭声道。 “晚辈多谢前辈相救之恩!” 牧晨跪在床头欲要叩拜,却被对方伸手阻住,只听炎西川道, “小兄弟与我药王山有缘,不必行此大礼。” 牧晨见炎西川阻止当下也不勉强,心中记挂吴语静伤势不由小心问道, “前辈,不知晚辈带来的那位姑娘伤势如何?” “我已用冰魄银针封住她周身穴道,使其经脉自行接续性命无碍,只是若想她早日苏醒尚需一味药引方可……” 炎西川说道吴语静伤势脸上神情一素,瞧着牧晨开口道。 “什么药引?” 牧晨发觉徐凤闻得炎西川之言扶住他的手臂一颤,不由朝她瞧了一眼,未及多想连开口问炎西川道。 “碧毒寒蚕。” 炎西川神色凝重缓缓开口。 “碧毒寒蚕?” 牧晨闻言一时剑眉微蹙,却是从未听过碧毒寒蚕之名,不由出言问道, “上哪去寻,晚辈这就前往……” “碧毒寒蚕生在极寒之地,其血呈绿色且有剧毒,因而被唤作碧毒寒蚕,传说碧毒寒蚕以冰魄为食身上寒毒无比,可是天生万物各有其用,除身具剧毒之外亦可作为疗伤奇药,有凝结经脉之效“ 炎西川神情凝重娓娓道来,忽而话音一转续道, “只是若想抓住碧毒寒蚕恐有性命之忧……” “晚辈不怕,还请前辈告知。” 牧晨想到吴语静仍然昏迷不醒不由决然道。 一旁徐凤听二人说话并未插言,瞧得牧晨为吴语静不顾性命,忽觉心中酸涩,只听炎西川道, “传说中原以北太白山上便有碧毒寒蚕踪迹出现,偶有上山猎人遇之被咬,皆被冻成冰人……” “太白山距此数千里之遥,即便骑乘千里名驹日夜不停赶路来回也需半月有余,且沿途山川颇多只怕更慢,只怕一月时间不够?” 牧晨闻言剑眉微蹙道。 “一月?我又没说她只有一月时日。” 炎西川闻言一怔,眼神疑惑瞧着牧晨, “你就是不去也无碍,只是等她经脉自行接续怕是要等两三年了” 牧晨神情尴尬,一时忘了炎西川以冰魄银针替吴语静续脉,只道仍如顼萺部老者所说只有一月时日,只是虽知时日充足,牧晨亦不忍见吴语静昏迷那许久,想也不想道, “如此晚辈倒是可尽心寻找那碧毒寒蚕!” “老夫尚有一块千年冰魄,可以将它引诱,届时你以石盒装着碧毒寒蚕,石盒内老夫会洒上药粉,可使它陷入沉眠……” 炎西川闻言点头,神色认真道。 “晚辈谨记!” 牧晨向着炎西川抱拳一拜,正欲动身前往,一旁徐凤见势神色一急欲要开口阻拦,却听炎西川道, “依你如今情形若是倒在半路老夫可就鞭长莫及,若有那血色药丸每日服下一粒,伤势调理一月定可完好如初…” “前辈,那血色药丸在下也就几颗,用完可就没了。” 牧晨闻言手上动作一顿,不由苦笑道。 “唉,可惜老夫那日得你一粒药丸潜心钻研,如今尚少两味药材……” 那老者摇头一叹,神情遗憾道, “还是等几日再动身不迟,老夫也好准备周全。” 牧晨闻言犹疑少许只得轻轻点头,待到事情商定完炎西川便又查看一番牧晨伤势,确认无碍后便携着徐凤出门,等到二人走后,牧晨抬脚出了房门向着吴语静居所而去。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傲世英侠传》正文 第九十二章 少年侠士英姿飒飒 牧晨瞧着吴语静躺在床上神情安详宁静好似睡着一般心中柔情涌现,伸手抚着她略显苍白的俏脸柔声道, “静儿,几日未见你清瘦许多……” “过几日我便去往太白山寻碧毒寒蚕,没有我在你身边你要好生保重。” “对了,你还记得徐姑娘罢,想不到她竟然拜入药王山成为药圣弟子,当真是羡煞旁人” 牧晨替吴语静捋顺额前青丝嘴中喃喃自语,又好似在对吴语静说话,只是一个人说了许久床上吴语静却没半分反应,忽而心中一痛只觉喉间梗住说不出话,片刻之后才道, “自今以后,我再也不许任何人欺你辱你伤你半分……” 牧晨想到那日若是打斗之时多加留意吴语静也不至弄得眼前情景,就算敌不过二人也可以《千蝠幻影身》带着吴语静逃脱,想到此处,牧晨不由心中自责,他却忘了自身功力本就逊了林长老二人不止一筹,若是分心他用只怕败得更快。 牧晨心神激荡之下只觉脑中昏沉,连盘溪打坐运转《血饮九重天》功法恢复气血,熟料体内血气流动迟滞竟是无法运转,勉力之下忽觉全身无一处不痛只得暂且放弃,伸手自怀中掏出那瓶血色药丸,眼见瓶中只剩一粒不由得心中迟疑,瞥了一眼床上静卧的吴语静,心道我此去吉凶难料为保万无一失需时时保持体力要紧。 念及此处,牧晨将那仅剩的血色药丸吞入腹中,那药丸入口即化化作精纯的药力散在周身各处,使得体内原本干涸的血气仿佛久旱逢甘雨立时躁动起来,只得半柱香功夫周身血气竟是增强一成左右。 牧晨不敢丝毫怠慢,再度运转《血饮九重天》功法恢复气血之力,不知过了多久,牧晨已然运转数百周天,体内血气竟是恢复三成之多,只觉脑中一片清明较之前好了许多。 “这血色药丸当真神奇,怪不得炎前辈说若是每日一粒便可痊愈,依我看来不需一月即可完好如初,不知那嗜血男子从何得来……” 牧晨收功静坐,凝神内视之下心中暗自感慨,抬眼见吴语静仍是毫无动静当下出了房门,在院中选了一方空地跨步而立,忽而双手高举过顶双脚脚尖踮起,举臂用力向上伸展…… 牧晨方才演出几招二十四幅炼体法便觉呼吸急促浑身酸麻,自体表浮出细密汗珠,待将二十四式全部演完,已是大汉淋漓,当下也不理会,演完一遍便从头再演一遍,二十四式炼体之法非但能强身健体,亦能够温养脏腑促其血液循环,与《血饮九重天》相得益彰两相结合之下牧晨只觉自筋骨血肉尽皆得到锤炼。 牧晨沉浸炼体之中不知过了多久,徐凤进到小院抬眼见牧晨在院中舒展筋骨未敢出声打扰只静立一旁观看,但见牧晨举止怪异好似跳舞,又好似练功,心道牧大哥这些招式倒与宗门《五禽功》有异曲同工之妙,只是《五禽功》简单明了不如牧大哥练的精深。 牧晨手脚齐动挥汗如雨,初时只觉身体酸麻不已,待到后来竟是愈练愈觉体力充盈,忽而眼角余光瞥见静立一旁的徐凤连收功而立瞧着徐凤歉意道, “徐姑娘,在下练功兴起让你久等了。” “不碍事,我才到片刻。” 徐凤嫣然一笑, “牧大哥,你练的什么功,怎地如此怪异?” “是我自神农岭顼萺部落学来的,练得不好让徐姑娘见笑了。” 牧晨坦诚相告道。 “叫我凤儿罢,他们都这么称呼我……” 徐凤见牧晨一口一个徐姑娘唤她一时颇显生分,瞧着牧晨眼神含笑道。 “凤儿!” 牧晨只道徐凤不喜立时改口道。 徐凤含笑点头,想到过几日牧晨便要去寻碧毒寒蚕心中不禁有些担忧,娇声道, “牧大哥,我听师叔说过碧毒寒蚕体内乃至寒之毒,寻常草药难解,不如我与你同去好歹有人照应一二。” 牧晨闻言心中一动,想到此去路途遥远路上难免遇上毒虫鼠蚁,徐凤身为药圣弟子虽只学得数月也胜过寻常大夫,忽而又想徐凤武功微弱若是有个三长两短,自己怎地向药王山交代,当即苦笑道, “凤儿,我知你一番好意,只是此去我亦无多大把握怎能累你犯险。” “一人计短两人计长,我武功虽弱但在药王山待了数月也略知歧黄之术,说不得派上用场。” 徐凤只道牧晨嫌她武功低微去了反成累赘,不由娇声辩道。 “还是算了罢,我一人去便可。” 牧晨迟疑少许道。 徐凤见牧晨不允脸上神情一黯,嘴上却强笑道, “那好罢,牧大哥要多加小心。” 牧晨闻言含笑点头,二人又胡乱聊了几句,徐凤便独自离去,不料方走过小院巷尾,陡听背后传来一声揶揄道, “呵呵呵……牧小兄弟武功才貌俱佳人品亦是难得,难怪有人心中欢喜” 徐凤转身瞧去,却见师叔炎西川隐在巷尾墙后,故作疑惑道, “谁呀,谁心中欢喜牧大哥。” 炎西川人老成精岂会瞧不出徐凤神色真伪,嘴角微微翘起道, “所谓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牧小兄弟人才难得,喜欢他的女子恐怕不止一个……” 炎西川话音猛然一顿,瞧着徐凤秀眉微蹙不由狡黠一笑, “嘿嘿嘿……凤儿,要不师叔送你一个宝贝,给他来个生米煮成熟饭” 徐凤闻言陡地面红过耳,她已不是懵懂无知的小女孩自然听懂师叔话中含义,不由羞愤道, “师叔你……哼!等师父回来我定要告诉他老人家说你为老不尊。” “得得得,就当老夫废话小丫头忒不懂男人,日后难免要多吃些苦头……” 炎西川摇头感慨一声,转身踱着步子远去,徐凤瞧着炎西川背影秀眉微蹙一时不明其意,忽而似是想到些什么娇俏的脸上面色陡红,心中不由暗啐一声回房而去。 牧晨每日除练功之外便是到吴语静房中与她说话,只是吴语静一直毫无所觉,转眼三日已过,这日夜里炎西川依例查探完吴语静伤势便递给牧晨一副包裹,告知他所需之物已然准备妥当明日便可启程,牧晨接过包袱瞥了吴语静一眼轻轻点头。 天色刚亮,牧晨便已收拾妥当,想到此次去往长白山不知多久才能返回,不禁抬脚进到吴语静房中,瞧着吴语静安静的躺在床上一时心中不舍。 “静儿,我要去太白山了,你在此处好生休养。” “放心,我定会平安归来将你医好。” 牧晨侧身坐在吴语静身边握住她玉手嘴中喃喃念叨,瞧着吴语静俏脸琼鼻殷桃小嘴,忽而心中柔情陡升抑制不住胸中情意,俯身吻住吴语静朱唇只觉吴语静唇角柔嫩滑腻芬芳怡人。 良久唇分,牧晨深深瞧了吴语静一眼便猛地转身夺门而出,却未发现,吴语静左手手指在牧晨方才抬脚出门之后竟是颤了一颤。 此际正值隆冬,外面寒风凛冽,漫山遍野草木之上皆是铺满一层厚厚的冰霜远远看去一片银装素裹甚为好看,牧晨方出得殿外便迎面吹来一阵寒风只觉浑身一冷,连将身上披风裹紧。 那披风用黑豹皮毛针织而成,是昨夜徐凤所赠,牧晨一眼便瞧上了,只觉那披风柔滑光亮穿在身上甚是暖和,此时牧晨腰挎佩剑一身黑色披风迎着寒风招展,真个是英姿煞爽行侠江湖的少年侠士。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傲世英侠传》正文 第九十三章 千里伴君行 山道本是陡峭难走加之此际天寒地冻,台阶处山岩已然被冻结成块面上极滑,牧晨如履薄冰只怕一个不慎便摔下山崖,只得以剑尖拄地使身子保持平衡,如此走出半个时辰方才下到山脚,陡见前方谷口处一位披着白色貂皮披风的貌美女子静立在那,那女子身材妙曼肤若凝脂,身上披风迎风招展仿佛冬日的梅花傲雪临寒。 “凤儿,你这是何苦。” 牧晨瞧着面前女子无奈一笑。 “师叔让我助你一臂之力……” 徐凤一双美眸神光闪烁,嫣然笑道。 “为何昨夜里炎前辈未曾提起?” 牧晨自不会听徐凤一面之词,瞧着徐凤的双眼道。 “哦,可能是忘了罢,师叔毕竟六十多岁记性难免差了些……牧大哥,快走啦,此间凤儿熟悉得紧,可以省下不少功夫。” 徐凤唇角微微翘起,不待牧晨说话便当先一步走在前方带路,牧晨瞧着徐凤背影摇头一笑,抬脚紧跟其后。 二人走出一炷香功夫,便出了药王山地界直向东北方位而行,牧晨抬眼见得眼前绵绵群山,心道若如此走法何时能寻到太白山,当即伸手抓住徐凤手臂脚下展开《千蝠幻影身》身法急速远去。 徐凤忽觉左臂被人抓住吃惊之下猛然回眸望去,只见得牧晨俊朗坚毅的侧脸轮廓分明甚为好看不由得看得一呆,察觉到二人瞬息数丈,心道牧大哥此轻功身法着实了得,不知是何方高人传授。 念及此处,徐凤暗自替牧晨高兴任由牧晨携着她身子在山间疾驰,只是偶尔抬手指正方向捡捷径而行,不出一个时辰,二人出得群山之外,陡见脚下不远横卧着一座城池,其城地势低缓民宅参差成片。 “此处便是巴中郡……” 徐凤待到牧晨身形顿住,望着山下不见尽头的山城娇声道。 “先到城里买两匹脚力代步罢……” 牧晨体内气血尚未恢复,只行得一个时辰身子便已乏了,想到太白山距此数千里之遥不由心中唏嘘,转身瞧着徐凤道。 徐凤见牧晨面色苍白心中不忍本欲劝他休息片刻再走,岂知话到嘴边却说不出口,她心知牧晨心系吴语静安危想要尽快抵达太白山,若是多加劝阻只怕他心中不喜,只得心中一叹抬脚随着牧晨向着城中走去。 二人花数十两银子在城中购得两匹纯血良马,一路沿着官道向着东北方疾驰而去,座下马匹虽不似日行千里的名驹亦可谓是迅疾如风,方才入夜便到得汉中地界。 牧晨与徐凤一路马不停蹄只觉越是往北而行天气愈是寒冷,二人奔行许久早已人困马乏,眼见天色已晚入眼处尽是荒山野岭一时辨不清方向,陡听得前方不远处传来阵阵流水之声不禁心中一喜,连催马赶到近前,却见一条数十丈宽的河流横在眼前,那河水自北向南不见其头。 二人翻身下马,那马匹跑出数百里早已口如火烧,见到眼前河水涛涛哪还肯走,甩开牧晨二人疾步跑到岸边低头饮水。 牧晨自包袱里取出一张烧饼递给徐凤,随后取出水囊连灌几口只觉肚中畅快不已,二人盘膝坐在河边一边吃着干粮一边欣赏夜里河边景致,只听徐凤道, “牧大哥,我们现下身在何处?” 牧晨望着眼前奔流不息的河水一时眼神缥缈,闻得徐凤之言当即轻声道, “若我所料不错,此处应该便是汉水了。” “原来此处便是汉水。” 徐凤闻言忽而欣然一笑心中一时新奇不已,她自幼长在梅村从未出过远门,心中对于外界事物很是好奇,因而她师父收她为徒她不顾其父反对毅然选择离家出走,此时徐凤瞧着眼前夜景娇声道, “牧大哥,你知道吗,凤儿自小便有一个心愿,只愿有朝一日能够走遍九州大地,正如我的名字一般,展翅高飞……” 牧晨瞧着眼前汉水脑中一时思绪电转,闻言不由转头一笑, “那便好得紧,日后你若医道有成,或能一边游历一边悬壶济世……” “牧大哥!你怎知我心中想法?” 徐凤美眸一亮。猛地抓住牧晨手臂心情激荡之下脸色略显红润。 牧晨只是随口一说,未料到徐凤真个如此想法,当即轻咳一声道, “我胡乱猜的……对了凤儿,你怎会拜入药王山门下?” “那日你与静姐姐被打下山崖之后,我与张大哥被师父所救……” 徐凤闻言,神情露出追忆之色将事情始末娓娓道来。 牧晨自师弟张超那得知二人被一位骑驴老人所救,却不知那老者收了徐凤为徒且将她带到药王山,此时听得徐凤言语,方知那骑驴老者便是江湖闻名的‘药圣‘’姜百草,那日他自徐凤家中瞧得许多药材一时来了兴致,当下考究徐凤药草造诣,孰料徐凤竟是对答如流,那老者惊喜之下方才决定收她为徒。 “原来如此!” 牧晨闻言心中吃了一惊,未料到那日救的小姑娘对于歧黄之术却有如此天分,一时心中感慨之下深深瞧了一眼徐凤。 “救命啊!” 徐凤正欲说话,斜刺里猛地响起一声尖锐的呼救,听那声音显然是个女子。 牧晨二人彼此相视一眼,循声望去发觉那呼救之声正是自右侧方传来,当即不敢怠慢提着佩剑急速赶去,不到盏茶功夫陡见前方汉水之畔出现一片密林,那密林之后掩着一座村庄。 牧晨与徐凤闪身进了密林,抬眼见村庄有几户人家亮着灯火,村东头一户民宅之中传出阵阵哭喊之声,二人脚下不停身形一纵便到得近前,却见那民宅外躺着五六具尸体不由心中吃了一惊,连闪身进到屋内,只见一名全身的男子正骑在一位女子身上横施强暴,屋内一角横躺着一对中年夫妇,牧晨二人陡见如此情景心中猛地一跳,徐凤害羞之下不由俏脸陡红,心中暗啐一声连别过头去。 那男子见有人闯进陡然浑身一颤,转身瞧着牧晨二人一脸邪笑,赤红的双眼在徐凤娇躯游走。 牧晨瞧得男子样貌心中猛地一惊,这青年男子不是别人,正是那日汉阳城下官府通缉之人,亦是与牧晨在风蚀绝壁有过三招之约的罡气境青年。 牧晨忽而想到七情七幻境中的情景,心道幻境中的‘采花大盗‘不就是眼前男子模样么,念及此处,牧晨不由心神恍惚,一时辨不清此时是幻境还是真实存在,却在此时,那男子猛地伸手扣住身下女子咽喉。 “住手!” 牧晨猛然回过神来,陡见那男子手上动作不由大喝一声,岂料那男子不管不顾手上猛然用力,牧晨只听一声脆响之声传来那女子已然香消玉殒。 “禽兽!” 牧晨胸中怒火上涌,猛地使出《无极十三剑》第七式‘天地不仁’剑尖划着圆圈向那男子绞杀而去,那男子见牧晨一剑发出剑气惊人竟是不躲不避右拳猛然挥出,拳头之上隐隐有一层罡气护罩防护。 “哄!” 交战处传出一声惊天巨响,那男子面色一变脚下不住退后三步,反观牧晨只是身子晃了一晃便立即站稳。 牧晨心中吃了一惊,未料到那男子只数月不见竟已达到金刚不坏之身,已然算得上江湖中难得的高手。 男子低头瞧了一眼手指背溢出的鲜血眼神微眯,随即脚下一动同时伸手操起一旁衣衫猛然撞破屋顶瓦砾腾身而起。 “凤儿,你在此稍等,我去去就来!” 牧晨转身吩咐徐凤,猛然功聚双脚纵身跃上屋顶向着那男子紧追而去。 “牧大哥小心!” 徐凤瞧着牧晨消失的背影娇呼一声,转身见到一屋子的尸身不由对那男子行径咬牙切齿,只愿牧晨将他杀了替众人报仇雪恨。 牧晨脚步交错,使出《千蝠幻影身》身法,只得片刻而已便已后发先至翻身落到男子近前,那男子心头一凛,嘴上却道, “咱们也算相识一场,何不就此放我离去,金银美女任君挑选。” “哼!道不同不相为谋,你奸女杀人越货实在罪大恶极,在下既已撞见,便要替武林除害。” 牧晨神色鄙夷,冷哼一声道。 “哼,好一个自视清高的少年郎,你年轻识浅那也怨不得你,只是你辛苦学来一身武艺所为何来,不过是为图逍遥自在不受人欺凌,如今只要你首肯,在下保证这些你都可唾手可得……” 那男子嗤笑一声道。 牧晨冷漠瞧着眼前青年男子,陡然断喝一声, “无需多言,今日在下便要替天行道!” “哼,既然你找死,那在下便送你上路!” 那年轻男子话刚说完,浑身上下猛地散出一股惊人的煞气,较之牧晨体内煞气不可同日而语,牧晨见那男子气势只短短片刻便越发强盛不由心生不妙。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傲世英侠传》正文 第九十四章 天魔解体大法 牧晨只见那男子衣衫无风自动神情狰狞可怖,随着那男子呼吸吐纳其身上气势便增强一分,心道此人不知从何学来一身魔功只数月不见功力竟是增长如斯,若是待他气势攀到鼎盛只怕胜他不得,念及至此,牧晨手上剑柄翻转,一招‘千钧一发’向着青年男子身上劈去。 那男子见牧晨率先攻来心中冷笑一声,仍是不闪不避右拳猛然迎向牧晨剑身。 牧晨见其手臂之上萦绕着一层玄黄真气不由心中暗苦,未料到对方片刻间便犹如天罡气功力,心道若是自己受伤之前便可借《血饮九重天》增强自身修为,只是眼下气虚血弱一身功力只剩六七成如何能敌,想到此处,牧晨全身真气灌注剑身手中铁剑一时剑气呼啸声势惊人。 只听得一声惊天巨响,牧晨只觉一股沛然之力传来,忍不住身形暴退数步,反观那青年男子只是身形一顿竟是一步未退,二人强弱之势片刻即转。 那男子见牧晨承受自己全力一击竟是丝毫未伤赤红双眼中一丝惊讶一闪即纵,不待牧晨身形站稳身形一瞬抢先杀来。 牧晨见那男子声势惊人双拳舞动间竟是伴着空气爆裂之声,心道但凡提升功力法门皆有时辰限制,我只需以精妙剑法缠身游斗待他力竭势衰便可一举杀敌。 念及此处,牧晨身随剑走,长剑向右虚晃一剑,忽而剑尖向左,剑势放缓,划了一道圆圈,忽而剑身快如闪电,再自右向左,向着那男子刺去。 那男子轻抬左臂格挡牧晨凌厉剑招,右拳迅疾如风直取牧晨胸口膻中穴,牧晨身形微侧避过男子一拳,同时倒转剑柄剑身顺势削向那男子脖颈处,那男子嘴角冷笑一声,见牧晨剑身临近也不躲避,双拳猛然挥向牧晨胸口乳中穴欲要以命换命。 牧晨见那男子如此狠辣果决心中吃了一惊,脚下轻点身形后退避其锋芒,陡见那男子贴身追来,手中长剑挽出数朵剑花,一招‘一线天涯’迎向男子一双铁拳。 “嘭!” 拳剑相交发出金铁之声,牧晨身形被震得不住后退,只退得丈许距离方才止住身形,那男子得势不饶人身形一纵闪身到得牧晨身前,一拳砸向牧晨脑门。 牧晨冷哼一声,长剑绕着周身翻转,使出《无极十三剑》第四式‘天地无极’,这一招可攻可守,任那男子拳风嚯嚯,牧晨始终不动如山。 双方你来我往斗得近百余招,牧晨伤势未复渐感力不从心,抬眼望去见那青年男子神情现出颓色不由心中一喜,连荡开挥向左肩的一拳身形退后一步,一招‘无中生有’长剑翻转一剑削向那男子小腹丹田。 那男子举臂格挡,熟料牧晨剑身陡转剑招一变一招‘一元复始’刺向他胸口膻中穴,男子措不及防连侧身避过要害,不料肩头仍是中了牧晨一剑鲜血立时涌出。 “天魔解体!” 那男子心中怒哼一声身形猛地退后,全身经脉鼓起身上骨骼发出爆豆似的声响。 “天魔解体!” 牧晨心中惊呼一声,他曾听人说过两百多年前武林高手如云其中尤以青衣武圣为最,其时能与青衣武圣一战的整个江湖寥寥无几,那天魔宗宗主便是其中之一,相传天魔宗宗主一身魔功纵横江湖鲜有敌手,而他赖以成名的绝技便是《天魔解体》。 练此功者需先封住自身各处穴道和经脉,让真气锁在其中,忍受体内真气膨胀的痛苦从而激发体内潜能,自身功力可在瞬间陡增数倍甚至数十倍,可对敌人一击必杀,但此法也有其弊端,一旦施展轻则经脉尽断、元气大伤,重则经脉尽断沦为残废之身。 牧晨见眼前男子施展此功,模样果与传说中施展《天魔解体》一般情景,心道此法自青衣武圣灭了天魔宗便失传两百余年,想不到如今竟是再现江湖,念及此处,牧晨忽而升起一股隐忧,又想此法倒与《血饮九重天》有异曲同工之妙,若是自身气血充足倒要与他一较长短,只是如今体内气血只恢复四成左右,若是再度施展‘心火燎原’恐有性命之忧。 牧晨脑中一时思绪电转,陡见那男子脚下轻点瞬息杀来,当即身形一幻使出《千蝠幻影身》身法避了开去,心道他此时功强气盛,我且暂避锋芒与他缠斗。 那男子一拳轰出砸中牧晨,却觉眼前空无一物只是一道幻影面色猛地一变,忽而心生警觉连转身向着左侧击去。 牧晨一招‘阴阳交泰’刺向那男子脑际太阳穴,未料到那男子异常警觉挥拳袭来,当下也不与之硬碰身形一幻便自原处消失。 那男子好不容易将体内真气封在经脉之中,激发潜能之下功力增强数倍,却不想再次砸在空处,只觉胸中异常憋屈难受,忍不住怒吼道, “该死无胆鼠类,你便只会躲么?” “打不过还不让躲,天下可没这般道理。” 牧晨嗤笑一声,身形忽进忽退忽左忽右,手上剑法展开攻向那男子周身各处,直欲找出他身上罩门所在一击即毙,熟料那男子双臂舞动间将自身防护得密不透风牧晨一时近身不得。 “但凡罩门必定在极为隐秘之处……” 牧晨心中喃喃手上动作不停,手中长剑或刺或削或勾或挑,攻向那男子下阴会双耳合谷穴,待攻到腋下极泉穴时那男子眼中惊色一闪即瞬,手上力道不由加重几分,牧晨见势心下已然有所猜测面上却佯装不知,手上仍不停出剑。 双方又斗得三十余招,牧晨借机卖了个破绽,手中长剑挽出数朵剑花,使出《无极十三剑》第三式‘万象更新’刺向男子胸口,此剑招隐含变化招式可群攻亦可单独对敌。 那男子冷笑一声,左臂绕圈荡开牧晨剑身,同时右拳砸向牧晨右胸乳中穴,岂料牧晨不闪不避,右手长剑剑招陡变直刺对方腋下极泉穴。 那男子此时空门大开见势吃了一惊,来不及收拳迎敌身形猛地急速后退,牧晨身形紧随其后,脚踏《千蝠幻影身》身法身形瞬间即至,剑尖往前急送刺入那男子右臂腋下,只听哧的一声轻响,那男子体内封住的真气立时找到宣泄处向着腋下极泉穴急速涌出,神色惊骇道, “你,你,你……” 牧晨一剑破了男子罩门,长剑收回猛地回剑削向那男子胸口,道, ”多行不义必自毙!” “呃……呃主人不会放过你的……” 话刚说完,青年男子嘴角不断溢出鲜血,身躯仰天栽倒下去。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傲世英侠传》正文 第九十五章 风雪惊天变 牧晨闻得那男子临死之言不由剑眉微蹙,暗道时过境迁莫非那天魔宗卷土重来不成,若真如此如今江湖谁人能敌,念及至此,牧晨不禁心生隐忧,他生性淡漠不喜争端只盼天下太平无事,却在此时,只听斜刺里传来一声娇呼, “牧大哥!” 徐凤见牧晨去了许久仍未归来忍不住心中担忧,当下循着打斗之声赶来,恰见牧晨一剑抛开那男子胸膛仗剑而立,身上黑色披风迎风展动更衬得身形伟岸挺拔,一时瞧得眼神微亮心下暗自生出崇拜之感。 “凤儿!” 牧晨转身见徐凤赶来应了一声道。 徐凤抬眼见牧晨安然无恙心中稍宽,厌恶瞧了地上男子一眼娇声叹道, “村里死了那许多人都命丧此人之手,好在老天有眼让牧大哥将他杀了!” “天理循环报应不爽咱们还是将他们葬了罢……” 牧晨轻叹一声道。 徐凤螓首轻点,莲步轻移间随牧晨回到村内,二人在村后不远选了一处空地将死去村人尽皆埋了,眼见其余村民好似沉眠一般对屋外动静不闻不问,牧晨二人只得摇头一叹,忙活了一个时辰早已累得全身疲软,只得将两匹马系到村外密林捡了间无人居住的屋子借宿一宿。 次日天刚微亮,牧晨二人便骑马直向东北而行,其时将至小寒时节天气渐冷,二人愈是往北愈觉寒冷无比,只行出半个时辰,倏而一片片豆大雪子自空中飘落,过不多时,那雪子愈下愈大已然成了鹅毛般大雪。 “牧大哥,快看,下雪啦!” 徐凤少女心性,见得那雪花纷纷神情异常兴奋,在马背挥舞马鞭娇声高呼。 牧晨亦是喜欢下雪,幼时每逢下雪之际便与同村伙伴打雪仗堆雪人玩的不亦乐乎,见到徐凤娇憨模样不由莞尔一笑,道, “下雪有甚稀奇,黄城不也每年下雪。” 徐凤闻言皱起琼鼻,娇声辩道, “当然稀奇啦,一年之中下雪也就那么几次不似其余气象常常能见,物以稀为贵嘛!” 二人身在马背之上并肩疾驰一路谈笑风生,只得半个时辰四处已然尽是一片雪白,马蹄踏在地面咯吱作响溅起千层积雪飞扬,二人兴致正浓不觉已到了长安地界,只见前方不远一片山脉连绵不断阻住二人去路。 牧晨抬眼见那山脉一眼望去不见尽头,心道若是绕路不知绕到何处去平白耽误不少功夫,念及此处,当即催马扬鞭向着山间小径行去,徐凤轻笑一声催马紧随牧晨身后。 那山道宽余数尺,一人一骑倒勉强可行,牧晨与徐凤一前一后奔行在群山之中,但见四周山峰钟灵毓秀宏丽瑰奇,盘纡回远深岩邃谷,与其余之处又有不同。 牧晨勒紧缰绳使得座下马匹速度放缓,瞧着周遭美景一时心旷神怡,若非此际要事在身只欲在此间游历一番,却在此时,自前方山坡之上滚下一道身影恰好落在牧晨马前,那人一身青色道袍头上挽了一个道髻却是个中年道士,道士浑身鲜血淋淋将地面白雪染成红色。 牧晨心中吃了一惊连勒马急停,翻身下马赶到那道士跟前将他身子扶起,徐凤见牧晨忽而勒马停下不由心中狐疑,探首望去只见一个道士侧躺在地,连下马跟在牧晨身后上前查看。 “道长,道长……” 牧晨见眼前中年道士双眸紧闭呼吸微弱,伸出右掌抵住那道士后背将真气源源不断向道士体内送去,只得盏茶功夫,那道士悠悠醒转,睁眼瞧见牧晨二人眼神陡亮,嘴上急声叫道, “终南有……变速去禀……禀告……呃……呃……” 那道士一句话尚未说完便咽气身亡,牧晨二人在旁只听到一半却是全然不懂,不由得眉头微蹙。 牧晨不知何人对方外之人下此毒手,欲要就此不理赶往太白山去又觉良心难安,心中一时迟疑不定,过得片刻,忽而转身向着徐凤道, “凤儿,你将他葬了罢,我上去瞧瞧!” 徐凤含笑点头,她知晓自己武功微弱去了不仅帮不上忙反倒会拖累牧晨,只在此静候心中只盼牧晨平安归来。 牧晨脚下轻点,施展《千蝠幻影身》身法抬脚向着山上疾驰,好在大雪尚未湮没那道长脚印,牧晨跟着雪地脚印一口气上到山顶,只见入眼处群山之上早已积有厚厚雪层仿佛冰雕一般甚为好看。 牧晨放眼望去,但见数里之外山巅立着一座道观,那道观之上累着一层厚厚积雪,整个掩映在几棵苍劲的古松之下,独立杳无人迹的山巅显得一派幽静、超然。 牧晨身形一闪自原处消失,脚下一瞬数丈,只得片刻便已到了道观近前,却见前方雪地躺着两具尸体,尸体身上已然积满一层寸许雪层,牧晨见状不由心头微凛连快步行到观外,陡听得观内有人说话,牧晨惟恐被人发现,转身到道观后门翻墙而入。 待到身形落地,牧晨只见道观后门处立着一排厢房,想来是观内道长歇息之所,厢房前方不远便是道观大殿,那大殿合共两层,牧晨听得一层殿内动静,当即悄然跃上道观底层屋檐,隐在一株红木梁柱之后探头向下望去,只见殿中立着一位一身披雪白狐裘披风的女子,那女子身段纤巧削细,肤若凝脂唇若点樱,眉如墨画,顾盼间自有几分英气,正是摩尼教圣女周希曼。 “是她!” 牧晨心中吃了一惊,却不知周希曼来此欲要何为,见她身后立着五六个中年男子,其中两位牧晨倒也识得,却是那摩尼教两位护教法王,邪王甘邪与暗灭王秦乌天,牧晨知他二人武功极高,当即屏息静气不敢发出半点声响,只听周希曼娇声开口道, “哼,道姑若是不说也无妨,只是小女子性子急躁若是任性发作,说不得一把火烧了这道观。” “贫道实不知姑娘所要何物…” 牧晨只听得那说话之人声音温润柔和分外好听,却只能瞧见那说话人背影,见她青色道袍之下难掩曼妙身姿不由心中暗自猜测,只听周希曼道厉声道, “道姑何必强言狡辩,莫非要小女子道出你旧日身份不成?” “贫道只是一介方外之人有何身份可言,姑娘说笑了。” 牧晨躲在梁后听二人一问一答好似与一件事物有关,却不知二人所说何物,恰在此时,只听观外一道浑厚的男音响起, “呵呵呵,九公主,多年不见别来无恙!” 牧晨闻言心中猛地吃了一惊,未料到那道姑竟是皇亲国戚,不禁深深瞧了那道姑一眼,却见那道姑身形自那中年男子现身之后猛然一颤,牧晨不由心中好奇,抬眼向着那中年男子瞧去,但见他相貌中正生得一张方脸,面如刀削鼻梁高挺,顾盼间不怒自威,正是那日与顼萺部老者相斗之人。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傲世英侠传》正文 第九十六章 问道终南山 牧晨首次见到中年男子不知此人是谁,只见那中年男子现身之后场中气氛骤然一变,摩尼教众人脸上神色一喜,周希曼娇躯一闪凑到近前搂着那中年男子手臂娇声唤道, “爹,您怎么来啦!” “属下参见教主!” 摩尼教众人见中年男子现出身形连躬身拜道。 牧晨听得周希曼众人话语心中猛地吃了一惊,未料到那中年男子正是摩尼教教主周破军,只见周教主侧头瞧向周希曼古井无波的脸上露出宠溺之色,柔声道, “曼儿,你做得不错,替爹完成多年夙愿。” 周希曼欣然一笑俏脸上露出娇俏得意之色,周教主瞧着她柔和一笑转身向着身后众人道, “诸位兄弟一路辛苦待此间事了,本座自会论功行赏!” “多谢教主!” 摩尼教众人闻言脸上神色一喜,连恭声道谢。 牧晨心知那周教主武功定然极强当下不敢发出半点声响,暗自运转道家‘龟息之法’屏息凝神,却听那道姑悠然一叹道, “你终究还是来了……” “该来的始终要来,你以为躲在终南山便可太平无事么……” 周教主转身瞧着眼前道姑,脸上神色又恢复之前古井无波模样。 “我在此隐居修道并非为了躲你……” 那道姑闻言轻声一叹道。 “有何分别,你已不是曾经的你,我亦不是曾今的我,只是事情到此终要了结。” 周教主神情淡漠,全然瞧不出心中想法,一旁众人听得二人话语不知所云只得在一旁静观其变。 “既然如此,你为何还不动手。” 那道姑顿了一晌,冷然道。 “将东西交出来,你自行了断罢。” 那道姑瞥了一眼周希曼嘴角微翘,道, “方才已与她说过贫道没有你们想要的东西……你若是不信可以教她搜身。” 周教主听道姑如此一说不由眉头微蹙,却在此时场中变故骤生,那道姑自袖中摸出一柄短刃身形一闪向着周教主当胸刺来,牧晨在梁上吃了一惊,只见摩尼教众人面色一变,欲要上前迎敌, “教主小心!” “爹!” 周教主嘴角微翘摆手制止众人,只听嘭的一声闷响那道姑尚未近身,便被周教主护体神功震得五内剧震,忍不住仰天喷出一口鲜血娇躯摔倒在地。 周教主瞧着道姑神情不屑,却见那道姑双手撑住身子趴在地面神情凄然道, “能死在你手上我也可瞑目了……周大哥,当年父皇让我接近你我本极不情愿,自与你相处之后我却心中感激他让我遇见你……” 周教主闻得那道姑话语陡然心中一紧,见她提起陈年往事只觉心中莫名烦躁猛然喝道, “住口,本座不想提起当年之事!” 那道姑神色僵了一瞬忽而转喜,脸色红润紧盯周教主道, “呵呵呵……我知你心中恨我,只是能让你时时惦记也是好……好的……” 那道姑话音刚落,倏而双臂一软倒在地面生死不明。 牧晨听那道姑言语料想周教主与她昔日关系莫逆,却不知二人为何成了仇人闹得生死相向,此时见她身陨不由心中一叹,心神波动之下,暗中运转的‘龟息之法’滞了一瞬呼吸随之恢复平常。 “谁?” 周教主武功功参造化早已练得耳聪目明,抬眼冷然望向屋檐处厉喝一声,摩尼教众人面色一变纷纷环顾四周却瞧不出半点动静。 牧晨心中骇得一跳,心道我已如此小心却仍教人发现,心中正犹疑如何说辞只听周教主续道, “阁下莫非要本座亲自动手不成?” “阿弥陀佛!” 牧晨无奈之下正欲现身,突然一道残影自屋檐另一角闪落到观内大殿,牧晨定睛看去却是一位年逾古稀的和尚,那和尚身材高瘦须发花白,手上挂着一串佛珠整个人宝相庄严。 “我道是谁,原来是少林派高僧……” 周教主见那和尚气度不凡想来佛法精深在少林辈分极高脸上神色稍缓,一旁周希曼众人见老和尚面对摩尼教数人之众仍气度沉凝不由纷纷高一分。 那老和尚落地之后不经意瞥了一眼牧晨藏身之处,牧晨见他瞧来身形急忙隐在梁柱后,心道那少林派大师定然早已发现我藏身所在却一直未曾道破显是有心维护于我,念及此处,牧晨望向那老和尚心中暗自感激,只听那老和尚直视周教主道, “阿弥陀佛,冤冤相报何时方休,施主,已然过去许多年为何仍放不下心中仇恨!” “大师方外之人何必管世俗之事。” 周教主闻言嗤笑一声道。 “佛法普度众生,前朝玄莊大师为了民间疾苦远赴西域求取真经,我虽不及圣师万一却也愿步前贤之后以佛法感化世人” 老和尚双手合十,神情庄严道。 “好一个感化世人,只是本座不是大师能够感化!” 周教主话音刚落眼中陡然闪过一丝厉色右手猛地抬起隔空拍出一掌,牧晨只见一道无形气劲以迅雷之势冲向那老和尚,老和尚身形一幻便在原处消失轻易避过一掌,只听嘭的一声巨响,观内墙壁被周教主一掌击穿,周教主不待对方身形站稳立即一拳当胸袭来。 老和尚见避无可避握着佛珠的右手抬至胸前作拈花之状,随后猛地向前推出,正是少林派七十二绝技拈花指。 牧晨在梁上瞧得心中暗惊,他曾听师父说过少林派拈花指是少林七十二绝技之一,练时内外同修阴柔兼阳刚之劲。功成之后三指拈物无论如何坚实之石都能应指而碎,是武林中绝顶的的武功绝技。 只听得一声惊天巨响,老和尚拈花指力与周教主拳劲撞在一处,真气碰撞间老和尚身形一晃忍不住倒退数步,反观周教主只是身形一晃便即站稳,一旁摩尼教众人只觉一股劲风袭来直震得身形倒退数步。 “原来是少林派普善大师,大师拈花绝技果然非同凡响!” 周教主被一股奇强劲力传遍周身震得五脏剧痛,忍不住惊呼出声,暗道素闻少林普善大师将拈花绝技练至大成,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阿弥陀佛,施主‘天旋’亦非等闲!” 普善大师只觉集聚全身功力的拈花指力作用在对方身上,却被对方运功卸去数成不由心中暗惊,想来就是摩尼教镇教绝学《天旋》。 “大师过奖,今日本座能够领教大师绝技实乃生平幸事,还请大师指教一二。” 周教主说完身形一晃便从原处消失举掌猛地拍向普善面门,普善身形略微右侧将之避开,倏而一指点向周教主胸口,周教主身形一闪到得普善右侧,捏拳猛然砸向对方肩井穴。 双方拳指交错劲力外散只震得观内陈设应声破碎,普善瞥见周遭情势心道再打将下去只怕道观顷刻便反倒毁累及无辜,当即脚下猛地一跺地面跃上半空欲要冲出道观,周教主见状亦是提气纵身身形如影随行,二人跃在半空手上动作却是不停一齐冲向观外而去。 周希曼见那少林和尚武艺了得惟恐其父生出意外,连抬脚跑出道观循着二人身形而去,其余摩尼教众人彼此相视一眼便即紧跟其后。 牧晨待众人去远瞧得四下无人便翻身落到观内,瞥了一眼躺在地面的道姑只觉眼前一亮,但见她三十多岁生得一掌鹅蛋脸,双眉弯弯琼鼻挺翘,脸如白玉颜若朝华,虽不似青春年盛,却也风韵犹存别有一番成熟意蕴。 牧晨伸手查探那道姑鼻息见她已然没了呼吸不由心中一叹,惟恐摩尼教众人去而复返当即转身正欲离去,忽觉左脚被人一把抱住心中骇得一跳。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傲世英侠传》正文 第九十七章 道君像内藏机窍 牧晨转身瞧去,但见那中年道姑已然睁开双眼,只是胸脯起伏呼吸略急促,显是被周教主护体真气震得脏腑受损,心道方才查探之下明明是没了呼吸莫非她是诈死不成,牧晨心中如此想嘴上却道, “道长,你没事罢?” 那道姑闻言却不答话,只是紧紧盯着牧晨双眼道, ”小兄弟能在此……此出现也是与贫道有缘,贫道观小兄弟弟……面相不似……似奸恶之人,有一……一………要事相托,还请小……小兄弟莫要推辞……” 牧晨见她说话之时不住喘着粗气,想来是被震伤了肺脉,忽而想到若是徐凤在此或许能够将她医好也说不定,见她有事相托脸上神色不由一素道, “道长请说,晚辈自当尽力而为。” “那……那道君铜像……手中浮尘……尘杆底内藏中空……小兄弟……弟可将其中物事……取出出,交给……给……八王兄……兄……兄。” 牧晨闻言心中不由暗赞一声,未料到那道姑心思机巧竟将东西藏于铜像之内,若是毫不知情之人怎能想到其中机窍所在,如此一想不禁抬眼瞥了一眼那高约丈许的铜像,孰料那道姑话才说完便一口真气不继软倒在地,牧晨心中吃了一惊连急声唤道, “道长,道长……” 牧晨一连了唤了数声那道姑却犹如未闻,伸手查探对方脉息却早已没了脉象已然香消玉殒,心中不由摇头一叹,却在此时,陡听得观外传来阵阵说话声,正是摩尼教之人去而复返。 牧晨心中陡然一惊,迅速移到那雕像近前,伸手探到杆底往外轻轻一扭,那雕像手中拂尘便自杆底脱落一截,牧晨连将其取在手中未及细看便纵身一跃翻出观外,说来缓慢却是极快,自牧晨发觉观外动静到跃出观外,只不过短短几个呼吸时间,摩尼教众人进到内殿之时,只见一道幻影闪掠跃出观外消失众人眼前。 “谁” 甘邪才入殿内,便觉眼前一花一道黑影闪身跃出墙外,嘴上猛地厉喝一声,脚下急点纵身跃出观外紧追那人身形而去,身后随行二人见势连提气纵身紧跟二人之后追去。 甘邪武功在摩尼教仅在教主与左右二使之下,实属武林中绝顶高手,一身修为早已突破化境多年,此时奋力急追之下心中惊骇不已,只见前方数十丈外那道黑色身影距离自己愈来愈远,过不多时已全然不见踪影。 甘邪心中一时生出挫败之感,瞥了一眼雪地残留的脚印嘴角微微翘起,暗道好在那人身法极快武功却是未至绝顶,想到此处,甘邪运转轻身功法循着雪地里那一行脚印追踪而去。 牧晨展开《千蝠幻影身》身法一路奔行,过不多久已将摩尼教众人远远抛在身后,心中暗自庆幸普善大师将那周教主引开,不然以周教主武功修为牧晨定然脱身不得,念及至此,牧晨惟恐周教主与普善大师二人分出胜负及时赶来,当即脚下丝毫不停向着来时山脚飞奔而去。 徐凤见牧晨去了许久仍未归来,一颗芳心不由暗自担忧,正想上山瞧个究竟,却在此时,只见一道黑色幻影自山顶急速而来,徐凤俏脸上神色一喜连娇声唤道, “牧大哥!” “快走!” 牧晨身形瞬息而至,不待身形站稳便纵身跃上到马背,催促徐凤道。 徐凤闻言心中一紧,不知牧晨在山上遇到何事竟如此急切,心知此时不宜多问连翻身上马,抬手挥舞马鞭随着牧晨扬长而去。 牧晨二人催马扬鞭顺着终南山山间小径向北而去,过不多久摩尼教甘邪众人方才追到山脚,甘邪望着牧晨远去的背影一脸阴沉之色。 牧晨惟恐摩尼教众人锲而不舍一路催马不停,只行出一个时辰便出了终南山所在长安城到得幽州地界。 此际正值午时时分,天空大雪早已停了,二人到得幽州境内,瞧着万里无垠的雪白世界心情渐佳,沿途偶尔瞧见一些孩童踏在木板之上在雪地里滑行速度极快,牧晨瞥了一眼不禁心中称奇。 幽州地处中原边境与异族接壤,其时常有胡人到此骚扰滋事,因而城中物资稀少,百姓家中不余三日之粮。 牧晨二人吃了几日干粮早已腻了,欲在城中找家酒楼填饱肚子,岂料找了许久仍未找到,恰在此时,徐凤陡见前方一个面摊前坐满了人,当即莲步轻移跑上前去,牧晨好奇之下紧跟徐凤身后。 牧晨凑到近前,但见那摊主是一位六十来岁的老者,老者精神矍铄立在一架四轮板车前,车上摆着一尊火炉,一口大锅架在火炉上直烧得锅内沸水翻腾, 那老者右手上握着一柄尺长菜刀,左手上举着一团揉好的面团,老者右手菜刀挥舞间刀光闪烁直削向左手面团。 牧晨与徐凤彼此相视一眼,只瞧得眼神微凝,但见那老者右手刀身舞动间隐隐伴有刀鸣之声,每挥出一刀准头恰到好处,一个呼吸而已一根根手指粗细的面条直入锅内,那面条每根大小如一仿佛印制而成。 “老爹,你会武功?” 牧晨愈看愈觉惊奇不已,那老者菜刀发出刀鸣好似到了江湖传说中‘人刀合一’之境,想到此处,牧晨不由心中暗感惭愧,他练剑多年至今尚未到得‘人剑合一’之境。 “老夫只是乡野之人怎会武功,小哥说笑了。” 那老者见牧晨二人打扮便知是练家子第,闻言脸上神色一怔含笑道。 ”那老爹你的刀法怎生练的……竟能练到如此地步!” 牧晨见那老者神色不似作伪,忍不住好奇问道,一旁徐凤亦觉心中惊奇,一双美眸紧紧盯着那老者,只听那老者道, “刀法?老朽哪里会什么刀法,只是些庄稼把式罢了,若是小哥使刀几十年,也能如老夫一般……从前齐国不是有个宰牛的,一刀下去能将牛肉割得筋骨分明,那才叫好刀法……” 那老者见牧晨赞他刀法心中一喜,真诚笑道。 “庖丁解牛,技近乎道” 牧晨闻言心中猛然一震,嘴中喃喃念叨八个字,只觉眼前仿佛打开一扇门户,他之前从未想过原来剑法能够如此简单,心想无极宗剑典绝学《无极十三剑》号称江湖一流剑法,讲究人与剑合,剑与意合,意与道合,参悟剑招需要领会剑意,通晓剑道。 牧晨练剑多年只是领会剑意,至于剑道总觉玄之又玄,他师父曾言道之一字触不到摸不透,唯有自身领悟方能知晓,同一种剑术江湖中每人境遇不同领悟自然不同。 牧晨何曾想到自己会在民间一个丝毫不会武功的卖面老者身上偶有所悟,他却不知他此时所悟的武学真意正是罡气境通往化境的必经之路,武林中人悟性不同领悟快慢自然不同,大多只在突破的瓶颈处领悟其中奥妙,若是让人知晓牧晨尚未到得天罡气便即领悟化境法门定然不信。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傲世英侠传》正文 第九十八章 意外收获 牧晨二人吃罢饭,只在城中备了些干粮饮水便即上路,一路坐在马背之上,牧晨想到方才所悟不由得拔出佩剑不断比划,未曾运转自身真气亦无精妙招式只是简单的向前刺出而后收回,一剑刺完接着再刺一剑,不知刺了多少剑,牧晨虽觉手臂酸麻不已手中铁剑却是越发轻盈。 一旁徐凤见牧晨专心练剑未敢出声打扰只是心中好奇,心道牧大哥不知练的什么剑法,如此简单招式只怕敌人轻易便将之化解。 二人一路无话,只过得两个时辰,眼见天色渐晚也不知身在何处,越是前行周遭天气愈加寒冷,忽而一片片雪花自空中飘落,竟又下起雪来。 徐凤见顷刻间大雪纷飞,早已没了头回的兴奋,转头瞧了牧晨一眼,见他仍是不停刺剑一时颇感无聊,恰在此时,陡见牧晨一剑刺出寒光逼人,待剑身收回之时其上串着一串雪花,那雪花晶莹剔透徐凤瞧得清楚分明,一双美目不由猛地一凝。 “好厉害!” 徐凤心中惊呼出声,却不知厉害在何处,若是有剑法高手在此定然瞧出其中端倪,牧晨简单一刺看似平平无奇,却是触到了道的边缘。 “吼!” 牧晨沉浸在悟剑之中,忽而一声兽吼声猛地从侧方山林传来,牧晨猛然惊醒,循声望去只见一只斑斓巨虎身形腾挪正与一位青年男子激战,那青年男子正自左躲右闪处于下风,牧晨与徐凤彼此相视一眼眼中闪现惊色。 二人座下马匹听那兽王一吼之威吓得口中嘶鸣一声,前蹄抬起欲要发足狂奔,好在牧晨二人运转真气勒紧缰绳将之生生压下,座下马儿只觉背负大山一般一时竟是动弹不得。 牧晨与徐凤瞧向密林中激斗的一人一虎,只见那猛虎虎躯身长丈许凶威慑人,腾身一跃向着那男子扑去,男子身形横移数步避开一扑之威,忽而闪身欺近老虎身后双手敏捷抓住虎尾向后猛拽,无奈那老虎势大力沉虎躯只是顿了一顿。 那老虎被青年猛拽虎尾吃痛之下身形急转欲要将之甩开,岂料那男子毫不理会,双手拉着虎尾顺势纵身骑在虎背,抡动一双铁拳不住向着老虎脖颈砸来,那老虎痛得怒吼一声,身形不停跳跃欲要将之摔下虎背,哪只那男子抱住虎躯仿佛生根一般。 空中大雪纷飞,之前地面积雪尚未融化便又加厚许多,一人一虎斗得正酣,搅得地面雪地积雪飞扬。 青年男子拳头砸在老虎身躯之上不知砸了多少回合,只觉双拳疼痛酸麻不已,那老虎筋骨强健却是未有丝毫损伤,青年男子心中发狠伸手自毛皮靴里拔出一柄短刀,拔出刀鞘猛地向老虎脖颈斩去,岂料那老虎心生警觉猛地就地打滚将男子摔下身去。 男子摔下虎背只觉全身无一处不痛,头晕耳鸣一时未能及时站起身子,却在此时那老虎乘势猛地合身扑来,男子骇得心中大跳,想要起身忽觉脚下一痛摔倒在地,眼看将成老虎果腹之物,却在此时,陡听得一声破空声传来,一柄三尺寒光铁剑声势惊人携带无形剑气瞬息刺中老虎脖颈,只听噗的一声轻响老虎鲜血溅了男子一身,那男子惊骇之下不由看得呆了,转身瞧去,但见数十丈外的山坡下一男一女披着黑白披风坐在马背正看向此处。 牧晨与徐凤脚下轻点马背,身形一纵便来到男子身前,牧晨瞧那青年约莫二十多岁,生得虎背熊腰双眼炯炯有神,正呆呆的看着自己二人,不由关切道, “这位大哥,你没事罢?” “没……没事,多谢二位大侠救命之恩!” 那男子见牧晨二人相貌气质不凡,身形一瞬便到得近前心中惊骇,想要翻身站起不料左脚处传来一阵剧烈疼痛不由倒吸一口凉气,身形一歪险些摔倒在地。 牧晨在旁吃了一惊,连伸手扶住他胳膊,莞尔一笑道, “举手之劳,何足挂齿你受伤了……” 牧晨说完不待男子回话,伸手掀开男子裤脚查探,一旁徐凤略懂歧黄之术好奇之下凑近相瞧。 男子左脚处并无伤痕,牧晨一时不知伤在哪里,想来只是骨头折了,忽而碰到男子左膝处时对方身子猛然一颤,牧晨见势心中明了对那男子道, “只是关节脱臼,接上就好。” 牧晨话音刚落乘那男子不备,双手捏住男子左膝猛地上下齐动,只听咔咔一声脆响,男子左膝已然完好如初。 “多谢兄台救治之恩!还请到寒舍暂住一宿,咱家也好尽地主之谊。” 那男子见左脚疼痛消失,瞧着牧晨感激道。 “大哥好意在下心领,只是我二人还需赶路。” 牧晨见男子无恙放下心来,含笑道。 “现下天色已晚,此地方圆数十里尽是荒山野岭时有猛兽出没,二位明日赶路不迟。” 那男子闻得牧晨之言不由出言劝道。 牧晨沉吟少许,转身瞥了一眼徐凤,见她一脸疲惫之色心中不忍,瞧向青年道, “如此那就打扰大哥了。” “二位客气了,些许小事而已。” 牧晨二人随那青年身后向西而行,只走得一炷香功夫,陡见前方数里外一排山峰下坐落着一座村庄,村子不大仅有二十来户人家,房屋皆用巨木捆绑而成显得颇为耐用,此间村民常居深山世代以打猎为生。 三人互通姓名一路边走边聊过不多久便到得村庄,此时村中其余之人正在家中躲避风雪,那男子带着二人进到村庄后排,当先一步进了自家屋子,转身对着牧晨二人道, “家中父母已故,此间只有我一人住,我先去弄点吃的来,你们稍等……” 牧晨二人进到屋内环眼四顾但见屋中陈设简陋,除一张桌子两把椅椅子外,只剩门后挂着的一把弓箭,牧晨二人彼此相视一眼,不由心中感叹。 过不多时,那青年备了一桌饭菜,三人围在炕前吃着青年打回的猎物喝着烈酒好不惬意,牧晨忽而想到男子祖居此处,说不定知晓碧毒寒蚕线索,不由出言询道, “杨大哥,不知有没有听过碧毒寒蚕?” 徐凤抿了一口烈酒只觉身子暖和许多,闻得牧晨之言不由抬眼瞧向那青年男子,只听那男子惊道, “碧毒寒蚕?” “嗯,我二人来此就是为了寻找碧毒寒蚕,杨大哥若是知晓还请告知一二。” 牧晨轻轻点头道。 “我曾听先父提过碧毒寒蚕在太白山雪山上,却是未曾见过。” 杨山脸上露出思索之色道。 牧晨闻言心中暗喜,他只是随口一问,未料到杨山竟然听过碧毒寒蚕之名,连含笑问道, “不知太白山据此地多远?” “太白山脉广袤无边,若依民间猎户所言,此地便在太白山脚。” 杨山闻言面色沉吟道, “只是传闻那碧毒寒蚕剧毒无比,二位还需从长计议…” “无妨,我二人早有准备。” 牧晨闻言淡然一笑。 杨山见二人有备而来也不多说,只是嘱咐二人小心行事,三人边吃边聊待到酒足饭饱便各自进房歇息。 一夜无话,待到次日天明,牧晨与徐凤辞别杨山向着太白山脉而行,太白山东西延绵数百里,贯穿大半北国之地,被北国之人尊为圣山,牧晨二人身在太白中南部山脚一路翻山越岭向着太白山腹地深入。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傲世英侠传》正文 第九十九章 少年阿骨 此际大雪方停,天地苍茫万里冰封,牧晨二人走在太白山脉山道之上只觉越是向上靠近山顶周遭寒意欲浓,山道积雪甚厚直没入二人双膝处,雪水沾湿衣袍二人只得时时运转体内真气驱逐寒意,只走出半个时辰方才到得山顶,牧晨二人忽觉胸中发堵呼吸不畅,举目四顾,只见入眼处尽是连绵起伏的雪峰仿佛龙脊一般不见尽头。 望着眼前无尽山脉,二人心中唏嘘不已,想到昨夜杨山曾说此间不过是太白山外围,距传说中碧毒寒蚕所在尚有近百里路程,牧晨估摸算来想要到达目的地只怕尚需一日时间。 二人仔细辨明方向直向东北而行,一路翻山越岭顺着山势蜿蜒盘旋,只行出一个时辰便觉浑身疲累,牧晨身体伤势经过几日调理已然好了七八成,只是气血虚弱尚需时日恢复,抬头看了一眼山顶正欲起步前行,陡听得一声娇呼自身旁传来。 “牧大哥,快看,那好像是人参呀!” 徐凤俏脸白里泛红,在一身白色披风下更衬得明人,此时纤手指着悬崖边的一株药草惊呼出声,不待牧晨答话娇躯一闪连跑到近前细瞧。 牧晨惟恐徐凤有失紧随其后凑到近前,但见那株人参扎根悬崖边上向外只露出一截,若不细看很难发现,那人参主茎向上分出三根枝节其上各有巴掌状的五片叶子,叶子上覆着一层积雪,牧晨心道依此参模样看来顶多只是十来年年份并无多大用处,眼见得徐凤神色欣喜牧晨并未多言,只是嘱咐一声道, “凤儿,小心点……” 徐凤闻言螓首轻点,蹲下身子伸手扫开茎叶表面的雪层,只见那人参茎叶呈暗红之色,其上纹理清楚分明,脸上神色不由一喜道, “牧大哥,竟然是株百年人参。” 牧晨闻言吃了一惊,连凑到近前相瞧,看了半晌却是瞧不出究竟,眼神疑惑望着徐凤道, “这分明只是数年年份人参,怎地说是百年的?” “牧大哥有所不知,野山参自九品叶之后便即出现轮回之象,茎叶复又自三品而生至九品,只是色泽转深,凤儿观此株人参只怕有一百余年……“ 徐凤莞尔一笑,对着牧晨开口解释,忽而嘴角翘起庆幸道, ”好在此处人迹罕至,不然早被别人摘去了。” 牧晨听得徐凤娓娓道来只觉心中汗颜,瞧着徐凤眼含欣赏之意,含笑赞道, “凤儿跟随药圣前辈倒是学了不少东西。” “牧大哥谬赞,人家懂的不过师父万一,若是师父他老人家在此,定能一眼瞧出它详细年份,凤儿只能瞧出大概而已。” 徐凤俏脸讪然一笑,当下也不多说,自牧晨手中借过铁剑将人参连根掘起,抓起一把雪团洗去人参身上泥土放在随身包袱之内,转向牧晨笑道, “再有几味药材便可替牧大哥熬制补血气的汤药,牧大哥只需调理一些时日即可完好如初!” 牧晨闻言心中一暖,见徐凤一直记挂着自己伤势深深看了一眼徐凤,眼神柔和道, “凤儿,辛苦你了!” “嘻嘻,哪有,凤儿不辛苦的……牧大哥,走罢!” 徐凤被牧晨瞧得双颊发烫俏脸微红,神情扭捏。 牧晨含笑点头,抬脚向着山顶走去,徐凤看了一眼牧晨挺拔的身影欣然一笑,莲步轻移紧跟牧晨身后,二人一路谈笑风生倒也不觉烦闷,转眼又过两个时辰,不觉间肚中早已饥肠辘辘,当即自包裹中取出几个馒头吃了起来,只觉那馒头又冷又硬食之无味只是勉强填饱肚子而已。 也不知走过多少山头,二人早已累得浑身乏力勉强攀到上顶,抬眼四顾,陡见得山脚下是一片广阔的平原,山对面数里又是连绵群山,牧晨二人彼此相视一眼,未料到太白山群山之间竟别有洞天,连抬脚下到山脚,忽听得不远处传来阵阵隆隆之声,二人循声望去,只见一群獐鹿迎面奔来,粗略一瞧约莫七八头,獐鹿身后不远一人一骑正紧追不舍。 那骏马之上坐着一个十三四岁少年,少年一身兽皮棉袄脑后垂着两根辫发,双臂弯弓搭箭对准那数十丈外奔跑的獐鹿,只听嗖的一声轻响,那少年手中箭矢迅若闪电般离弦而出,堪堪射中最前方一只獐鹿脖颈。 “好箭法!” 牧晨见那少年一箭命中数十丈外猎物,忍不住心中暗赞一声,陡见那鹿群四散,不知那少年如何应对,如此一想,饶有兴致在旁静观。 那少年倏而骑马经过二人身前,扫了一眼便即没有理会,见鹿群四散脸上神色不变,自箭筒取出两根箭矢,每根箭矢各对准一只麋鹿手上猛然一松,牧晨只听砰砰两声,连抬眼望去,只见远处那两头獐鹿应声栽倒在地,皆是命中脖颈要害处。 牧晨只见那少年接连数箭,余下的獐鹿便被那少年尽皆射杀,不由深深瞧了那少年背影一眼,心道都道胡人勇猛善射,今日一见果然非同凡响,一个少年尚且如此更遑论成年男子,念及此处,牧晨忽而想到堂堂中原少年郎此时正自寒窗苦读手无缚鸡之力,不由得心中一叹。 却在此时,那少年催马走到牧晨二人近前,瞧着二人双眼冷漠道, “外族人,你们来此作甚,莫非是中原细作不成?” 牧晨二人相视一眼,未曾料到那少年会说中原语言,牧晨莞尔一笑道, “小兄弟,我二人只是路过此地,不是什么奸细…” “路过?哼,少唬我,再不说实话休怪我手下无情!” 少年闻言却是不信,嘴上冷哼一声,双手弯弓撘箭对准牧晨二人道。 “你不信那也随你,我二人尚要赶路,恕不奉陪。” 牧晨二人见那少年箭矢对准二人身形不由脸色微沉,心想这少年箭法虽高脾性却是不好,一眼不合便要动手,当下也不理会只道那少年作势吓人,当即转身欲走。 孰料却在此时,牧晨忽听得身后一道破空声响起,那少年一箭射出箭身直指牧晨心口而来,牧晨心中吃了一惊,转身同时右手猛然向前抓去,恰好抓住那道箭矢中段。 那少年见牧晨身手不凡心中吃了一惊,陡见牧晨欲要合身欺近,连抽出两根箭矢分别射向牧晨徐凤二人。 徐凤见那少年箭法高超连射两箭不由心头微凛,尚未动身闪避,忽觉眼前一花,连抬眼望去只见牧晨身形挡在自己身前,不由得心中一暖。 牧晨身上披风展动替徐凤挡住一箭,另一道射向牧晨的箭矢却是射在身后山壁之上,瞥了一眼眼前少年牧晨心中暗怒,不待那少年动作,脚下轻点纵身欺近骏马跟前一把将那少年擒在手中,厉喝道, “小小娃儿如此狠毒,信不信我杀了你。” 牧晨话未说完举掌作势欲劈,本想那少年会开口求饶,熟料那少年只是面色一惊,急声道, “等等,这位勇士方才多有得罪,小弟只是一时鲁莽,我欲赔偿二位金银以表歉意。” 那少年被牧晨抓住胸前衣领,脸上歉意道。 牧晨心觉好笑,心道你这小孩又有多少银子,见他处变不惊倒是一条铁骨铮铮的汉子不由怒气稍缓,嘴上却道, “哼!你这小孩能有多少金银?拿出来瞧瞧。” 那少年闻言憨厚一笑,右手伸入怀中去掏金子,陡然瞧向牧晨身后面色一变道, “姐姐,你怎么了?” 牧晨关心则乱,吃惊之下连转身瞧去,却在此时,那少年自怀中掏出一柄金漆匕首,一剑向着牧晨胸口刺去。 “牧大哥,小心!” 徐凤立在牧晨身后,恰好瞧见那少年掏出一柄尺来长匕首脸色猛地一变,惊呼一声道。 “嘭!” 那少年本以为一击凑效,岂料匕首刺向牧晨,尚未近身便觉一股沛然之力传遍周身,直震得全身疼痛不已,不由猛地骇得一跳,身形只震得倒退数步方才止住。 “好狡猾的小子!” 牧晨猛地厉喝一声,浑身煞气惊人,却是动了真怒,想到方才若是无护体真气护住周身,怕是已然身死道消,又想这少年狡诈狠毒不知有多少人命丧他手,念及此处,牧晨决定出手狠狠教训一番,好教他以后不敢胆大妄为。 牧晨主意已定,便即举掌向着少年胸口拍去,尚未近身陡听得不远处传来一声厉喝,牧晨二人抬眼望去,但见一行十数人催马赶来,瞧那些人装扮与眼前少年一般无二。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傲世英侠传》正文 第一百章 夜听机要 牧晨见对方十数人尽皆腰挎马刀背负弓箭,眼神坚毅凌厉显然不是寻常之人,当首一人是个虎背熊腰满面虬髯的大汉,方才厉喝之声便是由他所出,牧晨见对方人众,暗自运转周身真气随时以应不测。 “这位壮士为何以大欺小欺侮犬子?” 那虬髯大汉骑在马背,双眸冷漠审视牧晨二人道。 “方才我二人路经此地,令郎却污蔑我们是中原细作,不问缘由便拿箭射我,在下只是出手还击而已……” 牧晨双眼直视那虬髯大汉朗声开口,却见那少年跑近大汉身前低声说话,只道那少年又要诬告自己二人,当即与徐凤相视一眼作好迎敌准备。 那大汉听完少年话语,眼中吃惊之色一闪而过,瞥了对面牧晨一眼,倏而猛地一脚踹向身前少年,直踹得那少年跌了几个跟头方才止住身形,牧晨二人吃了一惊实不知那少年跟他说些什么引得大汉动怒,那大汉随行之人亦是神情微怔不明所以,却听那大汉道, “混账东西!阿骨,还不向这位勇士叩头谢罪?” 那少年被一脚踹的呆了一瞬,愣愣的瞧着父亲不知他为何如此,听得父亲厉喝之声不敢违逆其意,双膝跪地对着牧晨二人道, “方才小子多有得罪,还请二位勇士莫要见怪,小子在此给两位赔礼了。” 牧晨见那少年阿骨额头叩击地面砰砰作响三两下便显出血印,竟是实打实的叩头赔罪,心中怒气渐消,连上前将之扶起身来, “算了罢,公子身份尊贵不必行如此大礼。” 那虬髯大汉察言观色眼见牧晨神色缓和,忽而朗声一笑道, “壮士大义,鄙人为表歉意恳请壮士到寨中一叙。” “阁下美意在下心领,只是我二人尚有要事在身,请恕不能奉陪。” 牧晨心念吴语静伤势不想平白耽误功夫,出言婉拒。 “不知壮士有何要紧事,鄙人或可相助一二。” 那大汉神情疑惑瞧着牧晨,扫了一眼少年阿骨却见他茫然不知。 牧晨心中迟疑,心想我们非敌非友初次会面,阁下此问倒问得唐突,又想前路茫茫我二人胡乱在雪山闯荡不知耗到何时,这些胡人久居此地说不得知晓碧毒寒蚕线索,我也不怕他们与我争抢,念及此处,牧晨主意已定,朗声道, “不知阁下有否听过碧毒寒蚕?” “哈哈哈,原来两位寻找那毒虫,这倒好办,明日鄙人派两名猎手为壮士带路……” 那大汉闻言心中一松,朗声向着牧晨二人道。 牧晨与徐凤彼此相视一眼,脸上神色一喜,牧晨转身向着那虬髯大汉抱拳道, “如此我二人先行谢过。” “请!” 那虬髯大汉只道牧晨与徐凤是对年轻夫妻,当下命阿骨与他共乘一骑,让出座下脚力留给牧晨二人,牧晨想要出言解释又觉不妥只得苦笑一声,翻身上到马背对着徐凤道, “凤儿,走罢!” 徐凤想到与牧晨共乘一骑不由神情羞涩俏脸陡红,暗道不过是同骑一匹马而已有甚好怕,江湖儿女事急从权,如此一想,娇躯一个闪掠也上到马背在牧晨身后坐稳,忽觉一阵纯净的男子气息扑鼻而来徐凤不由得心中一跳,感受到座下脚力疾步奔行,身形随之晃动有些不稳,伸手想要抱住牧晨后背又是不敢。 牧晨不知徐凤心中想法,只是催马扬鞭紧跟那虬髯大汉身后,只过得半个时辰,陡见前方不远出现连绵数里的帐篷大寨,寨前圈着一些牛羊马匹,一些胡人头上留着辫发正低头忙活着,陡听得马蹄隆隆之声纷纷抬眼相瞧,见一行十数人策马奔来猛地高呼道, “首领回来了……” “首领!” “见过首领!” …… 牧晨见那虬髯大汉一路行过,沿途族人纷纷恭声让道,心道此人在族中倒是颇有威望,想到此处不由深深瞧了那大汉一眼,瞧得寨中胡人好奇的打量自己二人只得无奈一笑。 牧晨随着一行人穿过大寨直到一座硕大帐篷处方才止步,那虬髯大汉遣退随行之人,差人准备酒菜宴席,拉着少年阿骨下了马背,向着牧晨二人含笑道, “二位请!” “请!” 牧晨与徐凤随着父子二人到得大帐,只见那大帐方圆十数丈顶部极高,地面铺着兽皮毛毯,帐中立着两排桌椅,中间主位是一张虎皮座椅,屋内陈设虽不如中原装扮奢华,倒也简约大气。 “北方苦寒之地,壮士莫要嫌弃此地简陋?” 虬髯大汉坐在当首主位,阿骨静立父亲一旁,虬髯大汉瞧着牧晨二人含笑开口道。 “阁下言重了,我观北国之人豪迈大度骁勇善战,皆是难得的好汉,在下钦佩不已…” 牧晨二人坐在侧席闻得乌乃尔之言,牧晨连摆手道。 “叫我乌乃尔罢,我们是朋友“ 虬髯大汉闻得牧晨之言,只觉颇为受用,不由眼神含笑,忽而话语一顿,脸上神情肃然, “中原文化博大精深,我辈向往不已……阿骨这孩子自幼便喜爱中原文化,只苦于无名师指点……” 乌乃尔摇头一叹,不经意瞥了一旁阿骨一眼,阿骨双眸转动忽而上到牧晨近前,拜道, “小子愿拜勇士为师学习中原文化,恳请勇士允我。” 牧晨二人吃了一惊,瞥了乌乃尔一眼,见他眼神似笑非笑不由无奈道, “在下尚有要事在身,不能在此久留……” “小子记得中原人常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先生只要首肯,哪怕只教我一日,小子必将终身视你为父。” 那少年跪在地上,神色真诚。 “这……” 牧晨未料到阿骨对中原文化倒是颇为了解,一时无言以对,沉吟少许才道, “拜师还是免了罢,在下事情繁多实在无暇分身……不过你想学什么,我可以教你一些……” 牧晨想到中原与北国虽说相安无事数十年,彼此友好往来,若要收一个异族少年为徒心有抵触,只是二人盛情难却且答应帮助寻找碧毒寒蚕,牧晨不愿欠人人情,脑中思绪电转主意已定。 阿骨眼中失望之色一闪而没,听得牧晨之言,连恭声道, “我想学武功,将来如勇士一般神勇无敌……” 原来阿骨方才几次袭杀牧晨无果,见牧晨武功神勇无敌生出拜师的念头,待到其父乌乃尔赶来,阿骨言语间颇为崇拜,是以双方才未引起冲突。 牧晨心中犹疑,心道方才有言在先,现下却是不好推辞,宗门武学及蝠老魔教的功夫自是不会外传,我只需教他中原寻常功夫却也无妨,念及此处,不由站起身来展开手脚演了几招拳法,却是‘太祖长拳’。 “这个忒也稀松平常,还有没有别的?” 那少年在旁瞧得牧晨演了几式拳招神色失望,忍不住开口道。 “阿骨,不可无礼!” 乌乃尔听得阿骨话语,猛地厉声喝道。 牧晨心中发虚,嘴上却道, “你随我来!” 牧晨说完当先一步迈出帐外,阿骨好奇之下紧跟在后,一旁徐凤与乌乃尔也想瞧个究竟跟在身后。 三人跟着牧晨走出帐外行出不远,只见牧晨来到一个磨盘大小的石头前立定,忽而一拳猛地砸向面前岩石,只听嘭的一声巨响,那石头顿时四分五裂石屑飞溅洒了一地,四周胡人闻得此处动静纷纷上前围观,瞧得地面碎石不由纷纷倒吸凉气,望着牧晨眼神发呆。 “好!我就学这个。” 阿骨眼中神光闪烁,兴奋道。 牧晨见势不由莞尔一笑,当下又演了几招拳法,阿骨在旁直瞧得目不转睛。 几人说话间,酒菜已然备好,乌乃尔当先一步进到帐内,不多时便有几名胡人侍女端着酒菜上桌,牧晨瞧着眼前一桌野味忽而想到顼萺部落,心道此地野味虽也算丰盛,却不如顼萺部落珍稀佳肴。 “壮士,鄙人敬你一杯。” 乌乃尔坐在首位,端着一碗酒对着牧晨含笑道,牧晨见状连端起马奶酒一饮而尽,只觉入嘴辛辣酸涩,实不如顼萺部落的珍珠果酒。 “小子也敬先生一杯,谢先生教导之恩。” 少年阿骨坐在牧晨对面,端着一碗酒来到牧晨跟前道。 牧晨苦笑一声,心道这父子二人轮番上阵,莫非想要将我灌醉不成,心中如此想,伸手端起一碗马奶酒又是满饮一碗,一旁徐凤瞧得柳眉微蹙,却也并未多说。 觥筹交错不知过了多久,眼见外面天色渐黑,牧晨几人早已有了醉意,乌乃尔见牧晨身形不稳命人扶着下去歇息。 瞧着眼前硕大的帐篷内仅有一张床,徐凤神情羞涩俏脸红润,唤了几声醉倒的牧晨,见他毫无知觉心中稍安,将牧晨放倒在床上盖上被子,便坐在一旁椅子上凝神打坐,日间翻山越岭早觉身体疲累,不觉便渐渐睡去。 不知过了多久,牧晨只觉口感舌燥突然醒来,抬眼见得徐凤趴在桌上娇躯缩成一团不由心生歉意,转身抱过棉被盖在徐凤身上,却在这时,陡听得外面传来嘚嘚的马蹄声,牧晨心生好奇,不知三更半夜何人骑马,念及此处,当下出了帐篷,循着那声音寻去。 过不多时,只见那人在日间喝酒的大帐前止步,径自进入账内,牧晨身形紧随其后贴耳倾听,只听里面传来说话声,细听之下正是乌乃尔,牧晨只听他道, “这么说,幽州刺史已然死了?” “不错,首领,属下探得那幽州刺史几日前被一位武功奇高的老者所杀。” 牧晨只听账内传来一声低沉的男人声音,想来便是方才之人,心想那幽州刺史不知是何人,竟与江湖中人结仇。 “哈哈哈,死得好,死得好,那家伙治军有方有他在边境守卫,当真让人如鲠在喉。” 乌乃尔朗声大笑,心中畅快道。 “首领,我们要不要” 账内另一人闻言,神色迟疑道,牧晨却听不出此人是谁,只听乌乃尔道, “不用,明日天亮我便启程去见国主,听他旨意再做打算……” 牧晨闻言心中稍定,心道若是那乌乃尔有南下中原之心,说不得取他首级以免生灵涂炭,在帐外又听片刻,见并无甚重要消息当即转身返回。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傲世英侠传》正文 第一百零一章 雪山魔女 牧晨转身沿原路返回到得账内,见徐凤身上棉被滑落在地,连将被子捡起重新盖上,盘膝坐在一旁,运转《血饮九重天》功法恢复体内气血,也不知过了多久,只觉体内血气恢复之势渐缓方才收功静坐。 牧晨眼见天色尚早,四周一片寂静空灵,忽而想起吴语静,思恋之情顿时涌上心头,仰头望着虚空嘴中喃喃, “静儿,待我找到碧毒寒蚕便即回去,你一人在药王山定不习惯罢……” 牧晨脑中思绪电转难以入眠,一时想到吴语静,一时又想到师父冲灵道人,不知过了多久只觉眼皮渐重睡了过去。 一夜无话,次日天刚微亮,牧晨二人便早早醒了,在寨中胡乱吃了一顿,便向乌乃尔辞行,乌乃尔心知二人要事在身未及挽留,领着一行人马将牧晨二人送到寨前,转身向着身后二人吩咐道, “莫西干,巴提鲁,你二人带壮士去寻找碧毒寒蚕,一切事宜听壮士吩咐。” “是,首领!” 乌乃尔身后两人听得首领吩咐,当即越过众人向着乌乃尔躬身一拜。 牧晨瞧那二人二十来岁,中等身材,看面相便是精明干练之人,只是眼神闪烁不知想些什么。 “父亲,我也要跟着先生去。” 阿骨站在乌乃尔身旁,侧头瞧了父亲一眼道。 “胡闹!壮士有事在身,你去作甚?” 乌乃尔双眸一瞪吼了一声,阿骨骇得心中一跳不敢再提。牧晨二人在旁心觉好笑。 乌乃尔吩咐完毕向着牧晨二人含笑点头,当即催马扬鞭带着一行人向西而去,牧晨深深瞧了一眼乌乃尔远去的背影,心道我们也算相识一场,希望你别教我失望。 “凤儿,我们走罢” 牧晨说完便当先一步走在前面,徐凤螓首轻点,紧随牧晨身旁。 牧晨二人在那两位猎手带路之下向着太白山深处行去,沿途崇山峻岭行脚力有所不及四人只得徒步而行,只走得一个时辰,方才出了雪原,只见眼前雪山横贯东西连绵不见尽头。 牧晨与徐凤到得此处不由身形一顿,一时辨不清方向,却见那两名猎手停也不停直向雪山而行,牧晨不由心中一笑,抬脚紧跟二人身后。 一路行来,牧晨眼见那二人脸色沉重言辞甚少心中未及多想,只道二人生性如此,却在此时,陡见二人身形骤顿停步不前,好奇之下不由上前相瞧,只见前方雪峰凸出一截山壁,向下垂下丈许来高的巨大冰挂直达地面,那冰挂宽约数尺恰恰拦住众人去路。 那叫巴提鲁的青年见势猛地抬脚踹向眼前冰挂,只听嘭的一声巨响,那冰挂竟是纹丝未动,巴提鲁只觉一股巨力反震而回脚下不由一滑险些摔下山崖,好在一旁莫西干及时拉住他手臂。 莫西干脸上神色一凛,取出藏在靴中短刃猛地斩向眼前冰挂,只听叮的一声脆响,莫西干手臂震得酸痛不已,那冰挂却只是掉了一团鸡蛋大小的碎块。 “我来罢!” 牧晨见二人全力之下未能凑效,连暗自运转周身功力,一招“手可开天”猛然向前拍去,只听哄的一声巨响,那冰挂齐根而断向着下方悬崖跌落。 巴提鲁二人骇得心中一跳,北国胡人以强者为尊,眼见牧晨神勇异常,直比北国第一勇士只强不弱,一时望向牧晨眼神满是崇拜之色。 徐凤立在三人身后,瞧着牧晨挺拔的身影眼神柔和,心道牧大哥功力却是要比初见他时强得多了。 “壮士果然神勇,若雪山上真有那雪山魔女,我二人也就放心得多了……” 巴提鲁心中稍安,脸上神色一喜道。 “雪山魔女?” 牧晨与徐凤二人闻言神情微怔,瞧着巴提鲁眼神疑惑。 “二位有所不知,传说这太白山上有一全身雪白的魔女,此人形如鬼魅出手狠毒,但凡上山遇见的猎人皆是无故失踪。” 牧晨见二人神色不似作伪,心道即便真有那雪山魔女,碧毒寒蚕我志在必得,又想此事却是未曾听乌乃尔提起,却不知他是何意,念及此处,牧晨不由眼神微眯心中生寒,惟恐巴提鲁二人心中害怕半途逃跑,不由出言安抚道, “二位放心,若真有雪山魔女,交给我便是。” 巴提鲁二人闻得牧晨之言,又见他武功了得,不由心中稍定。 徐凤听得二人言语,忽而想到当初梅村中的嗜血男子,亦是如眼前一般教人无故失踪,那夜若非遇见牧晨,只怕自己已然死去多时,想到此处徐凤不由心中生寒,娇声问道, “既有人许多人无故失踪,难道你们便坐视不理?” “此事重大,自是传到首领那去,数年前首领差北国第一勇士带人前往,岂料后来却有去无回,自此之后,便只得听之任知” 四人边走边说,不觉间已然过了两个时辰,此时已然深入雪山腹地,巴提鲁二人不会武功,早已累得筋疲力尽,牧晨二人虽是习武之人毕竟是血肉之躯,亦觉浑身疲累,勉力攀到山顶,巴提鲁二人便即坐倒在地,再也不愿站起,牧晨二人见对方止步,只得席地坐在雪地歇脚。 “啦啦风儿吹,雪花飘,真情永不老” 四人方才歇息片刻,忽而听得远处传来阵阵悦耳的歌声,那歌声空灵缥缈直入众人心神,听那声音唱歌之人是位年轻女子。 牧晨从未听过如此动听的歌声,只觉那韵律婉转缠绵荡气回肠,让人一听便觉神伤,却在此时,陡听得巴提鲁二人邪笑一声,起身循着那声音源头行去。 “你们哪里去?” 牧晨心中吃惊猛然厉喝一声,不料巴提鲁二人犹如未闻,正欲上前拦住二人,恰在此时,忽听得身旁传出一声轻笑,牧晨转身瞧去,却见徐凤俏脸上带着笑意,满脸怡然自得,莲步轻移跟在巴提鲁二人身后行去。 牧晨见势骇得一跳,迅速点了三人穴道教他们动弹不得,纵身来到徐凤身后,双手抵住其后背源源不断向她体内输送真气,过不多时,徐凤嘤咛一声悠悠醒转,只是神情怔愣不知发生何事。 牧晨见徐凤无碍心中暗松口气,正欲上前去救巴提鲁二人,忽觉眼前一花,一道白色幻影自巴提鲁二人身前一闪而过,陡听听咔咔之声传来,只是片刻而已,巴提鲁二人已然成了两具冰雕。 “谁人在此作怪!” 牧晨未曾见过如此诡异之事不由心中骇得一跳,一旁徐凤早已吓得俏脸发白,牧晨见势连拔出佩剑护在徐凤身前,眼神凌厉扫向四周,却未发现任何动静。 “呵呵呵呵呵” 山顶之上,忽而响起几声轻笑,牧晨循声望去却是无法锁定对方身形,却在此时,牧晨只觉右侧方传来一股惊人寒意,猛地运转《千蝠幻影身》身法绝技拉着徐凤避到一旁,牧晨后脚方去,那女子前脚已至,只差一丝便中了那女子毒手,牧晨见对方形如鬼魅,不敢丝毫大意。 “咦!” 那女子一击不中,不由惊疑出声,好奇之下顿住身形抬眼向着牧晨瞧来。 牧晨见那女子现出身来未曾继续动手,惊奇之下连抬眼望去,但见那女子白衣白发白眉甚为奇异,女子肤若凝脂,杏眼柳眉,端的是一位难得的美人,牧晨见那女子样貌似曾相识,不由凝神望去,细看之下牧晨忽而猛地一震,惊呼道, “你!”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傲世英侠传》正文 第一百零二 章 雪山魔女(二) 牧晨心中惊骇,见那女子一身奇异装扮定是巴提鲁二人口中的‘雪山魔女’无疑,好奇之下不由仔细看去,只觉那女子样貌与吴语静有几分相视,初时只道是吴语静本人忍不住心神激荡惊呼出声,又见那女子冰肌玉骨朱唇向上微翘气质略显邪魅,与吴语静的恬静淡雅又有不同。 牧晨曾听吴语静说过,她自幼便是无父无母的孤儿,是师父在外将抱回无忧谷抚养,那时她尚是襁褓中不谙世事的婴孩,她师父捡到她时发现婴孩被人点了哑穴不哭不闹甚是安静,因而替她取名唤作吴语静。 念及此处,牧晨再次瞧向那女子,心道此人与静儿倒有六七分相似,极有可能是她骨肉至亲,只是年岁上年轻许多。 徐凤被牧晨护在身后,螓首探出向那女子望去,心中亦是吃了一惊,忍不住惊呼道, “牧大哥,她……” 牧晨心知徐凤已然瞧出究竟与他一般想法,闻言并未作答,只是凝神望着对面那女子心中实不愿与她为敌,见那女子亦是好奇打量自己二人,不由脸上神色一缓,恭声道, “敢问尊驾尊姓大名?” 那女子闻言却是不答,一双美眸瞧着牧晨眼神缥缈,牧晨只听耳畔传来清脆动听的声音道, “你是何人……为何我感觉有些熟悉……” 牧晨只觉那女子声音甚为好听,如那歌声一般空灵缥缈,闻得那女子好似自语一般的话语,心道莫非此人得了失心症不成,为何说我有些熟悉,难道之前我们见过不成,牧晨脑中思绪电转,想不出究竟,只得摇头一叹,试探道, “尊驾可还记得十八年前发生何事?” “十八年前,十八年前……” 那女子闻言嘴中喃喃不停念叨,绝色的容颜上柳眉紧皱,忽而双手抱头,表情狰狞道, “十八年前……我是谁,我是谁,你又是谁啊!呵呵呵……” 那女子神色狰狞,身形猛然一闪曲指成爪一把向着牧晨二人抓来,牧晨骇得一跳,双脚猛然交错,使出《千蝠幻影身》身法险之又险避了开去,熟料那女子身影如影随行,牧晨纵有身法绝技在身,也只堪堪相距一掌距离,稍有松懈便落入那女子掌中。 山顶上,两道幻影一前一后稍瞬即纵迅若奔雷,牧晨拉着徐凤手臂不敢丝毫怠慢,惟恐一个不慎便被那女子一掌冻成冰雕,只得运转周身功力将身法施展到极致,不知过了多久,牧晨只觉双脚发热,身形一幻便在原处幻化出一道残影,残影尚未散去,随着牧晨身形忽左忽右,一时场中幻出许多幻影。 那女子一抓之下抓在空处,却是一道幻影,抬眼望去,只见山顶四周幻影密布,一时不知孰真孰假,那女子瞧在眼里,忽而脸上神色怔楞一瞬,呆呆道, “大哥哥,大哥哥……” 那女子身形骤顿,嘴中喃喃,忽而嘴中发出一声尖叫,身形一闪向着山下掠去。 牧晨闻得那女子话语不由剑眉微蹙,见那女子掠下山顶心中吃了一惊,惟恐女子有所不测,身形一展带着徐凤紧跟在后。 那女子武功身法了得,先一步甩开牧晨许远,牧晨奋力急追之下却仍追之不上,紧随那女子身形奔出许久,只觉脚下后力不继,一柱香之后,眼见那女子身形隐没在雪山背后不见踪影。 “好快的身法!” 牧晨身形猛然顿住蹲在雪地大口喘息,抬眼见前路茫茫一时辨不明方向,心中忽觉怅然若失。 “牧大哥,你说那人会不会是……” 徐凤望着那女子消失的背影,神色惊疑不定。 “有可能罢……唉,只是静儿她……” 牧晨想到吴语静遭遇只觉心中发堵,一股怜惜之情油然而生,心道不知静儿知道会作何感想,又想十八年前也不知发生何事,让那女子闻之色变。 牧晨二人在原处歇息片刻,眼见寻不到那女子踪迹,只得动身去找天池圣峰寻那碧毒寒蚕,巴提鲁二人命丧雪山,牧晨二人无人带路只得仔细辨明方向直向北而行。 二人行出许久,只觉肚中饥饿难耐,沿途冰封千里不见鸟兽,偶尔遇见一汪冰封的寒潭,寒潭之下水深鱼肥清晰可见,只是那冰层甚厚,牧晨全力之下竟是无法击碎,无奈之下只好自包袱中取出几张烧饼,勉强对付一顿。 天气渐行渐冷滴水成冰,二人又行出半个时辰,忽而天空下起了鹅毛大雪,那雪伴着狂风在空中飞舞,如此景致在中原之地倒是少见。 “呜呜呜……” 牧晨二人方才越过一座雪山到得山脚,忽而耳旁传来一阵奇异声响,牧晨一时颇觉耳熟,猛地想起风蚀绝壁前西风谷口的狂风面色不由猛地一变,大喝一声道, “快跑!” 牧晨话音未落,猛然运转身法绝技拉着徐凤疾驰而去。 徐凤骇得一跳,被牧晨携着身子疾驰而去好奇之下忍不住回首望向身后,只见身后数丈外狂风乱舞大雪纷飞,那风雪沿途卷起四周山峰雪层引发雪崩,徐凤瞧得心中一跳暗呼倒霉,二人竟是遇上暴风雪。 牧晨在雪山之中发足狂奔,好在发现及时有了缓冲之机,以牧晨身法速度,不多时便逃出风口,一路仓皇奔逃未及留意周遭地形,待到安全逃脱后回首四顾,只见身后东南方位一座巍峨雄壮,峭拔千丈的雪峰耸立群山之间,直高出周围诸峰数成之多,正是那杨山提到的天池雪峰。 “凤儿!你瞧……” 牧晨神色一喜,伸手指着那雪峰道。 徐凤闻言,顺着牧晨手指所向看去,但见那天池峰仿佛鹤立鸡立在群山之中,俏脸上神色惊喜道, 牧晨闻言点头,也不多说,带着徐凤顺着四周山道直向天池峰行去,二人只道那山峰近在眼前,岂知待到走近山脚却是耗了半个时辰,抬脚登上山道直向山顶而行。 “啦……啦……天可荒,海可烂,真情永不变……” 不知走了多久,牧晨二人方才攀到山腰,陡听得阵阵缥缈空灵的歌声响起,正是方才遇见的‘雪山魔女’。 “是她!” 徐凤闻言吃了一惊,一双美眸微眯,扫视四周一时不知那歌声从何处传来。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傲世英侠传》正文 第一百零三章 计诱寒蚕 牧晨脚步猛然一顿,放眼四顾,但见四周雪山茫茫一片,未有任何动静,却在此时那‘雪山魔女’歌声骤歇,消失在风雪之中。 二人失去歌声源头,一时无法分辨‘雪山魔女’去向,只道她已然去远,牧晨瞧着脚下天池雪峰,暗道莫非那女子在此间不成,若真如此可别坏了我大事,毕竟…… 念及此处,牧晨不由暗自摇头,抬脚继续向着山顶行去,沿途树木花草皆被凝结成冰,那树上垂下许多晶莹剔透的冰挂甚为好看。 只走出大半个时辰,牧晨二人方才到得山顶,抬眼望去,但见山顶方圆数里大小,地面之上早已铺满厚厚的一层积雪,一汪冰封的池水横卧山顶中央不知多少年头,牧晨一眼望去便能望到顶边悬崖,也不知那碧毒寒蚕身在何处。 “牧大哥,快打开师叔给你的包裹瞧瞧。” 徐凤美眸扫动,见四周除那一汪天池之外,并无任何特殊之处,不由柳眉微蹙,瞥了一眼牧晨随身带着的包裹,猛然想起师叔的话。 牧晨闻言猛然醒悟,之前只顾赶路倒是将之忘在一旁,此时经徐凤提醒,连从自己包袱内取出一个包裹放在地面将之解开,只见里面仅有一只石盒与两瓶药粉,那石盒色泽暗淡,长约五寸,宽只一寸,两只瓷瓶一白一黄,寸许长短,不知里面装的何药。 牧晨见石盒样子精巧,将之拿在手中细看,熟料才一打开盒盖,忽觉一股寒意迎面扑来,险些冻伤手指,石盒内有夹层,其上放着一根指头长短的冰晶,正是炎西川所说的千年冰魄,用以引诱碧毒寒蚕,那盒子内层装有机簧,打开之后只需用石子击在盒面便会应声关闭。 牧晨想到临行前炎西川说的话,心道那两只瓷瓶其中一瓶想必便是安眠之药,念及此处,当即将石盒放下,伸手拿起那黄色瓷瓶拔出木塞放在鼻尖一嗅,忽觉一阵强烈的刺激气味自鼻尖冲入脑际百会穴,须臾之间便眼泪鼻涕直流。 “牧大哥,你怎么了,哭什么呀?” 徐凤方才正在拿那石盒细看,并未留意牧晨动作,陡见牧晨堂堂男子汉竟当她面哭的泪流满面吓了一跳,一时不知所措。 “没,没什么……凤儿,你懂岐黄之术,瞧瞧这是何药?” 牧晨尴尬一笑,伸手擦去眼角泪水,将瓷瓶递给徐凤道。 徐凤闻言一怔,未及多想便将瓷瓶木塞拔开探头闻了一闻,只觉一股奇异的气味刺激七窍,片刻之后满面梨花带雨鼻涕横流,徐凤嗔怒的瞧着牧晨一边伸手捶打一边娇声道, “牧大哥你真坏,大坏蛋,臭蛋……” “呵呵……好了,好了,牧大哥伤势未复,你再这么打下去就被你打死了……” 牧晨无奈一笑道。 “哼!我偏要……” 徐凤娇哼一声,嘴上如此说手上动作却是停了,俏脸微红瞥了一眼牧晨道, “这药唤作百花荆,是用是十一种药草熬制而成,气浓味苦……” 牧晨闻言心中了然,心道炎前辈思虑周祥,此药洒在冰晶之上,气味飘出许远,说不得能将碧毒寒蚕引诱而出,至于另一瓶想必是安眠之药了。 念及此处,牧晨也不多说,将石盒放在天池冰层之上,洒上药粉,与徐凤一道隐在山石之后,牧晨手中抓起一把石子,只待那碧毒寒蚕到来,便击在盒面触发机簧将它困在当中。 须臾间,那百花荆药粉气味随风扩散飘出许远,二人连伸手捂住口鼻,在旁静待碧毒寒蚕到来,熟料只等得一个多时辰,始终不见碧毒寒蚕踪影。 眼见天色渐黑视物渐窄,二人只得将石盒放在跟前不远,如此在雪地映照之下倒能勉强瞧见,又过两个时辰,四周仍无丝毫动静,二人蹲守数个时辰,早已身子乏了,商计之下决定轮流看守,牧晨见徐凤早已困了,便让她先行歇息,自己一人守在旁边。 牧晨睁大双眼瞧着丈许外的石盒,也不知过了多久依然风平浪静,心道这天池山不知是否真如传说一般有碧毒寒蚕,毕竟时移世易说不准它跑到别处去了,又道空穴来风必有因,说不得那家伙沉眠了也不一定,如此一想,牧晨只得默默等候 “牧大哥,你怎地不叫醒我呀……” 转眼天色渐亮,徐凤昨夜睡了一宿,醒来后见牧晨背靠山岩双眼仍是紧盯石盒,不由心有歉意。 “呵呵,见你睡得正香……” 牧晨莞尔一笑,昨夜一直盯着石盒却是毫无动静不由心中失望。 “守了一夜仍不见碧毒寒蚕,要不咱们换处地方试试?” 徐凤柳眉微蹙道。 “再等等罢……” 牧晨苦笑一声不愿就此放弃。 “你倒是有耐心……吃点东西罢。” 徐凤闻言白了一眼,自包袱里取出烧饼递给牧晨,自己也坐在雪地上吃了起来,双眼不经意四处扫动,忽而见得前方不远处雪地里出现一条凸起的线痕,那线痕越来越长直指石盒而去。 “呜……牧大哥,你瞧……” 徐凤方才咬了一口烧饼陡见那线痕不住前进不由惊呼出声。 牧晨双眼一直不离石盒,听得徐凤提醒连抬眼望去,只见那线痕迅速前移,短短片刻距石盒仅有一尺距离,欲要丢掉烧饼去抓石子已然晚了,只得将手上烧饼猛地向那石盒盒盖掷去。 “嘭!” 那石盒盒盖被击中瞬间顿时触发其内机簧,瞬息便要关闭,眼看那碧毒寒蚕便要困在其中牧晨二人不由心中一喜,不料那碧毒寒蚕速度极快,在石盒关闭千钧一发之际猛然逃出,只是时间短暂仍被石盒夹断一截蚕尾,顿时溅出绿色的血液洒在雪地。 “吱!” 那碧毒寒蚕发出奇异的声响,身形一闪便向着山下掠去。 牧晨得而复失心中怒哼一声,见那碧毒寒蚕要走哪里还肯,双脚交错使出《千蝠幻影身身法》紧追身后,却见那碧毒寒蚕沿着山顶直掠向下,牧晨身形猛地一顿,那山壁陡峭异常其上覆着冰雪表面极滑,牧晨无奈之下只得转身拉着徐凤向山道疾驰而下。 那山道顺着天池雪峰山势斜而向上,牧晨虽然身法极快,也不及那碧毒寒蚕直向下行,待追到一半路程便失去碧毒寒蚕踪影,牧晨心中暗恨,绕着山腰寻找仍未有丝毫发现,陡见山背有一条岔道不知通向何处,抬脚踏上岔道行出不远,只见地面隐有绿色血迹尚未被大雪湮没,不由心中大喜,展开身形沿着地面痕迹紧追而去,只过得盏茶功夫便发现碧毒寒蚕在丈许外冒出头来。 “何人欺我蚕儿?” 牧晨正奋力急追,忽而四周想起一道空灵缥缈的女声。 牧晨二人闻言吃了一惊,方才只顾紧追碧毒寒蚕未及留意周遭景致,此时抬眼望去,只见前方不远静卧着一座巨大冰窟,那冰窟有门有窗显是人为雕凿而成,冰窟前静立着一位女子,那女子一身雪白,正是那‘雪山魔女’,‘雪山魔女’见到碧毒寒蚕猛然曲指成爪,将它一把摄在手中。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傲世英侠传》正文 第一百零四章 约定 碧毒寒蚕身长两指手指粗细,卧在雪山魔女手掌之中,仰身向着她发出奇异的声响,雪山魔女瞥见碧毒寒蚕蚕尾处伤痕,一双美眸凌厉的逼视牧晨二人厉喝道, “又是你们,竟敢伤我寒蚕好大的胆子!” 雪山魔女话音刚落便举掌向着牧晨二人劈来,牧晨心中暗苦,未料到碧毒寒蚕竟是此人之物,眼见雪山魔女不由分说便即动手,猛然运转《千蝠幻影身》双脚交错拉着徐凤避到一旁,嘴上急声道, “尊驾且慢!” 牧晨无心与雪山魔女为敌,雪山魔女手下却是毫不留情,见牧晨身形避到一旁,脚下轻点身形如影随形,待到身形追近,雪山魔女右掌猛然拍出,直指牧晨后背。 牧晨身形忽左忽右忽前忽后不停闪躲,忽觉一股极浓的寒意自身后袭来,猛地脚尖轻点地面,拉着徐凤斜向右侧躲过一掌。 雪山魔女一掌落空也不气馁,纵身一跃再度欺身上前,偶尔双掌齐发直逼得牧晨苦不堪言。 不料却在此时,场中变故骤生,徐凤被牧晨拉住手臂不停奔逃,眼见雪山魔女穷追不舍,暗中自那炎西川所赠白色瓷瓶中倒出一把药粉,待到雪山魔女身形迫近,瞅准机会猛地一把向她掷去,雪山魔女猝不及防之下连挥臂阻挡,却是只挡住大半仍有一些落在面门,只觉脑袋昏沉即欲睡去,心中骇得一跳,猛地顿住身形大怒道, “你!” 牧晨见势吃了一惊,不知徐凤何时竟将安眠药粉放在怀中,眼见雪山魔女不再追来,身形随之一顿,瞧着雪山魔女朗声道, “尊驾,还请听我一言……” “怎么,你还有何话要说?” 雪山魔女察觉脑部传来阵阵晕眩之感,猛地强咬舌尖勉力保持清醒,见牧晨说话不由冷哼一声,心知牧晨身法极快,方才想要将他擒拿一时半会也追之不上,却平白损耗真气,此时身中迷药更是无法分心二用,心道既捉他不得且听听他如何说法,念及此处,雪山魔女一边暗自运转周身功力抵御药性,一边冷然瞧着牧晨二人。 “那碧毒寒蚕对在下有些用处,还请尊驾割爱,日后但有所命,在下必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牧晨望着雪山魔女神色真诚道。 “要我将寒蚕让给你也行,只要你将那身法绝技传授于我我便立马给你” 雪山魔女闻言神情似笑非笑道。 “尊驾,在下受他人之命,绝不将此身法传于第二人,这个未免强人所难……” 牧晨闻言剑眉微蹙,想到那日蝠老魔嘱咐,又有顼萺部落时那蒙面老者话语,心道此身法武功干系重大怎可成为交换的筹码,若是真个传授于你只怕是害了你。 “这个不允那也罢了,我一人在太白雪山上实在乏味得紧,若你让身旁那位小姑娘留下陪我两年,我也可以将碧毒寒蚕给你……” 雪山魔女一双美眸微眯,沉吟少许道。 牧晨听得雪山魔女此话,苦笑一声道, “尊驾,凤儿只是在下的朋友,她的去留却不是我能做主。” 一旁徐凤听得牧晨此话,不经意瞥了牧晨一眼,眼中神光闪烁不知在想些什么,陡听得那雪山魔女冷哼一声道, ‘小子,你这也不依那也不行,还说什么但有所命莫敢不从,只是说着玩的么,这样教我将碧毒寒蚕给你,天底下可没那便宜之事。’ 牧晨闻言不由一滞,心道在下并非说着玩,只是尊驾提的条件未免强人所难,在下宁肯不要那碧毒寒蚕,也不可做出背信弃义之事,心中如此想,嘴上却保持沉默。 徐凤在旁瞧得牧晨神情犹疑,忽而轻笑一声,转向雪山魔女道, “尊驾留着碧毒寒蚕,无非是借它体内寒毒助你练功……” 徐凤话才说一半,陡见雪山魔女面露吃惊之色,徐凤莞尔一笑,续道, “若小女子所料不错,尊驾所练之功,必是方才所使的‘寒冰掌’……” “你……你怎地知道这么清楚。” 雪山魔女心中惊骇,未料到眼前不过十六七岁的小丫头竟能道出她武功路数,忍不住惊呼道。 牧晨在旁闻得徐凤言语亦是吃了一惊,心道凤儿初入江湖不久怎地却知道这些,我习武七八年也未曾听说碧毒寒蚕可助人练功,她却如何得知,想到此处,牧晨不由心中好奇,知道此时不宜多问只是在旁听徐凤接着道, “尊驾若是愿送出碧毒寒蚕,小女子保证,一年之内练出‘冰花玉露丸’赠予你,此药至阴至寒,对修炼‘寒冰掌’却比碧毒寒蚕好得多了……” “冰花玉露丸?” 雪山魔女闻言神色惊疑不定,皱眉沉思却是想不出在哪听过冰花玉露丸的名字,牧晨在旁更是无从得知,此时瞧着徐凤,仿佛头回认识一般。 “尊驾大可放心,若是一年之内我未曾如约送药过来,尽可到药王山寻找我师父药圣姜百草。” 徐凤见雪山魔女神色犹疑,沉吟少许道。 “原来你是药王山弟子,如此说来冰花玉露丸之事倒有几分可信,只是要我等上一年却也太长,一年时日我借助碧毒寒蚕功力定然精进不少,未必就比那冰花玉露丸差上许多。” 雪山魔女脸上神色稍缓,柳眉微蹙道。 牧晨在旁听她言语心觉有理,暗道就算那冰花玉露丸要比碧毒寒蚕好上许多,一年时日也足以弥补其中差距,想到此处,牧晨不由瞧向身旁徐凤,只见徐凤嘴角微翘,含笑道, “尊驾是否每逢子午之时便觉手脚关节处酸痛不已,且伴有咳喘之症?” “你……” 雪山魔女闻言不由面色一变,实不知眼前少女如何得知。 牧晨在旁见雪山魔女神情,已然知晓又被徐凤料中,不由心中愈加好奇,却也并未插嘴多言。 徐凤脸上神色忽而一素,轻叹一声道, “碧毒寒蚕身具寒毒,虽然可以辅助尊驾练功,但是凡事有利必有弊,碧毒寒蚕体内寒毒日积月累却也对尊驾身体造成隐患,我劝尊驾尽早放弃用碧毒寒蚕练功的打算,若是再练个三年五载,尊驾重则有性命之忧,轻则全身瘫痪……” “那便如何是好?” 雪山魔女闻言,只觉脊背升起一股寒意,忍不住出言询问道。 牧晨听徐凤说得严重,心中亦是吃了一惊,那雪山魔女对他虽然并无善意,他也不愿见她身死,雪山魔女与吴语静长相相似,说不得彼此有些关系,念及此处,牧晨不由凝神倾听。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傲世英侠传》正文 第一百零五章 中医论体质 徐凤见雪山魔女诚心相问,心道若是旁的病症小女子或许束手无策,只是此症的话倒也难不住我,念及此处,徐凤莞尔一笑道, “尊驾子午之时咳喘那是伤了手太阴肺经,足厥阴肝经,手脚关节处酸痛那是伤了手少阳三焦经,足太阴脾经、足少阴肾经,若要治好也不难,只需断了碧毒寒蚕,每日子午时分以真气温养,过个一年半载便可痊愈……” 徐凤话说一半,忽而顿了一顿,续道, “尊驾若觉时日漫长倒也另有他法,便是我以针灸泄去尊驾体内大半寒毒,尊驾再以内功温养,快则一月,慢则三两月便可痊愈……只是此法有些凶险稍有不慎便会真气逆流寒毒攻心,我并无十足把握。” 雪山魔女闻言,沉吟少许才道, “那就有劳姑娘替我施针……” 徐凤见雪山魔女意决螓首轻点,嘱咐牧晨在外守护,转身随着雪山魔女进到冰窟之内,那冰窟顶高丈许,宽有数丈,仅有东西两间厢房,冰窟内床桌椅样样具备,不过却是冰雕而成。 徐凤与雪山魔女进到西厢房内,命其褪去身上衣物仰躺在床,自包裹中掏出随身携带的一排银针,对着雪山魔女柔嫩光洁的针灸内庭,曲池、阳池、阳溪、太冲等穴,手法虽不慎娴熟,认穴倒也精准无误。 雪山魔女只觉自穴位出传来丝丝凉意,过不多时那凉意化作暖流流变周身,体内损伤的几处经脉隐有酥麻之感让她精神为之一松,说不出的畅快。 只得一炷香功夫,雪山魔女周身已布满密集的银针,光华柔嫩的肌肤之上早已浸出一层细密汗珠,那汗水之内隐有绿色光华闪动,正是逼出体外的碧毒寒蚕寒毒。 “呼……” 徐凤长吁口气,俏脸上欣然一笑,未料到自己首次针灸排毒竟然颇为顺利,方才施针之时尚有些犹疑未决,只怕一个不慎弄出人命,此时待到功成心中如释重负,依次取出银针,望着雪山魔女道, “小女子幸不辱命,此次施针颇为顺利,尊驾感觉如何?” 雪山魔女闻言穿好衣裙,盘膝静坐运转周身真气,只觉浑身舒畅不已,原先疼痛处竟是好了大半,心中欣喜之下,原本冰冷的俏脸上难得露出一丝笑容, “丫头小小年纪医术不错,实在难得……” “尊驾寒毒不深,晚辈尚能救治,若是再晚些时日,小女子也素手无策了……” 徐凤莞尔一笑道。 “既然碧毒寒蚕我留着无益,那就给你们罢。” 雪山魔女闻言螓首轻点,伸手自衣袖里掏出碧毒寒蚕递到徐凤面前。 徐凤心中一喜,心知碧毒寒蚕奇寒无比却是不敢硬接,转身向着冰窟外高声唤道, “牧大哥,快些进来……” 牧晨见二人进去许久仍未出来,无奈之下只得找了处干净的位置盘膝练功,尚只练到数十周天,忽听得徐凤之言起身进到冰窟内,只见雪山魔女将掌中握着的碧毒寒蚕递到徐凤面前,牧晨心中一喜,知道徐凤针灸成功赢得雪山魔女信任,不由感激的瞧了她一眼,伸手自包裹内取出石盒将碧毒寒蚕装了进去。 “晚辈牧晨谢过尊驾大恩!” 牧晨想到长途跋涉数日终于得到碧毒寒蚕,待到归去之后吴语静便可完好如初,心神不由一阵激荡,躬身对着雪山魔女深深一拜。 “哼!要谢还是谢这位姑娘罢,若非看在她的面上,我才懒得理你。” 雪山魔女冷哼一声,方才与牧晨提的条件牧晨一个也未答应心下存有芥蒂,只道牧晨是表里不一的伪君子,她却未曾想过自身问题所在。 牧晨闻言讪然一笑, “话虽如此,晚辈还是谢尊驾慷慨之义。” “不用了,既然你们东西到手,还是请回吧,记住我们的约定,一年之内送那‘冰花玉露丸’过来……” 徐凤闻言微微颔首,正欲转身,忽听牧晨急声道, “尊驾,可记得十八年前你有个孩子,她……” 牧晨此次见雪山魔女不似头回那般神志不清,不想错过眼前良机,望着雪山魔女与吴语静相似的容颜,开口问出心中疑窦,孰料雪山魔女俏脸陡红,怒喝一声打断牧晨话语道, “住口!休再多言……” “尊驾,您在想想…” 牧晨脸上神情一怔,未料到雪山魔女脸色说变就变,一时不知哪里出了问题,却也不想就此放弃。 “聒噪!” 雪山魔女脸色冷厉,右手袍袖一甩,向着牧晨扇了过去,牧晨只觉一股沛然真气袭来心中骇得一跳,只道她欲使出‘寒冰掌’,当下脚步交错,拉着徐凤退到冰窟之外躲了开去,眼见雪山魔女态度决绝不听他一言,只得摇头一叹道, “凤儿,我们走罢!” 牧晨二人向着雪山魔女抱拳一拜,雪山魔女眼中落寞之色一闪即纵,轻挥袍袖算作挥别,此际大雪已停,二人转身向着天池峰山脚走去,举目四顾,但见太白山脉白雪皑皑万物寂寥,竟是有种洪荒苍茫之意。 牧晨终得碧毒寒蚕放下心中包袱只觉整个人轻松不已,想到再过数日便可医好吴语静伤势不由得心情甚好,瞧着眼前苦寒之地也不觉嫌恶,暗道此地风景倒也不错,他日若是有暇带着静儿来此游玩顺道替凤儿送‘冰花玉露丸’来,也算一举两得,念及此处,牧晨转身对徐凤感激道, “凤儿,此次多亏有你,不然那碧毒寒蚕怕是得不到了。” 徐凤闻言只是淡淡一笑,道, “小事而已,比起牧大哥救我性命实在不足一提况且我与静姐姐交好,于情于理我都不能袖手旁观” “牧大哥救你性命可没想过要你报答,日后也不可因为此事为我犯险,知道吗……” 牧晨闻言脸上神色一素,心知徐凤心中仍有报恩的想法,盯着徐凤一双美眸真诚道。 徐凤听得牧晨此话不知怎的心中莫名一松,朝着牧晨吐了吐香舌,娇声道, “知道啦!” 牧晨见徐凤如此少女模样心觉有趣,忽而想到徐凤方才道破雪山魔女借助碧毒寒蚕练功之事不由心中好奇道, “对了,凤儿,你怎知雪山魔女以碧毒寒蚕助她练功,又如何识得她所使掌法便是‘寒冰掌’?” 徐凤听牧晨相问俏脸上闪过一丝得意之色,欣然道, “我自然识得…碧毒寒蚕身具奇寒之毒,寻常之人只要沾上一丝并会浑身僵冷而死,雪山魔女非但将它收为己物,更是借它寒毒练功,只因她与寻常之人不同,雪山魔女要么是练过至阴至寒的内功心法,要么便是与生俱来的阴寒体质……” “练阴寒内功者双唇,印堂穴隐有暗青色,这是寒功冲顶所致,我观雪山魔女朱唇红润,印堂发亮却非如此,那么便是阴寒体质了…” 牧晨闻言一时颇觉新奇,忍不住问道, “何谓阴寒体质?” “中医自古相传,人之体质与生俱来可分三六九等,有偏阴质,偏阳质,阴阳平和质,湿热体质,气虚体质……以及五行体质。” 徐凤见牧晨听得分外认真不由嫣然一笑,侃侃而谈道, “在这些体质之上,便是传说中的特禀体质,或至阴至寒,或至阳至刚,或五行俱全……天下之大当真无奇不有……那雪山魔女却不是至阴至寒体质,只是接近罢了,若真是至阴至寒便不会仍旧中了碧毒寒蚕之毒。” 牧晨听徐凤娓娓道来心中不禁恍然,忽而想到自己体质的特殊之处,忍不住出言道, “凤儿,你帮我瞧瞧,我是什么体质?”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傲世英侠传》正文 第一百零六章 江湖传说体质 徐凤闻言陡然止住脚步,转身见牧晨兴致盎然不似说笑,不由得嘴角微翘,也不多说,拉过牧晨手臂,伸出柔弱无骨的手指搭在牧晨手腕经脉之上,螓首微侧凝神听脉。 牧晨在旁瞧得徐凤神情专注未敢出声打扰,只在一旁静候,心道我自幼中毒久而不死,那时便知自己体质特殊之处,师父说我只是寻常体质,那为何又会与人不同,想到此处,牧晨心中不禁有一丝期待。 片刻之后,徐凤秀眉微蹙似有难处,嘴中不停喃喃念叨,好似自语一般, “《黄帝内经》言道,平人气象者,无病患之脉气与脉象也,欲识平人之脉,当以病脉死脉参之,人一呼,脉再动,呼吸定息,脉五动,闰以太息,命曰平人,平人者,不病也。” 徐凤话音刚落,神色有些犹疑不定,忽而放下牧晨左臂换作右臂, “奇怪,我观牧大哥脉象倒与阴阳平和体质大是相同,却又有不同之处,当真奇怪…” 牧晨见徐凤皱眉沉思又好似自言自语,待在一旁却是一句也未听懂,又过得盏茶功夫,徐凤方才放下牧晨手臂道, “牧大哥体质应该便是阴阳平和体质,平和体质先天禀赋不错,阴阳气血调和,气足神完身康体健。” “阴阳平和体质?那为何我中毒后毒发时间较一般人略长,师父又说我不是百毒不侵?” 牧晨听徐凤言语与师父冲灵道人大致相仿,不由眼神疑惑道。 “嘻嘻,这个么…我也不知,或许牧大哥是那传说中几种体质也未可知,只是我并未曾见过,只是听师父偶尔说过一次。” 徐凤讪然一笑,眼神似笑非笑望着牧晨。 “什么传说中体质?” 牧晨闻言不由好奇道。 “师父曾说,古时之人,吸四时之气藏五脏之精,脉从阴阳大多长寿,后人蒙其余荫,生出许多天赋异禀之人,传说祝融属纯阳体质,共工属纯阴体质,关圣乃五行体质……” 徐凤说完,瞧见牧晨凝神倾听,莞尔一笑,续道, “师父说,如今江湖之上,他只见过一种特禀体质,那便是五行体质,至于是否仍有其余体质,却是未曾听说……” 牧晨听得徐凤此话,忍不住皱眉沉思,心道那江湖中盛传的五位武学奇才‘李乐夜申肖’天资卓绝不知有无特禀体质,若然有,届时比武大会说不得露出端倪,又想那特禀体质之人确乃人中龙凤,只是不知较之常人有何特殊之处,念及此处,牧晨不由疑惑道, “凤儿,身具特禀体质与常人有何不同” “但凡身具特禀体质之人,大多血脉纯粹,骨骼清奇,若是习武,必定事半功倍,非但如此,他们若是遇到适合体质的内功心法,每招每式出招间必然威力惊人。” 徐凤脸上神色一素,缓缓开口,心道若是日后当真遇到此类人还是不与之为敌为妙。 牧晨闻得特禀体质之人种种妙处,不由得心中艳羡,心道若我是特禀体质其中一种,何惧比武大会天下群豪,又想那特禀体质也并非三头六臂,不比旁人多了一条性命,有何惧哉,想到此处,牧晨心中再无羡慕忌惮之感,转头对着徐凤赞道, “凤儿,你懂得真多,不但医术好,初入江湖阅历却是胜于我,将来谁若娶了你倒是一辈子的福气。” 徐凤闻言俏脸陡红,嘴上谦逊道, “哪里呀,都是师父告诉我的,我只是照着他说的做而已……” “你师父倒是一位奇人。” 牧晨闻言肃然起敬,满脸真诚,徐凤微微颔首,脸上露出崇敬之色, “嗯,师父他老人家的确挺厉害!” 二人边走边说,转眼过去两个时辰,眼看前方不远处便是胡人部落村寨,牧晨二人不由脚步一顿,想到那乌乃尔未曾告知雪山魔女之事牧晨心有芥蒂,心中不相信乌乃尔只是一时之失,只道他欲借雪山魔女之手除去二人,又或是借二人之手除去雪山魔女,不论如何,二人在他眼中成了利用的棋子,只是此时牧晨想要有所作为也是晚了,那乌乃尔已经前往北国国都不知何时方回。 牧晨早已不是初入江湖的毛头小子,见识过江湖人心险恶,他何尝不是心有提防,并未传授阿骨上乘武功,只是教他几招粗浅拳脚功夫,思来想去,牧晨只得摇头一叹,并未惊动寨中胡人,翻过眼前山头直向西南而行。 山道上积雪甚厚直没入二人小腿处,使得二人速度放缓,牧晨忽而想到在幽州城所见孩童脚下的木板,兴之所致,依着模样用剑削出四截木板绑在二人脚下,待到身形站稳,双手撑着树枝在雪地重重一点便借力冲出许远,徐凤少女心性,见脚下木板在雪地瞬息数丈,高兴的娇声高呼。 太白山峰较之巴蜀之地平缓许多,二人攀到山顶踏着木板向下滑行,只觉耳旁凉风习习,不过片刻而已便下到山脚,如此一来,二人速度不由快了许多,待到了午时时分,便到了太白山外围。 那日二人骑马而来上山多有不便,即将两匹骏马交于杨山照料,此时二人平安归来,想到一路千里迢迢若只徒步而行不知要到何时,念及此处,二人仔细辨明方向直奔杨山家中而去。 太白山距村庄不远,只过了一炷香功夫二人眼前便出现村庄轮廓,抬脚到得村口,忽觉一股血腥之气扑鼻而来,二人彼此相视一眼心中惊疑,连疾步进到村内,只见地面之上每隔不远便躺着一具尸体,看其装扮正是杨山同村之人。 二人心中吃了一惊,快步寻到杨山家中,却见杨山身体倒在屋内,勃颈处一道致命伤口映入二人眼中,牧晨心中一恸,悲呼一声赶到杨山近前,实不知何人如此心狠,竟将全村之人杀得一个不留。 “牧大哥,杨大哥尸体尚有余温。” 徐凤心思细腻,见地面血迹尚未全部干涸,伸手查探杨山的尸体发觉尚未完全冰冷,瞧了一眼牧晨道。 “嗯?想必凶手尚未走远,凤儿,我们走!” 牧晨闻言猛地惊醒,伸手查探之下果觉如此,双眸中精光一闪,待到出了村庄,便即展开轻身功法带着徐凤一路追踪而去,雪地里脚印虽然杂乱,却也有迹可循,二人跟着雪地脚印一路疾驰,只过得一炷香功夫,陡见前方出现一队人马约莫七八人,全都一身劲衣装扮腰挎佩剑,显是江湖子弟。 牧晨心中冷哼一声道, ‘杨大哥,你在天有灵,教我遇到这群贼人!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傲世英侠传》正文 第一百零七章 飞雪剑法 牧晨暗呼侥幸,好在那一行人遇乱石阻路只是缓步前行,若是策马奔腾自己二人决计追之不上,想来定是杨大哥在天有灵,阻住凶手去路好教我替他报仇,想到此处,牧晨眼神凌厉扫了前方众人一眼,脚下《千蝠幻影身》身法展动,拉着徐凤纵身跃到那一行人前方截住他们去路。 “聿……” 当首一人座下马匹受到惊吓,前蹄猛地抬起发出嘶鸣声,那人陡见一道幻影出现眼前,勒紧缰绳厉声喝道, “什么人?” 那人身后众人见前方马停立即收住去势,探头望去,只见一对年轻男女身着黑白披风傲立当前,男的相貌俊朗英气逼人,女的则姿容秀丽温婉动人,众人中一位身材瘦小的男子见牧晨二人样貌神情惊惧,急声叫道, “二师兄,是他们,就是他们杀了七师叔!” 牧晨二人闻言眉头微蹙,彼此相视一眼心中微感诧异,未料到自己尚未兴师问罪对方竟然出言诬陷,此时见对方众人虎视眈眈也懒得理会,朗声责问道, “那山脚全村猎户可是你们杀的?” “哼!是有怎样,他们不愿供出你二人下落,死有余辜!” 那被唤作二师兄的为首之人三十多岁,生得一张马脸,戳指指向牧晨二人冷然道。 牧晨见对方气焰嚣张,听得此话心中怒气陡升,嘴上却是缓缓道。 “既然如此,那就血债血偿!” “上!” 那马脸男子也不多说,陡然拔出手中铁剑,当先一步向着牧晨二人杀来。 牧晨见对方数人一齐杀来心中丝毫不怵,只是惟恐徐凤有失,便将其屏退一旁,只身提着长剑迎上前去,手中铁剑翻转挽出数朵剑花,使出《无极十三剑》第三式‘万象更新’,此招暗含变化招数,可群攻亦可单独对敌。 “叮!” 双剑交击传出金铁之声,牧晨与马脸男子身形各自一颤,牧晨只觉手臂处一股巨力传来,虎口疼痛欲裂,心中不由吃了一惊,暗道我有‘二十四幅炼体法’小成境界加持己身,已能媲美天罡气修为,想不到此人才三十多岁便臻至天罡气,也算天赋惊艳之辈,念及此处,牧晨凝神以待,不敢丝毫小觑。 那马脸男子心中惊讶更甚,心道我闯荡江湖二十来年,年轻一辈鲜有敌手,除却‘李乐夜申肖’江湖闻名的五位武学奇才外不惧任何人,想不到此人年纪轻轻不过二十岁左右,便能与我功力相当,当真是匪夷所思,想到自己年岁痴长对方一轮,心中不禁有些吃味,一股好强之心油然而生,陡见身后众人此时杀上前来,猛地厉喝一声道, “都别动!” 其余之人闻言身形猛地一顿,方才见年轻一辈几乎无敌的二师兄跟对手拼了个旗鼓相当,心中亦觉惊诧,此时听得他阻止众人上前,已然猜出他心中想法。 “有点意思,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那马脸男子瞥了牧晨一眼,冷然笑道。 “哼,如你所愿!” 牧晨嘴角微翘,轻笑一声道。 双方话音刚落便提剑杀作一处,牧晨手中长剑回旋向前绞杀刺去,正是《无极十三剑》第七式‘天地不仁’。 那马脸男子见牧晨剑法精妙眼神微凝,手中铁剑横空削出一剑,挽出数朵剑花,剑招缥缈不定,待到剑花散去剑柄陡地下压,一剑斩向牧晨剑身。 牧晨尚未见势过如此剑法,只觉此剑与剑神九式剑法缥缈剑式相仿,教人琢磨不定,陡见对方一剑斩来恰好截住自己剑招攻势,剑身猛地收回转为斜劈,而后剑柄翻转转为上挑,一招《无极十三剑》第九式‘无中生有’向前迎去。 马脸男子见牧晨忽而变招,心中冷哼一声,脚下轻点向后退出数步躲过一剑,同时手上动作不停,剑身忽左忽右,攻向牧晨左右乳中穴。 牧晨见对方一剑化作数剑,一时无法锁定剑身,手中铁剑猛地翻转,环绕周身划出玄奥轨迹,正是《无极十三剑》第四式‘天地无极’,此招进可攻退可守,任那马脸男子从何攻来,只能无功而返。 双方你来我往拆得三百余招,旁观之人见二人斗得许久竟是旗鼓相当,心中纷纷惊骇,徐凤心知牧晨伤势未曾痊愈,如若不然,以他能与化境高手一搏的实力也不至讨不到半分便宜,此时见他久攻不下,不禁柳眉微蹙心下暗自担忧。 牧晨愈斗愈是心惊,未料到那马脸男子剑法精妙异常,较之《无极十三剑》也毫不逊色,也算是江湖中一流剑法,却不知江湖中何时有此等精妙剑法。 牧晨江湖阅历尚浅,不知对方剑法来历也在情理之中,那马脸男子使的剑法正是雪山派剑典绝学《飞雪剑法》,雪山派远离中原武林扎根极北苦寒之地,因而江湖论剑之时中原武林并未将它算作在内,《飞雪剑法》乃雪山派创派祖师‘北极剑圣’百里寒飞晚年感悟飞雪所创,剑法飘逸灵动,仿佛无根飘雪来去无踪教人琢磨不透。 双方使的都是江湖一流剑法,如龙争虎斗一般,只斗得一炷香功夫仍是谁也奈何不得谁,牧晨心中忍不住唏嘘感叹,心道此人天资卓绝,难怪三十多岁便已臻至天罡气之境,若是施展仅掌握的九招《无极十三剑》实难取胜,念及此处,牧晨将自身掌握的几种剑番施展,只盼弥补《无极十三剑》剑招不全之缺憾。 牧晨手中长剑不停翻转,《无极十三剑》九式剑招使完之后,忽而剑招一变剑柄顺势翻转向上斜挑,继而剑身收回,改挑为劈,转为剑神九式剑招,待到九式剑招演完,手中长剑剑招再变,出招忽快忽慢,忽实忽需,快时如闪电霹雳,慢时仿佛教人看清剑身,右手划着圆圈,身随剑走,使的正是师父冲灵道人教他的‘阴阳双剑’。 马脸男子见牧晨一招连着一招,招招首尾相连,或刚或柔或快或慢,数种不同剑意糅合一起齐齐杀来一时应接不暇,只得将《飞雪剑法》来回施展使得密不透风,如此优劣之势立转变作攻少防多。 雪山派众人见马脸男子败象已生心中不由一紧,想要上前相助却慑于马脸男子平日威势,只得在旁静观其变,右手按住剑柄随时以应不测。 徐凤见牧晨终占到上风,俏脸上神色一喜,一双美目紧紧盯着场中斗得正酣的牧晨二人,唯恐错过丝毫。 牧晨将几套剑番施展,也不知使了多少剑,浑身早已酸麻不已,只是面对马脸男子丝毫不敢懈怠,右手不停出剑收回再向前出剑,手上剑招不停,也不知过了多久,牧晨眼前除手中铁剑之外,心中无我无他不剩旁物,浑身酸麻过后忽觉轻盈无比,手中铁剑仿佛不用双眼去瞧,也能收发自如。 “技近乎道,技近乎道……原来如此……” 牧晨嘴中喃喃好似自语一般,话音未落,忽听得一声刺耳的剑鸣声响起,手中铁剑迸发出前所未有的惊人剑意,一时剑气冲天剑光逼人,牧晨嘴角含笑心中一片空灵,长剑翻转一剑向着那马脸男子横空削去。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傲世英侠传》正文 第一百零八章 屠魔大会 那马脸男子面对牧晨连绵不断的剑法攻势只堪防守,手中长剑不停翻转将《飞雪剑法》使得密不透风,不求有功但求无过,斗得正酣之时,忽觉自牧晨剑身处迸发一股惊人剑气,讯若闪电般向着自己袭来,心中猛地一突,只觉那股剑气势不可挡,骇然之下使出《飞雪剑法》最强剑招,一剑横天向前迎去。 “哧!” 只听一声奇异的轻响传出仿佛剑割纸张,牧晨一剑轻轻削来,削断那马脸男子铁剑剑身,剑气余势不减自上而下在马脸男子周身之上留下一道长长的血痕。 “你!你……呃!” 马脸男子双眸瞪大,不敢相信眼前事实,他天资卓绝,被宗门认作足以比肩雪山派创派祖师‘北极剑圣’之人,未曾料到今日却败在一位名不见经传的年轻人手上实在心有不甘,开口欲要说些什么不料一口真气不继仰天栽倒。 “二师兄!” 雪山派众人见牧晨那一剑声势骇人,惟恐师兄有失,正待挺剑上前助阵,熟料尚未近身,牧晨剑尖已然划过马脸男子胸腹,众人见师兄中剑栽倒,心中悲愤之余纷纷提剑向者牧晨杀来,只留那诬陷牧晨的瘦小男子照看马脸男子遗体。 牧晨此时心中空明,剑法境界又更深一层,见对方五六人一齐杀来,其中修为境界大多达到罡气境,若是换了之前定然要费些手脚,此时只淡漠的瞥了众人一眼,手中长剑翻转并未有多余动作,只是提剑向前轻轻挥去,雪山派便有一人惨哼倒地,牧晨只挥出五剑,冲杀而来的雪山派之人便纷纷中剑,纵然他们周身有真气护罩护体也无一例外,片刻而已,场中只剩三人。 徐凤在旁呆呆的瞧着牧晨背影心中吃惊不已,实不知牧晨为何短短片刻剑法变得如此厉害,只道牧晨使了如《天魔解体》那般秘法,细瞧之下又见他并无丝毫异状,心中一时惊疑不定。 “你,你不要过来……” 那身材瘦小男子见牧晨一剑杀一人早已骇得心神剧震,此时见牧晨走近,连挺剑护在身前,神情惊惧。 “方才为何说我二人杀了你七师叔?” 牧晨见那瘦小男子吓得身子瑟瑟发抖心中鄙夷,也不想太过逼近,只相距五尺开外站定,徐凤此时凑到牧晨身后,听得牧晨问话正是自己心中所想,双眸转动眼神凌厉逼视眼前瘦小男子。 “哼,你又何必惺惺作态,既然杀了为何不敢承认?” 那瘦小男子闻眼中闪过一丝怨毒,冷哼一声道。 “如今你为鱼肉,我为刀俎,为何要骗你?” 那男子闻言心觉有理,不由双眉深皱,狐疑道, “那夜幽州城外破庙里出现的不是你二人?” “自然不是!” 牧晨双眸直视那瘦小男子,追问道, “难道那夜你所见之人与我二人长得一般模样不成?” “我,我……” 那瘦小男子被牧晨一番追问,嘴里吞吞吐吐,瞥了牧晨二人一眼,忽而似是想到什么一般捶胸顿足嚎啕大哭起来。 牧晨二人见那男子径自哭了起来,彼此相视一眼神情微怔,听那哭声哀怨悲痛直教人心情莫名烦躁,牧晨见堂堂七尺男儿如说哭便哭心中愈加鄙夷,猛地厉喝道, “快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瘦小男子听得牧晨厉喝声吓得一跳,哭声骤顿, “我…我……” “我什么,快快如实招来,为何诬陷我二人。” 牧晨心中不耐,剑尖抵住那瘦小男子咽喉,想到若非自己武功不弱早已被对方众人杀了,届时只能含冤而死。 那男子神情惊惧骇得一跳,急忙道, “我说,我说…那日我与二师兄等人奉掌门之命联络江湖同道商讨屠魔大会事宜……” “慢!什么屠魔大会” 牧晨听得那瘦小男子话语心中好奇,忍不住打断道。 “屠魔大会就是屠魔大会……” 瘦小男子闻言神情怔愣,呆呆地道。 徐凤白了瘦小男子一眼,心道此人不仅胆小怕事,脑袋也是笨得要紧,念及此处,不由追问道, “你们欲杀何人?” “我也不知是谁,” 那瘦小男子挠挠头,皱眉沉吟道, “听师叔说那人江湖人称蝠老魔,我却是不认识……” “蝠老魔?” 牧晨二人闻言心中吃了一惊,不知那蝠老魔何时到了北方,更是闹得人人得而诛之,牧晨回想那日蝠老魔将他与吴语静打下山崖险些送命,后来又莫名其妙传他功夫,心中着实不解,想到与蝠老魔之间的恩怨瓜葛一时心中复杂。 徐凤双眸微亮,想起那日蝠老魔跟在她与吴语静身后寻到牧晨下落将众人打成重伤,更是害得牧晨摔下山崖,累得自己伤心歉疚数月,好在吉人自有天相,牧晨与吴语静侥幸得以生还,念及此处,徐凤心中暗自称快,心道天道循环报应不爽,果然是好人终有好报,恶人自有恶报。 “你们为何要杀他?” 牧晨沉吟许久,挥去心中思绪,悠悠一叹。 “这事详情我也不知,只是偶尔听同门提到,十几年前那蝠老魔将掌门千金强占败坏了敝派声誉,掌门盛怒之下将蝠老魔打成重伤,如今蝠老魔武功大进,回来找掌门报仇来啦。” “数日前,那蝠老魔找上雪山派山门,扬言要取掌门性命,几位长老见他狂妄无比愤而出击,熟料轮番上阵也不是他对手,幸得后来掌门出手才将蝠老魔击退,可惜他老人家也受了不轻的伤势。” “哪知那蝠老魔不仅找上咱们雪山派,还找上朝廷官员,竟将幽州刺史杨大人给杀了…” 那瘦小男子将事情始末娓娓道来,说道此处,忽而嗤笑一声,神色颇为不屑。 牧晨闻言,忽而想起在乌乃尔帐外听见幽州刺史被一位武功极高的老者所杀,不料那武功高强之人竟是蝠老魔,听到此处牧晨心中豁然开朗,却不知蝠老魔如何与朝廷官员结了仇,想到此处,只听那瘦小男子道, “掌门得知那蝠老魔所作所为决意为民除害,便派我等下山联络江湖同道,待到我们返程之时,途中见到宗门的联络暗记,便依着记号寻到幽州城外的破庙,其时已然到了深夜,正待我进庙之时,从庙里闯出一男一女两条人影,身上穿着与你二人相同,那二人窜出之后便上了马背仓惶北去……” “我查觉事情有异便匆匆进庙,却见七师叔与两位师弟躺在庙内早已死了可惜二师兄有事耽搁,若是有他在定能将他二人擒拿。” “那二人走不多久,二师兄便如约赶至,知道七师叔被人所杀,连夜率我等追赶凶手,只是追到天明仍未寻到,我等追了一夜早已是人困马乏,恰在此时见到前方山脚有一村庄,便欲到村中讨点茶水,熟料恰好见到那两匹纯血良马与凶手坐骑一般模样……” “所以你们便断定我二人便是那杀你师叔的人?” 牧晨听到此处心中了然,想不到世间竟有如此凑巧让他二人遇见,想到杨山无辜冤死替他不值,嘴角不由苦涩一笑。 那瘦小男子脸上讪然一笑,轻轻点头,道, “少侠,我,我可以走了么?”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傲世英侠传》正文 第一百零九章 傲梅山庄 牧晨见那瘦小男子眼神希冀的望着自己忍不住心中嗤笑,暗道全因你一人之过平白送了几十条人命,杨山更是因你而死,且我杀了你许多同门,倘若放了你岂不是引火烧身,于情于理也留你不得,念及此处,牧晨眼神转冷,挺剑便向那瘦小男子刺去,嘴上厉声道, “在下送你一程!” “别,别杀我……我有事相告,是有关那蝠老魔的,…” 那瘦小男子心中骇了一跳,望着牧晨祈求道。 “什么事?” 牧晨剑法早已做到收发自如,听那男子话语手中铁剑骤顿,剑眉微蹙瞧着对方,一旁徐凤亦是好奇望向瘦小男子。 “我将事情告诉你,你便放我走……” 瘦小男子见牧晨方才对蝠老魔之事颇为在意,心中猜想他与那蝠老魔说不得有些关系,是以壮着胆子要挟道。 “嗯?” 牧晨闻言眼神转厉,想不到眼前之人竟拿此事要挟于他,也不多说,作势一剑向那瘦小男子刺去。 “我说,我说!” “那夜七师叔被杀,我自他身上发现一封密函,上面写着有关蝠老魔之事……” 瘦小男子见牧晨行事果决狠厉,惟恐慢一点性命不保,伸手自胸襟处掏出一张信函递给牧晨。 牧晨伸手接过密函,却见那信封已然拆开,纸面恭谨着‘雪山派陆掌门亲启’八个大字,笔迹庄重雄浑自有一番气度,牧晨心中暗自思忖,一时不知是否那陆掌门见过信函亦或是被那夜的凶手发现,若是后者对方理应将信函毁去才是,为何给人留下线索,想到此处,牧晨忍不住心中好奇,仔细看去。 徐凤见牧晨展开秘信,好奇之下娇躯凑到牧晨跟前,抬眼仔细望去。 陆掌门钧鉴 久仰前辈大才向往尤深,今北方魔贼为祸,天下英豪理应群起而共诛之,晚辈不才探得魔贼踪迹,愿作天下群雄马前卒,谨此恭候陆掌门于腊月初七酉时三刻驾临傲梅山庄,共讨除魔大事…… 傲梅山庄少主敬颂 牧晨瞧得信中内容不由剑眉微蹙,心道方才听说蝠老魔不过杀一人伤一人而已,何以闹得北方群雄并起,直欲将他除之而后快,想要抛下此事就此不理,立即赶回巴蜀之地将碧毒寒蚕送去药王山,又觉良心难安,心中思来想去犹疑不定。 牧晨瞥了一眼身旁徐凤,心道凤儿只是内息境修为,若教她一人独自回去实在凶险得紧,万一路上稍有差池自己如何向药王山交代,又想蝠老魔于我有传功之恩不假,可他也险些害我性命,理应不拖不欠才是,且我武功低微就算真个去了,怎可敌得过天下群豪,不过是图自送命而已。 “牧晨啊牧晨,难道你面对天下群豪怕了不成?纵然你武功低微救不回蝠老魔性命,起码不教他暴尸荒野。” 牧晨暗啐一声,想到师父教导忽觉心中汗颜,心道好在静儿伤势并无性命之忧,耽搁几日倒也无妨。 “啊哟!” 牧晨主意已定眼神顿时清明,却在此时陡听得一声痛呼声响起,那瘦小男子趁牧晨分神之际正欲逃跑,熟料被徐凤《五禽功》擒拿。 牧晨神情一怔,他倒是首次见徐凤出手,之前只道《五禽功》乃药王谷炼体武学,却不想临阵对敌也有独到之处,瞥了一眼瘦小男子道, “你二师兄知道此事否?” “事出仓促,尚未来得及告知” 瘦小男子逃跑被抓心中发虚,神情尴尬道。 牧晨又道, “傲梅山庄在何处?” “在……在幽州城城东十里之外的梅花坳。” 瘦小男子心中暗恨,未料到牧晨身边的女子看似柔弱武功却是不俗,听得牧晨问话只得如实回答,话音刚落忽觉眼前剑光一闪,胸口处传来一阵凉意,低头瞧去只见胸口多了一口血洞,鲜血此时方才涌出。 “你,你……” “咎由自取!” 牧晨瞥了一眼惊骇的瘦小男子一眼冷哼一声,便再也不看他一眼,转向身旁徐凤道, “凤儿,那蝠老魔曾教我武功,也算我半个师父,我打算去那屠魔大会瞧瞧,你……” 徐凤瞥了一眼栽倒的瘦小男子面色平静,早已见过血腥之事再不似以前一般害怕,听得牧晨言语心中吃了一惊,她几次见过牧晨与人过招,自是知晓牧晨身法绝技并非无极宗武学,只是此事牧晨不说她也不便多问,此时听牧晨说起,方知牧晨身法武功得自那蝠老魔,徐凤对蝠老魔心存怨念,暗道牧大哥与那蝠老魔之间理应有了仇隙才是,为何要明知故犯学他武功,想到此处,徐凤望着牧晨眼神复杂,不解道, “牧大哥,你……” “放心,牧大哥仍是之前的牧大哥,并未坠入魔道。” 牧晨见徐凤神情已知她心中想法,莞尔一笑道, “天下武学原本没有正邪之分,用之正则正,用之邪则邪,一切介乎人心,我学他武功绝不会用来做坏事便是。” 徐凤听牧晨如此一说心觉有理,又见牧晨连日来的所作所为光明磊落,心想蝠老魔与牧大哥所使武功相同,一个用来为恶,一个则用来行善,端的是只在人一念之间,念及此处,徐凤心中豁然开朗,对于牧晨学蝠老魔武功再不介怀,只是柳眉微蹙望着牧晨道, “我只是担心那蝠老魔暗中动手脚,引你入魔道。” “凤儿,你多虑了,他要害我何须如此麻烦,直接动手便是。” 牧晨洒然一笑道。 “既然牧大哥主意已定,凤儿便随你同去……” 徐凤见牧晨如此笃定也不便多说,心道有我在牧大哥身边,绝不许任何人伤他一丝,想到此处徐凤忽而俏脸陡红,斜眼偷瞧牧晨,却见他已然转身上了马背正朝她挥手,徐凤连抛去脑中思绪选了一匹良马骑乘,催马紧随牧晨身后。 牧晨二人出了乱石阵,便策马扬鞭向着西南而行,此际冰雪尚未消融,整个天地一片银妆素裹分外好看,二人惟恐雪天路滑马有失蹄,只得放缓马速,一路疾驰不觉已行出三个多时辰,抬眼望去前方不远已现出幽州城轮廓,牧晨想到那瘦小男子说傲梅山庄在幽州城东十里之外,当下也不进城调转马头转而向东。 此时天色渐晚,二人一路急行又过得一炷香功夫,便到了城东十里之外,放眼望去入眼尽是一片荒田,哪里有什么梅花坳,牧晨二人搜寻无果只得催马向南奔走,行出许远仍不见傲梅山庄身影,却在此时,陡听得远处传来阵阵高亢悲凉的琴瑟之音,牧晨二人彼此相视一眼,当即调转马头循着那琴声追去。 只跑出数里远近,陡见前方山谷中出现一片方圆数里的山坳,山坳中栽种着许多梅树,那梅树傲雪临寒立在雪地里参差数里花开满枝,晚风袭来花香四溢, “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 牧晨瞧着远处雪白的天地间梅花争相斗艳,心中有感而发忍不住吟起诗来。 徐凤在旁掩嘴轻笑,未料到牧晨一介武夫竟也卖弄起诗词歌赋,坐在马背上深吸一口梅花香气,只觉花香沁人心脾,整个心神为之一震。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傲世英侠传》正文 第一百一十章 煮酒论英雄 此时天色已晚,牧晨借着四周山峰积雪仔细望去,依稀瞧见梅花林中掩映着一座庄园,心道此处想必便是傲梅山庄了,那山庄主人倒也风雅竟在住处种了许多腊梅,只是不知其人如何,念及此处,牧晨与徐凤下了马背,抬脚向着山庄走去。 二人进了梅花坳,那梅林已然近在咫尺,抬眼望去,但见梅树纵横交错姿态万千,或是粉色或是淡红或雪白,宛如年轻女子在洁白雪地里舞动曼妙身姿,一时花香四溢,闻之让人心醉。 眼前一条鹅卵石铺就的小径直达远处,卵石小径上积雪已化去大半,想是被人踩踏所致,二人沿着小径向前直行,只走出百余步,前方出现一条长廊,长廊空幽不见人影蜿蜒向梅林深处。 二人抬脚顺着长廊而行,只走出盏茶功夫便到了长廊尽头,尽头处一座硕大的庄园映入二人眼帘,庄园前院栽种着几株梅花,色泽艳丽不知是何品种,牧晨二人始一临近院门处,那高亢悲凉的琴声骤歇,仿佛只为引领他二人来此。 牧晨惟恐屋内有高手在此未敢轻举妄动,与徐凤一道脱了身上披风放在包袱内,只露出内层深色长袍,二人趁着夜色掩藏在院脚处倒也不易被人发现。 “公子年纪轻轻,竟将一曲《十面埋伏》奏得如此传神实在难得。” 恰在此时,忽听屋内传来一声年轻男子的说话声,牧晨二人藏在院外距屋内只数丈远近,倒也听得清楚分明,探眼望去,但见屋内正中首位坐着一位相貌俊朗的少年,那少年约莫十六七岁,穿着一身白色长袍举止间气度不凡。 屋内其余之人闻言纷纷附和,对那少年赞赏有加,牧晨在院脚只能瞧见左侧宾客分作前后两排约莫十数人左右,大半是青年才俊鲜有江湖名宿,牧晨心想右侧也该如是,正如此想,忽听那首座少年含笑道, “杨某素来对楚霸王钦敬仰慕,自能感受曲中悲凉……英雄末路,徒呼奈何!” 那杨姓少年说完摇头一叹,端起酒杯遥敬众人,不待众人回敬便仰头一饮而尽。 “霸王的确乃不世出英雄,纵然放在当世也无人可敌。” 右侧一人闻言点头赞同,牧晨二人却是只闻其声不见其面,只听那杨姓少年反驳道, “贤兄此言差矣,当今之世却是有一人可与霸王一较长短……” “杨兄弟莫非说的是那位五出祁连山,打得胡人闻风丧胆的定威元帅周……” 先前说话之人闻言神情微怔,话说一半,见杨姓少年手指向天便当即顿住,摇头苦笑, “只可惜天妒英才!” 牧晨只道会探得一些蝠老魔消息,谁料众人却是赏梅煮酒论起英雄来,正觉无聊忽而左侧一人道, “杨兄弟说的是沙场英雄,却不知在杨兄弟眼里江湖中谁可为英雄” “江湖之事小弟不敢妄言……” 杨姓少年瞥了那人一眼,含笑摆手道。 “杨兄弟但说无妨,我等权当作酒后戏言便是。” 在座众人纷纷附和,杨姓少年莞尔一笑,忽而正色道, “夫英雄者,必胸怀天下为国为民锄强扶弱,依小弟看来,江湖之中能称作英雄者也就两百年前的青衣武圣,武圣前辈携民声众望击退西域胡掳,平动乱灭魔宗,实乃英雄也!” 牧晨二人在外听到青衣武圣之名心中一动,好奇之下不由侧耳倾听,却听左侧一身形粗壮矮小之人道, “难道在杨兄弟眼中,当今江湖无人可得‘英雄’二字?” 杨姓少年闻言,握住酒杯的手一顿,沉吟道, “当今之世,江湖中勉强可称英雄者只得两三人,一为护国神师姬无忌,于千军万马取敌人首级,可谓为国为民勉强可算英雄,一为武圣山庄老庄主力化极,平息江湖动荡,犹如定海神针” “阁下未免太小觑天下英雄了……” 那杨姓少年话音刚落,陡听屋外传来一声轻笑,牧晨与徐凤二人抬眼望去,只见一对年轻男女身披黑白披风自院门处款款而来,牧晨望着二人打扮心中吃了一惊,借着屋内烛光仔细瞧去,见那男子二十多岁相貌普通,身材与牧晨相仿,再看那女子容貌绝美,肤白如雪发如丝,柳眉纤巧红唇生艳,牧晨陡见二人样貌险些惊呼出声,此二人不是别人正是沧海派’沧海三杰’中的夜明与柳飞烟,也是杀了那雪山派瘦小男子七师叔之人。 牧晨未料到那杀人凶手原来是他二人,想到杨山因此而冤死,牧晨心有怨气,不知二人不在江南却在此处作甚。 原来沧海派田,林两位长老西去神农岭经久未归,沧海派众人心中担忧,便派夜明与柳飞烟二人外出寻访,孰料在神农岭搜寻数日始终不见两位长老踪影,无奈之下只得返回,途经丹江口恰遇那采花大盗,柳飞烟姿容绝色武功不敌险些被那厮横施强暴,幸好夜明及时赶至方才逃出虎口。 沧海三杰自幼情同手足,到得年岁渐长苏玉龙与夜明更是对柳飞烟暗生情愫,夜明见柳飞烟险些被辱心中暴怒,连夜追踪采花大盗自荆襄之地直至汉中,二人追到半途失去采花大盗踪影只得四处打探,熟料那采花大盗也不知收敛,到得汉中汉水之畔仍然作奸犯科强暴弱女,却被赶至汉中的牧晨逮个正着,杀之而后快。 夜明二人搜寻采花大盗无果,正欲返回宗门,熟料听人谈论蝠老魔杀了幽州刺史之事,沧海派曾与蝠老魔有过来往,夜明更是欲拜他为师,那夜听到雪山派七师叔欲以毒药暗害蝠老魔,心中怒气陡升便出手将他杀了,不料被瘦小男子误以为牧晨二人所为,其间机缘巧合又有谁人能料。 夜明二人自是瞧见那封密函只是并未将之毁去,密函几经辗转最后落入牧晨手中,此时夜明瞧着屋内许多欲害蝠老魔之人却在此畅论天下英雄不由心中嗤笑。 屋内众人见夜明二人忽然闯入不由微感诧异,抬眼望去,但见夜明身披黑色披风相貌普通举止却颇有气度,身旁柳飞烟姿容秀丽实有沉鱼落雁之姿,一身白色披风更衬得明人,众人不觉多看了几眼。 “来者是客,未请教二位高兴大名?” 杨姓少年神情怔了一瞬,瞥了柳飞烟一眼,莞尔一笑。 “区区贱名何足挂齿。” 夜明直视杨姓少年淡然一笑,杨姓少年见夜明不说也不勉强,含笑道, “不知兄台对小弟方才之言有何高见?” “高见不敢,天下英雄不是我等可妄加指点。” 夜明环视众人一眼朗声开口, “在下来此只为那蝠老魔如今下落……” “哦,原来是同道中人,” 右侧一身材高瘦的男子双眼始终不曾离开柳飞烟,方才无暇插话,此时听得夜明言语连插嘴道, “杨兄弟,既然这位兄台问起,你便说了罢,我们也正为此事而来。” “是啊,杨兄弟,你就快说吧。” 屋内众人纷纷附和,牧晨在外闻言立时侧耳倾听。 那杨姓少年见众人如此,只得无奈一笑道, “据小弟探子来报,那蝠老魔日前与少林派普善大师一战难分胜负,相约三日后嵩山再战……”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傲世英侠传》正文 第一百一十一章 误入香闺 牧晨在院外将那少年话语听得仔细,心道蝠老魔前辈怎地如此糊涂竟答应在嵩山决战,那嵩山乃普善大师本宗,他若去了岂不是羊入虎口,正想到此处,忽听得屋内一人大声道, “嘿嘿,好,少林派藏龙卧虎,那蝠老魔此番在劫难逃,我华山派届时定去相助,以防魔头逃脱。” “不错,也算我白云观一份。” 右侧席位一年轻道士斩钉截铁地道。 “还有我蛟龙帮……” 夜明见席间众人义愤填膺忍不住眉头微蹙,暗道蝠前辈这回麻烦了,纵然他武功再高始终双拳难敌众手,忽觉屋内众人目光聚在他与柳飞烟身上只得附和道, “也算我二人一份!” “诸位,小弟为尔等除魔卫道的侠义胸怀干一杯。” 杨姓少年莞尔一笑,举杯遥敬众人。 牧晨见已然探得蝠老魔消息,正欲转身沿着原路折回,却在此时,自屋内窜出一位青年男子,趁众人不留神之际悄然出了院外沿着长廊直向远去。 牧晨二人见那青年神情鬼祟心中生疑,思量之下决定跟上前瞧个究竟,回头瞥了一眼傲梅山庄,趁众人不备蹑起手脚紧跟那青年而去。 那青年出了梅花坳陡见山坳外歇着两匹骏马,想也不想便抢了一匹翻身上到马背扬长而去,牧晨二人赶来之时见马儿被抢只得二人共骑一乘紧追那青年身后。 此时夜色已深,二人只能遥见那青年身影向着幽州城西而去,一路紧追只过得大半个时辰,前方不远隐约瞧见稀落的民宅,那青年穿进民宅向内数里,忽而转向北而行,直行出盏茶功夫,终在一处庄园前勒马止步,牧晨催马在后,见那青年进了庄园连翻身下马,吩咐徐凤在此静候,径自展开轻功身法紧跟而上。 庄园占地数亩分作前后二院,中间是大堂,牧晨在墙角贴耳倾听,见左右无人便纵身跃入前院潜近大堂处,在堂外倾听良久并未发觉丝毫动静,探头向内张望,只见大堂内空无一人,只有一盏油灯忽明忽暗显得分外清冷。 牧晨见四下无人,只得离了大堂向后院而去,后院只有北面一排厢房,房屋内昏暗一片,牧晨瞧得剑眉微蹙,不知那青年去了何处,在房外徘徊一遭见内里并无呼吸动静不由得心中狐疑,抬脚正欲离去,却在此时,陡听得不远处传来阵阵脚步声,牧晨心中吃了一惊,见左右避无可避便推开身侧房门闯进屋内。 牧晨才一入内,忽觉一股清新的香味扑鼻而来,心中莫名一动,暗道莫非进了女子闺房不成,若是教人发现难免惹出误会来,好在屋内无人,不然定被人疑作采花贼,心中如此想,却听屋外脚步声愈来愈近,牧晨吃了一惊,情急之下双眼四处扫动,陡见屋内一角立着一座木架,木架上搭着几件衣袍恰好容身,想也不想便纵身躲在木架之后。 过不多时,自屋外走进两名身穿白衣的侍女,一名侍女手上提着灯笼将屋内油灯点燃,一名侍女提着一桶热水将木架前木桶注满,二人各忙各自,却浑然没发觉木架后牧晨将二人举动尽皆瞧在眼中。 牧晨见二人举动,显是有人在此沐浴,哪里还敢停留半分,见两名侍女退去当即自木架后走出,岂料尚未走出几步,屋外再度传来脚步声,牧晨无奈之下只得退回身形,将身子完全掩在木架之后。 牧晨心中惴惴,想要自此闯将出去,又恐被人发现视为采花贼,若是在此侯那主人睡去再走,难免有些窥视之嫌,左思右想心中迟疑不决。 不知过了多久,只听噗通一声轻响,那女子已然褪去衣袍进入木桶之中,随着水流激荡之声传来,牧晨忍不住呼吸略急,想到身无寸缕的女子近在眼前不由得全身发热,强自压下心中火热,不敢探头窥视一眼,只盼那女子快些洗完睡觉才是。 只过得半柱香功夫,那女子仍意犹未尽,牧晨心中无奈只得继续在旁苦等,心道但愿凤儿不会见我久不归去前来寻我,若是见此时情景,纵然我口舌生花只怕她也不信,心中正如此想,忽觉眼前光线陡然一亮,抬眼望去,只见木架上已没了衣袍,一具柔滑光洁的瞬间映入眼帘,胸前一对雪白饱满挺立,瞧得牧晨心中一荡。 牧晨抬眼望去,但见那女子肤若凝脂颜如桃李,眉如墨画,三千青丝盘于脑后,说不出的风情万种妩媚动人,牧晨不禁瞧得一呆,此女不是旁人,正是那摩尼教圣女周希曼。 周希曼本欲起身更衣,孰料衣袍拿开后露出藏身在后的牧晨,惊骇之下只觉脑中空白一片一时竟不知所措,待回过神来方才想起自己赤身露体对着牧晨,羞愤之下即欲尖声大叫,孰料始一张嘴,便被牧晨伸手按住。 “周姑娘,你别喊,先听我说……” 牧晨伸手捂住周希曼朱唇,神情尴尬脸色微红,心道若是任你大叫引得旁人前来,见我二人此番模样不知作何解释。 周希曼嘴巴被堵,娇躯猛地后缩想要将之避开,孰料牧晨伸出右手环住她腰肢,一时想要挣脱也是不能,周希曼瞧得二人身子紧贴一处不由身子紧绷心如鹿撞,心中羞恼欲狂,一双美眸眼神凌厉瞪着牧晨,只欲将之生吞活剐一般。 “周姑娘,方才情急之下躲进姑娘闺房,冒犯之处还请见谅。” 牧晨一脸歉意,话才说完,见周希曼脸上神色稍缓又道, “在下并无轻薄之意,你若答应别喊,在下这便放开你,认打认罚悉听尊便……” 周希曼见牧晨满脸真诚不似作假,脸上怒气稍缓,嘴不能言只得螓首轻点。 牧晨见周希曼点头应允,连将她身子放开,抱拳对着周希曼作了一揖,恰在此时,忽觉一股凌厉劲气当胸袭来直取胸口膻中穴,牧晨吃了一惊,膻中穴乃人体要害,若被击中实有性命之忧,未及多想,身形微侧避开攻势。 周希曼此时已然穿上衣袍,想到方才自己光着身子全然被牧晨瞧见心中恨意难平,举掌向着牧晨当胸拍去,不料牧晨警觉异常瞬息便侧身躲开,周希曼见一掌落空,待旧招未老,藕臂外圈化作掌刀削向牧晨脖颈。 牧晨见势,脚下横移一步避开要害,孰料周希曼得势不饶人,双掌齐拍忽左忽右忽上忽下,招招直指牧晨周身各处要害,牧晨心有歉意,见周希曼出手凌厉招式惊奇也不还手,只在屋中辗转腾挪几度遇险。 “臭小子,你说认打认罚悉听尊便,现在又作何道理?” 周希曼攻得数十余招早已香汗淋漓,却是一招未曾落在牧晨周身,心中更怒,纤手指着牧晨娇喝道。 “周姑娘,你招招直取在下要害,在下若是不躲,只怕性命不保。” 牧晨见周希曼停住攻势,身形骤顿立在一旁,一脸无奈之色,心道此地不宜久留,还是早些脱身为妙,念及此处,牧晨对着周希曼抱拳道, “在下有事在身请恕不能奉陪,多有得罪之处日后定当登门向姑娘谢罪。” “哼!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占了人家便宜说走便走!” 周希曼闻言,俏脸上神色一变怒哼道。 牧晨心中自觉理亏,听她诋毁也不争辩,脸上真诚道, “周姑娘要如何才肯消气?” 周希曼闻言,愠怒的俏脸上荡起一丝笑意,唇角微微翘起,眼神似笑非笑瞧着牧晨,只瞧得牧晨心中发虚,一时不知她欲要何为。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傲世英侠传》正文 第一百一十二章 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周希曼身段曼妙穿着一身淡紫罗纱,不施粉黛艳若桃李,一双美眸眼波流转显得娇俏灵动,瞧着牧晨眼神含笑,娇声道, “你想赔罪那也容易,只需站我面前接我三掌,我便一笔勾销。” 牧晨闻言眼神微凝,他与周希曼私交虽少,却也知她性情偏激霸道诡计多端,若只是简单接她三掌那也无甚要紧,只怕她另有诡计,想到此处,一时踌躇未前。 “放心,我不会要你性命便是!” 周希曼见牧晨神色犹疑,接着又道。 牧晨听她如此一说,心中愈加犹疑,心道我有护体罡气在身接她三掌那也无妨,且先看她如何作为,念及此处,牧晨暗自运转周身真气往前走出三步,站在周希曼近前道, “周姑娘请便!” 周希曼见牧晨站立当前,俏脸上莞尔一笑,也不多说,当即运转全身功力功聚右掌,举掌猛地拍向牧晨胸腹。 牧晨见她掌风强劲声势惊人,暗道周姑娘年纪轻轻功力却是不弱,只怕不久便可突破到罡气境修为,只是若要伤我怕也不能,心中如此一想,牧晨身形动也不动生生挨了一掌,只听嘭的一声巨响,牧晨纹丝未动,周希曼身形却是退出数步只跌撞到床头方才止步。 “臭小子!本姑娘倒是小觑了你。” 周希曼背靠床头,瞧着牧晨冷哼一声,话未说完顿了一顿道, “哼,方才本姑娘只使了五成功力,下面两掌可没那般容易接。” 牧晨见周希曼明明是武功不济却仍要兀自逞强,不由莞尔一笑道, “是么,在下认打认罚悉听尊便。” “看掌!” 周希曼陡然厉喝一声,双掌不分先后向着牧晨一齐拍来。 牧晨见她掌风比较前次略强,脸上一笑心中不以为然,只站稳身形任她施为,却在此时,场中变故骤生,随着周希曼掌风吞吐,一团药粉猛然洒向牧晨面门,牧晨面色一变,猝不及防之下想要躲避也是不能,只觉一股奇异香味流入腹中眼前一黑晕倒在地。 原来周希曼见自己数十招猛攻竟是无一落在牧晨身上,忽而心生一计,借三掌掩护以牧晨护体罡气反震退到床头,摸出藏在枕头底下的迷药,趁牧晨大意之际佯装拍出第二掌催发迷药将他药倒,周希曼短时之内便扭转局势,当真是心思诡诈教人防不胜防。 不知过了多久,牧晨只觉浑身一颤悠悠醒转,始一睁眼便见周希曼俏脸凑近跟前正含笑瞧着自己,牧晨正欲发作,不料手脚被缚绑坐在椅子上动弹不得,再看自己浑身沾满水渍,原来方才竟是被冷水浇醒。 “呵呵……臭小子,中了我十香软筋散滋味如何?” 周希曼俏脸露出得意之色,嫣然一笑道。 牧晨闻言却不作答,只是瞧了一眼满脸笑意的周希曼,悠悠一叹, “周姑娘,在下确无窥视之意,你这是为何?” “你这无耻淫贼三番四次轻薄于我,还好意思问?” 周希曼陡然俏脸含煞,戳指指向牧晨娇喝道。 牧晨见周希曼方才还是笑意盈盈,现下却是一脸怒气脸色说变就变,心中实在琢磨不透,回想自己与她相识到如今情景,虽是无心却的确几次占了便宜,念及此处,脸上神色尴尬道, “周姑娘,实在抱歉得紧,在下与姑娘之间是有几次误会,却不想使得姑娘心中着恼,得罪之处还请见谅!” “哼,说得轻巧,你以为一句话就揭过了么……你是要我挖你一双眼睛还是要我切了男人宝贝的东西” 周希曼冷笑一声,自腰间摸出一把尺长短刃,拔出刀鞘在牧晨身上来回比划。 牧晨面色一变,对于周希曼的性情实在拿捏不准,朗声辩道, “在下只是无心之失,周姑娘此举未免太过?” “太过?若是教我摩尼教数万教众知道此事,定会将你绑在圣柱受烈火焚身之苦,” 周姑娘美眸瞪大,瞧着牧晨俏脸森然, “臭小子,你如实招来,深夜潜进我幽州分坛所为何事?” 牧晨闻言神情微怔,心道原来此处便是摩尼教幽州分坛,却不知她不在黄城分坛来此处作甚,莫非与屠魔大会有关,牧晨心中暗自猜测,却一时想不出所以然。 原来那日周希曼在神农岭无功而返,归途中得到甘邪的千里传讯,信中言道已然找到终南山隐秘,便率一众人马赶到终南山,几经查实终于找到那道姑所在才有终南山喋血一幕,后来牧晨无意间路过终南山,却半路摘桃得了摩尼教众人要找的事物,摩尼教众人搜寻无果只得就近退回幽州分坛再从长计议。 牧晨沉吟片刻,暗道自己本是追踪那青年而来,却误打误撞到了摩尼教分坛,想来那青年定是摩尼教的探子无疑,念及此处,牧晨避重就轻只说自己为朋友到太白山求药,归途中遇到毛贼偷马,自己一路跟踪偷马的贼人来此。 周希曼自是知晓吴语静身受重伤之事只是此时不便挑明,见牧晨神色不似作伪心中已然信了七分,心道真的是不是冤家不聚头,不管到得天南海北在哪都能遇见,每次见面都被这臭小子占了便宜,想到此处,周希曼俏脸陡红,娇声道, “此事暂且信你……我问你,是否还记得我们的约定,为何迟迟不来寻我” “非是在下不来,只是最近在下有要事在身,无暇分身……” 牧晨曾答应周希曼待到归宗之后便来寻她去找那地图上所在遗迹,只是接二连三有事发生使得他无心他顾,谁想这一耽搁竟已半年之久。 “要事?无非是与无忧谷那小妮子厮混一处整日里眉来眼去,早将此事忘在一旁。” 周希曼眼眸上翻白了牧晨一眼,冷哼道。 牧晨闻言心中惊诧,不知周希曼如何得知,抬眼瞧了一眼周希曼却未答话,周希曼见牧晨沉默不语,只道他心中默认,想到此处心中莫名有些吃味,冷然道, “姓牧的!你是不是喜欢那小妮子?” “这是在下的私事,与周姑娘无关?” 牧晨见周希曼冷脸责问心中不喜,剑眉微蹙道。 周希曼见牧晨神情冷淡,心中不知怎的竟有些失落,想到牧晨曾经为她以身犯险,现在却对她冷淡与别的女子相交甚密,只觉心中烦闷不已,任性便即发作,双眼凝视牧晨厉声道, “好一句与我无关,你信不信我将她给杀了” “你若真要那么做,休怪在下不讲情面!” 牧晨闻言脸色阴沉,心知周希曼娇蛮任性,只怕她一时胡来说到做到,双眼逼视周希曼警告道。 “你!” 周希曼面色一变,未料到吴语静在牧晨心中如此重要,为了她不惜与自己为敌,想到此处,周希曼只觉心中苦涩,嘴上却道, “哼,我现在就杀了你,看你如何不讲情面?” 周希曼话音未落,手上短刃翻转一刀向着牧晨胸口刺来,牧晨手脚被缚眼看便要束手待毙,却在此时,只听嘭的一声巨响,周希曼手上动作骤顿,娇躯僵在原处动也未动,竟是被人点了穴道。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傲世英侠传》正文 第一百一十三章 追逃 周希曼心中骇了一跳,俏脸上满是诧异之色,抬眼望去,但见牧晨已然挣断绳索好端端站在自己面前,心中吃了一惊, “你,你没有中毒?” 牧晨嘴角微微翘起,神色傲然道, “区区十香软筋散还奈何不了我。” 周希曼双眸神光闪烁,听得牧晨话语心中惊疑不定,她自然清楚药王十香软筋散的药性,入世以来未曾失手,只道牧晨是传说中百毒不侵体质,如此倒也解释的通。 周希曼却是不知,任她奇谋妙计也敌不过天意,她何曾知晓牧晨自幼体质特殊对毒药抵御力极强,可延缓毒发时间,毒性愈烈延缓时辰愈短,十香软筋散虽是顶尖的迷药却不致命,牧晨推算以自己对毒药抗性,足以撑到解毒之时,是以方才见周希曼抛出迷药便将计就计假装晕倒,欲看周希曼如何作为,待到危及性命之时才突然发作点了周希曼身上穴道。 “周姑娘,多有得罪,在下这便告辞。” 牧晨抱拳一拜,转身走近门口便欲离去,忽听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牧晨连退回身子,伸手抓住周希曼脉门,眼中露出警告之意,只听屋外那人恭声禀告,听声音是位年轻女子, “禀圣女,门外有一老者在外求见。” 周希曼见牧晨眼中威胁之意,一双美眸上翻白了牧晨一眼,暗自冷哼一声,对着房外侍女道, “什么人?” “奴婢不知,那人只说是雪山派的,说圣女自然明白。” 那侍女听得屋内周希曼冷哼声心中一跳,只道圣女心中不愉,躬身站在屋外小心翼翼道。 “我知道了,你先退下罢。” 周希曼闻言柳眉微蹙,心中不知那人深夜造访有何要紧事,待到侍女远去,方才侧首对着牧晨冷然道, “还不快帮我解开穴道……” 牧晨见周希曼未曾引人来救暗自松了口气,想到曾经与她相扶与共的情景,若她真个教人来救,自己也未必能够狠下心来伤了她,届时说不得又是一番恶斗,想到此处,牧晨眼含歉意,伸手解了周希曼穴道,抱拳辞道, “周姑娘,多有得罪之处还请见谅,告辞。” “喂!你这便走了,倒地如何打算?” 周希曼见牧晨说走便走气的跺脚,心想自己贵为摩尼教圣女受万人敬仰膜拜,每每行事尽皆无往而不利,偏偏在这臭小子身上却是接连受挫,好似自己命中克星一般,三番四次被他占了便宜偏偏又报复不得,对待旁人可以狠毒异常,对他总是于心不忍,瞧着牧晨背影周希曼恨得银牙紧咬。 “待到明年春分我来寻你。” 牧晨自然知晓周希曼所说何事,闻言沉吟片刻才道。 “你若再爽约的话,本姑娘便杀到无极宗……” 周希曼一双美眸微眯,冷脸威胁道。 牧晨只莞尔一笑却未答话,转身推门而出,眼见得四下无人,脚尖轻点几个纵身便出了庄园,周希曼瞧着牧晨远去背影眼中出现一丝失落,忽而似想到什么一般俏脸陡红,嘴角随之勾起好看的弧度。 徐凤见牧晨去得大半个时辰久不归来心中焦急,想要前去查看又觉自己武功低微,去了非但帮不上忙反成累赘,心道若是有事发生,自己在外策应也好过双双入瓮。 如此翘首以盼又过得半柱香功夫,徐凤见不远处庄园内久无动静,忍不住秀眉紧蹙心觉异常,抬脚潜近庄园,见左右无人便欲翻身跃墙,陡听得墙内脚步声阵阵,徐凤心中一紧未敢轻举妄动,哪知那人腾空一跃出了庄园与她撞个正着,徐凤抬眼望去见是牧晨,大喜道, “牧大哥!” 牧晨陡听得徐凤叫声心中一突,连作了个禁声的手势,拉着徐凤迅速远去,好在二人动作未曾惊动旁人,徐凤见势脸上讪然一笑吐了吐香舌,询道, “牧大哥,庄内怎样,找到那人没有?” 牧晨闻言摇头一叹,当即将方才情形简单说了,只略去撞见周希曼沐浴更衣一节,徐凤与周希曼素未谋面,听闻牧晨与摩尼教圣女相熟,心中唏嘘不已,忽而想到二人待在一块大半时辰眼中闪现莫名意味,侧头深深瞧了牧晨一眼,道, “牧大哥……” 徐凤话才说一半,忽而猛地顿住,双眸发亮遥指远处道, “牧大哥,你瞧,那人出来了……” 牧晨闻言神色微怔,顺着徐凤视角望去,只见先前二人跟踪的青年自进得庄园后再度出现,心道方才寻他许久不见人影,却不知躲在何处,转眼见那人出了幽州分坛也不骑马,只拣径向东南而行。 牧晨与徐凤心中好奇,不知那人深更半夜意欲何为,当即弃马紧跟在后,双方借着月色一前一后只行出半个时辰便已到得幽州城外,城外山多林密,牧晨二人掩在树木之后倒也不易被他发现。 那青年只顾低头赶路,浑然没发觉身后有人跟踪,不知过了多久,青年在一条山道岔口忽而止步,立在原处动也不动,牧晨二人见势也随之停步将身子藏好,抬眼望去,但见那青年前方站着一位黑色人影,黑色人影负手而立,见到那青年走近缓缓转过身来,此时夜色迷蒙,牧晨却是瞧不清那黑色人影相貌,只觉那背影有些眼熟。 牧晨二人隐在草丛之后,据那二人仍有数十丈远近,只见二人身形相对而立交谈许久,却全然听不见他们说些什么。 未过多久,忽然那黑色身形突然发难,右手伸出一指点在那青年男子面门印堂穴,青年猝不及防之下招架不及,仰天栽倒地面不知死活,牧晨二人瞧得吃了一惊,见到陡生变故未敢发出丝毫声响,只是紧紧盯着那黑色人影动静,忽见那人伸手自怀中掏出一物,向着地面青年身上倾倒,过不多时,那青年硕大的身躯竟是化作一滩血水消失不见。 牧晨二人隐在一旁,见得如此诡异一幕心中悚然,徐凤更是骇得心中惊呼,娇躯忍不住一颤,右脚踩在地面一截 枯枝之上,传出一声脆响。 “谁?” 那黑色人影武功高强,那一声轻响隔着许远被他听在耳中,当即面色一变猛然喝道。 牧晨心中一紧,陡见那黑色人影身形逼近,只怕未先战便中了那人暗算化作血水,当即功聚双脚,施展《千蝠幻影身》拉着徐凤转身便逃。 “又是你?” 那黑色人影冷哼一声,脚下急点展开轻身功夫紧追二人身后。 牧晨在前听得那人厉喝不由眉头微蹙,有心想要看清那人样貌却又不敢,心道听此人言语分明是相熟之人,只是为何对我心怀怨念,牧晨百思不得其解,脚下却是丝毫不停。 牧晨二人反向西北而逃,身后那人一路紧追不舍,双方一追一逃始终只距数十丈远近,也不知过了多久,牧晨二人逃出山林,跨入一望无际的平原,彼此没有丝毫阻碍,双方各显神通绝技使得奔行更速。 牧晨心中暗苦,如今浑身血气尚只恢复六七成,长途逃遁之下渐感体力不支,侧头瞥了一眼身后,只见那人只距自己十数丈,好似体力无穷尽一般,一时高下立判,牧晨心中惊诧,心道此人功力深不可测,若非仗着身法之便,只怕早就落入虎口,想到此处,牧晨咬了咬舌尖,不顾身体虚弱发命狂奔。 勉力又奔行得大半时辰牧晨愈感吃力,抬眼望去,只见前方地势渐高,四周山峦叠翠景致怡人,牧晨此时无心留意周遭景物,自顾低头急奔,沿着山道之势不知奔行多久,忽而身觉闯进山谷之中,身后黑色人影已然只距自己数丈远近,牧晨心中悲呼一声,却在此时,陡听得四处传来一声苍老断喝,牧晨细听之下不由心中狂喜。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傲世英侠传》正文 第一百一十四章 战邪王蝠老魔显威 徐凤被牧晨携着身子不住奔逃,浑身早已香汗淋淋,即是如此仍是逃不脱那人魔掌,眼见那黑色人影伸出手臂向她二人抓来,娇俏的容颜骇得面色一变,心中正绝望之际,陡听远处传来一声厉喝, “何人扰老夫清修?” 徐凤闻言稍怔,只觉那喝声有些耳熟,随后猛地醒起,此人正是近日风头正劲的杀人魔头蝠老魔,徐凤对蝠老魔心怀怨念,他的声音虽只听过一遍却是记忆犹新,此时见到是他,心中不知是喜是忧。 那黑色人影未料到如此深山竟有人隐居,未免夜长梦多,耳听得那人喝声也不理会,右手伸出,一指向着牧晨脑后风府穴点去。 牧晨未及回头,忽觉脑后一股寒意自脑际流遍周身,心中骇得一跳,脚步横移正欲避开要害,却在此时,陡听得一道破空声响起,那黑色人影只觉手背一痛,被一枚石子砸的鲜血直流。 “在我手上岂能容你伤他性命。” 话音未落,场中忽而出现一道残影,瞬息之后那残影逐渐凝实,只见那人须发花白,脸颊暗红,长眉入鬓,正是江湖盛传的蝠老魔不假,原来蝠老魔正在此处休憩,陡听得远处传来响动之声,心中颇为不喜,起身顺着动静寻来,尚在远处已然认出牧晨施展的《千蝠幻影身》,是以一眼便识得他的身份,眼见身后那人一指杀向牧晨,情急之下便抓起一枚石子将他救下。 “前辈!” 牧晨虎口脱险暗自松了口气,见蝠老魔负手傲立当前,连上前抱拳一拜,脸上神色充满感激之意。 “你这小子忒也命苦,老夫每回见你皆是被人追杀……” 蝠老魔转身瞥了牧晨一眼,揶揄道。 牧晨闻言讪然一笑,暗道头次不是前辈你么,怎地却忘了,心中如此想,嘴上却道, “晚辈多谢前辈搭救之恩!” 蝠老魔闻言却未答话,只是轻轻点头,转身淡淡的凝视那黑色人影,浑身气息内敛以不变应万变。 牧晨与徐凤二人被那黑色人影追了许久,一直未曾转身看清那人相貌,此时双方只相距数丈,二人抬眼望去,依稀见那人是个眉目清秀的中年男子,浑身尽显潇洒邪异之气,牧晨心中吃了一惊,此人不是旁人,正是摩尼教四大护法之一邪王甘邪。 牧晨心中恍然,方才明白甘邪之前话中含意,原来那日在终南山上,甘邪已然见识过牧晨奇异身法,是以见牧晨施展轻功逃遁一眼便即认出,此时甘邪亦是借着夜色打量牧晨,待看清牧晨样貌着实吃了一惊,回想那夜黄城分坛牧晨掳走圣女,又有终南山上自他手中逃脱,只觉自己颜面全无心中恨意更生。 甘邪双眸中冷光闪烁,瞥了牧晨一眼,心道那老者显然与他颇有交情,且看方才一击武功修为犹在我之上,今日已然错失良机还是再图他日,心中如此一想,甘邪顿时萌生退意,向着蝠老魔抱拳道, “前辈武功高强,甘某日后定当讨教高招,告辞。” 甘邪话刚说完转身便走,却听身后蝠老魔冷哼一声道, “阁下说走便走未免忒看不起老夫,若不显露两手功夫,让老夫这张老脸往哪搁?” 甘邪闻言脚步骤顿,身为摩尼教护教法王心中自是有一股傲气,见蝠老魔口出威胁之语,也不愿软语求存堕了自己威名,暗道你武功修为虽高我一筹,毕竟年老体衰,我只需以守为攻,时间久了,你必气衰力竭不战自败,想到此处,甘邪心中一定,转身望向蝠老魔道, “前辈要待如何” 蝠老魔见甘邪傲然而立气度不凡心中不由将他高看一分,闻言却不答话,只是侧首向着牧晨道, “牧小子,瞧好了,教你的功夫可不光是用来逃命的!” 蝠老魔话音刚落,身形便从原处消失,陡然幻化出数道残影,每一道幻影手中使出一式《血饮九重天》中的绝学招式,或是‘手可开天’,或是‘血荐轩辕’,‘或是‘血饮鬼爪’,几式招式仿佛不分先后,同时向着甘邪杀去。 徐凤在旁瞧得心中惊骇小嘴微张,只道蝠老魔使了神仙法术一般一人化作数人,心道这老魔着实厉害得紧,又有谁人能敌得过。 牧晨却是瞧得清楚分明,知晓蝠老魔将《千蝠幻影身》轻功身法施展到极致,方能幻出许多幻影,每每急速祭出一招瞬息之后便再施一招,方才有一人幻作数人同时出招的情景,如此极快打法,当今天下怕是寻不出第二人。 甘邪陡见许多蝠老魔同时攻来,饶是以他沉稳的性子一时亦是骇得一跳,猛然惊呼道, “你是蝠老魔!” 蝠老魔嘴角冷笑一声,闻言却不理会,只自顾自出招,甘邪心中暗苦,陡见蝠老魔一人幻作数人的打法,方知眼前老者便是纵横江湖的蝠老魔便,眼见周遭数道攻击同时杀来,只得施展出摩尼教镇教绝学《天旋》,将自身要害防护得密不透风,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只见甘邪左臂内圈,右臂外圈,双掌掌心相对身随步走,待到左侧攻来便双掌在前,双脚步法在后,待到右侧攻来,则双脚弓步在前,掌法在后,反之亦然,一时卸去大半攻势,只是双拳难敌众手,人力终有尽时。 二人瞬息便拆得数十余招,蝠老魔一连数招齐发,任甘邪《天旋》神功无敌也生生挨了几招,只觉一股沛然之力传遍周身,直震得脏腑震动不已,忍不住一丝鲜血自嘴角溢出。 牧晨与徐凤心中惊骇,二人尚是首次见蝠老魔与人交手,只觉当今天下能与之一战者怕是寥寥无几,那摩尼教护教法王甘邪已是难得的绝顶高手,孰料在蝠老魔身上却无还手之机,当真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牧晨在旁瞧着当世两大高手相斗,双眸一瞬不瞬,只怕错过一招半式,待看到精妙处忍不住心中叫好,暗道原来武功招式还可此般打法,之前自己与人过招犹如孩童打架一般,牧晨心中唏嘘不已,边看边记似有所悟, 蝠老魔见甘邪受伤,手上动作骤然一顿,瞧着他淡然道, “你走罢!” 牧晨二人正瞧得精彩处,孰料激战骤歇,二人闻言神色一怔,纷纷转向蝠老魔,却见他神色淡然无丝毫异状,不由心中狐疑。甘邪闻言猛地抬头望向蝠老魔,见他神色不似作伪,心中暗自松了口气,似是怕蝠老魔忽然反悔,连抱拳向蝠老魔一拜道, “多谢前辈手下留情,在下告辞。” 甘邪话音刚落,便提气纵身,身形几个闪掠消失在牧晨等人视野,牧晨瞧着他远去背影眼中神光闪烁似有所思,恰在此时,只听蝠老魔道, “牧小子,你来得凑巧,若是再过几日,便见不着我们了,老夫带你去见见雪怡……” 牧晨瞧着蝠老魔神色少有的柔和心中颇觉诧异,暗道不知那雪怡是谁,竟能令蝠老魔如此,心中好奇之下,决定瞧个究竟,闻言轻轻点头,随着徐凤二人紧跟在蝠老魔身后。 谷中怪石嶙峋,奇岩叠翠,正中不远有一口深潭早已凝结成冰,四周雪峰积雪尚未化去,峭拔挺立犹如冰锥,牧晨二人只匆匆扫了一眼,便觉此处景致极美实乃人间仙境,盏茶不到,陡见前方不远卧着一间屋子,皆用树木枝干搭建而成,显得极为简陋,蝠老魔走到屋子近处,眼神含笑,当先一步踏入屋内,牧晨二人紧跟在后,尚未入内,只见一具硕大的棺材趟在地面,在夜色下显得阴森可怖。 “雪怡,有客人来啦!” 蝠老魔向着那具棺材轻唤一声,神色充满柔情。 徐凤吓了一跳,心中只觉毛骨悚然,娇躯一颤不禁向牧晨挪近一步,牧晨亦觉一股寒意传遍周身,心道莫非蝠老魔失心症发作不成,怎地跟一具棺材说话,想到此处,牧晨暗自运转周身真气,只怕蝠老魔发疯之下突施偷袭。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傲世英侠传》正文 第一百一十五章 江湖情仇 蝠老魔自屋内摸出一盏油灯点燃,又祭出一对香烛插在烛台,将油灯放在桌上,手掌抚着棺材神情柔和,回首瞥了牧晨一眼, “牧小子,你与我有缘,倒也来得凑巧……” 借着屋内昏暗的亮光,牧晨二人只见桌上供着一尊灵位,灵牌上字迹工整刻着‘先室陆氏雪怡之灵位’,牧晨二人心中发怵,再瞧蝠老魔面色苍老眼含笑意,二人又忍不住心中酸楚,牧晨劝慰道, “前辈,人死不能复生,莫要太过悲痛。” “不,我心中高兴得紧,生不能与雪怡同寝,死能同穴也算死而无憾,” 蝠老魔话才说完忽而一顿,转向牧晨道, “牧小子,老夫有一事相求,还请答允老夫。” 牧晨被蝠老魔真挚情感打动,忽而想起吴语静,心道若是静儿离我而去,今生永不能在一起,当真是生无可恋,想到之前吴语静命悬一线,那时的自己何尝不是悲痛绝望想要与她同去,念及此处,牧晨只觉与蝠老魔感同身受,闻言神色一素道, “前辈但说无防。” “三日之后,老夫便要与人决斗,此去老夫并无多大把握,若是不幸战死,望你将我与雪怡葬在一处。” 蝠老魔脸上露出决绝之色,望着牧晨坦然道。 “前辈!不可,如今江湖同道欲除你而后快,前辈何苦深入虎穴。” 牧晨闻言,脸上神色一变,急忙开口,徐凤在旁一直倾听二人说话,未敢插话。 “哦?” 蝠老魔似是不知外处动静,闻言神色一怔,牧晨当下将他一路探得的消息详细告知,只盼他有所防备,不至平白送死。 蝠老魔听牧晨将事情始末详细道来不由双眼微眯,待到牧晨说完忽而洒然一笑道, “些许跳梁小丑何足道哉,量他们不能将老夫怎样。” “前辈,可是……” 牧晨见蝠老魔固执己见心中急切,正要再劝,却被蝠老魔抬手制止道, “我意已决,牧小子无需多说,你只要答允老夫我死后将我与雪怡葬在一处,老夫便感激不尽。” 牧晨心知蝠老魔痛失挚爱在世间了无牵挂,已然抱有死志,想到蝠老魔传功之恩,又见他至情至性心生钦佩,心中实不忍见他死去,情急之下猛地双膝跪地,急声道, “师父!” 一旁蝠老魔二人听得牧晨一声‘师父’二字,只觉情真意切发自肺腑不由吃了一惊,蝠老魔闻言神色一怔,脸色平静淡然。 徐凤之前对蝠老魔心存怨念,方才见他对亡妻念念不忘,用情至深教她心中动容,心中对他怨气不由少了三分,只是此时见牧晨拜蝠老魔为师,一时仍是不能坦怀。 “如今江湖同道欲杀我而后快,此际你拜我为师,难道不怕受到牵连” 蝠老魔沉吟片刻,一双昏黄的眼眸直视牧晨道。 “大丈夫生于天地,但求无愧于心,死则死耳,有何惧哉?” 牧晨闻言,想也不想望着蝠老魔傲然道。 “哈哈哈……说得好,你比我那不肖徒强上百倍,老夫就收你为徒!” 蝠老魔深深瞧了一眼牧晨,忽而嘴角咧开畅怀大笑,之前他欲收牧晨为徒不料却被他婉拒,以蝠老魔傲气此时本大可不理,孰料牧晨之言对了他脾胃,又见牧晨危难之际拜师足见他是重情重义之人,方才心中释怀认他为徒。 其实牧晨自那时蝠老魔传他武功且不怀私心,已然将他当作半个师父,只是蝠老魔浑身透着邪异,江湖名声也不甚好,只怕拜他为师后教他为恶,因而心有抵触,此时见蝠老魔至情至性视死如归,当真是难得的大丈夫,心中抵触之意顿时消失无踪,那一声‘师父’实是发自肺腑。 “徒儿牧晨拜见师父!” 牧晨见蝠老魔答允心中一喜,连叩了三个响头,徐凤在旁瞧得眼神复杂,不知该喜该忧。 “晨儿,快拜见你师娘,她一生最为敬重痴情重义之人,想来她定会喜欢你……” 蝠老魔嘴角含笑神色和蔼,连吩咐牧晨道。 “徒儿牧晨拜见师娘!” 牧晨也不多说,又对那具硕大的棺材叩了三个响头。 “好,如今老夫也算有人送终,当真是死而无憾!” 蝠老魔如释重负,开怀道。 “师父……” 牧晨脸色一变,正欲说话,却被蝠老魔制止,只听蝠老魔叹道, “方才晨儿你也说过,大丈夫死则死耳有何惧哉,老夫岂能失信于人老夫虚度数十载早已够了,人终将一死,能与你师娘死在一处,应当替我开心才是……” 牧晨见师父如此说法心中不由一叹,忽而似想到什么一般,望着蝠老魔道, “师父,师娘是如何死的?” “是被他生生父亲一掌打死!” 蝠老魔闻言嘴角抽搐,许久之后,方才长长一叹道。 牧晨与徐凤二人吃了一惊,暗道虎毒不食子,那人未免太过歹毒,连亲生女儿都能痛下杀手,不知何事令他做出有悖伦常之事。 “此事说来话长……” 似是知晓牧晨二人心中想法,蝠老魔眼神缥缈露出追忆之色,轻叹一声道, “老夫自幼父母双亡,是族叔将我抚养成人,十八岁那年可谓意气风发,非但武学天资得到宗族认可,更是与青梅竹马的表妹喜结连理,谁想婚后不到半年,她便得了不治之症,连族内巫医也无法救活……” 牧晨二人闻言心中轻叹,只觉蝠老魔命运多舛,不由生出怜悯之情,彼此相视一眼未敢插话只在一旁倾听,待听到后来,方知蝠老魔到得而立之年都未曾再娶,直到遇到那位有着惊人美貌的女子出现,心中尘封的情义方才死灰复燃,孰料待他上门提亲之时,才知那女子已与旁人私定终身,而那个男人正是蝠老魔族弟。 牧晨二人听到此处,不由瞥了蝠老魔一眼,心道若是换作自己,只怕早已心灰意冷生无可恋,二人正如此想法,却听蝠老魔道, “自几次波折之后,老夫索性不再谈论婚嫁之事欲就此孑然一身,其时恰逢族内起了纷争,老夫厌倦族内内斗,便一人独自来到中原闯荡,岂料天意弄人,又让我遇见一生挚爱,也就是你师娘陆雪怡……” 蝠老魔说道此处,脸上神色充满柔情,不觉伸手抚着那具棺材嘴角含笑,将事情始末娓娓道来。 原来蝠老魔与那陆雪怡自相遇之后颇为投缘,只觉相逢恨晚,彼此相约闯荡江湖,孰料才到半途,二人便受到一群黑衣人围攻,蝠老魔武功不敌,只能仗着《千蝠幻影身》身法带着陆雪怡一路逃跑,哪知对方武功极高又穷追不舍,一直将二人逼到悬崖边处。 蝠老魔二人奋死反扑,陆雪怡武功较弱,险些被人一掌打下悬崖,危急关头,蝠老魔护在陆雪怡身前,替她生生挨了一掌,最后与她一起摔下悬崖,好在上天有好生之德,二人最后死里逃生,在山谷久居数月养伤,已至日久生情私定终生。 牧晨听到此处,心中吃了一惊,只觉师父与师娘遭遇与自己颇为相似,一时想起吴语静,思恋之情由然而生。 “可恨老夫当年武功微弱,护不住自己的女人,斗不过诺大的雪山派好景不长,最后只能眼看着雪山派以我性命相要挟逼着雪怡嫁给旁人,老夫一气之下欲要大闹将军府不教他们拜堂成亲,却被那雪山派老贼半途拦住打成重伤,侥幸老夫仗着身法逃脱,雪怡知晓后心中悲痛昏厥婚礼当场,将军府派人医治,意外得悉雪怡已然怀有身孕……” 牧晨二人闻言彼此相视一眼,心道原来蝠老魔有了孩儿,不知现下却在何处,心中正如此一想,忽听蝠老魔愤恨道, “那老贼简直没有人性,觉得众目睽睽之下雪山派受到羞辱,竟一掌打死自己亲生女儿和她肚里的骨肉。” 蝠老魔声音嘶哑,一脸愤然之色,牧晨与徐凤闻言面色一变,对雪山派掌门之心狠手辣不由暗恨不已。 “可恨那位将军仍不肯放过雪怡,雪怡死了也不愿成全旁人,竟已亡妻之仪葬之……哼哼,老夫偏偏要抢走雪怡,教她死了也要做我的妻子……那日杀了那将军之后,老夫便将雪怡棺木挖出,在此地安放。” 牧晨听到此处心中不由唏嘘感叹,心想那将军虽是偏执可恨但罪不至死,师父与师娘相恋更是发乎于情,也是人之常理,错的是那陆雪怡的父亲雪山派掌门,为了攀附朝廷权贵牺牲女儿终生幸福,最后闹得一失数命,又想世间之人何尝不是如此,为了满足心中贪恋再所不惜,人性如此又是何人之过?牧晨心中思绪电转,最后只得摇头一叹。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傲世英侠传》正文 第一百一十六章 双双突破 徐凤听蝠老魔说完,只觉蝠老魔一生悲苦,教人忍不住心生怜悯之意,蝠老魔虽然行事偏执透着邪异,却也情有可原,想是几次痛失至亲至爱心里难免失常,如此一想,徐凤对于蝠老魔打伤她众人之怨恨消去大半,于牧晨拜他为师一事也觉心中坦然。 牧晨沉思良久,一时不知如何劝慰,忽而想起那夜听得有关幽州刺史被杀一事,想来师父不会滥杀无辜,当即问出心中疑窦道, “师父,那幽州刺史?” 蝠老魔心神渐渐平复,听牧晨问起,方才缓缓道, “那幽州刺史便是昔日的那位将军……” 牧晨二人吃了一惊,虽暗自猜测将军或是那幽州刺史,却是不敢确认,此时听蝠老魔将其道出,心道果然如此。 “当年老夫被雪山派掌门打成重伤,悲愤之下伤了心脉已至心志失常,糊里糊涂过了十几年,好在武功不成荒废……那日将晨儿打下山崖,却是触动尘封许久的记忆,清醒之后心中感激于你,便下到山谷想瞧你是死是活……” 蝠老魔似笑非笑瞧了牧晨一眼,缓缓开口继续诉说。 牧晨听到此处,忽而双颊陡红,想起那日师父下药使得他与吴语静险些行了周公之礼便颇感尴尬,徐凤在旁瞥见牧晨如此心中狐疑,不知这一老一少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是此时不便多问,只得在旁听蝠老魔说话。 原来那日蝠老魔神志清醒之后,便决定去寻陆雪怡,心知此行凶险难当,自己死了倒是了无牵挂,只是一身武功就此失传,想到此处便觉心中有所遗憾,恰见牧晨人品天赋难得,又对他脾胃,便将一身武学尽数相传。 蝠老魔心愿已了本欲即刻动身,孰料几个青铜蒙面人找上门来,要他交出所学武功心法,蝠老魔嗤笑一声,也不多说便即动手,岂知那几人武功极高皆是到了化境,蝠老魔双拳难敌众手,待到将众人击毙也是身受重伤。 蝠老魔只得暂时打消心中想法,寻一处僻静之所将养伤势,这一耽搁便是数月,直道大半月前方才复原,于是独自一人打听陆雪怡下落,最终自雪山派门人口中得知陆雪怡已然于十几年前便香消玉殒。 蝠老魔悲痛万分,盛怒之下找上昔日仇人陆掌门,欲要将之毙于掌下,孰料那少林普善和尚到此处化缘,危急关头救下陆掌门性命,更是与蝠老魔战了一日一夜未分胜负,二人自雪山派一直打到终南山近处,直到双方力竭方才定下三日之约。 牧晨听到此处,忍不住心中狐疑,想到那日雪山派瘦小男子曾说,蝠老魔大闹雪山派众长老不敌,最后是陆掌门出手将之击退,又想那日在终南山偶遇普善大师并非机缘巧合,只是他恰逢此处,想到此处,牧晨对师父话语深信不疑,暗道定是那陆掌门顾忌颜面才满口胡诌。 “老夫与那普善约定之后,便潜入刺史府将刺史杀了,他不愿成全老夫,老夫岂会便宜了他,于是找到雪怡安葬之处,将她棺木移到此处,此山谷正是昔日我们坠崖之处,想来雪怡在天有灵定会喜欢……” 蝠老魔说完,身上露出萧索之意,站在一旁久久不语。 “师父,师娘若是在天有灵,定然不想见你徒自悲伤……” 牧晨心中伤感,一时不知如何劝解,许久之后才轻叹一声道,徐凤在旁闻言,螓首轻点。 “我没事,只是一时感怀……天色已晚,你们早点歇息罢,想来你们在此也是无法入眠,屋后不远有处山洞,你们自己去罢…” 蝠老魔转身望着二人,吩咐道。 牧晨二人见蝠老魔双眸赤红,想是悲伤至极,忍不住心中神伤感同身受,闻言只得应声去了,二人才走出几步,忽听身后蝠老魔唤道, “晨儿,我观你气血虚浮,定是有伤在身,这有一瓶‘赤血丹’你拿去罢你悟性奇佳,短短数月便达到如此境界,为师不及你,望你可借此更上一层……” 牧晨闻言,忍不住心中感动,瞧着师父手中那瓶丹药,正是修炼《血饮九重天》的神奇药丸,心道原来它叫作‘赤血丹’,当真是药如其名赤红如血,牧晨不禁心中意动,忽而想到三日后一战,只盼那药对师父有所助益,连开口道, “师父,还是您留着用吧,三日后一战……” “以我如今修为,这药对老夫用处不大……接着……” 蝠老魔人老成精识人无数,自是能分辨牧晨话中真假,见牧晨不为宝药所惑,仍能想到自己安危不由心中甚慰,也不理牧晨拒绝与否,右手一挥,将那‘赤血丹’抛给牧晨。 牧晨吃了一惊,惟恐宝药有损连将那‘赤血丹’接在手中,见师父主意已定,也不愿拂逆其意,抱拳拜道, “徒儿多谢师父厚恩!” 牧晨拜别蝠老魔,便领着徐凤向屋后走去,借着月色,二人只行出盏茶功夫,果见山谷中一面山脚有处方圆丈许山的洞,洞内漆黑一片全然瞧不真切,牧晨也不惧毒蛇猛兽,当下沿着洞内石壁摸索前行,徐凤抬脚紧跟其后,只走出数十步远近便已走到尽头。 片刻之后,二人已然适应洞中环境,双眼渐能视物,只见洞中仅有一张石床,其余并无它物,徐凤见势俏脸陡红,不经意瞥了牧晨一眼,双眼如水波流转,神情扭捏欲言又止,只是此处昏暗,牧晨在旁却是全然不见。 “凤儿,你先歇息罢,我不困……” 牧晨心中别无他想,只是男女共处一室气氛略感尴尬,只得让徐凤先行歇息,自己在旁盘膝打坐,徐凤应了一声便合衣睡去。 牧晨自那日施展‘心火燎原’燃烧体内气血受了重伤,至今也只恢复六七成,想到三日后师父便要与人一战,自己武功低微或许帮不上忙,好歹不成他累赘,想到此处,牧晨自怀中掏出蝠老魔方才所赠‘赤血丹’,想也不想便倒出一粒吞入嘴中,丹药入嘴即化,化作精纯药力流入腹中,牧晨立即按照《血饮九重天》心法口诀运转浑身血气, “血气也;左右者,阴阳之道也。人身左为阳、右为阴;左阳上行为清气,右阴下行为浊气,及阴阳颠倒循环,则练血一次……” 牧晨凝神静气,运转体内血气,随着血气上行为清气,下行为浊气,循环往复,只觉浑身气血愈来愈快,周身愈来愈热,全身忽而赤红忽而又暗青,宛如夏日的萤火虫一般忽明忽灭诡异之极。 不知过了多久,‘赤血丹’药效已然散去,牧晨凝神内视忍不住心中欣喜,只觉体内气血竟是恢复一成之多,只怕再有几粒便可完好如初,念及此处,牧晨不禁心生期待,自瓶中又倒出两粒,一口将之全部吞下。 修炼中不知时日,牧晨沉浸练功之中,转眼天色渐亮,浑身气血早已恢复圆满,牧晨却仍是盘膝坐在一旁,全身青红之芒交替,左右阴阳相生,已然到了练功的紧要之处,过不多时,只听一声闷响自体内传出,牧晨浑身一震,《血饮九重天》突破到第五层,浑身气血充盈无比数倍于前。 牧晨《血饮九重天》更上一层心中喜不自禁,正欲收功作罢,忽而神情微怔,接着面露惊喜之色,原来体内血气增长之下,引动真气不觉运转,竟也增强许多,隐隐有突破的迹象。 “血可生精,精可化气,气完则神足……” 牧晨忽而想起中医宝典中的一段话,此时想来颇觉有理,自身气血急速运转之下化作精纯真气,使其不断递增。 牧晨也不多说,连控制心神统御周身之气,体内真气由涌泉提到尾椎、再至脊椎而达头顶百会,再经百会逆行至丹田、会阴而至涌泉,全身经脉畅通无阻,依着《道经》经脉运行路线不断运行,如此周而复始只过得一个时辰,体内真气愈发凝视充盈,忽而一声轰鸣自体内响起,牧晨只觉阵阵撕裂之感传来,忍不住倒吸口气,随后真气势如破竹终于冲破关隘破入天罡气之境。 “夫身中天罡,丹田为黄庭,居於身中之中,为天罡气。其实号曰中黄气,变化於心也。此窍非凡窍……” 牧晨心中默念,忽而嘴角微微翘起,感受到自身前所未有的气血和真气,心中豪情陡升,只觉若是遇到化境之人再也不用仗着《千蝠幻影身》与之游斗,已可与之正面一战。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傲世英侠传》正文 第一百一十七章 长生功 牧晨如今年方十九,若是教人知晓他如此年纪便突破至天罡气,定然会引起江湖轰动,须知江湖传闻中的五位武学奇才‘李乐夜申肖’,到得二十多岁方才有如此成就,纵观天下武林,只怕数百年中也就牧晨一人。 那五人与牧晨一般,皆是二十岁内突破罡气境,而后穷尽数年,在宗门栽培之下方才突破天罡气之境,罡气境虽与天罡气只是一字之差,然修为强弱却是天壤之别,天罡气较之罡气境,非但体内真气强上十数倍护体真气更加凝实,且能凝成剑罡,使得剑法威力倍增,牧晨此时若是施展《无极十三剑》,纵然化境之人也不敢徒手硬接。 其实并非牧晨武学天赋就高出那五人,他师父冲灵道人曾言,牧晨天赋算中上之资,只是悟性尚可,之所以修为突飞猛进,只因机缘之下习得《血饮九重天》,此功法自中医之道入手另辟蹊径,旨在挖掘人体潜能。 《血饮九重天》曾言‘夫人身三宝,精,气,神也。血可生精,精可化气,气完则神足’,短短数语,足见其创造此功法之人对于养生之道造诣颇深,人生于天地,精,气,神三者缺一不可,牧晨得《血饮九重天》之助,使得自身血气较之旁人充盈许多,体内精,气,神时时得其滋养壮大,说是突飞猛进倒不如说厚积薄发。 牧晨深知其中关窍,虽然突破天罡气心中得意却未忘形,抬眼见徐凤仍未睡醒,当即起身出了山洞,向着那木屋走去,只是蝠老魔恰好不在,也不知去了何处,牧晨四处寻了一遭不见师父踪影,便即转身折回,瞥见屋内静卧的师娘棺木,牧晨不由轻叹一声,自桌旁取出香烛将其点燃,双膝跪倒对着灵位叩了三个响头。 “看来你武功精进不少……” 却在此时,蝠老魔提着两只昏死的野兔站在门口,望着牧晨举动双眼尽是柔和之色,心道昨夜收他为徒确是对了,晨儿非但重情重义,对长辈也颇有孝心。 牧晨闻得师父声音面色一喜,连转身一拜,道, “全赖师父昨夜所赐药丸,徒儿方能有所精进。” “唉……也不知老夫是对是错,日后福祸难料,你需时时小心谨慎才是。” 蝠老魔将兔子放在门口悠然一叹,嘱咐牧晨道。 “师父何出此言?” 牧晨闻言心中狐疑,忍不住开口道。 “《血饮九重天》原本是我族内秘传,如今你既拜我为师,传你也算理所应当,只怕日后他们寻上你,招来杀身之祸。” 蝠老魔沉吟片刻才道。 牧晨闻言,不由心中一紧,忽而想到顼萺部落内遇到的青铜蒙面人,一眼便瞧出牧晨武功路数,如今想来,那人定是师父族人无疑,想到此处,牧晨忽而好奇道, “师父,你那部族唤作何名?” “九夷族!” 蝠老魔脸上神色复杂,缓缓开口道。 牧晨闻言心觉惊奇,忽而想起《汉书九夷传》记载:“夷有九种。曰:畎夷﹑于夷﹑方夷﹑黄夷﹑白夷﹑赤夷﹑玄夷风夷﹑阳夷,九夷居东,异声而皆哀……只是九族自轩辕黄帝一统天下便从此消声匿迹再也不闻该族传说,牧晨实料不到师父竟是九夷族之人。 “你也不用问我九夷族下落,老夫告诉你这些,只希望你能小心谨慎……想必你已知那《血饮九重天》的妙处,须不知它只是一部无上神功的上卷而已,此事干系重大,你万不可再传给旁人……” 蝠老魔脸色凝重,告诫道。 牧晨闻言心中惊骇,他修习《血饮九重天》不久,已然察觉出此门功夫与众不同,如今得知仅是一种绝学的上部,心道若是完整功法又当如何,如此一想,牧晨忍不住倒吸口气,对那下卷功法颇为向往。 “下卷老夫也未曾见过,只有九夷族族长方才知晓,老夫却知上下两卷完整绝学另有其名…” 似是猜出牧晨心中所想,蝠老魔双眸微亮肃然道。 “另有其名?” 牧晨闻言,心中好奇不已,眼神疑惑瞧向蝠老魔,只听蝠老魔点头道, “不错,确是另有其名,那部完整的绝学便唤作《长生功》。” 牧晨心中一震,只闻其名已然知晓那绝学的奇妙之处,心中好奇道, “《长生功》?难道练此功真能长生不老么?” “《长生功》上卷《血饮九重天》以人之血脉为根基修炼,化血凝血,以血化精,以精练气,以气化神,能够延年益寿不假,至于长生不老或许只是世人的奢望……始皇帝当年不是也向往长生不老,派人寻仙求药无疾而终。” 蝠老魔想到族内众人追求长生的愿景,最终化作梦幻泡影,只得摇头一叹,师徒二人正谈得兴起,忽而听得屋外传来阵阵脚步声,想是醒来的徐凤无疑,蝠老魔连作势禁声,伸手将两只野兔递给牧晨,教他剥皮洗净对付一餐。 “错了,错了,《千蝠幻影身》理应是收发由心全凭本能,你瞧那蝙蝠夜间何时用肉眼去看?” 吃罢饭,三人闲来无事,蝠老魔想起昨夜牧晨使得身法绝技,闪身躲避甘邪招式之时实有些牵强附会,便教牧晨自山中砍了许多木枝插在地面,让他再施展一遍,却见牧晨全然凭借双眼去瞧,不由皱眉喝道。 牧晨闻言心中汗颜,只得躬身在旁聆听教导,只听蝠老魔又道, “佛言人有六识,眼耳鼻舌身意,各有识也,你只用眼识去看,仅能见色,倘若眼不能见,那待如何……” 蝠老魔低声呵斥,话未说完猛地一顿,侧首瞧向静立一旁的徐凤道, “丫头,蒙上他双眼,教他再施展一遍。” “啊……哦!” 蝠老魔知晓《千蝠幻影身》的奇异,若无师父教导旁人绝无法偷学,因而也不避嫌,任由徐凤静立一旁,徐凤见牧晨忽左忽右化作无数残影全然无法看清,但见牧晨急速闪避之下始终未曾触到密集的木杆,心中不由暗自喝彩,陡听蝠老魔吩咐方才回过神来。 牧晨见师父神色不愉,不敢拂逆其意,只得任徐凤将一块香帕蒙住双眼,顿觉四周黑暗一片不知天南地北,仔细辨别方位,由着《千蝠幻影身》步法走位,双脚交错身形一闪便自原处消失,孰料才走出一步,便触到插在地上的木杆,身形过处撞到一片。 “痴儿,六识中尚有余下五识,你可用耳识去听,用鼻去嗅,用意识去感知…” 蝠老魔低喝一声,在旁提醒道。 “用耳识去听,用鼻去嗅,用意识去感知…” 牧晨嘴中反复念叨,似有所悟又觉模糊不清。当即屏息凝神抛开心中杂念,放开五识使之不断向外延伸,只觉微风吹过木杆,流速有些许异动,又觉鼻尖嗅到木杆尖端被铁剑削断散发的气味,意识中随即浮现眼前木杆的方位,脑中灵光一闪,脚踏步法一步跨出,在欲要碰撞之际险之又险将之避过,牧晨心中一喜,当即踏出第二步,只听嘭的一声轻响,身子撞到一截木杆。 牧晨也不气馁,再次屏息凝神释放五识感知,双脚交错耳听八方意识扩散,孰料才走出两步又撞到木杆,如此三番四次始终不曾停歇。 蝠老魔在旁瞧得暗自点头,吩咐一声便转身离去,只余徐凤在旁守候。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傲世英侠传》正文 第一百一十八章 三脉齐聚影飞扬 牧晨待到撞倒木杆便即重头开始,使心无杂念意识空灵,而后意识外散感知周遭环境,方才踏步走位施展身法,一遍失败便再走一遍,如此重复不断好似不知疲累一般。 徐凤在旁见牧晨撞倒一片木杆又将之扶起,而后再走再撞,一时搅得满地狼藉颇为狼狈,忽见牧晨右脚踩在倒地的木杆之上,身子向前倾滑险些摔倒,不禁轻笑出声。 “凤儿,看招! 牧晨正自狼狈不堪,忽听得徐凤银铃般的笑声,心中少年心性渐起,自地面抓起一把雪团猛地向那笑声传来之处掷去。 “呀!” 徐凤猝不及防之下,被打个正着,雪团砸在白皙的秀颈处,片刻即化作雪水向胸腹流去,不由浑身打个冷颤。 “牧大哥,你怎地看见我了,你作弊不成?” 徐凤见牧晨蒙着双眼雪团却打个正着,不由心中惊讶。 说着无心听着有意,牧晨听得徐凤话语忽而神色一怔,暗道方才听得凤儿笑声,感觉她就在三丈开外那处便随手掷去,未曾想分毫未差,师父说人有六识皆可辨物着实不假,想到此处,牧晨也不理会徐凤,自顾自的踏着《千蝠幻影身》步法继续苦练起来…… 豫州秦岭以南,山麓缓长,坡势较缓、其中一处却崖陡壁峭,巍然突起与众山不同,远看仿佛盘踞的猛虎,在秦岭龙脉确有虎踞龙盘之势,此山正是天下闻名遐迩的伏虎山。 无忧谷座落在伏虎山山顶,孤立于群山之间,一览众山小悠然绝世,倒当得起无忧二字,无忧谷创派于前朝太宗年间,距今已有两百多年,其创派祖师‘红尘侠女’功参造化,晚年创出《九玄经》,《绝情剑》,《七路撒手式》三部绝学,此三步武功绝学各有所长,其中又以《绝情剑》为最。 《绝情剑》颇为难练,剑纲总决曾言唯有绝情方能无忧,若要练到深处,需斩断七情六欲,我心为天心,是以《绝情剑》虽有学全之人,剑意却是难以悟透,正因如此,《绝情剑》与江湖顶尖剑法《无极十三剑》,《沧海云剑》相比终要逊色一筹。 无忧谷后山山巅,一个中年妇人负手而立静立崖边,妇人虽已年近中年却仍风韵犹存,此际她秀眉不展双眸眼神缥缈望向远处,若是牧晨在此定然识得此人,正是吴语静师父卢青花,卢青花呆立良久,忽而悠悠一叹。 “还没有静儿的消息么?” 忽而一道清亮的声音自身后传来,卢青花吃了一惊,转身望去,见那人五十来岁,身材高大犹如男子,骨骼清瘦皮肤蜡黄,眉宇间自有几分威严,正是无忧谷谷主欧阳惜若。 “见过谷主!” 卢青花抱拳躬身拜道。 “青花师妹,你我数十年师姐妹,不用如此多礼!” 欧阳惜若连伸手扶住卢青花手臂,柔声笑道。 “宗门规矩不可废,师妹身为护谷右使岂可逾越…” 卢青花神情严素,恭声道。 “罢了,师姐我拗不过你,” 欧阳惜若无奈一笑,忽而话锋一转,望着卢青花关切道, “可有静儿消息?” 卢青花闻言,双眸神色一黯轻轻摇头,吴语静自神农岭一行已有两个多月未曾归宗,也无任何书信捎来,是以卢青花心中忧愁时常来此解闷。 “静儿是个好孩子,天资仅在坤儿之下,若是有甚三长两短,本座定去无极宗讨个公道……” 欧阳惜若双眸眼神转厉,忽而神色似笑非笑望着卢青花道, “若她做出有辱师门之事,师妹,到时你可别护着她,一切须得按门规处置。” 卢青花闻言心中陡然一紧,连躬身道, “全凭谷主吩咐!” 欧阳惜若闻言含笑点头,拉着卢青花手臂道, “其实坤儿自小对静儿有意,二人青梅竹马天资品相皆是人中龙凤实属良配,师妹你说是不是?” “可是坤儿他……” 卢青花闻言秀眉微蹙,欲言又止。 “那都是过去之事,谁无年少轻狂时,师妹多虑了……我也不会让那个小贱人来我无忧谷。” 欧阳惜若说到此处,脸色发寒。 “青花口不择言还请谷主莫要生气,静儿的事还是等她回来再说不迟……如今屠魔大会在即,不知谷主作何打算?” 卢青花见欧阳惜若面色不愉,话锋斗转道。 “蝠老魔与我派了无冤仇,我们不用趟这浑水平白被人利用……” 欧阳惜若背负双手走到崖边,眺望远处缥缈的群山道。 “是,谷主!” 卢青花望着欧阳惜若的背影恭声点头,双眸顺着她视野望去,直到天际尽头 转眼两日已过,牧晨每日除吃饭睡觉之外,其余之时皆在木阵之中,自初时每走一步便撞倒木杆,至每走两步方才撞倒,直到如今走出百步仍未曾撞倒,也不知走了多久,踏出多少步,牧晨脚下愈走愈多愈走愉疾,只见场中残影不断生生不息。 “人有六识,眼耳鼻舌身意……” 牧晨脑中回想师父蝠老魔所言,六识散开感知外物,久而久之竟是勾动脏腑共鸣与六识相融,心中不由暗自惊诧,暗道中医曾言,鼻为肺之官、目为肝之官、口为脾之官、舌为心之官、耳为肾之官果然言之有理,随着双脚不停踏穴走位散开六识,只觉浑身渐热,足阳明胃经,足少阳胆经所属经脉不经引导真气自行奔涌流转。 忽而一股清流自足少阴肾经所属支脉顺而向上流变周身,足少阴肾经所属支脉尽皆打通,自此《千蝠幻影身》所需三条经脉尽皆畅通无阻,牧晨只觉浑身轻盈无比脚踏步法越发迅疾,不需用双眼去看,身形一闪便幻化出数十道幻影,呼吸之间便踏着步法将木阵饶了一圈。 徐凤在旁早已看得呆了,这几日见牧晨练功撞到木杆业已习以为常,谁想只是两日而已牧晨竟是进步如斯,眼见牧晨一步踏出场中便显出数十道幻影,前一道幻影后脚方去,后一道幻影前脚已至,仿佛走路一般瞧得清楚分明,又好似极快,那些幻影不到一个呼吸已从头自尾将木阵走了一遭未曾碰触木杆丝毫。 牧晨嘴角含笑,突然脚尖轻点地面,身形一纵便越高数丈,右脚在左脚脚背轻点稍稍借力,凌空化作许多道幻影,每一道与真人相仿,幻影手上各自使出一招武功招式,齐齐向着空处击去,只听劲风吹处空中响起一声闷响,向着四周扩散开来。 “这一式数招齐施也太过消耗真气,以我如今内力只能勉强使出几招,还是少用为妙。” 牧晨身形落地,感受到体内消耗近一成的真气不由得嘴角苦涩,想到那日师父施展此招与甘邪激战数十余招仍有余力,心中对师父修为惊叹不已。 “不错,不错,想来你日后凭此身法保命无虞……” 牧晨正自感叹,忽而一声苍老之声自身后传来,转身望去,正是师父蝠老魔。蝠老魔这两日虽未曾现身,却也偶尔来此探望,此时见牧晨身法大成脸上神情欣慰。 “师父!” 牧晨听得师父夸赞心中一喜,连抱拳躬身下拜,蝠老魔轻轻点头,忽而眼神微凝道, “明日便是三日之约,你便随我同去罢,若为师有甚不测,记住老夫交代的事。” 牧晨闻言心中一凛,心知师父主意已决再劝也是无济于事,只得点头道, “是,师父!”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傲世英侠传》正文 第一百一十九章 群雄环视何所挡 豫州以东,嵩山北瞰洛水,南临颍水、箕山,东通汴地,素为京畿之处,《诗经》言道:“嵩高惟岳,峻极于天”。 嵩山南麓建有一座阁楼,阁内有一石碑,此碑乃历代前贤所篆,碑高数丈,宽约丈许,碑首上面是祥云浮雕;碑面篆刻额文,额文两边有双龙飞舞浮雕,两侧是麒麟浮雕,端的是庄重宏伟气象不凡。 此际正当巳时,石碑前站立着一位四五十来岁的中年男子正凝神观摩碑文,男子身穿黑袍,生得一张长方脸,长须短髯,气度沉凝内敛,腰间挎着一柄三尺来长唐刀,刀身笔直修长尚未出鞘已透出一股锋锐之意,中年男子身后站着四个带刀护卫,四人双眸凌厉一身煞气,一看便知是久经战阵之人。 “这些文人墨客有些意思,此碑文运笔处竟是有一股锋芒之意,与我《百破刀法》倒有些相通之处……” 中年人正自瞧得出神,忽而听得下方山道传来阵阵喧闹之声,不由剑眉微蹙道, “何人在此喧闹?” “禀大人,山下来了许多江湖中人,” 当首那护卫见中年男子相问,连躬身上前答话,话刚说完忽而一顿,嘴上试探道, “要不要属下将他们赶走?” 中年男子闻言,双眉紧皱面露沉思之色,稍许之后,忽而一笑道, “不用,水浊了才好抓鱼,就让他们闹罢…” 嵩山最高峰通天峰峭拔千丈高耸入云,在其山顶有一座山石雕刻的佛像,佛像高约数丈宽只丈许,微闭眼眸双手捏印,晨光照耀下光晕闪闪,极尽威严庄重之态。 那佛像前端坐着一位须发花白的少林僧人,僧人形容枯犒双颊深陷,对于不远处江湖众人的喧哗之声犹如未闻,手中挂着一串佛珠兀自在那念经,若是牧晨在此,定然识得此人,正是少林派得道高僧法号普善。 普善周身不远立着几个少林和尚,行痴郝然在列,行痴站在师父普法方丈身后,一双虎目四下扫动,瞧着对面江湖各派众人一脸不耐之色,暗道师伯与人切磋武艺,怎地平白多出这许多人围观,只是他们打着除魔卫道的名义倒也不好拒之门外,莫要生出事端才是。 众人自巳时一直候到午时将近,始终不曾见蝠老魔现身,早已心中不耐,雪山派陆掌门眼眸凌厉扫了四周一眼,未有发现任何异常之处,忽而冷声道, “哼,这魔头莫非得到消息,不敢前来赴约不成?” “若真如此当真便宜了那老贼,我等损失甚微,倒是陆兄你雪山派死了许多弟子……” 雪山派众人身侧,一位身形略胖留着山羊须的老者阴阳怪气叹息一声,惹得雪山派众人心中不忿,正待说话,却听身后一人道, “躲得过一时能躲一辈子不成,蝠老魔凶残成性惹了武林众怒,纵然上天入地,也要杀了这个畜生……” 雪山派身后站着一处人马,正是白云观之人,说话的是位五十来岁的老者,那老者尖嘴猴腮双眸凶光外露,众人朝他瞧去,见他相貌丑陋浑身煞气惊人正是白云观陈长老。 “阁下好歹是武林前辈,何故满嘴污言秽语惹人笑话。” 却在此时,一道清朗之声突兀响起,众人抬眼望去,但见一位三十来岁的青年男子站在众人身后,那人相貌清秀留着八字胡须,双手抱剑而立,给人洒脱不羁之感。 “你是何人?” 白云观陈长老见有人出言顶撞面色微沉,双眸上下打量那抱剑青年,身后一干白云观弟子纷纷怒目向那青年望去。 “在下只是无名小卒罢了,说了阁下也未必知晓,不如不说。” 青年淡淡瞥了白云观长老一眼轻声开口,说话间双眸四处扫动,见众人朝自己看来面色古井无波,抬眼瞧见行痴正呆呆望着自己,青年嘴角含笑朝他轻轻点头,行痴眉头微蹙,双眸中神光闪烁不知在想些什么。 八字须青年眼眸转动,忽而瞥见侧后方站着一行数人,数名中年男子簇拥着一位相貌普通的年轻女子,摩尼教护法甘邪正在其中,青年深深瞧了那女子一眼,眼中露出一抹笑意,引得那女子微微蹙眉。 白云观长老扫了那青年周身一眼,冷哼一声道, “你说老夫满嘴污言秽语,不知阁下又有何高见?” “高见不敢,只盼阁下留些口德。” 那青年见白云观长老面色发寒心中不怵,面色平静道。 “我倒要看看阁下有何资格竟然口出不逊。” 白云观长老话音刚落,侧头向身后一名弟子使了个眼色,那弟子会意,提剑越出众人,戳指指向八字须青年道, “阁下对我陈师叔不敬,在下替师叔出手领教阁下高招!” 那弟子也不多说,一招‘长虹贯日’向着八字须青年胸口刺去,只听一声剑鸣声响起,无形剑气外散惊得余人迅速让在一旁。 众人见白云观对那青年动手,并未出言劝阻,只退在一旁凝神观看,心中想要探得那青年武功路数。 八字须青年见对方长剑临近嘴角微翘,也不拔剑,身形向右横移一步避开剑身,右手握住剑柄倒转撞在那白云观弟子胸腹,只听一声闷响传来,那弟子被一股大力震得身形不住后退,呼吸间只觉肋间疼痛欲裂,竟是撞断一根肋骨无再战之力。 场中众人吃了一惊,纷纷瞧向那八字须青年,暗自猜测对方身份,行痴站在一旁双眸微亮,那相貌普通的女子饶有兴致瞧着八字须青年,不知在想些什么。 那陈长老见门下弟子一招败北面色阴寒,左手截住不住后退的弟子身形,右手铁剑随意一剑刺出,剑身直指八字须青年面门,青年有心较个高低,见对方铁剑近身拔出佩剑向前迎去,只听交战处一声金铁交击之声,八字须青年身形倒退数步浑身酸麻不已,那陈长老身形晃了一晃便即稳住。 “老夫倒是小瞧你了,能接老夫一招不死暂且饶你一命,免得说老夫以大欺小。” 白云观陈长老心中吃了一惊,未料到眼前八字须青年武功着实不弱,心道老夫修为早已臻至化境多年,而眼前男子不过三十来岁就能与我相抗,此子天资卓绝不知是何方高人弟子,想到此处,陈长老已无心恋战。 “哈哈哈,好个以大欺小,接老夫一招如何?” 众人见那青年接了化境一招竟是毫发无损,纷纷惊诧不已,正自心惊,陡听得一声苍老笑声自远处传来,话音刚落,那人已然现出身形,众人抬眼望去,不由心中一紧,那说话之人不是旁人正是那蝠老魔,蝠老魔始一现身,便举掌向陈长老拍去。 陈长老未料到蝠老魔始一现身便对自己出手心中暗恨,却是不敢丝毫怠慢,连运转周身真气举掌相迎,只听嘭的一声巨响,蝠老魔身形未动,那陈长老双脚擦着地面退出丈许距离方才止步。 旁观众人见势双眸眼神微凝,彼此相视一眼,一时谁也未敢上前。 蝠老魔瞥了八字须青年一眼,侧头扫视场中众人道, “老夫在此,尔等要我性命,来取便是。” “魔贼,休要猖狂,此地容不得你撒野。” 雪山派陆掌门眼见众人噤若寒蝉,心中忍不住嗤笑,举剑对着蝠老魔厉声喝骂,蝠老魔见昔日仇人在此,心中怒气陡升,厉声道, “老贼,纳命来!” 蝠老魔与陆掌门话刚说完,脚尖轻点便向着对方杀去,不远处普善大师见势,双手迅速捏印右手推至胸前,一指向着二人交手处点出,只见一道无形劲气破空袭来,正是少林七十二绝技‘拈花指’,蝠老魔二人心头凛然,未敢应少林绝技锋芒,各自退开一步。 “阿弥陀佛,二位施主,冤冤相报何时了,何不瞧在故人面上化去这段恩怨?” 少林普善见二人一言不合便即动手,口宣佛号道。 “和尚,你当真要多管闲事,非阻我不可?” 陆掌门心中冷哼一声并未说话,蝠老魔冷然望向普善道。 普善和尚双手合十,朗声道, “阿弥陀佛,佛言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贫僧只愿二位施主少些罪孽” 蝠老魔见普善如此冥顽不明,心中怒气陡升,厉声喝道, “好,那老夫就如约与你一战,生死各安天命!”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傲世英侠传》正文 第一百二十章 两强相争终有伤 蝠老魔见普善几番阻他报仇雪恨,心中杀意陡升,话音刚落,双脚一错便自原处消失,只余原地一道残影,右手曲指成爪一爪向着普善抓去,正是《血饮九重天》所载武功招式‘血饮鬼爪’,招法阴柔狠厉变化多端。 旁观众人忽觉一股惊人寒意袭来,不由得心中凛然,虽未近身已感受那‘血饮鬼爪’爪法非同一般,众人各自退开数十丈远近,只怕一不小心殃及池鱼,雪山派陆掌门随众人退在一旁,瞧得蝠老魔背影暗自冷笑。 那八字须青年越过江湖各派站在最前,双眸望见蝠老魔杀向少林普善,面上神情露出一抹忧色,瞥了一眼数丈外的行痴一眼,眼神复杂难明。 普善望着蝠老魔一爪抓来劲风猎猎未敢硬接,脚下未动身形向右滑出一步,左手握拳上臂回摆,一招《罗汉伏虎拳》‘回头望月’砸向蝠老魔左肋期门穴。 蝠老魔一招落空,忽觉左侧传来一阵罡风,不待招式用老,右爪向左探去截住铁拳,同时左手外圈抓向普善肩井,普善见势双肩沉避过爪锋,顺势收腹含胸双拳齐出,一招‘猛虎下山’化解蝠老魔攻势。 蝠老魔不闪不避,双爪微张向普善铁拳以迅雷之势抓去,欲抓其双手使他动弹不得,孰料普善见避无可避,双拳猛地张开化作掌刀,一招‘蛟龙出洞’戳向蝠老魔掌心,此招本是少林《罗汉三十六路棍法》衍生而来,普善临机变招将其融入拳法,动作圆融如意无丝毫生涩之感,足见其武学境界不俗。 “嘭!” 爪掌相交传出一声闷响,二人身形同时一震各自退开一步,竟是拼个旗鼓相当。 旁观众人瞧得拳掌翻飞心惊不已,只是呼吸间而已,蝠老魔与普善已然交手十数招,看似平平无奇,实则稍有差池便有性命之忧。 普善眼神凝重瞥了一眼蝠老魔,心中思绪电转,暗道这位施主爪法阴柔凌厉变化无常,实乃当世少有的爪功无疑,《罗汉伏虎拳》刚猛有余灵动不足,若想以此胜他几乎不能,念及此处,普善招式一变,一招‘伏魔金刚’,左臂下压右臂高举过肩向着蝠老魔率先杀去,此招乃少林镇派绝技《伏魔棍法》中招式,《伏魔棍法》阴柔刚猛,灵动狠厉,用以对抗‘血饮鬼爪’恰到好处。 蝠老魔见普善招式骤变,脸上神色微凝,左爪在前右爪在后,探爪抓向普善脉门,岂料普善掌风猛变,右掌略微侧转反抓向蝠老魔手腕,蝠老魔吃了一惊,手臂待要收回为时已晚,情急之下使出围魏救赵之法,抬起右脚猛地踢向普善小腹丹田,丹田乃人身要穴若被踢中重则有性命之危,轻则武功尽废,普善见势不敢因小失大,果断退后一步避开要害,蝠老魔攻敌所必救趁机脱险。 顷刻间,双方已斗得数十上百招,招招凌厉狠辣,稍有不慎便凶险异常,一旁众人早已看得呆了,其间不乏一些绝顶高手,心中扪心自问,若是易地而处当真是不及他们任何一人,想到此处,各派好手顿觉汗颜。 陆掌门瞧着杀得正酣的二人,心中思绪复杂,想到当年武功平平自己可以随意蹂躏的蝠老魔,才十几年而已,武功已能与当世绝顶高手平分秋色,其武学天资可见一斑,若是当年自己不贪慕虚荣攀附权贵肯将女儿嫁予他,说不得今日雪山派能够领袖群伦,想到此处,陆掌门为当年一时草率生出一抹悔意。 众人正自心惊,场中双方已斗得上千余招,气势正劲,交手处真气外散罡风凛冽,方圆数丈一片狼藉,若非二人有意收敛,只怕早将山顶移平,忽而普善右手作拈花之状,一指点向蝠老魔面门,正是少林绝技《拈花指》。 蝠老魔见势丝毫不敢怠慢,暗自运转《血饮九重天》功聚全身,浑身血气汇于双臂之间,须臾间蝠老魔手臂赤红,一招‘血荐轩辕’赤色一掌猛地拍向少林拈花指。 “轰!” 一声惊天巨响,交战处真气扩散将旁观众人震得不住后退,蝠老魔与普善身形各退数丈仍旧势均力敌。 “哼,老夫可不想再与你斗上一日…” 蝠老魔心中冷哼一声,双脚交错,身形便自原处消失,倏而幻化出数道残影,每一道幻影手中使出一式《血饮九重天》中的绝学招式,或是‘手可开天’,或是‘血荐轩辕’,‘或是‘血饮鬼爪’,几式招式不分先后同时向着普善杀去。 甘邪于众人中又见蝠老魔如此打法心中暗恨,那日他追杀牧晨被蝠老魔所阻,只在此招下撑得数十回合便即受伤,如今想来颇觉汗颜,想到此处,甘邪双眸眨也不眨瞧着交战二人,想要看那普善如何应对。 普善陡见场中一时多出数道蝠老魔身影,双眸凝重异常,只见他左臂外圈右臂内圈,身随步走,改指为掌,以快打快向着蝠老魔数道身影迎去,同时以内功催发佛门‘狮子吼’震散蝠老魔最先凝聚的残影。 观战众人陡闻一声浑厚绵绵的吼声猛地扩散开来,只震得耳膜生疼心神失守,更有甚者口吐鲜血晕倒在地,八字须青年捂住双耳,运转周身真气抵御一吼之威,只是对方内力深厚他纵然有所防备,也已涨的面色通红险些到了承受极限,摩尼教那相貌普通的女子面色苍白嘴角溢出一丝鲜血,好在教中高手及时相助,封住她耳际听会穴方才好了许多。 蝠老魔心神骇得一跳,手上动作不由慢了许多,此消彼长之下,一时之间双方竟是谁也奈何不得谁,也不知过了多久,双方又斗得上百回合,蝠老魔数招齐施渐渐占得上风,那普善虽然武功修为极高,始终双拳难敌众手,一个不慎,便被生生打了一掌受了内伤。 眼见双方便要分出胜负,普善却仍自苦撑,纵然受了内伤亦是不管不顾,仗着高深修为暂时将其压下,双臂愈使愉快愈使愈急,须臾间竟是幻出数道残影,堪堪挡住蝠老魔攻势。 “这是!” 一旁少林派众人眼见普善受挫忍不住心中轻叹,方丈普法陡见师兄普善双肩处隐约多出数条手臂,忍不住面色一变,心中惊疑不定, “莫不是藏经阁残本上所载武功《八臂如来》?” 一旁江湖各派陡见场中局势逆转,心中惊诧不已,蝠老魔纵然数招齐施业已不能近得普善法身,瞧得普善神情庄重威严八臂挥动,当真是降妖伏魔的佛陀。 忽而普善双眸暴睁,眸中精光四射,八臂齐出猛地拍向四面而来的蝠老魔,蝠老魔眼神微凝,连运转周身真气举掌相迎,身形虽速也只堪堪挡了六掌,余下两掌拍在胸口与肩头,蝠老魔身形向后倒撞数丈,仰天喷出一口鲜血气势萎靡,普善也被震得退后数步,巨力反震之下伤上加伤,嘴角不由溢出一丝鲜血。 围观众人心中一跳,未料到情势几经逆转仍是两败俱伤之局,不过看二人伤势,显是少林普善技高一筹,八字须青年瞧着蝠老魔神情委顿,正欲上前相助,不料却被蝠老魔抬手制止,只见蝠老魔眼神钦佩望着普善道, “普善大师修为果然深不可测,在下不敌,如今大师既已胜了,要打要杀悉听尊便!” “阿弥陀佛!贫僧身为出家之人岂敢犯了杀戒,只愿施主在我少林做客十年,洗去诸多罪孽修成正果。” 普善双手合十,神色庄重道。 蝠老魔闻言眉头紧皱,若让他待在少林十年,实比杀了他还教他难受,只是若不依从只怕也由不得自己,心中思续电转一时不知如何抉择。 旁观众人闻言彼此相视一眼面色微沉,想来若教蝠老魔恢复伤势说不得他事后报复,他日要想擒杀此贼定然难上加难,想到此处,场中众人心中发狠跃跃欲试,八字须青年将众人神色瞧在眼中心头微凛,暗自运转周身真气随时以应不测。 “嘿嘿嘿……他是我们要的人,可不能跟你做了和尚!” 却在此时,不待众人有所作为,忽听得远处传来一声势如洪钟的朗笑声,众人吃了一惊,连抬眼望去,只见远处天际两个黑点由远及近须臾便到了山顶,落在那座佛像之上。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傲世英侠传》正文 第一百二十一章 天涯相隔意彷徨 众人抬眼望去,但见那二人身材高大身穿黑袍,带着青铜面具,那面具是模样狰狞的鬼脸甚为可怖,众人不知二人底细一时未敢轻易上前,只在一旁静观其变,八字须青年站在最前陡见二人现身,双眸神光闪烁不知在想些什么。 “原来是你们!” 蝠老魔一眼认出对方身份,冷笑一声道。 “宿清风,一别多年,不想你已变得人不人鬼不鬼,难怪我们找了多年仍未寻见,,,,走罢,跟我们回去!” 其中一名蒙面人高出同伴半头,似是蝠老魔旧识,见到须发花白不修边幅的蝠老魔忍不住感慨道。 “不必,老夫自由惯了,受不得管束。” 蝠老魔闻言神色复杂,想也不想的道。 当先开口那人闻言一叹,正欲开口说话,却被另一人抢先道, “那可由不得你,你应该知道背叛族人的后果!” 蝠老魔双眼扫了一眼场中各方人马,想到今日在劫难逃,落入其中任一方手中最终难免受辱,又想自己一生孤苦无依,连唯一的挚爱如今也魂归九泉,今生不能够再见上一面,忽觉天下虽大却无自己容身之所,念及至此,心中忽然升起一股悲壮之意,仰天伤怀大笑, “哼,哈哈哈……” 众人见得蝠老魔神情凄然,大多只是冷笑,只有少数心中伤感,蝠老魔笑了许久,似是吐出埋藏多年心中郁气,心中陡然发狠,举掌便向自己头顶拍去。 “不!” 那八字须青年被蝠老魔此举骇得一跳,正欲出手阻止,不料那黑袍蒙面人抢先一步,只见一道无形劲气隔空点出,封了蝠老魔穴道使他动弹不得。 场中众人陡见如此变故心中亦是吃了一惊,未料到蝠老魔性情如此刚烈,见那人的点穴手法与方才少林‘拈花指’颇有异曲同工之妙,心中忌惮不已,一旁少林派众人彼此相视一眼,眼中露出惊奇之色。 “想死可没那般容易……” 那身材略矮的蒙面人冷笑一声,话音刚落身形自佛像上纵身跃下,右手探出向着蝠老魔抓去,另一名黑衣人紧跟在后。 “放开他!” “放开他!” 众人中大多与蝠老魔有怨,眼见蝠老魔即要落入黑袍人手中并未出言阻止,乐在一旁看戏,却在此时,自人群中陡然响起两道厉喝,不分先后同时响起,两道残影一前一后只相差丈许距离现身护在蝠老魔身前。 旁观众人抬眼望去,只见那二人其中之一是位三十来岁的青年男子,相貌清秀留着八字胡须,另一人四五十来岁,身穿黑袍,生得一张长方脸,长须短髯,腰间挎着一柄三尺来长唐刀,正是观摩石碑的中年男子,众人瞧着护在蝠老魔跟前的二人,心中暗自猜测二人身份。 “这身法是…臭小子?” 摩尼教众人中那相貌普通的年轻女子见八字须青年身法极快,似曾相识,心中没来由一跳,只是任由她细看也瞧不出半点端倪,一时心中惊疑不定。 原来那八字须青年正是牧晨乔庄改扮而来,蝠老魔心知此行凶险难当,不想牧晨暴露身份牵连其中,便将昔日闯荡江湖的人皮面具赠予牧晨,今早牧晨与蝠老魔一道出了山谷,一路急行赶往嵩山,孰料才到半途,蝠老魔临时有事要做便让牧晨先行一步,牧晨无奈只得独自前往嵩山,待到山脚遇见许多武林中人便混在江湖各派之中,方才那白云观陈长老侮辱蝠老魔,牧晨心中生怒忍不住出言顶撞 牧晨自是一眼认出摩尼教众人那相貌普通的女子,正是昔日风蚀绝壁里的‘周姑娘’周希曼,想到二人皆是乔庄改扮隐藏身份,心中顿觉有趣,因而颇有深意的瞧了她一眼,惹得‘周姑娘’不耐。 牧晨与中年男子一言喊出,神色微怔,陡见有人与自己目的相同,心中生出奇异之感,抬眼望去却不相识,只得含笑点头。 “咦!有点意思,那就跟我们一起走罢……” 身形略矮的蒙面人一眼认出牧晨所使身法绝技,心中冷哼一声,右手伸出一指向着牧晨点去,牧晨心头微凛,不敢有丝毫大意,连举剑护在身前,只听叮的一声脆响,牧晨只觉一股巨力自剑身传来忍不住全身剧震喉咙一甜,身形倒退数步方才止住。 蝠老魔在旁瞧得双眸微缩,只是穴道被封无法作为,那带刀中年初时见牧晨年年纪轻轻,只道他武功平平帮不上忙,此时见他接住化境高手一招毫发无损,不由放下心来,拔刀向着另一人杀去,那身材略高的蒙面人使一截软鞭,不知是何材质做成,竟能抵住锋锐刀气侵蚀,软鞭挥动间以柔克刚,短时分不出高下。 “倒是小瞧你了!” 那身材略矮的蒙面人神情微怔,实未料到牧晨能接下自己‘玄阴指’指力,嘴角微微翘起,身形一幻便自原处消失,一掌猛地拍向牧晨面门。 牧晨神情凝重,一招‘千钧一发’手中长剑一抖,劈向那蒙面人手掌,只听一声轻盈的剑鸣响起,长剑剑身四周,寸许来长剑罡吞吐不定,尽显锋锐之气。 那蒙面人吃了一惊,当下不敢徒手硬接,手掌外翻避过凌厉剑罡之气,一掌拍在剑身,牧晨只觉一股大力自剑身处传来,只震得手臂酸麻虎口疼痛欲裂,手中长剑险些脱手而出,牧晨心中凛然,不敢再与之硬拼,只以《千蝠幻影身》身法游斗。 另一边那中年男子手持唐刀与那身材略高的蒙面人战在一处,一时刀光鞭影不断交错,劲气外散吹得众人周身生疼。 双方才斗数招,忽而自不远处掠来四条人影,正是中年男子随身护卫,那四人武功不弱皆在天罡气境界,始一上前便与那中年合在一处斗那蒙面人。 “你们不用管我,去帮那小兄弟!” 中年男子瞥了牧晨一眼,见他终不敌对方功力高强只以身法游斗,当即吩咐四人道。 “是!” 四人闻言,当即退开此处战圈与牧晨合在一处,牧晨得四人相助压力骤减,偶尔瞥见四人刀法凌厉刚猛,每招间竟有势如破竹之意,忍不住心中暗赞。 “原来还有帮手,可惜还不够……” 那身形略矮的蒙面人陡见四人杀来,忍不住心中嗤笑一声,双掌翻飞,掌随心动,任五人刀光剑影始终不曾伤他半分。 牧晨手中长剑不停翻转,《无极十三剑》剑招使完之后,忽而剑招陡变转为剑神九式剑招,待到九式剑招演完,手中长剑剑招再变,出招忽快忽慢,忽实忽虚,快时如闪电霹雳,慢时仿佛教人看清剑身,右手划着圆圈身随剑走,正是师父冲灵道人教他的‘阴阳双剑’。 “果然是他!” 周希曼在旁始终留意牧晨,见他使出剑神九式剑招已然确信牧晨身份无疑,双眸水波流转似嗔且喜,想到方才牧晨盯着自己瞧个不停显是有意戏耍于她,想到此处,周希曼不由银牙紧咬,另一边少林行痴业已认出牧晨武功路数,忍不住心中惊呼出声,瞧见牧晨数月不见竟能与化境高手一战,心中顿觉汗颜。 ‘哼!到此为止罢’ 那身材略矮的蒙面人扫了一眼面前五人,冷笑一声,身形猛的向后退开一步,双掌自丹田平举于膻中穴,提聚周身真气凝于双掌,忽而迅若闪电般向着牧晨五人劈去,牧晨等人只听得那人体内传出阵阵闷雷之声,抬眼再瞧时那人掌劲已到,想要躲避已来之不及。 “奔雷掌!” 一旁普善大师惊呼出声,已然认出那人所使掌法正是江湖中失传多年的绝学,忍不住面露惊诧之色,传说此掌法乃密宗高僧所创,以内力催动佛门法印,若要学会当真十分艰难,那密宗自‘会昌佛难’之后便已消失,想不到密宗绝学如今再现江湖。 “嘭……” 只听几声闷响传来,牧晨五人纷纷中掌,牧晨纵然身法极速,可是近距离之下想要躲避讯若闪电的‘奔雷掌’却也十分艰难,与其余四人一道被奔雷掌力震得身形暴退口喷鲜血,显是受了不轻的内伤,其中两名护卫中掌后昏倒在地不知死活。 那身材略矮的蒙面人一招击退五人,手上动作丝毫不停,身形一晃紧追牧晨而去,一旁蝠老魔瞧得双眸瞪大却也无计可施,眼看牧晨便要落入敌手无人能救,却在此时,一道凌厉的劲风自那蒙面人身侧袭来,那蒙面人手上动作一顿,反手挥掌相迎,只听交战处传出一声轰鸣,那蒙面人身形晃了一晃便即稳住,而那出招的老者身形被震得倒退数步,一旁摩尼教众人连上前将那老者护在中央。 原来周希曼见牧晨危在旦夕,便吩咐手下长老及时相救,那长老受圣女所托不敢不从,只得挺身救下牧晨性命,只是那蒙面人武功极高,非自己一人能敌。 “真有不怕死的家伙!” 那蒙面人见摩尼教众人插手,心中怒气陡升,正欲继续追击,忽听得不远处传来一声厉喝道, “老六,不要节外生枝,走罢!” 那被叫老六的蒙面人闻言面露沉吟之色,瞧了摩尼教众人一眼便不再理会转身去抓蝠老魔,那身材略高的蒙面人也不多说,陡然荡开面前中年男子刀身,身形一晃落到蝠老魔身侧,二人一左一右携着蝠老魔身子纵身一跃便是数丈,几个起落消失在众人眼前,持刀中年心知那蒙面人武功高强,二人联手非是自己能敌,只得摇头一叹并未紧追。 “师父!” 牧晨望着蝠老魔远去背影嘶声大喊,只是山谷空幽,只有阵阵回音传来,想到师父一生命运多舛孤苦无依,如今更是下落不明,天大地大也不知上何处寻,想到此处,牧晨只觉心中彷徨无助。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傲世英侠传》正文 第一百二十二章 金牌追魂令,九府任天行 场中众人听得牧晨那一声嘶喊纷纷错愕不已,瞥了一眼跪坐在地的牧晨眼中神光闪烁,众人中大半与蝠老魔有些宿怨,眼见蝠老魔不知去向便欲朝他弟子发作,只是顾忌摩尼教众人一时未能上前。 周希曼将众人神情瞧在眼中不由暗自冷哼一声,见牧晨神情哀伤心里莫名一黯,眼神中露出一抹怜惜之意,莲步轻抬朝牧晨靠拢几步,正欲出言劝慰,陡听一声浑厚的声音自身后响起, “想不到你是他的徒弟…倒是有趣,你出手是为了救他,而老夫则是为了抓他!” 中年男子见那两个蒙面人去远,心中权衡再三,若是对上二人联手实在毫无胜算,只得放弃追踪,忽听牧晨喊出‘师父’二字,心中亦是吃了一惊,暗道如今蝠老魔失了踪影老夫若是回去难免受到责罚,老夫办案数十年,想不到竟在此处折了名声,念及此处,中年男子心生不甘。 牧晨闻言心头微凛,侧首瞥了一眼中年男子,暗道该来的始终会来,只是未料到来得如此之快,想到此处,牧晨轻叹一声,只听那中年又道, “按照朝廷律法,你师父刺杀朝廷官员乃谋逆大罪,你虽不在九族内,也脱不了干系……” 场中众人闻言,纷纷向那中年男子望去,听他言外之意多半是朝廷中人,只是一时不知对方身份。 原来那中年男子姓王名天行,江湖人称‘九府神捕’,受朝廷差遣抓捕刺杀朝廷官员的蝠老魔,王天行受命以来便四处查探,几人自刺史府一路搜寻打探,方才得知嵩山‘屠魔大会’之事,是以一早便赶到嵩山,准备等蝠老魔与普善二人斗得两败俱伤之时将其抓获,谁想半路杀出程咬金被人捷足先登,想到眼看大功告成却功亏一篑,王天行心生不甘,忽闻牧晨是蝠老魔弟子,脸上露出希冀之色。 王天行说完,忽而话语一顿,冲着牧晨大手一挥, “带走!” 身后两名带刀护卫只是受了些内伤,仍能行动自如,听得王天行吩咐应了一声,身形一动便欲上前擒拿牧晨,却在此时,陡听一旁传来一声娇喝道, “慢!” 周希曼眉宇间本是有几分英气,此时双眸含煞更添威严,久居上位的气质显现,那两名护卫听得喝声骇得心中一跳,竟是真个不再前进一步。 “呵呵…好大的派头,你说抓人便抓人,当自己是天王老子不成?” 周希曼扫了王天行众人一眼,冷笑道。 王天行闻言神色似笑非笑,也不多说,探手自怀中掏出一枚金牌,其上龙飞凤舞刻着一个‘捕’字。 “我劝这位姑娘不要多管闲事,否则你应该知道违抗圣令的后果。” 一旁众人陡见那金光灿灿的腰牌心中吃了一惊,未曾料到眼前中年便是传闻中的‘金牌追魂令,九府任天行’的‘九府神捕’王天行,传闻王天行武功极高,乃护国神师姬无忌高徒,为人正直不阿嫉恶如仇,生平抓捕过许多穷凶极恶之人,办案数十年非大案要案不接,非恶贯满盈不接,有违圣意者不接,所谓‘三不接’乃王天行当差准则,若是有违其中一条,纵然当今圣上下旨,他都宁死不从。 据江湖传闻,十几年前朝廷下令令他追捕通缉要犯,王天行知晓那人身份后便抵死不从,若非看在他师父姬无忌的面上,早被革职查办,自此以后,王天行‘三不接’的名头便传将开去,王天行当差数十年不得上位欢心,虽然武功高强办事干练,当差数十年立功无数,仕途一路却毫无进展,当今圣上见他劳苦功高便御赐金牌,算是抚恤他尽忠职守。 行痴在此巧遇牧晨自是心中欢喜,本欲即时相见,孰料被少林方丈拦住,行痴不明所以,忽见那中年掏出金牌,行痴阅历尚浅自是不识,瞥见众人自见金牌后神色骤变,想来此人身份非同一般。 周希曼柳眉深皱,她虽年岁尚浅,但摩尼教教众遍布各地,她久居圣女之位,自然听闻过‘九府神捕’大名,心想若是阻拦他抓人,说不得他事后报复,使得我数千教众处于险地,倘若任由他抓人,又于心不忍,思来想去心中犹疑不觉。 牧晨见王天行亮出金牌,嘴角微微起,心想他只道眼前所见是我真是相貌,只要周姑娘与行痴不说,任他天涯海角也寻我不得,想到此处,牧晨轻笑一声道, “呵呵…想要抓我可没那般容易。” 牧晨话音刚落,忽而身形骤起,双脚交错使出《千蝠幻影身》身法,身形一幻便自原处消失,只呼吸间而已,便跑出数十丈远近。 “哪里跑!” 王天行双眸陡睁,猛然爆喝一声,脚下急点向着牧晨背影追去,那两名带刀护卫见势连忙扶住同伴紧跟在后,场中众人见牧晨身影如离弦之箭来去如风,心中吃了一惊,暗道如此身法又有谁人能比,或许唯有他师父蝠老魔了。 周希曼与行痴见得牧晨一去许远,心中暗自松了口气,探首望去,只盏茶不到已然瞧不见牧晨踪影。 牧晨在嵩山密林之中急窜,全然不顾山石树木阻碍,仿佛不需肉眼去瞧身法所致全凭本能,身后王天行武功虽高,轻功身法却不擅长,加之每逢山石树木皆要绕路而行是以速度更慢,此消彼长之下,两人之间距离越拉越远。 王天行见牧晨身形渐行渐远忍不住心中焦急,气恼之下拔刀不住劈砍眼前树木阻碍,刀气所过之处荆棘满地,二人一追一逃足足半柱香功夫,王天行眼见追之不上,忽而凝聚全身功力劈出一刀,刀气纵横数十丈向着牧晨后背劈去,牧晨察觉身后凌厉刀气,六识散开身形忽而向左横移数丈躲了开去,只听轰的一声巨响,牧晨回首望去,身后山石崩塌树木倒了一地,牧晨吃了一惊,越发发足狂奔。 转眼又过得半柱香功夫,牧晨长途急奔引得内伤发作,体内气血涌动忍不住吐了一口鲜血,虽是如此仍不敢丝毫怠慢,自怀中掏出一粒疗伤圣药吞入腹中,转眼见身后无人追来心中暗自松了口气,沿着山道下了嵩山,循着僻静小径向西北不停急奔,只行出一个多时辰,便到了山谷落脚之处。 此时已至申时,徐凤眼见牧晨二人去了大半日仍未归来,心中早已等得不耐,娇躯在山谷外不断徘徊,偶尔探头向远处张望仍是一无所见,徐凤心中生出不安之感,却在此时,陡见远处天际一道黑影由小及大向此处疾驰而来,徐凤双眸陡亮,惊呼道, “牧大哥!” 牧晨见徐凤安然站在谷口心中稍宽,待到得谷口身形猛地一顿立在原地气喘如牛,只觉周身无一处不痛,胸口发闷忍不住一口鲜血喷出,脑袋昏沉向着一旁栽倒。 “牧大哥,你没事罢?” 徐凤咳了一跳,连上前扶住牧晨手臂,神情关切道。 “我没事,调养两日便可!” 牧晨少许之后才道,徐凤瞥了牧晨身后一眼,却始终不见蝠老魔身影,忍不住问道, “牧大哥,你师父呢?” “被人抓走了!” 牧晨神色一黯,声音低沉。 徐凤闻言,心中吃了一惊,想到蝠老魔武功高强深不可测,将他抓走之人武功又是何其恐怖,想到此处,徐凤瞥了牧晨一眼眼中充满忧虑。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傲世英侠传》正文 第一百二十三掌 兮月郡主(一) “静息绝虑,意守丹田,运转奇经,百会上顶,气至会阴,阴阳相抱,养气化神,上行重楼,神还虚领…” 牧晨盘膝静坐握固守一,心中默念无极宗《道经》内功心法运转周身真气,体内真气自丹田逆行至会阴,又经会阴行至督脉命门穴直指头顶百会,而后顺而向下行经丹田气海,如此循环往复,终使得任督二脉迟滞的真气畅通无阻,待到数十上百小周天之后,再按大周天之法运行全身经脉,也不知过了多久,只觉全身一阵酸麻不已,原先受损的经脉正自缓慢恢复。 真气运转间不觉便过一日,牧晨体内伤势已然恢复大半,回想那日蒙面人‘奔雷掌’掌力雄浑刚猛,若非《二十四幅炼体法》达至小成境界,只怕轻则重伤难治,重则有性命之危,又想自身筋骨如若达到大成之境,也不至如此狼狈,只是那《二十四幅炼体法》自初次练习迅猛突破小成之后,便变得缓慢许多,牧晨也不知何时能够突破到炼体大成,想来所需时日必然不短。 忽而一股奇异的香味自体内排出消散无踪,牧晨真气急速运转终逼出十香软筋散残留的余毒,那日中了周希曼十香软筋散迷药,好在牧晨体质特殊生生抗了三日,若是换了旁人,只怕撑不了许久,牧晨张嘴吐出一口浊气,只觉浑身舒泰气完神足。 正欲收功,突然山洞中飘来一股芬芳香味,牧晨只觉饥肠辘辘忍不住口中生津,好奇之下睁眼相瞧,只见地面上用树叶包着一团山鸡肉,那鸡肉烤得金黄油亮让人闻之食欲大动。 原来徐凤见牧晨疗伤一日未曾进食,便上山抓了两只山鸡去毛洗净生火烤了,待送进山洞,仍见牧晨兀自闭目疗伤,当即放下烤鸡出了山洞。 牧晨早已饿了,眼见那肉金黄油亮肉香扑鼻,连伸手一把抓在手中,撕开一条鸡腿大嚼起来,山鸡肉肉质鲜美滑嫩入嘴芬芳,不消片刻,便将整只山鸡吞入腹中,只余地面一地鸡骨残留。 陡听山洞外传来阵阵铿锵之声,牧晨心中好奇,抬脚出了山洞,只见徐凤不知在哪寻到的铁铲,正自弯腰挖坑,牧晨忽而想到师父临行嘱托摇头一叹,不想此事被徐凤记在心里替他效劳,倒是体贴备至,想到此处,牧晨只觉心中汗颜,轻声道, “凤儿,我来罢!” 徐凤未曾留意牧晨走近,听得牧晨话语自身后传来,心中一喜,转身含笑道, “牧大哥,你醒了” 牧晨闻言轻轻点头,也不多说,自徐凤手中接过铁铲便挖了起来 只过得一个时辰,牧晨二人合力将陆雪怡棺椁下葬,又搬来左近山石制成墓碑立于坟前,牧晨惟恐山间猛兽扰乱师娘安息,在坟包之上又压满巨石使其泥土不易流失,待到一切完毕,二人将木屋内香烛移到坟前烧香祭拜。 “师娘,你放心,不管是生是死,徒儿定会寻到师父下落将他带回……” 牧晨心知抓走蝠老魔之人武功极高,即便他武功达到他师父境界也是不够,如今只能从长计议不断勤修武功,想到此处,牧晨心中对于强大修为头回生出渴望。 二人叩首完毕正待起身,忽而一截铜杆自牧晨怀中滑落,正是那日终南山上道君像内所藏事物,牧晨自得到之后一直无暇细看,此时见到它忽而想起那道姑交代的事来。 “京城距此不足百里,回去顺路便将它送给那八王爷罢!” 牧晨心中喃喃,将那截铜杆捡起放进怀中,转身向着徐凤道, “凤儿,此间事了,收拾行装我们回去罢……” 京城在豫州东南,素有千年古都之称,人文底蕴深厚气势恢宏,有“天下之中”之誉,此际正值腊八时节,京城上至皇亲国戚,下至黎民百姓无不杀牛宰羊祭祀神佛,以期得其庇佑来年风调雨顺五谷丰登。 京城主街上两边屋宇鳞次栉比,有茶坊、酒肆、肉铺等等,此外尚有药堂门诊,看相算命应有尽有,街上行人摩肩接踵川流不息,有做生意的商贾,赏景的士绅,叫卖的小贩,有乘轿的大家眷属,有听说书的小儿,有酒楼中狂饮的豪门子弟。 街边酒楼‘悦来楼’上,此时已经坐满了人,本是觥筹交错喧闹的场景,此时却是寂静无声,满堂宾客望着墙角处须发花白的老者,那老者六十来岁,穿一身青衫,身前立着一副桌案,只见他手中醒木猛地一拍,嘴上唱喏道, “各位看官,自古江湖恩仇多,从来时势出英雄,今日老朽便要说道这江湖中事,此事便发生在左近,江湖人称嵩山屠魔……” 那老者一语唱罢,满堂宾客顿时来了精神,纷纷好奇望来,想要知道事情究竟,那老者见吸引了众人注意,连续道, “所谓正邪不两立,此话对于江湖中人尤为分明,那日嵩山之上,聚集了许多江湖门派,各派上嵩山却不是烧香拜佛,只为少林神僧普善与那蝠老魔一战……” 那说书老者话说一半猛地顿住,扫了一眼堂下众人,在座宾客听到要紧处见老者忽然住口不说,脸上露出不满之色,纷纷出言催促,老者见火候已到,轻笑一声向众人告了声罪,方才将事情始末娓娓道来 “本想着魔贼被抓,世人从此可以高枕无忧,谁想末了跑出一个青年,那青年年岁不大武学天资却是不弱,三十来岁便能与化境高手一战他见蝠老魔被抓,伤心之下喊了声师父,惊得江湖各派心生惶惶,只怕许多年以后,江湖中又再出现为祸一方的魔头,唉……” 说书老者话语说完,忽而摇头一叹,众人听到此处,纷纷感同身受心生隐忧。 “牧大哥,那老头在说你呢……” 楼上角落处坐着一对年轻男女,那男子约莫二十来岁,剑眉星目,鼻梁高挺,眉宇间自有几分英气,正是牧晨,女子十七八岁,生得一张瓜子脸蛋,长得温婉动人,不是徐凤又是何人,此时徐凤听那说书老者一口一个魔头称呼牧晨,忍不住压低声音调侃道。 原来牧晨二人一路疾行赶往京城,待到京城已是午时时分,早已肚中饥饿,便寻了一处酒楼点了几个小菜吃饭歇息,孰料恰巧听到说书人讲‘屠魔大会’之事,不想在外人眼中,牧晨却成了魔头。 牧晨听得徐凤取笑,嘴角苦涩,心道这世间之事当真不能全凭人一面之词,否则难免会颠倒是非黑白,牧晨正如此想,忽听不远处一个青年朗声道, “三十多岁仍未到得化境,此人天资也只稀松平常。” 牧晨抬眼循着声音望去,只见不远处坐着一男两女三个青年,牧晨所处位置恰好能瞧见那人相貌,那说话的是位二十来岁的青年男子,相貌俊朗皮肤白皙,倒也算得上少有的美男子,牧晨所见之人中,也只有逍遥宫李生花能压他一头。 两名女子只能瞧见其中一人,只见那女子约莫十七八岁,生得一张圆脸,两脸颊上各有一处浅浅的酒窝,模样显得甜美娇俏,足与慕容婉比肩,与周希曼吴语静相比略逊一筹,也算得上是难得的美人。 那女子陡听美少年话语,面上神情忽而一怔,心觉此言颇为不妥,想要纠正却也晚了,却在此时,只听邻桌一人嗤笑道, “依小兄弟看来,三十多岁未到化境便是稀松平常了?” 在场众人抬眼望去,但见说话之人三十多岁,身材矮小面色红润,他对面坐着两名与他年岁相仿的青年,三人皆一身锦衣玉袍颇显富态,牧晨见三人双眼神光湛湛内息绵绵,心中料想他们武功不俗。 那青年闻言,沉吟少许道, “大抵如是!” 青年对面那酒窝女子闻言柳眉微蹙,只觉青年言过其实心中不喜,旁观众人见青年小觑天下英雄也是脸有不虞。 “哼,阁下如此大言不惭,把自己当作‘李乐夜申肖’其中一人不成…” 那矮小身材男子闻言,冷笑一声道。 “那五人也就早生几年……” 青年话语说完,面露遗憾之色。 一旁酒窝女子闻言深深看了一眼美少年一眼,眼中闪过一丝鄙夷之色。 “哼,既如此,在下便要领教阁下高招……” 矮小身材男子闻言心中怒气陡升,伸手操起一对三尺来长青铜锏,身形一晃便向着那美少年当头劈去,美少年见势仍是坐在那一动未动,也不拔剑,只以剑鞘格挡,只听嘭得一声巨响,那矮个只觉一股大力传来,身形忍不住倒退三步,若非同伴阻住,只怕会撞坏桌椅。 旁观众人吃了一惊,酒窝女子双眸亦是闪过一丝讶色,皆未料到那美少年武功不俗,那美少年见女子面露吃惊之色,俊秀的脸上露出得色,忽而翻身站起,手中长剑挽出数朵剑花,剑尖直取矮小身材胸口膻中穴。 牧晨心中一动,暗道那美少年年纪轻轻武功倒是不弱,只怕已到了罡气境,正如此想,只见美少年手中长剑虚晃,便要刺中对方胸口,孰料此时变故骤生,一股凌厉刀气忽而自身侧袭来,直取美少年右臂劈去。 美少年吃了一惊,身形向右猛地横移一步,避开要害,手中长剑剑柄翻转,刺向那人腋下极泉穴,岂料那人不闪不避,一股劲力灌注刀身,刀身猛地一震,一刀横扫向青年脖颈,美少年骇得一跳,身形一闪便即躲开,却使得身后那酒窝女子落入险地。 那女子猝不及防遭逢此手,甜美的俏脸上闪过一丝惊怒,眼看便要香消玉殒,却在此时,一道凌厉的劲风自身后响起,一个事物以迅雷之势叮的一声撞在刀身,只震得那人长刀脱手而出。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傲世英侠传》正文 第一百二十四章 兮月郡主(二) 那带刀青年只觉一股巨力自刀身传遍周身,虎口疼痛欲裂,猝不及防之下长刀应声落地,再见地面击落长刀之物,却是一根普通的竹筷,带刀青年骇得一跳,猛然转身扫视四周,厉喝道, “谁?” 一旁众人也是吃了一惊,纷纷四下查看,只见角落处坐着一对青年男女,二人气定神闲,不似其余众人左顾右盼,见众人望来心中不怵,兀自在那饮酒吃菜,正是牧晨与徐凤。 “莫非是他们?” 酒窝女子险死还生芳心稍定,抬眼瞥了牧晨二人一眼,见牧晨样貌虽无美少年生得好看,却丰神俊朗颇为耐看,加之上身披着黑色披风更衬得英姿勃发气质不俗,不觉眼前一亮,心中暗赞一声,再看徐凤,见她只得十六七岁,姿容秀丽神态温婉动人,模样丝毫不输自己半分,酒窝女子眼中闪过一丝莫名之意,不由生出比较之心。 那说书老者见有人闹将起来也不害怕,双眸不停转动似有所思,忽而嘴角翘起,脸上泛起莫名意味。 “怎会是他们,定是另有其人……” 美少年见牧晨二人年纪与己相仿不由得神情微凝,心道我二十一岁进入罡气境,天赋与传说中的‘李乐夜申肖’相差无几,此二人看模样不过二十岁左右,怎么可能以一根竹筷击落那人长刀,那持刀人明显是‘金刚不坏’之境,非修为高出他许多不可为。 美少年家境殷实,加之武学天资着实不错,自幼便心高气傲不将旁人放在眼中,见牧晨年纪轻轻实力惊人,心中实不愿相信,倘若让他知晓牧晨刚满十九,不知心中又作何感想。 牧晨无意隐瞒众人,此时见众人盯了自己二人许久,端起酒杯轻轻抿了一口,徐凤坐在对面,脸上神情似笑非笑,深深瞧了一眼被救的酒窝女子,心中一叹,双眸闪过一丝幽怨之意,只见牧晨侧首缓缓道, “天子脚下,二位比斗还是不要累及无辜的好……” 众人闻言吃了一惊,暗道果然是他,美少年面色一变,心中直呼不可能,酒窝女子一双美目陡亮,嘴角微微翘起泛起好看弧度,那带刀青年心中一震,惊呼道, “阁下是‘李乐夜申肖’中的哪一位?” 牧晨闻言嘴角苦涩,心道那五人名头当真不小,已经不是第一次有人问过此话,想到此处,牧晨无奈道, “都不是。” “罢了罢了,即便我三人联手想必也不是你的对手,未请教阁下高姓大名?” 带刀青年闻言神情微怔,未料到牧晨天赋直追‘李乐夜申肖’却是籍籍无名,心中料想牧晨他日成就定是不凡,顿时生出结交之心,连抱拳一拜道。 牧晨见此人未再纠缠,心道此人倒是拿得起放得下,当着众人面输也输的磊落,也算一条好汉子,此时见他问起,连抱拳回道, “在下无极宗牧晨,未请教……” “原来是无极宗高徒,难怪难怪在下成飞虎,这位矮个子是我二弟江王蛟,这位是我三弟张纹豹……” 成飞虎边说边为牧晨一一引荐,双方抱拳施礼自不多说,牧晨江湖阅历尚浅虽然不识,却见周遭有人闻言脸色骤变,想来此三人在江湖中有些名头。 原来此三人在北方一带人称‘黄河三煞’,名字中虎,蛟,豹三字乃后来所改,老大成飞虎武功最高,突破‘金刚不坏’多年,一手‘伏虎刀法’闻名江湖,老三张纹豹武功次之,业已初入金刚不坏之境,使一柄纯钢软剑,轻功身法尤为了得,老二江王蛟武功最弱,达至罡气境数年,迟迟未有突破,双手‘游龙锏’出神入化。 三人混迹江湖多年,黑白两道都有与之交好的朋友,数年前曾受那武圣山庄肖雄之恩,是以三人对他颇为敬重,方才听那美少年口出不逊,轻视‘李乐夜申肖’心中不忿,是以老二江王蛟想要出手教训一番,谁知那少年武功不弱,年纪轻轻已突破罡气境,功力比他还深…… 牧晨等人正自叙话,忽而自楼梯口跑出来一位妙龄少女,少女十五六岁,样貌清秀可人,双手捧着一木质小盒,三两步跑到那酒窝女子身旁欢喜道, “小姐,你爱吃的‘玉酥膏’买来啦……” 酒窝女子朝那少女轻轻点头却也不接,抬眼望了牧晨等人一眼,柳眉微蹙,忽而莲步轻移走到牧晨跟前施了一礼,娇声道, “小女子赵兮月多谢公子搭救之恩!” 牧晨近处看去,只见那酒窝女子肤若凝脂,面如桃李,当真是少有的美人,心道此女样貌甜美娇俏倒不似北方女子所有,念及此处,牧晨莞尔一笑道, “姑娘客气了,些许小事而已,何足挂齿!” 赵兮月瞧了牧晨一眼欲言又止,牧晨与徐凤一时不明所以,一旁成飞虎瞧在眼中,顿时会意,望着牧晨二人抱拳道, “二位,我三人有事在身,先行告辞……” “告辞!” 牧晨与徐凤二人闻言抱拳回了一礼。 那美少年见赵兮月毫不理会自己,自与牧晨说话,心中吃味,想要发作却也知不是牧晨对手,眼中神光闪烁不知想些什么 赵兮月眼见‘黄河三煞’去远,连压低声音对牧晨二人劝道, “那三人似正似邪,名声不是很好,二位还是不要与之深交,小心为妙!” 牧晨二人望了一眼赵兮月,心生感激,暗道倘若让你知道那说书人方才所讲正是区区在下,还会不会与我说话,想到此处牧晨心觉有趣,嘴上道, “多谢姑娘告知实情我二人尚有要事在身,告辞!” 牧晨说完,抬脚与徐凤一道下了酒楼,消失在众人眼中,赵兮月神情微怔,未料到二人走得如此干脆,望着二人远去背影,双眸似有所思,酒楼众人见事情已了,纷纷收回心神,自顾自吃起酒菜,一时间变得喧闹起来。 牧晨二人下了酒楼,沿途向人打听八王府所在,只是京城街道纵横交错,两旁屋宇甚是相同,对于初来京城之人着实犹如迷宫一般,牧晨二人转了大半个时辰,仍不见王府踪影,正自彷徨之时,陡见街心立着一座占地极广的巨宅,布局讲究,气派非凡,大门处站着两名身穿金甲的护卫,双眸煞气惊人,只教人望而却步,牧晨二人心中一喜,想来此处便是八王府无疑。 “烦劳两位军爷通报一声,在下有要事求见王爷!” 牧晨抬脚走到二人跟前,抱拳拜道。 那二人眼神凌厉扫了牧晨二人一眼,见牧晨二人满面风尘穿着寒酸,忍不住心生鄙夷,其中一人冷笑道, “王爷千岁之躯,岂是尔等想见就见,快快退去。” 牧晨见那二人神色心中无奈,暗道若非受人所托,谁愿来此受尔等轻贱,想到此处,牧晨只得又道, “在下确有要事在身,还请二位通禀一声,在下感激不尽!” “若再厮闹,休怪我等手下无情,滚!” 两名护卫另一人神色不耐,瞪了二人一眼,嘴上厉喝道。 “二位!” 牧晨心中怒气陡升,话声自然放高,其中夹着浑厚内力只震得二人耳膜生疼,两名护卫心神猛地一震,想到牧晨挑衅二人威严,猛地双眸露出煞气,呛得一声拔出佩刀便欲力劈牧晨。 “慢!” 却在此时,只听众人身后传来一声娇喝,四人抬眼望去,但见一位十七八岁的少女掀开坐轿门帘,露出一张甜美娇俏的脸蛋。牧晨二人心中一怔,此女不是别人,正是酒楼中的被牧晨所救的赵兮月。 “郡主!” 那两名护卫见赵兮月现身,连躬身下拜道。 牧晨二人见赵兮月一言便喝止两名护卫,心中暗自猜测对方身份,此时闻言心中骇得一跳,实未料到此女竟是亲王之女,当今圣上堂妹,端的是身份尊贵一时无两。 “二位,我们又见面了!” 赵兮月也不理会那两名护卫,嘴角微翘向着牧晨二人浅笑一声,顿时两颊酒窝深陷犹如鲜花绽放一般,笑容极美。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傲世英侠传》正文 第一百二十五章 一叶轻舟过重山 牧晨二人不禁瞧得一呆,只觉那笑容真切动人给人亲近之感,心道郡主贵为王府千金却无半点架子,倒是颇为难得,想到此处,二人忽而抱拳一拜道, “见过郡主!” “二位不必客气……” 赵兮月莞尔一笑,抬手挥退众人只余婢女在旁伺候,瞥了一眼街上来往的行人含笑望着牧晨二人道, “此地不宜说话,二位请。” 赵兮月说完,不待牧晨二人回话,当先一步进了王府,牧晨与徐凤相视一眼只得紧跟在后,牧晨抬眼望去,但见王府前院宽广宏大,建筑布局规整、青砖红瓦交相辉映,雕栏画栋点缀其间,当首一栋三层高的阁楼映入眼帘,楼阁气象宏伟极尽工匠之能事,牧晨尚是首次瞧见如此宅院,心中一时感叹不已。 赵兮月将二人引至前院客厅分宾主而坐,命婢女上前奉茶,兀自坐在首位眼神疑惑望着堂下牧晨二人道, “不知二位来我王府所为何事?” “在下受人所托,捎一样东西交给八王爷。” 牧晨见那茶芽朵朵叶脉绿色,颗颗叶片卧底后,饮之唇齿留香,回味无穷,不禁心中暗赞一声,却不识得此茶何名,见郡主相问连朗声回道。 赵兮月闻言心中好奇,忍不住道, “不知二位受何人所托?” 牧晨心道倘若那道姑所言属实,赵兮月定然识得她身份,心中如此想,嘴上不由试探道, “是终南山上一个道姑。” “是姑姑!她怎么了………” 赵兮月闻言面色一变,心中生出不妙之感,牧晨见她如此已知事情确如道姑所说,心中摇头一叹,悠悠道, “令姑母已先逝数日。” 赵兮月心中陡然一震面色发白,急声道, “姑姑是如何死的,” 牧晨闻言便欲脱口而出,忽而想到周希曼数次相助,此时若说了只怕牵连于她,想到此处,话到嘴边只得生生顿住,沉吟少许才道, “在下路经终南山,恰巧遇一中年道长摔下山来,待我上山查看,发现道姑只一息尚存,凶手却是不知去向……” 赵兮月见牧晨说得仔细分明,心中自信了七分,心道姑姑一生苦闷,为情所困以至出家修道,想不到老天还嫌不够,非要夺去她性命不可,想到此处,不觉心中悲戚,娇躯无力靠在椅背嘴上道, “你们来晚了一步,父王外出几日至今未归。” 牧晨闻言眼中露出一抹遗憾之色,暗道也不知王爷何时方归,我等来王府一趟不易,错过此次不知等到何时,念及此处,忽而自怀中掏出一截铜杆递给赵兮月道, “那就有劳郡主将此物转交令尊。” 赵兮月心中好奇,将其接在手中,只见那截铜杆两指粗细,三寸来长,杆口内圈有一凹槽,打磨得甚是精巧,伸出纤巧食指向内探去,不多时便抠出一张兽皮画卷,赵兮月仔细看去,只见其上绘着一副山川地图,图卷一角写着几行文字,愈往下看脸色愈加凝重。 牧晨自得手之后,一直未曾窥视其内所藏何物,此时见赵兮月看得专注,心中越发好奇,少许之后,赵兮月方才看完,脸上神色复杂难明,深深望了一眼牧晨道, “牧公子可曾看过此物” “未曾!” 牧晨双眼直视赵兮月,想也不想道。 “不论你看没看过,今后绝不可向人提起此事……你走罢!” 赵兮月纤手一挥,脸上神情现出不耐之色。 牧晨二人见赵兮月顷刻间变了脸色忍不住心中狐疑,不知赵兮月为何说变就变,只是她不愿多说,二人也不便多问,连起身告辞道, “既如此,在下二人先行告退。” 牧晨心中不愉,不想此次受人所托,却屡次遭人轻贱,当即带着徐凤出了王府,头也不回的走了,赵兮月望着二人远去背影摇头一叹。 牧晨不负所托将东西交给王府,也算了却一桩心事,一时归心似箭,只盼快些回到药王谷医治吴语静,无奈二人身上所剩银钱不多,连买一匹脚力也是不能,只得雇了一辆马车沿西南方向而行,只走出一个时辰左右,方才出了京城,到了郑县边境,过了郑县地势渐高,一路山川险阻,马车颠簸得厉害,如此过了一日终到淮水。 二人弃了马车改走水路,沿淮水之势船行至随郡,眼看天色渐晚,二人只得上岸借宿一宿,如此昼行夜宿,到得第三日,牧晨二人终到荆州之地,荆州与巴蜀多高山险地,若是徒步而行不知要到何时,好在眼前有长江水利之便,牧二人再度雇了舟船,沿着长江逆流而上。 两岸山势奇险,古树苍苍,时不时有虎啸猿啼之声传到耳畔,偶尔几只攀腾跳跃的猿猴,追着小舟奔行许远,牧晨脑中忽然想起前朝太白诗仙的诗句: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心道当年太白诗仙或许与我现在处境相同,方才有感而发作出千古名句,想到此处,牧晨只觉仿佛身在历史长河,顺着舟船看尽世间兴衰。 “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 又想古今豪杰无数,纵然生前英雄无敌,死后终会化作一团枯骨,最终灰飞烟灭,留给后人的只有传说,谁也逃不了此局,倘若真有长生不老之术,古往今来无数英豪汇聚一堂,那才真个是天下大乱,想到此处,牧晨忽而悠然一叹,忽觉人力再强终究敌不过天道循坏。 牧晨脑中思绪缥缈,不经意间《血饮九重天》功法不经引导自行运转起来,初时较为缓慢,待到后来愈来愈快愈来愈疾,体内血气几近沸腾,只得片刻而已,竟已运转数十上百周天,浑身气血又增长数倍,抵得上牧晨一月之功,虽离突破第六层尚远,却也进步不菲。 “咦……” 牧晨心中惊疑不定,凝神内视之下,体内血气果见增长,一时百思不得其解,只道是那日服用‘赤血丹’药效在体内仍有残留。 船行两日,二人自巴东津关口,途径巫山,奉节一路行过数百里,最终到得巴桑河口,只见前方不远一个渡口泊了许多小舟,来往船只穿梭不断,船上游人形色匆匆,徐凤在蜀中呆了许久,一眼便认出此地,不由面上一喜, “牧大哥,我们到了巴渝郡了!” 牧晨含笑点头,亦是心中欢喜。 二人结了船钱,沿着青石台阶向上直走,只见一条小道向前延伸至深处,道路阡陌纵横交织成一座硕大的城池座落群山之间,巴渝郡虽不及京城繁华,但却有独特的风土人情。 牧晨二人抬脚走在街上,忽而听得前方一间药铺里传来阵阵吵闹声,待到近前,斜刺里闯出一道人影冲着牧晨二人倒撞而来,牧晨吃了一惊,连伸手拉住对方身形不教那人跌倒,那人险些被人推倒亦是骇了一跳,未想到被人扶住身子,转过身来正欲道谢,抬眼见得牧晨样貌神色猛地一怔道, “是你!” 牧晨闻言神情微怔,未料到在这陌生之地竟有熟人,抬眼看去,只见对方二十岁左右,面庞清秀,身穿一身粗布长衫,整个人显得文质彬彬,此人不是旁人却是那黄鹤楼下作过店小二的郑秀才。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傲世英侠传》正文 第一百二十六章 神农行会 牧晨虽与郑秀才只见过一面,不过郑秀才身上读书人的气质令他印象颇深,未曾想一别大半年在此再次相逢,心中正自惊诧,忽而斜刺里传来一声呼喝,抬眼望去,但见一位阔面重颐,鼻直口方的中年男子领着两名小厮戳指指着郑秀才骂道, “混账小子,竟敢抢我家药材,给我打!” 牧晨与徐凤闻言眉头微蹙,牧晨扫了一眼郑秀才,确见他手中紧抓着一包药材,心中不愿相信饱读诗书的郑秀才光天化日抢人财物,眼见那二人冲他杀来,牧晨心中无奈一叹,好歹相识一场,实不忍见他招人毒打,念及至此,牧晨浑身气势散开双眸猛睁,厉喝道, “慢!” 那两名小厮被牧晨气势所慑,一时不敢上前,回首望了一眼中年男子心中踌躇,中年男子抬眼见牧晨气度不凡腰挎佩剑,显是不易与之辈,不由心中生怯暗自啐了一声,嘴上道, “这位小兄弟休要多管闲事,自古买东西给钱天经地义,这小子抢我家药材,就是闹到官府老子也有道理。” “他拿了你多少银子东西……我替他给。” 牧晨淡漠瞥了中年男子一眼,朗声开口,郑秀才在旁见牧晨欲替他付账顿觉汗颜,张嘴正欲说话,却被牧晨抬手制止。 “呵呵,小兄弟你愿当冤大头那也罢了…不多不多,区区一两纹银。” “什么药材这么贵?” 徐凤一直在旁观望,闻言心中吃了一惊,不待牧晨说话,抢先一步道。 “嘿嘿,贵么?嫌贵别买……” 中年男子扫了徐凤与牧晨一眼,见二人身上披风皆是上好兽皮价值不菲,却仍如此说法,忍不住眼中露出一抹鄙夷之色。 徐凤也不理会,自郑秀才手中一把抓过药材打开细瞧,只见那包药掺杂一处合共十味药材,却只是再寻常不过的药草,以徐凤初通岐黄之理,一眼便即瞧出此方不过是舒气止咳,调理脾胃的方子罢了,顶多五十文钱便可,谁想对方却翻了数十番,徐凤见状立时俏脸生寒,冷然道, “这不过是舒气止喘的普通方子,哪里要一两银子,谁教你擅自抬高药价?” “呵呵,小女娃有点本事,老子爱卖多少卖多少,你管得着?” 中年男子见徐凤一眼便即瞧出方子效用心中着实吃了一惊,眼见对方拆台脸上现出不愉之色,嗤笑道。 “好大的口气,真是天高皇帝远简直目无王法,我倒要看看我管不管得着。” 徐凤性情温婉动人不轻易动怒,听得中年男子话语亦是心中生气,话刚说完,忽而自怀中掏出一截巴掌大小的腰牌,那腰牌是块翡翠玉佩,打磨得温润滑腻,上面刻着一个‘药’字,一旁牧晨与郑秀才见状心中不明所以,一时不知此玉牌有何妙处,只道是身份令牌。 那中年男子与两名小厮陡见徐凤亮出腰牌,骇了一跳,中年男子颤声道, “你是……你是药王山神农行会供奉,小的有眼不识泰山,还请姑娘见谅!” “说罢,为何擅自抬高药价?” 徐凤俏脸生寒,望着中年男子冷声道。 那中年男子苦笑一声,无奈道, “近日仙鹤草与茯苓被人大肆买入,我等巴渝神农行会中人追查无果,只得将此事上报会长,经会长同意方才抬高药价,好教那人知难而退。” “马师叔知道此事?” 徐凤闻言柳眉微蹙,望了一眼那中年男子,却见那中年男子轻轻点头,牧晨与郑秀才在旁听得心中好奇,不知‘神农行会’是何派系,眼见徐凤说话,心知此时不宜多问,只得在旁静观其变。 “只针对两种药草而已,你为何所有药材都涨?” 徐凤瞥了中年男子一眼,心中仍自猜疑。 “只怕那些人变着法子买药,因而但凡药方中有此两味药材者一律皆涨,宁可错杀不可放过。” 中年男子瞥了一眼郑秀才如实道来。 徐凤见中年男子解释得当,心中怒气稍缓,伸手自衣袋掏出一两碎银,递给中年男子道, “既是马师叔吩咐,那便如实照办,银子拿去罢。” “小的不敢,既然这位是姑娘朋友,拿些药材理所应当。” 中年男子吃了一惊,双手连摆欲要推辞,徐凤自不肯占他便宜,兀自将银子塞入中年手中,转身走了,牧晨与郑秀才见状,紧跟徐凤身后,尚未走出多远,郑秀才身形忽而一顿,朝牧晨二人施了一礼,感激道, “多谢两位仗义相助,小生感激不尽。” 牧晨望了一眼郑秀才,关切道, “郑兄不必客气,你抓药可是身体不适?” “是家中老母身染恶疾,小生到药铺抓药,谁想买了许久的药,今日实在贵的离谱,小生银钱不多,情非得已之下做出糊涂事来,让二位见笑了。” 郑秀才面露尴尬之色,望了牧晨二人一眼坦然道。 牧晨与徐凤闻言心中感慨,暗道若是易地而处,只怕自己也会如郑秀才一般,为人命关天之事铤而走险,想到此处,徐凤忽觉感同身受,将手中腰牌递给郑秀才道, “这个你拿着罢,日后到蜀中一带药铺直接拿药便是。” 郑秀才方才见那中年男子看见腰牌脸色恭谨,料到徐凤身份非同一般,此时见徐凤欲要将腰牌送他,心中吃了一惊,心道她给我是她心善,我却不可平白贪人便宜,念及此处,郑秀才连推辞道, “姑娘,万万使不得,小生实在无以为报。” “接着罢,日后你若能考个状元回来就是对我最大回报。” 徐凤莞尔一笑,揶揄道,郑秀才神情微怔,一时不知如何作答。 “好了,郑兄,你就接着罢!” 牧晨见郑秀才为人诚实孝顺,人品不错,不愿见他再为药材做出糊涂事来,望了郑秀才一眼出言相劝,郑秀才忍不住心中感动,忽而脸色一整道, “如此,小生多谢二位相助之恩!” 郑秀才接过徐凤手中腰牌再次朝二人施了一礼,神情感激道, “二位若不嫌弃,请到寒舍一叙,以表小生地主之谊!” 牧晨莞尔一笑,沉吟少许才道, “我二人有事在身,还是改日再登门拜访。” 郑秀才闻言心中略有失望,也不愿强人所难,暗道既然已知他们去处,那一两银子日后定要奉还,诸子曰,受人滴水之恩,定当涌泉相报,念及至此,郑秀才心思已定,当下拜别二人回家去了,牧晨见郑秀才去远,转身望着徐凤道, “凤儿,想不到药王山在蜀中一带威望如此之高。” “那是自然,药王山乃天下医道圣地,纵然各地英才辈出,也无法动摇药王山的地位。” 徐凤嘴角微翘,俏脸上露出一抹傲然之意。 牧晨见徐凤如此,不由含笑道, “是是是,药王山领袖群伦谁敢不从。” 牧晨话才说一半,忽而猛地顿住,望着徐凤好奇道, “方才那中年男子所说神农行会,又是怎么回事?” 徐凤深深瞧了一眼牧晨,蔚然一叹, “此事说来话长曾几何时,药王山地位超然一时无两,可惜门中人才不继,以至后来,天下各处涌现许多医道奇才,前有扁鹊,华佗,孙思邈,后有谈女贤,董峰,这些人于医道一途天赋异禀,辉煌之时一度盖过药王山” “好在后来药王山也出了不少英杰,淳于衍,皇甫谧皆是难得的医道奇才,正是历代前贤前赴后继,才使药王山有复兴之势,后来民间为了医道发展,自发组成医道行会,如今大大小小行会也有数十上百,但真正闻名的不过三家,其一便是中原‘华佗行会’,其二便是江东‘神医行会’,其三便是长江以南蜀地附近的‘神农行会’。” 牧晨闻言忍不住心中感慨,只觉自己阅历尚浅,如此盛名行会却未曾得知,望了徐凤一眼,心中狐疑道, “为何药王山当初不将天下行医者掌控,以便统一号令。” 徐凤白了一眼,娇声道, “不说此事何其艰难,就是当权者也不允许……” 牧晨心思通透悟性极高,听得徐凤此话,便已明了其中道理,忽而望了徐凤一眼,揶揄道, “凤儿,看来你在行会官衔不小,惹得那中年对你毕恭毕敬。” “呵呵呵,只是虚名而已师父身为药王山之主,不愿管理行会琐事,便将行会交给马师叔看管,我身为师父嫡传弟子得师父厚爱,自是要替他老人家分忧” 徐凤只觉牧晨此话有趣,不由嫣然一笑,侃侃道。 二人边走边说,只过得两个时辰左右,便出了巴渝郡城到得宜宾城,眼前山地渐多人烟稀少,牧晨出了城池,便展开轻功身法带着徐凤向西急奔,一路穿山越岭直道日落西山,方才到了药王山地界,抬眼玩去,但见群山突起,连绵不见尽头,牧晨望着眼前连绵群山,想到不久便可见到吴语静,心中顿时悸动不已。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傲世英侠传》正文 第一百二十七章 剑疯子 牧晨二人心思甫定,也不多说,抬脚沿着狭窄陡峭的山道顺势上山,山道两旁尽是刀削般的高峰,上顶云天危峰兀立令人望而生畏,山下悬崖是深且陡,崖下云雾缭绕教人望而生寒。 牧晨二人才走半个时辰,便觉双脚酸软浑身疲累,仰头望去,但见山顶云雾缭绕仍是相距甚远,走了许久竟是才至山腰,二人心中无奈,只得抬脚继续登山。 “那老头不见啦,可别教他跑了。” 却在此时,忽听得一声叫喊自群山间响起,山谷空旷,一时余音缭绕。 “是八师兄!” 徐凤闻言,猛地抬头望去,只见前方群山环绕一时分辨不清声音出自何处,与牧晨对望一眼,二人眼中尽是狐疑之色,实不知药王山上发生何事,想到此处,二人脚下速度放快,只走得一炷香功夫,却始终不见有人说话,心中只道那几人去得远了。 徐凤眼见失去师兄踪影,也未多想,仍自顾自登山,不知过了多久,二人脚下山道出现一条岔道,一直延伸向山峰背面,牧晨走到此处,脚步猛地一顿,双眸望向深处似有所觉。 徐凤眼神狐疑看了牧晨一眼,正欲说话,却被牧晨抬手制止,眼见牧晨蹑脚向里走去,芳心莫名一紧,屏息凝神紧跟牧晨身后。 二人才走数十步,陡见拐角处坐着一个衣衫褴褛的老者,老者须发皆白,背靠山壁,正自吃着一颗果实,徐凤见此一幕,双眸陡然微缩,那老者手中果实拳头大小赤红如血,正是药王山辛苦栽培的朱果,江湖传闻此果百年开花,又百年结果,吃上一颗可增强数十年功力,虽有夸大之词,却足见此果稀罕难得。。 “你,你,你……” 徐凤瞥见剑疯子怀中尚自兜着几株药草忍不住心中惊怒,张嘴欲要训斥,谁想激愤之下却不知说些什么。 那老者正自吃得酣畅,陡听身侧传来徐凤说话声,心中一突,侧首望来,见到徐凤与牧晨站在一处齐齐向他望来也不害怕,昏黄的双眼在牧晨身上略作停留,嘴角处满是朱果浆汁,张口嘿嘿笑道, “公公婆婆,小两口子……” 牧晨待看清那老者相貌浑身不由一震,此人不是旁人正是沧澜山风蚀绝壁里那位剑疯子,传闻剑疯子多年不曾离开过沧澜山,不知如今何以突然一反常态千里迢迢跑到药王山,难道只是偷吃药材,牧晨正自思虑,陡见徐凤抢到剑疯子近前,伸手便向他抓去,牧晨骇了一跳,须知那剑疯子武功奇高,当日他与周希曼险些命丧他手,纵然牧晨如今武功进步迅猛,心中亦无丝毫把握。 剑疯子见徐凤向他抓来,岂料并未动手,身形一晃便自原处消失,徐凤陡见眼前没了人影神情微怔,她初次见到剑疯子,只道他是个普通的老人,未料到剑疯子身法如此之快,心中正自惊诧,陡听身后传来一声朗笑道, “嘿嘿嘿……抓不着,抓不着!” 剑疯子话音刚落,倏而脚尖轻点,转身便向山下奔去,须臾之间而已便没了踪影。 “牧大哥,快追!” 徐凤瞧着剑疯子欲要逃跑,心中焦急,连催促一旁牧晨道。 “走!” 牧晨丝毫不敢怠慢,双脚交错使出《千蝠幻影身》身法绝技,带着徐凤向着山下紧追。 山道崎岖难走,牧晨脚尖偶尔点在山壁借力,几个呼吸间,已距剑疯子不足三丈,那剑疯子听得身后动静,回头相瞧,却见牧晨身影将至,面上神色不由吃了一惊,双脚急点发命向前奔去,边跑边回首笑道, “嘿嘿嘿……来抓我啊,你抓不着。” 牧晨闻言心中不忿,暗道我武功不及你倒也罢了,可不信身法也追不上你,心中如此一想,牧晨立时生出比较之心,心神微动,运转周身真气依照《千蝠幻影身》经脉运行,真气聚于双脚,提气纵身向着剑疯子背影追去,速度较之前又提高数成。 剑疯子偶尔探头后望,陡见牧晨速度变快须臾即至,面色猛地一变,嘴上惊呼道, “糟啦糟啦!追上啦,追上啦……” 剑疯子嘴上一边叫喊,双足越发发命狂奔,身后牧晨眼看便要追上,谁想对方速度也随之快了许多,不由心中惊奇,当即使出全力紧跟而上,双方一前一后,只得一柱香功夫便已到了山脚。 牧晨愈追愈是心惊,暗道若是换了旁人,以《千蝠幻影身》只怕此时早已追上,不曾想剑疯子速度如此之快,眼看便要追到谷口,恰见几个药王山弟子围堵在谷口处,徐凤见了心中一喜,冲着几人娇呼道, “几位师兄,快拦住他!” 那几个药王山弟子方才自附近山中搜寻剑疯子无果,便想到谷口守株待兔,谁想才到谷口不久,便见两道残影一前一后向着自己等人奔来,正欲出言喝止,陡听得徐凤叫喊之声,立时认出后面那人正是小师妹徐凤,几人二话不说,便伸手向着剑疯子抓去。 “嘿嘿嘿……抓不着。” 剑疯子身形一纵跃在半空,双脚踩过几人肩膀穿过重围,几人眼见剑疯子远去,转身便欲继续紧追,却听徐凤娇呼道, “不用追啦,就让他去罢!” 牧晨眼见追之不上,速度放缓现出身来,眼看着剑疯子身形远去心中徒呼奈何。 “小师妹,你可算回来了,师伯他老人家挂念得紧。” 几名药王山弟子待看清徐凤样貌面色一喜,其中一人年岁最长,身穿一身青色长衫,正是徐凤口中的八师兄王田,王田见到徐凤二人平安归来莞尔一笑道。 “师父回来啦” 徐凤闻言面色一喜,只想着立马上到山顶拜见恩师,牧晨闻言心中一动,对于救了师弟张超和徐凤的‘药圣’心存感激,欲要当面拜谢。 “嗯,回来几日了,知你去寻那碧毒寒蚕,很是担心……” 王田轻轻点头道。 徐凤脸上莞尔一笑,忽而想到盗药的剑疯子,不由喃喃道, “那老头盗我药王山宝药,师父他老人家知道么?” “自然知晓,师伯还曾亲自出面搜寻,只是始终不见那疯老头踪影,最后只得派我等严加防范,一旦有所发现立马相告现在那贼老头跑了也好,免得又来盗药。” 王田眉头紧皱,望着二人无奈道。 几人边走边说,抬脚向着药王山主峰走去,却在此时,牧晨只见山脚处下来两个老者,其中一人六十来岁,面色红润,气度不凡,正是江湖闻名的神医阎王敌炎西川,另一人中等身材须发皆白,看起来犹如普通老人一般,牧晨却是不识,只在一旁暗自猜测。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傲世英侠传》正文 第一百二十八章 医治 徐凤等众药王山弟子陡见闻讯赶来的两位老者,连快步上前躬身参拜,牧晨紧随其后朝两位老者施了一礼,那相貌普通的老者眼含笑意来回打量牧晨,但见牧晨相貌俊朗,英姿飒爽,年纪轻轻却颇有气度,不由含笑开口道, “想必小兄弟便是凤儿口中的‘牧大哥’罢……难怪凤儿时常记挂……” 牧晨尚未搭话,徐凤站在一旁俏脸陡红,螓首轻扭望向那老者,嗔道, “师父,谁说凤儿记挂啦,你老可别胡说……” 牧晨闻言吃了一惊,抬眼望向那普通老者心中暗呼果然,那老者不是旁人,正是天下闻名的‘药圣’姜百草,亦是救了师弟张超与徐凤的骑驴老人,念及至此,牧晨神情一素,抱拳道, “晚辈不才,正是无极宗弟子牧晨,” 牧晨话未说完,忽而躬身再拜, “多谢前辈救了我师弟和凤儿性命,晚辈永生难忘!” “呵呵,小兄弟侠义心肠,那夜出手救了凤儿,使得老夫收了这么好的徒弟,老夫也该谢你才是……” 姜百草闻言轻笑一声,他自徐凤那里已知牧晨为了救她才引至杀身之祸,曾对牧晨此举暗自夸赞,感叹天不佑善人,谁想牧晨吉人自有天相险死还生,此时见牧晨好生生站在自己面前,心中老怀大慰。 “前辈说笑了,晚辈岂敢与前辈相提并论……” 牧晨见姜百草声名赫赫却无半点前辈高人的架子心中愈发钦佩,言辞间越发恭谨。 “呵呵,后生可畏……走,咱们回去罢。” 姜百草说完,当先一步在前带路,牧晨等众人紧跟在后,几人边走边聊,待上到山顶,天色已晚,药王山上一片灯火通明,远远望去,仿佛绝尘避世的仙宫一般,教人肃然起敬。 牧晨心中记挂吴语静,与众人叙完便告了声罪,径自向着药王山后院行去,徐凤想要前去探望,却被师父姜百草伸手拦住,徐凤只得作罢,抬眼望着牧晨背影悠悠一叹。 盏茶不到,牧晨已到了吴语静所在厢房,但见里面烛火摇曳,烛光映照下一个女子身影正坐在吴语静床头,想来是炎西川派人精心照料,眼见如此,牧晨心中分外感激。 那侍女察觉有人靠近探首张望,却见牧晨已然站在门口,清秀的面庞上神情微怔,惊呼出声, “牧公子,你回来啦!” “我来罢……” 牧晨轻轻点头,见侍女手上端着一碗汤药,也不待对方同意,径自从侍女手中接过汤碗,坐在吴语静床头,瞧着吴语静安静的躺在床上呼吸均匀,牧晨顿觉心中踏实无比。 那侍女嘴角会心一笑,并未多说,让出厢房留给牧晨二人,她却未察觉,方才静卧在床的吴语静听得她的话后,左手食指颤了一颤。 “静儿,你瘦了!” 牧晨神情柔和,深深望了一眼吴语静,莞尔一笑道, “《诗经》上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我初时只道言过其实,如今只觉分外贴切……” “我已经捉到碧毒寒蚕,待炎前辈准备妥当,明日便可为你疗伤,你很快便能够痊愈。” “静儿,你要快点醒来……” 牧晨边说边就着药匙小心翼翼喂吴语静喝药,偶尔有药汁溢出嘴角,皆被牧晨轻轻擦去,如此只得盏茶功夫,一碗汤药尽数流入吴语静腹中,牧晨将汤碗放在一旁,伸手握住吴语静左手柔荑,只觉其柔嫩滑腻柔若无骨,不禁低头吻了一口, “静儿,你知道吗,我已拜蝠老魔为师,就是将我们打下山崖的蝠老魔,师父他是个可怜人,你心里不要怪她……” “可惜,他被人抓走了,我两个恩师待我很好,现下都下落不明,我心里难过,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 牧晨说道此处,忽觉吴语静的玉手略微紧了一紧,好似在安慰自己一般,牧晨双眼陡然神光湛湛,惊呼道, “静儿!” 牧晨唤了几声,吴语静却无丝毫反应,脸上神情不由一黯,心道定是我太过思念产生幻觉,想到此处,牧晨不禁摇头一叹。 长夜漫漫,牧晨坐在吴语静床头诉说衷肠,不知过了多久,只觉困意袭来,趴在床头渐渐睡去,牧晨做了一个美梦,梦中吴语静伤势恢复完好如初,痊愈之后与他结伴同游好不快活,待到天色大亮醒来,才发觉不过是黄粱一梦,牧晨嘴角苦涩,深深望着吴语静苍白的俏脸双眸久久未曾移动。 却在此时,只听房间外传来阵阵脚步声,不多时进来两道人影,正是徐凤与炎西川,徐凤手中端着一碗汤药,见到牧晨在此,深深望了一眼并未多说,一旁炎西川揶揄道, “小兄弟真乃痴情种……” 牧晨讪然一笑,并未答话,炎西川望了徐凤一眼,心中一叹,又道, “让开罢,老夫给你这小女友治病来啦……” 牧晨目光一扫,发觉炎西川两手空空,只有徐凤端着一碗汤药,不由奇道, “前辈不需准备什么东西么?” “你已经将碧毒寒蚕带回,被老夫磨成粉熬成汤药,它就是最好的药引,无需其它。” 炎西川说完,令徐凤将汤药喂吴语静服下,自袖袋里取出一个玉质小盒,打开盒盖自内里取出一排透明细针,正是冰魄银针,牧晨望了一眼那寒光闪烁的银针心头微凛,想要帮忙也不知从何做起,只得在旁看着二人动作不愿离去,炎西川此时无暇顾及牧晨,见汤药尽入吴语静腹中,望了徐凤一眼道, “脱去鞋袜,到床上去!” “啊?” 徐凤闻言神情微怔,当着两个男人的面脱鞋还是头一遭,不由得面色微红扭捏不决,直到炎西川催促方才照办,抬眼望了牧晨二人一眼,见他们双眸斜视一旁心中稍安。 “我从旁指导,你来施针。” 炎西川将冰魄银针递给徐凤,顺手拉下帷帐,又令徐凤褪去吴语静身上衣服,徐凤依言照办,但见吴语静洁白无瑕的胸前饱满挺立的双峰不由面红过耳,双眸来回在吴语静与自己身上比划,少顷之后才悠悠一叹,道, “师叔,准备好了!” “三焦天井外关冲……” 炎西川脸上神色一整,嘴上念一句,帐中徐凤便依言而行,待到徐凤落针已毕,炎西川又道, “阳明不容太乙归……” “太阳魂门意舍附…” “督脉筋缩至阳神……” 牧晨见二人一人在外言传,一人在内施针,不敢有丝毫打扰,约莫半柱香功夫之后,只见吴语静光滑的藕臂裸露一截在外,右手无名指处色泽渐深,不多时便聚成一滴暗青色液体排除体外,牧晨见势心中一喜,想来是碧毒寒蚕药效发挥作用。 炎西川所刺穴位,用意旨在护住吴语静受损经脉,使得药效发挥作用,同时通过手少阳三焦经排除余毒。少顷之后,待到那排除毒素曾暗红之色,炎西川猛地喝道, “取针!点穴!” 徐凤闻言丝毫不敢怠慢,迅速收了冰魄银针,只见吴语静周身上下一条条红线若隐若现,其中几处正自缓慢分离,徐凤心中慌乱,不知如何是好,却在此时,陡听炎西川开口道, “膻中鸠尾连玉堂!” “神道灵台到至阳!” “青灵神门通少海!” “云门中府封少商……” 徐凤心慌之下犹如找到救命稻草,立马依言而行,手指翻飞封住吴语静周身穴道,再去看时,那若隐若现的红线已然消失无影,徐凤心中一松,不由长出口气。 牧晨在旁听得炎西川一会念一句却是全然不懂,实不知为何现在又封住吴语静经脉,他哪里得知,方才炎西川针刺穴位旨在一个‘泻’字,意在排出吴语静体内地毒素,吴语静经脉受损不能运气逼毒,毒性自然凝聚于经脉之中,是以炎西川方才施针泻去其体内毒性,待到毒性排出,碧毒寒蚕所剩药力却不能泻,因而才叫徐凤封住其受损经脉,使得药效不至流失,这一泻一封说来简单,却是中医精妙奥义,非精通岐黄之术者不可得。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傲世英侠传》正文 第一百二十九章 五禽功 牧晨不懂歧黄之术,自是犹如身在云雾全然不明其中奥义,又过半柱香功夫,炎西川话语方才说完,脸上神色微松,望向紧闭的帷帐长舒口气道, “好了,下来罢!” 帐中徐凤闻言,紧绷的面色稍缓,她头次医治如此复杂病症,针刺穴位之多超越以往,一颗芳心时刻紧绷,直比与人打斗还耗费心神,伸手擦去脸上的汗水,待缓过一口气,拿起衣衫小心翼翼替吴语静穿上。 牧晨见炎西川神情倦怠足见其尽心竭力为吴语静治病,忍不住心中感动,望着炎西川深深作了一揖道, “多谢前辈救命之恩,晚辈替静儿多谢了!” “行了,你小子忒也啰嗦,谢了多少次啦…” 炎西川神情不耐,斜眼瞧了牧晨一眼,牧晨闻言讪然一笑,问道, “前辈,静儿何时能醒过来?” 炎西川闻言,略微沉吟道, “快则日,慢则一月,这要瞧她底子深浅……” “如此晚辈又要多打扰些时日了。” 牧晨心知碧毒寒蚕虽有接续经脉之奇效,也不能够立马功成,吴语静一日不醒,他自是要在旁照料,虽离宗数月很想回宗门瞧上一瞧,却又放心不下。 二人正自说话,徐凤业已穿好鞋袜走了过来,牧晨见她满脸憔悴心中感激不尽,望着徐凤真诚道, “凤儿,多谢!” 徐凤莞尔一笑,并未多说,炎西川瞥了徐凤一眼,心知此次医治徐凤耗费心力犹在自己之上,必然心神疲惫需要好生休息才是,侧首望了牧晨一眼道, “牧小子,我们先走一步,你在此好生照料!” 牧晨躬身应是,将二人送出房门,转身又回到床头坐在吴语静跟前,见她脸色较之前红润许多,不由放下心来,瞧得吴语静满脸细汗心中不忍,出去打来一盆热水替她擦干,却在此时,忽听得肚中饥肠辘辘,牧晨方才想起,昨夜自到药王山之后,一直到现在未曾进食, “静儿,你好生休息,我待会再来看你。” 牧晨出了吴语静厢房,回到自己曾经的住处,始一进门,陡见桌上摆着一桌饭菜,一碗稀粥两个馒头兀自冒着热气,想来是不久前才刚送来。 “定是凤儿……” 牧晨心中一暖,当下也不多说,放下包袱佩剑坐在桌前,三两口便吃了起来,想到自来药王山后,徐凤等众人待自己犹如家人一般,教他颇感亲切,早间理应去拜见几位前辈才是,想到此处,牧晨三两下喝了稀粥,抬脚走出房门自寻姜百草等人。 出了后院,穿过天井一路直奔大殿,沿途却未见到药王山半个弟子踪影,暗道凤儿和炎前辈在房间休息也就罢了,其余之人又到哪里去了,心中正自好奇,陡见一个侍女走进殿厅打扫,问询之后方知山中弟子下山采药看病去了,欲要再问时,隐约瞧见殿外山顶那尊牛首人身的石像前一道人影身形辗转腾挪,动作甚为怪异。 牧晨心中好奇,迈步走出殿外细看,不想那人正是药圣姜百草,只见他身形辗转,或是四肢撑地如虎踞,或是双臂攀物如猿猴,或是单脚立地展动双臂如飞鸟,随着动作转换,体内隐隐传来筋骨轰鸣之声,每招每式极尽传神,仿佛那些飞禽猛兽展臂呼吼,牧晨吃了一惊,心道姜前辈筋骨强悍实比我强得多了,牧晨望了一眼便立即转头,暗道窥视别派武功乃江湖大忌还是避险为好。 “小兄弟不用避险,我药王山武功人人都可习得!” 姜百草一招白鹤亮翅,忽而引项反顾,左三右二,转过身时,见牧晨正欲要走,莞尔一笑道。 “如此教坏人学去为恶那待如何?” 牧晨闻言,心觉此举颇为不妥,眼神疑惑望向姜百草,姜百草却不理会,手上动作不停,嘴上问道, “你可知我所使何功?” “若晚辈所料不错,想来前辈使的正是药王山绝学《五禽功》?” 牧晨沉吟少许才道。 “不错,那你可知这《五禽功》的由来?” 姜百草动作再转,忽而两手抱膝,举头,左擗地七,右亦七,嘴上继续问道。 牧晨闻言忽而想起书中看过一段记载,神情一肃道, “《汉书华佗传》记载:“五禽之戏:一曰虎,二曰鹿,三曰熊,四曰猿,五曰鸟。亦以除疾,兼利蹄足,以当导引,普施行之,年九十余,耳目聪明,齿牙完坚。” 姜百草闻言,莞尔一笑道, “喜欢读书总是好的,你说的不错,《五禽功》正是华佗所创,但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华佗所创《五禽功》正是由我药王山《两禽功》衍生而来……” 牧晨闻言,暗自吃了一惊,未想到这其中竟是另有隐情,心中正自惊诧,却听姜百草又道, “来,我教你,你学了对你只有好处……” 牧晨闻言,心中顿觉汗颜,想要以一套武功来换,却发现除剑神九式残缺剑招外,其余都不能外传,好在他已将九式剑招教给徐凤,如此才觉良心稍安,此时见姜百草真心相授只得硬着头皮道, “是!” 山顶之上,石像之前,姜百草站在当前,牧晨立在他身后,少顷之后,二人身形忽动,牧晨跟着姜百草动作,四肢距地,引项反顾,左三右二,左右伸脚,伸缩亦三亦二,而后正仰以两手抱膝下,举头左擗地七,右亦七,蹲地,忽而翘一足,伸两臂,扬眉鼓力,各二七,坐伸脚…… 牧晨初时练得较慢,练了几遍,已然熟络自如,只觉《五禽功》与《二十四幅炼体法》两者虽不相同,却有异曲同工之妙,前者着重禽兽攀腾跳跃,后者旨在打造人的全身筋骨,二者动作皆甚怪异旨在强健筋骨,牧晨有《二十四幅炼体法》小成根基,学将起来如臂使指,不多时只觉全身燥热难当,筋骨酸麻不已,辗转腾挪间体内隐隐传出筋骨撞击之声,牧晨心中不由一喜,未料到停滞许久的炼体小成竟是有了明显进步。 姜百草在旁见牧晨才练半晌体内便有筋骨轰鸣之声,着实骇了一跳,只道牧晨是难得的学武奇才,他却不知牧晨早已炼体小成,若是牧晨知他心中想法,定然心中汗颜。 牧晨察觉到《五禽功》对《二十四幅炼体法》有辅助之效,心中如获至宝,每日除照料吴语静之外,其余之时便在苦练《五禽功》,只觉自身筋骨不断增强,体内轰鸣不断,两种炼体之法互相参照每日皆有精进。 转眼半月已过到了除夕,吴语静仍未苏醒,牧晨心中纵然担忧也只得静静等待,此时药王山上下甚为热闹,众弟子无一外出,连常年在外的业已归山团聚,药王山上至大殿,下至厢房小灶皆被贴上大红对联,前后院张灯结彩喜迎新春,到了晚间,随着一声爆竹惊天巨响,整个药王山沉入新年的喜庆之中,牧晨头次在外过年,心觉遗憾的同时亦觉新奇不已。 “恭贺师父新年大吉,福体安康!” “恭贺师叔新年大吉,百事顺遂!” 药王山大殿内外,摆了十余桌酒席,众弟子待爆竹声歇住,齐齐端着酒杯给众长辈道贺,牧晨陪在徐凤身边有幸与姜百草炎西川一桌心中只觉受宠若惊,此时见众弟子起身,也一齐举杯恭贺。 “好好好……大家坐罢!” 姜百草身为药王山山主,瞧着堂下人丁兴旺不禁老怀大慰,双手下压,示意众弟子落座,正欲饮酒,忽而面色大变,猛地厉喝道, “不要喝酒!”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傲世英侠传》正文 第一百三十章 神秘来客 姜百草话音刚落,不料却始终晚了一步,药王山弟子大半吃了酒菜,一些功力尚浅的弟子惨叫一声便没了声息,其余众人骇得一跳,连运功抵御毒性发作,只是那毒药甚烈,不多时又有几名弟子中毒倒地。 牧晨方才恭贺药王山众前辈,与徐凤各自饮了一杯酒水,此时听得姜百草提醒,连运功抵御毒性蔓延,好在牧晨体质特殊,能够勉强抗住毒药发作。 徐凤武功修为较低,又不似牧晨能抗毒药,只觉肚中绞痛不已,眼前一黑晕死过去,一旁牧晨见她娇躯软倒一旁,心中骇了一跳,连惊呼道, “凤儿!” 姜百草亦是吃了一惊,连快步凑到徐凤跟前,伸手在她身上疾点,封住徐凤心脉,以防毒气攻心,自怀里掏出一只白色瓷瓶,倒出一粒黑色药丸喂入徐凤嘴中,转身朝那些未喝酒的几位老者道, “快,先稳住大家毒发再说!” 不待姜百草吩咐,炎西川等几位药王山宿老与他想到一处,纷纷为中毒弟子喂下黑色药丸,那药丸唤作‘千金百草丸’,是用数十种抑制毒性的药草熬练而成,虽说不能解百毒,却可如牧晨一般延缓毒性发作,姜百草心觉仍不保险,又纷纷封住众人心脉,如此,那数十名弟子方才躲过一劫,只是想要解毒,也非一时半刻能够做到。 “该死的,是谁想要害我药王山!” 一名二十来岁的药王山弟子血气方刚,见师兄弟中毒倒地忍不住出言咒骂,想到若非方才得师伯提醒,自己此时凶多吉少,好在他听到厉喝声立马喷出酒水,青年想了一想,心中害怕,提起桌上的茶壶便要洗漱嘴中残留的酒气。 姜百草与几位宿老方才忙完,扫了堂下惊魂未定的众弟子一眼,眼见那弟子喝茶,心中猛地一突,高声喝道, “等等!” 那弟子闻言,手上动作猛地顿住,眼神疑惑的望向姜百草,姜百草也不理会,兀自越过众人,一把将茶壶操在手中,低头仔细嗅了一嗅,面色不由阴沉道, “茶水也被人下毒了!” 殿中众人闻言面色一变,纷纷相视一眼,心中忐忑不安,一时不敢碰触任何物事。 “糟啦!” 牧晨闻言面色大变,猛地醒起宴席前吩咐侍女给吴语静熬药送去,如今一炷香功夫已过,想必汤药早已煎好,想到此处,牧晨欲哭无泪,心中懊悔不已,不待众人相问,脚步交错使出《千蝠幻影身》身法绝技身形一幻便自原处消失,全速赶往吴语静闺房。 “静儿,你可千万不能有事,否则我百死难赎其罪……” 牧晨心中焦急,恨不能插翅而飞,大殿距后院厢房虽是不远,牧晨却觉奔了许久,眼见到了后院,陡见那侍女果然煎好了药正自坐在吴语静床头,牧晨骇得一跳,连飞奔进了房门,恰见那侍女手中拿着药匙往吴语静嘴中喂药,药匙几近吴语静朱唇。 “住手!” 牧晨神魂俱颤,全身气血汹涌,真气不经引导自行运转起来,情急之下,只觉浑身发烫,《血饮九重天》急速运转,猛地伸出右手,曲指弹出一道暗红劲气,只听嘭的一声脆响,那药匙内汤药洒了吴语静二人一身,血色劲气兀自强劲,将内墙射穿一个寸许大小的空洞。 此招指法乃牧晨突破《血饮九重天》第五层所载武功招式,唤作‘灭魔指’,牧晨自突破以来一直无暇修习,想不到如今情急之下,竟是领悟了‘灭魔指’要义---气血冲天,弹指灭魔,只是此招威力虽强消耗却是过巨,才使一指,牧晨气血消耗三成有余,牧晨此时已无暇顾及,也不理会那侍女呆滞的目光,兀自抢到吴语静跟前,仔细查看之下,见吴语静嘴唇干涩想来未曾喝药,心中仍不放心,转向那侍女道, “药里有毒,她喝过没有?” 那侍女闻言猛地惊醒,想到险些害人性命,俏脸苍白道, “没……没喝过。” “那便好,你先出去罢,记住,不要碰任何事物……” 牧晨长舒口气,眼见那侍女走出几步,忽而出言提醒道。 那侍女方才正自厨房煎药,不知大殿情形,听得牧晨嘱托,感激的望了牧晨一眼,点头称是。 牧晨紧紧抓住吴语静玉手心中后怕,回想方才情形,若是吴语静中了毒,又无姜百草等人在旁医治,只怕立时便会毒发不治,想到此处,握住吴语静的手不由更加用力,抬眼见得那药匙碎片洒了满床都是,牧晨无奈一笑,小心翼翼将碎片拾起,惟恐一丝残屑伤到吴语静。 恰在此时,牧晨忽觉肚中一阵刀绞般的疼痛,竟是方才气血消耗过巨,以致毒性有了可趁之机,当下也不多说,连盘膝坐在一旁运功逼毒疗伤,也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将毒性压制,正欲起身,忽听得屋顶传来轻微的响动,牧晨那日在蝠老魔教导下练习《千蝠幻影身》之时,早已练得六识灵敏远超常人,那人轻功虽佳,也逃不出牧晨双耳。 牧晨心中怒气陡升,料想那人正是下毒的凶手,想到药王山死去的弟子,牧晨猛地窜出吴语静厢房,提气纵身一跃便是丈许来高,双脚踩到房屋瓦砾之上,陡见两个黑色身影一前一后落在大殿二层瓦砾之上,牧晨双眸猛睁,大声喝道, “大胆狗贼,竟敢来药王山作乱!” “找死!” 那两道黑衣人措不及防下骇了一跳,其中一人双脚险些踩空,陡听牧晨一声厉喝必然引来其余众人,一番筹划尽皆毁于一旦,两人杀气陡升,脚尖急点,一齐向着牧晨杀来,其中一人剑柄斗转,挽出数朵剑花向着牧晨劈来,剑气所过之处,屋顶瓦砾横飞。 “化境!” 牧晨见那人始一出手便声势惊人,心中吃了一惊,心道此二人武功远在我之上,我还是将他们引开,免得累及静儿,念及至此,牧晨身形忽左忽右避开那人剑招,却在此时,另一人持着一截铁杖与一前一后封住牧晨退路。 牧晨心中冷哼一声,双脚在屋顶急点,斜向左处滑移避了开来,右脚猛地在屋脊一蹬,借力跃出院外落在山顶岩石地面之上,那二人吃了一惊,未料到牧晨武功不继轻功身法却是不凡,心知殿内众人不久必会赶到,此时唯有速战速决,念及至此,二人对望一眼,眼中露出狠厉之色。 牧晨跃出院外,陡见二人紧跟而来,一人双手抓住铁杖一端,自右向左拦腰向着牧晨砸来,另一人手握剑柄,自左向右凭空削出一剑,兵器所过之处,凭空生出两道无形劲气,封死牧晨退路。 牧晨面色一变,猛地运转周身真气,提气纵身,猛地一跃跃在半空,右脚在左脚脚面急点,左脚在右脚脚面急点,彼此借力之下,身形再度拔高。 “轰!” 牧晨身在半空,只听身下两道奇强劲气彼此撞在一处,引发一声轰鸣之声,眼看身形即将坠落,下面二人再度杀来,牧晨心中发苦,暗道今日吾命休已,好在静儿安然无恙,正自挣扎之时,忽听得远处一声呼喝, “何人在我药王山撒野?” 姜百草等人听得牧晨一声大喝迅速赶至后院,却不见牧晨踪影,陡听得院外轰鸣打斗之声,几人循声跃出院外,恰瞧见两个黑衣人正欲向牧晨痛下杀手,姜百草怒发冲冠,猛地厉喝出声。 谁知那两个黑衣人不管不顾,心中恨极牧晨,眼见牧晨落在半空无处借力,嘴角冷笑一声,纷纷祭出杀招,再度杀向牧晨。 牧晨生死危机之下,全身气血急速奔涌,双手各自曲指,猛地弹出两道红色气劲射向两个黑衣人兵刃,只听叮的一声脆响,二人兵刃受到巨力左右各自偏向一旁,虽是如此,仍有少许劲气落在牧晨身上,牧晨只觉一股巨力传遍周身,忍不住仰天喷出一口鲜血,身形如断线的风筝摔落向地面。 却在此时,牧晨只觉一股芬芳清香传入鼻尖,随后又觉两团饱满的软肉撞在自己后背,牧晨猛地回头望去,但见那女子杏眼柳眉,肤若凝脂眼波如水,牧晨骇得一跳,大喜道, “静儿!”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傲世英侠传》正文 第一百三十一章 佳人苏醒,至阴体质 吴语静方才苏醒便听得外面打斗声,牧晨跃在半空之时她已经跃出院外,只是药王山姜百草众人与牧晨全神留意两个黑衣人,未曾注意其他,直到牧晨被黑衣人真气震得抛飞远处,落地的方位恰是吴语静所在,吴语静提气纵身,堪堪将牧晨接在怀里,望着牧晨满脸鲜血,吴语静心中一紧,神情关切道, “牧大哥!你没事罢?” 牧晨终见吴语静苏醒,心下大喜,这些日子以来的担心害怕立时抛诸脑后,开怀笑道, “呵呵,不碍事,不碍事……” 话刚说完,牧晨忽觉腹中绞痛难忍,全身犹如万千蚂蚁嗜咬一般难受,浑身冷汗直冒,竟是那毒药失去真气压制,又再发作。 “牧大哥!” 吴语静见牧晨神情痛苦脸色发白,心中骇了一跳,连扶着牧晨盘膝坐下,双手抵住牧晨后背,源源不断向其体内输送真气助他逼毒,真气才一进入牧晨体内,牧晨大吃一惊,只觉吴语静真气浑厚绵绵,透着阴寒之气,不似内息境修为,牧晨心知此时不宜分心多问,立马凝神静气运功逼毒。 “哼!” 那两个黑衣人见牧晨受了二人一击仍自未死,心中冷哼一声,欲要趁势追击,这时姜百草等人身形一纵,向着二人扑来,黑衣人见药王山众人气势,显是武功不在自己之下,心知今日已然前功尽弃,再留无益,彼此对望一眼,转身便走。 “哪里走!” 姜百草眼见二人要走,双脚急点,身形一纵翻身落在二人身前,双手曲指成爪,一爪向着持铁杖的黑衣人杀去,此招正是《五禽功》中虎形功,虎形至阳至刚,出招凌厉狠辣,招招直取黑衣人要害。 持剑黑衣人见姜百草率先攻来,连挺剑刺向他面门,欲要合二人之力将之击杀,不料忽觉脊背生寒,心中警觉之下立马向左横移一步,回头望去,却见炎西川一拳落空,不待招式用老,五指并拢如鸟喙,向着黑衣人胸口膻中穴啄来,正是《五禽功》中的鸟形功。 持剑黑衣人嘴角露出一丝冷笑,手中剑柄陡转,自下而上向着炎西川手臂斩去,药王山另一位宿老此时业已赶到,双脚在地面猛蹬,忽而抬脚向着黑衣人面门踢去,劲风烈烈,力道十足,正是鹿形功,黑衣人吃了一惊,连收剑后退避开那人腿功,长剑横扫截住二人攻势。 另一边姜百草力战持杖黑衣人,《五禽功》五形齐施,或是虎形,或是鹿形,或是鸟形,每一形转换自如,毫无生涩之感,双方片刻间拆得数十招,姜百草渐渐占得上风。黑衣人心中焦急,瞥了另处战圈一眼,暗道若在打将下去,说不得今日留在此处了,念及至此,黑衣人双眸闪过一丝冷色,挥动铁杖荡开姜百草攻势,左手在腰间摸出一物猛地洒向对面姜百草。 姜百草只道那人突施暗器,连向右跃出丈许,再去看时,却见一团药粉在空中飞散,心中吃了一惊,连伸手护住口鼻,自怀中掏出一粒‘千金百草丸’吞入腹中。 “走!” 持杖黑衣人见阻住姜百草,连挥动铁杖荡开炎西川二人攻势,拉着同伴纵身一跃奔下山去,炎西川二人正欲追击,却听身后姜百草喝道, “不用追了,救人要紧!” 二人闻言脚步猛地顿住,炎西川神情严肃望着姜百草道, “师兄,那人身形……” “你想的不错,想不到那畜生贼心不死,还是来了。” 姜百草面色阴沉,想到药王山死去的弟子心中愤恨不已,忽而面色一变道, “快,看看牧小子怎样了。” 吴语静正全心为牧晨运功逼毒,未曾想那毒药甚烈,运功许久,只堪堪抵住毒性不再蔓延,无法逼出一丝,心中正自焦急,忽觉两股沛然真气与自己合在一处,迫得那毒药立时后退,大喜之下,抬头望了一眼,眼见得是两位白发苍苍的老者,吴语静初次见到姜百草与炎西川自不相识,感激的望了二人一眼,连催功继续挺进,一炷香之后,合三人之力始终才逼出一丝。 “小姑娘,歇会罢,还是另想他法。” 姜百草摇头一叹,与炎西川一齐收了掌力,掏出一粒‘千金百草丸’递给牧晨,牧晨感知到体内两股奇强真气,未睁眼已然猜出大概,此时听得姜百草话语不由得睁开双目,伸手接过药丸吞入腹中,只觉一股麻苦之味扩散开来流变全身,先前的疼痛片刻便轻了许多,牧晨望着姜百草二人感激道, “多谢前辈!” 姜百草二人闻言点头,炎西川眼神含笑望了吴语静一眼,道, “小姑娘,让我瞧瞧,你恢复怎样了……” 吴语静心中感激二人助她逼毒,听得炎西川的要求想也不想,伸出右臂露出柔嫩光洁的皓腕,递到炎西川跟前,炎西川伸手搭在吴语静脉门仔细查看,片刻后面色猛地一变,惊呼道, “这,这……” 旁边众人见他神情心中一突,忍不住心中好奇,姜百草眼神疑惑率先开口道, “师弟,何事如此大惊小怪” “她,她是至阴至寒体质!” 炎西川望了姜百草一眼,惊奇道。 吴语静神情惊愕,未料到自己体质如此特殊,一双美眸神光闪烁不知在想些什么,牧晨望了吴语静一眼,双眸有几分艳羡之色,他自徐凤那里已然得知特殊体质的种种妙处,想来吴语静日后前途不可限量,念及此处,牧晨莞尔一笑,暗自为她高兴。 “嗯,至阴至寒体质的确少见,那也不至如此大惊小怪…” 姜百草等人闻言心中亦是吃了一惊,不过想到天下特殊体质虽然少见,却也并非绝无仅有,不解炎西川何以至此。 “我之前替她医治,她只是阴寒体质而已,怎地短短时日就变成至阴至寒了?” “哦?竟有此事……” 姜百草与另一位宿老对望一眼,眼中竟是惊奇之色,未曾料到传说中的体质可以后天生成,若是如此,岂不造就一批武学奇才,想到此处,不觉心中火热,望向吴语静道, “丫头,你吃什么了?” 吴语静闻言茫然摇头,却在此时,只听牧晨恍然道, “她吃了一粒三花并蒂莲的莲子。” “哦,原来如此,三花并蒂莲确乃天地奇药,可以洗精伐髓增强内力修为……那也不至……” 姜百草闻言,心中恍然,忽而又觉不对,只在一旁皱眉沉思,百思不得其解。 “哈哈哈…我知道啦,真乃天意也,丫头,你福缘不浅!” 炎西川忽而猛地大笑一声,望了吴语静一眼,一双昏黄的眼眸尽是艳羡之色,瞧着众人好奇的望向自己,不由神情得意,将事情始末娓娓道来。 原来吴语静天生便是阴寒体质,虽不是纯阴却也相差不远,吴语静功力尚浅之时,因控制不住体内阴寒之气,每年都会发作一次,上次发作恰好被徐凤遇到,将之救了下来。 后来吴语静重伤垂危,顼萺部落曾喂了一粒三花并蒂莲的莲子,此莲子不但能治病,更能洗精伐髓,增强内力,吴语静在三花并蒂莲奇效下保住一命,其时吴语静体内筋脉尽断,不能将之尽数吸收,余下大半藏在体内,加之碧毒寒蚕乃天下至寒之物,吴语静以它续脉,自是使得经脉肉身偏向极寒,又有三花并蒂莲的洗精伐髓,吴语静立时脱胎换骨变成至阴至寒体质。 吴语静因祸得福,遭遇了千载难逢的机缘,非但成了至阴之体,更是修为突飞猛进,打通任督二脉一跃到了‘金刚不坏’之境,与牧晨也相差不远,旁人即便得知,想要如法炮制那是难如登天,先不论三花并蒂莲世所罕见难寻一株,就是碧毒寒蚕亦是可遇不可求,正如那顼萺部落之人虽有三花并蒂莲莲子,却无碧毒寒蚕如此天地奇物也是枉然。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傲世英侠传》正文 第一百三十二章 药王山往事 炎西川替吴语静医治之时已知她是阴寒体质,因而教牧晨去寻碧毒寒蚕续脉,而非传说中与碧毒寒蚕齐名的莽牯朱蛤,亦不是其它天地奇药,此时待牧晨提醒吴语静服过一粒三花并蒂莲莲子,炎西川方才恍然大悟,摸清了此事来龙去脉。 牧晨等人听得炎西川解释,顿觉心中恍然,纷纷望着吴语静心中感叹,吴语静被众人瞧得浑身不自在,侧首瞪了牧晨一眼,嗔道, “这么瞧着我干嘛?” 牧晨望着吴语静明眸善睐满脸娇憨之态,忍不住心中一乐,笑道, “静儿,不管你是什么体质,在我心中你还是你。” 姜百草等人闻言在旁似笑非笑,吴语静心中触动,她方才尚自担心牧晨知道她是至阴至寒体质会对她另眼相看,此时听了他的话芳心陡定,忍不住有些许感动,双眸却横了牧晨一眼,玉手抓住牧晨腰间软肉猛地一扭,嗔道, “你这说的什么浑话,我本来就是我!” 牧晨吃痛之下不由倒吸口气,面上却强自忍住,一旁姜百草众人眼见二人旁若无人打情骂俏,在旁笑道, “好啦好啦,先进去罢……” 姜百草说完转身便走,炎西川与另一宿老紧跟在后,吴语静俏脸微红,狠狠瞪了牧晨一眼,起身之时却不忘扶着受伤的牧晨,二人相互扶持跟着进了药王山大殿。 牧晨进得大殿,陡见那些中毒的弟子在大殿左右排成两旁,地面铺着木床,一些药王山弟子正给他们把脉,毕竟同是学医之人,众弟子想要试试自己深浅,一位五六十岁药王山宿老穿梭其间,时时留意弟子状况,此时见姜百草等人进殿,立马走上跟前,问道, “师兄,怎样,找到解药没有?” 炎西川望了一眼那老者,微微摇头道, “马师弟,只能靠我们自己了……” 牧晨在后听着二人说话,望了那马姓老者一眼,心道此人姓马,想必便是凤儿口中的神农行会会长‘马师叔’了,见他长脸美髯颇有几分长者气度,不由多看了一眼,但见他听得姜百草话后,面色微沉道, “可是我们最多只剩一日……” “马师弟,何必长他人志气,师兄的本事你不是不知,药圣的名头不是白叫的。” 炎西川眉头微蹙,望了马会长一眼喝道,姜百草闻言,眼神似笑非笑看了一眼炎西川,炎西川讪然一笑,姜百草也不理会,当着众人道, “此毒倒也不难,只是用药选材颇为讲究,药材的年份,搭配要求甚高,我需好好思量一番。” 众人闻言心中大喜,那马姓老者奇道, “师兄已知他们中了何毒?” “方才我看过了,他们中的正是当年《大衍毒经》上所载的‘一步丧魂散’,是由五种奇毒配置而成,只是施毒的人擅自篡改,又加了两种,岂不闻天下万物相生相克,那畜生却不知如此一来,反而使得两对毒药相冲失了药性,现在只需解除三中毒药便可……” 姜百草手捋胡须,眉头紧皱,面露沉思之色,忽而手上动作一顿,双眼微亮道, “取笔来!” “快,取笔来!” 众人闻言神色大喜,炎西川附和一声,朝众弟子吼了一声,立时便有药王山弟子下去取笔墨纸砚。 牧晨与吴语静站在一旁见众人说话未敢多嘴,此时听得姜百草话语,不由对望一眼,眼中尽是惊奇之色,暗道药圣前辈果然名不虚传,稍一思量已想到解毒之方。 牧晨正自思量,不多时那弟子已将笔墨取来,众人立时收了桌上饭菜,将桌面擦干摆好纸笔,姜百草坐在桌前,提笔疾书,众人抬眼望去,只见上工整写着, “甘草五钱,胖大海四钱,连翘三钱五分,穿心莲四钱去皮,蒲公英七钱,茯苓四钱三分,仙鹤草五钱……” 众人看在眼心中惊奇,心道这些只不过是寻常草药如何能够解除奇毒,忽而又想药圣不愧为药圣,旁人眼里的普通药草,他却能化腐朽为神奇,无需珍奇灵药便可解毒,想到此处,众人望了姜百草一眼,心中越发钦佩。 却在此时,那马会长面色猛地一变,大叫道, “不好!” 众人被他一声喊叫吓了一跳,姜百草正自书写方子,听得马师弟一声大喝,只道他觉所写方子不对,不由眉头紧皱道, “师弟,如何不好?” “师兄,那仙鹤草与茯苓只怕药王山没剩多少了!” 牧晨与吴语静站得较远,未曾看清药方,此时听马会长一说,猛地想起一事,那日他与徐凤到巴渝郡城时得知有人大肆收购这两种药草,还意外碰到郑秀才,如今想来,顿时心生不妙之感。 “为何?” 姜百草望了马会长一眼,心生不妙,脸上惊疑道。 马会长嘴角苦涩,只得将事情始末娓娓道来,姜百草闻言面色惊怒,右手猛地拍在桌面,只听啪的一声巨响,吓得众人心神一颤, “好你个畜生,尽然赶尽杀绝,丝毫不念同门之谊!” “师兄,你说的这畜生是谁?” 马会长见姜百草一口一个畜生,对那人深恶痛觉,显然早就相识,此时闻言忍不住心中好奇道。 姜百草横了他一眼,道, “还能有谁,正是叛出药王山入了魔教的万千叶!” 药王山年长的弟子闻言面色一变,一些年轻弟子却是面面相觑,不知姜百草口中那人是谁,炎西川与两位宿老则站在一旁,脸色阴沉如水,只听姜百草道, “当年先师见他心术不正,曾多次出言警告,谁想这畜生却阳奉阴违,先师在世时尚自忌惮三分,先师仙去之后便为所欲为,非但不听师父遗命奉我为掌门,更是率众反叛,我念在同门一场,始终未曾下杀手,只是禁闭他十年,他却不思悔改,竟盗取药王山---《大衍毒经》,早知如此,当日我便该杀了他……” 牧晨等人听姜百草道出往事,方才得知,原来药王山曾出了一位杰出医道奇才叫作淳于衍,此人却是一位巾帼女子,天下人唤她‘女中扁鹊’,足见其医术之高,淳于衍学百家之所长,另辟蹊径,是当时闻名天下的女科大夫,后来她被朝廷权贵收买作了宫廷御医,用药毒害皇后,那些试药的御医竟是丝毫未觉,皇后驾鹤西去她却被人救下一命逃过劫难,晚年回归药王山闭门不出,创造出让天下人闻风丧胆的《大衍毒经》。 淳于衍故去之后,《大衍毒经》几经辗转,一些心术不正者以此毒经为祸天下,最后终于闹得民怨沸腾,江湖门派纷纷上药王山兴师问罪,其时《大衍毒经》又落到药王山手中,药王山见群雄势大,只得将经书当场焚毁,孰料淳于衍后人不忍如此旷世巨著泯然世间,暗自抄下副本流传下来,药王山掌门见事已至此,亦觉毁之可惜,便下令将其锁在经楼,后人永不得参悟。 不想时隔许多年,药王山又出了一个对毒药颇感兴趣的后人,那人自拜入药王山后,时常以禽兽试毒,后来被师父发现,曾训斥几次,那人满口答应,背后却变本加厉,以活人试毒,此人不是旁人,正是当今摩尼教药王万千叶。 姜百草虽未曾亲眼见过《大衍毒经》,却在历代前贤的行医手札中知晓其中奇毒的解毒心得,只是万千叶经过自己篡改已与原本‘一步丧魂散’有所变动,是以需仔细推敲方知解毒之法。 数月前,姜百草与炎西川二人惊闻摩尼教四处布施圣水,姜百草只怕万千叶毒害无辜百姓,便与炎西川分道扬镳一路追查,只盼遇到他便顺手清理门户,谁想他躲在摩尼教不出,二人也无可奈何,万幸的是那圣水无毒,要不然万千叶成了众矢之的,二人辗转几地,后来在路上结识了牧晨与徐凤等人 众人听得姜百草道出往事,心中感慨万千,未曾想到天下闻名的《大衍毒经》竟是出自药王山弟子之手,最后却险些灭了药王山弟子满门,真是成也萧何败萧何,牧晨一想到那药王师徒二人心术不正真乃一丘之貉,不知日后又会闹出什么事来,想到此处,不由心生隐忧。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傲世英侠传》正文 第一百三十三章 以毒攻毒 姜百草饱经沧桑的脸上露出追忆之色,似是想起许多陈年往事,待到说完,忽而长叹口气,转向那马会长道, “马师弟,如此重要之事为何不向我禀告?” “师兄,你才回数日,到你回药王时我又外出,今日除夕方才得空与你见面,即便说也是晚了!” 马会长闻言,嘴角苦笑道。 “唉……成也萧何败也萧何,合该我药王山遭此劫难……” 姜百草闻言扫了众人一眼,摇头一叹道。 众人听得二人话语,忍不住心中苦涩,正自心忧,忽而自一旁传出一声凄厉惨叫,正是方才中毒的弟子,那弟子功力在众弟子中最浅,先一步毒性发作,众人面色一变,姜百草疾步走到那弟子跟前,但见他面庞浮肿呈青紫之色,神情狰狞道, “掌门师伯,快杀了我罢,弟子难受得紧!” “林儿,你别担心,师伯已然想到解毒的办法。” 姜百草见那弟子神色痛苦得紧,心中不忍,掌上劲力一吐,拍在他颈后风池穴,一把抓住那弟子手腕,探手切脉,众人凑在一旁未敢打扰。 片刻之后,姜百草脸色阴沉似水,自腰间摸出一包银针,取出一根塞入那弟子嘴中,须臾便拔将出来,众人抬眼望去,一时看不出那银针有丝毫异状,心中正自狐疑,只见姜百草又自怀中摸出一包鹅黄色药粉,抓了少许洒在银针之上,只得几个呼吸而已,那银针上深深浅浅显出七种不同色泽,姜百草眉头紧皱道, “倒是小瞧了这畜生,方才老夫尚在奇怪,以他的医术造诣怎会犯出毒药相冲的错来……” “师兄,你的意思是?” 炎西川闻言心中不解道。 姜百草望了他一眼,叹道, “这毒药依据阴阳五行之理,五行阴阳相生相克而时时变化,方才阴藏于阳,老夫倒是一时眼拙……如今要解这毒倒是有些麻烦了。” 众人闻言纷纷变色,马会长急道, “难道师兄也没破解之法?” 姜百草望了马会长一眼,并未说话,只是踱步走到桌前,沉思片刻之后,提笔在方才的药方之后加了十数味药草,又在之前的药草中改动几味,众人见他全神投入,静立在旁未敢打扰,盏茶之后,姜百草终于写完,将药方收起转身望向马会长道, “马师弟,你带人集齐所有药草,至于那仙鹤草与茯苓,有多少算多少。” “是” 马会长闻言欲言又止,接过药方扫了一眼,只见其上林林种种写着数十味药材,都是颇为常见,想了想只得点头应是,转身领了几名药王山弟子找药材去了。 姜百草又望向另一名宿老道, “王师弟,你以我名义去苗疆九黎苗寨求取几滴赤练蛇毒,快去快回!” “是,师兄!” 那王姓长老闻言,面上神色一惊,心道苗疆距巴蜀三百余里,骑快马来回一日有余,只是两地多山高险峻,一日来回着实有些吃紧,想到此处,开口欲要说些什么,最后也只得点头去了,转身出了大殿径自下山而去。 牧晨与吴语静静立在旁,眼见姜百草貌似一位普通的老者,但大事当前却令出如山,统御得法,颇有一派宗师风范不由心中暗自钦佩,想到药王山待自己不薄,此时亦不愿袖手旁观,正欲说话,却听一旁炎西川眉头微蹙道, “师兄,你是要……以毒攻毒。” 姜百草瞥了他一眼,微微颔首, “不错,他以阴阳五行相生之理施毒,我就以五行阴阳相克之理解毒。” “师兄有几分把握?” 炎西川心知以毒攻毒凶险难当,万一失败,便平白损了几十条人命,实是大意不得,姜百草岂能不知其中道理,长叹一声道, “如今只能两手准备,万一找不到那两位药草……只能兵行险着!” 姜百草话刚说完,忽而转向炎西川道, “师弟,劳烦你跑一趟,去雍州蜈蚣岭抓一条金须龙蜈我会尽力延长他们毒发时间,最好不要超过两日!” “好,我这便去。” 炎西川闻言神色一素,轻轻点头,转身才走出几步,却在此时,只听牧晨上前一步道, “炎前辈,我也去,也好给你打个帮手。” 吴语静闻言,抬眼望了牧晨一眼并未说话,姜百草不禁望了吴语静一眼,在旁默不作声。 “牧小子,你就不用去了,留下养伤罢。” 炎西川想到方才牧晨受了那二人一击,想来伤的不轻,若是半途伤势发作,他难免要分心照料,想到此处,炎西川望了牧晨一眼劝道。 牧晨莞尔一笑道, “晚辈伤势无碍,还请前辈让我与你同去!” 原来牧晨方才受了两个蒙面人一击口吐鲜血,实则是那时毒性失去压制趁势发作,那二人一击倒是替他逼出一丝毒血,牧晨自修炼《二十四幅炼体法》小成后,筋骨强健尤胜以往,又得姜百草传授《五禽功》更觉精进,因而并未伤及根本。 炎西川望了姜百草一眼,见他微微颔首,只得无奈道, “那好,走罢!” “牧大哥,我也要去!” 却在此时,吴语静幽怨的望了牧晨一眼,娇声喊道。 姜百草二人闻言似笑非笑望了牧晨一眼,并未说话,牧晨原本要向吴语静交待一声,未曾想她率先开口,只得走到吴语静跟前,双眸凝望吴语静绝美的容颜,抚着她香肩,劝道, “静儿,你就别去了,留在此帮助姜前辈。” 吴语静还欲再说,却被牧晨抬手制止, “好了,你放心,我命硬得紧,不会有事的!” 吴语静闻言,狠狠瞪了牧晨一眼,不再强求,炎西川见牧晨交待已毕,也不多说,当先一步出了大殿,牧晨紧跟其后。 雍州蜈蚣岭与巴蜀之地边境相交,往返也有数百里远近,牧晨二人下了药王山,立时提气纵身向西北急行,牧晨《千蝠幻影身》使将出来,身形瞬息数丈,瞧得一旁炎西川心惊不已。 炎西川见势,暗自运转周身真气功聚双足,使得脚下又快了许多,须臾间甩开牧晨许远,牧晨望着炎西川背影忽而一笑,真气运转双脚不停交错,依旧是不紧不慢紧跟炎西川身旁,炎西川眼见牧晨片刻便即赶到,心中一突,忍不住生出比较之心,双脚急点,又将牧晨远远抛在身后,心中正自得意,回头看时,却见牧晨又再追了上来,炎西川望了牧晨一眼,眼神惊讶道, “牧小子,不如我们比比身法如何?” 牧晨望了炎西川一眼,心道炎前辈修为固然高我许多,但若论身法,远不及《千蝠幻影身》,倘若输了难免失了颜面,念及至此,牧晨谦道, “前辈修为功参造化,岂是小子所及。” “少来……我可不是输不起之人…” 炎西川斜眼瞥了牧晨一眼道, “无需相让,老夫要瞧瞧你能有多快。” 牧晨眼见炎西川执意要比,只得无奈道, “那晚辈便舍命相陪!” 炎西川闻言满意点头,当下身形一纵便跃出许远,牧晨心知以炎西川性子,倘若真个相让予他定然心中不喜,念及至此,牧晨也不敢丝毫怠慢,《千蝠幻影身》身法使将出来紧跟其后,初时炎西川领先数丈远近,待到后来,牧晨后发先至,非但将之赶超,更是领先十丈远近。 二人一前一后直向前狂奔,不出一个时辰便到了理都郡城,牧晨瞧的脚下一片灯火通明,猛地驻足静候,片刻之后炎西川方才赶到跟前,神情惊叹的瞧着牧晨道, “牧小子,端的是好身法……唉,老夫真是老啦。” “前辈老当益壮武功高强,何须这般逃命的手段。” 炎西川闻言,心觉此话有理,他心中坦荡,也不在此事纠缠,望了牧晨一眼道, “这城郊不远有一牧场,我们弄两匹脚力要紧。” “现下夜深人静,哪里还能买马?” 牧晨闻言心中惊奇道。 炎西川深深望了牧晨一眼,脸上露出一丝狡黠,也不多说,抬脚向西南疾行而去,牧晨忍不住心中狐疑,见炎西川不愿多说,只得紧跟在后。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傲世英侠传》正文 第一百三十四章 林中奇遇 二人一路奔行,只过得一炷香功夫,陡见前方不远是片广袤的牧场,牧场近门处立着一排木屋,屋内烛光摇曳显然牧场主人尚未睡去。 二人到得近处,借着屋内烛火望去,只见牧场栅栏大门被铁链锁紧,几间屋门处贴着对联,依稀写着六畜兴旺,财源广进之类,炎西川脚尖轻点,身形一纵便越过围栏,牧晨吃了一惊,心道这哪里是买马,分明是偷马,又想徐凤中毒命在旦夕,理应事急从权才是,牧晨立在原处心思电转,一时踌躇不前。 “相公,你今日好生威猛……” 却在此时,自屋内忽而传出一声女子的尖叫,接着便是男女沉重的喘息呻吟之声,牧晨听得屋内床板震动和女子娇吟喘息双颊陡红。 炎西川嘿嘿一笑,见牧晨许久未动不肯与他狼狈为奸也不理会,径自去寻马厩而去,牧晨立在栅栏外只觉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耳边兀自传来屋内男女的欢好声,一时心烦意燥。 不多时,炎西川双手各牵一匹骏马走来,左手那匹全身乌光,神俊异常,右手那匹身如重枣,眉心一抹白色印记更添不凡,牧晨瞧得心中暗赞一声,想不到炎西川相马之术也是不凡,也不知他施了什么法,两匹马儿竟是一声不吭由着他牵走。 炎西川走到栅栏门前,掌上劲力一吐,一掌震断大门锁链,牵马走到牧晨跟前,伸手递给牧晨一根缰绳,笑道, “牧小子无需介怀,事急从权,等用完还回来便是。” 牧晨闻言,心中坦然许多,伸手接过缰绳翻身上马,与炎西川一道转向西北狂奔,一路山高林密,山道崎岖难行,每逢遇到险阻之处,二人只得牵马而行,如此虽有千里良驹,也是做不到日行千里。 二人骑马行了一夜,待到天色渐亮,已到了马康城,马康城与雍州相邻,过了此城向北再行二十余里,便到了蜈蚣岭所在。 二人在城中买了些干粮简单吃了一顿,正欲上马,忽闻爆竹声齐鸣,牧晨二人抬眼望去,但见前方不远聚着许多城中百姓,身上穿着艳丽的衣裳,戴着奇形怪状的面具,在海螺、大鼓等伴奏下,高歌狂舞。 牧晨嘴角会心一笑,也不理会周围百姓异样的目光,跟着炎西川翻身上了马背,催马扬鞭拣道而行,只过得一个时辰左右,二人出了马康城,此时天色大亮,太阳已然跃出山头,照在身上让人有了一丝暖意。 “前面就是蜈蚣岭,小心一些!” 又过一炷香功夫,眼前出现几座百丈来高的山峰,山上赤红枫林漫山遍野映入二人眼帘,清风袭过,仿佛血海浪涛,别有一番风致,炎西川一马当先,抬头望了一眼枫林,冲着后面牧晨提醒道。 牧晨闻言点头,望着前面枫林在照样照耀下熙熙生辉,忽而想到前朝诗人一首名句,停车坐爱枫林晚,霜叶红于二月花,心知此时无暇赏景,只得紧跟炎西川身后向蜈蚣岭奔去。 “将这个抹在身上。” 盏茶功夫不到,二人赶到山脚,炎西川系好缰绳,转身递给牧晨一包药粉。 牧晨望了炎西川一眼,也不多问,接过药粉便依言而行,炎西川见牧晨如此信任自己,心中老怀大慰,见他抹完,用药粉将全身上下也擦了一遍,牧晨瞧着炎西川脸上涂满胭脂水粉一般,不由得心觉好笑,却瞧不见自己模样较他更甚。 待到准备已毕,二人抬脚登上蜈蚣岭,沿途地面松软多是残枝败叶,偶有一些禽兽尸骨错落其间,走了许久却是一条蛇虫鼠蚁也无,炎西川眉头微蹙不知在想些什么,牧晨心中暗自奇怪,只道是身上药粉之故。 二人一路上到山顶,仍未发现丝毫异常,四周万物肃寂,只听得耳旁阵阵山风吹过,透出一股萧索之意,牧晨与炎西川对望一眼,皆是看到眼里深处的疑惑。 “走罢,换一处瞧瞧。” 炎西川说完,当先一步下了山顶,向着对面山头走去,牧晨紧跟其后,行到一半,陡见下方山谷中立着一位二十多岁的青年,青年身穿兽皮大褂,神情冷峭犹如刀锋立在一片乱石堆中,手上握着一条碧绿毒蛇向着面前山洞赶去。 牧晨二人吃了一惊,连收敛身形藏在树后,放眼望去,只见山洞口用黄色药粉圈出方圆数丈的空地,空地外聚着成千上万的蛇虫鼠蚁,一些蜈蚣想要进入山洞却是不敢,在旁急的胡乱窜动,牧晨望了一眼,心中惊奇,暗道原来那些毒虫都聚到此处,难怪山上一只也无。 那青年并未发现不远处的牧晨二人,此时全部心神皆在山洞,双眸紧紧盯着青蛇爬进洞穴,嘴角不禁微微翘起。牧晨二人心中好奇,不知那青年在做什么,只得在旁凝神观望,过不多时,只听得那青蛇嘶叫一声,随后便没了动静,久久不曾出来。 那兽皮青年眉头微蹙,正欲进到山洞瞧个究竟,却在此时,只听洞内再次响起一声凄厉嘶喊,一条碧绿幻影自山洞窜出,蛇头隐隐有鲜血流出。 那青年神色一喜,立马跃出圈外,将身形隐在巨石之后,圈外那些毒虫见到他却不进攻,远远避在一旁,青年抬眼向洞内看去,只见一条赤红身形须臾冲出,紧追在青蛇身后,那青蛇想要跃出圈外却是不敢,眼见那赤红身影追来,一时焦急得左支右窜好不狼狈。 青年见到此处,脸上神色微沉,伸手自怀中掏出一根竹笛,呜呜咽咽吹奏起来,牧晨二人听在耳中,只觉那声音尖锐刺耳,搅得心神慌乱,二人立时吃了一惊,伸手连点了耳际听会穴,如此方才好受许多,抬眼望去,但见那条青蛇听了竹笛之声,立时变得狂暴起来,身形不在逃窜,迎着那赤红身影撞去。 但见场中一青一红两道身影讯若闪电,彼此厮杀在一处,只斗得盏茶功夫,那赤红身影身形忽而一闪,翻身便要抱住青蛇蛇头,那青蛇佯装不知,蛇头依然向前,待到赤红身影临近,青蛇忽而蛇头急转,一招神龙摆尾张嘴将赤红身影吞入肚中。 牧晨二人在旁瞧得心惊不已,但见那青蛇吞下赤红身影后,腹部鼓胀略显滑稽,眼见青蛇嘴巴张合将两倍于己的身形一口口吞入肚中,牧晨忽觉脊背生寒,谁想几个呼吸而已,场中变故骤生,那青蛇肚皮外翻,竟是倒在地面动也不动,肚中那赤红身影蠕动,立时便要破开蛇腹冲将出来,却在此时,那兽皮青年身形一晃,一把抓住蛇身。 牧晨二人瞧得心中惊奇,只见那青年自腰间拔出一把短刃,用刀尖割破蛇皮,露出一条一尺来长蜈蚣,此蜈蚣全身赤色,只有头顶一对金须显得异常突兀,正是牧晨二人此行要找的金须龙蜈。 那青年手指夹着金须龙蜈,头上脚下将它装入一截尺长竹筒,顺手盖上盖子,转身自一旁包袱内掏出四只不同颜色小盒,与竹筒一道摆在面前地面。 牧晨二人瞧得心中好奇,不知他欲要何为,抬眼望去,但见那青年打开一只绿色小盒盒盖,牧晨二人距离过远,不知里面装着何物,只见那青年望了一眼绿色小盒,嘴角露出一丝奇异笑容,想也不想,伸出一根手指向着那盒内送去。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傲世英侠传》正文 第一百三十五章 六合八荒掌 牧晨二人定睛细看,但见那兽皮青年送出手指后,全身颤了一颤,一股青气顺着手臂向上蔓延,须臾便至周身,白皙的面庞转为暗青色,眉发上覆满寒霜。 “寒毒!” 炎西川见那青年模样吃了一惊,心道瞧这小子症状,分明是中了寒毒了,那盒子里的毒物虽不如碧毒寒蚕,却也差不许多,此子甘冒大险以身喂毒,定是有所依仗,一旁牧晨却不及炎西川阅历深厚,此时心中暗自猜测那兽皮男子或是传说中的百毒不侵体质。 二人正自思量,忽见那兽皮青年手上动作不停,右手收回左手伸出,又送出一根手指递到一旁赤色小盒,倏而只见一道血色之气自手背一直流遍全身,青年脸上原本的寒气消融,脸上忽青忽赤诡异至极。 炎西川心中惊骇,料定那赤色小盒内定是火毒之物,只是天下火毒奇物并非绝无仅有,除那与碧毒寒蚕齐名的莽牯朱蛤外,另有几种亦非等闲,一时无法断定盒内究竟是其中哪一种。 牧晨在旁早已瞧得呆了,眼见那青年左手换作右手,右手换作左手,双手交替以身喂毒,周身上下忽明忽暗,忽青忽紫,不多时面前四个小盒内毒物还有那金须龙蜈一一试遍,青年待到做完,自顾自运转周身真气修炼起来。 牧晨正自看得出神,忽觉手臂被人拉住,回头望去,只见炎西川手指指了指自己,而后指向山下,牧晨立时会意,沉吟少许方才点头,周身真气运转汇于双足经脉,《千蝠幻影身》施展开来,身形一晃向着山下冲去。 双方只相距十余丈,《千蝠幻影身》身法瞬息数丈,一个呼吸不到,牧晨已然到得兽皮男子身前,正欲伸手去抓金须龙蜈所藏竹筒,却在此时,那兽皮青年猛然睁开双眸,斜刺里一掌拍向牧晨左肩。 牧晨只觉一股奇强劲气自身侧袭来,来不及转身相迎,脚下步法交错,忽而向前跨进一步避开掌劲,伸手仍是抓向那截竹筒,眼看距竹筒不足一尺,忽听得一道劲风袭来,竹筒被那青年弹指劲气震到一旁,使得牧晨一爪抓在空处。 那青年弹指震退竹筒,同时身形紧追牧晨身后,一掌拍向牧晨后背灵台穴,牧晨见兽皮男子步步紧逼,心中不由冷哼一声,未及转身,一招‘手可开天’反手一掌向那青年迎去。 “嘭!” 双掌相交传出一声巨响,牧晨只觉一股浑厚真气自手臂处传来,忍不住全身剧痛,双脚擦着地面退出丈许,反观那青年男子,只是退了一步,场中二人高下立判,炎西川躲在暗处见牧晨功力不如对方深厚,脸上露出一丝忧虑。 牧晨心中吃了一惊,暗道自我出道以来,年轻一辈之中只在夜明与李生花手上败了,但他二人皆是江湖闻名的武学奇才,败在他们手上倒也输的不冤,想不到眼前青年武功不在他们二人之下,更是尤胜一筹,念及此处,牧晨立时收起小觑之心,只道天下之大,果然人外有人,深深望了兽皮男子一眼,心中暗自猜测对方身份。 那兽皮男子见牧晨硬接了自己一掌毫发无损亦是吃了一惊,瞧着牧晨满脸虽是覆着一层药粉,但依稀能见牧晨模样甚为年轻,心道师父总说不要小瞧中原人士,如今看来,师父所说不假,青年想到此处,望了牧晨一眼道, “你是何人?” 牧晨想到自己此番半路摘桃实是自己不对,只是为了救人也顾不得许多,又想此人年纪轻轻武功如此高强定是来头甚大,倘若说了真实姓名难免累及宗门无辜,只得胡诌道, “在下只是江湖无名之辈,此番事出无奈,只得借阁下金须龙蜈一用。” “想要抢我东西,只怕你没那个本事!” 那兽皮话刚说完,嘴角露出一丝冷笑,眼神忽而转厉,身形一晃,举掌便向着牧晨胸口拍来。 牧晨见对方真气鼓荡间声势惊人,虽不是化境修为,却也差不了许多,心知以《血饮九重天》上所载武功残招实难抵敌,只是昨夜走得匆忙忘了带随身佩剑,想要仗着《无极十三剑》精妙剑法也是不能,念及此处,忽而想起那日师父蝠老魔与少林普善大师比斗时,普善大师将棍法融入拳法毫无生涩之感,心中立时触动,左手掐作剑诀,右手双指并拢,一招‘千钧一发’向着对方手掌劈去,全身修为汇聚双臂。 兽皮青年见牧晨浑身上下透出一股锋锐之气,脸上波澜不惊,右掌攻势不变仍是向前拍去,牧晨见对方不闪不避,不由剑眉微蹙,只得身形向右滑移一步避开锋芒,同时浑身功力汇于指尖,一招‘一元复始’刺向青年太阳穴。 兽皮青年感受到牧晨这一指威力,丝毫不敢托大,左掌迅速外圈荡开牧晨右臂,同时右掌紧随其后,一掌削向牧晨脖颈,牧晨见势,左手双指并拢,画着圆圈绕着对方手臂向上绞杀而去,正是《无极十三剑》第七式‘天地不仁’。 那青年只觉一股悲壮果决之意袭向自己脑门,不由心头微凛,头部微侧避开要害,左掌瞬息收回,一记掌刀斩向牧晨左臂,牧晨右臂一招‘天地轮回’挡住青年左臂,同时粘着对方手臂划着圆圈顺势一指刺向青年乳中穴。 青年双臂皆被牧晨缠住忍不住眉头微蹙,连运转周身气,欲要一举震开牧晨手臂,孰料牧晨亦是运转真气灌注掌指,双方真气碰撞,只听嘭的一声闷响,各自向后退开一步。 “哼,我倒是小觑了你,不过也只如此了。” 那青年眼见牧晨招式精妙异常,想来若以寻常招式一时半刻胜他不得,想到此处,忽而双掌立于腰间,一吞一吐来回一次,两脚踩着八卦方位向前,嘴上冷笑道, “恰好用你来试招,尝尝我八荒掌的厉害!”。 牧晨闻言神情凝重,却不知那‘八荒掌’厉害之处,只得小心应对。 炎西川躲在近处听得兽皮男子话语吃了一惊,心道‘八荒掌’乃南海派独门秘技,此掌法讲究心与意合,意与气合,气与力合,外加”“手与脚合,肘与膝合,肩与胯合”,内外合为,此套掌法练到深处,内外相通,神形相融,一掌出,万法破,实乃天下绝顶掌法,炎西川念及此处,不由深深望了一眼那兽皮男子。 牧晨眼见那兽皮男子双掌向前平推而出,直向自己杀来,忽然双臂如剑绕着周身划出玄奥轨迹,正是《无极十三剑》防御招式‘天地无极’,远远望去,牧晨周身剑气鼓荡,将全身要害护得密不透风。 “轰!” 双方一攻一守,顷刻间撞到一处,牧晨只觉对方掌力刚猛霸道,劈在身上无一处不痛,忍不住全身一震向后退出数步。 “哼,我倒要看你能接几招!” 兽皮青年见牧晨挡住自己‘八荒掌’有些意外,忽而双掌相对交错于胸前,仍是来回吞吐一次,待到蓄势已毕,双掌猛然向牧晨拍去,牧晨见势,仍是将‘天地无极’使得密不透风,只听一声惊天巨响,牧晨又生生挨了一掌,只觉一股沛然之力袭来,身形不由暴退数步。 那兽皮青年见牧晨连接了两掌竟是毫发无损,待到第二掌打完,立马招式一变,双掌斜向地面拍出一掌,来回吞吐三次,正欲发力猛攻,忽觉眼前一花,面前多出了一道身影。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傲世英侠传》正文 第一百三十六章 笛音悠扬,万毒齐发 牧晨眼见兽皮男子掌法凌厉刚猛,本欲以《血饮九重天》上残招‘心火燎原’迎敌,只是此招旨在燃烧体内气血,短时增强功力,实是先伤己再伤人,与《天魔解体》有异曲同工之妙,倘若施展此法不能一举毙敌,最后也只得束手待毙,念及此处,牧晨只得放下心中打算,却在此时,忽觉眼前一晃多出一道身影,抬眼望去,不是炎西川又是何人。 那兽皮男子抬眼见那残影落定,却是一位六十来岁须发花白的老者,不由吃了一惊,双手掌力如箭在弦,不管不顾径自一掌拍将出去。 炎西川瞧得兽皮青年‘八荒掌’威势惊人,连运转周身真气举掌相迎,二人掌力撞在一处只听嘭的一声巨响,兽皮青年被一股沛然之力震得向后倒退数步,炎西川身形晃了一晃便即站稳。 炎西川心中吃了一惊,心道此子武功修为着实不弱,掌法也是天下难得,老夫方才虽只使了七成功力,他却丝毫未伤,难怪牧小子不敌,倘若老夫与他修为相当,只怕就此一掌也就败了。 牧晨站在身后见兽皮青年硬接炎西川一掌安然无恙,不由得面色凝重,心道我虽能与化境高手周旋一二,那也是仗着身法之便,若要硬接化境一掌定然受伤,想不到此人如此厉害,我实不及也,想到此处,牧晨望了兽皮青年一眼,心中暗自忌惮。 “有意思!” 兽皮青年方才一招対掌,已然料定炎西川定是化境高手无疑,心中却是丝毫不慌,双眸神光湛湛冷笑一声,身形一晃向着炎西川袭来,两掌翻转忽前忽后吞吐不定。 炎西川见兽皮青年不退反进,不由神情微怔,眼见青年双掌刚猛异常攻势甚密,封住己身上中下三路,连双手五指并拢作鸟喙状,讯若闪电一般直戳向青年掌心。 青年不闪不避,双掌翻飞一齐拍在炎西川双手五指,始一交手,只觉一股锋锐之气透过掌心直抵掌骨,只得十余招而已,青年只觉掌心传来阵阵剧痛,虽有护体真气卸去许多指力,仍有许多作用己身,青年嘴角抽搐再不敢应其锋芒,双掌虚晃,迂回迎敌。 牧晨在旁瞧得清楚分明,暗道那兽皮青年掌法虽然举世难得,毕竟武功修为弱了许多,又有炎西川以《五禽功》中的鸟形应对,恰好将其克制,倘若双方修为相当,以青年掌法必然又是另一番场景,牧晨正自思量,陡听炎西川喝道, “愣着干嘛,赶紧收了金须龙蜈!” 牧晨闻言猛然惊醒,连点头应是,趁那青年无暇分身,伸手将装载金须龙蜈的竹筒抓在手中,虽觉心中不妥,却也顾不了许多。 “全部收了!” 炎西川荡开青年攻来一掌,侧头见牧晨只拿金须龙蜈,没好气横了牧晨一眼,猛然喝道。 那青年正自苦撑,陡听得炎西川话语面色猛地一变,那四个盒中毒物是他辛苦数年所得,倘若教人全部拿走数年劳苦便付诸东流,想到此处,兽皮青年惊怒异常,瞥眼见牧晨果将四个小盒收入囊中,青年脚尖急点,凌空一个翻身双掌猛地拍向炎西川。 炎西川见青年此招势大,连运转周身功力全力相迎,四掌相交只听得一声惊天巨响,炎西川身形倒退三步方才止住,那兽皮青年嘴角溢出一丝鲜血,身子倒飞而出。 “哼!你们找死!” 青年待到身形落地,伸手擦去嘴角血迹,自怀中掏出一根竹笛,凑在嘴边呜呜咽咽吹了起来,笛声清亮悠扬,余音袅绕。 牧晨二人听会穴被点,只能隐隐听到声声奇异的笛声飘进耳中,其余未觉丝毫不适,却在此时,那药粉圈外密集的毒蛇蜈蚣听到笛声,仿佛发疯一般拼命向着牧晨二人追来,即便地面洒满避毒的药粉也是不管不顾。 “不好!” 牧晨眼见那些毒虫不惧药粉直冲而来,面色不由一变,心中惊骇之下一时不知如何应对,连侧首望向炎西川道, “前辈,现在如何是好?” “东西到手,不用理它们,用护体真气跑到山背。” 炎西川皱眉沉思,瞥了那兽皮青年一眼,本欲不顾一切擒贼擒王,谁料那兽皮男子谨慎得紧躲在远处岩石后,一时也奈何他不得。 牧晨闻言双眸微亮,连运转周身真气护住己身,二人尚未动身,说话间那些毒虫毒蛇已自四面八方袭来,飞窜许高的毒蛇,脚下的蜈蚣,地面空中比比皆是。那些毒虫才一临近二人周身,便被护体真气震翻在地,不待二人心中欣喜,那些毒虫一拨未毕一拨又起,悍不畏死撞在真气护罩,毒液溅在真气上竟有腐蚀之效,二人稍不留神,便有几只毒虫破了真气,直取二人身体。 “走!” 炎西川见势不妙,双掌发力震翻几条毒蛇,猛地厉喝一声,身形一闪率先突出毒虫包围。 “想走可没那般容易!” 那兽皮青年眼见牧晨二人便要冲出毒阵,心中冷哼一声,笛音旋律骤变,转为高亢激昂,笛音之中夹着浑厚内力扩散开来,牧晨二人虽已封了耳际听会穴,仍觉笛声刺耳教人头疼欲裂,脚下速度不由一缓,却在此时,那飞窜空中的毒蛇被笛音内力震得身子爆裂,化作一团血气飘散,紧接着成千上百毒蛇爆体而亡,化作浓郁的血雾。 “我的眼睛!” 牧晨二人猝不及防,被毒蛇血雾溅了一身,炎西川虽然及时护住要害,仍有少许毒血溅入眼中,一时双眼肿胀不能视物,好在那溅入眼中的毒蛇毒性不甚猛烈,若非如此,只怕他凶多吉少。 牧晨虽视物不清,却在修炼《血饮九重天》之时早已练得听声辨位六识灵敏,见那些毒蛇爆开,早早便将其避过,陡听得炎西川惨呼声不由面色一变,惊声道, “前辈!” “快走!” 炎西川话刚说完,抬脚正欲冲出圈外,不料那兽皮男子不知何时欺到跟前,举掌猛然拍向炎西川头顶百会穴,炎西川心生警觉,连抬手相迎,双方掌力碰撞,炎西川身形一滞,只得一个呼吸而已,地面那些毒虫趁势又再赶来。 牧晨见炎西川双眼不能视物连上前相帮,孰料一拨毒虫已然窜到脚底,牧晨吃了一惊,手上那截竹筒翻转,一招‘万象更新’,竹筒化作繁星点点,一招出,便有数只毒虫应声殒命,牧晨接连出招,面前毒虫却仿佛无穷无尽,倒下一拨又被后面毒虫补上,二人一时手忙脚乱。 牧晨二人正自苦撑,忽听不远处传出阵阵哀怨的洞萧之声,萧声婉转悠扬如泣如诉,教人闻之心伤,场中原本狂暴的毒虫听得萧声之后,身形骤顿,少许之后成片成群向着四周散去。 牧晨二人心中惊喜,抬眼望去,却不知那人身在何处,只得大声喊道, “多谢前辈救命之恩,晚辈感激不尽!” 山谷空幽,始终不见那人作答,兽皮青年循声望去也寻不见那人踪影,心中不甘,连运功吹笛,笛音越发激进高昂,与那婉转萧声混在一处,教人心神烦乱,那些四散的毒虫听得笛声身形只是滞了一瞬,又迅速远离。 待到毒虫消退,牧晨不敢丝毫停留,忙拉着炎西川手臂,身形一晃直奔山背而去,兽皮青年望着牧晨二人远去的背影,神情森然站在原处一动未动。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傲世英侠传》正文 第一百三十七章 南海派 牧晨展开轻身功法携着炎西川一路奔行,盏茶不到,已到了方才二人歇马处山背,回首探望,见那兽皮青年并未追来,心中不由舒了口气,解开炎西川那匹马系着的缰绳,在马尾用力拍下,那马儿受惊之下直向前狂奔,牧晨望了一眼,转身扶着炎西川上了另一马背,二人共骑一乘沿着山道策马疾行。 炎西川双眼红肿不能视物,坐在牧晨身后,伸手自怀中掏出一个瓷瓶,倒出一粒‘千金百草丸’吞入腹中,想到此次本是简单找寻金须龙蜈的差事,不想自己在一个年轻人手上弄得如此狼狈,想到此处,忽而喟然一叹道, “牧小子,日后遇到此人定当加倍小心!” 牧晨闻言,回想那青年武功手段唏嘘不已,又想那人年纪轻轻身手不凡,出身定是非同一般,只是阅历不如炎西川深厚,不知中原武林有此等厉害掌法,念及此处,忍不住心中好奇道, “前辈,你可知那人师承来历?” 炎西川神情一整,肃然道, “若老夫所料不错,那小子十有便是南海派弟子。” “南海派,莫非不是中原门派?” 牧晨听得炎西川话语,心中对于南海派颇觉陌生,想来不是中原武林中人。 “南海派在南海郡隔海相望的海岛上,方圆足有数郡之地,其武学传承之久足以与中原武林相当南海派创派祖师由于年代久远已无从查证,派内武学典籍繁多,比之少林七十二绝技只多不少……” “传说前朝‘会昌佛难’下生还的数十名武林高手一齐远离中原是非之地,逃到南海派所在小岛,见岛上丰饶富庶民风纯朴欲要强占,孰料反被岛内高手出手镇压,自此以后,再无人敢挑衅南海派威严……” “那兽皮青年所使《八荒掌》正是南海派绝技,讲究意与气合,气与力合,外加”“手与脚合,肘与膝合,肩与胯合”,内外合为,此门掌法合共十二式,辅以灵活多变的八卦步法,当真是八荒唯我独尊的掌法,连少林绝技《般若金刚掌》与逍遥宫的《逍遥七绝掌》也要逊色一筹,……据说《八荒掌》乃当年南海派武圣高手所创,只是以讹传讹也不能尽信。” 炎西川手捋白须,侃侃而谈道。 牧晨听得《八荒掌》合共十二式心中吃了一惊,心道那青年方才只使了三招掌法我便不及,倘若全部使出,今日只怕凶多吉少,如此一想,心下忽而生出挫败之感,又听闻那掌法乃武圣高手所创,心中不由一突,暗道整个中原诺大武林,千百年来只出过两位武圣,想不到小小的一岛之地,也出现过一位武圣高手,念及此处,牧晨好奇道, “前辈,那位武圣是谁?” “这就不得而知了,毕竟太过久远……” 二人乘在马背边走边聊,才行数里,陡见前方山道向外突出一块丈许方圆岩石,岩石下是万丈深渊,深不见底,岩石上站着一位身穿青袍的男子,男子身形高大挺拔,头发灰白,此时双手负在身后,右手上兀自抓着一根青玉洞箫,那青袍男子身处危崖好似不觉,仍自抬脚向前踱步,眼见便欲摔下山崖,陡听身后猛地一声大喊道, “前辈,蝼蚁尚且偷生,何故寻死?” 牧晨陡见青袍男子自寻短见吃了一惊,连勒马停步跃下马背,只余炎西川坐在马上侧耳倾听。 “佛言人生皆苦,生、老、病、死、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既然皆苦,又何必苟活人世,不如早登极乐!” 青袍男子闻言身形骤顿并未转身,声音浑厚低沉背对着牧晨道。 牧晨闻言心觉青袍男子此言有几分在理,只是若人人如此想法,天下间只怕早已无人了,又想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世间之事,大抵十有不尽人意,念及此处,不觉悠然一叹道, “前辈这般想法定是心中有所遗憾,小子时常见到一些食不果腹,衣不蔽体之人,活的很是艰辛,他们却没一死了之,饿了便寻饭吃,冷了便生起材火,只是天性使然想要求生,纵有死念也会立时抛却,世人愚昧不解其中因果,才有佛祖得证菩提……” 那青袍男子闻言,缓缓转过身来,深深瞧了牧晨一眼,嘴角微翘, “小兄弟年纪轻轻倒是颇有觉悟!” 牧晨见那青袍男子约莫四十来岁,长方脸蛋,剑眉醒目,长须美髯,英伟之中透着几分忧郁,不由心中暗赞一声,正欲说话,不料此时变故骤生,那中年男子话音刚落,倏而双手探出抓向牧晨。 牧晨猝不及防下未及看清那人动作,忽觉双肩处被中年男子一把捏住,那中年男子手上力道极强,只抓得牧晨痛入骨髓,牧晨琵琶骨被人制住一身武功无从施展,暗道我本出于一番善意,却不料飞来横祸,炎前辈双眼不能视物,想救也是有心无力,心中正自悔恨,却听马上炎西川叫道, “阁下何故动手?” 炎西川双眼不能视物,并未冒然出手,那青袍男子闻言也不理会,抓着牧晨手臂自肩胛顺移至双手脉门处,在脉门处捏了片刻,才道, “可惜,资质却是一般!” 青袍男子话说一半,续道, “小兄弟福缘深厚,如此年轻便到天罡气,实乃异数!” 牧晨闻言神情微怔,不知青袍男子意欲何为,手上发力正要趁势挣脱,不料那中年突然松开双手,牧晨始料未及险些栽倒在地,抬头看时,却见那中年男子立在原处皱眉沉思,牧晨见到青袍中年手中的青玉洞箫,想来方才正是此人所奏救了自己,当即打消心中怨气,抱拳施了一礼,道, “多谢前辈相救之恩!” “救你只是无心之举,不用谢我你去罢,我还要等一个朋友。” 那青袍男子摆手道。 “既如此,晚辈先行告辞!” 牧晨抱拳一拜,转身回到马前翻身上了马背,炎西川见牧晨安然无恙舒了口气,也未多问,随着牧晨催马向着山道尽头疾驰而去。 一路马不停蹄,待到午时时分,二人才到马康城,陡见街角一座寺庙外挤满了许多百姓,牧晨见势莞尔一笑,想来是城中百姓大年初一求神讨个吉利,好奇之下催马走近,只见寺庙大门处字迹工整写着一副对联,右首写道‘为善去恶为光明顾’,左首写着‘悲天悯人先渡苦海’。 牧晨望了一眼,心中颇觉眼熟,只是一时不知在何处见过,正欲上前探个究竟,忽而猛地醒起那日在黄城客栈外摩尼教圣女布施时用的正是这副对联,回想那日无意间轻薄摩尼教圣女周希曼,若是被这些虔诚的百姓知晓,只怕立时会将自己生吞活剐,想到此处,牧晨心中发虚,双脚立时轻夹马肚催马远去。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傲世英侠传》正文 第一百三十八 阴阳五行相生克 牧晨心念药王山众人伤势,未敢丝毫停留,一路快马加鞭拣道而行,好在那马儿神俊,背上驮着牧晨二人犹有余力,若换成寻常脚力,只怕此时早已累得口吐白沫,如此奋蹄疾行,待到傍晚时分,二人终到理都郡城。 不得不说药王山‘千金百草丸’实乃解毒圣药,寻常毒性可谓是药到病除,才过数个时辰而已,炎西川双眼红肿渐消已能够看清事物,眼看距城郊牧场不远,牧晨二人下了马背,放马自行归去,转身提气纵身,向着药王山奔行。 药王山大殿内,只余数人贴身服侍伤者,其余弟子又被派出寻药,不久前马会长带人只找回十几人份的仙鹤草与茯苓,早已用在了中毒较深的弟子身上,众弟子依着姜百草所给药方熬药,眼见那些弟子用药后毒性渐消,果然有效,众人心中欣喜,又自发出去找药。 姜百草手捻银针,正自为中毒弟子施针,一名弟子站在一旁,手上端着两只巴掌大小砂罐,罐内装着两种不同的汤药,过不多久,姜百草施针完毕,将银针放入其中一只砂罐晃了几晃,而后用布擦干,将银针没入一半到另一罐汤药之中,少顷之后拿出银针给另一弟子解毒。 只是那毒药甚烈,早已深入众人骨髓,姜百草心知无法根除,施针旨在控制毒性无法蔓延,如此才能为寻解药的牧晨等人争取些时日,一日来连施针数次成效甚微,若是再过一两日,只怕神仙难救,眼看着未曾逼出一丝毒性,姜百草暗自摇头,侧首望了一眼门外,轻叹一声。 吴语静俏丽一旁,想要帮忙也不知从何做起,眼见姜百草愁眉不展心中不由暗探,随着姜百草视线望向门口,眼神充满期待,却在此时,自门外闪进两道人影,吴语静双眸陡亮,仔细看时却是那派去苗寨的王姓老者与一名药王山弟子,吴语静眼神随之一黯,只见那王姓老者走到姜百草近前神情阴沉道, “师兄,师弟有负所托!” 姜百草闻言白眉微蹙,道, “怎么回事?” 王姓老者喟然一叹道, “那苗寨寨主外出访友,其余寨民无法做主,教我在那等两日,师弟想来,若是两日怕已晚了,只得先回药王山……” “出去了怎地如此凑巧?” 姜百草低眉沉思,嘴中喃喃,只道是那万千叶又再作怪,仔细一想又觉不对,心道那苗寨寨主乃正义之士,与我速来交好,绝不会助纣为虐,忽又想到万千叶行事不择手段,莫非是他又施毒计不成,如此一想,姜百草面上露出一丝隐忧,心中正自忧虑,却听王姓长老道, “师兄,现下如何是好?” “唉……是福是祸,是祸躲不过,现如今只能听天由命了!” 姜百草抬头望了一眼王姓老者,摇头一叹,殿内众人闻言神色微沉,忽听门外一声朗笑道, “那可未必!” 众人抬眼望去,只见门外闯进一老一少二人,老者六十来岁,虚发花白,举止气度不凡,旁边跟着为身形挺拔的青年,青年二十来岁,剑眉星目,眉宇间自有几分英气,正是外出寻找‘金须龙蜈’的牧晨与炎西川二人。 牧晨才一进殿,抬眼望见吴语静正含笑望来,嘴角不禁柔和一笑,四目相对,眼里好似旁若无人,彼此瞧见对方眼中的欣喜之色,并未上前说话,仿佛一切尽在不言中。 姜百草听得见炎西川话语,又见他双眸隐忧笑意,已然猜出几分,嘴上仍是道, “师弟,找到那‘金须龙蜈’啦?” “哈哈哈,师兄,忒也小觑我等,何止‘金须龙蜈’……牧小子,给大伙瞧瞧吧!” 炎西川瞥了姜百草一眼,神情甚为得意,转身向牧晨喊道。 牧晨听到炎西川吩咐,也不多说,伸手自怀中掏出四只颜色不一的小盒,还有一截竹筒,吴语静望着牧晨举动,一双美眸满是笑意,随着众人一齐望去,心中越发好奇。 “师弟,这是……” 姜百草望了一眼地上四只小盒一截竹筒,心中暗自猜测,眼神狐疑望向炎西川道。 “正是五行毒物!” 炎西川话刚说完,兀自弯腰蹲在地面,伸手一一打开四只盒盖,牧晨尚未见过盒内所装何物,好奇之下探眼望去,只见绿色小盒内装着一只蜘蛛,那蜘蛛浑身银白卖相甚好,赤色小盒内装着一只毒蝎,蝎子赤尾黑身,让人见之心寒,金色盒内装着一团黑色晶石,晶石鸽蛋大小,上面棱角锋利隐有血迹 “这是……天山蛛后,赤尾毒蝎,西域曼陀罗,黑金云母,还有金须龙蜈,” 姜百草望了一眼四只小盒便即认出盒中毒物,嘴中喃喃念叨着,心惊不已,瞥了一眼牧晨二人开怀笑道, “哈哈哈……好,好,师弟,你们二人干得不错,老夫本以为难逃此劫,想不到你们带回的毒物比老夫的好得多了!” “天山蛛后属水,赤尾毒蝎属火,曼陀罗属木,金须龙蜈属土,黑金云母属金,再加上药王山阴阳泉水伴生的麒麟果,寒泉鱼胆,阴阳五行齐备!” 炎西川伸手点指盒内毒物一一说道,牧晨众人听在耳中,心中惊奇不已,心道天下之大果然无奇不有,五行阴阳属性的中药见过,五行毒性的毒物却闻所未闻。 “天地之性,众胜寡,故水胜火,精胜坚,故火胜金,刚胜柔,故金胜木,专胜散,故木胜土,实胜虚,故土胜水,此乃谓之相克,五行轮转,又彼此相生,木可生火,火可生土,土可生金,金可生水,水亦可生木……” “他们所中之毒,乃天蓝石晶,属金,断肠草属木,丹顶鹤红属火,龙蛇唌属土……” 姜百草心中畅怀,似是知晓众人心中疑窦,望了众人一眼,朗声道, “火克金,赤尾毒蝎恰好克制天蓝石晶,金克木,黑金云母克制断肠草之毒,木克土,西域曼陀罗可解龙蛇唌之毒……” “尔等用药之时,务必深明药理对症下药,才能药到病除,切记,切记!” “是,师父!” “是,掌门师伯” 药王山众弟子闻言一齐点头应是,姜百草对着众人谆谆告诫一番,而后命王姓老者带弟子下去练药,转过身来,望了一眼炎西川,问道, “师弟,这五毒世所罕见,你从何得来?” 炎西川见姜百草问起,未敢丝毫隐瞒,当下将事情始末详细说了一遍,姜百草听到那人是南海派弟子时,忍不住眉头微蹙,又想炎西川二人并未杀人性命,只是夺了那人练功的毒物,日后追究起来也有转圜余地,想到药王山众弟子安危,姜百草只得喟然一叹。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傲世英侠传》正文 第一百三十九章 以身试毒 正在众人叙话之时,那王姓长老已将阴阳五行毒物熬练成汤药,端着一只玉碗进了大殿,众人一齐望去,但见那汤药色泽昏黄,兀自冒着热气,气味随风飘散开来,众人只闻得一股腥酸之气,忍不住捂住口鼻,好在那些毒物不是以气味伤人,若非如此,只怕众人早已中毒。 “师兄,药煎好了……” 王姓长老望了姜百草一眼,话说一半忽而顿住,张嘴欲要再说些什么,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姜百草闻言轻轻点头,望了一眼那碗配制的毒药心中踌躇,虽然他自前人行医手札推断出解毒之法,心下却无多大把握,若是万一出了纰漏,只怕会立时毒发身亡,到时神仙难救。 炎西川瞥了姜百草一眼,似是知他心中想法,嘴上试探着道, “师兄,要不先抓几只小兽试上一试?” 牧晨等人见二人说话未敢打扰,纷纷望向姜百草,等他决断,只见姜百草沉吟道, “禽兽五脏虽与人大体相当,经络却全然不同,即便在它们身上行得通,在人身上未必可行……” 牧晨闻言心觉有理,想那普通寻常的公鸡遇到天底下最毒的蜈蚣,都能轻易将之吞下,且不会中了蜈蚣之毒,倘若换作人吃了,说不定立时毙命,若是找禽兽试药,只怕会出纰漏,牧晨想到此处,忽而想到自身特殊体质,或许可以一试,念及至此,牧晨当即朗声道, “前辈,晚辈可以一试!” “牧大哥” 吴语静闻言脸上神情一变,双眸闪现一丝嗔怪之色,只是众人面前不愿拂了牧晨颜面,心中有话只得藏在心里,她自然知晓牧晨体质特殊,但是并不是百毒不侵体质,本来他体内已有七种剧毒,若是再加七种,说不得会有变故。 “静儿,你放心,我可还没活够!” 姜百草等众药王山之人闻言亦是吃了一惊,欲要说些什么,却见牧晨抓住吴语静一双玉手安抚,片刻之后,转身瞧着姜百草等人道, “晚辈不才,愿意试上一试!” 众人见牧晨神情真诚不似作伪,忽而一股钦佩之情油然而生,姜百草深深望了一眼牧晨道, “牧小子,此事人命关天不可儿戏,老夫知你一片好意还是给药王山中毒弟子直接服用罢!” 姜百草想到若要一个外人试毒救人实在不忍,倒不如用在弟子身上,虽说并无太大把握,至少心中好受许多。牧晨似是知他心中想法,莞尔一笑道, “前辈,难道你不知我也中了‘一步丧魂散’之毒,如今仍活得好好地,前辈大可打消心中顾虑。” 众人闻言眼眸微亮,姜百草白眉微挑,他自徐凤那听过牧晨体质之事,徐凤还教他有功夫替牧晨瞧上一瞧,只是近日药王山事务繁多他一时将此事忘在脑后,此时听牧晨话语,姜百草猛地醒起,望着牧晨催道, “牧小子,快,让老夫瞧瞧!” 牧晨依言走到姜百草跟前,右手伸出递了过去,姜百草右手五指搭在牧晨脉门,送出一丝真气进入牧晨体内细细查看,少顷之后,忍不住皱眉道, “奇怪,当真奇怪,明明不是百毒不侵体质,也的确是中了毒了,为何没有立时发作…” “经脉也就较常人宽厚坚韧些,体内气血惊人,除此之外也无其他特禀体质症状……莫不是……” 姜百草一边查看,嘴上一边自言自语,心中忽而想到一种可能,仔细一想又觉不对,又仔细询问牧晨中毒后的症状,牧晨一一作答,中医讲‘望闻问切’,姜百草乃天下医道泰山北斗,自是不必多说。 炎西川在旁瞧见姜百草神色忽而吃惊,忽而犹疑,忍不住心中好奇,也拉过牧晨一只手臂查看,只是结果与姜百草大体相同,吴语静双眼在几人身上扫动,静立一旁默不作声。 牧晨见姜百草与炎西川二人也瞧不出究竟,不由心中略有失望,心道若是姜前辈二人也瞧不出来,只怕天下再没人能瞧得出了,大抵自身体质也就普通寻常罢,想到此处,牧晨只得放下深究的想法,望了姜百草一眼道, “前辈,现下可放心了?” “唉……药王山上下欠你一个天大的情了!” 姜百草悠悠一叹,已然默认,牧晨当下也不多说,伸手自王姓长老手中接过汤药,正欲放到嘴边轻抿一口,却听姜百草忽而阻止道, “等等!若要阴阳五行相克,分量须大体相当,否则那‘一步丧魂散’之毒解了,又中了其余七种毒了” 牧晨心觉有理,抬眼见姜百草命人取来一只酒杯,倒满酒,而后倒入一点汤药,准备妥当方才递给牧晨。牧晨也不多说,抬头将那杯毒酒一饮而尽,须臾一股混合的异味流入嘴中,牧晨忍不住腹中作呕,强自咬牙将其吞入腹中。 那毒药才一入肚,立马与之前中的七种毒药混在一处,“一步丧魂散”之毒好似遇到外敌入侵,也不理会继续侵袭牧晨脏腑,掉过头来欲要吞噬那汤药剧毒。 吴语静瞧见牧晨神色发苦,忍不住心中一突,拉着牧晨手臂神情关切道, “牧大哥,没事罢?” 牧晨摇头一笑,正欲说话,忽觉腹中绞痛难忍,佝偻着身子,浑身冷汗直流,姜百草众人神色一变,想要上前施救,却被牧晨抬手制止,吴语静神情紧张,紧紧抓住牧晨手臂双眸微红,不忍见牧晨痛苦模样。 虽只过了盏茶功夫,牧晨却觉度日如年,忽而一丝清凉流变全身,过不多时,清凉之意渐多,疼痛消失不见,牧晨舒畅之下忍不住轻声呻吟,抬头望了众人一眼,咧嘴笑道, “这个方子可行!” 众人闻言长舒口气,姜百草神情复杂望了牧晨一眼,上前仔细查看,过不多久,确认牧晨体内毒素尽皆解了,方才轻轻点头,转身命人将汤药按照各人功力深浅,所中毒深浅分好药量,给中毒的弟子一一服下。 众弟子功力不及牧晨深厚,加之中毒已深,服了解药并未立马醒转,此时夜色渐深,姜百草命几名弟子贴身照料,让其余人等回房歇息,牧晨与吴语静向众人告了声罪,转身向后院居所行去,吴语静步伐略快将牧晨远远甩在身后。 牧晨唤了几声,吴语静始终不理,仍自不管不顾向前直走,牧晨不知吴语静为何如此,连快步抢到吴语静跟前,伸手去拉她的手臂,孰料吴语静周身真气运转,罡气境修为扩散开来甩手将其挣脱,牧晨猝不及防之下险些摔倒,奇道, “静儿,怎么了?” 吴语静闻言毫不理会,过不多时,二人到了后院厢房门口,吴语静立时推门而入,转身便要关门,牧晨情急之下抵住门面,抬眼望去,只见吴语静俏脸冷若冰霜,牧晨心中没来由一阵慌乱,好奇道, “静儿,谁惹你生气了?” “让开!” 吴语静望了牧晨一眼,厉喝道。 “不让!” 牧晨于男女之事所知甚少,心中暗自琢磨许久也不知吴语静为何生气,只是见她不高兴想要教她开心,却不知说些什么,双手按住门面硬是不放。 吴语静闻言,一双美眸含煞,当即松开双手,举掌向着牧晨当胸劈来,只听一声闷响传出,牧晨不躲不避生生挨了一掌,吴语静功力虽不及牧晨深厚,然牧晨伤势未愈,生生受了罡气境一掌之下忍不住一口鲜血自嘴角溢出。 “牧大哥!” 吴语静见牧晨口吐鲜血,心中骇了一跳,忍不住骂道, “你是傻子么,怎地躲也不躲?” 牧晨见吴语静神情关切,心中大定,轻笑道, “呵呵……能死在你的掌下也是好的!” 吴语静闻言似是想起什么,俏脸立马生寒,道, “哼,你这般不知爱惜自己,的确不如死在我的手上!” 吴语静话刚说完,右掌作势欲劈,只是手到半途忽而一顿,瞧着牧晨闭眼待毙的模样,心中始终不忍。 牧晨听得吴语静话语心中恍然,暗道原来静儿怪我方才以身试毒,想到此处,牧晨心中一暖,双眸中不由涌现一股柔情,伸手揽住吴语静纤腰,不顾吴语静反抗,朝着她朱唇深深吻了下去,吴语静嘤咛一声,双手拍打牧晨胸口欲要将之推开,想到牧晨方才中了一掌手上终究不敢用力,只得任由牧晨施为。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傲世英侠传》正文 第一百四十章 携侣同游 吴语静初时尚自挣扎,到得后来,竟是有些意乱情迷,二人吻了许久方才唇分,吴语静俏脸枕在牧晨肩头,动情道, “牧大哥,答应我,日后定要好生爱惜自己,不可胡来,方才静儿真的好怕……” 牧晨满脸柔情蜜意,伸手抚着吴语静三千青丝,柔声道, “好,我答应你,从今以后,我这副皮囊不只属于我,也属于你!” 吴语静听得情郎话语,只觉一颗芳心吃了蜜一般甜腻无比,嘴上却道, “哼!谁稀罕,人家才不要你这副臭皮囊!” 牧晨闻得此话,双手推开吴语静娇躯,抓住她香肩神情似笑非笑, “你不要我这副臭皮囊,那我只好给别人啦!” “你敢!看我不打你!” 吴语静闻言俏脸立时一变,一双美眸含煞嗔了牧晨一眼,嘴上边说,手上作势欲打。 牧晨也不作答,瞧着吴语静娇俏模样莞尔一笑,伸手将吴语静揽入怀中,柔声道, “静儿,待武圣山庄比武大会之后,我便去无忧谷提亲……” 牧晨话说一半,忽而猛地醒起那日在七情七幻阵中也是这般说法,现下回想起来,只觉幻境中事物太过美好,或许正是完美无瑕才失了真实,牧晨才能破阵而出,想到幻境中的情形,牧晨一时心神恍惚,分不清此时是幻境还是真实。 吴语静心中羞喜,鼻间细弱蚊蝇般哼了一声,神情扭捏道, “我……我先回去和师父交代一声!” “那是自然!” 牧晨轻轻点头,忽而想到冲灵道人与蝠老魔二位师父不由心中一黯,心道牧晨啊牧晨,你两位恩师下落不明,你却在此谈论儿女情长,又想抓走师父那些人武功奇高,想要救出师父不知要等多久,总不能耽误静儿大好年华,牧晨也不至迂腐到寻到两位恩师再行完婚,牧晨左思右想,决定比武大会之后,先上无忧谷提亲,再去寻二位师父。 牧晨与吴语静温存许久,方才各自回房,一夜无话,待到次日天亮,药王山中毒的弟子纷纷醒转,牧晨见徐凤等人安然无恙放下心来,吃罢饭便向药王山众人辞行。 药王山山顶,徐凤瞧着眼前的一对黑白披风的璧人,心中悠悠一叹,那黑色豹皮披风是她早先送予牧晨,白色貂皮披风亦是她方才赠予吴语静,在她想来,唯有吴语静如此佳人才配与牧晨一对,虽然不舍,心中只觉应当如是,徐凤望了一眼吴语静,轻声道, “静姐姐,我们方才见面,不多留两日么?” 吴语静莞尔一笑, “凤儿,我外出数月,家师定然担心得紧,日后有暇定来药王山寻你!” 徐凤闻言一滞,她性情温婉,通情达理,自是不会强人所难,转身望着牧晨道, “牧大哥,路上好生照顾静姐姐,莫要惹她生气!” 牧晨轻轻点头,转身向姜百草等众人道, “前辈,后悔有期!” “去罢!” 姜百草微微颔首,扫了一眼徐凤,心中无奈一叹。 牧晨与吴语静二人向着药王山众人抱拳一拜,转身朝着向山下走去,只余一黑一白两道背影落入众人眼中,徐凤望着二人背影眼神复杂,心道或许只有静姐姐这般人儿才能与牧大哥相配,心中虽如此想法,莫名有股酸楚之意涌上心头。 牧晨与吴语静一起,也不急着赶路,二人下了药王山,并肩漫步于巴蜀群山峻岭之中。 牧晨前次为了救人急着赶路,虽然沿途风光无限,却也只是匆匆而过,此时放下心中大石携侣同游,方觉巴蜀景致得天独厚,沿途奇峰突兀重岩叠翠,山路九曲八弯,层层梯田不绝于目,山间溪水潺潺,水深鱼肥,再有黑白相间的食铁兽时常出没,攀爬与巨树之间。 吴语静初见食铁兽时骇了一跳,躲在牧晨身后不敢靠近,少顷之后,只见那食铁兽慵懒的瞥了二人一眼,再不回头,自顾自躺在树杈睡觉,仿佛在晒太阳一般,吴语静见它不来攻击芳心立定,大着胆子走到食铁兽近前,瞧着食铁兽憨厚呆愣的模样,一双美眸陡亮, “牧大哥,你瞧它好可爱呀!” 牧晨瞧着那食铁兽,忽而想起《释兽》所载:南方有兽,似熊,小头痹脚,黑白驳,食铜铁及竹骨,因而唤作食铁兽,望着吴语静莞尔笑道, “静儿,这是食铁兽,据说乃当年蚩尤坐骑……” “它这么厉害,要不我们抓一只回去养着!” 吴语静生性恬静淡雅,沉默少言,对着牧晨却仿佛一位涉世不深的女子,牧晨闻言心中一乐,笑道, “呵呵……你别瞧它表面憨厚可爱,凶将起来财狼虎豹尽皆避让,凡事不能以貌取人。” 吴语静闻言,忽而螓首轻扭,望着牧晨神情认真道, “牧大哥也是这样么,表面憨厚老实,心中实是坏得紧!” 牧晨见吴语静神色严肃,当即收起笑脸,真诚道, “我表里如一,对静儿的心意永远不变!” 牧晨说完,便要伸手去抓吴语静一双柔荑,吴语静听得牧晨话语,俏脸陡红,只觉心中甜腻不已,双手一缩避开牧晨手臂,嘴上道, “讨厌,懒得理你!” 话刚说完,吴语静径自甩开牧晨当先一步在头带路,牧晨连快步抢到跟前,二人边走边聊,也不觉旅途烦闷,转眼到了傍晚,二人仍未走出巴蜀之地,却在此时,天空淅淅沥沥下起雨来,此际正值隆冬,雨水虽然不大,下得久了也足以浸湿衣裳。 二人无奈之下只能寻找躲雨之处,寻不多久,陡见前方不远有一处山洞,二人也不多说,快步走到山洞近前。 那山洞只数丈大小,洞顶极高,右边一侧向外凸起一方山壁,牧晨二人惟恐洞中有甚野兽,拔出佩剑护在身前,凝神静听,闻得内力毫无动静,方才放下心来摸索进了山洞。 “静儿,你在此稍坐,我去取些干材。” 牧晨见二人身上衣物湿了一半,贴在周身很是不适,当即吩咐一声,也不待吴语静作答,径自跑出山洞爬上洞顶山头,挑拣一些未被雨水浸湿的枯枝。 只过得半柱香功夫,牧晨抱着一捆干材进入洞中,尚未入内,陡听吴语静一声惊呼,牧晨吃了一惊,连关切道, “静儿,怎么了?” 牧晨话音未落,便欲上前瞧个究竟,却听吴语静急声道, “你别过来……将柴禾给我,转过身去!” “哦……” 牧晨虽然心中狐疑,手上仍是照办,侧着身子将柴禾递给吴语静,吴语静伸手来接,虽然山洞光线略暗,牧晨却能隐约瞧见吴语静光洁的手臂,牧晨心中一荡,原来吴语静早将湿衣裳脱了晾在一旁。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傲世英侠传》正文 第一百四十一章 干材烈火 牧晨忽而想到那日悬崖下山谷的情景,不由得心跳加速,那时他中了师父蝠老魔的‘催情散’,险些与吴语静共赴巫山,此时再与吴语静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想要回头望上一望却又不敢,心中只默念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吴语静不知牧晨此时想法,见牧晨站在一旁也不说话,忽觉山洞里气氛诡异,心中荡起一丝涟漪,取出火石将柴禾引燃,兀自在那烘干衣物,偶尔回头望向牧晨,见他真个头也不回,心安的同时眼中闪过一丝失落之色,吴语静察觉到自己心境变化,忽而俏脸微红,忍不住心中暗啐一声。 “牧大哥,将衣服脱了罢,小心着凉!” 吴语静望了牧晨一眼,娇声道。 “啊?脱衣服……” 牧晨闻言心中一跳,不禁转过身子,面露惊疑之色,待到看清,却见吴语静已然穿好衣裳坐在一旁,连点头应是。 牧晨头次清醒之时当着女子面前脱衣,神情不禁有些局促,只将外袍褪下放在木架上烘烤,身上仍留了一件内衣,吴语静难得见牧晨羞怯一面,心中顿觉有趣,展颜笑道, “怕人家吃了你啦?” 牧晨坐在吴语静身旁,扭头望去,但见吴语静明眸善睐,唇红齿白,白皙的面庞在火光映照下更衬得明艳动人,不由看得一呆,情不自禁道, “静儿,你真好看!” 牧晨话刚说完,心想静儿如此姿容,不知生她的她父母又是怎生模样,念及至此,忽而猛地想起太白山上雪山魔女,不由暗自啐了一声,与吴语静朝夕相处,险些忘了正事。 吴语静闻言,心中羞喜,正欲说话,双手却被牧晨一把抓住,心中没来由一跳,望了牧晨一眼,却见牧晨神情严肃,无丝毫欲念,吴语静神情惊疑道, “牧大哥……” “静儿,有件事忘了跟你说。” 牧晨心知此事事关重大,不想教吴语静心境受它影响,又不得不说,只得握住她双手欲要安抚。 “什么事?” 吴语静见牧晨深情认真,心中越发好奇。 牧晨握着吴语静一双柔荑,感受她双手的温暖,心中轻叹一声,沉吟少许才道, “那日我与凤儿去太白山寻那碧毒寒蚕,遇到一位前辈,那人武功奇高,长相与你有几分相似,或许是你父母亲人犹未可知……” 吴语静闻言娇躯僵了一瞬,心中思绪电转,她幼时曾恨过将她抛弃的父母,教她作了孤儿,好在师父待她犹如己出,在她心中一直将师父当作母亲一般,待到后来长大成人,心中对生生父母的怨念消去许多,料想他们定是遇到难处,才不得将她抛下,如此一想,心中立时生出不好预感。 “她……还好么? 吴语静沉吟少许,神情复杂望了一眼牧晨道。 “神志有些不清楚……” 牧晨见吴语静柳眉不展,想是心中彷徨难决,心中怜惜之情陡升,伸手揽住吴语静盈盈一握的纤腰,吴语静螓首靠在牧晨肩头,犹疑道, “牧大哥,我该怎么办……要去寻她么……” “静儿,或许只是长得相似而已,天底下相像之人不是没有,也不用过多忧虑,” 牧晨抚着吴语静香肩柔声安慰,话才说完,忽而一顿,真诚道, “不论你做什么,我都陪着你。” 吴语静心境有些烦乱,听得牧晨话语,仿佛抓到救命稻草一般,心中感动不已,只觉有牧晨待在身旁,心中踏实宁静,猛地抬头深深望了一眼牧晨,似是要将他牢牢记在心中,伸手抚着牧晨脸颊,朱唇主动印在牧晨双唇之上。 牧晨只觉唇间一抹柔软滑腻的触感传来,温暖,芬芳怡人,忍不住心中一荡,一条巧舌本能的向着吴语静嘴唇深处探去。 吴语静嘤咛一声,全身如遭雷击,羞喜之下心如鹿撞,浑身酥软无力,却并未将牧晨抗拒在外。 二人缠绵许久,渐渐有些意乱情迷,牧晨心中欲火陡升,伸手解了吴语静衣带,不多时,二人身上衣物已然褪去大半,吴语静只觉浑身一阵清凉,猛地清醒过来,抓住牧晨双手道, “牧大哥……静儿早晚要是你的人,现在不行的” 吴语静俏脸上露出一抹歉意,话说一半,突然伸出一只光洁的藕臂递到牧晨跟前。 牧晨见吴语静神色歉然,心中不明所以,抬眼顺着吴语静手臂瞧去,只见她玉臂上点了一点猩红的守宫砂,不由心头微凛,暗道无忧谷门规森严,我险些让静儿落入险境,当真该死,心中如此一想,牧晨脸上满是歉疚之色,抬眼望了一眼吴语静,正欲说话,斜刺里山洞外传来一声冷哼,牧晨吃了一惊,猛然喝道, “谁!” 牧晨话刚说完,顾不得穿上外袍,提剑奔出山洞。 山洞外方圆数十丈皆是空地,一眼便能望到尽头,牧晨奔出洞外不见任何人影,心想那人身法再快,也不至瞬息数十丈,如此一想,正欲转身回望,忽觉一股奇强剑气自身后袭来,牧晨六识灵敏远超常人,心中立时生出警觉,未及多想,身形一幻猛地向右横移一步。 身后那人一剑刺空,不待剑招变老,手中剑柄翻转,一剑横扫,削向牧晨脖颈处。 牧晨见那人招招直取人性命,心中怒气陡升,也不转身,手腕翻转剑尖朝上,一招‘千钧一发’猛地向后劈去。 双剑交击,只听得叮的一声脆响,牧晨只觉自剑身上传来一股大力,剑身被震得荡开许远,虎口疼痛欲裂,手中长剑险些脱手而出。 那人与牧晨拼了一剑,虽说功力高出牧晨几分,却也震得虎口发麻,手上攻势随之顿了一顿,双眸中不由闪现一丝讶色,周身杀气更增。 牧晨心中更是吃了一惊,未料到对方功力深厚如斯,虽未臻至化境,却也相去不远,实不知是何方神圣,想到此处,牧晨猛地转身望去,借着山洞透出的光亮,依稀见那人是个二十多岁的青年,生得眉目清秀,仪表堂堂,倒是个难得的美男子,与李生花可谓一时瑜亮。 牧晨感受到对方身上的杀机,心中不明所以,皱眉道, “阁下是谁?” 那人闻言也不答话,手中长剑挽出数朵剑花,脚尖轻点,剑尖直取牧晨胸腹而来,牧晨见对方拙拙逼人,也不多说,便欲举剑相迎,忽而斜刺里传来一声娇喝, “大师兄!” 吴语静见牧晨奔出山洞,惟恐他遭遇凶险,穿好衣衫便立马奔出山洞,瞧得那青年身影甚觉眼熟,待到青年侧转身来,方才终于确认心中猜想,连忙唤了一声。 牧晨闻言吃了一惊,不想眼前青年竟是江湖闻名的五位武学奇才之一,“李乐夜申肖”中的无忧谷大师兄乐寅坤,十九岁便踏入罡气境,足见其武学天资卓绝。 牧晨突破罡气境虽说比他早上数月,却是机缘巧合,几经生死,而那乐寅坤全凭自己苦苦修炼,牧晨扪心自问,若非因缘际会遇到蝠老魔,二十岁前打通任督二脉突破罡气境,心中实无丝毫把握,每每想到此处,牧晨立马收起骄纵之心。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傲世英侠传》正文 第一百四十二章 敌意 乐寅坤听得吴语静一声娇喝,前冲的身形骤然一顿,转身深深望了一眼吴语静,脸上神情不虞。 牧晨见那青年是吴语静师兄,心中怒气渐消不愿与他争斗,见他收手,连还剑入鞘,抱拳施了一礼,孰料乐寅坤冷哼一声,竟是毫不理会,冷眼望着吴语静沉默不语。 吴语静朝着牧晨歉意一笑,察觉乐寅坤神色不虞,想来她与牧晨说的话被他全然听在耳中,如此一想,不由得俏脸陡红,心中羞愧不已,尴尬道, “大师兄,你怎么来啦? “你数月不归,掌门派我下山寻你。” 乐寅坤想到自己千里迢迢来寻吴语静,不想她在此山洞与别的男子厮混,不由得神情越发冷漠。 原来乐寅坤因为武圣山庄比武大会之事,闭关数月苦练武艺,直到半月前方才出关,听闻吴语静随她师父去往神农岭后便下落不明,心中焦急担忧,当即禀明掌门下山来寻。 乐寅坤一路跋山涉水,沿途打探,始终寻不见吴语静丝毫线索,待到神农岭搜寻两日无果,忽而想到同门师妹曾说吴语静曾在黄城逗留一段时日,便打算乘船沿长江而下,一路下到黄城寻找,无论结果如何,再北上回归宗门。 谁想才下了神农岭,恰巧遇到各派留守神农岭外的暗探,惊闻那日有只丈许长短黄鹤自神农岭飞向西南,那黄鹤背上载有几人,乐寅坤心想所幸闲来无事,不如往西南瞧上一瞧,说不得有了线索也犹未可知,如此一连走了数日,终到得巴蜀境内,却在此时,天上忽然下起雨来。 乐寅坤在山间走了大半个时辰,想找一处歇脚之地,搜寻许久,天色渐黑,陡见前方有处山洞透出光来,乐寅坤心中暗喜,连抬脚走近山洞。 此时天上雨水已歇,乐寅坤浑身衣袍湿了大半,正想进去讨个方便,却听到内里说话之声,只觉那声音甚为耳熟,仔细分辨之下,乐寅坤心中惊喜不已,心想我与师妹果然有缘,想到此处,便欲上前相见,谁想却听吴语静说道‘静儿早晚要是你的人’乐寅坤闻言心中惊怒不已,全然未料到吴语静竟与男子在此私会,不经意冷哼出声来…… “师妹,你师父担心得紧,快跟我回去!” 乐寅坤强压心中怒气,瞥了一眼牧晨,双眸冷漠如刀。 牧晨察觉到乐寅坤身上的敌意,心中不由一突,暗道这乐寅坤看来对静儿有些不同,绝非寻常师兄妹那么简单,想到吴语静与他师出同门,从小青梅竹马,牧晨心里不禁有些吃味,望着乐寅坤立时生出警惕之意。 吴语静闻言,望了眼乐寅坤,又望了一眼牧晨,心中一时踌躇难决。 牧晨心知吴语静挂念她师父,不想教她为难,眼神柔和道, “静儿,我送你罢!” 吴语静听得牧晨话语,神情惊疑望向牧晨,尚未搭话,一旁乐寅坤却是冷声道, “不必了,无忧谷的事,与旁人无关。” “哼!静儿自己的事,也轮不到你这个师兄做主。” 牧晨冷哼一声,神情不耐望了一眼乐寅坤,见他咄咄逼人言辞上毫不相让。 乐寅坤听得牧晨顶撞,双眼中杀机一闪而没,若非顾忌吴语静在旁,只怕早已拔剑相向。 吴语静见场中气氛剑拔弩张,害怕两人打将起来,心道我与师兄分属同门,不可闹得太僵,且先与他回谷,见过师父再下山不迟,念及此处,吴语静主意已决,连娇声喝道, “好啦,大师兄,我随你回谷便是。” 乐寅坤闻言脸上神色稍缓,不经意瞥了牧晨一眼,双眸中不经意露出一丝挑衅,牧晨眉头微蹙,正欲说话,却听吴语静续道, “师兄在此稍后,待我收拾行装再出发不迟……牧大哥,你随我来。” 吴语静话说一半,侧首望了一眼牧晨,不待牧晨搭话,便转身进了山洞,牧晨也不多说,抬脚紧随吴语静身后,一旁乐寅坤瞧着二人背影,眼中神光闪烁,不知在想些什么。 吴语静捡起架上烘干的衣袍,小心为牧晨穿上,宛如离别的妻子一般为相公整理衣裳,一双美眸满是不舍。 牧晨任由吴语静动作,瞧着吴语静一脸柔情,二人谁也未先说话,静静的享受着眼前的温馨祥和,心中踏实不已,过不多久,吴语静穿好衣衫,抬眼望着牧晨道, “牧大哥,他毕竟是我师兄,你不要生气。” “待我回谷见过师父再下山寻你,你要保重!” 牧晨闻言伸手抓住吴语静一双玉手,只觉肌肤细腻滑嫩,不禁低头吻了一口,道, “好!” 吴语静深深望了一眼牧晨,似要多看几眼将他记在心中,少顷之后,猛然转身出了山洞,头也不回的走了,牧晨心中不舍,抬脚跟出山洞,却被那乐寅坤伸手拦住,牧晨心中不耐,本欲将其撞开,忽而想起方才吴语静话语,只得按住心中怒气,站在洞外目送二人远去。 牧晨站在原处许久,瞧着吴语静静背影消失在夜色之中,忽觉心中空荡没有着落,生出紧追而去的想法,心道若是追上前去,定会与乐寅坤闹得僵了,惹得无忧谷不喜,那时我与静儿之事只怕难成,如此一想,立时打消心中想法。 在外伫立良久,牧晨转身进了山洞,眼见洞内仅剩自己一人,心中怅然若失,只觉与吴语静才分别半晌,仿佛过了数日,思恋之情油然而生,脑中吴语静身影徘徊不断,牧晨睡意全无,索性收拾行装深夜赶路。 沿途山道险阻,牧晨也不理会,好似只有全神赶路,才能不教他胡思乱想,也不知走了多久,天空出现一抹鱼肚白,视线尽头现出成片民宅,远处锣鼓喧闹之声由远及近。 牧晨心中好奇,循着那声音寻去,盏茶之后,只见山下一片良田上簇拥着一群人,众人衣着艳丽喜庆,两名艺人顶冠饰带站在众人跟前,敲了一声铜锣,嘴上高喊道, “春来啦”! 一位老者站在中央唱着迎春的赞词,人群中一名孩童牵着头挂满红绸的耕牛,绕着人们转圈,每到一户人前,那人便会伸手在牛身摸上一摸,脸上尽是欢心之意。 “立春了么……” 牧晨见到此处不由莞尔一笑,想到幼时的自己,也曾是一个牵牛的牧童,每逢立春之时,与乡邻一道举行‘打春牛’的仪式,那时的自己何曾想过有朝一日会成为江湖上的一流高手,受到平凡百姓的敬畏,牧晨想到此处,只觉恍如隔世一般,思恋起家乡父母亲人。 “与那圣女约定之期也快了,顺道回家一趟罢。”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傲世英侠传》正文 第一百四十三掌 辟魔剑 黄城前山郡望鲁山上有一座凉亭,唤作双凤阁,乃当地百姓为纪念当朝有名的学士程氏兄弟所建,亭高数丈,重檐三层,六角攒顶,四面嵌建碑记,上刻双凤朝阳及人物故事,形象生动。 传闻程母年轻时嫁予当地知县为妻,梦中遇见双凤投怀,醒来发觉有了身孕,二程年幼时聪慧好学,尊崇孔孟,才华出众,后来成为著名的理学大家。 此际正值天黑,距双风阁数里之外一处官道上,一行十余骑人马背向双风阁向西疾驰,七八人分作前后左右护着一辆马车,马车上装着两件大红木箱,不知内里装着何物,两匹马儿拉着竟也健步如飞。 当首两人一老一少骑着高头大马,老者是个四五十岁的中年,面容粗犷,虎背熊腰,背上背着一副三尺来长方盒,凌厉的双眼时不时望向官道两旁,脸上神情凝重。少者是个二十多岁的青年,生得高大英伟,双眸炯炯有神。 那青年瞥了一眼一旁的老者,见他神情凝重,心中不以为然,含笑道, “师父,咱们再过不久便到了,您老何必如此警惕?” “浩儿,你要记住,愈是最后关头愈加不能掉以轻心,否则前功尽弃,砸了我镇南镖局的招牌有你好看……” 那老者横了青年一眼,谆谆告诫,眼见弟子仍是不以为然不禁心中担忧,暗道这小子武学天赋不错,可惜未经历风浪,终不能担当重任。 那青年闻言,缩了缩脖子,瞥了一眼师父身后的木盒,忍不住心中好奇,道, “师父,咱们这趟镖是个什么宝贝,瞧你故布疑阵的……” “不该问的别问,知道多了反而不好!” 那老者随口说了一句便不再理会,青年一时心觉无趣,只得催马扬鞭紧跟师父身旁。 一行人奔行盏茶功夫,陡见前方不远出现一片密林,树木枝繁叶茂直插云天,那老者行到此处,只觉一股寒意扑面而来,心中立时生出警觉,回首冲身后众人大喝道, “大伙小心戒备,随我来!” 那老者说完,立即调转马头远远避开密林,其余之人不明所以,只是不敢拂逆镖头严令,只得依言而行,却在此时,忽而自密林中响起阵阵破空之声,一排寒光耀眼的暗器在月色下显得阴森可怖,夹着劲风向着众人袭来。 “快退!” 老者猛地大喝一声,双腿猛夹马肚,催马避开许远,虽说他警觉异常,提醒了众人,仍有两个弟兄落在队伍后面,未能躲过暗器,漆黑的夜里响起两声惨叫,那二人应声倒地,其余众人骇了一跳,立时收拢一处向前急奔。 “聿聿聿……” 众人仓惶急奔,未及留意地面设下的陷阱,当首几骑被绊倒在地,一时人仰马翻乱作一片,那师徒二人武功不弱,眼见坐骑栽倒,脚尖立时在马背急点,身形跃出许远方才落地,其余众人常年押镖,早已练就一身武艺,纷纷弃马躲到一旁。 那老者方才站定,眼神凌厉望向密林深处,抱拳高声道, “不知是哪条道上的朋友在此,在下镇南镖局常远,初到贵地失了礼数,还请各位给一条生路,日后定当登门道谢!” 常远话音刚落,忽而自密林中闪出五道蒙面人影,其中一人中等身材,手提佩剑,越出其余四人一步冷声道, “东西留下,可以放尔等一条生路!” “阁下,我等保的乃是万剑门的镖,他们可不好惹……” 常远听得那人话语,猛地双眸微蹙,提醒道。 那蒙面人闻言却是毫不理会,神情不耐道, “要么死,要么将东西留下,给尔等三息时间考虑。” 常远闻言,脸上神色微沉,脑中思绪电转,心道我若将镖交了,事后万剑门追究下来,非但砸了镇南镖局数十年招牌,说不得难逃一死,倘若不交,双方斗将下来,己方也非毫无胜算,念及此处,常远猛地大喝一声, “杀!” 镖局众人见对方只得五人,而己方仍有七八人,当下放心不少,闻得常远一声令下,众人立马拔剑紧跟常远身后,双脚急点,向着对方掠去。 那五道蒙面人见对方七八人一齐冲来,外露的双眼中露出鄙夷之色,冷哼一声,挺剑向前迎去。 常远武功最高,身形最快,手中长剑挽出数朵剑花,剑身震颤发出金属啸音,长剑四周剑罡吞吐,竟是已到了天罡气之境,尚未近身,一招‘白虹贯日’刺向对面那中等身材男子。 那男子见势吃了一惊,未料到一个镖局镖头武功倒是不弱,当下收起小觑之心,手中长剑翻转,剑身斜撩,与常远剑身撞在一处。只听得金铁交击之声响起,常远退了三步方才止住,反观那蒙面人身形只是晃了一晃便即站稳,一时高下之势立判。 常远心中一突,生出不妙之感,暗道此人武功比我高出许多,唯有合众人之力勉强可敌,我且将他缠住,不教他伤了己方人马,不求无功但求无过,如此一想,常远手腕轻抖,剑身幻出数道残影,一齐攻向那蒙面人。 双方顶尖高手斗得正酣,其余人马已然赶来,那叫浩儿的青年见师父吃亏,惟恐其久有失,立马抢上前来助阵,场中十数人杀作一处,一时金铁交击之声不断…… 距双方打斗之地不远有一条河,唤作滠水河,河面有一叶扁舟,舟上立着一位腰挎佩剑,身披黑色披风的青年,青年二十来岁,剑眉星目,鼻梁高挺,眉宇间颇具英气,正是自巴蜀乘船而下的牧晨。 那日牧晨见得村民‘打春牛’勾动思乡之情,又想到与摩尼教圣女约定之期将近,便决定暂时不回无极宗,只是写了封书信,差人送到宗门报声平安,到得宜陵渡口雇了一艘小船,一路顺流而下,行经两日,终抵达黄城滠水河岸。 牧晨待到小舟靠岸,背上包袱上了岸边,沿着官道才走不远,忽听得前方传来阵阵打斗之声,牧晨心中好奇,循着那声音走近,只见前方密林外五个黑衣蒙面人正将二人围在当中,那二人左支右拙兀自苦苦支撑。 牧晨不明事情原委,一时没有冒然上前,将身形藏在一株灌木之后,在一旁静观其变,过不多久,那二人显是到了强弩之末,一人躲避不及,被对方一剑刺在小腹,另一人见势骇了一跳,立时挺剑上前相助,此二人正是镇南镖局常远师徒二人。 常远眼见押镖的众弟兄全军覆没,忍不住心中悲痛,又见唯一弟子中剑受伤,心中焦急不已,回想自己押镖数十年,终将性命葬在押镖路上,也算死的其所,念及此处,常远立时生起一股悲壮之意,浑身真气运转,长剑呼啸,一招‘横扫千军’荡开对方五人剑身,那五人身形顿了一瞬,常远趁势猛地一掌拍在徒弟身上,将他推出数丈之外,大吼道, “快走!” 牧晨见此一幕,忽而想起师父蝠老魔,心中一时感同身受,便欲上前相助,却在此时,忽听得破空之声传出,一枚石子夹着无形劲气,以迅雷之势砸在一名蒙面人面门。 只听得嘭的一声闷响,那人面门砸开鲜血直流,痛呼一声仰天栽倒在地,其余之人不待发作,接着又是数道石子砸来,每一道石子皆取了一人性命,只不过短短几个呼吸而已,常远双方合共七人无一幸免。 牧晨心中骇了一跳,心中料定出手那人定是化境高手无疑,立时屏息凝神,不敢发出丝毫动静。 过不多时,一道黑影瞬息而至,那人抬脚走到常远跟前,取下他背上小盒,将之打开,少顷之后,又随手将之丢在一旁,转身走到马车上的两个大红箱子前矮身查看,似在寻找什么要紧事物一般。 盏茶功夫之后,那黑影搜寻许久不见要找的东西,心中怒气陡升,一掌猛地拍向面前木箱,化境一掌足以开山裂石,那木箱轰的一声立时四分五裂,木屑横飞。 “嗡!” 恰在此时,一声刺耳的剑鸣突兀响起,木箱碎裂之后,露出藏在夹层内的一柄三尺长剑,那黑衣人见势心中狂喜,一把将长剑摄在手中,摩挲许久,忽而呛得一声拔出剑鞘。 牧晨躲在灌木之后抬眼望去,只见那柄剑乌光闪耀,寒气逼人,定是一把宝剑无疑,心中正如此想,陡见那人长剑翻转,刺,挑,削劈演起剑招来,一时剑影重重,寒光摄人心魄,几个呼吸而已,场中地面狼藉一片,地面剑痕深不见底,那人试剑完毕,心中畅快不已,仰天大笑道, “哈哈哈……好一把辟魔剑!”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傲世英侠传》正文 第一百四十四章 怒火中烧 牧晨在灌木之后听得仔细,心想原来那剑唤作辟魔剑,不知何以藏在木箱之中,岂不是教贼人得逞,抬眼望去,只见那人演完剑后,身形几个闪掠,消失在夜色之中。 牧晨一则对那辟魔剑毫无觊觎之心,二则心知自己武功不是那人对手,并未冒然追上前去,眼见黑衣人去远,当即辨明方向,向着东南而去。 牧晨老家在黄城鲁郡,鲁郡在望鲁山东南,先秦时,楚国大将在此大破秦军,当地百姓武风盛行,令虎狼之师的秦军都避其锋芒,乡人曾言,望鲁山方圆十里,乃不凡之地,后人得其余荫,必定非富即贵,当朝的大儒程氏兄弟,便是在这望鲁山附近。 望鲁山,双风阁,牧晨在此伫立良久,想到幼时的自己与狗蛋在此玩耍,却不料飞来横祸,中了那人毒镖,狗蛋死了,自己体质特殊活了下来,后来师父冲灵道人救了自己,更是收他为徒,从此牧晨一个农家的孩子开始了他的江湖生涯。 牧晨站在双风阁前,望着眼前熟悉的场景与当年一般无二,不同的是如今自己手提佩剑,身怀武功妙法,算得上江湖一流高手,早已今非昔比,时移世易,一切恍如隔世一般。 只过得一炷香功夫,牧晨方才收回思绪,深深望了望鲁山一眼,悠然一叹,转身向着牧家村走去。 牧家村位于鲁郡东南,离双风阁只得十来里路,约莫一百多户人家,村中世代种田为生,其间不乏一些手艺人,忙时耕种,闲时做点手艺活补贴生计。牧晨的父亲是个木匠,家中的物件都是父亲亲手做的,剩余的拿到街上去卖,赚点银子勉强糊口。 村口是张大妈家,丈夫死得早,一双儿女业已成年,她家门前种了一颗枣树,幼时牧晨每逢枣子成熟的时节,便忍不住口腹之欲,时常趁张大妈不在,爬上枣树偷摘枣吃,有一次被逮个正着,牧尘鞋都跑掉了才逃脱虎口,此时回想起来,牧晨不禁莞尔一笑。 此时天色已黑,乡邻大多闭门不出,有些更是早早睡去,牧晨步伐很慢,村子不大仿佛走了许久一般。 待到了村东头一处民宅,牧晨脚步忽而顿住,脸上露出一股孺慕之情,房子不大,只是普通的泥砖瓦房,中间是主屋,两旁各有一间厢房,屋前围着一人高的围墙,屋内透出光亮,显是父母亲人尚未入睡,牧晨正待敲门入内,忽听得屋内传来阵阵男子的咳嗽声,一个妇人惊呼道, “老头子,你怎么啦” 牧晨心中一紧,也不待敲门入内,脚尖轻点,身形一纵便跃进院内,直奔主屋而去,嘴上叫道, “爹,娘!我回来了,快开门。” 牧晨唤了几声,屋内父亲仍在不断咳嗽,一时未曾听见牧晨叫喊,牧晨无奈只得以巧劲震开门闩,抢步进了屋内。 “谁?” 屋内妇人听到响动吃了一惊,话刚说完便大着胆子出来查探,迎面撞见抬脚进屋的牧晨神情怔了一瞬。 牧晨见到那中年妇人心中欢喜,抬眼望去,妇人穿着粗布麻衣,中等身材,额前布满几条皱纹,鬓角垂下一束白发,尽显苍老之态,正是牧晨母亲李兰香。 牧晨见到李兰香又老了许多,忍不住心中泛酸,首次对于离家学武生出一丝悔意,心想我上山学武所为何来,不正是为了保护想要保护的人么,可是如今常年在外,不能常伴父母左右,纵然学了武艺又有何用,牧晨想到此处,猛地屈膝跪倒在地,颤声道, “娘,孩儿不孝,回来了!” 李兰香回过神来,瞧着面前跪倒的牧晨,喜极而泣道,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晨儿,快起来!” 李兰香紧紧牵着牧晨的手,不愿放开,打量许久猛地醒过神来,拉着牧晨进了房门,神情黯然道, “快见见你爹罢,他病啦……” 牧晨闻言心中一跳,跟着李兰香进到屋内,屋内陈设极为简陋,一张破旧木床占了大半,墙壁上挂着的一盏油灯,父亲牧永福躺在床上探首向外张望,方才听得外面儿子的声音,想要起床却是不能。 牧晨见到父亲模样,心中酸痛,眼泪不自禁润湿了眼眶,只见父亲形容枯槁,面色苍白,哪里还有曾经做惯农活的健壮汉子模样,只如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牧晨跨前一步扶着父亲身子坐起,关切道, “爹,你怎么啦?” “没……没事,修房子不小心从屋顶摔了下来……” 牧永福苍白的脸上此时红光满面,一瞬不瞬望着牧晨,含笑道。 牧晨闻言,忍不住眉头微蹙,心道自家房子顶多也就一丈来高,就算不小心摔下来也不至此,想到此处,牧晨伸手搭住父亲手腕,输送一丝真气进入父亲体内仔细查看,只觉父亲脉象微弱,似有似无,分明是受了内伤了,牧晨心中怒气陡升,猛地站起身来道, “爹!是谁把你打伤的?” “你老子的话不信是不,我说是摔的就是摔的!” 牧永福见儿子不信,瞪了牧晨一眼喝道。 牧晨侧首望了望了母亲李兰香一眼,见她欲言又止,不由追问道, “娘,爹到底是被谁打伤的?” 李兰香望了牧永福一眼,又转向牧晨,喟然一叹道, “孩子,你爹真是不小心摔的。” 牧晨心知母亲生性温婉善良,与父亲多年来一直都是夫唱妇随,定是替父亲隐瞒实情,当下也不多问,道, “你们不说,我问大哥去!” 牧晨大哥牧进性情老实憨厚,不会说谎,幼时经常受别人欺负,都是他这个弟弟替他出头,经常打得头破血流不敢回家见父母。 “站住!” 牧永福见牧晨迈出屋子,忽然想到事出突然,未及交代老大将此事隐瞒,一旦牧晨问了他,想来老大多半会如实相告,想到此处,牧永福叹道, “爹告诉你就是!” 知子莫若父,牧永福知道牧晨自幼孝顺,宁肯自己吃亏受苦,也见不得父母亲人受人欺负,深深望了一眼牧晨,见牧晨仪表堂堂,英姿飒爽,有子如此心中老怀大慰,当下将事情始末说了出来。 原来一月前牧永福眼见年关将近,就差牧进去买些香烛,谁想牧进去了许久未归,牧永福只好外出来寻,却见村头一片荒田里,牧进被几人围在一处,教他钻众人裤裆,牧进虽然老实,但也知晓羞耻之心,自然不肯,那几人恼羞成怒便欲动手,谁想牧永福此时赶将过来,抡起拳头就往几人脸上砸去。 只是那几人都是江湖中人,武功不弱,不是寻常百姓能敌,牧永福虽然身形健硕,却也不是那几人对手,只是一招而已,便被打翻在地… “他们是什么人?” 牧晨待得父亲娓娓道来,心中怒火中烧,双拳紧握,压制住升起的煞气,开口问道。 “孩子!你可别犯傻,你虽说学了几年武艺,又能强到哪里去,你师父武功再高,远水也救不了近火……” 李兰香听得牧晨话语,知道他不肯善罢甘休,连拉着牧晨手臂,柔声劝道, “爹,娘,你们放心,孩儿又不是小孩子,不会意气用事!” 牧晨望了父母一眼,安抚道。 “晨儿,爹常跟你们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等你武功强过他们十倍百倍,再找他们报仇不迟!” 牧永福性情刚烈,自不会忍气吞声,望着牧晨提醒道。 牧晨闻言点头,知晓父母担心自己武功不如别人,去了反而被人欺负,当下按耐住心中冲动,暂且放在一旁,转身自包袱内掏出一只白色小瓶,正是圣女所赠的疗伤圣药,对调理内伤效果奇佳,当下倒出一粒药丸,递给牧永福道, “爹,这是疗伤药,你吃了它就会好了。” 牧永福闻言神情狐疑,但血脉亲情选择相信牧晨,伸手接过药丸,想也不想的吞入腹中,过不多时,牧永福只觉浑身燥热难当,全身涨红,分外难受。 “晨儿,这药真管用吗?” 一旁李兰香见丈夫神情痛苦,望了一眼牧晨,面露忧色。 牧晨对着李兰香莞尔一笑,轻轻点头,见药效发挥作用,连伸手抵住牧永福后背,真气源源不断向其体内输出,替父亲调理内伤。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傲世英侠传》正文 第一百四十五章 辱人者,人恒辱之 牧永福的伤势是被人用内力震伤脏腑,非寻常大夫能够医好,一月来李兰香请了不少大夫给他医治,只是成效甚微。 牧晨如今已到了天罡气修为,内力浑厚绵绵,真气源源不断调理牧永福受伤的脏腑,加之圣女疗伤圣药药力惊人,两相作用下牧永福伤势正缓慢恢复。 牧永福只觉一股温暖柔和真气在体内游走,原本的旧伤暗疾在这股沛然之力下,宛如久旱逢甘霖一般,浑身舒泰不已,心惊之余,暗道这小子几年来倒是学了些本事,也不枉我极力支持他上山学艺,如此一想,竟是放心许多,只觉困意袭来渐渐的睡了过去,不多时便已鼾声如雷。 “这老头子,儿子替他卖力,他竟然睡着了……” 一旁李兰香听得丈夫打起呼噜,轻声啐了一声,心下却是踏实许多,一月以来,牧永福受内伤折磨,时常半夜惊醒,无法入眠,已经好久不见他睡得如此香甜。 疗伤中也不知过了多久,李兰香早已靠在床头睡着了,牧永福内伤好了大半,呼吸均匀,面庞上有了血色,牧晨长舒口气,抬眼望了一眼窗外,已是黎明时分,不觉竟已过了一夜,牧晨伸了下懒腰,抬脚走出房门,向着大哥牧进房中走去…… 黄城水陆交通发达,南来北往的商贩络绎不绝,主街两旁屋宇鳞次栉比,茶坊、酒肆应有尽有,醉香楼是黄城最大的酒楼,座落于滠水河畔,楼高三层,气象宏伟,供南来北往的商贾巨富歇脚吃饭,传闻在此间吃一顿酒菜抵得上寻常百姓吃上一年。 此际天色已黑,醉香楼上灯红通明,宾客盈门,觥筹交错声不绝于耳,一层大厅内搭了一座数丈长短的方台,一群穿着短襦长裙的貌美女子正伴着鼓乐之声载歌载舞,为酒楼众人饮酒助兴。 醉香楼二楼,靠近天井处摆了几张桌子,其中一处桌上坐着三个青年男子,正一边吃着酒菜一边赏着歌舞,其中一个样貌粗犷的壮汉,瞥了一眼左首旁的黑袍青年,谄媚笑道, “彪哥,码头那边的事儿有官府插手有些棘手,我们只能从脚夫身上弄些油水,一月也挣不料几两银子,您能不能跟你师父……” 那汉子嘴上边说,边朝对面一脸狠厉之色的青年使了使眼色,那青年会意,抬手给黑袍青年倒了杯酒水,黑袍青年望了粗犷男子一眼,神情似笑非笑, “王老大,我可听说贵帮私底下贩卖私盐,若是教官府知晓,那可是死罪!” 那粗犷汉子闻言心中一突,脸上却不动声色,凛然道, “我王金全怎会知法犯法,定是有人诬陷于我,还请彪老大替我做主!” 汉子话音未落,伸手自怀中掏出一包碎银,递到黑袍青年跟前,黑袍青年双眸微亮,正欲伸手去接,斜刺里响起一道清朗的声音道, “几位倒是好兴致!” 三人吃了一惊,抬眼望去,只见来者是位二十来岁青年,青年一身蓝袍,生得仪表堂堂,丰神俊朗,不是牧晨又是何人。 原来那黑袍青年正是牧晨同乡,唤作牧彪,自幼就时常欺负同辈乡邻,比牧晨长了几岁,年幼时牧晨经常为大哥出头,与他打过几次,只是输多胜少,每每被打得鼻血横流不敢回家见父母。 那日就是牧彪带人截住牧进去路,使得牧晨他爹被人打成内伤,今日早间牧晨问过大哥牧进,已知打伤牧永福的几人正是牧彪一伙,待到晚间,牧晨骗的爹娘早早入睡,便偷偷溜了出来,去牧彪家中寻他,孰料他家人说他在外与人喝酒,于是牧晨一路追踪而来。 那黑袍青年心中一突,望了牧晨一眼,见他满脸寒意,已猜出对方来意,瞧着牧晨也不发怵,含笑道, “牧晨啊,你可回来了,来来,快坐,哥哥我请你吃酒!” 牧晨想到新仇旧恨,心中寒意陡升,也不落座,兀自倒满一杯酒水,举杯笑道, “来,我敬彪哥一杯!” 牧晨话音刚落,忽而手上真气运转,酒杯未动,一杯酒水化作利箭射向牧彪,牧彪措不及防,被酒水淋个正着。 “你!” 牧彪面色惊怒,瞪了牧晨一眼,并未轻举妄动,桌上那两个青年一直暗中打量牧晨,却是瞧不出深浅,眼见牧晨突然发难,脸上露出一丝狠厉,望了牧彪一眼等他说话,其余桌上客人闻得此处动静纷纷侧目望来,见几人凶神恶煞只在一旁静观。 “哎呀,抱歉抱歉,一时失手,彪哥,我再敬你一杯!” 牧晨说完,抓起桌上一壶美酒,便朝牧彪身上砸去,牧彪早已心中警惕,见情势不妙,身形微侧将之避过,酒壶落在地面嘭的一声四分五裂,旁观众人吃了一惊,心生不妙之感,只听牧彪了大吼道, “上!” 同桌两个青年闻言,彼此望了一眼,也不多说,一人挥拳砸向牧晨面门,另一人右腿横扫,攻向牧晨下盘,欲要将他绊倒在地。 牧晨见二人出招声势,已知二人只是江湖混子,会些外家功夫而已,体内半点真气也无,心中嗤笑一声,也不如何动作,体内真气运转,周身覆着一层护体真气。 “嘭,嘭!” 两声闷响传来,那二人尚未近得牧晨身体,只觉一股奇强真气反弹而回,惨叫一声,身形远远的抛飞数丈,撞倒几张桌椅后倒在地面昏死过去,二楼宾客吓了一跳,纷纷起身躲在一旁。 “罡气境!” 牧彪心中骇了一跳,立时醒过神来,暗道我自拜入万剑门学艺已有数年,却仍是内息境,想不到牧晨只早我一年入得无极宗,武功进步如斯,已然是罡气境高手,念及此处,牧彪心中立时生出无力之感。 “我知道不是你打伤我爹,今日暂且饶你一命……” 牧晨已从牧进那里得知,动手打伤牧永福的另有其人,冤有头债有主牧晨并未痛下杀手,只是事情因他而起,牧晨也不会善罢甘休,身形一晃便自原处消失,牧彪只觉眼前残影一瞬即至,尚未看清,便被牧晨一把掐住咽喉,只听牧晨喝道, “带我去找他们!” 牧晨不待牧彪答话,脚尖轻点,带着他自二楼一跃而下,仔细辨明方向,一路向着西北而去,酒楼中人探眼望去,只见两道身影顷刻消失眼前,心中惊骇不已。 万剑门在黄城以西,属临河郡,创派虽只数十年,却也跻身于二流宗门之列,门主季连宗武学功参造化,早已步入化境多年,二十七式《万剑归宗》更是仅次于《无极十三剑》与《沧海云剑》,足与无忧谷《绝情剑》,归元宗《归元剑法》相提并论。 此时本是天黑,万剑门大殿却是聚满了人,众人面色沉凝如临大敌,殿首一张太师椅上,万剑门门主季连宗眉头不展,双眸神光闪烁,不知在想些什么。 众人正自心忧,忽而自大殿侧门踱进一名粗布麻衣的中年,中年约莫四五十岁,一身仆人打扮,脸上唏嘘的胡渣略显沧桑,右脚点在地上虚浮无力,全靠左脚支撑着身子,显是半残之身,左手端着茶杯,递到季连宗桌前放下。 “退下!” 季连宗袍袖骤然一拂,嘭的一声将茶杯摔倒在地,冲着那仆人大声呼喝,堂下众人吓了一跳,脸上却无丝毫变化,好似习以为常一般,那仆人面色平静如常,默默将茶杯碎片拾起,一步一步踱出大殿。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傲世英侠传》正文 第一百四十六章 万剑门之殇 大殿右首处站立着一位四十来岁的中年,看其样貌,与那高坐上首的季连宗有七八分相似,正是季连宗长子季连英。 季连宗有两个儿子,长子季连英武学天赋不弱,四十来岁已臻至天罡气顶峰,被万剑门视作日后掌舵之人,次子季连雄天赋一般,年近不惑才是罡气境修为,整日里游手好闲,沉迷于声色犬马,数年前。 季连英望了一眼那中年仆人退去的身影,双眸中闪过一丝厌恶,抬头冲着季连宗道, “爹,宗门精英子弟已经暗中转移,盘儿和聪儿也已安置妥当……” “你也随他们去罢,若老夫难逃此劫,振兴万剑门的担子就交给你啦。” 季连宗扫了一眼堂下众人,对着季连英幽幽开口道。 堂下众人闻言,抬头望了一眼季连宗,眼神游移不定,不知在想些什么,只听季连英慷慨道, “爹,孩儿不走,你想想,那风残云何以不直接来抢辟魔剑,而给我等一日时限?定是忌我万剑门三分,什么剑魔风残云,我看只是浪得虚名。” 众人闻言心觉有理,不由心中稍定,忽听斜刺里响起一声狂笑, “哈哈哈……是不是浪得虚名,各位尽可一试!” 那人尚未现身,忽而自殿外闪进一团血淋淋的事物,大殿众人骇了一跳,纷纷躲开身子,那团事物去势不减,眼看便要撞到季连宗身前,季连宗猛然隔空拍出一掌,掌劲内力雄浑,只震得那东西飞溅开来,化作一团团滚落大殿地面。 众人定睛望去,却是一颗颗用发丝结在一块的人头,被掌力打散洒了一地,足有十数颗之多,众人骇了一跳,一些年轻的弟子更是吓得干呕不止,季连宗父子双眸扫动,待寻到两颗年轻的面孔忍不住心神俱颤,嘶吼道, “盘儿,聪儿!” 季连英望着自己子侄头颅忍不住须发俱颤,一双虎目死死盯着殿外,望着自殿外现身的黑影满是仇恨,厉喝道, “狗贼,纳命来上!” 季连英脚尖急点,率先一步欺到近前,向着那身影杀去,万剑门众弟子闻言,心想左右是死,不如放手一搏,孰胜孰负犹未可知,念及此处,众人立时蜂拥而上,欲将风残云围困当中。 风残云眼见众人一齐杀来,神情不屑,身形一幻自原处消失,残影所过之处,万剑门弟子纷纷中剑倒地,剑魔风残云武林中以快剑著称,江湖传言’狂剑疾如风,萧萧卷残云’,才几个呼吸而已,场中弟子所剩无几,余下之人心神俱骇,转身便欲逃跑。 “英儿!” 季连宗眼见长子中剑倒地,心中猛地一突,右掌隔空拍出一掌,掌风化作凌厉气劲,啪的一声击在殿首那张太师椅上,座椅立时四分五裂,露出一柄寒光铁剑,剑身乌光闪耀,正是牧晨那晚所见辟魔剑。 季连宗曲掌一吞,一把将辟魔剑摄在手中,一招‘横扫千军‘向着逃跑众人劈去,众弟子措不及防,纷纷惨叫一声中剑倒地,待到杀了几名逃跑弟子,季连宗剑身横削,封死风残云所有退路,风残云见到辟魔剑,心中大喜,眼见对方剑气锋锐异常,仿佛能够割裂空气一般,当下不敢硬接,脚尖轻点,身形跃在半空,同时手上长剑翻转,挽出数朵剑花,一齐杀向季连宗。 季连宗不待剑招用老,剑身自右向左顺势斜撩,迎向风残云刺来长剑,风残云身在半空,猛地一个翻身,向右避过,不待身形落地,手腕轻抖,猛地刺出一剑,若是仔细去瞧,只见剑身四周幻出数道残影,竟是一瞬出了数剑,教人无法瞧清虚实。 季连宗见势吃了一惊,当下不敢怠慢,使出《万剑归宗》绝学招式‘万剑齐发’,运转周身真气汇聚剑身,那剑身被浑厚内力震得轻颤,同样幻化出许多道残影迎向对方剑势。 “叮叮叮……” 双方剑影相交,发出阵阵金铁交击之声,季连宗被震得后退数步,虎口疼痛欲裂,反观风残云只退了一步,一时高下之势立判。 风残云瞥了一眼长剑剑身,只见其上多了几道豁口,不由心头微凛,心道好一把辟魔剑,连我疾风剑都抵挡不住,念及此处,心中对辟魔剑更是势在必得。 双方稍作停留便又杀在一处,大殿之中剑影重重,剑气所过之处一片狼藉,二人自大殿一直杀到殿外,又至殿外杀到殿顶,季连宗武功剑法有所不如,仗着辟魔剑之威,倒也拉近彼此差距,也不知打过数十上百回合,一时胜负难分…… 牧晨携着牧彪一路展开轻身功法向西疾驰,只得大半个时辰左右,便已到得临河郡,转而向北行出十数里路,陡见前方不远出现一座不足百丈高的矮山,矮山山顶透出光亮,正是万剑门宗门所在。 “此处便是万剑门?” 牧晨到得山脚,身形骤然一顿,瞥了一眼牧彪道。 “对,对!” 牧彪连忙应了一声,方才被牧晨携着身子,亲眼瞧见牧晨瞬息数丈,才半个时辰而已便奔行数十里路,心中对牧晨忌惮之意更添几分,此时见牧晨目光灼灼,不禁有些害怕,听他相问,不敢有半分迟疑,话刚说完,忽而神情踌躇道, “那个……那个,我就不用上去了罢?” “你不去我怎知是哪些人?” 牧晨闻言眉头微蹙,忽而猜到牧彪心中顾虑,又道, “放心,念在同族份上,不会害你性命!” 牧晨话刚说完,也不理牧彪是否应允,抓着他手臂身形一纵,向着山顶掠去,山道草木众多,加之夜色已深,牧晨速度却是丝毫不减,仿佛不需肉眼去看,只靠本能赶路,牧彪在旁瞧得惊奇不已,不知牧晨在哪学得如此神妙身法。 不多时二人便到山顶,山顶一座巨大的宅子矗立在二人眼前,尚未入内,忽听得院墙内传来阵阵金铁交击之声,二人心中好奇,身形一跃,趴在院墙顶借着月色向内探望,只见两道残影身形辗转腾挪在院内斗得正酣。 “是掌门…” 牧彪一眼认出其中一道身影剑法甚为眼熟,正是万剑门掌门季连宗,心中不由暗惊,却不知与他打斗之人是谁。 牧晨只觉其中一道身影有些眼熟,只是一时不能确认,抬眼望去,但见二人剑来剑往招招直取人性命,其余一人似已到了强弩之末,左支右拙败象已生,此二人正是斗了一个时辰的剑魔风残云与季连宗二人。 又过得半柱香功夫,风残云眼见对方后继乏力,防御露出破绽,手腕轻抖化作数道剑影,猛地刺向季连宗胸腹各处要害,季连宗堪堪抵住几剑,却仍是漏了一剑,眼见大势已去,竟是不闪不避,手中长剑往前一送,不分先后刺向对方胸腹,欲要与他同归于尽。 风残云吃了一惊,未料到对方有此一招,仓促之下连忙身形微侧,避过要害,却仍是慢了一步,被季连宗辟魔剑刺穿左胸一点皮肉,眼见季连宗中剑栽倒在地,风残云矮身自其手中抢过辟魔剑,身形一闪,消失在夜色之中。 牧晨二人在外等候良久,眼见四周无人,正欲上前瞧个究竟,却在此时,自大殿之内踱出一道身影,那人一瘸一拐走近死去的季连宗跟前站定,看其样貌,正是方才那四五十岁的仆人。 “哈哈哈,狗贼,你也有今日!呸!” 那人在尸体身上狠狠踢了一脚,似是仍不觉解恨,抬脚便欲再踢,却在此时,地上那尸体忽而翻身坐起,一掌向着仆人小腹丹田拍去,只听嘭的一声闷响,那仆人身形抛飞数丈方才止步,趴在地面满脸不可思议, “不可能!” “你怎么可能没死!” 季连宗伸手止住鲜血,望着那仆人冷笑道, “呵呵,没什么不可能,你这贱奴如此大胆,竟敢谋害于我,今日老夫送你上天。” 那仆人双眸神光闪烁,百思不得其解,忽而猛地醒起,多年以前,季连宗认了‘六指妖僧’作义父,学得‘缩骨功‘,想来是他危机之时,使了此法缩骨避开要害,想到此处,那仆人脸上神色满是愤恨不甘,仰天凄然道, “天要亡我独孤家,夫复何言!” “早知今日,老夫就不该贪图剑神遗迹而留你一命!” 季连宗话刚说完,身形一闪,朝那仆人一拳轰去,那仆人自知自己半残之身,定是逃不过季连宗手掌,所幸闭目等死,孰料却在此时,一团红色气劲瞬息而至,嘭的一声撞在季连宗手背,气劲之强,只撞得季连宗右手血肉模糊,深可见骨。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傲世英侠传》正文 第一百四十七 心法口诀 牧晨见季连宗对一位半残之人赶尽杀绝,情急之下,体内气血急速运转,曲指弹出一道暗红劲气,正是一招‘灭魔指’。 牧晨如今尚不能真气外放,只得借助《血饮九重天》独特法门,将浑身血气凝成小块,弹指击出,此招指法强则强矣,然则太过消耗血气,感受到体内气血少了两成有余,牧晨忍不住心中苦笑。 “谁?” 季连宗骇了一跳,伸手止住鲜血,转身望向院外怒喝一声,那仆人本已心中绝望,不料绝处逢生被人救了,好奇之下,连抬眼张望。 牧彪闻得掌门厉喝吓了一跳,立时矮身躲到墙后不敢露面,牧晨无心躲藏,瞥了牧彪一眼没有理会,身形一纵落到院内,朗声道, “阁下何必对一个半残之人赶尽杀绝。” 季连宗与那仆人借着月色仔细打量牧晨,见来者是位二十来岁的青年模样,暗自吃了一惊,心想不知是何方高人门下,调教出如此年轻高手,二人想到此处,只听季连宗冷声道, “你是谁,为何多管闲事?” “在下无极宗牧晨,还请前辈网开一面放了他。” 牧晨冲着季连宗抱拳一拜,侧首瞥了那仆人一眼,那仆人望着牧晨,脸上满是感激之色。 季连宗闻言,忍不住眉头微蹙,心想无极宗乃武林大派,高手众多,还是不要与之为敌的好,如此一想,季连宗面色稍缓,道, “原来是无极宗弟子,念在李掌门面上老夫放你离去,本门事务休要多管闲事!” “前辈乃当世豪杰,何必杀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 牧晨闻言却不理会,望了一眼季连宗,真诚道。 季连宗听得牧晨话语,脸上露出不耐之色,皱眉道, “你是不愿退走了?” 牧晨也不答话,抱拳恭声道, “还请前辈三思而行!” 季连宗闻言神色转厉,冷哼一声道, “不识好歹!” 季连宗话刚说完,忽而拍出一掌,直击牧晨面门,牧晨心中早有警觉,身形向右横移一步躲开一掌,季连宗眼见一掌落空,不待右掌收回,左掌忽而自右臂下穿过,拍向牧晨肩井穴,牧晨六识远超常人,见对方攻势甚紧,脚尖在地面轻点身形退后,同时右手拔出长剑,一招‘一线天下’削向季连宗脖颈要害,剑身四周剑罡吞吐,锋锐异常。 季连宗吃了一惊,未料到牧晨小小年纪已是天罡气修为,当下不敢硬接,身形微侧向左移开一步,心想无极宗不愧江湖第一大派,连门下弟子都如此了得,只可惜就要葬身老夫手中,念及此处,季连宗心下升起一股畅快之意,左掌在前右掌在后,双掌轮番拍出,好似清风拂柳软绵无力,避过剑锋只拍在剑身之上。 “蚀骨穿心掌!小兄弟,当心了!” 那仆人虽是半残之身,又不会丝毫武功,但见识非同一般,眼见季连宗出掌犹如棉絮,立时认出掌法来历,站在一旁提醒牧晨,季连宗听得他话语,双眸森寒瞥了那仆人一眼,心中冷哼。 牧晨却不识得此掌法来历,眼见对方双掌齐出,直向自己杀来,忽然手中长剑绕着周身划出玄奥轨迹,正是一招‘天地无极’,剑身圆转,将全身要害护得密不透风,只听嘭的一声闷响,牧晨被季连宗掌劲震退数步。 牧晨只觉一股柔和之力拍在剑身,劲力传到手臂之时,却化作两重刚猛的气劲,只震得脏腑剧震,好在季连宗与风残云一番恶斗耗去大半内力,又是受了剑伤不敢太过用力,如此牧晨才能够生生受了一掌而安然无事。 “好一个蚀骨穿心掌,柔中带刚教人防不胜防!” 牧晨心中暗赞一声,不敢丝毫怠慢,手中长剑翻转,将《无极十三剑》几式剑招轮番施展,牧晨如今剑法已经达到‘技近乎道’的境界,剑光闪烁间剑气冲宵,任那季连宗化境修为也不敢应其锋芒,只在一旁辗转腾挪。 《无极十三剑》剑招使完之后,牧晨忽而长剑向上斜挑,剑身收回改挑为劈,转为剑神九式剑招,九式剑招演完,手中长剑剑招再变。 那仆人一直在旁观看,眼瞧得牧晨剑法虽然精妙,却有些杂乱无章,显是几套精妙剑法糅合而成,虽说招式上毫无生涩之感,神韵则有些散漫,待到牧晨演到第二遍,那仆人忽而双眸微亮似曾相识,又看了几遍,已然找出牧晨剑法症结所在,立时朗声道, “小兄弟,你且听好《傲剑决》九式剑招的奥妙……” “神而明之,在乎一心,料敌机先,后发制人,以意御气,收发由心,连消带打,攻守无形……” 牧晨与季连宗拆得数十招,攻少防多,正斗得酣畅,忽听那仆人话语,心想他说《傲剑决》九式剑招,莫非便是风蚀绝壁剑神九式剑招,只是他又如何知晓,牧晨心中好奇,忽而想起那仆人方才仰天长叹的话语,暗道原来他是独孤家的人,想到此处,不由心中大喜,岂料稍一分身,险些被季连宗一掌击中要害,牧晨立时集中精神一边对敌,一边参悟其中奥妙。 “神而明之,在乎一心,料敌机先,后发制人,以意御气,收发由心,连消带打,攻守无形……” 牧晨悟性本就不错,又有几大精妙剑术互相参详,稍加推敲便明其中奥妙,原本松散的九式剑招立时有了神韵,仿若人身有了灵魂,剑招转换间越发圆融如意威力倍增。 “料敌机先,后发制人……” 牧晨瞥了一眼季连宗,见他左臂稍动,已知其要出左掌,季连宗刚出左掌,牧晨已知其去势,立时后发先至,一剑劈将过去。 季连宗吃了一惊,左掌立时收回换作右掌,孰料牧晨仍是早早一剑刺了过去,骇得他立时收掌,只觉招招仿佛羊入虎口一般,迎着牧晨剑锋出掌,一时尽落下风。 牧彪一直在院外探头偷瞧,眼见自家掌门不敌牧晨,心中惊骇更胜,万万想不到牧晨武功强悍如斯,此时一颗心七上八下,只盼牧晨念在同乡一场不要找他麻烦才是。 牧晨与季连宗二人又斗得数十余招,牧晨《傲剑决》九式剑法越发得心应手,季连宗左支右拙败象已生,久战之下早已精疲力竭,中剑处伤口早已崩裂,鲜血直流,季连宗骇然之下心生退意,猛地退后一步大声道, “且慢!” 牧晨闻言身形骤然一顿,站在一旁冷眼逼视季连宗,想听他如何说法,只听季连宗道, “小兄弟,打也打过了,老夫应承你放他走便是!” “多谢前辈手下留情!” 牧晨闻言眼含笑意,剑柄倒转,躬身抱拳一拜,却在此时,场中变故骤生,季连宗突然发难,一掌猛地拍向牧晨胸口要害,若是拍中,以蚀骨穿心掌威力,只怕立时魂归九泉。 那仆人站在一旁,瞧得牧晨占了上风却没趁势击杀,脸上露出一抹失望,心想到底是年轻识浅不知江湖险恶,正自心叹,陡见季连宗突然出掌,猛然大声提醒道, “小心!” 季连宗嘴角露出一丝冷笑,眼看一掌便要击杀牧晨,心中暗自得意,忽觉胸口闪现一抹凉意,紧接着胸口剧痛不已,不由低头相瞧,只见牧晨长剑已然刺穿自己胸口,鲜血立时喷涌而出。 “你,你……” 季连宗神情惊诧,脑中思绪电转,忽然心想,若是不施偷袭又会怎样,想法只是一瞬,便永远无法知晓答案,头颅一歪仰天栽倒在地。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傲世英侠传》正文 第一百四十八章 剑道境界 牧晨早已不是刚下山时的懵懂少年,心知江湖险恶不得不防,初时之所以未用身法躲避,只因料定季连宗外强中干撑不多时,陡见季连宗欲施诡计,牧晨便将计就计,也免得多费手脚,望了一眼栽倒在地的季连宗,牧晨不再理会,转身走近那仆人跟前,抱拳谢道, “多谢前辈传道之恩!” 那仆人眼含欣赏的瞧了牧晨一眼,含笑道, “你也不用谢我,小兄弟方才救我一命,我们算是扯平罢,咳咳咳…” 话刚说完,那仆人一口气接不上来,在旁咳喘不止,竟是咳出血来,方才中了季连宗一掌受了不轻的内伤,好在季连宗只是随手拍出一掌,并未使出《蚀骨穿心掌》,若非如此,只怕他早已魂归九泉。 “前辈,快把这药服下罢!” 牧晨吃了一惊,连自怀中摸出一只白色瓷瓶,倒出一粒药丸,却发现瓶内仅此一粒,想也不想递给中年仆人。 那中年仆人见此一幕,心中一暖,深深望了一眼牧晨,将药丸吞入腹中,牧晨见势伸手抵住中年胸腹,运转周身真气源源不断向对方体内送去,那中年只觉一股暖流流入腹中,不多时便不再咳喘,浑身舒畅不已。 正待牧晨替那仆人疗伤之时,牧彪见左右再无动静,立时闪身进了院内,瞧见尸身僵硬的掌门躺在一旁,牧彪神情复杂望了牧晨一眼,转身进入大殿,只见殿内数十名万剑门弟子已死去多时,牧彪骇了一跳,快步寻到一具老者尸身,悲呼道, “师父!” 想到诺大的万剑门如今仅剩自己一人,牧彪心中彷徨无助,一时悲从心起,抱着师父遗体暗自落泪 疗伤中也不知过了多久,那仆人伤势已然好了七八成,牧晨真气消耗过巨,浑身疲累不已,当下收回手掌,吐出一口浊气,道, “前辈,感觉如何?” “好多啦!” “敝人独孤烈,前辈二字实不敢当,小兄弟若不嫌弃,叫我声大哥即可。” 独孤烈脸上满是感激之色,话刚说完,忽而双眸紧紧盯着牧晨道, “小兄弟,你怎会使《傲剑决》的?” 牧晨见他相问,想到方才独孤烈道出《傲剑决》心法口诀,心中不疑有他,连将风蚀绝壁之行娓娓道来,至于剑神遗书,也捡紧要的说了。 独孤烈听得认真,待听闻牧晨已是剑神隔代传人,在旁轻轻点头,心道此子天赋心性上佳,也不辱没曾祖名声,况且他救我一命,也是曾祖在天有灵了。 牧晨说完,忽而想起剑神遗书上所说,教他找那万剑山庄寻另外半张残图,当即问出心中疑窦道, “独孤大哥,那万剑山庄……” “万剑山庄便是今日的万剑门。 独孤烈似是猜出牧晨想法,连开口解释, “当年曾祖独孤傲无故失踪以后,祖父为躲避仇家追杀,便将万剑山庄迁到黄城来,从此隐姓埋名不问世事。” “孰料曾祖尸骨未寒,他老人家昔日收的义子‘剑奴’趁势夺权,杀了我独孤一脉满门,将万剑山庄改为万剑门,可恨我等资质一般,武功不及曾祖十之一二,以致家道中落,死后无颜见黄泉之下的列祖列宗……” 独孤烈说道此处,满脸愧疚愤恨之色,久久不能释怀。 牧晨想到风蚀绝壁之行,无意中发现剑神隐秘,更是成了剑神隔代传人,心中唏嘘不已,想是冥冥之中自有主宰,借他之手替独孤家报了仇了,念及此处,牧晨柔声劝道, “独孤大哥,好在大仇得报,独孤一脉泉下有知,定然心中欣慰!” 独孤烈听得牧晨话语,忽而大笑道, “嘿嘿嘿!不错,贼子一家也全都死啦…“ “那老贼到死还蒙在鼓里,不知是我故意将辟魔剑的消息放了出去,引得江湖高手来抢,欲要借江湖高人之手杀了他……” 牧晨闻言,忍不住好奇道, “独孤大哥,那辟魔剑有何神奇之处,竟引得江湖中人趋之若鹜?” “辟魔剑是一把魔剑,本是曾祖之物,曾祖曾说它是把不祥之剑,因而并未随身携带,后来曾祖故去,祖父便将辟魔剑埋在后山剑冢之中,尚未来得及交代后人,独孤一家便惨遭灭门……” 独孤烈也不隐瞒,将事情始末如实相告,原来数月前,季连宗在后山剑冢练功走火入魔,竟是勾动辟魔剑吸收魔气,发出剑鸣。 辟魔剑重见天日,不想如此宝剑却只剩半截残剑,季连宗见此心觉可惜,便将它送去给铸剑名匠公羊庆回炉重铸,为了掩人耳目,又差镇南镖局一路送回,季连宗则躲在暗处跟踪,待到有人夺剑便出手击杀,那夜牧晨回黄城途经密林,恰巧遇见夺剑之事,而最后抢走辟魔剑的黑影正是躲在暗处的季连宗。 岂料季连宗夺得辟魔剑才回万剑门,剑魔风残云便追上门来,逼其一日之内交出辟魔剑,否则灭其满门。 季连宗初得宝剑,自然不肯,一边拖延时日,一边暗中疏散精英子弟,谁知风残云藏身附近,将万剑门举动瞧得一清二楚,风残云见万剑门将自己话语当作耳旁风,便将跑出众人全部杀了,只身上门夺剑。 牧晨听得独孤烈娓娓道来,心中恍然,暗想那季连宗枉为一代豪杰,一时贪心却送了一家老小性命,忒也不值,他却是不知,自古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贪之一字,足以教许多武林豪雄蒙蔽双眼,作出糊涂事来。 “我机关算尽,却不料季连老儿学会缩骨功,关键时刻捡回一命,若非小兄弟仗义出手,只怕我早已死了。” 独孤烈望了牧晨一眼,神色感慨道。 牧晨闻言连忙道, ‘独孤大哥严重了,些许小事而已!” 独孤烈想到牧晨年纪轻轻竟能与化境高手相抗,望着牧晨眼含欣赏道, “小兄弟年纪轻轻,剑法便有如此造诣,足以与曾祖年轻时相提并论,若我所料不错,小兄弟剑法已到了‘技近乎道’的境界。” 牧晨闻言轻轻点头,脸上并无自得之意,只听独孤烈又道, “你可知‘技近乎道’之后又是什么境界?” “还请独孤大哥解惑!” 牧晨摇头不知,真诚求教道。 独孤烈双眸闪现一丝神采,左手捋着寸长的胡须,侃侃道, “但凡学剑之人,初时功力尚浅,着重修习剑招,是为‘剑术’,待到功力精进,剑术有成,便可凝出剑气,以剑气伤人,资质一般者,大抵止于这第二层,资质尚佳者,或可明悟剑意,达到第三层境界,使得剑法威力倍增……” “剑意之后便是剑道,剑之一道,精深奥妙,小兄弟如今领悟了‘技近乎道’,已然进了剑道门槛,再往后便是‘忘我’之境,也就是江湖上常说的‘人剑合一’,即忘却一切,人即是剑,剑即是人……” 牧晨闻言,心中微动,暗道原来‘人剑合一’便是‘忘我’之境,难怪师父冲灵道人曾言,若要达到‘人剑合一’需领悟剑意,通晓剑道,正想到此处,只听独孤烈又道, “‘忘我’之后便是‘归真’,明心见性,回归真我,当年曾祖独孤傲便是到了‘归真’之境,只是剑道以后,每进一层难上加难,曾祖穷尽一生,也无法达到传说中的‘天心’境界,为了有所突破,曾祖终年在外游历,以求感悟天道……” 独孤烈说完,神色复杂,有自豪也有惋惜。 牧晨听得他一番讲解,心头豁然开朗,暗道原来剑法一道有四层境界,剑术,剑气,剑意,剑道,其中剑道又有四层,分为技近乎道,忘我,归真,天心境界,牧晨想到此处,忽而又想,或许使刀,使棍,使鞭的也大抵如此,天下武学殊途同归,理应相差无几。 牧晨倏而想到剑神临终遗言,曾说万剑山庄也有半张残图,牧晨一直心中奇怪,为何剑神不将两份地图放在一处,莫非怕奸人得逞不成,如此倒也勉强说得通,牧晨百思不得其解,只道那剑神另有打算也未可知,望了一眼眼前独孤氏后人,牧晨自怀中摸出那半张地图,递予独孤烈道, “独孤大哥,这是我自剑神遗迹所得,你是剑神后人,理应给你才是。” 独孤烈望了一眼牧晨手中羊皮卷残图,并未伸手去接,面露惊诧之色, “此乃何物?” “一处武学遗迹地图!” 牧晨也不隐瞒,如实相告,独孤烈吃了一惊,未料到江湖中有人竟然不贪图武学秘笈,心头触动颇深,感慨道, “小兄弟胸怀坦荡,果然与众不同!” “呵呵,不过这份残图给我也是无用,老哥我如今丹田已废,右边手筋脚筋更是被那季连老儿挑断,再也无心于江湖,只想着在乡下置办一亩良田就此虚度一生。” “至于另外半张残图,应该在祖父当年的书房密室内,我幼时曾见祖父进过一次…” 牧晨听得独孤烈话语,心中莫名涌现一股悲意,谁想曾经纵横江湖的独孤剑神,后人却落得如此田地,唯有徒呼奈何,牧晨想到此处,不由真诚道, “独孤大哥,有朝一日独孤后人若要学武,在下定倾囊相授!” 牧晨却是不知,他此话在许多年后造就出一位纵横天下的剑道奇才,当然,此是后话暂且不表。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傲世英侠传》正文 第一百四十九章 另外半张图 独孤烈大仇得报,又与牧晨一番畅谈,心中郁结之气舒缓许多,听得牧晨话语,不由打趣道, “嘿嘿嘿……行,等我到了乡下找个婆娘下个崽,只怕旁人未必瞧得上我这个半残之身咯。” “独孤大哥一身英雄气,嫁你也不辱没了谁,怎会讨不到婆娘” 牧晨闻言莞尔一笑。 独孤烈含笑摇头,心知牧晨是安慰自己,也不说破,望了牧晨一眼道, “走罢,我带你去找另外半张残图!” 话刚说完,独孤烈转身在前带路,牧晨心中微叹,抬脚紧跟在后,二人方才走出几步,牧晨脚步猛地一顿,双眸凌厉望向大殿右侧厉声大喝, “谁?” 独孤烈却不似牧晨耳聪目明,见牧晨蹑手蹑脚向着大殿右侧逼近,不由神情疑惑,紧跟在牧晨身后探头望去,只见一位二十多岁青年背着一大包物事,神情尴尬站在原地,正是随牧晨前来的牧彪。 “哼,万剑门突遭横祸,你却在此趁火打劫。” 牧晨冷哼一声,双眸逼视牧彪,脸上尽是鄙夷之色。 “没,没有,只是我的一些衣物……师门被灭,我只好回家去了。” 牧彪瞧着牧晨二人紧紧的望着自己心中发虚,神情尴尬解释道。 牧晨见他神情,自不相信,瞪了牧彪一眼喝道, “将包袱拿来!” 牧彪眼见牧晨双眸中隐含杀气,心中不由慌乱,他亲眼见牧晨杀了掌门,自己只怕不是他一招之敌,若是拂逆其意,说不得小命不保,想到此处,牧彪走近几步,将包裹丢给牧晨。 牧晨打开包袱一瞧,只见里面装着许多金银细软珍珠玉石,就连碎银也有上百两之多,抬头瞪了牧彪一眼,牧彪心中一慌,低头不敢与牧晨眼神相对。 牧晨自包袱里随手掏出一把碎银,随手将包袱抛给牧彪道, “将万剑门众人尸体埋了,同门一场,难道你忍心见他们死无葬身之地?” 牧彪接过包袱心中大喜,嘴上连忙应道, “是是……我这就去!” 独孤烈在旁瞧得牧晨做法,眼含欣赏之意,心道牧小兄弟年纪轻轻心性天赋皆是上佳,若无意外,他日定是一方豪雄,正如此想,却见牧晨将那把碎银递到自己面前道, “独孤大哥,还请勿怪,若不给他点甜头,只怕他会将此事声张出去,如今他收了银子,与我们同坐一条船,也不会蠢到到处张扬。” 独孤烈却没伸手接银子,望着牧晨含笑道, “你做得很好,我岂会怪你。” “这银子你拿着吧,诺大的万剑门岂会就此一点家当?” 独孤烈说完,脸上露出狡黠之色,牧晨闻言心中恍然,当下将银子收入怀中,跟在独孤烈身后向着后堂行去。 万剑门大殿之后是座占地数亩的院子,院中假山错落,溪水潺潺,其间栽种着珍稀花草,院子被一道拱形石门分作内外两院,牧晨跟在独孤烈身后,沿着长廊一直进到内院,陡然一排房子映入二人眼帘。 左处一排房子合共三间,中间是主屋,两旁各一间耳房,独孤烈在前带路,径自走向左首处房间,边走边道, “嘿嘿,此间那季连老儿翻修过,不过是为了找寻独孤家的隐秘,我一直不说,所以那老贼把我手筋脚筋挑断,更是让我也尝尝作奴才的滋味。” 牧晨听得独孤烈话语,脑中想象当时的惨烈情景,不由对独孤烈心生敬佩之情,感慨道, “独孤大哥真好汉也!” “我只是心里不甘,想着独孤家的东西绝不给欺主的奴才,死也不教他们称心如意……” 独孤烈轻叹一声,心生感慨。 二人说话间,独孤烈推开房门进了书房,屋内漆黑一片,独孤烈不知从何处摸出火折将油灯点燃,牧晨抬眼望去,只见屋内墙角摆着一对半人来高青花瓷瓶,分外醒目,一张兽皮地毯一直铺到床檐,床头左侧不远摆着一副条形几案,岸上笔墨纸砚应有应有,屋内陈设干净整洁,显是时常有人打扫。 “那老贼将此处占了,改作他的书房。” 似是知晓牧晨心中所想,独孤烈开口解释,话刚说完,独孤烈提着油灯径自走到床头墙角处,趴在地面伸手敲击地上木板。 牧晨瞧得独孤烈动作,双眸微亮,跟在一旁拭目以待,少顷之后,独孤烈揭开一层地板,露出一些碎石,独孤烈伸手将碎石拔开,立时现出一鸽蛋大小凸起的石块。 牧晨瞧得此处,心想不知此处机关何人所布,当真是心思机巧,不知情者站在其上也不会发觉丝毫异常,正如此想,只见独孤烈左手拧着那凸起的石块向左旋转,只听得阵阵咔咔之声传来,地面石块翻转,露出一个两尺来宽洞口,仅容一人通过。 独孤烈回头冲着牧晨一笑,也不多说,提着油灯当先一步下到洞中,牧晨紧跟在后,二人沿着台阶下到地底,只见一间长宽相仿的方形密室,密室内陈设极为简陋,只有墙角一张石床,石床对面挂着一幅人物画像,画中男子粗眉大眼,面如刀削,左手掐作剑诀,右手横剑胸前,神色间散出一股肃杀之意,教人望而生畏。 牧晨打量画像半晌,心中好奇道, “这位莫不是独孤剑神?” 独孤烈闻言微微摇头,神情露出追忆之色, “听祖父说,此人对我独孤家有恩,因而曾祖命人画了这幅画像,日夜烧香祭拜,我幼时见过一次,后来这幅画便不知去了何处,原来被放到了密室来了。” 独孤烈说完,躬身对着那画像拜了三拜,牧晨见他如此,也朝着画像作了一揖,二人收回视线,双眼在密室内四下搜寻,却不见任何可疑之处,只得沿着墙壁仔细摸索,想要找到藏图之所。 过得半晌,二人仍是一无所获,牧晨不由再次望向那幅画像,只见画像中人摆的剑招,与昆仑派《两仪剑法》‘金针指南’有些相似,又似无忧谷《绝情剑》中‘独望天涯’起手式,除此之外,并无丝毫特殊之处。 牧晨正自皱眉沉思,一旁独孤烈与牧晨想到一处,径自走到墙角,将那幅画抓在手中细看,左手在画面摩挲,只道那画像另有夹层,只是摸索许久,仍未有丝毫发现。 牧晨在旁瞧着独孤烈动作,忽而想到那日在终南山上道君铜像内藏的机窍,不由双眸陡亮福至心灵,眼见独孤烈欲将画像挂回墙上,猛地开口制止道, “慢!” 独孤烈闻言,神情疑惑望了牧晨一眼,牧晨也不多说,一把将那幅画像抄在手中,摊在手上细看,只见那画像画轴两端用墨玉作轴头,以古檀为轴身,两者嵌接一处合柄为轴。 牧晨伸手将画轴一端轻扭数圈,那墨玉轴头果然应声脱落,二人望了一眼,木轴内里实心,未有任何事物,连将另一处墨玉轴头也拔将出来,亦是未有任何发现。 牧晨也不气馁,当即调转画像,拔出画像底端轴头,却见木轴嵌接处内里中空,可藏隐秘,牧晨二人心中一喜,连透过油灯光亮往里细看,果见木轴之中藏着一副折叠的纸卷,二人见此相视一笑,牧晨连用指甲将其抠出,立时一张地图落入二人眼前,地图材质与另一半一样,皆是用羊皮制成。 牧晨将之摊开,只见上面弯弯曲曲许多线条,一时不知绘制的何处,伸手自怀中摸出另一半地图,将两份放在一处,两幅地图严丝合缝,其上绘制山川地形瞧着颇为陌生,也不知那遗迹在哪,看了许久看不出究竟,牧晨连将两份地图小心收起,容日后再仔细参详。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傲世英侠传》正文 第一百五十章 休养 牧晨残图到手,也不多作停留,转身沿原路出了书房,没走几步便被独孤烈一把拉住,独孤烈一脸狡黠之色,望着牧晨道, “随我来!” 牧晨见独孤烈神情诡异,不知他意欲何为,好奇之下紧随独孤烈进到主屋卧室,卧室内装饰奢华,床柜桌椅皆是用上好紫檀木制成,有静心安神之效,墙壁上挂着名家书画,价值不菲。 独孤烈才一进屋,径自走到衣柜前,伸手挪开衣柜,立时现出一扇暗门,暗门以精铁锁住,不知内里装着何物,独孤烈朝牧晨挥手笑道, “牧兄弟,那季连老儿的宝贝尽在此处,你帮我把它打开。” 牧晨含笑点头,连运转周身真气功聚右臂猛力一啦,只听咔的一声脆响那铁锁应声而断,暗门打开,一抹金灿灿的光亮晃得二人不禁眯起双眼。 牧晨瞧得呆了,只见门内分作上下两间暗格,上面堆着数十块二十两一锭的金子,足有千余两黄金,下面堆着一箱银子,约莫千两纹银。 牧晨自小到大从未见过这许多金银,心中不由升起一丝贪恋,忽而想到万剑门区区二流宗门,竟有这么多金银,不知做了多少坏事,害了多少人,如此一想,再去看那明晃晃的金银,只觉分外扎眼,心中贪恋随之消散。 独孤烈在旁瞧见牧晨只是呆了一瞬,便立时恢复清明,脸上露出欣赏之意,正欲说话,忽而瞥见暗格一角放有两本线装书册和一块铜牌,独孤烈将书册拿在手中细看,见那两本书正是万剑门剑法典籍《万剑归宗》以及内功心法《紫阳经》。 牧晨想到万剑门武功脱胎于万剑山庄,心中立时失了兴致,只是看一眼便即不再多看,伸手将那铜牌抄在手中,见那铜牌六角攒边,长约两寸,宽只一寸,其上用小篆刻着一个‘剑’字,牧晨只道是万剑门令牌,细看之下又觉不对,侧首望向独孤烈好奇道, “独孤大哥,此乃何物?” 独孤烈将铜牌拿在手中细看,过了半晌才道, “此物我也未曾见过,绝非季连老儿的东西,或许是我独孤家的也未可知。” “小兄弟,你拿着罢。” 牧晨闻言,心道独孤大哥此后归隐田园,留着也是无用,当即将铜牌放入怀中收好,日后说不得有缘得知。 独孤烈见暗格内再无其余事物,望着牧晨真诚道, “小兄弟,这金银咱们一分为三,你一份我一份,余下一份救济穷苦百姓,你看可好?” “不可,万剑门家业本是独孤家的,晚辈岂敢贪墨?” 牧晨闻言神情微怔,立即推辞道。 独孤烈见牧晨说得真诚,脸上并无丝毫做作之意,莞尔笑道, “我独孤家可没这么大家业…季连老儿勾结官府欺压乡邻,开赌坊,开妓院,着实挣了不少银子,这些金银都是民脂民膏,我们散去一半救济穷苦人家,余下一半我二人五五分罢。” “俗话说无功不受禄,晚辈何德何能,实在受之有愧!” 牧晨闻言心中微动,眉头微蹙道。 独孤烈见牧晨再三推辞,忽而心生一计,含笑道, “这样罢,小兄弟帮我把一半金银散给百姓,我拿走一份,余下一份你帮我存到钱庄,可好?” 牧晨闻言轻轻点头,心想此举可谓劫富济贫,乃我辈侠义之道,也不用拘泥小节,念及此处,牧晨二人将金银搬出暗格,分出一半用桌布裹紧,负在牧晨背后,虽有近百斤重,牧晨负在身后却仍健步如飞。 趁着夜色,牧晨身形飘忽犹如鬼魅,每逢破旧民宅穷苦人家,便丢出一锭银子放在屋内显眼处,心想着那人待天亮醒来,定然高兴得紧,说不定以为是老天有眼可怜他们,想到此处,牧晨嘴角隐含笑意…… 三月春风和煦爽心,阳光温而不燥,乡间春风拂柳,绿草如茵,微风袭来芬芳怡人,牧晨仰躺在靠椅上动也不动,全身沐浴在阳光下,只觉浑身酥软无力,瞧着自家院中起舞的蝴蝶,采花的蜜蜂,一时竟是瞧得痴了。 不知过了多久,迷迷糊糊中只觉浑身渐热,体内气血不经引导自行运转起来,初时较为缓慢,待到后来渐行渐快,浑身发烫犹如火烧,片刻间体内血气已然增长两成,牧晨心中暗喜,万万想不到在家静养也能有所精进。 牧晨却是不知,武学之道过刚易折,人体乃血肉之躯,日夜不停修炼只会损耗心神,所谓血生精,精化气,气化神,心神耗损反之亦可反噬精气,三者相辅相成缺一不可。 半月来,牧晨全身心放松,使得损耗的心神复原,心神反哺精血,虽未修炼亦是有所精进,《血饮九重天》前两层对应内息境,三四五层为罡气境,自进入第五层后,进步颇为缓慢,已不是苦修能够解决,好在牧晨生性豁达,并未急于求成,否则只怕如那嗜血男子一般走火入魔,需吸人鲜血恢复体内气血。 “晨儿,吃饭啦。” 正在牧晨思量间,忽听母亲李兰香唤他,牧晨回神应了一声,起身收起躺椅进到屋内,瞧着桌上摆满丰盛菜肴,牧晨无奈一笑,半月以来父母不让他下地干活也就罢了,整日好酒好菜招呼,倒向酒楼客人一般,教他好不习惯,落座不久,牧永福与牧进背着农具自田间归来,一家人围在一桌其乐融融。 牧永福抿了一口酒,神情怡然自得,酒是上好的高粱酒,是牧晨自集市酒庄买回孝敬他的,牧永福逢人就提儿子买酒之事,言谈间极尽庄稼汉吹嘘炫耀的把式,更是送了半坛子酒出去,牧晨知晓父亲好面子,对此也无可奈何,放下酒杯,牧永福望了一眼牧晨道, “晨儿,这回在家多待几日,爹给你张罗一桩婚事,成婚了再走不迟。” 李兰香闻言,双眸隐含笑意,慈爱的望了牧晨一眼,牧进望了一眼牧永福,并未插嘴。 牧晨神情微怔,想也不想道, “爹,大哥尚未成婚,您着什么急,我才二十岁而已。” 牧永福摆了摆手,不以为然道, “你大哥憨厚老实,又不讨姑娘欢心,给他说了几门都没成。” “你比你大哥有出息,一身好武艺,也见过世面,日后好赖也能谋个差事,只是你常年在外,爹娘心中担心,还是赶紧成婚生个娃儿,爹跟娘也能帮你照料一二。” 牧晨闻言,琢磨再三,终究未将他与吴语静的事情说予父母,侧首望了牧进一眼,见他自顾自低头扒饭,心道难怪此次回家,大哥总是郁郁寡欢,原来因为此事,牧晨在外闯荡也知晓些人情世故,知道找人说媒要花银子,银子越多媒婆自然更加尽心,想到自家没有多大家底,媒人自不肯尽力相帮,想到此处,牧晨放下碗筷出了主屋。 牧永福三人见牧晨也不答话,自顾自回房,心中不明所以,过不多时,只见牧晨手里拿了一张票据,递到牧永福桌前道, “这是五百两银子,给大哥说门亲事罢。” 牧永福三人骇了一跳,彼此对望一眼,瞧着桌上的票据怔怔出神,实想不到牧晨有这许多银子,三人心中只是不信,过了半晌,牧永福回过神来,神情严肃道, “这银子是从哪来的,你小子可不能干坏事,咱家虽然穷,也绝不能做伤天害理之事。” 李兰香与牧进听得牧永福话语纷纷点头,一齐望向牧晨,看他如何说法。 牧晨莞尔一笑道, “爹,娘,你们放心,这银子来路正得紧,你们放心用便是。” 牧晨说完,见三人仍是紧紧盯着自己,心中无奈,只得将事情简单说了,其间凶险只字未提,至于那银子由来,牧晨也是心思复杂。 原来那夜与独孤烈约好日间将余下银子存入钱庄,留待日后再取,谁想牧晨办妥之后赶回万剑门,早已人去楼空,牧晨心思聪慧,立时明白独孤烈良苦用心,只得将票据带回,以备不时之需。 牧永福三人听得这银子是牧晨救人所得,心中立时放心许多,牧永福开怀道, “好,晨儿你仗义救人,做得很对,只是日后要小心些才是,万不可莽撞,凡事性命要紧。” “爹,放心吧。” 李兰香见儿子凭本事挣了这么多银子,心中早已乐开花了,小心将那票据收入怀中贴身保护,牧进听闻牧晨替他出头,心中感动,感激地望了牧晨一眼,牧晨朝他含笑点了点头。 牧永福见妻子李兰香收了银票,横了她一眼道, “瞧你这婆娘,小心收好咯!” “知道啦,儿子可比你这老头子有出息,我跟你半辈子,可没见你挣这么多钱。” 李兰香瞪了牧永福一眼,嘴上唠叨起来,牧永福心情极好,也不与她置气,只是难免顶撞几句,牧晨望着父母拌嘴,嘴角微微翘起,他常年在外,分外享受着家的温馨……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傲世英侠传》正文 第一百五十一章 再见圣女 “大哥,不要急,看清楚我手脚动作慢慢来……” 牧家村后不远是片密林,林中多桑树,间或一些喇叭花儿,林中一片草地上,牧晨身形辗转腾挪,动作颇为缓慢,或是四肢距地,引项反顾,或是左右伸脚,伸缩亦三亦二,而后正仰两手抱膝下,扬眉鼓力坐伸脚,仔细看去,正是药王山《五禽功》要领。 《五禽功》乃药王山炼体法门,练之可强筋健骨,延年益寿,是享誉天下的养身要诀,与牧晨在顼萺部落所学的《二十四幅炼体法》有异曲同工之妙,只是《二十四幅炼体法》乃顼萺部落绝技,不可随意外传,牧晨只得将《五禽功》传给牧进。 原来午间牧晨望着父母脸上舒展的容颜,心中满足,回想那夜父亲受伤的惨状便心生隐忧,若非他及时归家,当真后果难料。 只是牧晨不能够常伴父母左右,若有意外,也是远水救不了近火,他曾劝牧永福与李兰香迁到无极宗附近落脚,如此也好照料一二,可父母太过眷恋这片土地,不肯外迁,牧晨也是无可奈何,只得教牧进练武,好赖也能对付一二。 可惜的是大哥牧进天资一般,牧晨将《五禽功》教了十余遍,牧进仍是记了后招忘了前招,手脚动作笨拙,转换间迟滞生涩,好在牧晨颇有耐心,十遍记不住便教二十遍,二十遍不够就五十遍,权当自己在家练功了。 也不知教了多少遍,牧进浑身早已被汗水浸湿,《五禽功》动作要领终于记在脑中,不需牧晨在旁引领,已能连贯自如,牧晨见此,并未立刻教他歇息,仍是反反复复辗转演练,直至日影西斜,牧晨二人方才作罢。 牧晨望了一眼席地而坐的牧进,摇头一笑,从怀中摸出一本线装书册,正是那夜自万剑门所得《紫阳经》,此门内功心法虽不如无极宗《道经》心法口诀,但也有可取之处,练到深处,周身温热,外邪不侵,几近纯阳之体,牧晨将《紫阳经》递到牧进跟前,嘱托道, “大哥,这本秘笈你且收好,日后须要勤加练习。” 牧进闻言,抬头望了牧晨一眼,将《紫阳经》抢在手中喜道, “好,大哥定当勤修苦练!” 牧晨轻轻点头,心知大哥牧进对于武学之道一窍不通,当下将认穴走穴,行宫导气的法门说了几遍,至于能否练出内息,那便只能看牧进造化,牧晨作为局外人也是爱莫能助。 如此数日,每日闲暇之时,牧晨便指点牧进《五禽功》,《紫阳经》修炼奥义,牧进《五禽功》已能熟练自如,若要炼体小成,尚需日以继夜勤修苦练,至于内功认穴行气仍未有丝毫精进,并未练出内息。 转眼已至春分时节,牧晨想到与圣女约定,这日拜别父母兄长,一路不停赶往黄城。 日间人多眼杂,牧晨谨记师父蝠老魔嘱托,不敢轻易使用《千蝠幻影身》身法,待到了县城,便雇了一辆马车,仔细辨明方向,驱车直奔黄城东郊而行。 黄城方圆数十里,东高西低,越向东行,山林渐密,只过得半个时辰,陡见官道一旁现出一排荒废的房子,牧晨一眼便即认出,此处正是那日夜间所见的兵器铺,牧晨立时叫停马车,弃车徒步而行。 牧晨认准方向,继续向东直走,不多时,眼前出现一片桑树林,牧晨心中暗喜,已知那摩尼教分坛离此不远,快步走了不到半柱香功夫,前方树木渐稀,出现一片空旷的草地,一座巨大的宅院坐落在此,正是摩尼教黄城分坛。 牧晨心知他与摩尼教有些过节,若是冒然前往难免生出事端,也不知道此处是否有化境高手,若真有,说不得又是一番恶战,思虑再三,唯有既来之则安之,摸出那日圣女所赠黑玉令牌,走到黄城分坛大门近前,对着两名白衣护卫朗声道, “在下无极宗牧晨,求见贵教圣女……” 两名白衣护卫望了一眼牧晨,瞧着他手中的黑玉令牌,神情立时恭谨许多,其中一名护卫道, “阁下来得不巧,圣女方才出去半晌。” 牧晨闻言,心想周姑娘果然在此黄城分坛,只是现下不知去了何处,如若现在赶去追寻,或许也能够遇到,仔细一想,又觉不妥,不由开口问道, “不知贵教圣女何时回来?” 另一名稍微年长的护卫恭声提醒道, “圣女行踪不是我等能够过问,阁下可到内堂等候。” “不用了,在下还是改日再来。” 牧晨想到与摩尼教瓜葛,也不愿在此久留,话刚说完,转身沿原路折回,孰料才走出数里远近,忽觉脊背后传来一股寒意。 牧晨心中警觉,脚下步法交错,险之又险避开一步,尚未站稳身形,一股奇强劲风忽而自左侧袭来,直击向牧晨面门。 牧晨吃了一惊,剑未出鞘,左臂外圈荡开来人攻势,《傲剑决》后发先至,连消带打,这一格看似轻巧,实则卸去对方近两成力道,虽是如此,却仍有八成功力作用己身,牧晨只觉虎口疼痛欲裂,身形抑制不住暴退数步。 抬眼望去,但见那人是个五六十岁的老者,老者中等身材,须发灰白,手持一截乌黑铁杖,正冷冷的瞧着牧晨。 牧晨望了一眼,却是不识,不知对方为何突下杀手,正欲问话,那老者却不给他丝毫喘息机会,手中铁杖挥舞,或砸或刺,招招直取牧晨要害。 《傲剑决》九式剑招,或霸道刚猛,或阴柔诡异,或飘渺无踪,牧晨依着心法口诀,手中长剑不停翻转,劈削突刺,认准对方出招方向,始终料敌机先,不论那老者铁杖从何处攻来,牧晨也能堪堪抵住。 转瞬间,双方已拆得数十回合,那老者越战越是心惊,实料不到牧晨年纪轻轻已能与化境高手相抗,想到此处,老者心中发狠,忽而自腰间摸出一包药粉,猛然洒向牧晨面门。 牧晨六识灵敏,见对方挥手之际,立时使出《千蝠幻影身》身法绝技,身形猛地避开数丈,屏息静气,不教毒药吸入体内。 那老者见牧晨避开毒药,冷哼一声,脚尖轻点,身形一纵跃过数丈,双手紧握铁杖再度杀来,铁杖大开大合,气势强劲,只震得地面草木下压数寸。 牧晨心头微凛,《傲剑决》剑法施展开来,挺剑向前迎去,只是对方势大力沉,即便卸了两成功力,余下劲力传到周身也震得浑身剧痛不已,勉强接了数招,虎口已蹦出鲜血,牧晨见势心头萌生退意,恰在此时,只听不远处传来一声娇喝, “住手!” 牧晨抬眼望去,只见数丈外立着一位年轻女子,那女子身穿鹅黄衣裙,身段曼妙,肤若凝脂,眉如墨画,神情妩媚动人,不是摩尼教圣女周希曼又是何人。 那老者听得周希曼喝声,面色一变,手上动作骤顿,身形跃开朝着周希曼抱拳躬身道, “属下参见圣女!” “万护法,此人是本座的朋友,若无深仇大恨,还请卖我一个人情。” 周希曼瞪了牧晨一眼,侧首望着那老者淡然道。 牧晨闻言吃了一惊,不想眼前老者竟是摩尼教护教法王—药王万千叶,回想那日此人潜入药王山图谋不轨,牧晨终于明白万千叶为何突下杀手。 那药王听得周希曼话语,双眸中闪过一丝不甘,嘴上却是笑道, “圣女严重了,属下与此人并无多大仇恨,既然他是圣女的朋友,自然一笔勾销。” “万护法不计前嫌实在难得,本座欠你一个人情。” 周希曼紧紧望着万千叶,双眸微眯笑道,万千叶瞥了牧晨一眼,抱拳笑道, “既如此,属下不打扰二位叙旧,先行告辞。” 周希曼轻轻点头,望着万千叶远去背影一双美眸神光闪烁,不知在想些什么,忽而侧首望着牧晨,展颜笑道, “臭小子,算你有点良心,没有忘了我们约定。”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傲世英侠传》正文 第一百五十二章 动身 牧晨闻言,并未搭话,只是莞尔一笑,周希曼也没多问,望了牧晨一眼,娇声道, “你在此稍候,我进去收拾一下。” 牧晨轻轻点头,瞧着周希曼远去背影脑中思绪电转,他不知药王山遇袭是否周希曼指使,也不知她是否知晓终南山自己夺了摩尼教想要的东西,若是知道,理应站在自己对立面才是,可是她几次三番相助,想来是不知实情罢。 牧晨思虑间,也不知过了多久,只听一声娇喝在耳旁响起,回首望去,但见周希曼换了一身紫色劲装,更衬得身段妙曼,三千青丝挽成一髻盘于脑后,头戴云凤纹紫金簪,美目顾盼间,风情万种,牧晨一时瞧得呆了。 周希曼见牧晨痴痴地瞧着自己,心里暗自得意,朱唇轻启,面色不愉道, “臭小子,看够了罢!” 牧晨闻言立时回过神来,神情尴尬,抱拳说道, “在下失礼,请周姑娘见谅!” “行了,我们先去找那万剑山庄,拿到另一半残图。” 周希曼白了牧晨一眼,话音刚落,忽而自密林后传来阵阵嘚嘚的马蹄声,一名白衣护卫牵着两匹棕色骏马走近二人跟前,朝着周希曼恭身拜了一拜,留下马儿径自走了。 牧晨望见其中一匹马上背着两副包袱,心想我们是去探险,可不是踏青来着,你带这么多东西可不方便,想到此处,不由瞥了周希曼一眼,待到那护卫去远,方才自怀中掏出那遗迹地图,嘴角微翘道, “周姑娘,你瞧,这是何物?” 周希曼见牧晨神情诡异,忍不住心中好奇,从牧晨手中接过地图,仔细看去,却见那地图较之以往多了一半,正中处有着一道细线,正是牧晨用针线将之缝在一块,周希曼看了半晌,妩媚的脸上惊诧道, “臭小子,你找到啦?” 牧晨含笑点头,并未多说,指着地图上弯曲起伏的曲线道, “只是这越城在哪,在下就不得而知,还有这些绘制的地方,也不知是何处,周姑娘见多识广,想来应该知道。” 周希曼听见牧晨夸赞,心里暗自高兴,望着地图上的山川河流,柳眉微蹙, “依地图上看,那遗迹距离这条河最近,它自南向北横贯越城,越城虽不知在哪,却可以先找这条河,还有,它附近山川我有些熟悉,一时想不起来” “不过可以肯定的是,那遗迹定在武夷山以南。” “哦?这么说来,我们只需到了武夷山,向南走就是?” 牧晨闻言,神色一喜道。 周希曼轻轻点头,将那地图抛给牧晨,翻身上了马背, “我们只需一路向东南而行,到了武夷山,再从长计议。” 周希曼话刚说完,双脚轻夹马肚,座下马儿迈开四蹄向前急奔,牧晨也不拖沓,立时上马紧跟在后,不多时,二人催马出了桑林到了官道,周希曼调转马头,直向东南而行。 武夷山距黄城一千余里,日行千里的快马也要一日有余,况且沿途山高林密,又有许多大江大河,如此算来也就更慢,且牧晨二人坐骑并非千里良驹,想要到达目的地,日子只怕更长了。 牧晨只觉耳畔风声呼啸而过,官道两旁绿树红花犹如彩绸一般不住倒退,花香随着劲风扑鼻而来,直教人神清气爽,二人催马扬鞭,只得一个时辰便出了黄城到了临郡咸安郡。 咸安郡与黄城皆是历史闻名的重镇,历来便是兵家必争之地,据说当年三国周郎战曹操便是在这咸安郡城,瞧着不远处古老的城墙,牧晨二人速度放缓,信步走到城门处,只见一副人物画像贴在城门口,画像前围着许多百姓,正在小声议论。 牧晨二人心中好奇,坐在马上放眼望去,只见那人相貌清秀留着八字须,正是那日嵩山上牧晨乔庄改扮的抱剑青年, 牧晨吃了一惊,未料到那王天行已将通告发到此处,正欲转身而去,忽而耳畔传来一股热气,周希曼贴耳低语道, “臭小子,想不到你还蛮值钱嘛,一千两银子,你说我将你卖了可好?” 牧晨回想周希曼救了自己,此际绝不会见利忘义,见她取笑,牧晨狡黠一笑道, “周姑娘千金之躯,又生得如此美貌,你若肯下嫁,想来不少男人趋之若鹜。” 周希曼闻言俏脸微红,瞪了一眼牧晨道, “哼,男人果然没一个好东西!” 周希曼冷哼一声,骑马进了咸安城,牧晨望着周希曼姣好背影,摇头一笑,催马紧跟在后,二人疾行半日,终到江西地界,一路不停赶路早已腹中饥渴,陡见前方不远几座山峰拦住去路,山脚绿草如茵,其间长满各色野花,山脚右侧一条小溪蜿蜒向南。 周希曼见此处景致不错,连勒马停步,回首望了一眼牧晨道, “臭小子,歇一会再走不迟。” 牧晨闻言轻轻点头,立时翻身下了马背,丢下缰绳放马自去饮水,从包袱内取过几个馒头,拿出两个递给周希曼,周希曼瞧着又干又硬的馒头柳眉微蹙,径自从自己包袱内掏出一些糕点,坐在草地细嚼慢咽吃了起来。 牧晨望了一眼心觉好笑,却在此时,忽而自不远处草丛里窜出一条两尺来长的斑斓花蛇,蛇身扭动直向周希曼背后游去。 牧晨见那长蛇生得漂亮,想来必有剧毒,惟恐周希曼有失,捡起一块石头正欲砸去,却听周希曼冷哼一声,抓起一旁长剑拔出剑鞘,看也不看反手掷去,只听哧的一声轻响,长剑剑尖堪堪将蛇身定在原处。 牧晨望了一眼,暗自咋舌,忽而想到那日风蚀绝壁密道内周希曼抬脚灭鼠,不由莞尔一笑,谁想却被周希曼瞧在眼中,瞪了一眼牧晨道, “臭小子,你笑什么?” “没什么,只是想到些有趣的事……” 牧晨闻言,随口答道。 周希曼却是不信,娇声道, “哼,你不说我也知道,定是笑我不像女子一般温柔。” 牧晨与周希曼一番对话,彼此颇觉耳熟,猛然醒起,这些话与那日在那密道内一般模样,二人不由彼此相视一笑,只觉彼此间距离又近了许多。 吃罢饭,二人又歇了一炷香功夫便起身上马,望了一眼天空烈日,认准方向沿着那小溪一直往南,那溪水顺着山势一直延伸向下,到得山脚汇入一处深潭之中。 牧晨二人到了山脚,眼前现出一条丈许来宽的大路,二人沿着大路策马扬鞭,一直狂奔数个时辰,眼见天色渐行渐黑,二人也不知到了何处,向前再行数里,陡见前方不远出现光亮,一座城池静卧在二人眼前。 牧晨与周希曼相视一眼,也不多说,连催马入城,城是座小城,街上行人甚少,二人弯弯绕绕走了许久,终是找到了一家客栈歇脚。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傲世英侠传》正文 第一百五十三章 名剑大会 牧晨二人奔行一日,早已人困马乏,各自进了房间宽衣入睡,一夜无话,待到次日天明,二人简单吃了点干粮便继续赶路,官道两旁店铺鳞次栉比,多以铁匠铺最为常见,才行一炷香功夫,陡见前方一座巨大的演武场上围着许多人马,其间有许多官兵手持长戈严阵以待。 牧晨与周希曼对望一眼,心中好奇,周希曼翻身下马,拉住一位路人道, “小哥,前面发生何事,怎地围着那么多人?” 那路人二十来岁,长相略显憨厚,回头望了一眼,陡见周希曼绝美的容颜,心中有些自惭形秽,双颊陡红道, “那个……那个是一年一度的名剑大会。” 牧晨马上听到‘名剑大会’四字,立时来了兴致,连下马问道, “什么名剑大会?” “就是全城有名的铁匠大师,打造兵器比试较量。” 那青年一边回答牧晨问话,一边偷眼瞧了周希曼一眼,周希曼见怪不怪,俏丽的脸上古井无波, “只是比铸剑么” “大多是剑,也有人铸刀的。” 青年见周希曼相问,立马答道。 牧晨二人心觉有趣,道谢一声,牵着马向演武场走去,演武场上里三层外三层围着约莫数百人,二人被阻在外瞧不清楚,只好骑在马上向里望去,只见演武场上首坐了一名朝廷官员,在他四周昂首站立着数名带刀护卫,也不知官居何职,看其排场倒是气派。 演武场其余三面每一面皆是摆着一排几案,案上陈放着一把把铸好的宝刀宝剑,几案前则是站着的铸造大师,粗略一看大概三十余人。 一名手持佩刀的官兵走近右首第四人跟前,那人立时抓起几案上自己铸的长剑,拔出剑鞘道, “此剑名正阳,剑长三尺三寸,重八斤四两” 那人话刚说完,举剑朝那官兵手中长刀刀身砍去,刀剑相交叮的一声脆响,那刀口之上已多了一道深约半寸的豁口,那官兵点点头,从腰间掏出一张红牌递给铁匠,那铁匠神色一喜,朝那官兵抱拳道谢。 牧晨二人见那官兵每走过一人,那人便自报剑名以刀试剑,待到试剑完毕,便去往下一人,得到红牌者只有十之一二,待到全部试玩,那名官兵站在上首朗声道, “第二轮获胜者,进入下一轮——对战” 那官兵说完,场下立时上来两名官兵,接过第二轮获胜的刀剑两两对战,二人也不使真气运剑,只是简单的见招拆招,之所以如此,旨在查探比试的刀剑是否能够收发自如,禁得起实战考较。 牧晨与周希曼正瞧得入神,忽听身旁一位四十来岁中年道, “嘿嘿,倘若公羊庆参赛,又有他们什么事了?” “得了罢,公羊庆每回比试都是拔得头筹,你让他老人家参赛,那岂不是欺负人么?” 那中年人身旁同伴嗤笑道。 牧晨听得他们说道‘公羊庆’,只觉此人名字有些耳熟,忽而猛地醒起,那夜独孤烈所说的重铸辟魔剑的就是公羊庆,不由好奇道, “两位大哥认识公羊庆?” 那说话二人回头相望,见牧晨年岁虽轻,举止却是颇有气度,只道是某个大户人家子弟,心中不敢怠慢,首先开口的中年道, “小哥说笑了,咱若是认识公羊庆,也不至来此了。” “这许多铸剑名师,说不得造就一把宝剑出来,在此光天化日之下就不怕旁人心生觊觎,干出杀人夺宝之事来?” 周希曼心思细腻,望了说话几人一眼,插嘴道。 那二人闻言回头望了一眼,见周希曼生得美,不由瞧得一呆,其中一人开口解释道, “普通的宝剑,厉害的人物可瞧不上,倘若真的有人造了一把绝世宝剑,姑娘你瞧那四周的官兵,还有那西北角坐着的龙虎山高手,若真有人杀人越货,也不是那么容易得手罢!” 牧晨与周希曼抬眼望去,果见西北角端坐着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看其仙风道骨的气度,颇有一代宗师风范。 正在几人说话间,场中已然分出胜负,胜出者是一把三尺唐刀,刀身修长,刀如秋霜寒气逼人,实是不可多得的宝刀,那铸刀匠人双手捧刀,环视四周众人施了一礼,牧晨见那唐刀虽然难得,若与那夜所见之辟魔剑相比差了不止一筹,心下立时没了兴致,侧首望了一眼周希曼道, “周姑娘,我们走罢!” 周希曼螓首轻点,以她与牧晨二人的眼界,自是瞧不上那把唐刀。 二人骑马出了演武场,缓步进到一条巷道,巷内行人甚少,显是去观望那名剑大会了,眼见如此,牧晨二人便欲策马狂奔,恰在此时,忽听耳畔传来一低沉的声音道, “二位公子小姐,买把剑罢!” 牧晨二人俯身看去,但见巷口坐着一位身材瘦小的中年男子,中年皮肤略黑,留着灰白唏嘘的胡渣,一双眼睛倒是显得格外有神。 牧晨二人看了一眼,只道此人是卖剑的小贩,瞧着他摊前仍有数把铁剑摆着,只怕一把也没卖出,如此一想,朝着那人微微摇头。 “老夫公羊庆,欧冶子第三十八代传人,想不到有一天铸的剑无人问津,真正是愧对先祖!” 那中年见牧晨二人看也不看的走了,喟然一叹道。 牧晨听得‘公羊庆’三字,立时勒紧缰绳,望了中年一眼,奇道, “你是公羊庆?” “如假包换!” 中年男子面色一素,抱拳道。 牧晨二人闻言,心中将信将疑,仍是翻身下了马背,各自抓起一把长剑拿在手中细看,却见那剑锋利倒也锋利,只是忒也平平无奇。 周希曼在演武场听那二人所说,得知公羊庆大名,只道此人深藏不漏,细看之下却大为失望,心觉被中年人戏耍,冷哼一声道, “哼,你这江湖骗子,竟然冒充公羊庆,四处招摇撞骗,看我不砸了你的摊子!” 那中年见周希曼脾气发作,连挺身护在摊前,嘿嘿笑道, “二位眼界高,瞧不上这些普通货色倒也罢了,何必砸我摊子,若真想要绝世宝剑,请到寒舍一叙。” “你家在何处?” 牧晨闻言,心头微动,决定前去见识一番也是好的,周希曼望了牧晨一眼,急道, “臭小子!” 牧晨猜出周希曼心中想法,冲着她莞尔笑道, “周姑娘,那事也不急在一时,我们看看再说。” 那中年来回望了二人一眼,含笑道, “寒舍不远,也就几里路。” 公羊庆见牧晨二人愿意前往,当下收了摊子在前引路,牧晨二人随在身后,跟着他穿街走巷直向南方而行,只走出一炷香功夫,三人已到一处偏僻的荒野,荒野上只有一栋民宅,房前盖着一间铁铺,地上放着一些生锈的铁器,一个穿着破旧衣衫的青年正抱着一堆打造好的农具出来,瞧见公羊庆走来,连恭声唤道, “师父!” 公羊庆微微点头,朝那青年摆手道, “忙你的罢,我带两个客人看剑。” 那青年闻言应了一声,瞥了一眼牧晨二人,径自去忙了。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傲世英侠传》正文 第一百五十四章 身法战遁术 牧晨二人跟着公羊庆进到右首厢房,放眼望去,四周摆满铸好的铁器,或是刀枪剑戟,或是铁锁连环,最多的便是寻常百姓家的菜刀出头之类,一见如此,牧晨心中越发狐疑,暗想倘若他真是公羊庆,也实在没有一代名匠的矜持了。 正想之时,公羊庆趴在床底,伸手向内掏摸出两把长剑,其中一把全身银白,较之一般长剑略窄,剑鞘之上仔细望去,布满一颗颗凸起的白点,另一把却是青铜所铸,连剑鞘带剑身皆呈暗青之色。 公羊庆轻抚着手中两把长剑眼含笑意,神情温柔,仿佛望着挚爱的女子一般,将银白色长剑递予牧晨二人身前道, “此剑名银河,剑长三尺四寸,重七斤三两,以深海沉银打造而成……” 周希曼见银河剑卖相不错,一颗芳心见猎心喜,一把将它抓在手中细看,只觉剑鞘上那些白色颗粒凹凸不平很有手感,宛如漫天星辰闪耀,当真是剑如其名,拔剑出鞘,但见剑锋如秋霜,寒气逼人,轻轻挥舞间,竟隐隐发出剑鸣。 牧晨凑到周希曼跟前,定睛细看,虽觉银河剑较之名剑大会上的刀剑强上许多,与辟魔剑相比仍是逊色一筹,却听公羊庆递过另一把青铜剑道, “剑名青魇,三尺五寸,重十斤七两,以武夷山青铜所铸。” 牧晨正欲将青魇剑拿在手中细看,不禁瞥了周希曼一眼,却见周希曼对那银河剑爱不释手,俏丽的脸上装作淡漠道, “这把剑你卖多少银子?” 公羊庆炯炯有神的双眼隐含笑意,也不说话,抬起右手伸出三根手指,周希曼见他如此,心下猜疑道, “三十两?” 公羊庆摇头笑道, “是最低三百两!” “三百两!你怎地不去抢…” 周希曼吃了一惊,狠狠瞪了公羊庆一眼,牧晨望了一眼那把青魇剑,摇头微叹,立时失了望上一眼的兴致。 “二位,此银河剑主要以深海沉银与精铁打造而成,光是材料也不止三百两,三百两卖给你们,已经是赔了本啦!” 公羊庆见牧晨二人嫌他要价高了,连开口解释道。 牧晨望了公羊庆一眼,心下终于明白公羊庆为何宝剑卖不出去,只因要价高了一般人买它不起,要价低了旁人只道是寻常宝剑又看之不上,所谓高不成低不就大抵如此罢,念及此处,牧晨抱拳辞道, “前辈,我们没那么多银子,告辞!” 周希曼见牧晨径自出了房间,绝美的容颜上露出一丝遗憾,将银河剑抛给公羊庆,头也不回的跟着走了。 公羊庆见二人说走便走,心中略急,身形一闪,冲出屋外道, “这样罢,三十两我给你们重新打造一把宝剑,不比那银河剑差上多少便是。” 牧晨闻言心中微动,暗想三十两打造一把如银河剑一般的宝剑确实不错,只是要抛却随身多年的佩剑心有不舍,念及此处,立时转身道, “前辈可否将在下这把剑回炉重铸?” “自然可以!” 公羊庆嘴角含笑,轻轻点头。 二人商计已定,公羊庆立时喊来徒弟生火起炉,不到一炷香功夫,那火炉里的木炭早已烧得通红,火光映照,仿佛四周空气都已扭曲。 牧晨与周希曼初时觉得有趣,待到后来,发觉公羊庆铸造之法与寻常铁匠一般无二,不知这铸剑名匠的名头如何得来,念及至此,所幸在旁闭目养神。 约莫一个时辰之后,二人耳畔传来阵阵哐当哐当的打铁声,那声音每敲击一下便顿一下倒是颇有节奏,如此千锤百炼,竟是过了半日,转眼天色渐黑,牧晨的剑却仍未锤炼完成。 牧晨二人只得继续苦等,心想莫非绝世宝剑都要锤炼这许久不成,正如此想,忽而场中变故骤生,几道黑衣人自夜色中几个闪掠,已冲到几人眼前。 牧晨吃了一惊,抬眼望去,但见这群黑衣人合共六人,全身一袭黑衣劲装裹得严严实实,只余一双眼睛裸露在外,心想这些人只怕是来夺剑的,眼见如此,连暗中运转周身真气,随时以应不测,忽听那为首一名黑衣人举刀点指公羊庆道, “将《天工秘技》交出来,可以饶你一命!” 公羊庆斜眼望了一眼身后,处变不惊道, “什么《天工秘技》,老夫不懂你们说什么。” 那为首黑衣人见公羊庆不识时务,心中怒火陡升,手中长刀猛地一摆,当先一步率先杀来,嘴上厉声喝道, “拿下再说!” 牧晨在旁眼见几个黑衣人杀向公羊庆,右手探出,一把抢过周希曼手上佩剑道, “周姑娘,借剑一用!” 牧晨话刚说完,脚尖轻点,冲向几个黑衣人,手中长剑翻转,一招‘一元复始’直刺向当头那人,剑身四周剑罡吞吐,锋锐异常。 那为首黑衣人瞧见牧晨此剑声势惊人,不禁瞳孔微缩,双手持刀自下向上斜撩,周身刀气纵横,势如破竹,只听叮的一声脆响,刀剑相交,只震得那人暴退数步,牧晨身形受反震之力影响亦是退了一步。 “天罡境!” 牧晨望了那为首黑衣人一眼,不禁吃了一惊,未料到对方武功着实不错,想来其余之人也差不许多,那黑衣人心中惊讶更胜,实未料到公羊庆身边竟有如此年轻高手,心中暗自啐了一声,右手一挥指向牧晨道, “先杀了他!” 其余黑衣人闻言,身形交错各自占了一处方位,分作上中下三路,举刀一齐杀向牧晨,刀法招式简单霸道,大开大合,牧晨一时四面受敌,只得使出一招‘天地无极’将周身要害护得密不透风,那六人一时之内也是无法取胜。 说时迟,那时快,自牧晨挺剑而出到以一敌六,只不过短短几个呼吸功夫,周希曼见牧晨被几人合围,娇躯一闪,抓起火炉旁一把生锈的铁剑,挺剑上前助阵,手碗轻抖挽出数朵剑花,刺向当面一人后背。 那黑衣人心生警觉,也不回身迎敌,身形一晃,诡异的自周希曼面前消失,周希曼一剑刺空,心中骇了一跳,四处望了一眼,始终不见那人踪影,手中长剑横摆,向另一人杀去。 公羊庆站在铁毡旁,右手仍握着铁锤,瞧得牧晨二人功夫高强,竟是抵住六人攻势,不由双眸微亮,兀自握着铁锤哐当哐当打起铁来,好似为牧晨二人摇旗呐喊。 恰在此时,之前消失那黑衣人突兀出现在周希曼左侧,举刀劈向周希曼秀颈,周希曼惊了身冷汗,未及回防,眼看刀口只距脖子一尺距离,陡听牧晨大喝一声提醒道, “周姑娘小心!” 牧晨话未说完,右手挥剑护住周身要害,左手已然曲指弹出一道血色劲气,正是《血饮九重天》所载武功‘灭魔指’,只听嘭的一声闷响,那黑衣人胸口炸出一口血洞,倒在地上不知死活。 其余黑衣人见势骇了一跳,一边加紧攻势,一边暗自堤防牧晨突施偷袭,他们却是不知,牧晨使出一招‘灭魔指’,体内气血已消耗一成有余,倘若再施几指,只怕浑身气血消耗殆尽。 牧晨弹指除掉一人,压力骤减,立时改守为攻,手上剑招一变,使出《傲剑决》九式剑招,此剑招较之《无极十三剑》有过之而无不及,只见牧晨长剑不停翻转,削砍劈刺变化不断,瞅准对面黑衣人刀法轨迹,后发先至, “叮!” 牧晨截断那人长刀攻势,借其反震之力,手腕顺势翻转,削向另一人胸腹要害,那人吃了一惊,措手不及下想要回防已然晚了,猛地身形一幻,自原处消失。 “又是这招!” 牧晨双眸四处扫动,却是不见消失那人身影,剑招一转,攻向其余黑衣人,不想恰在此时,忽觉右处生出一股寒意,牧晨六识灵敏早已警觉,立马向右挺剑迎去,只是仓促间有些狼狈,虽抵住那人一刀,终究让身后一人趁机在手臂留下一道血痕,好在牧晨反应迅速身法极快,否则手臂怕已废了。 其余黑衣人眼见遁术有效,立时效仿那人,身形一晃,消失在牧晨二人眼前,再次闪现时,已到了牧晨二人后背,牧晨惟恐周希曼有失,双脚交错,使出《千蝠幻影身》身法迅速避开身后那人攻势,同时右手拍出一掌,将周希曼推出战圈道, “周姑娘,你先撤!” 牧晨心中冷哼一声,心道你们想玩,在下便陪你们玩,念及至此,牧晨双脚交错,身形一幻便自原处消失,只余一道残影经久不散,一个黑衣人举刀劈来,却劈在空处,不由骇了一跳。 牧晨身形辗转腾挪,忽左忽右,忽前忽后,全然没有章法,纵然那五人施展遁术一齐杀来,也只能捕捉到牧晨余下的残影。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傲世英侠传》正文 第一百五十五章 剑成 余下五名黑衣人骇了一跳,未料到牧晨身怀如此诡异身法,只见他每走一步便在原处留下一道残影,看似极慢,实则极快,每每一刀杀去,却发觉砍在残影之上,一时也不知哪道身影是牧晨真身,待到他们身形稍顿,牧晨便会立马提剑杀来,几人只得不停使用遁术,不敢有丝毫怠慢。 公羊庆右手紧握一柄大锤,仍在不停敲击锤炼牧晨佩剑,那撞击声刺破夜空,好似为牧晨等人擂鼓助兴。 夜色沉沉,伴着那远处炉火的光亮,勉强可见对方身形,牧晨双脚不停交错,不需用肉眼去看,已知对方出刀方位,好似那日在师父蝠老魔指导下闭目修习身法一般,身形微晃,早早将攻势避开,一时谁也奈何不得谁。 恰在此时,一名黑衣人趁此空隙,身形连闪,出现在公羊庆身旁,举刀砍向他手臂,牧晨六识灵敏耳听八方,脚下步法不停,曲指又是一道‘灭魔指’弹出,只听得一声惨叫,那人撞倒火炉,浑身上下立时被炉火吞没。 接连使出两招‘灭魔指’,牧晨只觉体内气血少了三四成之多,眼前阵阵晕眩之感袭来,连强咬舌尖使自己保持清醒,心想敌人手段诡异,教人防不胜防,还是速战速决的好。 念及此处,牧晨双脚交错,身形一幻在原处留下一道残影,还不待那道残影消散,身形微晃又是一道残影,每走一步,便多出一道残影,场中一时多出十余道残影,每道残影手中剑招变化,各自使出一招《傲剑决》其中一式剑招,九式齐施,纷纷杀向那剩余四人。 牧晨与人斗得正酣时,场中变故骤生,一柄尖刀自背后抵住公羊庆后背,瞧背后那人模样,正是公羊庆徒弟柳三,柳三手持尖刀,森然道, “将《天工秘技》交出来。” 公羊庆陡遇此变故,却是一点不怕,略黑的脸上嘴角微翘道, “你终究还是忍不住了么?” 身后柳三听得公羊庆话语双眼瞳孔微缩,冷然道, “你早知道我有企图?” “呵呵,我又不傻……你以为今日真的是你们倒霉,碰上了两个武功不错的客人么?” 柳三原本淡漠的脸上面色一变,回想今日之事确有不同寻常之处,他何时见过公羊庆三十两便肯帮人打造一把宝剑,现下想来,分明是在拖延时间,好教那二人留下, “哼!你机关算尽那又如何,还不是落在我的手里,赶紧将《天工秘技》交出来,否则教你生不如死。” 公羊庆闻言,黝黑的脸上露出一丝诡异之色,道, “已经给你了!” “混蛋!我杀了你!” 柳三见几次败落下风,终于恼羞成怒,手腕轻移,便要一刀杀了公羊庆,忽觉腹部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低头瞥了一眼,只见一柄寒光铁剑剑尖已没入自己小腹,柳三心中慌乱, “你!你!” 公羊庆却丝毫不给他喘息的机会,转身拔出长剑,又一剑刺向柳三胸口,脸上闪过一时快意。 周希曼站在一旁,紧紧盯着斗得正酣的牧晨几人,突然听得一声呼喝,侧首望来,却见公羊庆亲手杀了自己的徒弟,心中着实吃了一惊,柳眉微蹙似有所思。 牧晨此时无暇顾及公羊庆,只是瞥了一眼便立时收回视线,余下四名黑衣人纵然遁术精妙,面对来自四面八方源源不断的《傲剑决》九式剑招也是无从藏身,片刻之后,便有二人中剑倒地。 其余二人见势,心中悚然,身形一晃欲施展遁术脱身,只是人力有时尽,那遁术虽然奇妙,也并非神仙法术,只是奇门身法一类,牧晨六识灵敏,感受到那二人在数丈外现出身来,立时展开《千蝠幻影身》身形瞬息数丈,手中长剑翻转,将强弩之末的二人当场截杀。 牧晨一口气击杀六人,说来缓慢,只不过盏茶功夫而已,体内一股疲倦之意袭来身形晃了一晃,险些站立不稳,以目前牧晨功力,《千蝠幻影身》身法数招齐施,太过消耗内力,只是这么短片刻,体内真气几近消耗殆尽,想到那日师父蝠老魔以此招大战少林神僧,牧晨心中颇为神往,不知何时才能达到他老人家境界。 周希曼俏丽一旁,见牧晨一口气杀了六名难缠的黑衣人,心中既惊且喜,莲步轻移走到牧晨跟前,却见牧晨面色苍白身形脚步虚浮,妩媚的脸上关切道, “臭小子,没事罢。” 牧晨微笑摇头,回想那六个黑衣人诡异的遁术身法,霸道刚猛的刀法绝技心有余悸道, “想不到那六人如此难缠,不知是何方神圣” 周希曼听得牧晨话语轻轻点头,双眸闪烁不知想些什么,说话间,牧晨二人走到公羊庆身前,牧晨深深望了他一眼,神情似笑非笑道, “前辈,你可有话要说?” 公羊庆望着牧晨脸上笑意,神情微怔,忽而自嘲一笑道, “原来你们看出来啦,老夫还在自鸣得意,当真愚不可及。” “我并无害人之心,只想着保住一条老命,日间拉着你们到寒舍一叙,心中也无把握你们能不能帮我挡住灾劫,只有赌上一赌,还好老天开眼……” 牧晨二人站在一旁,听公羊庆将事情和盘说出,原来公羊庆一年前在路边救下一个将死之人,出于上天有好生之德,便把他带到家中疗养,待伤好之后,更是拜公羊庆为师,公羊庆见他一片赤诚就收他为徒,那人便是公羊庆方才杀的徒弟柳三。 柳三拜师后谦卑孝顺,任劳任怨,公羊庆本想将一生所学倾囊相授,谁想数日前,来了一名不速之客,那人带着一把残剑教他重铸,公羊庆见那柄剑虽然只有半截,却透出一股邪性,立时来了兴致,当下应了这份差事。 不料功成之日,却来了一些不速之客,欲要抢夺那把魔剑,幸好那剑的主人及时出现,将那些人全都杀了。 公羊庆初时只道那些人是那剑的主人引来,仔细一想又觉不对,于是疑心到这突然到来的徒弟身上,便决定试他一试,假意透出祖师爷曾留下一本铸器神书《天工秘技》,不料才过两日,柳三便露出狐狸尾巴,暗中飞鸽传书通知旁人,却不知全被公羊庆暗中瞧在眼里。 公羊庆不动声色,今日本想借名剑大会的机会以卖剑之名去找龙虎山高手解围,谁想竟鬼使神差的将牧晨二人带回家中…… 牧晨听公羊庆娓娓道来,料想那半截残剑定是辟魔剑无疑,而那不速之客正是万剑门掌门季连宗了,实料不到他竟一直守在辟魔剑身旁,如此尽心竭力,最后却是为他人作嫁衣了,想到此处,牧晨不禁摇头微叹。 公羊庆话刚说完,似是想起什么一般,径自走到那铁毡旁,右手握着锤子,哐当哐当的不断锤击,继续给牧晨炼剑,牧晨与周希曼二人方才一战,体内真气消耗过多,趁此时机,盘膝坐在一旁恢复内力。 修炼中也不知过了多久,牧晨二人静心凝神心无旁骛,不知何时铁锤敲击声停了,四周发出奇异的声响,忽而听到一声开怀大笑道, “哈哈哈,成了!” 牧晨二人睁开眼来,借着倒地的炉火微弱光亮瞧去,只见公羊庆手中握着一柄全身淡黄的三尺长剑,也不知是否炉火映照的缘故,剑身上熙熙生辉,犹如萤火。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傲世英侠传》正文 第一百五十六章 沧海桑田 牧晨轻抚着自己随身多年的佩剑,从头至尾细看,只见重铸后剑柄加长,约莫十指来宽,其上刻有线纹,剑格微翘作流云形,剑身与之前长度相仿,隐隐有淡黄光晕流转,挥舞间流光溢彩煞是好看,牧晨只觉此剑与辟魔剑相比虽是差了一筹,但与银河剑相仿,一时拿在手中爱不释手,抱拳谢道, “承蒙前辈费心,晚辈身上也没那么多银子,这里是三十两。” 牧晨自怀里钱袋掏摸出一些碎银,递到公羊庆面前,公羊庆嘴角含笑,推辞道, “算了罢,你们救我一命,这些权当谢你们救命之恩了。” 牧晨想到与周希曼二人平白被公羊庆利用,卷入一场生死恶斗,当下也不推辞,将银子收入怀中道, “那晚辈就却之不恭了!” 周希曼俏丽一旁,望着牧晨手上宝剑神情羡慕,侧首紧紧望着公羊庆娇声道, “喂,我的呢?本姑娘也是拼死护你周全的,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牧晨扭头瞥了周希曼一眼,不由莞尔一笑,心想以周姑娘性子,是很难教她吃亏了,正如此想,却听公羊庆哈哈一笑,道, “老夫说过,谢你们救命之恩,岂会忘了姑娘的。” 周希曼闻言双眸陡亮,目送着公羊庆背影走进屋内,不多时公羊庆便将那把银河剑拿了出来递给她,周希曼展颜一笑,低头摩挲着银河剑,忽而似想起什么一般,望向牧晨道, “臭小子,给你的剑取个名字罢!” 牧晨闻言,脑中思绪电转,想了许多名字,可是仔细揣度之下又觉不妥,忽而想到那日风蚀绝壁前自己明心见性,激发此剑‘侠之剑心’,如今虽然它脱胎换骨,也不应摒弃侠义之道,念及此处,牧晨不由灵光一闪道, “思无邪者,止僻防邪,大抵归于正,就叫它‘无邪’剑。” “无邪剑…” 周希曼与公羊庆嘴上喃喃念叨几遍,只觉无邪剑剑名朗朗上口颇有意境,当即纷纷点头。 牧晨二人才走一日,便各自得到一把难得的宝剑,心中欣喜异常,抬眼见天色已晚,决定在此借宿一宿,待到天明继续赶路,公羊庆满口答应下来,瞧着屋前一地尸体难免教人毛骨悚然,当下吩咐二人将尸体搬到远处,用木材架起火堆烧了个尸骨无存。 一夜无话,次日天刚微亮,牧晨二人便早早起床,拜别公羊庆,收拾行装骑马直向东南而行,沿途一路打探,却是无人知晓越城所在。 二人催马疾行半日,终到地图上尧河所在,牧晨勒紧缰绳停下马来,从怀中掏出地图仔细比对,只见此行目的地按照地图上绘制,在尧河以东,武夷山以南,越城的一处山上,山名九望,可惜的是二人问了许多人,也不知九望山之名,牧晨忍不住剑眉微蹙,望向周希曼道, “周姑娘,按照地图上看,那遗迹应在尧河中段转弯处以下,只是如此范围也是不小,也不知有多少座山了?” “臭小子,这地图也不知是何时所绘,只怕那越城九望山是许久以前的名字啦,要想找到它除非知道如今叫作何名…” 周希曼闻言柳眉微蹙,话才说一半,忽而猛地顿住,双眸微亮道, “我知道啦,你随我来!” “去哪?” 牧晨瞧见周希曼神色,心中一突,只道她找到遗迹线索,不由心中好奇。 周希曼只是神秘一笑,并未多说,催马扬鞭依照地图上指引赶往附近县城,此时将近傍晚,四周村落已是炊烟袅袅,夕阳西下,一位绝色少女骑马奔入天际,画面极美,牧晨在后一时瞧得心神恍惚。 只过得一个时辰左右,天色已黑,牧晨紧随周希曼到了上尧郡城,周希曼进到城内仍是长驱直入,一直到衙门门口方才止步,抬眼望去,只见县衙大门正上方挂着一块牌匾,上书‘上尧县衙’四个大字。 牧晨一到此处,立时明白周希曼良苦用心,心想周姑娘果然聪明,竟然想到找地方县志的法子,我实不及也,牧晨却是不知,非是他不及周希曼聪慧,只是他眼界不及周希曼深厚一时未曾想到,他悟性本就不错,一点就透,因而才到此处便已心知肚明。 二人一直侯至深夜,瞧得门口只有几名兵丁把守,当下绕过正门,围着县衙寻到后院,贴耳听得院内未有任何动静,立马翻身入进入院中。 只是县衙房间众多,牧晨二人只得一间间查探,好在此处并非深宫大内,只是衙门办公所在,夜里少有人来此,若非如此,二人难免一番恶斗。 只过得一炷香左右,二人仍是未曾找到,心中难免有些焦急,眼看只剩最后一间房屋,二人想也不想走进屋内,抬眼望去,但见其间摆放着数排书架,书架上放着密密麻麻各种书册,牧晨心中暗喜,轻声道, “在这!” 周希曼闻言,立时寻到此间,牧晨自墙角摸到一盏油灯,开始一排排书架查看起来,只过得盏茶功夫而已,周希曼惊呼一声,拿着手中的上尧县志在牧晨面前晃了几晃,牧晨莞尔一笑,提着油灯凑到周希曼跟前。 书内写着自三皇五帝以来,上尧城的历史变迁,其中汇了一张地图,图上所绘包括上尧城以及周边数个郡县,地图一旁是一行行注解。 “这是尧河!” 牧晨在图上瞧见上尧县以西绘有一条河流,与那遗迹地图上一模一样,不由心中暗喜,再去看时,只听周希曼惊喜道, “原来越城以前叫建阳郡,这是九望山,如今叫作平南山。” 周希曼点指着上尧县志地图上所绘,美眸含笑,望了一眼牧晨道,牧晨面露喜色,顺着周希曼所指方向瞧去,不由轻轻点头。 二人既已找到线索,也不多做停留,耳听得四下无丝毫动静,立时转身出了房间,身形几个闪掠消失在夜色之中。 可惜的是,牧晨二人初来此地,即便是找到线索,也不知那平南山在何处,眼见到了三更时分,只得找了一间客栈,留待明日再行打探…… 建阳郡在武夷山以南,传说乃古时百越之地,百越历史悠久,民风彪悍,素以善制舟楫,巧于驭舟,尚铜鼓,精于剑,熟水性,可惜自秦皇一统天下之后,便泯然众人矣。 牧晨与周希曼一路打探之下,终到建阳郡平南山山脚,抬眼望去,但见平南山仅有一座主峰显得异常突兀,其余相邻山峰不足百丈,较之主峰犹如矮小土坡一般,山道上有许多碎石,碎石大小不一,或是几人合抱,或只脑袋大小,散落山道两旁,偶尔也有几座大石拦住去路。 牧晨放眼望去,只见平南山方圆数里,重岩叠翠,也不知那遗迹具体在哪座山上,想到此处,不禁掏出地图仔细查看,却是未找到丝毫蛛丝马迹,转身望了一眼周希曼道, “周姑娘,此山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据剑神遗言来看,只怕那处遗迹在地底下埋着了。” 周希曼轻轻点头,轻轻呼出口气,娇声道, “此处也就四五座山峰,看来只有一座座查探了。”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傲世英侠传》正文 第一百五十七章 九阴尸煞阵 平南山山势颇缓,平平无奇,既无巴蜀山峰的峭拔奇险,也无终南山的鬼斧神工,草木稀少,山岩散乱破败,整座山峰毫无灵气可言,好在牧晨二人并非来此赏景,否则定然铩羽而归。 二人自主峰周围矮山开始查探,凡有可疑之处立马驻足深究,可惜的是未曾带上挖坑凿山的铁器,只能以手中长剑代劳,若非如此,只怕二人早已掘地三尺。 待到傍晚时分,二人方才搜查两座山峰,足见其查得仔细,周希曼早已浑身疲累,瘫坐在山顶一块巨岩上动也不动,牧晨摇头一笑,自包袱内取出水囊喝水歇息,过得许久,周希曼体力恢复许多,瞥了一眼在旁默不作声的牧晨一眼,从包袱内掏出两张烧饼递给牧晨一张,自己留了一张,撕下一小块送进嘴里。 牧晨伸手接过烧饼嚼了几口,一边吃一边四处张望,欣赏落日余晖的景致,忽而瞥见数十丈外对面山壁上悬放着几排棺材,心中一阵惊奇道, “周姑娘,你瞧!” 周希曼闻言,顺着牧晨视角望去,但见头顶主峰山壁悬挂着十余口棺材,三三两两摆作一排,最高的一处距山顶也有十数丈远近,也不知用什么方法将它固牢,摆在山壁上晃也不晃,周希曼心下啧啧称奇,道, “这些棺材也不知是如何放上去的?” 牧晨自书中了解道有些地方百姓有此悬棺葬人的习俗,心中并未多想,暗道若是人多的话,将棺材悬挂山壁也并非不无可能,想通此节,当下将此事放在一旁不再理会。 周希曼见牧晨心神不属,也不搭话,心中冷哼一声道, “臭小子,想女人了?” 牧晨神情微怔,听得周希曼如此一说,脑中忽而闪现一道绝美的身影,恬静淡雅犹如百合,不是吴语静又有何人,想到吴语静,牧晨不禁嘴角微翘,道, “周姑娘说笑了。” 周希曼斜眼望了牧晨一眼,见他满面春风哪还不知,心下没来由一阵酸楚,冷然道, “在此想破脑袋又有什么用,我若是你,不管使出什么手段也好,定要将她留在身旁……你在此长吁短叹她也不会知道?” 牧晨心知以周希曼性子说出此话,十有做得出来,不由摇头一笑, “人生在世,哪能如你所说什么都不管不顾,我也想跟她待在一块永不分离,可我两个师父如今下落不明,我必须练好武功,才能将他们救出火海。” “强词夺理,难道你们不能一块练功,再一起救你师父?” 周希曼那日亲眼瞧见蝠老魔被抓,知道牧晨所言非虚,她也不知自己为何要说这番话,或许只是心中的执拗使她不愿轻言放弃,一双美眸紧紧逼视牧晨,俏丽的脸上一副怒气不争的模样。 牧晨闻言神情一滞,苦笑道, “我怎么能教她以身犯险?” 周希曼听得牧晨话语心中有些感动,又有些羡慕吴语静,过得许久,方才摇头一叹道, “臭小子,你凡事总替别人着想,活得累不累?” 牧晨莞尔一笑,并未答话,周希曼也不深究,二人各自想着心事,谁也再未开口,山顶上一时静得可怕,山风袭来,吹乱二人发丝。 三月的夜里仍有些凉意,二人生起火堆围在一旁,牧晨那日施了两招‘灭魔指’,使得体内气血消耗三四成,两日来,日间不停赶路,到夜里便练功恢复气血,盘膝坐在一旁,眼观鼻,鼻观心,运转《血饮九重天》心法口诀恢复体内气血。 不知过了多久,天空中一轮明月已过中天,牧晨方才收功作罢,侧目望了一眼睡得正酣的周希曼,想到她方才说过的话,牧晨一时睡意全无,心道若是那夜与静儿再进一步,会不会如现在一般分隔两地,或者如周姑娘所说,不管不顾将她留在身边又会如何,想到此处,只觉心中烦闷不已。 牧晨辗转反侧无法入眠,忽而睁开双眼怔怔的瞧着对面山壁,也不知在想些什么,陡然一道光亮映入眼帘,牧晨抬眼望去,只见日间见到的那几排棺材之上,其中一具上方晃动着一团幽幽鬼火,那火团脑袋大小,在黑夜之中显得异常阴森可怖。 “周姑娘,周姑娘……” 牧晨决定前去看个究竟,留周希曼在此又放心不下,只得将她叫醒。 周希曼睡得正酣,耳听得牧晨在旁叫唤,满脸愠怒之色,正欲出言呵斥,却见牧晨神情诡异手指指向对面山壁,周希曼顺眼望去,陡见一团鬼火在对面跳来跳去,心中骇了一跳。 “我们过去瞧瞧!” 牧晨抓起一旁无邪剑,脚尖轻点,当先一步向着对面主峰奔去,周希曼紧跟在后,平南山主峰也不甚高,约莫两三百丈,只过得盏茶功夫,二人便攀到主峰山顶,站在崖边俯身向下望去,却见那山壁棺材上不知何时又多出几团阴森鬼火。 “那些是什么东西?” 周希曼紧紧望着那几团跳动的鬼火,只觉毛骨悚然。 “应该是鬼火罢!” 牧晨也未曾见过,只是幼时听村里的老人说起,一般坟头到夜里偶尔蹦出一团鬼火,此火一出,必有不祥。 牧晨站在山顶四处眺望,但见夜空中漂浮者一些氤氲雾气,极其诡异,低头望向对面方才歇脚的山头,陡然双眸微凝。 “咚,咚” 突然山崖下传出断断续续低沉的敲击声,好似擂鼓一般,细听之下,正是从山壁上悬棺内发出,仿佛里面有什么欲要破棺而出,牧晨二人对望一眼,心中悚然,想要下去查探也是不能,不知过了多久,那声音终于陷入沉寂,只余几团鬼火始终留在棺材上不曾消失。 牧晨等了许久,见四下并无动静,似有所思道, “周姑娘,我记得剑神前辈曾说,他第二次来此,再也找不到遗迹入口,你说这是为何?” 周希曼听得牧晨话语,柳眉微蹙道, “唯一的可能便是此处发生了变化,使得剑神也找不着啦……” “不错!周姑娘你看,这主峰与对面的山峰有何蹊跷之处?” 牧晨转身望了周希曼一眼,遥指对面山峰道。 周希曼闻言,放眼望去,但见那两座山峰相对处极为吻合,若是凑到一块定是完整一座山峰,不由双眸陡亮,正欲说些什么,只听牧晨又道, “周姑娘,你说这山壁上的棺材可不可能原本埋在山内,后来山崩之后才暴露在外?” 周希曼闻言,暗自推演之下倒有几分在理之处,仔细一想又觉有些牵强,不由蹙眉道, “倘若如此简单,当年剑神精才绝艳,想必也能够发现罢!” 牧晨轻轻点头,皱眉沉声道, “我总觉得此处透着诡异,或许曾经之所以山崩地裂也没那么简单。” 周希曼若有所思,忽而娇声道, “在这思来想去也不是办法,我们到山崖下瞧瞧。” 牧晨暗自点头,自对面山峰火堆里拿了一根干材引燃,举着火把与周希曼一道顺着山道往下,不到盏茶功夫,二人便下到山底,山底漆黑一片,阵阵凉意好似深冬一般阴寒刺骨,一条深约丈许的沟壑一直通往山坳,沟内散着一地碎石,牧晨二人查探许久,也瞧不出丝毫异常。 却在此时,山底变故骤生,不知从何处冒出一团团阴森鬼火,那鬼火好似嗅到牧晨二人身上气味,鬼火闪掠间,势如奔雷,纷纷向着牧晨二人杀来。 牧晨与周希曼骇了一跳,连暗自运转真气,举剑劈砍,只是那鬼火无形,任由二人剑招如何精妙,也是无济于事,只得施展身法左躲右闪,好不狼狈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傲世英侠传》正文 第一百五十八章 鬼打墙 牧晨不信鬼神,自然不怕有鬼作怪,望着眼前一团团袭来的鬼火,忽而想到无极秘境内的‘无极诸天大阵’,也是能够勾动天地风雷之力为己所用,暗想这些鬼火只怕是受阵法操控,可惜我与周姑娘不通奇门术法,若是不然,何必如此狼狈,眼见四周鬼火越来越多,越来越凶,牧晨连拉着周希曼手臂大喝道, “快走!” 牧晨双脚交错,忽左忽右,忽前忽后,使出《千蝠幻影身》身法绝技,避过一拨拨来势汹汹的鬼火,身形闪掠,拉着周希曼逃出山底,不知跑出多远,忽见四周出现丝丝缕缕的雾气,那雾气始一出现,使得原本清凉的夜里阴寒刺骨。 牧晨跑了一炷香功夫,仍是未曾见到平南山山道,心生不妙之感,暗道以我身法速度此刻理应跑到山顶才是,可是此刻仍在山脚,莫非我在原处踏步不成,转头望了一眼周希曼,苦笑道, “周姑娘,我们遇到鬼打墙啦。” 周希曼闻言柳眉微蹙,一双美眸环视四周氤氲雾气,神情凝重道, “我们应是陷入了阵法之中,这阵法透着阴邪之气,瞧不出丝毫端倪。” 牧晨二人既已发觉有异,也不平白消耗气力胡乱破阵,站在一旁苦思对策,不知过了多久,只觉四周越发寒冷,仿佛隆冬一般,周希曼娇躯禁不住寒冷冻得发颤,连运转周身真气抵御严寒。 牧晨早已炼体小成,身子较之周希曼强出太多,也冻得手脚冰凉,瞧着四下里弥漫的雾气,三尺之外也瞧不清楚,忽而双眸微亮,想起佛经中的一段话语,道, “周姑娘,佛言眼等五识,无分别故;法见疑等,无如实知,无如实观。由此因缘,名知见障……也就是说,我们眼前所见未必真实,大抵是受了阵法的迷惑,只要闭上双眼凭着感知,或许能够破阵而出!” “话虽如此,只是不知我们方才跑出多远,或许出了平南山也不无可能,辨不清方向乱走,倘若离阵法越来越近又当如何?” 周希曼闻言,心下也觉牧晨说法有几分道理,仔细推演之下又有遗漏之处,不由皱眉问道。 牧晨听得周希曼话语眼含欣赏之意,望了她一眼,道, “只要我们沿着原路返回,然后凭着感知走到山顶,极有可能闯出此阵。” 周希曼心中暗自推算,沉吟许久方才点头,牧晨见她答应,连施展身法携着她返回,牧晨《千蝠幻影身》已练到无需肉眼去看仍能健步如飞的境界,身法一展迅若奔雷,心下暗自留意返回时所用时辰,估摸着有了一炷香功夫,立马停下脚步。 二人缓缓睁开眼来,只见四周漆黑一片,哪里还有鬼火的踪迹,夜空中飘荡着氤氲雾气,显得阴森诡异,一番狂奔竟仍然站在原处。 周希曼美眸中闪现一丝慌乱,呆立一旁不知如何是好,牧晨神情怔愣半晌,忽而含笑道, “这阵法果然不简单!” “亏你还笑得出来?” 周希曼嗔了牧晨一眼,佯怒道。 牧晨神情忽而一素,转身望着周希曼道, “周姑娘,如若我所料不错,此刻应该到了山底,而这边应是山壁……你说我们朝此处直走,会不会撞上山壁?” 周希曼闻言双眸微凝,也不答话,转身径自朝着牧晨手指指向方向往前直走,牧晨惟恐周希曼有失,抬脚紧跟在后,二人走了约莫五十来步,只听嘭的一声闷响,被眼前黑雾反弹而回。 牧晨与周希曼彼此相视一笑,心知眼前那雾气大抵便是山底岩壁了,当下也不多说,伸开手脚直往上攀爬,若是有人在此,瞧见二人动作定然认为二人脑子坏了,只见二人对着雾气扭动四肢,偶尔顿住身形,调转方向继续攀爬,有时还彼此搀扶一把牵手往上,当真十分滑稽。 只过得半个时辰左右,二人忽觉阵阵山风迎面吹来,睁眼相瞧,竟已到了主峰山顶,心中惊喜之余,暗自庆幸平南山山势颇缓,若非如此也爬不上来了,回首俯瞰山底,只见漆黑如墨的山崖下有点点幽幽鬼火忽明忽暗。 二人折腾一日,早已精疲力竭,待爬到山顶心神随之放松,不觉间困意袭来,趴在山顶迷迷糊糊睡了一宿,好在平南山未见毒虫猛兽,二人方才安然无恙。 次日天刚微亮,牧晨二人便相继醒来,简单吃了些干粮填饱肚子,伴着初升的骄阳继续寻找遗迹入口,二人心中笃定那遗迹多半在平南山主峰,只是寻了半日,仍是一无所获,牧晨回想昨夜的诡异,转身望向周希曼道, “周姑娘,主峰上只剩一处始终未曾查看了。” 周希曼闻言,柳眉微蹙, “你是说……” 牧晨轻轻点头道, “昨夜见了那鬼火之后,我们方才陷入阵法,而阵法一般布在玄关要隘之处,依我看来,那遗迹入口十有在悬棺之后。” 周希曼螓首轻点,仔细琢磨又觉不对,娇声辩道, “倘若如此简单,那剑神为何不曾发现?” 牧晨沉吟半晌,想不出所以然,只得摇头一叹道, “沧海桑田,或许是他走了之后那些悬棺才暴露在外你还记得山崖下那许多碎石吗?” “再或者另有其他变故也不一定,反正时移世易我们无从得知。” 周希曼听牧晨说得在理,展颜一笑道, “那便试试啰!” 二人商计已定,片刻也不停留,在平南山上周遭山峰寻到许多藤蔓,将之编织成数十丈长的藤绳,而后将一端绑在山顶一块巨岩之上,另一端绑在牧晨腰腹,周希曼守在山顶拉着藤蔓,牧晨抓着藤蔓一步步往直降。 只得片刻而已,牧晨已与悬棺近在咫尺,仔细望着眼前一排排腐烂的棺木,牧晨一时心神恍惚,正瞧得出神,忽觉四周一阵刺骨的寒意当面袭来,四下里虚无一片,只有几排棺材内黑雾翻滚而出。 牧晨骇了一跳,还道是昨夜未曾脱困仍在阵法之中,双手不禁脱离藤蔓往下直坠,周希曼惊呼一声,一双柔荑被紧紧抓住的藤蔓勒的生疼,只听嘭的一声巨响,牧晨砸在一副棺木之上,那棺材禁受不住下坠力道,摔下山崖粉身碎骨。 牧晨惊出一身冷汗,双手凌空乱抓,险之又险触到藤蔓抓在手中,恰在此时,山壁上变故骤生,那棺材掉落之后,周遭鬼雾立马消散无踪,牧晨瞥了一眼寂寥的悬棺长舒口气,陡见之前坠落的棺材处残留着一截横木,木头一端插入山壁,露出一道巴掌大小的空洞,隐隐有阵阵风声从洞内传出。 牧晨心中暗喜,脚尖在山壁轻点,身形微晃伸手抓住那截横木稳住身子,伸手拔开洞口岩土向里仔细望去,只见洞内漆黑一片瞧不太清,牧晨立时拔出绑在身后的无邪剑,剑尖沿着洞口切下一层层岩土,好在无邪剑削铁如泥,削掉几层岩石自是不在话下,只过得盏茶功夫,山壁上已然显出半人来高的洞口。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傲世英侠传》正文 第一百五十九章 别有洞天 “周姑娘,找到啦!” 牧晨惊呼一声,双手抓紧藤蔓,一脚踩在洞口矮身钻进山洞,自腰间卸下藤蔓放出洞外,山顶上周希曼听得牧晨惊呼声心中欣喜,立马抓着藤蔓一步步下到洞口。 二人顺着洞口向内攀爬,约莫走得十余步,忽觉眼前一亮,已然走出山洞洞口,踏在一条环绕整个主峰内壁的山道上,放眼望去,只见山崖上方生着许多白色乳石,那些乳石形态各异大小不一,最大的约莫数丈长短。 二人对望一眼,眼中满是惊奇之色,未料到这主峰山洞内竟是别有洞天,也不多作停留,站起身子沿着山道蜿蜒向下。 山内隐隐有些光亮,勉强能够视物,二人走了一半,忽听得阵阵嘶鸣声在洞内回荡,不由得心中一紧,双眸四处扫动,陡见数丈外山道上,一条赤色长蛇拦住去路,那赤蛇昂首吐信正伺机而动,赤蛇蛇身约莫壮汉的手臂粗细,身长丈许,一双猩红的眼睛凶光四射。 牧晨望了一眼暗暗心惊,拔出无邪剑护在周希曼身前,心道狭路相逢勇者胜,这蛇较之沧澜山的巨蟒小得多了,且我武功修为早已今非昔比,未必杀它不得,念及此处,牧晨心神立定,暗自运转周身真气,随时以应不测。 周希曼站在牧晨身后,瞧着牧晨挺拔的背影双眸闪现一丝柔和,只是山道仅容两人站立,心下想要上前相助,可是如此一来,二人便施展不开手脚。 忽而,那赤蛇上身一吞一吐蛇身瞬息而至,张开满嘴獠牙一口咬向牧晨,牧晨只觉眼前一花,那赤蛇身影已然迫近跟前,双手持剑使出一招‘千钧一发’猛地劈向蛇头,只听嘭的一声闷响,那赤蛇蛇头仅仅是震退数尺,上颚蹦出一条血痕,其余并无大碍。 牧晨身形猛然一颤不禁退了两步,受赤蛇巨力之下虎口疼痛欲裂,望了一眼那条仅仅受点皮外伤的赤蛇忌惮不已,心道此处山道狭窄,前后左右全无退路,纵有绝世身法也无济于事,只得拼死一战了,想到此处,牧晨身形一晃,举剑向那赤蛇杀去。 那赤蛇方才受了牧晨一剑,蛇头被劈开一道血痕,心头狂怒,眼见牧晨提剑杀来,身形一晃避开无邪剑,蛇身一转一扭,紧紧缠绕住牧晨身躯向内收缩,同时张开血盆大口欲要一口吞了牧晨以泄心头之恨。 牧晨被赤蛇缠绕得浑身疼痛,呼吸困难,若非炼体小成筋骨强健,只怕早已全身骨折,一边运转全身功力抵御赤蛇绞杀之力,一边死死掐住蛇头不教它靠近一分。 “臭小子!” 周希曼眼见牧晨险象还生,立马拔出银河剑挺剑上前,尚未近身,忽觉一道残影当面袭来,周希曼身形猛地后退,只是始终慢了一步,那赤蛇蛇尾猛然横扫拍在周希曼胸腹处,周希曼娇躯撞在山壁,只觉胸口一阵剧痛,喉咙一甜仰天喷出一口鲜血。 “周姑娘!” 牧晨惊呼一声,浑身涨得通红,《血饮九重天》功法不经引导自行运转起来,浑身气血翻腾,竟是不经意使出‘心火燎原’燃烧体内气血增强功力,短时之内,牧晨功力便提高两成,真气与气血融合一处,一时修为倍增,左手掐住赤蛇蛇头,右手震开蛇身缠绕,握紧剑罡吞吐的无邪剑一剑狠狠斩向蛇头。 “噗!” 一声闷响,鲜血四溅,蛇头应声落地,翻滚着摔下山崖,那蛇身却是仍在扭动,紧紧缠着牧晨身躯。 牧晨全身猛然一震,震脱蛇身,随即停止运转《血饮九重天》燃烧的气血,若非如此,只怕全身气血燃尽而亡,快步抢到周希曼身前,见她面色苍白柳眉紧皱,不由关切道, “周姑娘,你没事罢!” “死……死不了……” 周希曼话一出口,忽觉胸口传来阵阵剧痛,说到最后已是细弱蚊蝇,左手摸入怀中掏出一只白色瓷瓶,递给牧晨轻声道, “我右手……手臂折了,肋骨……也折了……两根,你喂我服……药罢!” 牧晨依言自瓶中倒出一粒疗伤圣药,喂入周希曼口中,见她将药吞下坐在一旁运功疗伤,不多时俏脸上有了一丝红润,牧晨松了一口气,轻声道, “周姑娘,你在此稍后,我上去拿些东西。” 牧晨不待周希曼答话,转身沿着山道向上原路返回,过不多时便已到了洞口,顺着洞口藤蔓爬到山顶,将放在山顶的两副包裹负在身后,在四周查探一番便又下到山洞,望着洞口边上的一截横木,牧晨顿了一顿,伸手将它拔了出来掉头进了山洞内。 周希曼吃了一粒疗伤药后伤势好了许多,只是断骨处仍疼痛难耐,稍微移下身子也是不能,眼见四周寂寥空荡仅剩自己一人,心下没来由升起一丝落寞,忽听身后一道低沉的声音道, “周姑娘,好些了罢?” 周希曼心中一喜,回眸望去,正是牧晨,忽觉胸口手臂断骨出一阵剧痛,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对着身后螓首轻点。 牧晨见周希曼神情痛苦,心知定是方才回头牵扯到伤口,脸上满是歉意,凑到周希曼面前道, “周姑娘,你骨头折啦,必须重新接上,倘若信得过我,我这就帮你接骨……” “臭小子,你,……你想要占……本姑娘便宜?” 周希曼听得牧晨话语,心中羞恼异常,须知她胸口断骨处在敏感位置,若要接骨,必须脱了衣裳赤诚相对,周希曼尚是未经人事的处子之身,自然无法接受,心情激荡下不禁厉喝出声,话才说一半,便觉疼痛难忍再不敢大声说话。 牧晨见周希曼痛得厉害,惟恐断骨伤到脏腑,当下也顾不了许多,伸手点了周希曼穴道教她动弹不得,而后用无邪剑将那截横木削成一根根两指粗细,尺余长短的木条,转身凝望周希曼美眸道, “事出仓促,若有得罪之处还请周姑娘见谅!” “你敢……我好了……以后,要将你千……刀万剐……剥皮抽筋!” 周希曼双眸凌厉,紧紧盯着牧晨,仿佛择人而噬的猛兽,欲将面前的男子一口吞入腹中,心下却是羞不可抑,想要破口大骂,只是吃过几次苦头,终究不敢大声说话,嘴上的威胁听在旁人耳中仿若情人的呢喃细语一般。 牧晨任由周希曼如何说话也不理会,伸手解了周希曼衣带,小心将她外衣褪在一旁,周希曼身段妙曼肤如凝脂,牧晨偶尔碰触到她身上肌肤,只觉光滑柔嫩吹弹可破。 望着周希曼身上仅剩一袭红肚兜紧贴胸前,胸前一对挺秀双峰呼之欲出,牧晨不禁瞧得一呆,手上动作顿了一顿,抬头望了周希曼一眼,却见她满脸羞红梨花带雨,一副我见犹怜的女子模样,牧晨心头一软,柔声道, “周姑娘,对不住,我闭上眼睛,不看便是?” 周希曼闻言,也不理会,一滴滴眼泪不住低落,胸口剧烈起伏隐隐作痛,不由得柳眉微蹙,牧晨闭上眼眸不去瞧她,心下猛然发狠,解下周希曼胸前肚兜,向着肋骨处探去。 “你往哪里摸……” 周希曼不禁浑身一颤,羞恼道。 “抱歉抱歉……” 牧晨紧闭双眼连声道歉,不禁心中一荡,暗自啐了一声,抛开杂念,摸到肋骨处将断骨接好,然后以木条固定用衣物碎布绑好,肋骨接完,又转身将右臂接上,做完一切,方才长舒口气,小心替周希曼穿上衣物。 牧晨伸手解开周希曼身上穴道,只道她会立时拔剑相向,最不济也要破口大骂,岂料她呆呆坐在一旁擦着眼泪,牧晨心中一奇,心道周姑娘性情偏激霸道,定是气得不轻方才不同往常,如此一想,牧晨心下越发过意不去,望着周希曼柔声道, “周姑娘,是我不对,要打要骂悉听尊便。” 周希曼闻言,螓首轻扭,紧紧望着牧晨也不说话,半晌之后才冷然道, “臭小子,你是第一个见过我身子的男子,以后要是对不住我,我上天下地也要把你杀了!” 牧晨闻言忽觉脊背生寒,一时也不知如何答话,只得讪然一笑,转身将那无头蛇身抛向山崖,扫清障碍。 二人在原处歇了半个时辰方才起身,周希曼受了伤不能走得过快,只得缓步顺着山道盘旋往下,好在沿途并未遇到什么凶险,约莫过得一炷香功夫,二人终到山底,抬眼望去,山底与顶部一般,生者许多白色乳石,仿佛雨后春笋一般拔地而起。 牧晨二人绕着在山底仔细查探,忽而在一颗乳石之后发现一条暗道,暗道半人来高,仅容一人通过,也不知通往何处,牧晨也不多说,挺剑护在身前,矮身钻进暗道,周希曼迟疑少许只得紧跟在后,二人估摸着走了数十步远,眼前陡然一亮,抬眼望去,但见四周红花绿树,芬芳怡人,真正的世外桃源。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傲世英侠传》正文 第一百六十章 山谷惊魂 牧晨想不到山底下别有洞天,望着眼前世外桃源,心中啧啧称奇,入眼处是座方圆数十丈的山谷,山谷三面环山,另外一面通向外处,山壁四周爬满藤蔓,那藤蔓上开着黄花分外鲜艳,几只蝴蝶翩跹其上宛如仙子,谷口有一条小溪,溪水潺潺蜿蜒直向谷外,依稀瞧见谷外倒垂着几排杨柳,柳树下开满野花。 周希曼见此美景,只觉心旷神怡,莲步轻移漫步在山谷草地之上,只觉脚下一片柔软,说不出的舒服,不禁悠然道, “若是在此盖间屋子久居于此,倒是一桩美事。” 牧晨闻言轻轻点头,莞尔笑道, “周姑娘堂堂圣女之尊,只怕享不了如此清福。” 周希曼似被牧晨一番话说中心事,沉默半晌后悠悠一叹,转身望向四处山壁,寻找遗迹线索,牧晨见她久不说话,只道她胸口仍然疼痛,当下也不作声,手持无邪剑将那些藤蔓齐根斩断,沿着山壁仔细搜寻,二人却是未曾发现,不远处一双凌厉的眸子将二人举动全然瞧在眼中。 牧晨二人在谷内一处处查探,不肯放过丝毫可疑之处,只过得半个时辰左右,已将整个山谷搜了一遭,却是一无所获。 二人彼此对望一眼,便欲抬脚山谷查看,恰在此时,牧晨耳听得阵阵咕咕叫声,细听之下,正是自周希曼身上传出,牧晨神情古怪,望了周希曼一眼笑道, “周姑娘,吃饱了再找不迟!” 周希曼俏脸微红,轻轻点头,矮身坐在草地上,左手伸进包袱内拿出两张烧饼,却被牧晨抬手制止道, “周姑娘,吃了几日干粮也腻了,我去那小溪里抓些鱼儿烤了吃。” 牧晨不待周希曼搭话,手提无邪剑径自走到谷口溪水处,探目望去,那溪水源头约莫数尺来深,十数条巴掌大小的鲦子鱼在水中游来游去,牧晨见此熟悉一幕,忽而想到那日与吴语静坠落山谷的情景,思恋之情油然而生。 “静儿,你还好吗?” 牧晨一时心神恍惚呆立在原处,许久之后,猛地回过神来,抛开思绪摇头一叹,无邪剑剑身翻转,挽出数朵剑花,一招‘万象更新’刺入水中,待到剑身收回,上面已然串了几条肥鱼,以牧晨如今剑法修为,抓些游鱼自然不在话下,不消片刻而已,便已抓了十余条,在岸边刮鳞去皮,掏干内脏清洗干净。 周希曼伤势未复只能坐在一旁旁观,牧晨抓完鱼又在附近捡了些枯草干材生起火堆,以削尖的树枝将鱼串在一处,自包袱内掏出一只黄色瓷瓶,洒了一些盐粒在鱼周身,来回翻转烤了起来。 周希曼瞧着牧晨竟是随身带了盐来,不由得眼神古怪,过不多时,那鱼肉便已熟透,鼻尖嗅到浓郁的肉香之味,周希曼腹中不禁咕咕的叫个不停。 牧晨转身望了她一眼,莞尔一笑,伸手将烤好的鱼递到周希曼眼前,周希曼美目含笑,正欲伸手去接,却在此时,牧晨二人只觉眼前一幻,尚未看清楚那道身影,手中的鱼儿连带着树枝消失眼前。 “谁!” 牧晨骇了一跳,想不到此间有其余人在此,双眸四处扫动,始终未曾看到那道身影。 “是什么东西?” 周希曼一双美眸来回查看,神情凝重。 牧晨轻轻摇头,将余下鱼儿烤好递给周希曼两条,又拿出仅剩的四条重新烤了起来,只片刻而已,山谷中又是肉香弥漫,芳香扑鼻,牧晨环视四周小心戒备,半晌之后,眼见未有丝毫异常,便将两条鱼递到周希曼面前。 周希曼含笑摇头,娇声道, “你吃罢。我吃饱啦!” 牧晨见她推辞,也不勉强,转身坐回原处,尚未坐稳,忽而一道劲风从身旁一掠而过,再去看时手上的四条鱼一条也不剩。 “岂有此理!” 牧晨怒哼一声,身形一幻,展开《千蝠幻影身》身法绝技,朝那身影消失方向紧追,沿途柳林,桃树不住倒退,直到跑到此间尽头,仍是不见任何踪影。 牧晨心中越发好奇,心道《千蝠幻影身》乃当世少有身法绝学,即便化境高手也追之不上,想不到那人身法如此之快,念及此处,牧晨立时生出好胜之心,运转周身功力绕着山谷全速奔行,只是跑出半个时辰,仍无丝毫发现,牧晨只得沿原路返回。 周希曼在山谷中等了许久,见牧晨久不归来,不由得面露忧色,抬脚走出山谷想要瞧个究竟,恰好迎面撞上返回的牧晨,心中一喜,道, “臭小子,追到没?” 牧晨苦笑摇头,心想此处透着诡异,不宜久留,还是快些寻到遗迹才是,回到山谷简单吃了些干粮就背着包袱出了山谷。 山谷之外有着十数座山峰,这些山峰矗立在平南山地底,当真匪夷所思,牧晨忽而想到神农岭的地下部落,也不知二者是如何成形,二人来时未料到山内有山,因而带的干粮只够数日,如今之计只有加紧搜查了,只是此间方圆数里,想要一一查遍,怕也非十天半月能够做到。 这一日二人搜完一座山头,却不知从何处窜出一只野兔,二人均是一愣,他们待了两日,已知此处除了溪水中的鱼虾外,四周并未见其余飞禽走兽,二人带来的干粮已经吃完,陡然见到一只膘肥体壮的兔子,哪里还肯放过。 牧晨身法一展,立马使出《千蝠幻影身》身法全速追赶,那兔子纵然迅若奔雷终究敌不过牧晨身法绝学,不到盏茶功夫便被牧晨抓在手中,将野兔剥皮洗净,生起火堆烤了起来,不多时,那兔肉已然金黄油亮,肉香四溢。 恰在此时,牧晨二人眼前一花,一道残影抓着方才烤好的兔肉,身形一晃便自牧晨二人眼前消失,牧晨忍不住心中大怒,立时运转《血饮九重天》功法,使出‘心火燎原’燃烧体内气血增强功力,脚下步法交错,《千蝠幻影身》身法施展到极致,身形瞬息数丈朝那残影扑去。 那残影抓到兔肉即欲腾空而去,牧晨哪里还肯,身影一幻扑向残影身后将他一把抱住,双手触及之处全是毛发,牧晨暗自心惊,不知是什么怪物。 那残影身后牧被晨一把抓住,前冲之势猛然一顿,转身一道利器刺向牧晨,牧晨吃了一惊,连松开手臂,抬眼望去,但见眼前怪物却是一只大鸟,大鸟似鹰非鹰,似鹤非鹤,身长丈许,一人来高,全身羽毛金黄油亮煞是好看,牧晨望着眼前几次三番夺食的元凶,竟是一只飞禽,心中恍然道, “原来是你这畜生!” “呱,呱,呱……” 那大鸟似是对牧晨叫它畜生心怀不满,双足一点,身形腾空盘旋,俯冲着向牧晨杀来,一尺来长的鸟喙犹如利剑教牧晨瞧得心生寒意。 牧晨冷哼一声,心道你这家伙几次三番抢我吃食,还有理了不成,想到此处,牧晨身形猛地暴退数丈,抓起地上的无邪剑,一剑斩向大鸟鸟头。 那飞禽追着牧晨身形瞬息而至,眼见牧晨举剑杀来,也不躲不闪,鸟喙轻摆,轻松避开剑锋,嘭的一声撞在剑身之上,牧晨全身猛然一颤,手中长剑险些脱手而出,未料到那大鸟如此难缠,脚踩《千蝠幻影身》步法,手中无邪剑翻转,《傲剑决》九式剑招一晃,劈向飞鸟右翅。 那飞禽好似早有所觉,右翅自下向上横扫,卸去无邪剑剑锋,避重就轻与牧晨长剑再次撞在一处,嗤的一声闷响,以无邪剑之利,竟只斩断几根翎羽,牧晨心中暗暗吃惊,当下不敢丝毫怠慢,全神对敌。 顷刻间,一人一鸟便斗得数十回合,那飞禽或是以爪抵剑,或是双翅横扫,或是鸟喙突刺,与牧晨斗得旗鼓相当,近百招之后,竟隐隐占得上风。 周希曼俏丽一旁早已看得呆了,方才见到那抢食的元凶是只大鸟,心中着实吃了一惊,实未料到眼前大鸟如此强悍,正瞧一人一鸟斗得起劲,却听牧晨退后一步,大声道, “不打了,不打了,那兔肉给你便是!” 牧晨话刚说完,立时停止运转《血饮九重天》‘薪火燎原’燃烧气血,心道再打将下去,迟早气血燃烧殆尽,不战而亡,若是教人知道为了一只兔肉而死,那真是贻笑大方了。 那飞禽似乎能够听懂牧晨话语,双眸中竟是闪过一丝鄙夷之色,竟也不去捡那兔肉,双翅展动,战意不减,牧晨瞥了它一眼,毫不理会,提着无邪剑径自去往溪水处抓鱼,飞禽好似孩童寻到有趣的事物不肯罢休,只是又得之不到,双眼转动,紧紧跟在牧晨身后。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傲世英侠传》正文 第一百六十一掌 兵术图刻 牧晨心中暗自奇怪,为何平南山地底会有飞禽走兽,莫非是当年被人放进去的不成,一时百思不得其解,所幸将此事放在一旁,回头望了一眼那跟来的飞禽,牧晨也不理会,自顾自抓鱼。 那飞禽见牧晨每每一剑刺出,便带回几条鱼儿,有心较量一番,双翅一展,身形腾空,在空中盘旋一圈而后猛然下降,坚硬如铁的双爪探入溪水中,待到浮出水面,两爪间已然各抓了数条鱼儿,将鱼抛在一旁,不停拍着双翅,似向牧晨邀功一般。 “你自己能抓,为何老跟我们抢?” “呱,呱,呱!” 飞禽叫唤几声,鸟喙点指牧晨,双眸现出期盼之色。 牧晨不懂鸟语,自然不解其意,想了一想才试探道, “你喜欢吃我烤的鱼?” 那飞禽闻言,不停点头,模样很是乖巧,跟方才打斗时的凶悍天差地别,牧晨莞尔一笑道, “行,那我今日多抓几条,教你吃个够!” 飞禽听得牧晨话语,不住拍动双翅,身形腾空而起,在天空来回盘旋,牧晨瞧在眼里暗暗称奇。 仅仅片刻而已,一人一鸟便抓了数十条鱼,在溪边剥皮洗净清理完毕,拿回火堆前重新生起火来,飞禽在旁呆呆望着牧晨烤鱼,神色有些迫不及待,一尺来长的鸟喙边隐隐有口水滴落。 周希曼坐在一旁,瞧得它如此憨态可掬不由心中莞尔,待到将鱼烤熟,牧晨当先便递了给它,飞禽也不客气,鸟喙一啄一吞,已将一条巴掌大小的鱼连着鱼刺一块吞入腹中。 牧晨在一边烤,那飞禽跟在后面吃,不多时已吃了二十来条,眼看抓来的鱼只剩十来条了,飞禽探着脖子望了一眼,终究不好意思再吃了,双翅展动,巨大的鸟身腾空而起,在牧晨二人头顶盘旋数圈,呱的一声飞走了。 牧晨二人望了一眼飞禽消失的背影,摇头一笑,重新串了几串,将剩余几条烤了吃了。 接连数日,每到牧晨烤鱼之时,那飞禽必定闻着肉香赶到,腆着脸望着烤熟的鱼,垂涎三尺,牧晨二人见它如此,也只得慷慨请它吃鱼,飞禽胃口倒是不错,每回至少吃个十数条方才心满意足,牧晨二人也只好听之任之了。 这一日,飞禽吃完烤鱼,仰头叫唤几声,似乎极为享受,呱呱的冲着牧晨扇着翅膀,牧晨正自烤鱼,见它神情有异,眼神狐疑道, “大黄,做什么,又要跟我比试一番吗?” 那大黄鸟闻言,鸟首急摆,见牧晨误会它的意思,忽而向前走出几步,回头望了牧晨一眼,又叫唤几声。 “它好像发现了什么?” 周希曼心思聪慧,立时猜到大黄心意,那大黄听得周希曼话语,不停点头。 牧晨二人对望一眼,忍不住心中好奇,暗自猜测是那遗迹线索,当下也不多说,紧跟大黄身后向着山谷处直走。 大黄走出几步,似乎更眷恋天空翱翔的滋味,双翅猛然一展,飞到空中在前引路,牧晨二人紧跟在后,只过得半个时辰左右,二人一鸟回到山谷口,那大黄到此却不进山谷内,而是飞向山谷左侧山壁。 牧晨二人彼此望了一眼,双眼微凝,抬眼望去,大黄身形盘旋一圈,降落在谷外山壁跟前,双翅拔开一排灌木,探头钻了进去,牧晨二人心中暗喜,心道原来那遗迹便在如此显眼的地方,亏得咱们翻山越岭,真正是愚不可及。 二人紧跟大黄进到灌木丛内,却见山壁底下有一窝蛇蛋,那蛇蛋鸡蛋大小,周身雪白,堆在一处约莫有二三十来颗,牧晨与周希曼对望一眼,神情古怪,道, ‘大黄,你该不会教我们来偷蛇蛋罢。’ “呱,呱!” 大黄闻言鸟首轻点,顿了一顿,又轻轻摇头,鸟喙点指一旁挂满藤蔓的山壁叫个不停。 牧晨心中狐疑,眼见如此,无邪剑剑身翻转,一招‘一线天涯’将眼前藤蔓齐根斩断,一时草屑纷飞,现出藏身在后的山壁来。 二人抬眼望去,但见山壁上刻着许多人形图刻,那些图刻手拿长剑,或刺或挑,或斩或削,招招刻得惟妙惟肖,并无风蚀绝壁的惊天剑意,仿佛只是寻常图刻一般。 顺着图形雕刻眼眸横移,山壁左首处又有几招刀法图刻掩映在藤蔓下,牧晨不由心中一突,接连斩断此间山壁所有藤蔓,露出整个山壁图刻。那些图刻除刀剑之外,尚有枪法,棍法,鞭法,十八般兵器奥义尽在此间。 牧晨二人一时瞧得呆了,粗略算了一番,光剑术图刻便有七十二幅之多,其余刀法棍法之类或多或少合共数百多种,仿佛包含天下武学中所有使兵刃的精妙奥义。 “大黄,谢啦!” 牧晨冲着大黄抱拳一拜,回想起来,自得到遗迹残图至今已经一年了,其中经历许多挫折不说,更有几次险些丧命,望着眼前的数百种图刻,心中惊喜不已。 “呱,呱!” 大黄似是瞧出牧晨此时心境,右翅拍了拍牧晨后背,好似抚慰一般,左翅指了指山壁前一窝蛇蛋,示意牧晨不要将它们忘了。 牧晨只道是大黄嘴馋想吃蛇蛋,含笑应了下来,转身将山壁周遭清理干净,凝神静气,盘膝坐在草地上望着面前图刻,一招一式仔细观摩。 周希曼见牧晨旁若无人的静心参悟,不由白了他一眼,交代大黄一声,也盘膝坐一旁。 那剑法合共七十二式,包含刺,劈,削,撩,扫,推,截七大根本招式,每式又有九种不同使法,单就刺剑而言,便有直刺,斜刺,突刺,点刺,回马刺,挑刺,腾空刺,转轮刺,散花刺等九种不同使用法门,端的是包含临阵对敌之所有变化。 牧晨看完一副图,便看下一幅,每幅图刻力求完全悟透,单单刺剑的九种演变,牧晨便整整花了半日功夫。 修炼中不知时日,转眼天色渐黑,牧晨二人直到那些图刻瞧不清楚方才作罢。 吃了几日的鱼,牧晨二人也早已有些腻了,望着眼前一窝蛇蛋,牧晨二人眼中神光闪烁,暗自猜测这蛇蛋只怕是山道上那条赤蛇产下的,想到此处,牧晨心下发虚,连将蛇蛋一个不漏包进衣裳内,起身离开山谷。 待到牧晨将蛇蛋烤熟,大黄无论如何却是不吃,牧晨二人有些莫名其妙,只得去小溪里又抓一些鱼虾给它吃了。 那赤蛇蛋烤熟之后,蛋壳却转变成淡红之色,拨开蛋壳,内里色泽也是一样,牧晨心中称奇,也不怕蛇蛋有毒,一口吞入肚中,只觉那蛋鲜美滑嫩,醇香可口。 一连吃了三颗,牧晨方觉吃饱,周希曼才吃两颗便吃不下了,二人坐在草地回味无穷。 过不多时,牧晨忽觉体内真气运行渐行渐快,全身发热,心中吃了一惊,暗道那赤蛇果然非同一般,难怪大黄教他吃蛋,这一颗蛋相当于一粒大还丹了,念及至此,牧晨连盘膝静坐,运转《道经》心法口诀趁势修炼,只过得一个时辰左右,牧晨久未精进的功力竟已增长一成之多。 牧晨心下惊喜不已,望了一眼包袱内仍有二十来颗蛇蛋,不由心生期待。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傲世英侠传》正文 第一百六十二章 天罡圆满 牧晨与周希曼二人自得到那“兵术图刻“便格外珍惜,每日除吃饭睡觉之外,其余时候都在山壁前潜心参悟。 那“兵术图刻“包罗万象,仿佛囊括天下所有兵器技击法门,光剑之一门,便足有七十二式剑招,无论江湖各派剑法或是飘逸灵动,或是刚猛凌厉,或是霸道刁钻,无一能出其右。 剑神当年也曾在此观摩“兵术图刻“,据他所言,以他当年修为境界也只能领会三四成,这三四成却不单指剑之七十二式剑招,而是整副壁刻数百种招式的三四成。 论武功修为,牧晨与当年独孤剑神来此时相仿,论悟性则有过之而无不及,须知牧晨如今方才二十岁而已,剑法境界已然踏入剑道门槛,而剑神当年,也要到二十多岁才明悟“技近乎道“。 当然如此说法,难免有些勉强,毕竟每人际遇不同,所见所学自然不同,牧晨之所以有今日的境界,也是他早遇名师,又得窥风蚀绝壁剑神遗留,这一点却是独孤傲所不能及的。 仅剑法七十二副图牧晨便看了数日,非是牧晨悟性不够,只因他一边参悟山壁上刻的剑招,一边将之与《无极十三剑》对应,待得第三日,牧晨《无极十三剑》第十式“一念归墟“终于练成,第九日第十一式“混元无极“方才悟透。 至于《无极十三剑》第十二式“天地无名“,第十三式“混沌一剑“,牧晨总觉此招玄之又玄,一时未能尽数领悟。 “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天地无名,即取初始之意,初始者,本源也。“ 牧晨皱眉沉思,似有所悟,仔细一想,又觉有些模糊不清,只得抬头继续参悟七十二式剑招,以此求证剑道。 “呱!呱!“ 恰在此时,几声宛如乌鸦鸣啼之声传入牧晨二人耳畔,牧晨从参悟中醒过神来,抬眼望去,只见大黄在天空上盘旋往复,不肯落地,牧晨嘴角微翘道, “大黄,肚子又饿了啦?“ “呱,呱!“ 大黄双翅展动,缓缓降落地面,一双灵动眼眸紧紧望着牧晨,隐隐有委屈之色,似乎对牧晨时常因为参悟图刻把它晾在一旁心有怨念。 牧晨见它如此也不理会,忽而想到《无极十三剑》与《傲剑诀》这几日颇有精进,正好可以拿大黄来试试剑招,不由含笑道, “大黄,吃完饭咱们切磋切磋,看我进展如何。“ 大黄闻言,双翅不停狂扇,显是分外高兴,牧晨二人见它如此,彼此相视一笑。 牧晨自去小溪边抓鱼,周希曼则在大黄身后,替它打理浑身金黄的羽毛,瞧得大黄身上粘了许多刺球,周希曼美眸凌厉,恶狠狠道, “又到哪里玩去啦,弄得一身脏,以后别往本姑娘身上蹭!“ 大黄微垂鸟首,仿佛犯了错的孩子一般,教人不忍责备。 周希曼瞪了大黄一眼,冷哼一声,道, “少来这套,本姑娘才不会上当!“ 大黄听得她的话语,低鸣几声,鸟首贴着周希曼秀颈处来回摩挲着。 周希曼只觉奇痒难耐,再也无法强装冷厉,噗嗤一声笑出生来,娇喝道, “滚!“ 这边正自玩耍,牧晨那边已生起炉灶烤起鱼来,炉灶是牧晨以山谷中的黄泥筑成,牧晨想着在此参悟“兵术图刻“绝非一两日能够作罢,因而在此筑起炉灶,顺便花了半日功夫去往十数里外的集市买了些锅碗瓢盆,连二人睡觉的地方,也搭了两间精致小屋,大有久居此地的想法。 周希曼望了一眼正自烤鱼的牧晨,会心一笑,这些日子以来,二人一鸟朝夕相处,让她感受到从未有过的温馨。 晚饭除了烤鱼之外,尚有两颗赤蛇蛋,牧晨与周希曼每日一人一颗,数日来体内真气修为与日剧增,周希曼更是突破到罡气境圆满,对此牧晨心中也是暗自咋舌,须知他是十九岁才到如此境界,周希曼却才十八岁而已。 牧晨却是不知,周希曼身为摩尼教圣女,自然是穷尽全教之力助她练功,而牧晨则没有如此际遇,望着手中最后一颗蛇蛋,牧晨心中不禁有些遗憾。 “大黄,你尽管全力以赴不要留手,免得说我胜之不武。“ 吃罢饭,牧晨与大黄一人一鸟彼此相隔数丈严阵以待,牧晨拔出无邪剑,将剑鞘抛在一旁,莞尔道。 “呱!“ 大黄应了一声,不待话音落下,双足一点,身形一幻便自原处消失,一尺来长鸟喙突刺,啄向牧晨胸口。 牧晨只觉眼前一花,大黄鸟身瞬息而至,不由得双眸微凝,不闪不避,举剑劈向大黄脖子,大黄鸣叫一声,鸟喙横摆,咚的一声荡开无邪剑。 牧晨只觉一股大力传来,手中无邪剑险些脱手而出,无邪剑顺势斜撩,削向大黄鸟头,正是《傲剑诀》连消带打的精义所在,大黄也不躲闪,右翅横扫,直击牧晨面门,攻敌所必救,轻松化解致命一招。 牧晨脚下退开一步,同时右手无邪剑粘着大黄右翅圆转,剑尖直指大黄胸口,大黄鸟喙下探截住无邪剑,咚的一声一人一鸟,各自颤了一颤。 “呱,呱!“ 大黄抬头望了牧晨一眼,一双灵动的双眸中隐含欣赏之意,似是对牧晨方才数日便有如此进步出口夸赞,须知前几次切磋,皆是牧晨落入下风,第一次牧晨更是使出《血饮九重天》提升功力。 “这就吃惊啦,好戏还在后头!“ 牧晨话刚说完,右脚轻点,身形一纵数丈,无邪剑挽出数朵剑花,剑身虚晃轮转向前猛攻,正是方才领悟的《无极十三剑》第十一式“混元无极“,这一式乃《无极十三剑》攻防三剑中最后一剑,看似一往无前的攻伐招式,实则以攻为守,攻守兼备。 周希曼与大黄瞧得眼眸微亮,大黄瞧着牧晨一往无前的进攻,好似封死了所有退路,一时不知如何破解,索性双翅一展,身形腾空而起,同时一双利如宝剑的鸟爪抓向牧晨手臂,欲要釜底抽薪破解此招。 熟料牧晨身形猛地后仰,手上剑招不变,仍是一招“混元无极“攻向大黄双爪,只听得阵阵金铁之声传出,大黄鸟喙下探,欲要趁势偷袭,牧晨见势,左掌在地面轻拍一掌,身形前移,将大黄鸟喙笼罩在剑招之内。 只斗得半炷香功夫,一人一鸟已经拼杀百十回合,大黄双爪荡开刺来一剑,鸟喙趁势偷袭,不想鸟嘴才到一半,却见牧晨怔怔的站在原处动也不动。 大黄不明所以,侧首望了一眼周希曼,却见她示意禁声,一人一鸟只好站在一旁静静护在牧晨身边。 原来牧晨方才与大黄斗得正酣,忽觉周身渐行渐热,初时只道是拼斗时气血运行所致,待到后来,体内真气不经引导自行运转起来,不多时便充斥周身何处,牧晨心中暗喜,此种迹象乃是要突破的征兆。 牧晨立时默念《道经》心法口诀,统御周身真气,也不知过了多久,丹田内真气终于不再膨胀直到天罡气圆满方才止住,牧晨仰天呼出一口浊气,嘴角不禁微微上翘。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傲世英侠传》正文 第百一六十三章 岁月匆匆 嵩山北瞰黄河,南临箕山,东通汴地,西连古都洛京师,素为京畿之地,是中原佛教禅宗圣地。 少林寺后山有一面山壁,壁上刻满人物图像,那些图刻与“兵术图刻”又有不同,图上刻的全是拳脚功夫,没有一幅图使用兵刃,据传这些图刻乃少林达摩祖师所留,达摩祖师当年十年面壁,终究创出了少林派七十二绝技。 此际在这山壁之前,盘膝坐着一位年轻和尚,那和尚约莫二十多岁,生得眉清目秀颇为俊朗,仔细望去,正是与牧晨不打不相识的行痴和尚。 不知过了多久,行痴方才从禅定中醒来,一双虎目紧紧望着面前山壁,忽而左臂向里肘节弯曲,右臂内弯上体,招式一变,左臂上提,右手崩拳,如此双手不断变招,演的正是少林《罗汉伏虎拳》。 待到《罗汉伏虎拳》演完,行痴右掌在地面猛然拍出一掌,身形腾空跃出丈许来高,两手作掌式,左右分推两掌齐出,劲气迸发间猎猎作响,四面八方全都是掌影,此门掌法正是少林七十二绝技中最是精深的《达摩掌法》。 《达摩掌法》乃达摩祖师之开宗掌法,至达摩师圆寂,练成者少之又少,此套掌法刚猛霸道,出招凌厉狠辣,佛法不深者若是练习此功,容易走火入魔坠入魔道,因而千余年来练成者不过五指之数。 行痴和尚习武天赋极高,又痴迷武学,师父方丈曾言行痴身具佛性,或可压制此门掌法的煞气,因而允他修习,行痴也不负所望,终将此门掌法练至小成,若要再有所精进,绝非短时能够做到。 “阿弥陀佛,师弟果然天资绝艳,真乃少林之福!” 不知何时,山壁不远处多了一位灰袍和尚,粗略望去约莫三十来岁,中等身材,鼻直口方,颇有几分宝相庄严的气韵,和尚见行痴演完掌法,忍不住双手合十口宣佛号。 行痴闻言,立时回转身来,见到那相貌庄重的和尚后面有喜色,单手施了个佛礼,含笑道, “行闻师兄谬赞,师兄的《般若金刚掌》早已练得炉火纯青,师弟可不是你的对手。” “师弟过谦了,少林派上下谁不知晓,师弟修为超过师兄只是早晚的事,师弟若是再练上两年,只怕那‘李乐夜申肖’也得退位让贤。” 行闻唱了一声佛号,一张面庞无喜无悲。 行痴闻言,俊秀的面庞陡然微红,双手合十道, “阿弥陀佛,所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师弟可比不上那五位施主,不过师弟倒是认识一位,此人年纪比我还要小上两岁,武功却在我之上,假以时日,他定然超过那五位施主……” 行闻闻言,双眸中闪现一丝惊疑,忍不住好奇道, “哦?不知是哪个门派的弟子,既然天资如此不凡,何以名不见经传?” 行痴望了他一眼,并未立时答话,转身面朝西南方,面露钦佩之色道, “无极宗,牧晨!” “哄,哄……” 一层层巨大的海浪翻滚着拍向岸边,岸边挺立着一道黑袍男子,男子手持佩剑,迎着十数丈高的巨浪不停演着剑法,若是牧晨在此,定能一眼认出此剑法正是沧海派的《沧海云剑》,而这练剑的男子,正是‘李乐夜申肖’中的夜明。 夜明此际站在一块巨岩之上,手中长剑不停翻转,任那巨浪如何气势惊人,始终巍然不动,《沧海云剑》施展开来,四周剑气冲宵,也不知他练了多久,忽而一道数十高的巨浪呼啸着迎面扑来,夜明双手持剑,一招‘分筋断浪’猛然朝前斩去,长剑四周剑罡吞吐,嗤的一声巨响,将那巨浪劈作两半。 夜明一剑劈出,脚尖在岩石上轻点,身形一跃数丈,迎着巨浪施展《沧海云剑》,剑招一招接着一招,那劈开的巨浪在重重剑影之下,化作朵朵浪花没入海中消失不见…… 夜空澄澈,清凉如水,雍州城极西之处,到了夜里有些凉意,逍遥宫后院,一袭白衣的男子独自坐在凉亭内,望着星如棋盘的夜空怔怔出神,过不多时,男子仰天喝了一口酒,摇头轻叹一声。 “花弟,让姐姐猜猜今夜又再想谁了?” 不知何时,一袭淡黄衣裙的年轻貌美女子款步走近男子身后,神情狡黠道, “是那柳飞烟,还是那吴语静?” 原来那白衣男子正是‘公子本多情,生花愁相思’中言道的多情公子李生花,那貌美女子则是她师姐慕容婉,李生花听得慕容婉调侃,莞尔一笑道, “若是吴语静,只怕牧兄弟非找我拼命不可……” “那便是柳飞烟啰?” 慕容婉伸手捋了捋额前青丝,含笑道。 李生花嘴角微翘,也不答话,而是举杯抿了一口酒,轻叹道, “婉姐姐,你知道人生最无趣之事是什么吗,便是当你欲要思恋一个人时,却发现无人可以思恋!” 慕容婉眼见李生花俊美的脸上现出一时落寞之色,也不再出言调侃,坐在李生花对面,柔声道, “花弟,有心事么?” 李生花望了慕容婉一眼,转头望着深邃夜空,叹道, “婉姐姐,外人都道我是多情公子,见一个爱一个,始终游戏人间,可他们却是不知,我分外羡慕能够两情相悦,从一而终的情侣,所谓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人,倘若教我遇上一个,李某死了也是心甘。” “花弟……” 慕容婉听得李生花话语,不禁心中酸楚,她与李生花自幼情同姐弟,自然知晓李生花当年为了那个婢女肝肠寸断,足见其痴情重义,可是外人却把他看作登徒子,每每想到此处,慕容婉便心生不甘,似是察觉到气氛诡异,慕容婉立时转移话题道, “花弟,你明日真要去心魔洞闭关修炼?” 李生花将一杯酒水一饮而尽,神情决然道, “不错,距比武大会仅剩三个月,若再不勤加苦练放手一搏,怎敌天下群雄?” 慕容婉闻言俏脸上露出一丝忧色,抬头望着夜空挂着一轮弯月,悠悠一叹。 牧晨自那日突破天罡气圆满之后,已经过了三个月,山壁上的图刻早已参悟完毕,其中剑法七十二式,刀法五十四式,棍法六十四式,鞭法三十六式,枪法五十七式,锤法二十四式……诸般兵器法门合共六百七十二招。 牧晨每式法门早已铭记于心,悟出了天下兵刃根本招式合共八十一招,所谓一法通万法明,天下各门各派兵器技击之法虽多如牛毛,然则许多都有相通之处,如沧海派《沧海云剑》剑招“分筋断浪”与无极宗《无极十三剑》剑招‘千钧一发’颇为相似,无忧谷《绝情剑》中的‘独望天涯’又与昆仑派《两仪剑法》‘金针指南’基本相同,虽心法口诀各派各有所长,剑招却是殊途同归。 此际牧晨与周希曼身形辗转腾挪,在山谷草地切磋比试,大黄呆立一旁,每每看到妙处,便拍着双翅叫唤数声,仿佛替二人呐喊助威一般。 周希曼心思聪慧,已将数百种壁刻尽皆记在心中,虽与牧晨同时参悟《兵术图刻》,然则各人领悟却是不同,周希曼集诸般兵刃之所长融会贯通,更是将其与《天旋》转换的剑招糅合一处,自创了一门《星辰剑法》。 《星辰剑法》合共三十六式,糅合剑之灵动,刀之刚猛,鞭之柔和,棍之所长,再加《天旋》借力卸力法门,使其足可与天下一流剑法比肩,虽说剑法威力受她修为境界所限,剑意尚有几分生涉,却已然初具雏形,假以时日必定技压群雄。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傲世英侠传》正文 第一百六十四章 傲剑诀三十三 牧晨与周希曼二人只比剑法,不使用内力,如此拆得数十回合,大抵上是周希曼狂攻猛进只攻不守,不知情者还道牧晨是她杀父仇人,牧晨越斗越是心惊,心道周姑娘剑法境界才到第三层‘剑意’之境,而我却已到了‘技近乎道’,想不到四十余招仍不能胜她,当真是匪夷所思,如此一想,牧晨不禁心生钦佩之意。 待拆到六十余招,周希曼手上攻势渐缓,卖了一个破绽,引得牧晨来攻,牧晨果然中计,改守为攻,无邪剑长驱直入直取周希曼肩井穴,周希曼嘴角含笑,身形微侧避开剑尖,同时欺身而上剑柄倒转撞向牧晨胸腹。 牧晨无邪剑回防已然晚了,危急时刻,无邪剑剑柄倒转,剑身向后猛然拍在周希曼右臂之上,周希曼吃痛之下,手中银河剑嘭的一声掉落在地,呆立一旁的大黄见势,一双灵动眼眸转向牧晨,双翅情不自禁扇动。 “你这是什么招式?” 周希曼本来胜券在握,谁想眼看欺近牧晨跟前,却被牧晨一记剑招拍落兵刃,不由神情微怔。 “此招是我自鞭法中‘卷字诀’悟出,叫作‘风卷残云’。” “‘风卷残云’……这名字取得倒贴切。” 周希曼喃喃念叨一遍,螓首轻点,顿了一顿后抬眼望着牧晨道, “臭小子,三月以来你武功突飞猛进,可有把握在比武大会拔得头筹” 牧晨闻言,莞尔一笑,道, “天下英雄辈出,天资卓越者不在少数,又有谁敢说技压群雄一举夺魁,只怕就是那‘李乐夜申肖’也无十足把握。” “就拿剑法来说,我初时以为《无极十三剑》便是天下最顶尖剑法,直到下山后,遇到剑神壁刻九式剑招才发现并非如此,再后来又有《武圣七煞剑》,如今又遇此‘兵术图刻’,或许日后会遇到更厉害的剑法也犹未可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八个字,说得何其深刻!” 周希曼听得牧晨话语,不置可否一笑,娇声道, “你这人就是太过谦逊谨慎,若是不然,以你如今武功修为,也不至寂寂无名。” “呱,呱!” 二人说话间,忽听大黄几声高亢的鸣啼声,大黄呆呆望着牧晨二人,似乎责怪他们将它忘在一旁。 牧晨与周希曼相视一笑,道, “大黄定是饿了,我去摘些桃子回来!” 此际正值六月,山谷内桃树上结的果子已然熟透,三个月以来,小溪里的鱼虾被二人一鸟几乎吃尽,若非此间有些桃树,只怕他们早已断粮了。 待到二人一鸟填饱肚子,大黄双翅一展飞向远处,牧晨二人闲来无事,所幸继续参悟‘兵术图刻’,‘兵术图刻’博大精深,二人观摩三个月也才初亏门径,牧晨料想若是有一日能够将图刻上的招式像剑神一般糅合成九式剑招,或许方才算得上小成,剑神遗言曾说他才领悟‘兵术图刻’三四成,牧晨估摸着若是完全领悟,‘兵术图刻’也就二十余招罢了。 所谓温故而知新,不仅仅针对读书习文,对于武学之道也同样有用,牧晨再观山壁上图刻,只觉每招每式都妙到毫巅,剑招配合身形变化,亦或者说身形跟着剑招变化,牧晨愈看愈是心惊,不禁摇头叹道, “武学之道在于随机应变,临阵变招乃是常事,之前我过于执着这壁刻上的现有招式,恰恰落入了下乘。” 牧晨喃喃自语,细细品味图刻上招式,忽而双眸微亮,道, “无名乃天地之始,有名乃万物之母,‘天地无名’不就是无招即有招,有招即有法么……” 牧晨豁然开朗,之前一直无法领悟的《无极十三剑》第十二式‘天地无名’终于参悟透彻,猛然拔出无邪剑,坐在草地随意挥出一剑,也不是图刻上的任何剑招,一剑出,剑意冲宵而起,直将山壁前一颗半人高巨石劈作两半。 周希曼听得此处动静侧头望来,心下骇了一跳,暗道这臭小子才观悟片刻,竟是又进步许多,悟性果然不错,正如此想,忽见牧晨手上动作一变,再次挥出一剑,全然没有迹象可循,若是不通剑道之人,定会误以为牧晨不会剑法,只是胡乱舞剑。 “我该悟的是剑道,而非剑招,道有三千,我又该参悟哪一种?” 牧晨心中喃喃,忽而想到那日在风蚀绝壁前明心见性,发愿以手中三尺长剑行侠仗义,暗道侠者锄强扶弱,破而后立,不破不立,破者主杀伐,立者主休养生息。 想到此处,牧晨脑中犹如晴天霹雳,双眸一片澄澈清明,抬头再去看那七十二式剑招图刻,刺,劈,削,撩,扫,推,截七式根本剑招中,刺剑式,劈剑式,削剑式,扫剑式为攻击剑招,主杀伐,而撩剑式,推剑式,截剑式为防守剑招,主生息,当然也不能一概而论,毕竟世上如周希曼一般只攻不守的大有人在,使剑的人不同,攻守之势自然不同。 牧晨一朝开悟,便孜孜不倦观摩图刻,一边观看,一边推演,那六百七十二幅图刻中,杀伐招式约莫三百六十三招,防守招式整整三百招,其余九招攻中有守,守中有攻,之前牧晨囊括的八十一式基本招式,包含攻击招式四十五招,防守招式三十六招。 牧晨每日推演攻防之势,不断将八十一招基本招式精简凝练,糅合一处,化作最根本的攻守招式,只是想要达到至精至简地步何其艰难,就算是浸淫剑道数十年的前辈高人,也绝非短时能够做到。 春去秋来,转眼又过数月,距比武大会之期越来越近,牧晨参悟数月终将八十一式基本招式糅合成二十四剑招,与原本《傲剑决》九式剑招融合一处,合共三十三招剑法,其中攻击招式十八招,防守招式合共十五招,牧晨猜测这《傲剑诀》三十三式仍有糅合余地,只是时间紧迫,唯有留待日后再仔细参详。 是夜牧晨二人收拾妥当,准备明日出发前往武圣山庄,一直到得三更时分,牧晨始终无法入眠,想到武圣山庄比武大会,心中难免有些忐忑,又想届时会不会见到吴语静,一别半年牧晨心中分外思恋,不知过了多久,忽听屋外有轻微响动声,牧晨侧耳倾听,察觉那声音渐行渐远。 牧晨立时起身循着那声音循去,过不多时,只见一道婀娜倩影蹑手蹑脚径自走到‘兵术图刻’所在山壁,牧晨一眼认出那身影正是周希曼,只是不知她瞒着自己欲要何为,好奇之下,牧晨施展轻功身法凑近查探,陡见周希曼一双纤手在山壁图刻上仔细摸索,遇到高处图刻便纵身而起。 牧晨见势心下越发好奇,也不知她有何动机,约莫盏茶功夫后,周希曼双手所过之处,那些图刻竟是化作齑粉消失不见,牧晨吃了一惊,正欲出言阻止,只是话到半途终究忍住,最后唯有摇头一叹。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傲世英侠传》正文 第一百六十五章 武林群豪聚山庄(一) 秦岭自古称作中原脊梁,由东往西渐行渐高,到得南岐山脉已是深入云雾,最高峰白屋山更是常年积雪,哪怕酷暑难耐的三伏天,峰顶白雪依旧,而武圣山庄便座落在南岐山脉紫柏山上。 此际正值中秋时节,整个秦岭山脉黄绿相间,仿佛仙人铺在大地的彩绸,以此朝圣昆仑王母,虽然秋风萧索,也带不走秦岭龙脉的丝丝灵气。 距秦岭山脉数十里外的一处山道上,一行六人风尘仆仆直往紫柏山武圣山庄所在疾行,六人中四男两女,其中一位老者六十来许,气度非凡,举止间自有一股威仪,若是牧晨在此,定然恭敬异常,此人不是旁人,正是天下一流宗派无极宗掌门李回。 李掌门身侧,紧跟着一位五十来岁中年妇人,妇人五官精巧风韵犹存,正是水月堂长老张若英,二人身后跟着四名无极宗弟子,其中三人全是年轻男子,仔细望去,却是参加比武大会的张子敬,关山,和原本落选的陈剑。 至于最后一位,则是李掌门掌上明珠李灵儿,本来比武大会与她无关,李掌门拗不过她使性子,便将她一齐带来了,一年不见,李灵儿越发亭亭玉立,娇俏可人。 一行六人前日自无极宗出发,越过太岳山脉,行经一日到得汉中歇了一宿,而后一路向西北而行,也不知翻过多少山头,走了多少路,到得今日申时终到秦岭南岐山脉。 李掌门抬头望了望天色,眼看日已西斜,转身吩咐张子敬等三名男弟子道, “敬儿,你三人到附近看看有无城镇,今夜再歇一宿,明日一早赶路。” “是,掌门!” 张子敬三人抱拳一拜,恭声道。 三人才走出几步,俏丽一旁的李灵儿美目闪烁,娇声道, “爹,我也去!” 李掌门瞥了她一眼,脸上满是宠溺之色,轻轻挥了挥手,李灵儿如蒙大赦,蹦跳着跟在几人身后。 水月堂长老张若英含笑望着李灵儿远去的倩影,心道灵儿生得娇俏可人,有这么一个女儿也是不错,想到此处,不经意瞥了李掌门一眼,却见他眉宇间隐有愁色,不由疑惑道, “掌门师兄,何以愁眉不展” 李掌门闻言,回头望了她一眼,沉声道, “明日便是比武大会之期,也不知牧晨那小子能否赶到,倘若不能,只有让陈剑代替了,只是……” “师兄,据探子打探,那‘李乐夜申肖’也会参加比武大会,而且他们皆是到了天罡气极致,就算牧晨及时赶到,也无济于事,他一年前才‘金刚不坏’之境,短时内又能提升多少,敬儿他们如今也到了‘金刚不坏’,想来不会太差。” 张若英说完,苦笑一声道, “胜败乃兵家常事,何必争一时长短。” “如今也只能这般想法了。” 李掌门轻叹一声,抬头望了一眼天边余晖,负手而立。 张子敬四人下到山脚便分作两队,关山与陈剑向北,张子敬与李灵儿向东,二人展开轻功身法在群山之间穿梭,只过得半柱香功夫,陡见前方不远有一处平原,其上座落着一座小城,小城三面环山,只有一条出口通往外处。 二人进入城中,沿着主街四下搜寻,此城虽小,酒楼当铺,药堂倒也应有尽有,才走出盏茶功夫,陡见右首一栋两层客栈矗立眼前,客栈一楼挂着一副牌匾,上书‘河西客栈’四字。 李灵儿面色一喜,当先一步冲入客栈,娇躯趴在柜台上,冲着掌柜道, “店家,给我三间上房!” 那掌柜是位身材略胖的中年,满脸横肉一身富态,瞥了一眼李灵儿姣好的身姿,一双狭长的眼眸微亮,赔笑道, “姑娘,你来得不巧,咱们只剩两间房了,一两银子一间……” “两间就两间罢,我们要了。” 张子敬站在李灵儿身旁,望着掌柜道,李灵儿瞥了他一眼,转首冲着掌柜笑道, “一两银子这么贵,便宜一点么。” 那店家见李灵儿娇俏可人,望着他眉开眼笑,心中没来由一动,正自犹疑,忽听不远处一人道, “他们嫌贵我们要了。” 张子敬三人转首望去,只见两男一女款步而来,那位女子一袭淡绿衣裙,肤如白雪发如丝,黛眉眉弯弯朱唇艳,端的是倾国倾城的绝代佳人,若是牧晨在此定然识得,此女不是旁人,正是沧海三杰之一的柳飞烟,她身旁二人便是夜明与苏玉龙了,三人心中惊为天人,至于夜明与苏玉龙则被忽略一旁。 方才说话之人正是苏玉龙,苏玉龙见掌柜也不答话,径自盯着柳飞烟细瞧,狠狠瞪了掌柜一眼,自腰间摸出二两银子,递到柜台面前道, “两间上房我们要了。” “喂,是我们先来的。” 李灵儿美目圆睁瞪了苏玉龙一眼,张子敬却是不经意望向夜明,双眸微眯。 苏玉龙来回打量李灵儿二人一眼,嗤笑道, “真是好笑,自古作买卖讲究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你们两样都没有做,买卖自然不成。” “你!” 李灵儿闻言不由一滞,一时不知如何反驳,转身望向掌柜道, “店家,你说,房间给谁?” 中年掌柜望了一眼张子敬二人,又转向苏玉龙三人,心道这几人带着兵刃,定是赶往武圣山庄的江湖中人,任何一方都不是我能够得罪,念及至此,不由赔笑道, “几位爷,你们说得都十分在理,小的实在为难得紧,不如你们自己商量罢!” 两方人马听得掌柜言语纷纷皱眉,眼见天色渐晚,谁也不愿露宿荒野,苏玉龙望了张子敬二人一眼,含笑道, “这样罢,江湖事江湖了,我们比试两场,谁胜归谁,你们以为如何?” “比就比,谁怕谁!” 李灵儿心中不忿,她知晓张子敬武功深浅,想来有他在旁不会有事,横了苏玉龙一眼续道, “第一局我来,你们谁先?” 苏玉龙抱拳笑道, “苏某领教姑娘高招!” 双方数人商计已定,当下出了客栈,寻了一处宽阔之处,李灵儿与苏玉龙相距数丈,率先拔出佩剑,手腕轻抖挽出数朵剑花,一招‘一元复始’刺向苏玉龙肩井穴。 苏玉龙也不拔剑,待到与李灵儿长剑相距数尺,一招‘分筋断浪’剑鞘猛然向前斩出,双剑相交,只听一声巨响传出,李灵儿只觉一股巨力传来,虎口疼痛欲裂,手中佩剑哐当一声掉落在地。 李灵儿骇了一跳,呆呆站在原处动也不动,张子敬心中吃了一惊,望了对方三人一眼,走到李灵儿身前安慰道, “师妹,他是‘金刚不坏’高手,你输了情有可原。” “原来是无极宗弟子,罡气境未到就来参加比武大会,忒也小觑天下英雄。” 苏玉龙见识过牧晨的《无极十三剑》,因而一眼便即认出二人师承门派,一招胜了无极宗弟子,心下暗自得意。 “她只是跟来凑热闹,你赢了她算得了什么,张某领教阁下高招!” 张子敬瞥了一眼苏玉龙,淡漠道。 苏玉龙闻言,心道原来如此,倒是我胜之不武了,眼见张子敬举止不俗,立时收起小觑之心,转身望了一眼夜明与柳飞烟,见二人朝他点头,当即转身对张子敬道, “请!”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傲世英侠传》正文 第一百六十七章 舍命相救 牧晨二人望着大黄身影直至消失在天际尽头,许久之后方才收回目光,齐齐轻叹一声,彼此相视一笑,周希曼望了牧晨一眼,娇声道, “臭小子,明日比武大会,遇到我教中人可别伤了他,也别教他输得难看!” “圣女有命,岂敢不从,明日若是遇到贵教中人,牧某一定见一个杀一个,见两个杀一双!” 牧晨与周希曼相处日久,彼此甚为熟悉,言谈间也随意许多,一边说话,牧晨右手掌刀连斩。 周希曼右手猛然拍出一掌作势欲劈,嘴上娇喝道, “你讨打!” 牧晨见她一掌拍来,本能伸手去挡,堪堪抓住周希曼藕臂道, “这么凶,日后谁敢娶你!” 周希曼皓腕被牧晨一把抓住,没来由俏脸微红,嘴上却道, “要你管!” 牧晨放脱周希曼手臂,正欲说话,忽听得不远处传来阵阵脚步声,连作了个禁声的手势,身形趴在山顶枯草之后,俯身向下探去。 周希曼手腕处仍残留牧晨手上余温,心头莫名有种想要被他再抓一把的念想,心中暗自啐了一声,矮身趴在牧晨身旁向下望去。 过不多时,自山腰小径走来一行五人,其中三男两女,两个中年男女并肩走在一处,另外三名年纪轻轻,紧跟二人身后,其中一名男弟子侧首望了一眼身旁相貌秀丽的年轻女子,惊叹道, “师姐,方才飞过去的好似传闻中的黄鹤罢。” 那女子尚未答话,身后一名男弟子道, “我看不像,黄鹤早已绝迹,哪里还能见到它的影子,八成是金翅大鹏?” 几人说话间,已然下到山脚,牧晨二人见他们去远,方才现出身形直往南岐山脉,只走出半个时辰,陡见前方不远有一座城镇,二人在城里找了许久,欲要找一处客栈歇脚,只是眼下正值比武大会,客栈里一间空房也无。 二人商计之下决定连夜赶往武圣山庄,天色渐行渐黑,沿途山高林密,古木参天,约莫走出十数里路,忽见前方不远一行数人围坐在篝火旁,那些人秃头僧袍显是出家的和尚。 牧晨二人见势,也不知对方底细,本欲绕道而行,岂料方才起步,耳畔传来一声厉喝道, “谁?” 二人眼见被人发现,所幸走到一众和尚跟前,抱拳道, “在下无极宗牧晨,路经此地,打扰各位大师安歇实在抱歉得紧。” “牧兄!” 牧晨话音刚落,忽听对面一行人中传出一道熟悉的唤声,抬眼望去,却见行痴正含笑瞧着自己,牧晨心中惊喜,含笑道, “行痴,原来是你!” “阿弥陀佛,佛曰万般皆是缘,施主若不嫌弃就在此稍歇罢!” 众僧中一位身披袈裟的六十来岁老者唱了一声佛号,出言相邀,牧晨抬眼望去,正是少林派方丈普法大师,牧晨朝众僧施了一礼,朗声道, “既如此,在下就叨扰了。” “这位女施主是?” 行痴几次与周希曼相见,周希曼皆是戴着人皮面具,因而并不识得她庐山真面目,心道牧兄艳福当真不浅,身旁总有女施主陪伴左右。 牧晨尚未搭话,周希曼抢先一步道, “行痴大师,你不认得我么?” 行痴闻言,抬眼仔细望去,只见周希曼明眸善睐,妩媚动人,却是记不起在哪里见过,连挠挠头道, “阿弥陀佛,请恕贫僧眼拙认不出施主来。” “她是风蚀绝壁里的‘周姑娘’。” 牧晨二人见行痴一副憨态心觉有趣,彼此相视一眼,不再隐瞒,行痴闻言猛地瞪大眼眸,忽然想起那日嵩山上牧晨也是乔庄改扮,心下立时释然。 三人久别重逢,自是有许多话说,其余少林僧众也不打搅,只在一旁闭目念经。 正在三人叙话之时,忽而听得不远处传来阵阵呜咽的哭声,牧晨与众人对望一眼,眼中满是惊奇之色,忽听普法方丈道, “行闻师侄,你且去打探一番!” “是,方丈!” 行闻和尚依命前去打探,牧晨与众人在此静候,只过得盏茶功夫,仍不见行闻归来,普法眉头微蹙,瞥了一眼身旁消瘦的中年僧人道, “师弟,劳你去看个究竟。” “是,方丈师兄!” 那少林派大师法号普光,乃罗汉堂首座,一身武功功参造化,听得方丈吩咐立时领命而去,只是过得许久,仍是不见归来,众人心中惊疑不定,普法方丈心知有异,连起身前去查看,牧晨等人抬脚紧跟在后。 众人只走出数十丈远近,陡见一位须发花白的老者瘫坐在地面,嚎啕大哭不止,而行闻与普光大师则被人点了穴道呆立一旁动也不动。 “阿弥陀佛,施主,我们一番好意,施主何故如此?” 普法大师双手合十,唱完佛号即欲伸手解了二人穴道,忽然场中变故骤生,那老者身形一晃,场中便多出数道残影,身法之快,足与牧晨《千蝠幻影身》相比,老者伸手连点了普法方丈几人穴道,只余牧晨与周希曼二人毫发无损,老者站在一旁手舞足蹈, “嘿嘿嘿,好玩好玩,一群和尚动也不动。” 牧晨与周希曼抬眼望去,心中吃了一惊,这老者正是风蚀绝壁里的剑疯子,也是药王山偷药的剑疯子,不知何以又跑到武圣山庄来。 “前辈,他们不是坏人,为何点了他们穴道?” 牧晨望了剑疯子一眼,正欲出手替众人解开穴道,忽觉一道残影袭来,牧晨措手不及下与周希曼身上穴道也被剑疯子点了。 “哼哼,你们是坏人,不许解了他们穴道。” 普法方丈惊骇不已,须知他早已破入化境多年,想不到在一个疯老头手上毫无还手之力,念及至此,普法方丈唱喏道, “阿弥陀佛,贫僧有眼不识泰山,还望老施主见谅!” 剑疯子听得普法话语,理也不理,在一旁高兴得手舞足蹈。 “臭疯子,死老头,贼老头,赶紧解开本姑娘身上穴道,要不然本姑娘教你好看!” 周希曼生性偏激霸道,回想数次被剑疯子戏耍,心中不忿,剑疯子听她一通乱骂,也不气恼,伸手自地面抓起一团污泥抹在周希曼俏脸上道, “嘿嘿嘿,小丫头生得好看,我就弄花你的脸。” 周希曼骇了一跳,不敢再胡言乱语,牧晨与一众僧人背对着她,听得剑疯子言语,心中只怕他乱来,连出声喝止道, “前辈,不要伤害她!” 周希曼听得牧晨语气焦急,心中一暖,嘴角不禁微微翘起,哪怕污泥抹在脸上也不觉得脏了。 “嘿嘿嘿,公公婆婆,小两口子。” 剑疯子见牧晨阻止,大笑一声,蹦跳着来回打量二人,忽而跳到牧晨跟前,续道, “你教我不要我就不要么,你又不是我老子。” “那前辈想要如何?” 牧晨闻言,满脸无奈道。 “叫声爷爷听听!” 牧晨闻言骤然一顿,心道剑疯子年岁长了我不止两倍,叫声爷爷也无甚打紧,只得开口叫道, “爷爷!” “嘿嘿嘿,好玩好玩!” 剑疯子高兴得拍着手掌,在一旁笑得合不拢嘴,忽而自怀中摸出一粒黑色药丸,递到牧晨跟前道, “这是一粒穿肠毒药,你把它吃啦,我就放了她,要不我就给她吃啦,怎么样,怎么样,敢不敢?” 行痴等众僧闻言心中一跳,无奈穴道被点只能在旁干着急,牧晨面色一变,他虽然体质特殊抗药性强,却不是百毒不侵体质,中了毒也就中了毒,只不过毒发时间比旁人晚了一些,一时心中犹疑不定。 周希曼见牧晨迟疑,只道牧晨不敢答应,心道世上男人果然没有一个好东西,生死关头只顾自己,如此一想,绝美的容颜面色一黯,却在此时,忽听牧晨决然道, “前辈,我吃!” “阿弥陀佛!” 普法等一众和尚见牧晨舍己救人,心中钦佩不已,忍不住口宣佛号,周希曼听得牧晨话语,双眸猛然一亮,心中感动不已,惊喜之余又有些害怕,娇声道, “臭小子,你别听贼老头的,他若敢动我一根毫毛,我爹不会放过他的。” 牧晨闻言也不理会,侧首望向剑疯子道, “前辈,希望你说话算话!” “嘿嘿嘿,那是自然!” 剑疯子见牧晨有了决断,立时走近牧晨身旁,捏住他嘴巴将毒药送了进去,牧晨只觉喉咙奇痒,忍不住剧烈咳嗽, 周希曼俏脸上满是担忧之色,一双美眸微红道, “臭小子,你没事罢!” “我没事!” 牧晨毒药入肚,忽而脑中闪过一道恬静淡雅的容颜,心中摇头轻叹,剑疯子大笑数声,也不给众人解穴,身形一纵,消失在众人眼前,众人呆呆站在原处动也不动,只盼有人路过此处救上一救。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傲世英侠传》正文 第一百六十八章 牧晨归来 “咚,咚,咚……” 转眼天已大亮,南岐山脉深处传来阵阵擂鼓之声,紫柏山武圣山庄座落在半山腰,占地足有数十亩,东,西,北三面各有一排厢房,北面是正首大殿,大殿楼高三层,重檐攒顶,气派非凡。 大殿前方是一处占地极广的演武场,演武场中央搭建了一座方形擂台,擂台左首处架着一架巨鼓,一名厮正奋力敲击,演武场上此时已到了许多宗门,相熟的彼此彼此寒暄站在一处,不熟的客套几句便各站一旁。 无极宗众人天刚微亮便早早到了,此际站在擂台右首处静候,李灵儿时不时望向门口处,始终不见牧晨出现,不由柳眉微蹙道, “爹,七师兄怎么还不来?” 其余人闻言,纷纷看向李回,李回望了女儿一眼,淡然道, “该来的始终会来,急也没用!” 李灵儿撅起嘴,似对李回的话不以为是,一双灵动的大眼四处扫动,却见对面一位貌美的女子向她望来,李灵儿不识此人,只朝那人含笑点头,问过张若英才知对面那处是逍遥宫所在,而那女子则正是慕容婉了。 “各位武林同道,叶某代庄主欢迎各位远道而来,在此预祝各位门派弟子一鸣惊人,比武大会正式开始,请参加比试的弟子上来抓阄,以示大会公平公正!” 说话者乃是武圣山庄外事长老,姓叶名良,正是去往无极宗送请柬的叶姓老者,叶良身后跟着一名年轻弟子,那人手中端着一截木筒,其内放满一根根筷子长短的竹签。 “此次参加比武弟子合共一百三十二人,第三场会有一人轮空,那人可以挑战第三场胜出任何一人,胜者进入第四轮比试……” “比武旨在选贤用能,各位务必点到为止,不可杀人性命!” 叶良环顾众人,仔细交代比武规则,台下一众门派闻言窃窃私语。 “陈剑,你先代牧晨上去抓阄,倘若比武时他仍未归来,你就代他出战。” 李回回首望了一眼身后陈剑,嘱咐道。 陈剑闻言轻轻点头,一旁李灵儿轻声骂道, “臭师兄,死骗子,还不肯来?” “师妹,又在背后说我坏话了!” 恰在此时,自无极宗众人身后传出一声清朗的声音,众人回头望去,脸上一喜,李灵儿惊喜道, “呀,七师兄,你回来啦!” 牧晨似笑非笑望了她一眼,也不理会,转向李回等人躬身拜道, “弟子牧晨拜见掌门,张师叔……大师兄,四师兄,六师兄。” “好,来了就好!” 李回含笑点头,上前抚着牧晨手臂,众人看去,只道李回扶着牧晨起身,却不知李回暗自将一丝真气送入牧晨体内,牧晨也不反抗,任由李回查探,过不多时,李回双眸陡亮,望了牧晨一眼,嘴角不禁微微翘起。 原来牧晨与少林派被剑疯子点了穴道,苦等一夜无人路过,好在那穴道过得几个时辰自然解了,若是不然,牧晨等人只怕错过此次比武大会。 “你们上去罢!” 李回借机探出牧晨修为,面上愁容早已消失不见,含笑望着牧晨几人道。 牧晨三人轻轻点头,彼此望了一眼,纵身上到擂台那名拿着竹筒的弟子身前,每人抽了一只竹签,牧晨翻开竹签相瞧,只见上面写着甲三十五几个字,再看张子敬竹签则是甲十七,关山竹签上写着甲六十四。 无极宗参赛三人,张子敬最前,关山最后,牧晨居中,牧晨在擂台上环视各派,欲要找到心中的人儿,不多时便在右首角落处发现吴语静倩影,吴语静较之以往清瘦许多,瞧得牧晨心中一疼。 “静儿!” 牧晨心中惊喜,抬脚走向吴语静,却望见吴语静望自己的眼神冷漠异常,仿佛瞧着一个陌生人一般,牧晨心中陡凉,脚下步伐一顿,脑中一直想着吴语静为何如此,也不知何时下了擂台。 “咚,咚,咚!” 忽然几声闷雷般的鼓声将牧晨惊醒,抬头望去,比武大会业已开始,叶良站在擂台朗声道, “第一轮,抽到甲一的上到擂台!” 话音刚落,忽而自擂台周围上来一男一女,那女子二十多岁,相貌秀丽不俗,牧晨倒是见过一面,正是昨夜与大黄辞别时路经山腰的年轻女弟子,男子四十来岁,生得虎背熊腰一脸彪悍。 “在下霸刀门徐虎,请姑娘赐教!” 那男子抱拳一拜,声如洪钟。 “女子归元宗陈琦,请!” 年轻女子亦是自报家门,牧晨心道原来她是归元宗弟子,上次去归元宗却是未曾见过,正如此想,那壮汉徐虎手持一柄大环刀身形一晃便冲向陈琦。 陈琦手腕轻抖,手中长剑发出一声剑吟,迎着徐虎大刀劈去,刀剑相交,传出金铁交击之声,陈琦身形后退数步,反观那徐虎身形只是晃了一晃便即站稳。 徐虎嘴角微翘,《霸道诀》施展开来,刀势凌厉刚猛,大开大合,不待陈琦身形站稳,手中招式一变,该劈为扫,刀尖来回扫动,直指陈琦面门。 陈琦与徐虎二人虽同为金刚不坏之境,然内力较之徐虎略浅,眼见不能力敌,陈琦《归元剑法》施展开来,绕着徐虎周身游走,归元剑法讲究圆融贯通,一气归元,剑招转换之间真气需连绵不断,如此才能发挥其最大威力,二人身形辗转腾挪,斗得数十回合仍不分胜败。 “七师兄,你说他俩谁胜谁败?” 李灵儿站在牧晨身旁,娇声道。 “归元剑法我未曾领教,《霸道诀》却是难得的刀法,若无意外,应是徐虎胜出。” 牧晨闻言,分析道。 台下众人翘首以盼,陈琦与徐虎已拆得近百招,徐虎势大力猛,每每一刀劈出,震得陈琦虎口疼痛欲裂,徐虎察觉陈琦剑招劲力愈来愈,双眸陡亮,一招‘一刀盖世’双手握住刀柄猛然劈向陈琦肩颈。 陈琦见势吃了一惊,连双手持剑护住要害,却在此时,徐虎招式陡变,刀身斜撩,荡开陈琦长剑,刀尖直指陈琦咽喉。 “我输了!” 陈琦呆呆望着面前大刀,面色苍白。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傲世英侠传》正文 第一百六十九章 揍成猪头 第一场比完之后,第二场至第十三场,牧晨却不相识,毕竟来此比武的有数十个门派,不是每个门派都声名赫赫,牧晨眼见他们武功平平,只是望了一眼便不再多看,双眸不禁朝右首角落处望去,却见吴语静目不斜视瞧着比武,偶尔与身旁乐寅坤低语几句,始终不曾看他一眼。 牧晨不知吴语静为何如此,半年不见仿佛变了一个人,望着她与乐寅坤站在一处心中有气,决定今日比武之后,找吴语静问个究竟。 双眸环视四周,却见周希曼与甘邪等人站在南面也向他瞧来,周希曼笑容狡黠,好似能将他一眼看穿,牧晨朝她轻轻点头,顺着目光向西面横移,发觉行痴等一众少林派高僧静立在西首角落处,除行痴盯着擂台外,其余僧众皆在闭目养神。 再往右移,牧晨目光微凝,望着对面逍遥宫众人,李生花与慕容婉郝然在列,二人百无聊奈也在打量四周,李生花朝牧晨含笑点头,慕容婉冲他娇媚一笑,惊得牧晨不敢再看。 “七师兄,你们认识么?” 恰在此时,李灵儿凑到牧晨身旁,在耳畔低语道。 “认识,头回下山时结识的。” 牧晨闻言,随口答道。 “哼,师兄你学坏了,在外面尽交些狐朋狗友,难怪你这么晚才来,那两个一看便不是什么好人!” 李灵儿冷哼一声道,牧晨闻言,心中惊诧道, “师妹,可别胡说,那两人虽说不是正人君子,却也重情重义。” “七师兄,你江湖阅历尚浅,怎知道江湖险恶,人心隔肚皮!” 李灵儿说话时,一脸深沉,无极宗之人听得李灵儿话语,齐齐一笑,牧晨被李灵儿话语逗得心中一乐,含笑道, “行,师妹你阅历深厚,我不及你。” 李灵儿嫣然一笑,道, “呵呵呵,那是当然!” 正在二人说话间,第十六场比武已分出胜负,第十七场轮到张子敬出场,张子敬越众而出,脚尖在地面轻点,纵身跃上擂台。 无极宗众人凝神观望,忽见自南面跃出一个黑袍身影,黑袍男子二十多岁,面如刀削,神情冷厉,举止气度不凡。 “是他!” 牧晨见到黑袍青年样貌吃了一惊,只因那男子不是旁人,正是那日蜈蚣岭密林中遇到的兽皮青年,据炎西川所说,此人应是南海派弟子才对,怎地成了中原门徒,牧晨想到此处,顺着他起身的方向瞧去,却见周希曼似笑非笑的望了过来,牧晨猛地双眸微凝。 无极宗众人见牧晨似乎认识黑袍青年,纷纷好奇望来,李回淡然道, “晨儿,你认识他?” “秉掌门,弟子见过一面,据我所料,这人武功修为怕是已到了天罡气极致啦!大师兄这回危险了。” 牧晨眉头微蹙,当下将事情始末娓娓道来,李回等人听得心中惊奇不已,未料到牧晨竟认识药王山前辈高人,更是在黑袍青年手上吃了苦头,听牧晨一说,众人只盼黑袍青年手下留情。 “在下无极宗张子敬,请阁下赐教高招!” 张子敬见黑袍青年神情冷峭,当先抱拳一拜道。 黑袍青年瞥了张子敬一眼,淡漠道, “你没资格知道我的名字,出招吧,拿出你最厉害的招数。” “既如此,那就废话少说!” 张子敬冷哼一声,话音刚落,身形如一道离弦之箭向着黑袍青年冲去,右手手腕轻抖,使出一招‘天地不仁’,剑身圆转,直指黑袍青年面门。 黑袍青年见张子敬身形一瞬而至,竟是动也不动,待到剑尖离自身数尺,猛然抬起右掌迎着剑尖拍出一掌,张子敬只觉一股浑厚刚猛力道自剑身传来,忍不住身形抛飞数丈,再去看时,手中长剑弯曲成蛇形,张子敬忍不住喉咙一甜,嘴角溢出一丝鲜血,惊骇的望着黑袍青年说不出话来。 “大师兄,没事罢!” 牧晨与李灵儿惊呼一声,跃到擂台上将张子敬扶起,张子敬摇了摇头,跟着二人一道走下擂台,围观众人吃了一惊,比武以来,尚是首次见到如此厉害的年轻高手,一时纷纷猜测对方身份。 武圣山庄大殿二层楼上,两个中年人并排而立,二人年岁相仿,约莫四五十岁,其中一中年穿着一身白袍,卧蚕眉,双眸狭长,山羊须,相貌气度不凡,另一人站在身侧,一袭青袍,剑眉星目,笔直口方,浑身透出一股厚重之感。 “生机,这黑袍青年有点意思。” 白袍中年望着擂台上的黑袍男子,颇有兴致道。 “的确是颗好苗子。” 被叫作生机的男子轻轻点头,若有人在场,必定认出此人乃是武圣山庄庄主,姓力,名生机,若是心思细腻者,定然发现力生机对白袍中年神情恭谨,言辞谨慎。 力生机望了一眼白袍中年,试探道, “要不找人查一下他的来历?” 白袍中年轻轻摇头,道, “且看看再说!” 第十八场出场的是少林派行闻和尚,与逍遥宫一名三十多岁男子张尧,二人皆是到了天罡气修为,修为相当,斗得不相上下,最后斗得近百回合,行闻使出少林派七十二绝技《般若金刚掌》才将张尧打败。 第十九场是无忧谷一名女弟子棋差一招败给归元宗一名男弟子,其余后面十数场无丝毫出众之处,牧晨只是看了一眼便收回目光,所幸在旁与李灵儿等人说话。 待到第三十一场,牧晨见行痴手持一截木棍跃上擂台,心中立时来了兴致,想要知道行痴这一年以来武功进步如何,却见行痴棍身斜摆棍头指向地面,正是《伏魔棍法》起手式,棍身灌注真气后隐有淡黄真气流转,显然已经突破天罡气,牧晨瞧得心惊不已。 牧晨环视一周,想要瞧瞧行痴的对手是何方神圣,却见无忧谷方向乐寅坤款款走向擂台,说不出的潇洒写意,牧晨虽说与乐寅坤有些过节,却不得不承认此人确是一位风度翩翩的美男子,与逍遥宫李生花堪称一时瑜亮。 “行痴运气也忒不好了!” 牧晨心知以行痴武功修为,若是遇上旁人或许有几成把握取胜,但遇上‘李乐夜申肖’中任何一人都无丝毫把握,果不出所料,行痴只撑得五十余招,便被乐寅坤神乎其技的剑法给败下阵来。 “技近乎道!不愧为五位武学奇才之一” 牧晨深深望了一眼乐寅坤背影,未料到他剑法业已达到剑道门槛,这是他头回在比武大会上见到,想来其余四人也相差无几了。 第三十二场比试的却是慕容婉,她的对手则是一名名不见经传的门派弟子,叫作王向,虽然逍遥宫身为江湖顶尖宗门,但寻常门派也会出些天资不俗的弟子,王向便是如此,三十多岁便已到得天罡气,虽不及‘李乐夜申肖’,却也十分难得。 慕容婉金刚不坏之境在王向手上撑得三十余招便告落败,逍遥宫宫主眼见两名比武的弟子第一轮便被淘汰,面色阴沉似水,唯有将希望寄托在李生花一人身上。 第三十三,三十四场实力相差悬殊,很快就分出胜负,牧晨眼见到了三十五场,拿出竹签确认一番,抬脚便欲上到擂台,却被李灵儿一把抓住手臂道, “七师兄,你要给灵儿报仇!” 无极宗众人听得李灵儿此话,心中不明所以,牧晨见李灵儿楚楚可怜的模样,疑惑道, “谁欺负你啦?” “就是他!” 李灵儿指着擂台上牧晨的对手道。 牧晨等人顺眼望去,却见沧海派苏玉龙正向这边望来,牧晨回想那日在沧海阁被苏玉龙无辜刁难,不由双眸微眯道, “你要我怎么对付他?” “将他打成猪头,教他还狗眼看人低。” 李灵儿神情委屈,仿佛受了气的孩子找大人告状,牧晨听她如此一说,狡黠一笑, “好,我答应你!” 牧晨话刚说完,身形一晃闪身上到擂台,含笑望着苏玉龙道, “苏兄,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否?” “托牧兄福,一切安好,既然你我认识,便不用自报家门了,请!” 苏玉龙抱拳一拜,横剑立于胸前。 牧晨含笑点头,抱拳道, “请!” 牧晨话音刚落,身形一晃便从原处消失,他始终记得师父蝠老魔嘱托,不敢随意使用《千蝠幻影身》身法,因而只是寻常的轻身功夫,即便如此,牧晨腿部经脉早已贯通,爆发之下,也不是寻常身法可及。 苏玉龙只觉眼前一花,尚未看清对方身形,脸上就被牧晨揍了一拳,一时震得脑袋七晕八素,尚未来得及出剑,便被牧晨一把按到在地,一拳拳直往身上狠揍,苏玉龙躺在擂台上毫无还手之力。 “呀!呵呵呵……” 李灵儿在旁真个见牧晨将苏玉龙揍成猪头,兴奋得紧紧握紧粉拳笑个不停,围观众人纷纷侧目望来,李灵儿不由俏脸陡红,不敢再大声喧哗。 无极宗众人见牧晨如此威猛,神情怔愣立在原处,张子敬神情复杂望了牧晨一眼,回想那日与苏玉龙斗得难分胜负,顿时心中汗颜。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傲世英侠传》正文 第一百七十章 群英争雄 武圣山庄大殿二楼处,那一袭白袍的中年男子眺望着下方擂台,瞧得台上牧晨野蛮彪悍的打法,脸上神情古怪,喃喃道, “这子有些意思!” 力生机听得对方好似自语一般的话语,一时拿捏不准对方心思,只是轻轻点头,望着下方擂台似有所思。 周希曼尚是首次瞧见牧晨如此粗鲁狂野一幕,俏立台下心觉有趣,行痴宣了声佛号,嘴角抽动,慈悲心肠的他不由替苏玉龙生疼,李生花与慕容婉吃惊之余,亦是感叹牧晨武功又进步许多,至于吴语静,仍是神情淡漠,好似瞧两个不相干之人打架一般。 沧海派众人心中暗惊,未料到牧晨如此打法,实在不成体统,夜明与柳飞烟双眸微眯,他们二人之前与牧晨有过交集,夜明更是几招打败牧晨,岂料事阁一年半,牧晨武功进步如斯,连他们也瞧不出深浅。 “我…我认输!” 苏玉龙心中暗恨,他方才在擂台上望见李灵儿手指着他,便心生不妙之感,只是心下不愿相信当日内息境的牧晨,一年多不见又能强到哪里,因而并未放在心头,可惜的是事实打了他措手不及。 牧晨见他认输,也不愿强自刁难,放脱苏玉龙身形,起身抱拳道, “苏兄,承让!” “哼,在下技不如人有何让不让的,告辞!” 苏玉龙眼神怨毒望了牧晨一眼,擦去嘴角血迹跳下擂台,牧晨嘴角微翘,转身下到擂台,身形尚未站稳,李灵儿飞燕投怀一般冲上前来拉着牧晨手臂,娇声笑道, “嘻嘻嘻。七师兄你好厉害呀!” 牧晨伸手轻拍李灵儿手臂,含笑道, “现在不生气了罢!” 李灵儿展颜一笑,甚是好看,灵动的双眸望向牧晨一脸仰慕之情,忽而似想到什么,一脸关切道, “对啦,七师兄,那剑疯子下的毒真没事么?” “我身体并无大碍,想来他只是戏耍我等。” 牧晨方才已将晚到之事说予众人,因而李灵儿知道牧晨吃了剑疯子给的毒药,心中暗恨同时,噘嘴道, “那疯子真可恶!师兄你不是认识药王山前辈么,等比武大会结束,灵儿陪你去请他们瞧瞧罢!” 牧晨闻言心中一暖,伸手摸了摸李灵儿脑袋含笑点头。 一旁张子敬等弟子望着二人动作亲昵,神情复杂,张若英则是在李回身侧含笑不语。 李回望着牧晨与李灵儿两无猜,眼神越发柔和,心道晨儿武功人品俱佳,在一众弟子之中的确出类拔萃,确是做女婿的上上之选,想到此处,李回深深望了一眼牧晨,对二人的亲昵举止一笑置之。 第三十六场至第四十三场牧晨都不相熟,偶尔望了一眼便收回目光,转身与众人说话,问过掌门之后,才知自他下山以来,一直没有师父冲灵道人的消息,牧晨心中暗自担心,决定比武大会后再下山寻找。 正在众人说话间,第五十三场业已分出胜负,第五十四场出场的一人牧晨倒也认识,正是那日随同叶良去往无极宗送请柬的肖战,与肖战对战之人,则是无忧谷一名男弟子。 牧晨望了一眼无忧谷方向,心中暗自奇怪,心想以静儿武功修为理应参赛才是,为何无忧谷弃车保卒,牧晨百思不得其解,只觉自吴语静回无忧谷之后,定然生了变故,如此一想,不免暗自心疼。 肖战《武圣七煞剑》乃昔日武圣所创,与无极宗《无极十三剑》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无忧谷的《绝情剑》虽说有其独特之处,但那名弟子显然未曾参悟剑法精髓,‘剑意’也不圆满,不消数十回合,便已落败,至此无忧谷只剩乐寅坤一人进入下一轮比武。 第五十五场,是霸刀门一名男弟子对沧海派柳飞烟,柳飞烟姿容绝色,一袭淡绿衣裙,勾勒出曼妙身姿,才一出场,便吸引了所有人目光,那霸刀门男弟子站在她对面呆呆望着,一时竟是忘了出手。 柳飞烟冷哼一声,身形瞬息而至,一招‘大海无量’斩向那人肩井穴,那人待到回过神来却也晚了,剑尖直抵他的咽喉,他尚自怔怔望着柳飞烟。 牧晨莞尔一笑,这是比武以来,第一次以艳压对手之人,望了一眼柳飞烟,又转首望了一眼吴语静与周希曼,心道这三人姿容绝色,堪称一时瑜亮,夏荷冬梅各有所长,吴语静是恬静淡雅犹如百合,周希曼则是妩媚动人宛如红玫,柳飞烟却是有着江南女子的烟雨灵气,又出尘脱俗仿佛青莲。 “哼,生得好看有什么用,自古红颜祸水一点不假!” 一旁李灵儿见牧晨望着擂台上倩影,冷哼一声道。 “不错,身为女子最要紧的是人品才学,生得美艳却心如蛇蝎,在别人眼里也不过是有毒的曼荼罗,只可远观不可亲近。” 无极宗李回等人听得牧晨此话纷纷点头,李灵儿美眸微亮,抬眼望了台上柳飞烟倩影一眼,心中不屑。 第五十六场,则是武圣山庄一名男弟子,对归元宗弟子,虽说二人同为天罡气修为,但终究武圣山庄更胜一筹,自此归元宗唯有一人进入第二轮。 第五十七至六十二场对战之人牧晨也不认识,只是看几人武功不俗,才多看几眼,待到第六十二场分出胜负,沧海派所在之处,一道黑影身形一晃,闪身上到擂台,正是‘李乐夜申肖’中的夜明。 夜明的对手牧晨却不相识,听他自报家门,方知是昆仑派马飞,结局毫无悬念,夜明一招便击败马飞,速度之快,较之柳飞烟艳压对手有过之而无不及,至此沧海派有两人进入第二轮。 “师父,掌门,弟子上去了。” 待到第六十三场比试结束,关山冲着李回与张若英抱拳一拜,脚尖轻点,身形一纵跃上擂台。 无极宗众人在下凝神观望,不多时关山的对手也跃上擂台,牧晨听他自报家门,乃是华山派弟子尤成,华山派剑法虽不是天下顶尖剑法,却也有其独到之处,讲究以气运剑,意气相通,形神相融,若练到深处,不需领悟‘技近乎道’之境,可直接达到‘人剑合一’的“忘我”之境。 关山与尤成二人武功修为相当,对剑道的领悟也是不相上下,斗得一百多招仍不分胜败,待到一百四十多招,关山卖了个破绽,引得尤成来攻,关山立时剑招陡变,一招‘一线天涯’,长剑剑尖抵住对方咽喉,胜了一场。 第六十五场出场之人,却是那‘李乐夜申肖’的李生花,李生花的对手却是名不见经传,李生花不待那人动身,寻常一掌便将他打下擂台。 第一轮最后一场,则是武圣山庄肖雄,也是那五位武学奇才之一,‘李乐夜申肖’五人中,要属后面二位颇为神秘,牧晨对肖雄知之甚少,至于最后一位,则是连姓名也不知晓,江湖中也很少听说他的事迹,仿佛凭空捏造的一般。 牧晨正自思量,那台上已然分出胜负,输的乃霸刀门弟子秦宇,秦宇知道肖雄大名,始一上台便拿出最厉害招数,怎奈与肖雄差距过大,尚未碰到对方衣角,便被一掌拍下擂台,至此,第一轮比武告一段落。 叶良始终站在一旁观望,眼见最后一场比完,立马带着一名弟子走到擂台上,抱拳朗声道, “第一轮比武结束,请胜出者上台抽签决定第二轮出场次序。” 牧晨与关山闻言,抬脚上到擂台,各自在竹筒中抽出一根竹签,牧晨竹签上写着乙三两个字,关山则是乙十六,第二轮只有三十三场,牧晨靠前,关山居中,回头望了一眼抽签众人,有人欣喜有人忧,毕竟经过一轮比武,大部分人内力尚未来得及恢复,靠前之人自然占了劣势。 第二轮第一个出场的却是李生花,他的对手则是少林派行闻和尚,行闻第一轮打败逍遥宫张尧,可惜第二轮却是遇上李生花,虽然行闻与李生花同是天罡气境界,但李生花已至天罡气极致,离化境也就一步之遥。 行闻心知李生花难缠,始一上场便使出少林派七十二绝技《般若金刚掌》,招式刚猛凌厉,大开大合,直与李生花《逍遥七绝掌》斗得不相上下,只是才三十余招而已,便被《逍遥七绝掌》‘悲’‘思’之意祸乱心神,生生挨了一掌摔下擂台。 第二场则是霸刀门徐虎对战无忧谷乐寅坤,结局自然毫无悬念,以徐虎堪堪‘金刚不坏’之境,乐寅坤只是一招便将他击败。 眼见第二场比完,牧晨脚尖轻点,身形一纵跃上擂台,身后兀自传来李灵儿欢呼鼓舞声,牧晨环视四周,想要知道第二轮的对手是谁,却见沧海派方向一道黑袍身影缓步走上擂台。 牧晨吃了一惊,那人不是旁人,正是‘李乐夜申肖’中的沧海派夜明,回想昔日在此人手上撑不过六招,牧晨心头唏嘘感叹,暗道真是冤家路窄,想不到这么早遇到他。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傲世英侠传》正文 第一百七十一章 剑道争锋 牧晨与夜明相距数丈,谁也未先出手,彼此打量着对方,好似要一眼瞧出对方底细,夜明双眸中带着一抹笑意,淡然道, “牧兄弟当真让夜某刮目相看,才一年多时日武功却进步如斯。” 牧晨莞尔一笑道, “夜兄谬赞,在下不过是侥幸有所突破,若是与夜兄相比,仍有所不及。” 夜明闻言耸耸肩, “及不及要比过才能知晓,” 夜明说完,话语猛地一顿,续道, “江湖上对于《无极十三剑》与《沧海云剑》孰优孰劣颇有争议,今日你我修为相当,正好比个高低!” 牧晨闻言,心觉此话不妥,暗道天下剑法本同出一源,只是人不同才创出不同剑法,三流剑法在剑道高手手中,未必不能战胜一流剑法,重要在于人而非剑法,心中如此想,嘴上却道, “那就请夜兄赐教高招!” 擂台下众人纷纷凝神望着场中二人,大多数人心中料定夜明定然胜出,唯有少数与牧晨相熟之人对牧晨有几分把握,但若要获胜也是希望渺茫。 无极宗众人紧紧望着场中对峙二人,心中忐忑,李灵儿更是双拳紧握,俏脸紧绷,双眸眨也不眨盯着擂台上身影,生怕错过丝毫。 突然,在擂台下众人注视下,牧晨与夜明身形同时冲向对方,速度之快,教人望尘莫及,牧晨手腕轻抖,剑身圆转向前绞杀而至,正是《无极十三剑》第七式‘天地不仁’。 夜明剑身翻转,在身前挽出数朵剑花,一招‘平定风波’扫向牧晨手中如旋涡般的的‘天地不仁’剑法,只听得阵阵金铁交击之声传出,旁观众人只见场中剑影重重,牧晨与夜明二人身形便一错而过。 夜明不待身形站稳,转身一招‘无风起浪’剑身自右向左斜撩,一剑扫向牧晨胸腹,剑气四散教人生寒,牧晨剑柄陡转,随手挥出一剑,正是《无极十三剑》第十二式‘天地无名’,两人挥出剑气顷刻间撞在一处,只听嘭的一声巨响,二人身形各自退开数步。 牧晨身形一纵越过场中四散的剑气,跃在半空,同时右手无邪剑翻转,一招‘千钧一发’当头向着夜明头上斩去,夜明见势,脚尖轻点同样跃上半空,手中长剑挽出数朵剑花,一招‘大海无量’迎向牧晨剑身。 “叮叮叮……” 二人身在半空,片刻之间便拼了十余招,眼见下坠之势不减,一边拼剑一边落下地面,不待身形站稳,又挺剑向着对方杀去,不到盏茶功夫,牧晨二人便拆了数十回合。 “好!” “好!” 无极宗所在之处,李回与李灵儿父女同时惊呼出声,李回之前一直在江湖同道面前抬不起头来,只因无极宗后继乏人,谁想牧晨下山一趟之后,武功修为突飞猛进,天赋更是直追江湖传闻的‘李乐夜申肖’。 李回正想着如何培养牧晨,不料牧晨一年不见踪影,李回只道牧晨武功会有所荒废,今日暗中查探牧晨修为,岂料他竟已突破到了天罡气,即便如此,李回仍对牧晨没多少信心,毕竟牧晨的对手是成名已久的沧海派夜明,所谓盛名之下无虚士,由不得他心存幻想。 眼见牧晨与夜明斗了数十回合仍不见败象,李回激动不已,即便牧晨最后输了,也是虽败犹荣,毕竟牧晨较之夜明了好几岁,至于李灵儿,只是纯粹替牧晨高兴而已。 逍遥宫处,李生花与慕容婉对望一眼,心头震惊不已,牧晨的修为进步之快,瞧得他们心中暗自咋舌,须知他们初识牧晨之时,牧晨尚是个内息境的懵懂少年,如今时隔一年半,已经能与“李乐夜申肖”战得不想上下,当真是天资绝伦。 “阿弥陀佛,行痴师弟,你的这位朋友果然如你所料,已然赶超‘李乐夜申肖’啦!” 少林派行闻和尚双手合十口宣佛号道。 行痴闻言轻轻点头,心头同样震惊不已,望着场中熟悉的身影恍如初见。 擂台下众人若说最了解牧晨之人,非周希曼莫属,她与牧晨在平南山山内待了半年,朝夕相处,对于牧晨的武功修为了如指掌,因而见牧晨与夜明斗了数十回合仍未落败,心中未起丝毫波澜,想着若是牧晨使出《傲剑决三十三式》,夜明是否能敌。 武圣山庄大殿二楼,那白袍中年望着场中比试的牧晨二人,双眸隐含欣赏之意,道, “这两个年轻人不错,你说他们最后孰胜孰败?” “那沧海夜明乃江湖公认武学奇才,想来他的胜算要大一些。” 力生机沉吟少许才道。 那白袍中年瞥了一眼力生机,淡然道, “英雄不问出处,岂能以江湖地位论成败,依我看来,那蓝袍青年胜算较大。” 力生机听得那中年话语,连将目光望向擂台处,欲要瞧个仔细分明,那白袍中年口中的蓝袍青年便是牧晨了。 牧晨与夜明拆得近百回合,仍是胜负难分,夜明心中暗惊不已,未料到当初不是自己六招之敌的少年已能与自己并驾齐驱,念及至此,心中难免不忿。 忽而,夜明《沧海云剑》气势陡变,之前漫天剑气内敛,看似平平无奇的剑招转换间如行云流水圆润如意,每招劈削挑刺妙到毫巅,‘技近乎道’。 牧晨早料到“李乐夜申肖”必定不止一人达到‘技近乎道’之境,因而见到夜明剑法划出玄奥的轨迹,心中并无多大震撼,嘴角微微翘起,心中一片空明,《无极十三剑》施展开来,气势不比夜明差上分毫。 夜明望了一眼牧晨施展的剑法,双眸微缩,一眼认出牧晨也到了‘技近乎道’境界,心惊之余,身形如奔雷挺剑杀向牧晨,每式剑招挥洒不限于《沧海云剑》剑法,每每随意挥出一剑,威力较之《沧海云剑》只增不减。 牧晨与夜明剑道境界相同,丝毫不敢怠慢,整套《无极十三剑》施展开来一气呵成,任夜明如何狂攻猛进,始终占不到丝毫便宜。 “叮叮叮……” 二人自左处战到右处,又自右处战回后处,转眼竟已斗得数百余招,围观之人早已瞧得呆了,这是自比武大会以来,首次战得这么长久的,不论胜负如何,之前名不见经传的无极宗牧晨必定名声大噪。 沧海派掌门夜惊云望了一眼无极宗所在位置,双眸微眯道, “想不到无极宗竟然出了一个如此了得的弟子,藏得够深啊!” “当日我便觉得此子是棵不错的苗子,现在看来还是低估他了!” 柳晴站在夜惊云身旁,心中轻叹。 柳飞烟望着场中斗得正酣的二人,心中惊叹不已,她十分清楚夜明的手段,曾经与化境高手一战而全身而退,想不到有朝一日与一个后起之秀斗得难分胜负,心惊之余,柳飞烟对牧晨升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至于苏玉龙,望着牧晨辗转腾挪的身影,眼中除了怨毒之外,竟是多出浓浓的忌惮之意。 无忧谷乐寅坤俊朗的脸上,双眼微眯,眼中神光闪烁不知在想些什么,身旁吴语静望着牧晨熟悉的身影,绝美的容颜古井无波,似是头回认识一般。 牧晨与夜明斗得正酣之时,忽觉夜明手中长剑力道一道接着一道,仿佛海浪一般连绵不绝,正是夜明苦修数年悟得的沧海剑道,牧晨每每破了一道,另一道接踵而至,牧晨只得挺剑护住周身要害,一时攻少防多。 孰料牧晨一步退,步步退,每接一道剑招,自剑身上传来的力道成倍递增,牧晨每退出一步,便会在原处留下一道越发深厚的脚印,长此以往境况堪忧。 “这子能在明儿手上坚持一炷香功夫,也很难得了。” 沧海派夜惊云终见夜明占得上风,忍不住嘴角微翘,其余之人闻言纷纷点头。 无极宗众人见牧晨败象已生,忍不住心中轻叹,牧晨今日的表现已经教他们分外惊喜,又怎能奢望牧晨战胜成名已久的夜明,可惜牧晨毕竟年岁太,输了也情有可原,唯有李灵儿在旁低声叫道, “七师兄,坚持住,坚持住!” 武圣山庄二楼,那名白袍男子见牧晨左支右拙好不狼狈,忍不住眉头微蹙,嘴上喃喃道, “不行么?” 力生机望了他一眼,并未答话,站在一旁似有所思。 正在众人心思各异之时,擂台上牧晨气势陡变,虽仍在防守,却不似之前那般狼狈,好似犹有余力一般,牧晨此时进入一种奇异状态,手上剑招虽是《无极十三剑》剑招,剑道却是自“兵术图刻”领悟的攻防剑道,也是杀伐与生息剑道。 夜明心中惊奇不已,只觉自己‘沧海剑道’之下使出的每式剑招,牧晨都能提前截住攻势,使得他原本叠加的剑式被迫中断,一招两招或许是侥幸而已,但接连十余招那便是有意为之。 牧晨将《无极十三剑》‘天地无极’‘天地轮回’‘混元无极’等几式防守剑招融合一处,依照攻守剑道的截剑式,撩剑式,推剑式施展开来,数招融合之下威力倍增,轻易挡住夜明的沧海剑道。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傲世英侠传》正文 第一百七十二章 情伤 牧晨眼见情势逆转,手上剑招陡变,将《无极十三剑》‘一元复始’‘万象更新’‘阴阳交泰’的攻伐招式融合一处,依照《傲剑诀三十三式》刺剑式剑道施展开来,夜明只觉眼前一花,目之所见,竟是刺剑式中突刺,挑刺,转轮刺等数招齐至,措手不及之下,只得挺剑护住周身要害,再也不能进攻分毫。 牧晨才使一招,另一招接踵而至,仔细望去,又将《无极十三剑》‘无中生有’‘天地轮回’‘一线天涯’等招式融合为一,以扫剑式,削剑式施展开来,只见场中剑影重重,封死夜明所有退路,夜明身形直往后退,唯有将手中长剑使得密不透风。 牧晨一招接着一招,待到扫剑式使完,手上剑柄陡转,《无极十三剑》‘千钧一发’‘天地无名’‘混沌一剑’糅和一处,双手持剑,以劈剑式使将出来,夜明只觉数道剑影一齐斩向自己,骇然之下,身形猛然向右横移。 “好!” 无极宗掌门李回低喝一声,脸上挂满笑意,李灵儿粉拳紧握,娇躯微颤情不自已,其余之人见情势反转,早已瞧得呆了。 “这,这……” 夜惊云见擂台上夜明身形被迫得左躲右闪,瞠目结舌,不愿相信夜明会如此狼狈,柳飞烟等人神情迷茫不知在想些什么。 慕容婉,行痴和尚等一些与牧晨相熟之人震撼不已,“李乐夜申肖”其余之人望着场中牧晨身形,感受到浓浓的威胁,恐怕今日不败的神话,要被打破了,念及至此,难免有些兔死狐悲。 武圣山庄大殿二楼,那白袍中年望着牧晨身影嘴角微翘,一旁力生机则是神情动容。 “结束罢!” 牧晨心中低喝一声,手中无邪剑剑身不停翻转,《无极十三剑》施展开来,化作刺剑式,劈剑式,扫剑式,削剑式四式大招,每式大招之内又有数招招,四式齐施正是牧晨在山谷参悟‘兵术图刻’领悟的攻伐剑道。 夜明只觉上下左右退路全被四式剑招封锁,退无可退,惊骇之下心中猛然发狠,挺剑向着牧晨袭来,孰料夜明如此作法,正是落入牧晨所设陷阱,牧晨四式剑招合一,化作混沌一剑杀向夜明。 “叮!” 众人眼见交战处剑影重重看不太清,只听得一声金铁交击之声传来,抬眼望去,却见牧晨手中长剑剑尖直指夜明咽喉,而夜明佩剑却被牧晨一剑震断掉在一旁。 “呀呀呀,七师兄胜了,爹,七师兄胜了!” 李灵儿兴奋得手舞足蹈,转身抓住李回的手臂不停摇晃,李回眼见得如此,心中早已乐开花了,嘴上却喝道, “胜就胜了,你这样子成何体统!” 李灵儿也不害怕,吐了吐香舌,转身又去找张若英撒娇了,张子敬等人望着擂台上牧晨挺拔的身影,双眸眼神复杂难明。 夜明呆呆站在原处,脸上神情暗淡,过得许久,方才回过神来,嘴角苦涩道, “我输了,输得心服口服!” 夜明说完,转身走下擂台,也不理会四周众人看待自己的目光,沧海派众人的劝慰也充耳不闻,仿佛神游天外一般。 牧晨轻轻一叹,他与夜明斗得一个多时辰,早已有些累了,抬眼望了望天色,想来今日不会再有比试,驮着疲惫的身躯走下擂台,回到无极宗所在。 李灵儿仍是第一个冲到牧晨跟前,抱着他手臂娇声道, “七师兄,你累不累,休息一下罢!” 牧晨含笑点头,向无极宗众人告了声罪,径自盘膝坐在一旁,凝神静气,心无旁骛,暗自运转《道经》心法口诀修炼恢复元气。 第四场是少林派行觉和尚,三十多岁,身材矮粗壮,他的对手是白云观弟子李达,李达才是‘金刚不坏’境界修为,不消数招,便被天罡气修为的行觉打翻在地。 第五场到第十五场,双方所遇的对手实力相当,合共耗时近一个多时辰方才比完,台下众人自牧晨与夜明比武之后,只觉其余场次索然无味,虽说‘李乐夜申肖’偶有上擂,遇到的对手却再无牧晨一般强悍。 待到十五场分出胜负,关山脚尖轻点,纵身上到擂台,身后紧随着李灵儿欢呼鼓舞声,关山的对手则是武圣山庄肖战,二人已非第一次交手,也不多说,才一上场便冲杀一处,双方拆得数十回合,便以关山落败而告终,至此,无极宗仅剩牧晨一人进入第三轮。 无极宗众人眼见关山比完,对接下来的比武漠不关心,众人护在牧晨身周,严防闲杂人等打扰牧晨修炼,唯有李回偶尔望向场中,观察牧晨下一轮可能遇到的对手,寻找对方武功破绽,只是看了许久,始终无人逼迫‘李乐夜申肖’等高手使出绝招,李回无奈之下只得作罢。 转眼夕阳西下,牧晨体内元气已然恢复如初,众人站在台下静候,不出盏茶功夫,擂台上最后一场比武分出胜负,武圣山庄叶良即时上到擂台,抱拳环视众人道, “各位武林同道,今日暂且在敝庄歇息一宿,明日一早抽签进入第三轮!” 叶良交代完毕,立马吩咐几名武圣山庄弟子将众人引领到后山搭建的临时居所,虽说只是简单地几排房屋,桌椅床铺倒也应有尽有,牧晨等四人随掌门同住一间,想到吴语静也住在后山上,心中再也按捺不住,向李回等人交代一声,出门径自去寻吴语静。 牧晨问过武圣山庄弟子,得知无忧谷一众女子住在后山第三排第二间,回想日间吴语静望向自己的眼神,冷漠的神情犹如利刺扎进牧晨心里,教他生疼。 牧晨收拾心情,抬脚走近无忧谷所在房间,听得里面传出淅淅索索杂乱的响声,想来无忧谷众人都在此间,轻咳一声,站在在门外恭声道, “无极宗弟子牧晨求见无忧谷欧阳前辈!” “何事?” 牧晨话刚说完,听得里面静了一瞬,过不多时,屋内传出一声低沉的女声,正是无忧谷谷主欧阳惜若。 牧晨闻得欧阳惜若言辞冷漠也不着恼,恭声禀道, “晚辈有些要事找敝派吴语静吴姑娘……” “你走罢,见与不见有何分别!” 欧阳惜若尚未搭话,屋内传出一声清脆的女子声音,分外好听,牧晨心中一喜,那声音主人正是魂牵梦绕的吴语静,牧晨柔声道, “吴姑娘,在下有要事找你,还请出来一见!” 牧晨话语说完,屋内吴语静却并未答话,牧晨只听欧阳惜若的声音传出道, “静儿,你去罢,该来的始终要来!” “是!” 吴语静得谷主吩咐,立时应了一声,片刻之后推门而出,牧晨抬眼望去,却见吴语静犹如初见时一般,一袭白衣似雪,身段曼妙,肤如凝脂,牧晨望在眼里心中情不自已,只欲上前将她抱在怀中,岂料方才走出一步,却被吴语静抬手制止,吴语静冷漠望了牧晨一眼,柳眉微蹙道, “随我来!” 吴语静话刚说完,莲步轻移顺着后山山道向前直走,牧晨紧跟在后,二人约莫走出盏茶功夫,吴语静眼见四周了无人至方才停下脚步,回首望着牧晨淡漠道, “牧公子,过去的事就教它过去罢!” 牧晨听得吴语静绝情的话语,面色惨白,心中仍抱着几分希望试探道, “静儿,你这话什么意思?” 吴语静望了牧晨一眼,仿佛看一个陌生人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续道, “日后不要再来打扰我了,你我缘分已尽!” “静儿,到底发生什么事,为何你回宗门之后就仿佛变了一个人,你跟我说,我会尽力帮你!” 牧晨心如刀绞,神情激动,不禁上前抓住吴语静双臂嘶声道。 吴语静眉头深皱,猛然甩脱牧晨双手,正欲开口说话,却听身后一道声音低沉道, “你想知道发生何事,那我来告诉你,静儿已经是我的人啦,跟我有了婚约!” 牧晨闻言猛地抬头望去,却见乐寅坤一脸鄙夷的望着自己,心中怒气陡升,大喝道, “不可能!你休要在此胡说八道,玷污静儿清白,否则我对你不客气!” “我骗你作甚,不信你问静儿,看看我是否胡说八道!” 乐寅坤嗤笑一声,凑到吴语静身旁,伸手揽住吴语静纤腰,吴语静却未有丝毫抗拒,牧晨望着他俩依偎一处,只觉胸口堵得发慌,喉咙一甜,嘴角忍不住溢出一丝鲜血,却是犹如未觉,嘴上不停喃喃道, “呵呵呵都是假的,都是假的……” 牧晨最后望了一眼吴语静,想要从她绝美的容颜上瞧出什么一般,见到的却仍是一副冷漠的脸庞,牧晨只觉心痛的无法呼吸,仰天大吼一声,转身向着山下跑去,也不知要跑到何处,只是漫无目的的狂奔,好似唯有如此胸口才不会发闷,脑中不断闪现着与吴语静相处的一幕幕情景情不自已, “女子无忧谷弟子吴语静!” “不要你可怜,你去可怜周姑娘罢!” “谁是你娘子,真不害臊。” “牧大哥,静儿……好舍不得……你,若有来生……定要与你…长相厮守!” “啊!啊!啊!都是骗人的,骗人的!” 牧晨脑海画面不停闪现,时隔许久仿佛历历在目,回想方才乐寅坤的话语,牧晨心如刀绞,一不心被山里荆棘绊了一跤,牧晨摔倒在地,狂叫道, “为什么?为什么!”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傲世英侠传》正文 第一百七十三章 七式擒拿法 牧晨趴在原地动也不动,脑中回想与吴语静相处的种种情景,心痛不已,两行清泪自牧晨眼角流下,双眸空洞无神。 一袭鹅黄衣裙的周希曼俏立在牧晨身后,怔怔的望着牧晨因为抽泣而起伏的背影,双眸神光闪烁,她第一次瞧见一个大男人为一个女子哭泣,哭得如此撕心裂肺,这需要多深的情义才会抛掉男人的尊严。 “男人不是没有一个好东西么,为何……” 周希曼一颗芳心深受触动,回想自与牧晨相识以来,好似颠覆了她对男人的认知,牧晨情深义重,心怀侠义,处处为旁人着想,为何教这样的男人受到伤害,周希曼心中愤愤不平,瞧着牧晨哭得伤心,也跟着难过起来,心底深处竟是莫名有些窃喜。 周希曼突然羡慕起吴语静,又有些同情吴语静,呆呆站在原处思绪复杂难明,过得许久,见牧晨仍是哭个不停,周希曼不知为何,胸中怒气陡升,厉声喝道, “臭小子,一个大男人哭哭啼啼,成何体统?” 牧晨仍是呆呆趴在原处,对周希曼的话语充耳不闻,周希曼见他如此,冷哼一声,跑到牧晨跟前将他提起身来,右掌啪的一声扇了牧晨一个响亮的耳光。 牧晨吃痛之下回过神来,大怒道, “你作甚么?” “哭,哭,就知道哭,为了一个女人,你两个师父的死活也不管了么?” 周希曼揪着牧晨衣领,一双美目凶光四射。 “师父……” 牧晨闻言,心神猛地一震,想到师父冲灵道人为了给他争夺三花并蒂莲而下落不明,想到蝠老魔传了自己一身绝学最后却被人抓走,以牧晨现在武功,只怕一个也无法救出,念及至此,牧晨心下升起深深的歉疚,僵硬的面庞恢复神采,抱拳对着周希曼拜道, “多谢周姑娘提点!” 周希曼闻言,绝美的容颜嘴角微翘,她深知牧晨是个重情重义之人,若只一味劝说,八成没有丝毫作用,脑中灵机一动,搬出牧晨两个师父来。 “周姑娘,你怎会在此” 牧晨此时才留意四周环境,发现不知何时已经跑到一处荒山中,此地人迹罕至,不知周希曼何时到的,牧晨却是不知,江湖各派女子的居所本在一处,他在吴语静门外说得话全被周希曼听在耳中,因而紧随二人身后而来。 “你来得,我就来不得么?” 周希曼不想教牧晨知道她一路尾随而来,将他与吴语静的说话听得清楚明白,嘴上搪塞道。 “自然来得,” 牧晨知周希曼性子,也不着恼,莞尔一笑道, “周姑娘,天色已晚,我们回去罢!” 周希曼轻轻点头,抬脚紧跟牧晨身旁回返,二人只走出盏茶功夫,夜色已然悄悄降临,好在今日乃仲秋之夜,天空月如银盘,照得山间小道清楚分明,约莫走得半个时辰,方才回到紫柏山后山居所。 二人道分两旁各回住处,牧晨收拾心情进了无极宗所在屋子,众人见他回来也没多问,牧晨也不愿多说,几人勉强睡了一夜,第二日一早,众人尚在梦中,便被阵阵擂鼓声惊醒,简单洗漱一番,吃点干粮,纷纷向着演武场疾行。 叶良见各派齐聚,纵身上到擂台,冲着江湖各派抱拳一拜,也不多说废话,直奔主题道, “请第二轮获胜者到擂台抽签!” 那叶良话语刚落,台下已有一名武圣山庄弟子端着竹筒上到擂台,台下参赛之人纷纷跃上擂台抽签,牧晨身形一纵跃到那人身旁,随手抽出一根竹签,低头一瞧,见上面写着丙七两个小字,第三轮只有十六场,牧晨居中。 第一场出场的,乃少林派行觉和尚,他的对手则是武圣山庄肖战,肖战眼见行觉未带兵刃,将手中佩剑抛到一旁,冲着行觉抱拳一拜。 行觉见他舍长取短,双手合十唱喏道, “阿弥陀佛,贫僧并不擅长兵刃,因而不用,施主何必弃剑不用。” “我最擅长的也非兵刃,可不是为了迁就大师。” 肖战闻言望了行觉一眼,含笑道。 “既如此,贫僧领教施主拳脚功夫,请!” 行觉眼见肖战胸有成竹的模样,心想这位施主却不知贫僧使得是少林龙爪手,可不是寻常拳脚功夫可敌,念及至此,行觉双掌曲指成爪,右爪在前,左爪在后,身形一纵一爪抓向肖战胸口。 肖战见行觉爪锋刚猛凌厉,不敢应其锋芒,身形横移一步避开一爪,同时右掌微曲,一把抓向行觉右臂,左掌下按,欲要将行觉一把反制,行觉右臂被抓,竟是不管不顾,左爪下探直抓向肖战下腹丹田。 肖战见势,抓住行觉的手臂毫不放松,右膝微曲,撞向行觉龙爪手,行觉与肖战同时一震,肖战退出数步方才止住,行觉只退出一步。 行觉不待肖战身形站稳,身形一晃,双爪交错而出,一时间爪影重重,直取肖战面门,肖战身形一闪,矮身欺到行觉近前,左肘微曲撞向行觉小腹,右臂曲指成爪,反扣向行觉咽喉。 行觉吃了一惊,立时与肖战拉开距离,他尚未见过世上有如此拳脚功夫,虽说功力较之肖战高出一筹,数招下来竟是有些措手不及。 行觉却是不知,肖战使得擒拿法合共七式,与《武圣七煞剑》一般,同为当年武圣所创,昔年那位武圣功参造化,悟出大道至简的精妙奥义,将武林中拳脚功夫柔和唯一,悟出一套《七式擒拿法》法门,与少林派《龙爪手》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因而肖战才敢弃剑不用。 牧晨瞧得眼眸微亮,心道武圣山庄果然非同一般,肖战擒拿法门看似略显笨拙,实则是将全身上下都用到妙处,行觉虽然是天罡气修为,想要胜他怕也不容易。 果不其然,肖战或是以膝盖撞击,或以肘击,或者手脚并用,掌爪来回变换,数十招内竟与行觉斗得不相上下,少林派众人早已瞧得呆了,行痴更是双眸神光湛湛,恨不得上到擂台领教一番武圣山庄新奇的功夫。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傲世英侠传》正文 第一百七十四章 武圣七剑S攻防七剑式 可惜,肖战始终是‘金刚不坏’境修为,若与行觉同为天罡气,只怕胜负之数尤为难料,二人拆得五十回合,行觉和尚已然洞悉肖战的新奇擒拿法门,少林龙爪手施展开来越发密集,教肖战不能近身施展,久而久之,肖战败象已现,被行觉和尚一招‘捕风捉影’拿住脉门制住肖战。 第二场出场的是无忧谷乐寅坤与华山派陈长平,华山派虽说是江湖二流门派,那陈长平杀到第三轮实属不易,可惜他遇到乐寅坤,否则以他天罡气修为,说不得一路闯到第四轮,结局毫无悬念,陈长平勉强撑得几招便败在《绝情剑》之下。 牧晨望着乐寅坤身影心中暗恨,乐寅坤淡漠的神情在他看来,犹如藐视众生一般教人生厌,很想上前与他一决高下,将他狠狠踩在脚下,告诉吴语静她的选择是多么不智。 想到此处,牧晨不禁侧首望了一眼无忧谷所在,见到吴语静熟悉的倩影,忍不住心中一痛,连抛开脑中思绪,茫然望着眼前,对于擂台上的比试也都视若不见,充耳不闻。 不知过了多久,牧晨仍旧呆呆望着擂台,双眸空洞无神好似神游天外,忽觉手臂被人一把拉住,耳畔传来一声娇脆的声音道, “七师兄,七师兄,该你上去啦!” “哦…” 牧晨闻言猛然回过神来,脚尖在地面轻点,身形一纵跃上擂台,他的对手却是昆仑派掌门之子焦冲,焦冲年近四十,天罡气修为,见到牧晨上场忍不住眉头微蹙,抱拳道, “在下昆仑派焦冲,请牧兄弟赐教高招!” 牧晨不知为何心头升起一丝戾气,烦躁不已,望着对面的焦冲,心中怒吼一声,身形一闪挺剑刺向焦冲面门,焦冲瞧得牧晨气势骇了一跳,只觉眼前一花,牧晨的剑尖已然抵在焦冲咽喉一寸处。 焦冲察觉到咽喉处丝丝寒意,又见牧晨双眸微红好似与自己有不共戴天之仇一般,生怕牧晨一不小心右臂颤了一颤取了自己性命,连急声道, “我认输!牧兄弟,我认输!” 围观众人吃了一惊,未料到牧晨一招便制服同境界修为之人,心中对于牧晨的修为又高估几分,隐隐在‘李乐夜申肖’之上。 昆仑派掌门焦天客惊出一身冷汗,侧首望了一眼无极宗所在,望着李回生出强烈不甘之意,冷哼一声转首望向擂台。 武圣山庄大殿二楼,依旧站着一位白袍男子,正是昨日那位相貌气度不凡的中年,在中年身后,静立着一位黑袍中年,中年长方脸蛋,长须短髯,气度沉凝内敛,腰间挎着一柄三尺来长唐刀,若是牧晨在此,定然识得此人,正是那‘九府神捕’王天行。 “有趣的小子!” 白袍中年双眸似笑非笑,喃喃自语,王天行站在身侧暗自心惊,他心知眼前中年的眼界,能入得他的法眼之人定然非同一般,如此一想,不禁心中好奇,顺着中年目光望去,却见擂台上一蓝袍青年长剑抵住焦冲咽喉,想来便是穿蓝袍的了,王天行望着那蓝袍青年背影,忽而生出一股熟悉之感,狐疑之下对牧晨竟也升起一丝兴趣,抬眼仔细观望擂台上的情形。 牧晨心中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望着焦冲惊魂未定的神情,牧晨抱拳道, “承让!” 话刚说完,牧晨身形一晃,跃下擂台,李灵儿深深望了牧晨一眼,娇声道, “七师兄,你怎么啦?” “没事,我很好!” 牧晨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随口答道。 李灵儿柳眉微蹙,她心中直觉教她相信,牧晨身上定然是发生什么事了,只是牧晨不愿说,她也不能勉强,唯有时不时望向牧晨的眼神满是忧色,其余之人望了牧晨一眼,眼中似有所思。 牧晨站在台下意兴阑珊,心中空荡仿佛没有着落,直到第三轮落幕仍是未觉,忽而一声苍老浑厚的声音响彻全场,牧晨猛地回过神来,只听叶良站在擂台上大声道, “有请第四轮参赛者上擂台抽签!” 牧晨闻言,立刻翻身上到擂台,抽了一根竹签,低头一瞧,却是丁一,牧晨第四轮第一个出场,径自站在擂台等候,过不多时,其余号签纷纷下台,唯独牧晨与武圣山庄肖雄站在原处。 牧晨尚是头次看清肖雄的面目,二十多岁,眉目清秀,皮肤白皙,与肖战倒有七八分相似,牧晨本想着最后遇到‘李乐夜申肖’才好,可惜事与愿违,先是与夜明杀了一个多时辰,如今更是碰到修为深不可测的肖雄,既来之则安之,牧晨唯有如此想法。 “牧兄弟,舍弟肖战在我面前提到过你,说你心思通透,明剑道晓变化,是难得的对手,昨日一见果然所言非虚!” 肖雄秀气的脸庞隐含笑意,望了牧晨一眼淡然道。 牧晨眼神含笑,抱拳一拜道, “肖兄谬赞,能与肖兄一战乃牧某荣幸,请!” 牧晨望了肖雄一眼,心想此人位列‘五奇’之一,武功修为定然非同凡响,寻常武功要想胜他难如登天,我且用‘兵术图刻’上参悟的攻防七剑式与他对敌,或可取胜。 肖雄紧紧望着牧晨,心道这牧晨能胜了夜明武功修为可见一般,普通武学一时半刻胜他不得,我且用《武圣七煞剑》应战,力求速战速决。 二人心中一般想法,谁也未先动手,台下众人紧紧望着牧晨与肖雄二人,肖雄战力自不必多说,牧晨武功能胜过夜明想来与肖雄相差无几,一场龙争虎斗即将上演,台下众人纷纷凝神观望。 过不多时,二人身形一晃,挺剑冲向对方,肖雄《武圣七煞剑》乃昔日武圣所创,整套剑法只有简单七式,刺,点,扫,撩,劈,截,转,名字虽说与牧晨《傲剑诀三十三》中攻防七式有所不同,招式却大体相当,不同的是,攻防七剑式合共三十三招,刺剑式,劈剑式,扫剑式等每招又包含数招剑招,而《武圣七煞剑》只有七式剑招,若说攻防七剑式是包含天下剑道奥义的完整剑法,而《武圣七煞剑》则是精简版。 牧晨曾领教过《武圣七煞剑》,对此门剑法有些了解,那日参悟‘兵术图刻’牧晨还曾疑心‘兵术图刻’是否当年武圣山庄武圣所留,继而又想天下剑法本同出一源,悟到深处自然相通,如此才放下心中猜想。 肖雄才一近身,手上剑柄翻转,劈,撩,削三式连环,分头攻向牧晨面门及胸腹,牧晨双眸微缩,攻防七剑式扫剑式,削剑式一齐使出,数招齐发迎向肖雄三式连环。 “叮叮叮……” 双剑相交,传出阵阵金铁交击之声,二人身形同时一震,牧晨更是震得虎口疼痛不已,不由暗自心惊,肖雄的武功修为犹在夜明之上,念及至此,牧晨手上剑招陡变,将‘一元复始’‘万象更新’‘阴阳交泰’三招糅合唯一,身形一幻,刺向肖雄上中下三路。 肖雄见势,丝毫不敢怠慢,撩,截,转三式剑招连环,迎向牧晨融合一剑,只听得阵阵密集的碰撞声,场中剑影重重教人看得眼花缭乱。 肖雄只觉自剑身上传来一股沛然之力,忍不住全身一震退了一步,心惊之余,手上剑招陡变,剑身不停翻转,刺,点,扫,撩,劈五式连环一齐杀向牧晨。 牧晨只觉眼前剑影无数,一时瞧不出对方虚实,截剑式,撩剑式,推剑式数式齐施,虽只三式,实则包含‘无中生有’‘天地轮回’‘天地无极’等八招,此三式乃防守三式,三式施展,任那肖雄五式剑招从何而来都不能近身丝毫。 牧晨与肖雄双方身影在擂台上辗转腾挪,看似与夜明那一场声势相当,实则二人为求速战速决,才一上场便使出最强绝学,每招每式皆是数招齐发,稍有不慎便会一败涂地,二人不到盏茶功夫,已经拼了近百记,一时谁也奈何不得谁。 武圣山庄众人在旁瞧得暗自皱眉,未料到牧晨如此难缠,竟与武圣山庄年轻一辈号称第一人的肖雄斗得不相上下,那叶良当初见过牧晨与肖战一战,曾断言牧晨天资在年轻一辈足以排进前十,如今看来,只怕前三也有可能。 无极宗李回等人自是喜不自胜,李回望着斗得正酣的二人,心中忽然升起一丝大胆的想法,认为牧晨或许能够走到最后,拔得头筹也不无可能。 擂台上牧晨与肖雄斗得正劲,肖雄或是三式齐发,或是五式连环,或是七式连环,牧晨攻防七剑式也是两两糅合一处,不比肖雄气势差上分毫,二人剑道境界相当,修为相差无几,斗得数百余招仍是难分胜负。 忽而,二人拼了一式剑招,身形交错而过,谁也未先动手,肖雄转身望向牧晨道, “牧兄弟,不如我们一招定胜负如何?” “正有此意!”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傲世英侠传》正文 第一之争 武圣山庄大殿二楼,白袍中年望着场中斗得正酣的李生花与申王图二人,饶有兴致道, “这两子也是不错!” “爷,他们是江湖闻名的‘李乐夜申肖’其中两人。” 王天行望着擂台上二人眼含欣赏之意,听得白袍男子说话,不禁开口道。 白袍男子轻轻点头,狭长的双眸似有所思,王天行见他如此也不说话,仔细望着擂台比武二人。 申王图与李生花斗得两百回合,只觉渐渐有些心浮气躁,偶尔哀伤不已,更多的是莫名生怒,心中立时警醒,心道这子武功邪门得紧,果然能摄人心神,还是速战速决的好。 念及此处,申王图身形猛地退后一步,同时双掌斜向地面拍出一掌,双掌来回吞吐积蓄真气,而后左臂外圈,右臂内圈,待双掌行至胸前,猛然向前拍出一掌,正是六合八荒掌最后一式‘唯我独尊’。 李生花见势双眸微缩,丝毫不敢怠慢,双掌不停向前交错拍出,一掌挨着一掌,七种情志的掌影叠在一处,齐齐向着申王图迎去。 “嘭!” 只听得四掌相交处一声巨响传出,李生花被震得双脚擦着地面倒退丈许,回头一看已然退到擂台边缘,那申王图也是接连退了好几步,申王图不待李生花站稳身形,身形一幻,在原处留下一道残影,举掌向着李生花当头劈去。 围观众人心中吃惊,眼见李生花被逼到擂台边缘退无可退,不禁暗自替他担心,逍遥宫众人心中一突,紧紧望着擂台上二人身影双眸眨也不眨。 李生花只觉眼前一幻,待要有所反应已然晚了,申王图一掌劈来,堪堪到了面门便猛然收住,李生花苦笑一声道, “多谢申兄手下留情,李某认输!” 申王图也未多说,冲着李生花抱拳一拜,转身下了擂台,李生花望着申王图背影轻轻一叹,身形一跃也下到台下。 第二场比完,第三场出场的是无忧谷乐寅坤与武圣山庄余卫,二者实力差了不止一筹,才数十回合便已分出胜负,最终乐寅坤进入第五轮比武。 自牧晨与李生花在前两场的龙争虎斗,余下数场再也未有旗鼓相当的对手出现,围观众人立时失了兴致,直到第八场比完,叶良到擂台上宣布进入下一轮抽签,众人才立时凝神观望。 牧晨抽的签号是戊二,第五轮第二场,第一场则是乐寅坤与申王图,二者皆是名列‘五奇’之一,胜负之数尤为难料。 二人才一上场,也未多说,便冲杀至一处,无忧谷《绝情剑》施展开来,与申王图《六合八荒掌》斗得不相上下,只是无忧谷《绝情剑》意境颇为难练,《绝情剑》总诀言道,唯有绝情方能无忧,乐寅坤爱慕师妹吴语静,自是不能够做到绝情绝义,二人斗得两百回合,终以申王图险胜一招分出胜负。 第二场则是牧晨与少林派行觉和尚,行觉武功修为差了牧晨一筹,在牧晨手中坚持数十回合,便被牧晨攻防七剑式四剑齐施击败,若非牧晨念在行痴面上,不想教他输得难看,只怕不消数招便分出胜负,至此第五轮结束,牧晨与申王图进入最终决赛,争夺第一。 “各位江湖同道,接下来便是最强一战,庄主为勉励天资非凡的年轻一辈,允诺比武大会夺得第一之人,有缘参悟武圣山庄武学图刻,前八名亦可随意挑选一部武学秘笈。” 叶良站在擂台上环视众人一圈,待到无极宗位置时目光一顿,望着牧晨年轻的面庞唏嘘感叹,谁能想到无极宗那位寂寂无名的弟子,竟是走到最后决战,之前看好之人却早早落幕。 无极宗掌门李回心中早已乐开花了,比武大会之前的阴霾一扫而空,心中想着老夫看以后谁敢说我无极宗后继无人,无极宗其余之人也是欣喜不已,李灵儿望着牧晨俏脸满是仰慕之情。 擂台下各门各派听得叶良话语,纷纷哗然,须知武圣山庄的秘笈随意一本流落江湖,皆会引发腥风血雨,想不到如今一场比武便可轻松获得,众人望着那些进入前八名的年轻人羡慕不已,一些未曾进入前八的门派,双眸更是神光闪烁,眼露杀机。 牧晨与申王图待到叶良说完,纷纷跃上擂台,彼此相距数丈仔细打量对方,片刻之后,申王图眼神似笑非笑,望着牧晨冷声道, “你便是蜈蚣岭抢我宝贝的那人罢!” 牧晨闻言心中一突,暗道那日全身涂满药粉,只道他不会识破我身份,没想到终究还是被认了出来,正欲说话,却听申王图续道, “你运气不错,之前几轮未曾遇上我,教你走到决赛来啦。” 牧晨闻言双眸微眯道, “阁下似乎对自己过于自信了!” “呵呵呵……或许罢,不过,想杀你的人还真多呢,我可是付出不代价才教他将机会留给我!” 牧晨闻言剑眉紧皱,心中不明所以,忽而猛然醒过神来,眼角余光瞥向无忧谷所在方位,暗道莫非方才申王图与乐寅坤比武有些猫腻,如此一想,心中怒气陡升,瞥了申王图一眼道, “想杀我可没那般容易!” 申王图冷笑一声,也不多说,身形一晃,暗自运转周身功力功聚双掌,举掌向着牧晨当头一掌拍来,掌缘处隐隐有淡黄色真气流转,气势惊人。 牧晨双眸微缩,攻防七剑式刺剑式运转,‘一元复始’‘阴阳交泰’‘万象更新’数招齐施,分头刺向申王图上中下三路。 申王图身形微侧避过要害,脚尖在地面轻点,欺身到牧晨身前,同时一掌猛然拍向牧晨胸口膻中穴,若是拍中,牧晨十有八九性命不保,牧晨察觉到对方身上杀意,心中冷哼一声,手上剑柄陡转,撩剑式,削剑式施展开来,剑身向右横扫,斩向申王图面门。 申王图双手翻转,避过剑锋,一齐拍在无邪剑剑身之上,牧晨只觉一股沛然之力自剑身传自周身,忍不住浑身一震虎口疼痛欲裂,心中吃了一惊,暗道这申王图功力只怕是‘李乐夜申肖’中最为深厚之人。 念及至此,牧晨丝毫不敢怠慢,攻防七剑式来回不断施展,迫得申王图一时不能近身,二人片刻之内便已拆得数十回合,围观众人只觉场中掌影,剑影连绵不绝,气势一时无两,双眸眨也不眨望着场中龙争虎斗。 申王图眼见牧晨剑法精妙非凡,久攻不下,心中冷哼一声,荡开牧晨刺来一剑,双掌趁势聚于胸前吞吐数次,忽而脚踏八卦步法分击向前,一掌接连一掌,合共拍出十二掌,掌影叠在一处,化作巨大掌印猛然平推而出。 牧晨见势心头微凛,攻防七剑式外加方才领悟的虚剑式一齐施展开来,分作八个方位杀向申王图惊天一掌。 “嘭!” 只听得一声惊天巨响传出,牧晨双脚擦着地面退后丈许方才止步,反观那申王图仅仅后退数步,双方高下之势立判,牧晨只觉喉咙一甜,嘴角不禁溢出一丝鲜血。 “七师兄!” 李灵儿见牧晨受伤心中骇了一跳,未料到那申王图连牧晨最强一击也挡了下来,比那肖雄强了不只一筹,无极宗众人望着台下挺立的身影,一脸忧色。 “想不到方才申王图竟是有所保留!” 李生花剑眉微皱,喃喃低语,一旁慕容婉听得李生花如此一说,俏丽的脸上露出一丝忧虑。 “臭子……” 周希曼眼神复杂望了牧晨一眼,双眸神光闪烁,不知在想些什么。 武圣山庄大殿二楼,白袍中年望着擂台上牧晨二人,狭长的双眸微眯,一旁王天行心中轻叹。 牧晨伸手擦去嘴角血迹,忽而一笑,望着对面申王图道, “阁下藏得可真够深的!” 申王图淡然望了一眼牧晨,冷笑道, “你若只有这么点本事,还是束手待毙的好!” “那可未必!” 牧晨轻笑一声,话音刚落,暗自运转《血饮九重天》心法口诀,体内血气渐行渐快,不多时便已浑身发烫,滚烫的血气与真气融合为一,短时之内,修为长了两层有余,周身气势愈来愈强。 申王图感受到牧晨身上气势,双眸微眯,实未料到牧晨与他一般留有后手,想到此处,申王图双掌翻转,掌影交错翻飞,一掌接一掌直杀向牧晨周身各处。 牧晨冷笑一声,手上无邪剑挽出数朵剑花,攻防七剑式轮回施展数招糅合一招,迎向申王图,只听交战处传出一声惊天巨响,申王图浑身一颤,双脚接连后退四五步,反观牧晨只退了两步,场中二人情势顷刻逆转。 “好!” 李灵儿见场中情势斗转,不禁惊呼出声,无极宗李回等人面色一喜,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 “阿弥陀佛!” 行痴双手合十唱了一声佛号,心中唏嘘不已,总觉愈是与牧晨深交,愈是教人无法看透。 申王图低头瞧了一眼腹部被剑气割破的衣服,心中微凛,方才若非他躲避及时,只怕早已开肠破肚,想到此处,申王图眼神凝重望了牧晨一眼,道, “有意思!” 申王图话刚说完,身形一纵,闪身欺近牧晨,左掌在前右掌在后,一掌直拍向牧晨面门,牧晨剑身圆转,截剑式,撩剑式,推剑式使将开来,绞杀向申王图双臂。 申王图见势却是不管不顾,双手翻飞,每招恰到好处拍在牧晨剑身,牧晨修为提高两层,只觉虎口被巨力震得发麻,却也并无大碍,双方你来我往,只斗得一柱香功夫,一时谁也奈何不得谁。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傲世英侠传》正文 第一百七十八章 内息图刻,武祖隐秘 叶良转身望着牧晨道, “你可在这参悟三日,能不能有所得便看你造化了。” “三日?前辈,这图刻如此复杂难明,莫说是三日,三月也只怕也不够!” 牧晨闻言,忍不住剑眉微蹙。 叶良双眸似笑非笑,也不答话,抛下牧晨兀自转身离去。 牧晨无奈,只得抓紧时间参悟图刻,抬头望着山壁上一条条刻痕,只觉那图刻宛如鱼骨一般,鱼骨图当中是一条深深的笔直刻痕,好似主骨,主骨两旁向外连着许多“鱼刺”,粗略望去,约莫有四五十条。 牧晨心中不明所以,不知这副图刻画的什么图案,若说是“兵术图刻”那样的武学图刻,又全然不像,牧晨思来想去在山壁前想了许久仍是无丝毫头绪。 不知过了多久,牧晨轻叹一声转过身来,却见一名鹤发童颜的老者不知何时站在自己身后,牧晨吃了一惊,连向老者抱拳拜了一拜, “晚辈无极宗牧晨见过老前辈!” “姓牧的?是三水木,还是牛文牧?” 老者慵懒的目光望了牧晨一眼,上下打量道。 “回前辈,是牛文牧!” 牧晨望了一眼眼前老者,恭声道。 “牛文牧,牛文牧……” 那老者嘴上喃喃念叨,好似自语一般,牧晨见他如此,一时不知说些什么,只静候在旁。 那老者念叨几句,双眸中闪过一丝异色,含笑望着牧晨道, “你可知这刻的是什么图?” “晚辈不知,还请前辈赐教。” 牧晨神情真诚道。 那老者望着面前山壁的图刻,露出一丝追忆,沙哑的声音道, “这是一副内息图刻,刻的是运气调息的法门,可惜老夫参悟数十年仍是不解其意!” 那鹤发童颜的老者神情颓败道。 牧晨闻言,望了那老者一眼,心道你既参悟数十年不解其意,何以知它是运气调息的法门。 那老者似是猜到牧晨心中所想,无奈道, “老夫虽然无法参悟其中奥妙,然则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自然有人能够!” “哦?前辈,不知是何方高人悟出其中道理,晚辈着实钦佩不已!” 牧晨闻言,吃了一惊道。 那老者闻言,却未搭话,而是转向牧晨询道, “你可知这图刻是何人刻上去的?” 牧晨闻言心中茫然,微微摇头,老者见牧晨如此,不知为何,脸上神情落寞道, “沧海桑田,时移事易,想不到如今连他老人家也被人遗忘啦?” “前辈说的是……” 牧晨闻得老者话语心中不解,嘴上好奇道。 “老夫说的便是这天下武林的祖师爷,上古时期的武祖力牧!” 老者一边说话,身上边散发出一股惊天气势,瞧得一旁牧晨不敢直视。 “武祖,天下习武之人的祖师爷?前辈,我们习武之人也有祖师爷不成?” 牧晨闻言,神情惊异道。 那老者右手捋须,沉声道, “这做活计的木匠有祖师爷,做菜的厨子有祖师爷,就连青楼的风尘女子都有,我们习武之人自然也有!” 牧晨尚是首次听说武祖力牧之事,一时心中颇为好奇,转首望向老者道, “前辈,这武祖力牧何许人也,为何江湖中没有他的传说?” 老者手捋胡须,侃侃道, “武祖力牧,乃上古畜牧部落的族人,天生便有九牛二虎之力,传说轩轩氏夜梦一位青年,青年手持千钧之力才能拉动的强弩,驱赶千万头牛羊,醒来后按照梦中情景寻找,终于找到那位梦中的年轻人,后来武祖登台拜将,封作天下兵马大元帅,更是率领族人最终战胜当时几乎无敌的蚩尤部落,从此轩辕氏问鼎中原!” “武祖力牧治军纪律严明,但凡军中将士每日需得操练,武祖便依照古之练气之士的法门,创出一套军舞,此则是最早的武学招数!” “武祖晚年,更是将一生所学刻在当年行军布兵之处,希望后人日加演习,抵御外贼……” “可惜武祖先去之时,仅仅告诉后人一副图刻的下落,便撒手人寰……” 牧晨听到此处,心中骇然,他终于知道那“兵术图刻”是何人所创,端的是精妙非凡,只指本源,心中豁然开朗,只听老者续道, “唉,武祖留下武学图刻,太过精深,后人之中又难出一位天资卓绝之人,直到两百余年前,才终究出了一位,就是此人悟出这图刻部分奥妙!” 牧晨闻言,只觉眼界大开,进到一座新天地,听得老者话语,不由好奇道, “前辈,那人是谁?” 老者瞥了牧晨一眼,淡然道, “他便是你们江湖中传闻的青衣武圣!” “青衣武圣!” 牧晨吃了一惊,未料到江湖中来历神秘的青衣武圣竟是出自武圣山庄,更是当年武祖的后人。 “青衣武圣虽然无子嗣,也算是我的曾祖爷爷,他老人家像你这般年岁,已是到了化境修为!” 牧晨闻言骇了一跳,须知他有如今成就可说是机缘不断,几经生死,想不到那青衣武圣却轻松到了化境,相形之下,不禁心中汗颜。 又想眼前这老者自认青衣武圣曾孙,而青衣武圣距今已有两百余年,岂不是说这老者起码一百多岁,望着老者鹤发童颜的模样,牧晨只觉匪夷所思。 正自牧晨心中惊叹时,那老者仿佛陷入无尽的回忆,接着续道, “当年自西域来了一帮使团,来中原朝见太宗皇帝,太宗大摆宴席招待西域使者,那些使者之中有一自称摩尼教之人……” 牧晨听到此处吃了一惊,心道原来摩尼教是自西域而来,念及自此,只听老者续道, “那人身怀一身奇异神功,想要见识中原武学,太宗自然应允,当下命军中高手与他比武切磋,不料几场下来,竟是无人能敌西域摩尼教那人!” “太宗皇帝震怒,后来依军师之谋下了一道圣旨昭告天下,那圣旨中言道,但凡能打败西域使者之人,封侯拜将,赏金前两!” “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江湖各派许多高手纷纷揭榜而来,却无一是那使者的对手……” “那皇榜发至河西之时,终究引出了一位旷古烁金的武学奇才,此人便是年轻时的青衣武圣力王辰!”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傲世英侠传》正文 第一百七十九章 境界,眼界 “青衣武圣揭了皇榜,便到皇宫与那西域摩尼教使者一战,二人斗了一日一夜,终究是青衣武圣技高一筹,那西域使者见武圣年纪轻轻武学造诣非凡,当下收敛狼子野心,有生之年不敢踏足中原半步!” “太宗皇帝为恩恤青衣武圣,便要封他高官厚禄,武圣不喜为官,太宗皇帝只得敕封武圣一族为天下武学正宗,这武圣山庄便是那时候来的可惜曾祖爷爷他太过重情,为了一个女人荒废了大好天赋,最后更是不失所踪……” 牧晨听到此处,忽然想起那日黄鹤楼下郑秀才说的话语,青衣武圣为救心爱的女人乘鹤西去,最后杳无音讯,心中不由唏嘘感叹,想到此处,忽听那老者又道, “你可知老夫为何要与你说这些话” 牧晨闻言,茫然摇头。 那老者深深望了一眼牧晨,神情和蔼,变成了一个慈祥的老者,道, “因为你与我一般,都是武祖后人!” 牧晨神情微怔,睁眼望着老者久久说不出话来,只听那老者续道, “当年武祖陨落之后,后人为避免仇人将我力姓族人一举灭亡,为了保留武祖血脉,便分出一支族人,以武祖姓名中的牧字为姓,一代代传承下去,而你姓牧,便是另一支血脉的后人!” “前辈,当年之事你怎么知道那么清楚” 牧晨见老者言辞详尽,心下自信了八分,只是仍然好奇。 老者望着牧晨神情似笑非笑。道, “先祖的荣耀若是后人都未有传承,那作子孙的忒也失败,况且,我力姓一族也有族谱记载!” 牧晨听老者如此一说,不由讪然一笑,老者瞥了他一眼,转身望向山壁道, “真是时也命也,想不到有朝一日,两姓的子孙会聚在一处参悟老祖宗的图刻!” 那老者悠悠一叹,忽而伸手捏住牧晨脉门,将一丝丝真气送入牧晨体内,牧晨心知老者并无加害之心,只想探出自己武功修为,因而并未如何惊慌。 “好惊人的气血,你练的是什么功夫?” “回前辈,正是家师传的《血饮九重天》!” 牧晨未有丝毫隐瞒,如实相告道。 老者闻言,白眉微蹙,喃喃道, “《血饮九重天》?怎么如此像魔门武功。” 牧晨闻言心中一突,心道莫非师父蝠老魔是魔门之人不成,那我岂非堕入了魔道,转念又想,师父并无害我之心,传我一身绝学我岂能忘恩负义,魔门功法便魔门功法,入不入魔道,还是得由自己把握。 好在老者并未深究,双手在牧晨手腕拿捏不停,一边动作,嘴上一边喃喃道, “咦,先天之体?不对,先天之体怎么会这么弱的?” 牧晨见老者查看认真,静立一旁不敢打扰,至于老者嘴上说的话语,有些不明所以,过不多久,老者转向牧晨道, “牧子,你平时可有觉得不妥之处?” 牧晨不知他所指为何,微微摇头道, “未曾!” 老者闻言眼中失望之色一闪而过,牧晨忽而似想起什么一般,道, “也有出奇之处,晚辈中了剧毒不会立时死去,耐毒时间比旁人长了许多,且每中一种毒药,下次遇到便不会中毒啦。” 老者闻言,双眸陡亮,喃喃道, “你们这一脉几千年来,终究出了一个不错的苗子!” “前辈,晚辈究竟是何体质?” 牧晨对于这个问题颇为好奇,毕竟缠绕了自己二十年,师父冲灵道人说他体质一般,徐凤又说他是阴阳平和体质,至于药圣姜百草却是未曾说明,此时见眼前老者知晓一二,立时出言问道。 “若老夫所料不错,你的体质应是先天之体,不过是需要后天不断修炼才能成就的先天之体。” 牧晨有些不明所以,既然是先天之体,为何需要后天不断修炼才能成就,想到此处,不由好奇道, “前辈,何为先天之体?” “先天之体是世上最为纯净的体质,较之至阴,至阳体质更甚,上古灵气充裕之时偶有诞生,到了如今却是难得一见,比其他特禀体质更为罕见!” “先天之体不但经脉骨骼异于常人,习武天赋也是极高,难得的是悟性甚佳。” 牧晨心中恍然大悟,神情疑惑望向老者道, “前辈,武祖当年也是先天之体?” “非但武祖是先天之体,当年青衣武圣也是先天之体!” 老者闻言轻轻点头,略红的脸上闪过一丝艳羡。 牧晨曾听人多次提到青衣武圣,心中敬仰不已,饶有兴致道, “前辈,青衣武圣当年纵横江湖,不知他是什么修为?” 老者闻言,脸上露出一丝向往,开口道, “知命!” “知命?” 牧晨闻言神情微怔,却是从未听说习武一途有此境界,那老者轻轻点头,见牧晨茫然不知,不由奇道, “难道你师父没跟你讲过这些?” 牧晨讪然一笑道, “师父说习武之人理应循序渐进,切忌好高骛远,因而未曾讲过。” 那老者闻言瞥了牧晨一眼,沙哑道, “依你的眼界莫说知命境的高手,便是归藏境,只怕你也没遇见过,习武一途,讲究炼精化气,练气化神,练神返虚,融虚合道。其中境界包含内息境,罡气三境,化气境,化神境,归藏境,知命境,天人境,合道境。” 牧晨听得老者话语,心中暗惊,未料到习武之人有如此漫长之路要走,在他身旁,别说归藏境,便是化神境也少之又少,想到此处,牧晨不由好奇道, “前辈,青衣武圣当年纵横江湖无敌,那这世间有知命境界以上的高手么?” 老者闻言想也不想道, “自然是有的,江湖远比你如今瞧见的复杂得多了,一些隐世宗门你也没机缘遇见,即便是路边寻常的乞丐也有可能便是知命境界以上的高手,只是依你如今修为无法识破。” 牧晨闻言轻轻点头,忽而想起那深不可测的剑疯子,心道剑疯子身法之快,我全力施展《千蝠幻影身》也是不及,能够肯定的是化神境以上的高手,至于具体修为如何,以自己如今修为一时也无法识破,想到此处,心中难免唏嘘感叹。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傲世英侠传》正文 第一百八十章 回宗 牧晨忽而想起心中疑窦,转身望向那老者问道, “前辈,为何江湖上没有任何武祖的传说?” “唉轩辕氏故去以后,后世之君为了巩固自己权位,对武祖一脉进行打压,毕竟武祖不像寻常祖师爷,所谓儒以文乱法,侠以武犯禁便是此理。” 老者轻轻一叹,惋惜道。 牧晨轻轻点头,心想自己身为武祖后人,却到如今才知晓老祖宗是谁,瞥了一眼面前山壁上刻的图刻,双膝微曲跪在地面,虔诚道, “不肖子孙牧晨,拜见老祖宗!” 牧晨话音刚落,俯身叩了三个响头,那老者见状,望着牧晨眼神越发柔和,声音沙哑道, “可惜当年曾祖爷爷悟出的内功功法与江湖上别派内功功法大不相同,传给你反而害了你,如今你只能自行参悟,能领悟多少是多少!” “前辈,忒也看得起我,三日时间哪里能够?” 牧晨爬起身子,苦笑道。 那老者瞥了牧晨一眼,低声斥道, “糊涂!又没让你三日之内将‘内息图刻’悟透,你可将它牢牢记在心里,容日后参详也不迟,想来三日时间绰绰有余!” 牧晨闻言神情微怔,他倒是忘了这‘内息图刻’远远比‘兵术图刻’刻痕简单得多了,区区四五十条刻痕,三日时间将它全部烙印心中,确是容易得多了。 “你自己在此慢慢参详,日后若遇到麻烦,可来武圣山庄找我,老夫名讳力化极!” 那老者说完,身形微晃便即消失,牧晨只觉那老者名讳有些耳熟,好似在哪听过,忽而猛地醒起,那日在傲梅山庄外听那杨姓青年说过此人,心中不禁陡然一惊, “是他,武圣山庄老庄主力化极!” 牧晨眼见那老者去远,转身走到山壁近前,仔细摩挲着山壁石岩,心想或许当年老祖宗也与自己一般站在山壁近前,念及至此,不由一阵心神恍惚。 许久之后,牧晨方才回过神来,抛开心中杂念,仔细观摩那鱼骨图一般的刻痕,将每一道刻痕的位置,尺寸,深浅牢牢记在心中,直到闭上双眼,能完整的绘在地面方才作罢。 仅仅耗去一日,牧晨已将‘内息图刻’烙印胸间,盘膝端坐在山壁前凝神望着‘内息图刻’,心中喃喃, “莫非刻的是人体内的经脉?” “应该不是,若是如此简单,力前辈岂会参悟数十年不知其中奥妙?” “不管了,先试试再说!” 牧晨心思电转,当下依照图刻上的刻痕,盘膝凝神,气聚丹田,而后依照‘内息图刻’上的经脉运转体内真气,方才运行数个周天而已,忽觉胸口发闷,体内经脉隐隐作痛,牧晨骇了一跳,立时气回丹田不敢再试。 “既然不是刻的经脉,那又刻的什么?” 牧晨坐在山壁前苦苦思索,左思右想都觉不对,转眼过去两日,始终不曾离开山谷半刻,好在武圣山庄招待周全,每日按时送来饭菜饮水,其余也无琐事打扰,牧晨问过送饭的弟子,才知无极宗众人于昨日便回宗门了。 眼见两日来未有丝毫进展,牧晨所幸暂且将此事放在一旁,大部分时候用来打坐修炼,其余时间方才参悟山壁图刻。 如此一日时间匆匆而过,到得第三日,牧晨提着无邪剑出了山谷,想着此次比武大会历经波折,最后拔得头筹却空手而归,牧晨不禁心中轻叹,抬手推开铜门便欲出山,忽听身后传来一声苍老声音道, “家伙,看来你收获不大!” 牧晨转身相瞧,却见是那位形容枯槁的守经老者,不禁苦笑点头。 老者神情散漫,望了牧晨一眼,伸手自长袖中摸出一本线装书册抛给牧晨道, “这本书你拿着,回去好好参详,切莫传给旁人!” 牧晨将书册接在手中,低头相瞧,正是那套武圣山庄镇门绝学《七式擒拿法》,不由心中惊喜不已,拜谢道, “多谢前辈!” 守经老者轻轻点头,也不多说,转身进了藏书房,牧晨也未多作停留,出了山洞径自寻找武圣山庄叶良辞行…… 南岐山脉在太岳山西北数百里,牧晨认准方向直向东南而行,沿途山高林密人迹罕至,牧晨展开《千蝠幻影身》一路全速狂奔,到了夜间终到了荆襄地界。 眼见四下里荒芜一片,连投宿的地方也无,牧晨所幸趁着月色继续赶路,如此昼夜不停,到得黎明时分,终行至太岳山山脚,抬脚顺着山道蜿蜒向上,走出一炷香功夫,迎面撞见山腰牌坊处站着一名少年弟子,那弟子见了牧晨,神情激动不已道, “七师兄,你回来啦,七师兄回来啦!” 那少年不待牧晨答话,大喊一声,伸手自怀中摸出一枝穿云箭射向天空,只听一声鸣笛声响彻四野,牧晨吃了一惊,不知这师弟为何如此,心中惊疑之下,抛开那少年径自直奔山顶。 过不多时,自山上跑下七八名无极宗弟子,其中张超郝然在列,张超见了牧晨喜极而泣,冲上前来抱着牧晨双臂,惊喜道, “太好啦,七师兄,你终于回来啦!” “师弟,你们这是为何?” 牧晨望着下山迎接自己的师兄弟,心中不明所以。 “呵呵,掌门说你是咱们无极宗的功臣,等到你回宗门,要好生庆贺一番,这几日在太岳山各处都留下暗哨,就等你回来了!” 牧晨闻言,心中一暖,暗道若是师父在此那该多好,一想到冲灵道人下落不明,牧晨不由双眸暗淡,转身望着面前熟悉的身影含笑道, “走罢,上山去!” 张超等众师兄弟陪着牧晨上山,大家问起比武大会的盛况,牧晨只得捡紧要的说了。 “七师兄,听说‘李乐夜申肖’五位当中,你便打败了三人?” 一名无极宗弟子跟在牧晨身后惊奇道。 牧晨闻言轻轻点头,尚未搭话,却被张超抢先道, “马进,会不会说话,那叫三人吗,师兄打败那三人,那三人又打败了其余二人,明明是‘李乐夜申肖’五人全被师兄打败啦。” 牧晨摇头一笑,其余弟子闻言纷纷随声附和,那叫马进的闻言,猛然击掌道, “对啊,我真糊涂,哈哈哈,江湖中五位武学奇才都被咱师兄打败了!”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傲世英侠传》正文 第一百八十一章 祸起 一行人边走边说,不觉已到了太岳山主峰太虚峰顶,只见无极殿前,李回与五行堂长老排作一排,率领无极宗弟子在早早在演武场静候,牧晨远远望见演武场上的许多同门,心中受宠若惊,连抛下张超等人,快步走到几位长老面前,躬身拜道, “弟子牧晨拜见掌门,各位师叔伯……掌门,你们这般实在是折煞弟子了。” 李回含笑不语,尹仲秋望依旧谦逊恭谨未有丝毫得意忘形的牧晨,轻轻点头,心道师兄的确收了一个好徒弟,人品武功出众,可惜你却无福消受,想到此处,尹仲秋心下扼腕叹息,朗声开口道, “什么折煞不折煞,你担得起如此殊荣,你是第一个在比武大会的夺魁的弟子,必将载入我无极宗历史!” “哈哈哈,不错,牧子,你担得起如此殊荣!” 瑞金堂长老欧阳重大笑一声道。 “晨儿,你赶了一日的路了,先下去歇息,等晚间我们为你办庆功宴。” 李回手捋胡须,含笑道。 牧晨早已疲累不堪,听得李回话语,连抱拳应道, “是,掌门!” 牧晨说完,拜别众人转身离去,路经偏殿时忽而似有所觉,抬眼向右侧望了一眼,却见李灵儿立时缩回脑袋躲在一旁梁柱后,心道难怪不见师妹踪影,原来她躲在此处,不知又是闹得哪一出,想到此处,牧晨摇头一笑,也不理会,抬脚下了太虚峰向天柱峰而去。 只得一炷香功夫左右,牧晨便到了天柱峰顶,此际青木院弟子大多在无极殿,显得分外冷清,牧晨倒也乐得清静,望着天柱峰熟悉的景致,想到昔日冲灵道人教导自己的场景,牧晨一阵心神恍惚,猛地摇头抛开思绪,径自回自己房间歇息。 迷迷糊糊之中,牧晨忽觉身在河岸,惊奇之下顺着眼前河流往前直走,不知过了多久,竟是到了荆安郡那处山谷,山底石岩向内凹进一片,底下是一方石台,石台上盘膝坐着一位身段婀娜的倩影,正是吴语静。 吴语静见牧晨走来,眼神冷漠望了牧晨一眼,而后站起身子,缓缓走向山谷深处,牧晨见吴语静不睬自己,心中一痛,追上前去叫嚷道, “静儿,静儿……” “你为何要走,是我做错什么啦?” 牧晨心中焦急,嘴上一边喊,一边展开身法紧跟在吴语静身后,只是过得许久,始终追不上吴语静身影,只能眼睁睁望着她消失眼前。 “静儿,静儿!” 牧晨心中阵阵绞痛,猛地从梦中醒来,睁眼望向四周,才发觉不过是黄粱一梦,牧晨呆呆坐在床上,想到与吴语静在山谷相处的情景,心神恍惚,嘴上喃喃道, “静儿,你为什么要走,为什么……” “七师兄,七师兄……” 牧晨正自出神,忽听耳畔有人喊他,抬眼望去,却见张超满脸关切的瞧着自己道, “七师兄,你没事罢,眼睛怎么红啦?” “我没事!” 牧晨望了张超一眼勉强一笑,道, “找我什么事?” 张超见牧晨笑得牵强,想来必有心事,只是牧晨不愿多说,他也不便勉强,只道是牧晨在此触景生情想起冲灵道人,轻叹一声道, “师兄,天色已晚,掌门教你去参加庆功宴,嘿嘿嘿,咱师兄弟好久不见,今晚不醉不归!” 牧晨闻言,抬头望了一眼窗外天色,原来不觉间睡了数个时辰,转身望着张超含笑道。 牧晨二人相视一笑,并肩往太虚峰而去,一路上张超说起无极宗一年来变化,牧晨在旁侧耳倾听,待到得太虚峰顶演武场,已是日影西斜,抬眼望去演武场上早已摆满桌椅,坐满了人。 不多时便有一名杂役弟子上前,引领二人各自入座,牧晨坐在主桌,与李回等一众长老坐在一处,李灵儿望了牧晨一眼,俏脸陡红,低下头去不敢再看,只是偶尔偷瞧一眼。 牧晨望着李灵儿怪异模样,心觉有趣,只觉此次回宗以后,李灵儿好似变了一个人,张若英望了李灵儿一眼,双眸似笑非笑,不知在想些什么。 “各位无极宗子弟,此次比武大会青木院弟子牧晨一举夺魁,为我无极宗挣了脸面,大伙举杯敬他一杯!” 李回站起身子,手中端着酒杯,朗声对在场众人道。 牧晨见掌门起身立时站起身子,举杯遥敬众人,其余长老弟子也纷纷起身立为牧晨敬酒,牧晨与众人一饮而尽,落座之后径自倒满一杯酒水,躬身对着李回等人道, “弟子牧晨也敬掌门与诸位长老一杯!” 李回尹仲秋等人含笑望着牧晨,举杯一饮而尽,牧晨也不吃菜,又倒满一杯酒,遥敬众人道, “各位师兄弟,承蒙各位抬爱,牧晨在此敬大伙一杯!” “好,七师兄,干!” “干!” “师弟,我敬你!” 在座师兄弟众人纷纷附和,与牧晨一道将酒一饮而尽,牧晨才一落座,一些师兄弟便来主桌敬酒,李掌门与众长老心情不错,纷纷来着不拒。 酒过三巡,无极宗众人都有了几分醉意,李掌门与一众长老不胜酒力,早已离席,李灵儿望了牧晨一眼,也下去歇息了,牧晨望着喧闹的演武场,忽而想起那日与吴语静说过,待到比武大会之后便上无忧谷提亲,可是时移世易吴语静与别的男人订了婚约。 想到此处,牧晨只觉心中发苦,提着酒壶独自一人离了酒席,径往无极殿右侧的凉亭而去,方才坐了盏茶不到,身后便传来一声低沉的男声道, “七师弟有心事?” 牧晨本想在此清静一会,忽听有人打扰心中不耐,回头望去,见是大师兄张子敬,不由面色稍缓道, “没有!” “想必是在为你与灵儿的婚事发愁” 张子敬望了牧晨一眼,嘴角苦笑道。 牧晨闻言吃了一惊,原本晕沉的脑袋立时清醒几分,道, “什么婚事?” 张子敬见牧晨神色不似作伪,连开口道, “师弟你不知道?掌门欲将师妹许配予你。” “掌门没告诉我!” 牧晨闻言心中恍然,难怪李灵儿举止反常,竟是有此一节,念及至此,牧晨忍不住剑眉微蹙,忽见张子敬双膝微曲,跪倒在跟前道, “师弟,大师兄知道你身边不缺女人,何必与大师兄争夺师妹,你应该知道我对师妹心意,这一生一世,大师兄仅爱师妹一人,还望师弟成全!” 牧晨见张子敬给自己下跪,吓了一跳,欲要上前扶他起身,却被张子敬出手制止,眼见他对李灵儿情真意切,若是自己横刀夺爱定然如自己失去吴语静一般生不如死,想到此处,只想着成全张子敬,脸上真诚道, “大师兄,你放心,我只当灵儿是妹妹一般对待,怎会与她结为夫妻?” “师弟,你这般想法,可师妹并非这么想,你如果不欢喜她,还是及早说清楚得好!” 张子敬望着牧晨,神色落寞。 “那好,明日便与师妹说清楚罢!” 牧晨闻言轻轻点头,想也不想道。 张子敬听得牧晨话语,神色焦急道, “师弟,掌门明日便当众宣布,倘若你届时反对,岂不是众目睽睽之下打了掌门与灵儿的面子,教他们在众人面前抬不起头?” ‘那好罢,我现在便去找师妹说清楚!’ 牧晨听得张子敬话语心觉有理,望着张子敬道。 “师兄多谢师弟成全!” 张子敬心中欢喜,便欲给牧晨叩头,却被牧晨一把拦住。 牧晨轻轻点头,当即抛下张子敬去往无极殿后院,无极殿大殿之后是座占地数亩的院子,其间栽种着奇珍异草,假山奇石,院子分作内外两院,牧晨沿着长廊一直进到内院,迎面一排房子映入眼帘。 牧晨摇了摇有些晕沉的脑袋,径自走到李灵儿房门前,站在门外轻声道, “师妹,睡了么,七师兄与你有话要说。” 牧晨话语说完,过得许久,李灵儿房门方才打开,牧晨抬眼望去,心中骇了一跳,只见房门外俏立着一位身段曼妙,肤如凝脂的女子,柳叶眉,杏核眼,眼波流转如秋水,不是吴语静又是何人。 “静儿!” 牧晨猛然摇头,睁眼再瞧,却仍是吴语静,失而复得之下心中激荡不已,快步凑到吴语静跟前一把将她牢牢抱在怀中,久久不曾放开。 “七师兄,我是灵儿!” 牧晨怀中的人儿被紧紧抱着,直教她透不过气来,挣扎着道。 牧晨却是不管不顾,忽而推开吴语静身子,双手抚着‘吴语静’脸颊,狠狠的吻了上去,‘吴语静’初时挣扎,过不多时便只得听之认知,二人吻得许久,牧晨压制已久的情义如决堤的洪水一般涌出,抱着‘吴语静’回到房内,伸手解她衣服。 李灵儿眼见牧晨抱着自己回到床上,心中害怕,拼命喊道, “七师兄,不要这样,你怎么啦?” 李灵儿拼命挣扎,可是力气终究不够,眼看身上衣裳越来越少,竟是呜咽着哭了起来。 “师弟,你在作甚么?” 恰在此时,自门口传出一声厉喝,牧晨回头望去,却是‘乐寅坤’,牧晨眼见乐寅坤又要与自己争抢吴语静,心中怒气陡升,身形一闪,猛然一掌拍在张子敬胸口。 张子敬只觉一股巨力传来,身形不住向后抛飞而出,眼看撞到假山之上,忽觉背后被人一把拦住,张子敬回头一望,正是无极宗掌门李回,李回脸色森然望着牧晨大喝道, “牧晨,你这个畜生,老夫杀了你!”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傲世英侠传》正文 第一百八十二章 祸不单行 牧晨听得李回一声大喝,心头微凛,抬头一看,却见是那日抓走蝠老魔的‘青铜蒙面人’,脚尖轻点,举掌拍向李回胸口膻中穴。 李回武功修为高出牧晨两个境界,眼见牧晨竟敢对自己动手,心中冷哼一声,右掌翻转一把抓住牧晨脉门,左掌趁势拍在牧晨胸口,牧晨只觉一股沛然之力传遍周身,忍不住脏腑剧震,喷出一口鲜血。 李回一招得势,身形欺近牧晨跟前,抬手一掌拍向牧晨面门,手到半途却猛地一顿,心道无极宗难得出了一颗不错的苗子,可别毁在老夫手里,如此一想,伸出两指封住牧晨浑身穴道,教他动弹不得。 “狗贼,有种杀了我,若教爷有口气在,日后定要你血债血偿!” 牧晨望着面前的‘青铜蒙面人’森然道。 李回闻言眉头紧皱,心觉牧晨今日举止有些反常,连探手搭向牧晨手腕查探有无中毒,可是真气送入体内未发觉丝毫中毒症状,李回猛然大喝一声道, “来人,将这不肖弟子抓进后山石室!” 李回话语刚落,忽而不知自何处闪出几道黑影,那几人始一出现便向李回抱拳拜了一拜,领命架着牧晨身子在消失李回等人眼前。 李灵儿此时已穿好衣裳走了出来,望着牧晨远去背影柳眉微蹙,一旁张子敬眼中神光闪烁,不知在想些什么,过得许久,转身望向李灵儿,满脸关切道, “师妹,你没事罢!” 李灵儿闻言轻轻摇头,心想不知七师兄今日为何会发酒疯,那样对灵儿也就算了,竟然嘴上喊别的女人的名字,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哼,教他吃些苦头,我再向爹求情放他出来。 李回与张子敬劝慰李灵儿一番,见她心神稍定,便各自回房歇息,想到牧晨今日行径,李回心中恨意难消,细想之下又觉不对,只是一时查不出究竟,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待到第二日天亮,李回召集一众长老,商讨如何处置牧晨。 尹仲秋等五行堂长老不知掌门何以大早召他们来此,纷纷望向端坐殿首的李回等他开口,李回扫了一眼堂下众人,喟然一叹道, “诸位,无极宗出了不肖弟子,昨夜潜入灵儿房间欲行不轨,好在敬儿及时阻止,否则后果难料……” 众长老闻言,神情惊疑不定,水月堂长老张若英率先开口道, “掌门,不知是何人行此龌龊之事?” “青木院弟子牧晨!” 李掌门摇头一叹,话才出口,堂下众长老吃了一惊,忽听堂下尹仲秋与张若英同时道, “不可能!掌门是不是搞错啦?” “我与敬儿亲眼所见,哪还有假,敬儿还被他打伤啦!” 李回扫了一眼张若英与尹仲秋二人,沉声道。 尹仲秋白眉微蹙,他深知牧晨为人,并非贪财好色肆意妄为之徒,只是掌门言之凿凿教他不得不信,想到此处,心中分外疑惑,道, “会不会是酒后一时乱性,才做出糊涂事来。” “尹师弟此言差矣,所谓酒品即人品,若是借着酒劲便胡作非为,那也不能轻易饶恕。” 离火院长老朱丰瞥了一眼尹仲秋等人,大声驳道。 尹仲秋闻言冷哼一声,正欲开口驳斥,却听李回阻止道, “好啦好啦,几位不必争了,既然事情已然发生,且先商讨如何处置牧晨才是。” 瑞金堂长老听得掌门话语轻轻点头,神情踌躇道, “掌门,不如将他送往无极秘境罢!” “不可,那子之前就闯过无极秘境,送他去那岂非是给机会教他逃跑!” 李回闻言断然否决。 离火院长老朱丰望了一眼李回,沉声道, “不如教他在后山面壁一年,一来警醒无极宗弟子,即便有功之人也不可胆大妄为,二来教他在后山好好反省反省……” 尹仲秋闻言眉头微蹙,想要再说些什么话到嘴边却未出口,侧首望向其余长老见他们纷纷点头,不禁心中一叹,李回见众人赞成朱丰的提议,连朗声道, “那好,且让他面壁思过一年!” 牧晨在后山石室睡了一夜方才醒转,睁眼醒来,只见此处是一间狭长的密室,四周全是打磨光滑的花岗石壁,石室右侧一人多高有一道巴掌大的通风口,石制大门紧紧闭着,密室严丝合缝,纵有化境修为也逃脱不得。 牧晨心中吃了一惊,不知为何到了此处,仔细回想昨夜之事,勉强记得自己好像与人交过手,至于为何如此却是无论如何也记不起来, “掌门,师妹,究竟发生什么事,为何将我关在石牢…” 牧晨剑眉紧皱,想要找人问个究竟,可惜喊了许久始终不见有人答应,无奈之下,只盼早点有人来此才好,约莫过了一个多时辰,忽而听得石室外传来阵阵脚步声,牧晨心中一喜,连大声道, “是哪位师兄?为何将我关在此处,我要见掌门!” “哼,作了什么事你自己清楚!” 门外那无极宗弟子冷哼一声,伸手自石门豁口处送来一份饭菜,而后也不理牧晨叫喊径自走远。 牧晨闻言眉头紧皱,回想那名弟子语气,仿佛自己作了伤天害理之事一般,细细思量之下仍是一点也记不起来,想到此处,牧晨陡然一惊,凝神内视,却丝毫未发现中毒的迹象。 “没有中毒,为何我会不记得?” 牧晨越想越不对劲,只盼无极宗几位长老来此好向他们讨教,只是一连等了两日始终不见人影,心中早已焦急难耐, “他们不来,那我便想办法去找他们。” 牧晨主意已定,自怀中摸出一块六角铜牌,正是那日自万剑门所得,抓着铜牌一端,来回刮向石门豁口处岩石,只盼能将它打磨宽敞一些,可惜无邪剑留在天柱峰上,若非如此,以无邪剑之利只怕片刻即成。 只过得半个时辰左右,方才打磨去拇指大一块,牧晨也不气馁,趴在豁口处继续打磨,恰在此时,只听得石室门外传来阵阵脚步声,牧晨吃了一惊,立刻停止手上动作侯在一旁。 “咔咔咔……” 忽听得阵阵机括声响起,石门自下而上缓缓打开,门口露出一副女子曼妙身影,牧晨心中一喜,连抬眼望去,来人正是水月堂长老张若英。 “张师叔,你来了就好,告诉弟子究竟发生何事?” 牧晨见张若英亲至,连躬身拜了一拜,只是问了许久,始终不见张若英作答,牧晨心中惊疑不定,抬头望了张若英一眼,却见她神情森然,双眸布满血丝, “张师叔!” 牧晨心翼翼唤了一声,孰料变故骤生,张若英猛然转过头来,一招‘一元复始’挺剑急刺向牧晨胸口,牧晨骇了一跳,脚步交错,施展《千蝠幻影身》身法躲在一旁。 张若英武功虽只化境修为,然则《无极十三剑》早已悟得通透,剑法施展开来,立时将整个石室笼罩在内,牧晨身法虽妙,可惜石室狭窄处处受限,张若英又守在门口,想要逃脱也是不能,方才躲了十数招,便被张若英一剑扫中腹部,划了一道浅浅的血痕,若非牧晨躲避及时,只怕早已被开肠破肚。 “张师叔,你怎么啦……” 牧晨惊出一身冷汗,猛然厉喝一声,只是张若英充耳不闻,手上剑招越发凌厉,牧晨心中焦急,心道张师叔神志不清,只顾蛮攻,我且趁机夺她手中长剑再说,念及至此,牧晨曲指弹出一道血色气劲,直射向张若英持剑手臂。 只听嘭的一声闷响传出,张若英未料到牧晨突施偷袭,右臂被‘灭魔指’劲气射出一道血洞,张若英吃痛之下手中长剑掉落在地,牧晨身形一晃,一把将长剑抢在手中,剑身一转抵在张若英咽喉处,道, “张师叔,弟子得罪了!” 牧晨说完,便欲伸手点了张若英周身穴道,孰料张若英竟是不顾剑身锋利,一把将长剑抓在手中,牧晨吃了一惊,也不敢用剑法荡开张若英手掌,只是用力往回夺剑,张若英见势,左臂向前探出,一掌拍向牧晨胸口膻中穴。 牧晨骇了一跳,连松开剑柄退到一旁,张若英未料到牧晨突然撤剑,使力之下剑尖嗤的一声,恰好刺中胸口。 “张师叔,张师叔!” 牧晨吓了一跳,神情慌乱连喊数声。 “呃,呃……” 张若英胸口被剑尖刺穿,嘴角不住溢出鲜血,仰身栽倒在地,牧晨在旁瞧得呆了,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嘴上喃喃道, “我,我,我杀了张师叔!” 正在牧晨发呆之时,忽而一声歇斯底里的叫喊将牧晨惊醒, “杀人啦,掌门,牧晨杀人啦!” 那名送饭的弟子见牧晨脚下死去的张若英,心神俱颤,头也不回的跑了,一边跑嘴上一边大叫。 牧晨听得那名弟子的叫喊,心知自己闯了大祸,此次多半是凶多吉少,想要就此一走了之,又于心难忍,正自犹疑之时,忽听不远处传出一声厉喝道, “牧晨,你个畜生,竟敢杀宗门长辈,今日留你不得!”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傲世英侠传》正文 第一百八十三章 脱身无极梦一场 那声音由远及近,只得片刻便到了后山石室,牧晨循声望去,来人正是无极宗掌门李回,李回望了一眼躺在地面的张若英,凑近跟前仔细查探对方脉息,却见她早已身死道消, “师妹,你死的冤啊!” 李回悲呼一声,猛然转头望向牧晨,森然道, “你这畜牲,竟敢杀了师门长辈,老夫饶你不得!” 牧晨只道自己罪无可恕,见李回举掌拍来丝毫不躲,仍旧站在原处闭目等死,恰在此时,一道黑影身形一晃,一把拦住李回手掌道, “掌门,不可,事情尚未查明,怎能错杀无辜?” 牧晨与李回闻言连侧首望去,却见尹仲秋双手抱着李回手臂,神情素然,李回怒哼一声道, “师弟,你还帮这畜牲求情,如今人赃并获,我岂能冤枉他!” “师叔,是我失手杀了张师叔,掌门要打要杀,弟子毫无怨言!” 牧晨神情感激望了尹仲秋一眼,自责道。 “你!唉……” 尹仲秋闻言吃了一惊,未料到牧晨亲口承认,不禁喟然长叹。 “师弟,他亲口承认了我没冤枉他罢,还不赶快松手,让我杀了这不肖弟子!” 李回听得牧晨话语,怒发冲冠道。 “师兄,大师兄就他一个关门弟子,而且对他爱护有加,望你念在咱们师兄弟多年情谊饶他一命!” 尹仲秋双手仍旧抱着李回手掌恳求道。 李回双眸神光闪烁,过得许久方才颓然道, “罢了罢了!念在大师兄面上,老夫饶他一命,但是从今以后老夫不愿看到无极宗有此大逆不道之人!” 李回话语刚落,忽而荡开尹仲秋双手,一掌猛然拍在牧晨腹部丹田道, “自今以后,无极宗弟子牧晨被逐出无极宗,不得踏入太岳山半步,更不得用我无极宗武功!” 牧晨只觉丹田处传来一阵剧痛,接着体内真气顺着破碎的丹田不断涌出,浑身俱颤不已,冷汗浸湿衣衫,身形颓然瘫坐在地,双眼无神。 离火院,瑞金堂等长老赶来之时恰好瞧见牧晨武功被废,呆呆的站在一旁不敢上前。 李灵儿骇了一跳,她自出生以来尚未见过李回如此愤怒,一时竟也不敢插手,双眸望着瘫坐在地的牧晨,不知说些什么才好,张子敬跟在李灵儿身旁,双眸神光闪烁,复杂难明。 “敬儿,找人将他抬下山去!” 李回扫了一眼在场众人,吩咐张子敬道。 “是,掌门!” 张子敬听得李回吩咐,躬身拜了一拜,转身叫了两名无极宗弟子架着牧晨下山而去。 李回望了一眼张若英尸身,转身望向尹仲秋凄然道, “师弟,劳你安排一下师妹的后事,我累啦!” 尹仲秋闻言轻轻点头,望着李回步履蹒跚下了山,心中喟然一叹…… 距太岳山不远的一处山道上,一道蓝袍身影佝偻着身子缓慢前行,仔细望去,那人剑眉星目,鼻梁高挺,原本有些英气的脸上满脸憔悴,双眸无神,正是被赶出无极宗的牧晨。 牧晨也不知要到何处,只是漫无目的的不停赶路,脑中回想自幼时到无极宗上山学艺,至今日已有八九年,无极宗早已成为牧晨的家,如今被赶出家门,牧晨只觉茫然无助,再也没有了往昔英姿勃发。 想到武功被废,再也不能救两个师父,又想到吴语静,从此与她再也不会有所交集,牧晨忽而心中绞痛,大笑道, “哈哈哈……我已经成废人啦,静儿,你的眼光果然不错,若是你跟了我,我如今哪里能配得上你……” 牧晨放声大笑,忽而想起在神农岭违背誓言将《道经》心法口诀传予旁人,顿了一顿,凄然笑道, “哈哈哈……天意,都是天意,天要亡我,夫复何求?” 念及至此,牧晨不顾身上伤势撒腿狂奔,只跑出盏茶功夫,陡见前方一处悬崖,双臂一震便欲纵身跳崖,手到半途,忽而想起家中父母,二老日渐衰老大不如前,若是知道自己跳崖轻生,定然痛不欲生。 “啊,啊,啊……” 牧晨瘫坐崖边放声大叫,叫了几声,只觉胸中郁结之气舒缓许多,双手趴在崖边怔怔出神,想到在无极宗待了数年光景,如今想来历历在目,仿佛距自己极近,又好似极远,犹如黄粱一梦。 “牧晨啊牧晨,难道一点挫折就将你打败了么?你如此不济,你父母将来又能仰仗谁,你师父又由谁去救。” 牧晨心中喃喃自语,呆呆望着前方,忽而双眸微亮道, “我怎么将药王山忘了,那日静儿筋脉尽断,炎前辈都能医好,想来我破碎的丹田也不在话下!” 念及此处,牧晨脸上恢复神采,望着眼前茫茫群山,当下认准方向直往西南而行。 可惜牧晨被赶出宗门之时,匆忙之下无邪剑留在了天柱峰,身上又无银两购买脚力,只得徒步而行。 好在沿途山高林密,不乏野物果实,牧晨饿了便抓只山鸡野兔,渴了便摘些野果,倒也逍遥自在。 药王山与太岳山相聚数百里,即使千里良驹也要一日才到,牧晨如今《千蝠幻影身》无法施展,唯有脚踏实地一步步赶路,如此自然慢上许多,一连走了两日,牧晨方才走出荊襄之地到了巴蜀地界。 正在牧晨赶往药王山之时,无极宗已将逐出牧晨的消息发往武林各派,但凡参加比武大会的门派纷纷震惊不已,一些与牧晨相熟之人替牧晨扼腕叹息,一些别有用心之人心中早已乐开花了。 “李掌门废了牧晨那子武功,还将他赶出无极宗?” 无忧谷大殿首位,欧阳惜若仔细看着一封书信,片刻之后,神情疑惑望向堂下的无极宗弟子道。 “回欧阳谷主话,此事千真万确!” 那名无极宗弟子躬身一拜,仔细望去,却是与牧晨相熟的同门师兄关山。 大殿一旁,吴语静站在乐寅坤身边,听得牧晨的噩耗淡漠的脸上并无丝毫变化,只是心中没来由一痛,神情呆了一瞬,而后又恢复之前淡漠的模样。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傲世英侠传》正文 第一百八十四章 求医药王山 牧晨于江湖之事一无所知,此时身在西蜀巴中郡地界,巴中郡城地势低缓,四面环山,是西南难得的重镇要地,回想那日为救吴语静,与徐凤前往太白山路经此地,只觉犹如隔世一般,想到吴语静,牧晨心中不禁一痛,摇头抛开思绪继续赶路。 只走出盏茶功夫,尚未入得城内,忽见前方不远几个相貌粗痞之人正调戏一名良家女子,那女子皮肤白皙,相貌清秀,约莫二十多岁,俏脸愠怒的望着身前拦住去路的五人,厉声道, “你们作什么,我要喊人了!” “嘿嘿嘿,你个女娃长得好乖哦,陪我们耍一哈……” 为首一人相貌凶恶,满脸淫笑,一边说话,一边伸手在那女子脸上摸了一把。 牧晨心中大怒,脚下步法加快,一把推开众人将那女子护在身后,森然道, “光天化日你们竟然调戏良家妇女,还有没有王法!” 那名女子尚未看清牧晨相貌,便被牧晨挡在牧晨身后,望着牧晨挺拔身影,只觉心中踏实不已,望了一眼对面五人,心下暗自替牧晨担心,只听为首一人道, “王法,老子就是王法,给我打!” 为首那名身材魁梧的青年见牧晨要坏自己好事,脸上凶光毕露,右手猛然一挥,当先一拳砸向牧晨面门,牧晨下意识运转周身真气,忽觉丹田处传来一丝剧痛,眼见那魁梧青年一拳砸来,当下顾不了许多,举掌拍在拳头处,只听得一声闷响传出,二人身形晃了一晃便各自站稳,牧晨心中不由吃了一惊,未料到眼前地痞竟是内息境的江湖子弟。 若是换作几日前,莫说内息境,便是罡气境也非牧晨一招之敌,只是如今武功被废,内息境也成了致命威胁,若非炼体之法使得牧晨筋骨远超常人,只怕这一拳,便教他筋断骨折,想到此处,牧晨心中轻叹, “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 牧晨苦涩一笑,‘血饮鬼爪’施展开来,仗着精妙招式与五人周旋,可是没有内力依仗,那些招式也不过是些花拳秀腿,没有太大杀伤力,只拆得数十招而已,便被几名壮汉按倒在地拳打脚踢。 牧晨身后那名女子眼见牧晨为了自己被人毒打,心中焦急,不住向几名地痞求饶,可是那几人将她推到一旁,理也不理。 “住手!” 牧晨正被几人揍得七晕八素,忽听斜刺里传来一声厉喝,那声音让他甚觉耳熟,抬眼望去,却见不远处俏立着一名身材妙曼的少女,少女约莫十七八岁,肤若凝脂,眉如墨画,顾盼间妩媚动人,不是周希曼又是何人。 周希曼身旁跟着一行四人,正是摩尼教四大护法其三,药王万千叶,暗灭法王秦乌天,邪王甘邪,至于最后一人,则是比武大会上与牧晨争夺第一的申王图。 周希曼向一旁秦乌天使了使眼色,秦乌天会意,身形一晃欺近那几个地痞跟前,只听得几声脆响传出,那几人口鼻流血,各自被秦乌天打了一耳光,站在原处动也不动竟已被点了周身穴道。 那几名地痞顷刻间被制,骇得心神俱颤,站在原处不住向周希曼求饶,只是周希曼毫不理会,径自走到牧晨身旁,神情关切道, “臭子,你怎么啦?” 牧晨未料到在此遇见周希曼,心中感叹同时,嘴角苦涩道, “我武功被废,现在已经是废人啦!” 周希曼闻言骇了一跳,连伸手捏住牧晨脉门查探,果见牧晨体内无丝毫真气,想到当日力压群雄夺得比武大会第一的年轻俊杰落得如此田地,周希曼心中莫名一痛,俏脸生寒,道, “是谁,谁将你武功废啦?” “此事说来话长,还是日后再说罢!” 牧晨双眸闪现一丝落寞,苦笑道。 摩尼教甘邪听得牧晨话语,双眸精光闪烁不知在想些什么,药王万千叶眼中杀机一闪而逝,秦乌天只是摇头轻叹,颇觉可惜,至于申王图双眸似笑非笑,望着牧晨幸灾乐祸。 周希曼见牧晨不愿多说,也不勉强,转身望向那几名地痞呛得一声拔出银河剑,却听一旁牧晨劝道, “周姑娘,他们罪不至死,绕他们一命罢!” “哼,到了如今你还想枉作好人,做好人又有什么用,最后落得如此下场,我可没你那么好心!” 周希曼紧紧盯着牧晨,一双美眸很是不解,那被救的女子见周希曼绝美的容颜性情却如此刁蛮,不由生出亲切之感,转眼望着摩尼教一行人心中惧怕。 牧晨苦笑一声,并未答话,只是眼中闪过一丝落寞,周希曼见牧晨如此,心头一软,道, “不杀他们也行,总要教他们长些记性!” 周希曼话音刚落,手中银河剑挽出数朵剑花,斩向几名地痞,那几人骇了一跳,嘴上不断求饶,只是周希曼充耳不闻,只听几声痛呼传出,那几人每人断了一指,血流如注,周希曼伸手解了他们穴道,厉喝道, “滚!再胡作非为下次必杀你们!” “多谢女侠,多谢各位大侠饶命…” 那几名地痞穴道被解,在地面向着众人叩了几个响头,逃也似的跑远,那被救的女子见他们去远,双膝微曲向着牧晨等人施了一礼,拜谢道, “女子谢过几位大侠仗义相助!” “你走罢,日后心一些!” 周希曼见那女子容貌秀丽,心中生出好感,柔声对那女子道。 那女子感激点头,当下辞别众人,转身离去,周希曼转身望着牧晨,双眸中闪过一丝怜惜之意,柔声道, “臭子,你这是去哪?” 牧晨望着周希曼,含笑道, “我去药王山求医!” 周希曼闻言双眸陡亮,盯着牧晨笑道, “这么巧,我们也去药王山,不如一块走罢!” 牧晨扫了一眼甘邪等人,心道这些人似邪非正,此次去药王山定然生出事故,我与他们一道,岂非是与虎谋皮,想到此处,便欲开口拒绝。 周希曼心思聪慧,自然猜出牧晨心中顾虑,拉着牧晨手道, “放心,有我在,他们不敢伤你分毫!” 牧晨见周希曼明眸善睐,一脸期盼的望着自己,心中没来由一软,话到嘴边却说不出口,只得朝着周希曼轻轻点头。 甘邪等人听得二人对话,双眸微眯,不知在想些什么,牧晨与周希曼商计已定,一齐向着药王山疾行,有万千叶带路,一行人倒也轻车熟路,只过得一个多时辰,药王山便已出现众人眼前。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傲世英侠传》正文 第一百八十五章 神农奇草篇 牧晨扫了一眼摩尼教众人,心道若是教姜前辈见我与这些人一道上山,也不知作何想法,这些人上药王山十有八九没有好事,我武功尽失也不能帮上忙了,即便有心提前告知药王山众人业已晚了,望着面前一众危峰兀立的群山,牧晨思绪电转。 周希曼抬眼望了一眼药王山山群,当先一步在前带路,牧晨迟疑少许,抬脚紧跟在后,一行人沿着狭窄陡峭的山道蜿蜒向上,只行出一个时辰左右便已到了药王山山顶。 恰在此时,自药王山顶迎面下来一名长须美髯的药王山弟子,那人手上提着药锄,背上背着竹篓,望着上山的周希曼等人神情惊诧道, “你们是什么人” “姜兄,别来无恙!” 牧晨见那男子正是昔日顼萺部落相识的姜老二,惟恐周希曼等人对他不利,立时抢到姜老二跟前,含笑道。 “牧兄弟,你们这是?” 姜老二见到牧晨面色一喜,眼角扫了一眼摩尼教众人,忽而瞥见站在周希曼身后的药王万千叶,不禁双眸微缩,转向牧晨质问道, “你跟他们是一伙的?” 牧晨苦笑摇头,正欲说话,却听那药王万千叶道, “少废话,教姜百草与炎西川出来见我。” 姜老二听万千叶言辞狂妄,心中怒气陡升,喝道, “你……” 牧晨惟恐姜老二有失,立时抬手制止,拉着姜老二手腕向着大殿走去,边走边向姜老二解释缘由,周希曼望着牧晨背影,一双美眸似笑非笑,低喝一声道, “我们走!” 姜老二听牧晨简单说明事情缘由,面色稍缓,当下带着牧晨径往后院,到了后院厢房处门口转向右行,不多时眼前出现一道铁门,其内被姜百草开辟出一片一亩来地药园,牧晨尚是首次来到此地,惊奇之下不由四下打量,只见药园中栽种了许多奇花异草,而姜百草与炎西川二人则正在栽种一些幼苗。 姜百草与炎西川听得动静侧首望来,却见姜老二身后紧跟的牧晨,二人神情微怔,炎西川含笑道, “哈哈哈,牧子,我们还真是有缘,方才还念叨你,想不到你就来啦!” “前辈,那万千叶带着摩尼教高手来啦!” 牧晨朝着二人躬身一拜,提醒姜百草二人,一旁姜老二神情担忧道, “是啊,师父,师叔,对方只怕来着不善!” 姜百草与炎西川对望一眼,片刻之后,方才沉吟道, “走罢,是福是祸,是祸躲不过。” 姜百草说完,放下手中事务走出药园直往大殿行去,牧晨等人紧随其后,一行四人自大殿侧门进入殿内,果见摩尼教五人在大殿静候。 周希曼望着姜百草等人赶来,俏脸上神情一素,抱拳道, “女子率摩尼教众人擅闯药王山,还请姜前辈见谅。” 姜百草与炎西川见摩尼教为首的是位妩媚动人的美貌女子,心中暗自惊诧,姜百草扫了一眼万千叶等人道, “不知姑娘到此有何赐教?” 周希曼闻言,也不答话,只是轻轻一笑,转向姜百草身旁的炎西川道, “不知炎前辈可否记得我这位朋友?” 周希曼话音刚落,忽而自摩尼教众人中走出一名二十多岁的青年,正是申王图,炎西川望了申王图一眼,心中吃了一惊,嘴上却道, “哦,原来你们是要账来啦!” 申王图冷然望了炎西川一眼,道, “那五行毒物想必你们也用没啦,我讨要也无济于事,只要你们将《神农奇草篇》给我,也算抵债了!” 牧晨听得申王图话语,心道若非比武大会露出马脚,也不至招此人来此,如此一想,不由心中暗自自责,姜百草闻言双眸微眯,未料到申王图与摩尼教走到一处,借机来索要本门秘笈,炎西川在旁嗤笑道, “嘿嘿,你那区区五行毒物也非稀罕物事,想以此讨要本门无上秘笈,未免太过可笑。” “哼,若不肯交出来,我们就踏平药王山再找不迟!” 万千叶听得炎西川之言,自摩尼教众人中越出一步,望着药王山姜百草众人威胁道。 “你个畜生,竟在此大放厥辞,老夫杀了你这个叛徒!” 炎西川见昔日叛徒万千叶竟在眼前,身形一晃便欲上前动手,却被姜百草拦住道, “师弟,他若要给他便是!” “师兄!” 炎西川闻言面色一变,紧紧望着姜百草,姜百草望神情一素,露出一股威仪,吩咐炎西川道, “师弟,你去拿罢。” 炎西川见姜百草主意已决,当即长叹一声,径自下去取书,周希曼望着姜百草抱拳道, “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前辈不愧为医道泰山北斗。” 牧晨望着周希曼得意神情,忍不住剑眉微蹙,心道这周姑娘有时见她心思纯良妩媚可人,有时又是狡诈多端让人生畏,有时又是刁蛮任性蛮不讲理,不知一人性情何以如此多变,实在让人琢磨不透。 过不多时,炎西川拿出一本薄薄的书册出来,袍袖轻拂将其抛给周希曼道, “这书上的奇草奇药你们便是知道,也寻它不到!” “那就不劳前辈烦心!” 周希曼将《神农奇草篇》接在手中,嘴角微翘,转身带领摩尼教众人出了大殿,药王万千叶望了姜百草众人一眼,双眸杀机一闪而逝,见周希曼说走便走不由眉头深皱,迟疑少许,终究随摩尼教众人下山了。 牧晨望着周希曼等人去远,躬身朝姜百草二人一拜,道, “姜前辈,炎前辈,都是晚辈不好,在比武大会露出马脚,才将那申王图引到药王山,教摩尼教有机可乘!” 炎西川听得牧晨话语,摆手道, “牧子不用自责,即便没有你,那叛徒早晚也会来找药王山麻烦,上次他暗中下毒不成,就改为明抢啦……” “师弟说得不错,那叛徒觊觎《神农奇草篇》也非一两日,就算没有你他早晚会来,倒不如给了他,省得再对我药王山又施毒计。” 姜百草闻言轻轻点头,续道, “何况那《神农奇草篇》我早已了然于胸,给他也无妨!” “前辈,不知那《神农奇草篇》有何神奇之处,为何万千叶如此志在必得?” 牧晨听得姜百草二人话语,心中自责之意去了七八分,只是对《神农奇草篇》分外好奇,当下忍不住好奇道。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傲世英侠传》正文 第一百八十六章 与君同行妒红颜 姜百草闻言,手捋胡须,侃侃道, “《神农奇草篇》乃《神农百草经》最后三篇,其上记载有十余种世间珍稀药草,老夫生平仅听闻排行第三的‘三花并蒂莲’以及排行第九的‘天山雪莲’,据传‘三花并蒂莲’三十年一开花,三十年一结果,等到长出莲子也要近百年了……” 牧晨听得姜百草话语,忍不住心中狐疑,那日听行痴说道‘三花并蒂莲’十年开花,十年结果,却与姜前辈所说有误,想来以讹传讹也不尽能尽信,唯有亲眼所见才能知晓真假,正如此想,只听姜百草续道, “‘三花并蒂莲’据传有生死人肉白骨之效,只要尚有一口气在,便可救活,非但能救死扶伤,还能增强学武之人内功修为,而‘天山雪莲’则可治疗内伤,增强修为之效,这两种奇药已然如此,真不知排行第一第二的灵药有多神奇。” 姜百草说完,忍不住唏嘘感叹,一旁炎西川与姜老二神情露出一丝向往,牧晨轻轻点头,忽而发觉来药王山许久,始终不见徐凤身影,不由奇道, “姜前辈,凤儿不在么?” “她回家探亲去啦,” 姜百草似笑非笑望了牧晨一眼,话刚说完,忽而问道, “牧子,此番来药王山可是有事?” 牧晨听得姜百草问起,连躬身拜道, “还请前辈救我!” 姜百草等人吃了一惊,炎西川抢道, “牧子,你怎么啦?” “晚辈武功被废,现在成了废人了!” 牧晨勉强一笑,如实相告道。 姜百草等人骇了一跳,伸手抓住牧晨脉门仔细查看,过不多久,发觉牧晨体内果无丝毫真气,姜百草眉头深皱,道, “牧子,是谁废了你的武功?” “是无极宗掌门!” 牧晨嘴角抽搐,望着姜百草道。 炎西川神情微怔,心道牧子武功人品俱佳,不知无极宗掌门为何下此毒手,想到此处,不由好奇道, “他为何要那么做?” “晚辈失手杀了宗门前辈……” 牧晨闻言,嘴角苦涩,当下将事情始末娓娓道来,自那日无极宗举办庆功宴,而后被赶下无极宗,原原本本的说予三人听。 姜百草听得牧晨如实说来,只觉事有蹊跷颇有可疑之处,不由白眉微蹙,沉吟道, “若老夫所料不错,你与那张师叔定是中了‘五毒失心散’的毒了。” “五毒失心散?” 牧晨闻言吃了一惊,望了一眼炎西川与姜老二,见二人也是一脸茫然不由心中更奇,只听姜百草又道, “‘五毒失心散’正是《大衍毒经》中记载的奇毒,由五种剧毒炼制而成,无色无味,中毒之人极不易察觉,中毒后心志失常任人操控,醒来后不记得之前发生何事……” “当年《大衍毒经》流落江湖,其上记载的毒药也被一些心术不正之人用来为祸江湖,后来引来武林正义之士讨伐,可是上面的毒药药方终究流传下来一些” 牧晨听得姜百草话语,越听越是心惊,自己虽然体质特殊,耐毒性强,可终究仍会中毒,若是他早些发现也就不至沦落至此,可‘五毒失心散’无色无味,教他防不胜防,也不知是何时下的毒了。 “牧兄弟,你可知无极宗何人害你?” 姜老二望了牧晨一眼,神情凝重道。 牧晨闻言摇摇头,忽而脑中闪现一道身影,只是苦无丝毫证据心中猜疑罢了,转身望了一眼姜百草与炎西川二人,希冀道, “姜前辈,炎前辈,不知可有何方法恢复武功?” 姜百草二人神情一素心中轻叹,炎西川皱眉道, “牧子,这人体穴道乃最为神奇之处,有芥子纳须弥之效,而丹田更是人身要穴所在,佛经有言,一沙一世界,一叶一菩提,丹田破了,想要修复几乎不能!” 牧晨听得炎西川话语,只觉字字诛心,面色惨白道, “难道连二位前辈也无办法了么?” 姜百草见牧晨神情绝望,心下不忍,开口劝道, “所谓世上无难事,只要有心人,牧子,方才我与你说的《神农奇草篇》上的奇物,或可救你也不一定。” 牧晨闻言,嘴角苦涩, “前辈,你方才也说了,数十年来仅听闻‘三花并蒂莲’与‘天山雪莲’,晚辈又能去何处寻?” 姜老二在旁听得牧晨几人对话,忽而双眸微亮,道, “牧兄弟,怎地将顼萺部落给忘啦,那日顼萺部落老祖宗不就是用‘三花并蒂莲’莲子救了你朋友么?” “对,对,我怎将此事忘啦!” 牧晨闻言双眸陡亮,心中激动不已,想起那日顼萺部落给吴语静服用的莲子,忽而面色一黯,患得患失道, “也不知顼萺部落是不是最后一粒,就算不是,如此贵重的奇药又怎会给我一个外人?” 姜百草见牧晨患得患失的模样,摇头一笑, “行不行牧子你去上一趟便是,在此平白担心也是无用,你只需尽量争取,能不能得到全凭你的造化!” “不错,牧子,你去顼萺部落走一遭,我们在此也想想法子,如此两不耽误,岂不是很好。” 炎西川听得姜百草话语,望了牧晨一眼,嘴上附和道。 牧晨双眸神光闪烁,猛然凝神,决然道, “好,晚辈即刻动身,成与不成都不会轻言放弃!” 姜百草与炎西川见牧晨脸上恢复神采,心中欣慰轻轻点头,姜老二插嘴道, “牧兄弟,我与你一同去罢!” 牧晨感激望了一眼姜老二,含笑道, “怎能麻烦姜兄,弟只是武功被废,又不是成废人啦,姜兄不用替我担心!” 姜老二见牧晨主意已定,只得轻轻点头。 牧晨向着姜百草三人拜了一拜,也不多说,转身出了大殿,姜百草望着牧晨远去背影,心道好在凤儿不在,若不然又惹得她心中担心。 山道崎岖难行,异常陡峭,稍不留神便会摔下山崖,牧晨如今武功尽失,下山时较之以前心谨慎许多,只走得半个时辰左右,牧晨方才下到山脚,放眼望去,忽见山谷陡峭山峰底下俏立着一道曼妙身影,却是周希曼,牧晨神情惊疑道, “周姑娘!” 周希曼望着下山的牧晨,绝美的容颜展颜一笑道, “怎样,那老头给你治好没?” 牧晨听周希曼言辞对姜百草颇为轻慢,心中不喜,剑眉微蹙道, “周姑娘,你今日如此强逼药王山实在太过!” “太过么,臭子,你知不知道,要不是看在你的份上,药王山今日在劫难逃,你也知万千叶如今为我教所用,他一身炼毒的本事连我爹都忌他三分,自然给他几分薄面助他一臂之力……” 周希曼双手负在身后,神情肃然道, “你如今不谢我也就罢了,竟然反向我兴师问罪,真是岂有此理!” 牧晨见她神色不似作伪,心下自信了几分,只是若要向她道歉却是不能,面色稍缓,顾左右而言他道, “不知周姑娘在此又有何事要做?” 周希曼见牧晨转移话锋,也不计较,展颜笑道, “我在这等你啊,怎么,你不欢喜么?” 牧晨见到周希曼俏丽的容颜一笑,仿佛盛开的红玫,一时瞧得痴了,立时抛开心中杂念道, “多谢周姑娘厚爱,只是在下即将远行,请恕我不能奉陪!” 周希曼闻言,脸上笑容微僵,娇声问道, “你要去哪?” 牧晨也不隐瞒,望了她一眼,道, “神农岭!” “神农岭……我也去!” 周希曼心中迟疑少许,忽而神情坚定道,牧晨闻言神情微怔,心底莫名有一丝喜色,嘴上却道, “你去那作甚?” “怎么,就你去得我便去不得,天大地大,本姑娘想去哪里都行,” 周希曼话说一半,忽而猛地顿住道, “快走啦,啰里啰嗦的天都黑啦!” 牧晨无奈摇头,眼见周希曼去意已决,也不多说,抬脚紧随其后,二人仔细辨明方向,直向东北而行,一路上有说有笑时有拌嘴,总是周希曼占得上风,牧晨偶尔与周希曼置气不去睬她,往往是周希曼来逗牧晨,牧晨虽烦不胜烦,倒也消去旅途烦闷。 二人行出三个时辰,已出了巴中郡城,此时天色渐黑,四周尽是荒山野岭,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牧晨与周希曼行得许久,忽见前方不远处有一山洞,牧晨望着那山洞似曾相识,呆呆站在原处动也不动。 “臭子,怎么啦” 周希曼见牧晨神情黯淡,抓着牧晨手臂,关切道。 牧晨闻言,回头望了周希曼一眼,神情落寞道, “我与静儿来过此处!” “又是静儿,开口静儿闭口静儿,那妮子哪里好了,要你对她恋恋不忘,臭子,你把本姑娘当作什么啦?” 周希曼心中酸涩,只觉委屈不甘,竟也不进山洞,身形一晃,快步消失夜色之中,牧晨惟恐周希曼有失,连撒腿狂奔紧追在后,只是如今武功尽失,不能施展《千蝠幻影身》身法绝技,借着月色只能遥遥瞧见周希曼倩影消失在密林之中,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傲世英侠传》正文 第一百八十七章 为君求药堪屈尊 “周姑娘!周姑娘……” 牧晨不见了周希曼踪影,心中怅然若失,撒腿朝着周希曼方向追去,只是跑出许久,仍然不见周希曼身影,四野夜色沉沉,山林间飘散着缕缕白雾,远远望去犹如身在幽冥地府一般。 “周姑娘,你的心意我岂能不知,只是……” 牧晨心中喃喃自语,忽而想起吴语静,只觉胸口烦闷不已,猛地抛开思绪,独自一人走在深山密林之中,心想若是跑出一只大虫出来,只怕我性命休已,周姑娘武功已到罡气境,又有银河剑傍身,想来不会有甚危险。 牧晨抬头望了望天色辨明方向,转身向东北而行,一连走出数个时辰,终出巴蜀之地到了荆襄地界。 荆襄之地越往西北地势越高,山多林密,虽不及蜀地艰难,却草木苍茫遮天蔽日,牧晨走出许久,早已浑身疲累不堪,当下靠坐在一颗松树下歇脚。 “嗷~~” 忽而一声高亢的狼嚎声响起,牧晨吃了一惊,连翻身起立,在一旁灌木丛折了一根两指粗细的树枝,以树枝代剑护在身前,双眸在四周来回扫动,陡见黑暗处一排狼群若隐若现,粗略望去,约莫十来头。 “嗷~~” 随着狼王一声大啸,其余狼分散开来将牧晨围在中央,嗖的一声,牧晨身后一头狼率先一步扑向牧晨,牧晨身形微侧,同时手中树枝以《攻防七剑式》刺剑式刺向那头狼腹部。 “噗!” 一声轻响传出,牧晨内力尽失全力之下,只刺入狼腹一寸,那狼吃痛之下落下地来,在旁虎视眈眈仍有战力,其余狼见牧晨威胁不大,分上下两路扑向牧晨,牧晨剑法展开,将自身要害防护的密不透风,群狼一时也攻克不下。 “嗷~~” 那头狼站在一旁,见手下群狼久攻不下,仰天发出一声狼嚎,身形一晃,讯若奔雷朝着牧晨扑来。 牧晨只觉一阵劲风袭来,手上树枝猛然回身刺向狼腹,可是那头狼身形硕大犹如猛虎,只听咔的一声脆响,牧晨手上树枝应声折断,右臂处衣衫被狼爪撕碎一片。 牧晨心头微凛,手上半截树枝护在身前随时准备迎敌,头狼一击未中,调转身形再度扑来,却在此时,牧晨只听噗的一声轻响,那狼王硕大身形已劈作两半。 抬眼望去,但见周希曼提着银河剑冲向其余群狼,银河剑所过之处,四散的群狼纷纷劈翻在地,牧晨心思聪慧,立时猜出周希曼一直在他附近未曾走远,想到此处,忍不住心中感动, “周姑娘…” 周希曼冷哼一声,并未理会,淡淡望了牧晨一眼道, “走罢!” 牧晨见周希曼余怒未消,也不知说些什么,抬脚紧跟在周希曼身后往前直走,一路上二人谁也未先开口,自顾自埋头赶路,直到第二日傍晚,二人方才到了神农岭地界。 二人往东行出数里,翻过两座山头,终到顼萺部落入口所在的石林,依着记忆摸索一阵,寻到山壁前方立着的一块锥形岩石,在岩石对面,挨着山壁地面摸到一块凸起的石块,轻轻一扭,面前山壁向内翻转,露出一条通道,牧晨二人彼此相视一笑,二话不说抬脚进了山洞。 二人沿着山道向下,不知走了多久终于走出山洞,沿着碎石铺作的径往前而行,只走出盏茶功夫,迎面望见一条溪,溪上搭着木桥,正是那日野人带着牧晨走过的路。 牧晨来到此处,心知自己并未走错,过了溪,直向顼萺部落深处而去,走出半个时辰左右,忽见前方一个骑着水牛的兽皮少年,那少年见了牧晨二人骇了一跳,张嘴呜呜的喊个不停。 牧晨在顼萺部落呆了数月,自然听出他话里意思,乃是告知旁人有外人来啦,含笑望着那少年,叽里咕噜对着那少年说了几句。 那少年面色一惊,未料到牧晨会顼萺部落言语,也张嘴呜呜的说了一堆,周希曼见牧晨与那少年一对一答,全然不懂二人说些什么,所幸俏立一旁听着二人说话。 过不多时,牧晨与那少年方才住口,兽皮少年骑坐在水牛身上在前带路,牧晨二人抬脚紧跟在后,路上遇到一些放牛的顼萺部落少年,纷纷侧目望来。 又行出一炷香功夫,二人面前不远出现一片简陋,古朴的房屋,每栋房屋上炊烟袅袅,显是顼萺部落族人大多都在家中吃饭。 那少年招呼一声,带着牧晨二人径往顼萺部落中央大殿,顼萺殿内却是空无一人,兽皮少年跳下牛背,穿过大殿兀自跑进后院。 牧晨二人在殿外等候,望着此间熟悉的景致,忽而想到上回与吴语静来此的情景,不由一阵心神恍惚,不知过了多久,只听得身旁周希曼一声冷哼,牧晨回首望去,见她面色不喜,心中微叹。 盏茶不到,忽听得一声爽朗的大笑自殿内传出,说的正是外界语言, “哈哈哈,牧兄弟,别来无恙否?” 牧晨循声望去,只见姚陶齐带着姚女走出大殿,身后跟着几名顼萺部落勇士,牧晨见到几人连抱拳道, “牧晨见过族长,见过姚女,各位勇士……” 姚陶齐将牧晨二人让进大殿落座,望着牧晨二人,含笑道。 “牧兄弟,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不知此次大驾光临所为何事?” 牧晨闻言神情犹疑,片刻之后,方才躬身拜道, “在下武功被废,望族长成全子,救我一命。” 姚陶齐闻言,已然猜出几分来意,心想我顼萺部落仅剩最后一粒‘三花并蒂莲’莲子,牧兄弟虽说对我顼萺部落有恩,可我们也早就还啦,如此一想,不禁心中迟疑。 牧晨见姚陶齐沉默不语,心头微凉,正欲说话,陡见一旁周希曼跪倒在地,拜道, “请族长救他一命,女子做牛做马在所不辞!” 牧晨心神一震,心道周姑娘贵为摩尼教圣女,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何时向人磕过头来,想不到今日为了我屈尊降贵,如此一想,牧晨只觉心头发堵,感动不已。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傲世英侠传》正文 第一百八十八章 希望破灭参古术 姚陶齐等人见周希曼行如此大礼,心中吃了一惊,起身欲将她扶起身来,可是周希曼长跪不起,牧晨瞧在眼里心中感动,暗道我自己的事,反教周姑娘替我磕头求情,如此一想,也跪倒在地,朝着姚陶齐拜道, “还请族长高抬贵手救我一救!” 姚陶齐眼见牧晨也跪在跟前,神情无奈道, “牧兄弟,这是为何?” “我答应你就是!” 牧晨与周希曼彼此相视一笑,一旁姚女深深望了一眼周希曼似有所思,牧晨朝着姚陶齐躬身再拜, “多谢族长大恩大德,子永生难忘!” 姚陶齐扶牧晨二人起身,转身吩咐姚女道, “女儿,你去将‘三花并蒂莲’的莲子取来罢!” “是,父亲!” 姚女望了牧晨二人一眼,转身去了后院,姚陶齐望着牧晨道, “这‘三花并蒂莲’虽有生死人肉白骨之效,然则仅有一颗莲子只怕也是不够。” 牧晨闻言心觉有理,忽而想起姜百草曾说《神农奇草篇》上的罕见灵药,心道顼萺部落传自上古,说不得知道上面记载的灵药,可惜未曾一见,想到此处,不禁扼腕叹息。 周希曼听得姚陶齐话语,神情一素道, “女子日后必定找出一株奇药,来报答族长大恩!” “姑娘严重了,报不报恩且不用说,只盼那颗莲子对牧兄弟有些用处。” 姚陶齐望了周希曼一眼,摆手道。 正在三人说话间,姚女将莲子取了回来,走到姚陶齐跟前递给他一只骨质盒,牧晨二人眼眸微亮,眼见姚陶齐打开骨盒取出一颗青紫色莲子,递到牧晨跟前道, “牧兄弟,赶快服下,时间久了药效就会流失!” 牧晨闻言,轻轻点头,伸手将莲子接在手中,想也不想吞入腹内,那莲子入口即化,化作精纯的药力流变周身。 牧晨只觉浑身渐热,凝神内视,隐约可见丹田处有几条豁口,丝丝药力融入豁口处,那药力越来越多,到得最后,已化作一股护在丹田之外,将整个丹田围在其中。 周希曼与姚陶氏父女在旁紧紧望着牧晨不敢打扰,只过得半柱香功夫,‘三花并蒂莲’莲子药效已过,牧晨丹田内几处豁口被一层透明薄膜填补满,仿佛衣服补丁一般。 牧晨见势心中暗喜,连盘膝打坐尝试呼吸吐纳将真气纳入丹田,只听体内啵的一声轻响,几处豁口有一处薄膜被真气冲破,化为无形。 牧晨面色一变,再也不敢胡乱尝试,抬头望了一眼周希曼等人苦笑道, “这莲子果然有效,只是一颗不够!” “可惜部落里仅剩一粒,若非上回‘三花并蒂莲’被人抢走,也不至此!” 姚陶齐摇头一叹道。 周希曼闻言,柳眉微蹙道, “臭子,那我们只能去寻其它灵丹妙药了。” 牧晨闻言,轻轻点头,转身望向姚陶齐等人道, “多谢族长赐药之恩,在下日后定结草衔环相报,既然一颗莲子不够,我们也唯有另想他法了,告辞!” 姚陶齐见牧晨二人转身欲走,忽而似想起什么一般,开口叫住牧晨二人道, “慢!牧兄弟,既然你无法修炼外界内功心法,何不修习我族秘法,那二十四幅图刻你也看过,可曾修炼出真气来?” 牧晨听得姚陶齐话语,苦笑一声道, “或许是在下天资愚鲁,一年来练习二十幅图刻未发觉丝毫真气!” “牧兄弟说笑了,我也是修炼数年方才练出真气,你一年就想练出,教老夫情何以堪?” “况且外界天地灵气没有此处充足,练不出也是意料中事。” 姚陶齐望了牧晨一眼,神情似笑非笑。 牧晨听得姚陶齐如此一说,心中头微动,心道既然族长能够练出真气,没理由我练不出来,那日武圣山庄力化极老庄主曾说我是先天之体,天赋远超常人,想来再练一两年便能练出真气,留在顼萺部落,届时出了问题也可向族长请教,念及至此,牧晨转身对周希曼道, “周姑娘,我打算留在此处一段时日,你若有事,可以先行回去!” “你不用管我,我想走边走,想留便留,如今我也打算在此多待些时日,游览一番顼萺部落。” 周希曼听得牧晨话语,不禁柳眉微蹙道。 牧晨望了周希曼一眼,莞尔笑道, “周姑娘能留下来,在下实在高兴得紧。” 周希曼闻言,并未答话,一双美眸转动白了牧晨一眼,姚陶齐等人似笑非笑望着牧晨与周希曼,心道这牧兄弟艳福不浅,上回带来的女子有倾国之姿,今日这位姑娘相貌也不遑多让,当真是羡煞旁人。 几人说话间不觉天色已晚,姚陶齐当下命人替牧晨二人收拾屋子,带二人下去歇息,二人连日赶路早已浑身疲累,也不多说,跟着那人指引在大殿后不远的一处宅子住了下来 牧晨手脚并用,按照《二十四幅炼体之法》来回演练,上身弯曲俯身面朝地面,双臂笔直向前随着身形前倾触到地面,脚跟踮起腰部后缩,只觉浑身筋骨隐隐作痛,体内气血急速运行之下浑身生出细汗。 回想上回在顼萺部落修炼《二十四幅炼体之法》,炼体已突破成,可惜自此之后,修炼进境颇为缓慢,牧晨只道是此法越往后练越是艰难,也未多想,只是练了一年也未有寸进,如今再回顼萺部落,方知此炼体之法与天地灵气有莫大关联。 人生于天地,呼吸吐纳皆赖与天地之气,大部分天地之气被吸入体内化作真气,少部分则滋养身体发肤,寻常炼体之法只是强壮筋骨,并不能练出真气,顼萺部落《二十四幅炼体之法》则可将滋养身体,灵气留在肌里为我所用。 牧晨修炼两月有余,虽仍未修出真气,已觉筋骨越发强健,天地之气锁在体内滋养肉身,竟有洗精伐髓之效,使得牧晨先天之体越发精纯,假以时日,必定修炼成真正的先天之体。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傲世英侠传》正文 第一百八十九章 风起 此际正值午时,药王山山脚站着一名头戴斗笠的白衣女子,那斗笠上蒙着一层白纱,看不清女子样貌,女子抬眼望了一眼药王山,少顷之后,方才抬脚上了山道,沿着崎岖山路盘旋向上。 那女子一步步脚踏实地,看似极慢,又好像极快,不消半个时辰,已然到了药王山山顶,山顶上有几名药王山弟子正自晒药,见到女子打扮心中惊异,其中一名胆大的弟子道, “阁下来我药王山何事?” “徐凤在么?” 那白衣女子声音清脆空灵,分外好听,几名药王山弟子闻言,暗想此女定是生得极美,才戴着斗笠,其中一人道, “阁下来得不巧,师妹早间下山采药啦!” 那女子闻言,怔了半晌,冷哼一声道, “给我去找,快去!” “我们也不知她去了哪里,阁下若是方便就请在药王山等候。” 先前开口的那名男弟子言辞颇为客气,岂料他话才说完,面前白衣女子猛然拍出一掌,掌风透着一股极强寒气,未及临身已浑身发颤。 “嘭!” 白衣女子出掌迅若奔雷,拍在那名男弟子胸前,那名弟子浑身上下立时覆了一层冰霜,僵硬在原地动也不动。 “师父,师伯,杀人啦!” 其余几名药王山弟子见状,骇了一跳,扯开嗓门嘶声高呼。 姜百草与炎西川正在钻研救牧晨的法子,忽听得有人求救,立时放下医书跑出殿外,却见那名白衣女子站在当地,不再发作。 炎西川见那名弟子浑身僵硬站在一旁,连上前查探对方鼻息,见他尚有一口气在,当下自包袱内取出银针开始施救,姜百草神情淡漠看着那头戴斗笠的女子,沉声道, “不知阁下何故对我弟子出手?” “少废话,将徐凤交出来!” 那女子见姜百草二人来此,也不发怵,冷哼一声道。 姜百草听得对方言辞狂妄,忍不住白眉微皱道, “阁下找我徒弟何事?” “哼,何事你们药王山皆是不守信之徒,答应我的事早就忘了?” 那女子冷然道。 姜百草闻得那女子言之凿凿,心下惊疑道, “可是凤儿答应你什么?” 那女子正欲说话,斜刺里忽而听得一声娇喝道, “师父,你们都在这做什么?” 那戴斗笠女子转身相瞧,只见来人是名十七八岁的少女,少女生得一张瓜子脸蛋,姿容秀丽,温婉动人,正是徐凤,女子看见徐凤,身形一闪抓住她手腕道, “‘冰花玉露丸’呢?” “原来是你,既然前辈来了,女就不用去了,‘冰花玉露丸’在我衣袋里,你自己拿罢!” 徐凤方才望了一眼女子背影颇觉眼熟,只是一时不能确定,直到那女子索要‘冰花玉露丸’她才认了出来。 原来那戴斗笠的女子不是旁人,正是太白山上的雪山魔女,那日牧晨与徐凤找她讨要碧毒寒蚕,才有了后来的一年之约。 徐凤原本打算与牧晨一道前往,可后来听说牧晨武功尽失去了神农岭,眼见一年之期将近,徐凤便决定独自前往太白山,谁想那雪山魔女先一步到了。 雪山魔女自徐凤衣袋掏出一只白色瓷瓶,放入自己怀中,冷哼一声放脱徐凤脉门,身形一晃消失在众人眼前…… 夜色如墨,天空上不见半点星光,沧海派山门‘鸳鸯湖‘前,一行数十人黑衣人背着强弩乘坐快舟,直往湖心岛进发。 只得半柱香功夫左右,一行人上了湖岸,沿着石桥迅速奔行,待到沧海派门楼处,自为首五人中分出一人,杀了门楼处暗哨,那人得手之后,打手发了一记暗号,其余人见势纷纷潜近沧海派山门。 一行数十人穿过演武场,直奔沧海派房舍,随着机括声传出,众人打开弓弩机簧,静立一旁翘首以盼,当首一人见手下众人准备已毕,低喝一声道, “点火!” 数十名弓箭手应命,纷纷点燃蘸满油脂的弓箭,随着当首那人大手挥落,纷纷射向沧海派所有房屋,不多时,整个沧海派化作一片火海照亮整个夜空。 睡梦之中,夜惊云忽觉浑身燥热难当,睁眼相瞧,陡见大火已然烧到床沿,夜惊云骇了一跳,连运转周身真气,猛地大喝一声, “何人欺我沧海派?” 随着夜惊云夹带着浑厚内力的一声大喝,沧海派之人及时从梦中醒来,逃过一命,众人正待跳出火海,却中了射来的弩箭,一时惨叫声,求救声不绝于耳,虽是如此,却仍有数十人逃出生天。 “师弟,你带明儿他们突围,我与胡长老带人掩护。” 沧海派掌门夜惊云大喝一声,神情凝重异常,夜明与柳飞烟,苏玉龙彼此互望一眼,眼见沧海派基业付之一炬,众人心中难安,夜明望向夜惊云,决然道, “爹,孩儿跟你一块杀敌!” “胡闹!明儿,你们是我沧海派希望所在,沧海派能否重现江湖全靠你们三人,岂能意气用事!” 夜惊云大喝一声,话刚说完,也不理会夜明几人反应,转向柳晴道, “师弟,他们交给你了!” 夜惊云深深望了夜明几人一眼,神情决绝,片刻之后,抛下柳晴众人,转身带着数十名生还的弟子冲向对面数十名黑衣人,柳晴等人望了一眼,心中生出一股悲壮之意,只听夜惊云大喝一声道, “各位,沧海派大难当前,唯有奋死一搏才有一线生机,跟我杀!” “杀! ‘放箭!’ 那黑衣人中,当首一人眼见夜惊云带头杀来,双眸中露出一丝鄙夷之色,大喝一声命手下众人放箭,只听得阵阵破空声不断,密集的箭矢迅若奔雷射向沧海派众人。 沧海众人见状,手中长剑翻转,《沧海云剑》施展开来,将自身防护的密不透风,虽是如此,一些功力尚浅的弟子一时闪避不及,纷纷中箭倒地。 柳晴见夜惊云与胡长老牵制住敌人注意,手提长剑护在身前,带着‘沧海三杰’杀出重围,耳畔传来沧海派众人的惨叫,柳晴等人心痛不已。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傲世英侠传》正文 第一百九十章 顼萺部落隐秘 柳晴带着沧海三杰逃出重围,正欲冲出演武场,忽觉背后现出惊人寒意,连身形微侧避在一旁,同时嘴上大喝一声道, “心!” 只听得嗖的一声轻响,一只弩箭从柳晴耳畔掠过,回头看时,夜明与柳飞烟躲过箭矢滚倒在地,苏玉龙终究慢了一步,被一箭贯穿胸脯仰天栽倒在地。 “玉龙!” “师弟!” 柳晴等人大叫一声,冲到苏玉龙近前查探,却见他已然没了呼吸,柳晴心中大恸,心道我与你爹结义金兰,教我如何向他交代,你爹在沧海阁可别有事才好,柳晴不知道的是,沧海阁同样糟了劫难。 “快走!” 柳晴双指放在嘴边吹声口哨,欲唤沧海派神鹰来救,可惜唤了数声,始终不见神鹰踪影,心中陡升不祥之感,带着夜明与柳飞烟冲出演武场,孰料方才冲出门口,迎面撞见两个黑衣蒙面人, “夜明,带飞烟快走!” 柳晴不待对方有所动作,率先一步欺近二人身前,手中长剑翻转,杀向两个黑衣人,柳飞烟惟恐柳晴有失,嘶声道, “爹!” “快走,快!” 柳晴大喝一声,一招‘平定风波’长剑横扫,阻住两人去路,夜明深深望了一眼柳晴,转身拉着柳飞烟上了石桥,朝着湖岸狂奔,不到盏茶功夫二人到了湖边,抢过一只快舟,荡开船桨拼命划船,柳飞烟回头望着柳晴中了敌人一剑仍自苦苦支撑,忍不住低声啜泣。 夜明二人拼命划到湖岸,上了岸也不理会东南西北,展开轻功身法往前急奔,却在此时,忽听得不远处一人道, “还真有漏之鱼?” 夜明骇了一跳,未料到此处也有埋伏,猛然一掌拍在柳飞烟背后将她推开数丈,同时手中长剑翻转朝那黑衣人斩去,气势之强,即便化境高手也不敢觑,一边疯狂进击一边大声道, “师妹,你快走,我来拦住他。” “师兄!” 柳飞烟回头望了一眼,神情挣扎,夜明头也不回边战边催促道, “快走!” 柳飞烟闻言,心知此时情势紧急,多说无益,身形一晃,展开轻功身法头也不回的跑远,那黑衣人见势,怒哼一声,加紧攻势杀向夜明,夜明虽说天资卓绝,毕竟修为尚浅,勉强撑得数十回合便被黑衣人一剑刺穿胸腹,倒在地面生死不明,黑衣人拔出长剑,脚尖在地面急点追向柳飞烟消失的方向…… “呼……” “吸……” 牧晨双臂用力向上伸展,双掌五指曲指成爪,忽而上身弯曲俯身面朝地面,双臂笔直脚跟踮起腰部后缩,每一动作转换间,配合呼吸吐纳身形辗转腾挪,二十四幅炼体法每一式从头至尾不断演练,待到最后一招倏而又由后往前,如此循环往复连绵不绝。 也不知练了多久,忽而胸口处隐隐有丝丝气感,牧晨只道是错觉,继续练功并未理睬,孰料过不多时,那气感越来越强,汇在一处已经成了丝丝缕缕,牧晨神情微怔,嘴上喃喃道, “练出真气了么?” “可是才半年而已,未免太快了罢!” 牧晨此时练出的真气藏在胸口诸经脉中,并未如内劲一般在周身经脉循环往复,如今被逐出无极宗,《道经》心法和《无极十三剑》不能再练,即便找到一门内功心法,牧晨丹田被废也不能存下真气,想到此处,牧晨不禁无奈一叹。 忽而,牧晨凝神内视,发觉那些胸口的真气丝丝缕缕,聚在任督二脉两侧颇为眼熟,牧晨心中惊奇不已。 “这,这些真气分布形状有几分像《内息图刻》,为何二十四幅炼体之法练出的真气会是这番模样,难道顼萺部落与武祖有关?” 牧晨心中喃喃,决定找姚陶齐问个究竟,抬脚走向顼萺殿,才走出不远,忽见周希曼拉着一群顼萺部落的孩子正在不远处翩翩起舞,绝色的俏脸上笑容嫣然,仿佛挣脱了枷锁尽情绽放的红玫,牧晨不由瞧得呆了,未料到性情偏激霸道的周希曼有如此温柔一面。 “大哥哥,大哥哥,跟我们一块跳罢!” 正在牧晨出神之时,一个六七岁的女孩拉着牧晨手臂脆声唤他,女孩说的自然是顼萺部落言语,牧晨与周希曼在此待了半年,已能说一口流利的顼萺部落语言。 “妇儿,你们跳罢,大哥哥还要去找族长。” 牧晨蹲下身子捏了捏女孩粉嫩的脸蛋道。 女孩神情有些失望,噘嘴道, “那好罢,我们跟曼姐姐跳啦…” 牧晨望了一眼周希曼,转身去了顼萺殿,姚陶齐正在后殿练习二十四幅炼体图刻,牧晨不敢打扰,站在一旁静候。 少顷之后,姚陶齐见牧晨侯在一旁,当下收功作罢,含笑望着牧晨道, “牧兄弟找我可是有事?” 牧晨闻言,如实相告道, “族长,我练出真气啦!” 姚陶齐吃了一惊,不禁失声道, “什么,这么快么?” 牧晨轻轻点头,眼神疑惑望向姚陶齐道, ‘族长,顼萺部落是从何而来?’ 姚陶齐未料到牧晨有此一问,不由惊奇道, “牧兄弟为何有此一问?” “实不相瞒,在下发觉这二十四幅炼体之法,与外界一个宗门心法颇为相似…” “哦,竟有此事?不知是何门何派?” 姚陶齐面色惊诧道,牧晨迟疑少许才道, “是武圣山庄,庄主姓力,族长可知道些什么?” “武圣山庄” 姚陶齐闻言,轻轻摇头,含笑道, “若有机会,倒是想见识一下这武圣山庄。” 牧晨闻言,满心狐疑道, “族长可知顼萺部落之事?” “你随我来!” 姚陶齐并未立时答话,吩咐牧晨一声,当先一步出了顼萺大殿,牧晨心中好奇,抬脚紧跟其后,过不多时,姚陶齐将牧晨引到顼萺殿北边一面墙壁道, “你看这幅图…” 牧晨闻言,心中不明所以,抬眼循着姚陶齐手指望去,只见图刻上一群袒胸露乳的人正自追捕一头麋鹿,当首一人手持一把巨型弓箭,正对准麋鹿弯弓撘箭,身后其余之人或是手拿木棍,或是手拿弓箭,紧跟在那人身后,牧晨见到那人忽然福至心灵,想起武圣山庄力化极的话语。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傲世英侠传》正文 第一百九十一章 经络相会气如海 武圣山庄老庄主曾言,昔日轩辕氏夜梦一手持巨弓的青年,醒来后前去寻找,终寻到一位天下兵马大元帅,助他打败强敌一统天下,那青年正是武祖,武祖当年手持巨弓,与这图上所绘的青年倒有几分相似。 念及此处,牧晨指着那手持巨弓的青年道, “此人是谁?” 姚陶齐望着墙壁上的图刻,沉吟道, “据顼萺部落故老相传,此人是我顼萺部落上古时期的勇士,唤作姚力氏……” “姚力氏?” 牧晨闻言眉头微蹙,心想难道是我猜错了,不应是姓力么,忽而猛地想起书中记载,远古八大姓中皆随女姓,那时姓氏与如今不同,姚力氏放在今日,不就是姓力么。 “想不到武祖是顼萺部落之人。” 牧晨心中感慨,他身为武祖后人,几千年后又回到武祖曾经部落,仿佛冥冥之中自有主宰,牵引着他来到此处。 姚陶齐见牧晨呆呆望着那幅图像,忍不住好奇道, “牧兄弟好像对姚力氏十分在意,不知是何缘由!” “实不相瞒,牧某便是这姚力氏后人。” 牧晨回头望了一眼姚陶齐道,姚陶齐闻言神情微怔,惊诧道, “哦,竟有如此巧合之事” “牧兄弟,你跟我来!” 姚陶齐话刚说完,转身进了大殿,牧晨心中不明所以,抬紧跟在后,只见姚陶齐沿着大殿古朴的台阶上到顼萺殿二楼,二楼仅有大半人高,牧晨跟着姚陶齐佝偻着身子矮身前行。 牧晨抬眼望去,只见二楼堆满竹简书册,龟甲兽骨,那些龟甲上刻着图文,显是上古时期文字,牧晨涉猎百家,也仅能识得一些,心想原来这二楼竟是顼萺部落藏书之处。 姚陶齐在一堆龟甲里掏摸,好似在找什么东西,牧晨心知此处是顼萺部落枢要所在,未敢轻动,所幸站在一旁静候佳音,约莫一炷香功夫左右,只听姚陶齐喜道, “找到啦,找到啦!” “甲寅卜,轩辕帝得姚力氏于大泽,进为将,封拜将台……” 牧晨接过姚陶齐手中兽骨细看,却依稀只识得几字,但确信姚陶齐所说真实无疑,望着兽骨含笑道, “不错,武祖当年被轩辕氏登台拜将,想来这姚力氏便是他了……” “哈哈哈,想不到牧兄弟乃我顼萺部落族人后裔,真是天意,我要将此事告知老祖宗,想来他也会高兴得紧。” 姚陶齐搂着牧晨肩膀,情真意切,较之前亲近许多,牧晨含笑点头,与姚陶齐出了顼萺殿便各自散去。 “既然武祖乃是顼萺部落族人,那《内息图刻》必然与二十四幅炼体之法有些关联,只是《内息图刻》是一部完整的行功导气绝学,顼萺部落所修炼出来的真气却明显粗陋许多……” 牧晨边走边想, “既然如此,我且勤加修炼二十四幅炼体法门,看看是否如我心中所料。” 牧晨主意已定,当下回到家中继续修炼炼体之法,只觉越是练习时间久了,体内聚集的真气愈多,排除的杂质越发少了,身体也越发轻盈。 转眼间又过数月,牧晨在顼萺部落已待了一年有余,每日除了吃饭,其余时间都在不停练功,脏腑肌里真气充盈,已相当于之前的内息境修为,随着体内真气渐多,真气散布在周身的形状,越发像那《内息图刻》所绘的鱼骨模样,只是有了‘鱼刺’,当中的‘主骨’尚未成型。 “可惜我丹田尚未复原,若是不然倒可沟通经络!” 牧晨心中遗憾,不禁喃喃自语,却在此时,只听不远处一声苍老的声音道, “看你面色不愉,想来是修炼遇到难题?” 牧晨闻言,连抬眼望去,却见院外站着一位须发齐腰的老者,老者穿着麻衣短裤,有些邋遢,又有些仙风道骨,牧晨吃了一惊,此人不是别人,正是顼萺部落老祖宗,牧晨朝老者躬身一拜,道, “晚辈牧晨见过前辈!” 那老者闻言,轻轻点头,望着牧晨含笑道, “齐儿与我说过,你是我部落族人后裔,我暗中观察你半年,你的确是个可造之材!” 牧晨闻言苦笑道, “前辈,我如今丹田被废,怎能算得上可造之材?” “糊涂,丹田有上中下三个,你只是下丹田废了又有什么打紧,下丹田存精,中丹田练气,上丹田练神,你只需将真气引导进入中丹田就可!” 老者听得牧晨话语低声斥责道。 牧晨闻言,心觉有理,仔细一想又觉不对,神情狐疑道, “前辈,下丹田乃任脉要穴,废了岂不是真气不能畅通?” 老者闻言神情微怔道, “我可传你我族导气之法,修炼我族秘法,绝大部分导气进入中丹田,可绕过你废了的下丹田穴,齐儿与我不一样,他精足神完,下丹田炼精,因而导气入下丹田对他最为有利,所以他才求你传他外界导气之法。” 牧晨闻言,心中恍然,他也曾奇怪顼萺部落老祖那日指间催发劲气,分明是会导气之法了,为何却未传给姚陶齐,原来竟有此一节,想到此处,牧晨神情感激道, “多谢前辈传功之恩!” “你不用谢我,若非见你是我族后人,老夫可不轻传!” 那老者神情和蔼,望了牧晨一眼,话刚说完,便将顼萺部落的行功导气法门传给牧晨,此法与外界功法大不相同,包含人体周身从体表细络脉到脏腑的经脉、络脉,以及十二经别、十二经筋、十二皮部,较之外界修炼奇经八脉繁复许多。 牧晨盘膝坐在一旁,依照老者指引引导体内肌里经络各处真气,归入中丹田所在膻中穴,过不多时,体内真气越聚越多,自体表到脏腑内畅通无阻,一炷香不到,已突破到了罡气境修为。 “咦?莫非《内息图刻》上所载功法,需上中下三处丹田一齐修炼?” 牧晨凝神内视,发觉体内各经脉,络脉真气运行,较之《内息图刻》鱼骨图刻少了一大半,心中不由暗惊,决定连着上丹田也试上一试。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傲世英侠传》正文 第一百九十二 年轻高手 牧晨依照《内息图刻》所绘,引导真气沟通上中两处丹田,只觉到得印堂处传来阵阵麻痒之感,过不多时,麻痒之感渐消,脑袋隐隐有些晕晕欲睡,强咬舌尖保持清醒,苦撑得一炷香之后,印堂穴传来丝丝凉意,整个人神情气爽。 “老前辈所说不错,下丹田藏精;中丹田藏气;上丹田藏神,修炼上丹田教我精神焕发,中丹田让我聚气如海,如今下丹田不能修炼且暂放一旁,《内息图刻》我只能修炼全身大半经脉,虽是如此,真气浑厚较我之前罡气境强了数倍有余,果然不愧为武祖所创秘法。” 牧晨心中喃喃,凝神内视,见上中两处丹田上下相连犹如《内息图刻》鱼骨图中的主骨,其余体表络脉,体内经脉则是鱼刺,骨刺畅通无阻,真气循环往复, “原来《内息图刻》需三处丹田一齐修炼,构筑一架神桥,再沟通肌里脏腑络脉,经脉,力前辈受外界内功心法所限,又怎能想得出来?” 牧晨暗自庆幸,若非天意使然教他遇到顼萺部落,只怕此生也无法参悟《内息图刻》奥妙,想到此处,牧晨心中奇怪,为何武祖当年所创的三处丹田齐修,到得如今却只练下丹田,而且江湖中所谓打通全身经脉,也只不过是十二正经,与奇经八脉,至于体表,肌里的络脉却大多不练。 牧晨百思不得其解,所幸将此事抛诸脑后,睁眼相瞧,却见老者不知何时已然离去…… 京城主街上,一老一少驱马缓行,那老者六七十岁,须发灰白,精神矍铄,少者约莫二十多岁,剑眉虎目,面庞消瘦,老者望着街道两边的屋宇鳞次栉比,茶坊、酒肆、肉铺等样样俱全,行人如织,忍不住感慨道, “一别二十年,想不到京城已变得如此繁花似锦,当真是山中才一日世上已千年…” 一旁青年听得老者话语,莞尔一笑道, “刘师叔,是不是觉得你已经老了?” “嘿嘿,不服老不行,江山代有才人出,以后武林便是你们年轻人的了!” 那刘师叔手捋胡须一笑,正欲说话,忽听得一旁酒楼上有人说道, “那日比武大会之上,武林各派英豪齐聚武圣山庄,江湖中公认的五位武学奇才‘李乐夜申肖’也全都到啦……” 马上一老一少闻言,立时来了兴致,当下勒马停到酒楼门口侧耳倾听,只听那说书人又道, “本以为是‘李乐夜申肖’各显神通一较长短的局面,孰料比武大会之上,出现了一位名不见经传的年轻人,此人二十来岁,武功修为深不可测,连败沧海派夜明,武圣山庄肖雄,最后与申王图决一雌雄,终在比武大会一举夺魁……” “好!” “好!” “那人姓甚名谁?” 那说书人话音刚落,酒楼中其余人纷纷叫好,有人好奇,想知道比武大会第一花落谁家,酒楼下一老一少也侧耳倾听,只听说书人续道, “此人不是旁人,正是无极宗弟子姓牧单名一个晨字。” “牧晨?有机会倒要会他一会……” 那马上的青年闻言,双眸中闪现一丝战意,一旁刘师叔朝他望了一眼,神情似有非笑,恰在此时,酒楼上一人冷哼道, “哼,那牧晨不过是欺师灭祖的奸邪人,被无极宗掌门废了武功逐出山门,说来又有什么用?” 青年闻言心中暗惊,脸上露出一丝遗憾,正欲转首要走,却听一和尚唱喏道, “阿弥陀佛,牧施主武功已经废了,施主你何必拙拙逼人恶语相向?” 若是牧晨在此,听那声音定然认出,那说话的和尚便是少林派行痴,行痴自听得牧晨武功被废的消息心中惋惜不已,借化缘的名义外出寻找,可惜找了数月终未寻到,只得返回少林,途径京城时已是午时,便找了家酒楼吃菜。 不想吃饭时听得说书人在说比武大会之事,行痴听说书人说到牧晨,不禁心中感慨,未想到有人说牧晨坏话,行痴与牧晨相交已久,自然开口替他说话。 说牧晨坏话之人不是旁人,正是昆仑派焦冲,焦冲与牧晨本是同境界修为,在比武大会上却被牧晨一招击败,教他在江湖众人面前丢了颜面,焦冲怀恨在心,眼见那说书人吹捧牧晨,忍不住出言打击,焦冲望了一眼行痴,冷笑道, “和尚,你替那姓牧的说话,想必是认识了姓牧的武功那么高,想来你也不会太差,今日在下倒要讨教讨教。” “阿弥陀佛!施主既然要比,贫僧奉陪便是!” 行痴法号一个痴字,乃方丈见他痴迷武学所改,行痴平时遇到新奇武学总要见识一番,眼见焦冲挑战,当下痛快的应了下来,行痴望了一眼焦冲道, “施主,此地人多施展不开手脚,我们下去比个高低!” 行痴说完,身形一纵提棍跃下酒楼,焦冲见势翻身紧跟在后,酒楼中好事者见二人走远,迟疑少许也跟在二人身后,行痴与焦冲在街角寻了一处开阔之处,身形才一站定,便彼此冲向对方。 行痴单手持棍,棍头虚晃,脚尖轻点向着焦冲刺去,正是《伏魔棍法》中精妙招式,焦冲脚踏坎,震两位,剑随身动,《两仪剑法》施展开来,与行痴长棍撞在一处。 只听得嘭的一声闷响,行痴浑身一颤,忍不住退后三步,反观那焦冲只是晃了一晃便即站稳,终究是行痴略逊一筹。 焦冲嘴角冷笑,不待行痴站稳,脚下八卦方位陡变,剑身翻转扫向行痴胸口,行痴见势棍身猛地回缩,单手倒提棍头护在身前挡住一剑,同时左手握住棍头另一端向下一按一挑,顺着焦冲剑身刺向焦冲腹。 焦冲冷哼一声,身形向右横移一步,同时长剑向下斜撩,斩向行痴手臂,行痴双手动作互换,手持棍头右手在前左手在后,正是一招‘降魔一棍’砸向焦冲肩井穴,焦冲见来势凶猛,身形微侧避在一旁。 行痴内功修为虽逊了焦冲一筹,然则《伏魔棍法》精妙非凡,乃天下武林一等一的棍法,那日与牧晨《无极十三剑》战了个不相上下,论招式精妙却又是行痴胜了一筹,方才斗得数十回合竟是有功有守。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傲世英侠传》正文 第一百九十三章 三年 行痴与焦冲二人斗得正酣,那骑马的一老一少在一旁观望,刘师叔望着行痴的少林棍法感慨道, “少林派的功夫也有可取之处,可惜自达摩以后,几百年未出一个惊才绝艳之辈。” “红尘武林也就达摩可称作圣人,其余之辈不过尔尔。” 那青年望着行痴二人比武,神情露出一丝轻慢之意,刘师叔望了一眼师侄斥责道, “青阳,不可觑天下英雄,红尘武林能出一个达摩祖师,保不准会出第二个,你这般清高自傲早晚会载跟头!” “是,师叔,弟子知道。” 叫青阳的青年轻轻点头,神情却不以为然,刘师叔瞧在眼里,忍不住心中轻叹,暗想不经一事不长一智,有时候栽些跟头未尝不是好事。 行痴与焦冲二人拆到两百余招,终是行痴气力不继败下阵来,焦冲知行痴乃是少林派高僧,也不敢结下死仇,只是出了一口胸中恶气便扬长而去,围观之人见二人分出胜负也各自散去,那刘师叔与青阳的青年策马扬鞭消失在街道尽头。 夕阳西下,距常德郡城不远的一处山道上,一行三人正信步赶往常德郡城,三人中两男一女,其中一名女子姿容秀丽,约莫二十来岁,望了身旁中年男子一眼,娇声道, “师父,大巫师谶语上说,动乱将起,连隐世宗门也不能幸免,而我拜月宫的机缘在东北方向,可是东北方那么大,这机缘倒底是个人呢还是本武功秘笈,让我们怎么找?” “秀儿,这机缘不是要找便能找得到的,我们只需率性而为自然会遇到机缘,你要向你师兄多学学,为人处世需沉稳,干练,凡事三思而后行!” 那中年人谆谆告诫女徒弟,叫作秀儿的女子侧首望了一眼默不作声的师兄,心道师兄闷葫芦一样就是沉稳干练么,那我宁可不要,整日说不了几句话,憋也憋死啦。 正自师徒二人说话间,忽听得不远传来阵阵打斗声,师徒三人寻那声音望去,只见山背两名年轻男子斗得正酣,其中一名男子面如冠玉,俊美非凡,正是逍遥宫李生花。 原来数月前李生花得知沧海派被人灭门心中惊骇,想到曾与柳飞烟携手同行,难免心中伤感,因而独自一人来到沧海派吊唁,岂料途中听人说起沧海派虽被灭门,却有一人逃了出来,正是沧海三杰之一的柳飞烟。 李生花喜出望外,沿着沧海派附近郡城一路寻找柳飞烟踪迹,可惜搜寻数月始终未有半点消息,只得返回逍遥宫再做打算,谁想在路上碰到一个青年男子要与自己切磋比武,李生花意兴阑珊本不愿理他,那青年却是苦苦纠缠,李生花只得愤而出击。 “好俊俏的子,比大师兄俊得多啦!” 叫秀儿的女子望了一眼打斗的二人,见李生花生得好看,忍不住多看几眼,一旁青年听她言语也不着恼,只是望着打斗的李生花二人神情不屑。 “是鬼宗的招数,想不到他们也出世啦,看来大巫师说得不错!” 中年人望着李生花的对手,是个相貌丑陋的青年,青年出手狠辣刁钻,飘忽不定,极像鬼宗《幽冥鬼爪》,不由得双眸微眯,秀儿听得师父话语柳眉微蹙道, “师父,那我们怎么办?” “看看再说!” 中年人始终盯着鬼宗那名青年,头也不回淡漠道。 李生花与那鬼宗高手战了数十回合,突然,鬼宗青年身影微晃如鬼影一般飘到李生花身后,李生花反手一掌拍向身后,孰料一掌拍在空处,再去看时,那鬼宗青年身形飘到右侧,伸手掐住了李生花脖子,冷然笑道, “什么‘李乐夜申肖’五位武学奇才,连我一个鬼仆都打不过,中原武林也不过如此。” “你!” 李生花面色涨红,想要说话却被那青年掐住脖子说不出来,只是冷眼望着鬼仆,鬼仆见李生花被他所制还敢瞪他,右手猛然用力,道, “你这废物,留着也是无用?” 鬼仆正欲杀了李生花,忽然斜刺里一道破空声响起,鬼仆六识灵敏,身形立时向右移出一步,回头看时,忽觉一道凌厉劲风袭来胸口被人一掌拍中,鬼仆仰天喷出一口鲜血,倒在地上晕死过去,从头自尾都未曾看清那人身影。 “化境!” 李生花骇了一跳,抬眼望去,见那人年纪轻轻与自己相仿,修为却是高出自己许多,心想此人天赋只怕牧兄弟也是不及,不知是何门何派的高手。 那青年救了李生花,也不说话,身形一晃回到师父身旁,李生花望着不远处几人,连躬身拜道, “多谢几位救命之恩。” 那中年望了李生花一眼也不理睬,带着徒弟顷刻间消失在李生花眼前。 李生花一日之内连遇两大年轻高手,心中感受到浓浓的危机,回到逍遥宫以后便足不出户,全神投入练武之中,逍遥宫宫主见李生花收心养性,心中老怀大慰。 春去秋来,自牧晨到顼萺部落之后,已经过了三个年头,牧晨每日依照《内息图刻》上的导引之法修炼,体内真气日见精进,半年之前已然恢复到天罡气圆满。 初略看来好似原地踏步,实则牧晨才花两年便从内息境突破到天罡气圆满,较之武功被废前修炼快了数倍,须知牧晨全凭一己之力未有任何外力相助,足见《内息图刻》的非凡之处。 此际牧晨周身经脉,络脉真气充盈,已然到了其承受极限,牧晨凝神操控体内真气不断压缩,只是那真气越是压缩反震越大,稍一不慎,便震得脏腑剧震口吐鲜血,可惜牧晨两个师父都不在身旁,若非如此,也不会任由牧晨乱来。 牧晨正在蛮横尝试突破时,忽而想到年幼煮水时每每揭开壶盖,其上便会立时凝出水滴,初时牧晨不懂,现在回想起来只觉福至心灵,连操控体内真气不断循环往复,速度愈来愈快愈来愈疾,浑身越来越烫,过不多时,那些滚烫的真气沉入丹田气海时成了一滴滴水珠。 牧晨心中一喜,当下依照此法不断运转周身真气,也不知过了多久,忽听得啵的一声闷响,最后一丝真气熔炼完毕,牧晨破入化境修为。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傲世英侠传》正文 第一百九十四章 辞行 牧晨吐出一口浊气,睁开眼来,忽而右手曲指成爪向前一探,嗖的一声,将身旁不远一块拳头大的玛瑙石抓在手中,而后真气聚与掌指,噗的一声轻响,那坚如金铁的玛瑙石四分五裂。 牧晨莞尔一笑,真气化形称为化境,已能够隔空摄物,与罡气境相比不可同日而语,牧晨回想三四年前看见师父冲灵道人隔空摄物,那时心中好生艳羡,如今自己也能做到,不禁欢喜异常。 念及至此,牧晨双手不断前探,将院中玛瑙石摄到双手,而后用力捏碎,院中噗噗声响个不停,一时尘土飞扬。 恰在此时,斜刺里响起一声惊呼,周希曼进到院中,瞧见牧晨隔空取石骇了一跳,面色惊喜道, “牧大哥,你突破化境了?” 牧晨闻言,连抬眼望去,但见周希曼一身兽皮衣裙,双臂双腿肌肤大多裸露在外,原本白皙的皮肤略黑,随着年岁增长身段越发曼妙,愈加成熟妩媚,牧晨不禁心中一荡,含笑点头。 “牧大哥,你才二十三岁呀,那‘李乐夜申肖’在你这个年岁也就罡气境而已,二十三岁的化境,几百年都没有听说过。” 周希曼望了牧晨一眼,忍不住心中感慨道。 牧晨听得周希曼话语心中原本有几分得意,忽而想到青衣武圣,立时收起骄纵之心,嘴上谦道, “希曼,当年青衣武圣二十岁突破化境,怎能说几百年没见一个,我与他老人家相比,还差的远了!” “牧大哥,你就不能张扬一回么,这么谦虚谨慎,一点都不像个年轻人,” 周希曼闻言,嘴上取笑道, “你可是武功被废平白耗费了三年光景,倘若没有这桩事情,只怕你也不比青衣武圣差到哪里。” 牧晨闻言摇头一笑,深深望了一眼周希曼,想到三年来自己全神练武,都是周希曼在旁悉心照料,心中难免觉得亏欠,三年了,牧晨紧闭的心门尚未打开,没有正视周希曼的情感,有时也不喜周希曼偏激霸道的性子,但已经习惯周希曼在他身旁,念及此处,牧晨神情感激道, “希曼,这些日子辛苦你了!” “算你还有点良心,快洗手吃饭罢!” 周希曼嫣然一笑,心中一暖,三年以来,她心里时常左右矛盾,既欣赏牧晨的痴情重义,又偶尔心中不甘,不甘的是牧晨藏在心底的那个人不是她而是别的女人,不甘的是三年了,牧晨仍不肯接受自己一番情义。 周希曼生性偏激霸道,敢爱敢恨,认定的人不论如何都要与他在一块,牧晨是进入她芳心的第一个男人,以她的性子,只怕此生不会再有第二个。 饭桌上两菜一汤,一盘红烧牛肉,一盘野菜,一碗鱼汤,牧晨夹了一块红烧牛肉放在嘴中细嚼,只觉酥嫩爽滑,口味醇厚,忍不住心中暗赞,暗想周姑娘手艺越发好了,似乎娶她为妻也是不错,想到周希曼堂堂摩尼教圣女亲自给自己下厨,若是教旁人知道,不知羡煞多少男人,想到此处,不由莞尔一笑。 周希曼坐在牧晨对面,见牧晨吃着自己做的饭菜兀自在那偷笑,心中莫名其妙,当下夹了一块牛肉放进嘴中,发觉味道不错,不知牧晨何以发笑,心下好奇道, “臭子,你笑什么?” “我在想,希曼你贵为摩尼教圣女,却烧得一手好菜,也不知是谁几世修来能够娶你为妻?” 牧晨望了一眼周希曼,含笑道。 周希曼闻言,娇哼一声道, “那是自然,本姑娘天生丽质,才艺双绝,也不知你几世修行,能尝到我的手艺。” 牧晨摇头一笑,忽而似想起什么一般,道, “希曼,你收拾收拾,明日我们下山。” 周希曼俏脸上无丝毫意外,紧紧望着牧晨道, “回去报仇么?” 牧晨闻言神情一滞,苦笑道, “仇人是谁都不知道,怎么报仇?” “我要是你,凡事伤害过我的人全都加倍奉还,别人都将你赶出宗门,你还念什么同门之谊” 周希曼闻言,白了牧晨一眼,她心知牧晨重情重义,即便日后知道害他的人是谁,念在同门一场也不会痛下杀手,她之所以如此说话,只是心中不忿罢了。 “不论如何,无极宗我都要去一趟,毕竟无邪剑还留在那里。” 牧晨听得周希曼话语,沉吟半晌才道。 “什么,你明日便走?” 顼萺大殿内,姚陶齐听得牧晨话语,面色惊诧,牧晨轻轻点头,满脸歉意道, “齐叔,我家中父母尚在,三年未曾回家,实在放心不下,况且我也有许多事情要做。” “侄承蒙顼萺部落抬爱,赐我‘三花并蒂莲’莲子,老祖宗又将部落导引法门传于我,才有侄今日,侄无以为报,唯有将武祖当年留下的导引法门赠予顼萺部落。” 姚陶齐闻言吃了一惊,诧异道, “武祖留下的导引法?” 牧晨含笑点头,当下也不多说,将《内息图刻》导引法门传于姚陶齐,姚陶齐想着与牧晨同属一个老祖,也并未曾推辞,珍而重之记在心中,眼含欣赏望着牧晨道, “老祖宗颇为看重你,你既已决定要走,去与他老人家辞别罢!” 牧晨闻言轻轻点头,当下抬脚出了顼萺大殿直往东而行,顼萺部落老祖素喜清静,与那只黄鹤一道住在东面的一座山上,牧晨走出半个时辰方才赶到,孰料却在此时,忽觉一道强势劲风袭来,牧晨身形一幻,展开《千蝠幻影身》身法避在一旁。 牧晨后脚方退,那道身影瞬息而至,险之又险避了开来,回头望去,只听得一声高亢的鸣啼响彻天际,正是顼萺部落那只黄鹤,牧晨嘴角含笑道, “黄,你想抓我可没那般容易!” “呜!” 那身长丈许的黄鹤听牧晨如此一说,双翅一震,即欲再次冲向牧晨,牧晨含笑望着它,心道这黄鹤速度也是极快,不知与大黄相比谁更胜一筹,正如此想,忽听不远处传来一声低喝道, “黄儿,休得胡闹!”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傲世英侠传》正文 第一百九十五章 取剑 牧晨回头望去,但见顼萺部落老祖站在不远处,齐腰须发迎风飘散,愈发显得仙风道骨,牧晨连躬身拜道, “晚辈见过老祖宗!” “晨儿你别理它,越理它它越是来劲!” 顼萺部落老祖望了黄鹤一眼,那黄鹤立时乖巧许多,低下头啄着地面碎石,看也不看牧晨一眼,牧晨心觉好笑,转身望着顼萺部落老祖道, “老祖宗,晚辈是来向你辞行的。” 顼萺部落老祖神情似笑非笑,望了牧晨一眼道, “突破了?” 牧晨闻言含笑点头,顼萺部落老祖深深望了牧晨一眼,感慨道, “依你的天资困在此地确是耽误你了,你去罢,日后有暇多回来看看我这个糟老头子便是!” “对了,那二十四幅炼体法你也需勤加修炼,对你有些用处。” 牧晨闻言轻轻点头,向着顼萺部落老祖抱拳一拜便转身离去,身后传来黄鹤呜呜的鸣啼声牧晨只做不理。 次日天刚微亮,牧晨与周希曼未惊动顼萺部落众人,收拾行囊出了顼萺部落往北直行,太岳山距神农岭仅有一百多里,牧晨二人信步而行,并未着急赶路。 沿途林木苍茫,古木参天,牧晨与周希曼穿梭原始密林也不害怕,牧晨如今已是化境修为,在江湖上算得上顶尖高手,若是使用《血饮九重天》提升修为,即便是化神境高手也足以一战。 周希曼望了默不作声的牧晨一眼,娇声道, “牧大哥,日后有什么打算?” 牧晨闻言,想也不想道, “先回家看望父母,然后再寻访我两个师父下落……” “你可不要莽撞,抓走你师父的人武功极高,即便你如今到了化境也是不够。” 周希曼惟恐牧晨行事鲁莽,心提醒道,牧晨望了她一眼,轻叹道, “我岂能不知,只是作的长远打算而已,也没说立马便去。” 周希曼闻言心中稍安,踌躇道, “牧大哥,以你一人之力想要救出你师父定然十分艰难,日后行走江湖,你大可培养自己势力,开宗立派也未尝不可。” “开宗立派?” 牧晨神情微滞,之前身在无极宗自然不会有此想法,只是如今孤家寡人一个,又有武祖传下的《内息图刻》,《兵术图刻》为根基,开宗立派似乎利大于弊,想到此处不由心中微动,周希曼见牧晨有些意动,不禁莞尔一笑。 二人边走边说,也不觉旅途烦闷,转眼天色渐晚,牧晨二人终到太岳山山脚,牧晨抬眼望着太岳山巍峨群山,不禁心中感慨,伸手自怀中拿出昔日所用的人皮面具戴上,对着周希曼道, “希曼,你在此稍候,我去去就回。” “你嫌我武功低么,我也有天罡气修为。” 周希曼见牧晨抛下她欲独自前往无极宗,不禁冷哼一声道。 牧晨闻言莞尔一笑道, “我怕你有危险!” 周希曼见牧晨神色不似作伪,心中一暖,浅笑道, “那你去罢,心一些!” 牧晨轻轻点头,也不多说,双脚交错使出《千蝠幻影身》身形瞬息数丈,借着夜色掩映直往天柱峰青木院疾行而去,只过得盏茶功夫而已,牧晨便到了天柱峰山顶,此时青木院弟子大多尚未入睡,以牧晨如今修为也不怕被人发现,轻车熟路潜入自己房间,就着窗外的月光仔细摸索,只过得半柱香功夫仍未寻到无邪剑。 牧晨心中无奈,抬脚退出房外,心里盘算着抓个弟子来问,恰在此时,忽听得走廊一头传来阵阵脚步声,牧晨吃了一惊,身形立时后缩退到屋内,只听一道熟悉的说话声道, “清风,你听说没有,无忧谷乐寅坤也被一个青年高手打败了。 牧晨听得说话声甚觉耳熟,仔细回想,才知是青木院弟子知秋,另一人闻言,不禁惊呼道, “天呐,岂不是‘李乐夜申肖’全被人打败啦?” 当先开口的知秋轻叹道, “可不是,也不知自哪跑出这许多高手,只怕七师兄也有所不及…” “嘘…点声,掌门说啦,日后谁若提他按门规处置!” 那叫清风的弟子闻言,面色一惊,环视四周见左右无人,方才舒了一口气。 二人说话声渐行渐远,牧晨听在耳中不禁暗自心惊,耳听得四周再无动静,立即出了房间,跟在清风身后到了他所在房间,不待清风有所反应,立马点了他身上穴道,低声喝道, “无邪剑放在何处?” “什么无邪剑?” 清风望着眼前八字须青年心头凛然,摇头不知,牧晨听他话语不由一滞,忽而想到那日才回宗门不久,便被逐出师门,因而大多弟子不知他剑的名字,念及至此,牧晨心中立时恍然,低声道, “就是那牧晨的佩剑。” “你是何人,为何要我七师兄的佩剑?” 清风心中好奇,忍不住开口试探道。 牧晨不愿平白耽误功夫,听他发问,心中立时发狠,掐着清风脖子道, “你不说我就杀了你,哪来那么多废话!” 清风被掐的喘不过气,连沙哑道, “在,在尹师叔那里!” 牧晨闻言心中暗喜,举掌将清风打晕在地,身形一幻出了天柱峰,全速赶往太虚峰顶,盏茶不到,太虚峰山顶近在眼前,牧晨望了一眼漆黑的无极殿,径自走向外院所在,尹仲秋住在外院右侧厢房,牧晨倒也去过几次,一路潜行到了院内,趁着四周无人飞身上到屋顶,蹑手蹑脚行到第三间房。 揭开一片青瓦,俯身向内望去,却见尹仲秋坐在桌前独自饮酒,而无邪剑便挂在床沿,牧晨望着尹仲秋略显佝偻的背影不禁心中酸涩,在屋顶等候半柱香功夫,始终不见尹仲秋睡去,心中不免暗自着急。 正自盘算着如何引他出门,忽见尹仲秋起身出了房门,不知去了何处,牧晨心中一喜,身形一闪跃到地面,快步抢进房间,一把将无邪剑抓在手心,心中暗道, “老伙计,我们又见面啦!” 那无邪剑似有所感,竟隐隐发出嗡鸣之声,牧晨佩剑到手,立时转身沿原路折回,才行至院门,忽而脚下猛然一顿,提着无邪剑闪身上到左侧第二间厢房,揭开青瓦向下探去,心中猛地一突,只见房间里李灵儿大着肚子正自缝补衣衫,而张子敬则在旁洗脸。 牧晨眼中神光闪烁,不知在想些什么,过得许久,心中轻叹一声道, “好好照顾师妹罢,若是日后你有负于她,新账旧账一块跟你算!”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傲世英侠传》正文 第一百九十六章 新的排名 牧晨身形一闪跃下地面,展开《千蝠幻影身》身法,几个闪掠便消失在太虚峰山顶,无极宗众人始终未有察觉丝毫。 尹仲秋出去片刻便即回房,正欲熄灯睡觉,忽而无意间瞥了一眼床檐处,却见原本挂在床檐的无邪剑早已没了踪影,尹仲秋神情怔了一瞬,待到回过神来,立马闪身出了厢房展开轻功身法四处寻找,找了半柱香功夫,始终不见半个人影。 “如此短的时间便没了踪影,看来对方一直隐匿暗处且武功不在我之下……莫非是无极宗内弟子偷的?” 尹仲秋皱眉沉思, “不会的,给他们几个胆也不敢偷老夫的东西……” 尹仲秋喃喃自语,忽而脑中闪现一道人影,那人身法极快,片刻时间拿了无邪剑还能全身而退倒也不无可能,随即摇头苦笑道, “怎会是他,他武功被废又哪里会出奇迹?” 盏茶功夫左右,牧晨下到太岳山山脚,却不见周希曼身影,牧晨吃了一惊,脚尖轻点,展开《千蝠幻影身》身法四下寻找,不到半柱香功夫,方圆十里已被寻了个遍,仍未寻到周希曼身影。 牧晨惟恐周希曼去而复返,又转身折回原处,却见周希曼始终未归,心中焦急之下搜寻范围扩大,沿着太岳山脚散开数十里搜寻,不到一炷香功夫,陡见周希曼趴在距太岳山十数里外的矮山丘上不知在作甚么,牧晨心中一喜,朗声叫道, “希曼!” “嘘!” 周希曼作了个噤声的手势,朝着牧晨招了招手,牧晨不明所以,快步走到周希曼近前顺着她目光望去,只见下方一行四人身披孝服赶着一头驴车,那驴车上摆着一副棺材,牧晨神情狐疑道, “只不过是送葬队伍而已,有何稀奇?” 周希曼白了牧晨一眼,娇声道, “你什么时候见过送葬不撒冥钱的?” “你再仔细看,那驴拉着一口棺材分外吃力,我估摸着棺材里面不止一人…” 牧晨听得周希曼话语,转身再看,果如周希曼所言,那送葬的队伍确有可疑之处,心中不由暗赞一声,侧首望了一眼周希曼道, “我们跟上去瞧瞧!” 周希曼闻言,轻轻点头,起身与牧晨一道紧跟那四人身后,那四人兀自赶路,丝毫未察觉身后有人跟踪,只走出半个时辰左右,一行人已到了襄阳城城郊。 那四人到了襄阳城外却不进城,掉头向北而行,牧晨二人尾随身后,约莫走出五六里路,陡见前方不远出现一座义庄,义庄大门半闭,门前挂着两个灯笼忽明忽暗,仿佛幽幽鬼火。 四人将驴车停在义庄门前,抬着棺材进了屋内,只过得盏茶功夫,仍不见有人出门,牧晨二人心中好奇,蹑脚潜近庄外,身形一纵飞身上了义庄屋顶。 牧晨揭开一片瓦砾向下探望,只见义庄地面横陈着四具尸体,尸体有男有女看模样已死去多时,先前送葬的四人不知去了何处,牧晨与周希曼对望一眼,心中奇怪,恰在此时,自义庄后门走进两个青年男子,其中一人一袭黑袍面色惨白,另一人尖嘴猴腮相貌丑陋。 黑袍男子进到屋内也不说话,矮身蹲在第一具尸体身旁,曲指成爪,一爪抓向尸体头顶百会穴,牧晨在屋顶吃了一惊,不知那黑袍男子为何如此,好奇之下仔细望去,只见那尸体片刻之后肉身枯萎,整个人仅剩皮包骨,模样甚是可怖。 周希曼骇了一跳,险些惊呼出声,往下看时,却见那黑袍男子丝毫未决不由暗松口气,黑袍男子鬼爪自尸体头上拿开,忽而右手朝上,曲指弹出一道黑色劲风,动作十分隐秘,牧晨二人发觉时已来不及闪避,危急时刻,牧晨手中无邪剑翻转横剑护在二人身前,只听得嘭的一声脆响,牧晨身形一颤,险些摔下地面。 “化境!” 牧晨吃了一惊,未料到黑袍男子年纪轻轻已是化境修为,身形一晃,拉着周希曼下到地面,展开轻身功法迅速逃离。 那黑袍男子心中暗惊,未料到牧晨武功不在自己之下,身形微晃闯出屋外,却再也不见二人踪影,黑袍男子望着牧晨二人消失的方向嘴上喃喃, “好快的身法,只是不知与我鬼影迷踪相比如何?” 牧晨拉着周希曼一直跑到襄阳城内方才止步,眼见夜色已深,所幸找了一间客栈歇息一晚,明日再行赶路,一夜无话,到得第二日天明,牧晨二人早早起床,在客栈要了两碗混沌,坐在二楼边吃边赏着街边美景。 “杜兄,你听说没有,前几日无忧谷乐寅坤也被一个年轻高手打败了!” 牧晨与周希曼正自吃饭,忽听邻桌一人说话,牧晨想起昨夜听青木院弟子说过此事,不由侧耳倾听,只听另一人说道, ‘此等大事我岂能不知,如今‘李乐夜申肖’全都被人战败,不知江湖上怎地多出这许多年轻高手来?’ “杜兄,那‘李乐夜申肖’已经过时啦,如今江湖上年轻一辈却有新的排名。” 当先开口一人道。 牧晨与周希曼三年未曾出山,对江湖上发生的事一无所知,听得那人说话不禁心中好奇,当下凝神静听,只听另一人问道, “什么排名?” “嘿嘿,这排名前五的年轻高手乃是‘杨屠君方宋’。” “‘杨屠君方宋’?” 牧晨与周希曼心中默念,神情茫然,陡听那姓杜的青年道, “这‘杨屠君方宋’年纪轻轻武功奇高,全都到了化境修为,比那‘李乐夜申肖’天赋更加惊人!” 牧晨闻言,忽而想起义庄内的黑袍男子,那人年纪轻轻已是化境修为,想来在江湖上有些名头才是,也不知何时多出这许多年轻高手,正如此想,忽听当先开口那人道, “听说山海剑盟的年轻高手在竟陵郡广邀天下青年俊杰,我若实力足够,也想会一会天下英豪” 牧晨与周希曼闻言,彼此对望一眼,心道这山海剑盟名不见经传,也不知它实力如何,至于前往竟陵,牧晨也无那番闲情逸致,恰在此时,只听那杜姓青年道, “嘿嘿,我听说山海剑盟之人曾扬言,想见识一下当年比武大会夺得第一的牧晨,可惜的是他被废了武功”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傲世英侠传》正文 第一百九十七章 江心小筑 周希曼听得杜姓青年话语,压低声音望着牧晨打趣道, “呵呵,臭子,看来你名头不,连新晋的武学奇才也想会你一会。” 牧晨瞥了周希曼一眼,浅笑道, “他想要会我,可我不想会他,什么江湖排名只不过是虚名,你知道我不喜张扬。” 牧晨与周希曼正在说话,忽听邻座当先开口那人道, “那牧晨武功若未被废,想来以他的天资可与‘杨屠君方宋’一战,可惜天妒英才……无极宗掌门也是糊涂,竟亲手毁了一代天骄!” “嘿嘿,他可不糊涂,他只是色令智昏,江湖上传闻,牧晨失手将李掌门的姘头杀了,李掌门急怒之下才做出糊涂事来,事后也是悔之晚矣…” 那姓杜的青年环视四周一眼,压低声音道。 “啪!” 牧晨听那二人如此说话,只觉分外刺耳,他曾是无极宗弟子,自然也知道无极宗掌门李回与张若英感情深厚,却也不至作出越轨的事来,想不到江湖上如此污蔑死者清白,正欲发作,却被周希曼抢先一步拍着桌子道, “住嘴,再敢胡说八道,心本姑娘撕烂你的嘴!‘’ 牧晨听得周希曼话语神情微怔,心中怒气稍缓,其余桌上的宾客见势纷纷望来,那姓杜的青年望了周希曼一眼,见她生得貌美异常,不由瞧得一呆,调笑道, “你这婆娘忒也霸道,我们说话与你何干?” 周希曼闻言双眸微眯,纤手翻转,一根竹筷电射而出,随着一声痛呼响起,那竹筷直插入青年右臂数寸,杜姓青年未料到周希曼一言不合便即动手,猝不及防下被打个正着,大怒道, “我杀了你这妖女!” 那两个青年提剑杀向周希曼,牧晨见势,反手隔空拍出一掌,一掌拍出却是化作两道掌影,只听两声巨响传来,那二人身形倒飞而出,撞倒一片桌椅方才止步,客栈众人见势纷纷躲在一旁,惊呼出声, “化境!” 两名青年心中惊骇,未料到牧晨竟是化境高手,彼此对望一眼再无反抗之心,眼见身体并无大碍,连冲着牧晨抱拳谢道, “多谢阁下手下留情,得罪之处还请见谅!” “你们走罢,日后留些口德,切记祸从口出!” 牧晨头也不回,嘱咐二人道,那二人闻言,连点头应是,向着牧晨二人施了一礼,转身出了客栈。 牧晨二人吃罢饭,当下结了房钱出了客栈,决定沿水路南下,二人向西行出十来里路到了汉水河边,见河岸泊了几只轻舟,便租了一条乘船直奔汉阳城。 汉水由北向南水势越发湍急,二人乘船顺江水而下,船行极快,不消大半日便到沙洋郡,汉水行到此处转而向东,再行十余里,到了竟陵河段一分为二,江心当中有座数里来长的岛,岛上草木葱葱,其内隐隐传来阵阵打斗声。 牧晨循声望去,但见一男一女身形辗转腾挪斗得正酣,那女子使一柄三尺软剑,剑尖吞吐宛如灵蛇,仔细看去,竟是逍遥宫慕容婉,牧晨未料到在此处遇见熟人,眼见慕容婉不是对面男子对手,回首望了一眼周希曼道, “我们上去看看!” 牧晨丢下一两银子,脚尖轻点,拉着周希曼纵身上了岛,才一上岸,《傲剑决三十三》撩剑式使出,将那男子长剑荡开,那人吃了一惊,只觉一股巨力自剑身处传遍周身,虎口疼痛欲裂,手中长剑叮的一声掉落在地。 那男子心中惊骇,抬眼望去,但见一名二十多岁的青年傲立当场,男子面色一变,心道我乃天罡气圆满修为,想不到接不了他一招,想来定是化境高手无疑了,如此年轻的化境高手不知是何方神圣,念及至此,青年男子不由抱拳拜道, “在下山海剑盟李蒙,未请教阁下高姓大名?” “子只是无名卒,说了阁下也未必认识,不如不说!” 牧晨瞥了那男子一眼,神情淡然道。 慕容婉与李蒙拆得一百多招,早已精疲力竭,眼见有人来救,心中暗自松了口气,只觉眼前男子背影甚觉眼熟,心中正犹疑不定,忽听得牧晨说话声,不禁惊呼道, “牧晨,你是牧晨!” 李蒙听得慕容婉话语,面色一变,心道原来他便是比武大会第一的牧晨,果然非同一般,师兄若知他在此,定然心痒难耐,想到此处,李蒙径自抛开牧晨等人,进入岛深处,牧晨三人见他离去也不理会。 牧晨见慕容婉认出自己,回首望了她一眼,莞尔一笑, “慕容师姐,好久不见!” “太好啦,你没事啦,害得姐姐替你担心!” 慕容婉心中激动不已,伸手拉住牧晨手臂嫣然一笑,牧晨只觉手臂上传来阵阵柔软触感,不由心中一荡,正欲说话,却听一旁周希曼娇喝道, “喂,别动手动脚的!” 慕容婉回头望去,只见周希曼明眸善睐,妩媚动人,样貌气质更胜她一筹,不禁心中吃味,冷哼道, “我喜欢,怎么样!” “你,真不要脸!” 周希曼眼见慕容婉胸脯愈加靠近牧晨,心中怒气陡升,正欲发作,却听牧晨喝道, “好啦,慕容师姐,你为何会在此处?” 慕容婉听牧晨相问,忽而似想起什么一般,道, “糟啦,花弟不知怎样啦” 慕容婉话音刚落,便向岛深处行去,牧晨与周希曼对望一眼,紧随慕容婉身后,三人走出一里左右,陡见岛心有一建筑优雅的山庄,山庄前被一排木栅栏围成一座院子,院中聚着许多武林年轻俊杰。 牧晨抬眼望去,但见李生花与一名相貌普通的青年斗得正酣,那青年使一柄三尺青铜剑,剑招简单果决,已到‘技近乎道’境界,两人都已突破化境修为,每招每式妙到毫巅,斗得半个时辰仍不分高低。 牧晨眼见李生花暂时无恙,暗松口气,双眸四下扫动,发觉那些年轻俊杰除了几个在比武大会见过之外,其余大半都不相识,也不知这些人来此汉水江心做些什么,正如此想,忽而瞥见众人中一名身穿黑袍面色惨白的青年男子,正是昨夜义庄内的诡异高手。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傲世英侠传》正文 第一百九十八章 强势碾压 牧晨目光在黑袍青年身上略作停留,黑袍青年似有所觉,阴冷的双眸望了牧晨一眼,仿佛盯着猎物一般,牧晨神情似笑非笑,收回目光望向别处。 李生花与那相貌普通的青年又斗得一炷香功夫,仍是不分胜败,围观之人大多意兴阑珊,恰在此时,忽听得破空声响起,两道无形剑气以迅雷之势击向李生花二人,李生花二人察觉到那惊人的剑气吃了一惊,心中不敢丝毫怠慢,身形各自退开一步。 “纯阴剑指!” 围观众人中,有人认出那两道无形剑气功法,正是山海剑盟的绝学《纯阴剑指》,此功法乃以浑身真气汇于手太阴肺经,手厥阴心经,经右手食指中指发出无形剑气,剑气强弱取决于体内真气强弱,威力较之运剑者发出的剑气过之而无不及。 众人循着源头望去,只见不远处身穿青袍的年轻男子负手而立,男子剑眉虎目,面庞消瘦,正是山海剑盟弟子方青阳,亦是‘杨屠君方宋’五大年轻高手之一的方青阳,围观之人望了方青阳一眼,心中暗自忌惮。 牧晨心头微凛,未料到当世竟有如此罕见的剑气指法,也不知与他‘灭魔指’相比孰强孰弱,只是‘灭魔指’强则强矣,太过消耗体内血气,如今牧晨也仅能施展十余指,便会血耗气尽而亡。 正在牧晨盘算间,那方青阳身形一闪抢进李生花二人跟前,抱拳道, “二位都是当世少有的习武之才,何必拼个两败俱伤,以在下看来就此作罢如何?” 李生花听得方青阳话语,莞尔一笑道, “非是在下要打,只是这位兄台纠缠不清!” 方青阳闻言,转身望向那相貌普通的青年道, “王兄以为如何?” “方兄既然说了,在下便卖方兄一个面子,就此作罢!” 王姓青年朝着方青阳拱手笑道。 原来李生花与慕容婉携手闯荡江湖,途径江陵郡城,偶听闻山海剑盟在竟陵广邀天下俊杰,李生花与慕容婉素喜热闹,便乘船东下到了江心筑,谁料一众青年得知他是当年五位武学奇才之一的李生花,便有人向他挑战,借此名扬江湖。 李生花本不想多生事端,谁料那王姓青年苦苦相逼,李生花方才被迫应战,至于慕容婉,则是看不惯山海剑盟作为东道主如此招待宾客,因而出言讥讽,李蒙听在耳中分外刺耳,便借比武切磋之机想要教训慕容婉。 方青阳扫了一眼在场众人,走到牧晨与周希曼跟前大声引荐道, “诸位,这位便是三年前比武大会上夺得第一的牧晨牧兄弟……” 牧晨与周希曼闻言,不禁双眸微眯,只听方青阳又道, “牧兄弟年纪轻轻,已然突破化境,果然乃人中龙凤!” 李生花此时方才注意到牧晨,听得方青阳的话语,暗自心惊,心道牧兄弟武功被废还能急流勇进,果然不是我辈能及。 方青阳话音刚落,众人中走出一位三十来岁的白袍男子,向着牧晨抱拳一拜道, “在下拜月宫张青,久仰牧兄弟大名,望牧兄弟赐教高招!” 牧晨扫了在场众人一眼,眼见大多数人跃跃欲试,心道这方青阳显是借别人之手来试探我,我且一击必杀,绝了这些人挑战的念头,念及至此,抬眼望向张青道, “比武切磋拳脚无眼,若是伤了张兄实非我愿,还是不比为妙!” 张青听牧晨言辞张狂,冷哼一声道, “若是牧兄弟伤得了我,要打要杀悉听尊便!” “既然张兄有此雅兴,弟奉陪便是!” 牧晨莞尔一笑,抱拳道。 周希曼冷眼望了方青阳一眼,并未出手干预,她心思聪慧,岂能瞧不出方青阳借刀杀人之意,只是她对牧晨有些把握,因而选择静观其变,李生花与慕容婉则站在一旁暗自担忧,心中亦想看看牧晨武功恢复之后究竟如何。 正在众人心思各异时,张青身形一闪欺近牧晨,同时双手合十聚与胸前,而后分出右掌向前一掌拍出,直指牧晨胸口膻中穴,掌指处劲气迸发,凝出一道弯月手印,正是拜月宫绝学《拜月大手印》。 围观众人吃了一惊,未料到张青才一出手便是如此厉害的武功绝学,纷纷将目光望向牧晨,想要看他如何应对。 牧晨见势冷哼一声,上中两处丹田真气迅速汇聚手掌处经络,同时暗中运转《血饮九重天》功法增强修为,一招‘手可开天’举掌猛然拍向张青右掌,只听得轰的一声巨响传出,那张青身形向后抛飞数丈,仰天喷出一口鲜血。 “这” 围观众人倒吸一口凉气,须知张青乃是化境圆满修为,即便是‘杨屠君方宋’也没人敢说一招能将他打败,而眼前青年却做到了,身形仅仅只是退了两步,想到此处,众人望向牧晨的目光满是忌惮。 方青阳眼眸微眯,心道我使用宗门秘法也能一招将张青打败,只是难免要付出些代价,反观牧晨不动声色的样子,实看不出有何不妥之处,心中一时惊疑不定,他却不知,牧晨乃是先天之体,体内经脉坚韧宽厚,筋骨强健,即便是施了《血饮九重天》也不会如当年那嗜血青年一般全身涨红。 其实若论修为境界,牧晨稍逊张青一筹,只是牧晨修炼《内息图刻》上的导气法门,早已打通周身大半经脉,络脉,而武林中的内功心法,仅仅只是打通周身经脉,对于络脉则少有涉及,同样修为下,牧晨体内送出的真气是旁人数倍,自然出招的威力增大,拉近与张青之间差距。 又有牧晨在顼萺部落练习三年二十四幅炼体之法,炼体一途早已接近大成,筋骨强健远超常人,炼体练气双重功法加持之下,别说化境圆满高手,即便化神境修为,牧晨也可以一战。 周希曼望着牧晨挺拔的背影嫣然一笑,心下生出一股自豪之意,李生花与慕容婉早已瞧得呆了,站在一旁动也不动,场中气氛陷入诡异的寂静,唯有张青在旁咳血,望着牧晨神情惊惧。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傲世英侠传》正文 第一百九十九 魔现 牧晨望了一眼勉强站起的张青,神情无喜无悲,抱拳道, “张兄,承让!” 张青嘴角苦涩,冷哼一声,回礼道, “牧兄弟客气了,在下技不如人,输了便是输了……” 方青阳抛开心中思绪回过神来,察觉场中气氛沉闷,朗声道, “牧兄弟不愧为当年比武大会冠军,来来来,请上座!” 方青阳莞尔一笑,神情略显亲近,拉着牧晨手臂进入江心筑,命人取来一副几案摆在靠近首座的位置,至于周希曼,李生花,慕容婉三人也被安排在牧晨身旁落座,其余众人只是望了一眼,并未多说。 牧晨望了一眼殷勤无比的方青阳,心觉好笑,坐在一旁自与李生花,慕容婉说话,几番交谈下来,才知这三年来,江湖中突然多出一些隐世门派,除牧晨在此见识过的山海剑盟,拜月宫之外,还有龙图阁与鬼宗,就连远在南海的南海派也涉足中原武林。 除此之外,中原武林也多了一些新兴的门派,其中有些宗门实力足与当今一流门派媲美,甚至犹有过之,优胜劣汰之下,也有些门派泯然江湖,李生花说完,忽而望了牧晨一眼,伤感道, “牧兄弟,沧海派两年前也被人灭了,也不知是何人下的毒手,可叹夜兄英年早逝!” “哦?竟有此事……” 牧晨闻言吃了一惊,回想三年前曾奉掌门之命前往沧海派送请柬,偶遇沧海派开山试炼,机缘之下得到剑神隐秘,后来得到《兵术图刻》使得武功大进,在武圣山庄与夜明一战等等许多往事依旧历历在目,想不到三年未曾出山,世事变化如此之大,心下有种恍如隔世,沧海桑田之感。 周希曼坐在牧晨身旁,听得李生花话语,双眸神光闪烁不知再想些什么,牧晨望了一眼李生花,心中好奇道, “江湖上怎地多出这许多门派,他们从何而来?” 李生花摇头轻叹,不无感慨道, “武圣山庄老庄主曾说,如今江湖上出现的门派大都是隐世宗门,他们预感到劫难将起,出入红尘寻求机缘来啦,也不乏一些门派趁火打劫……” 牧晨听得李生花话语,忽然想起那日武圣山庄老庄力化极曾说过,江湖远比想象中要复杂得多了,隐世宗门中高手如云,比当年青衣武圣武功高强之人大有人在,牧晨那时心想着既然是隐世宗门便不会轻易出山,并未太过在意,未料到时隔三年而已,便印证了老庄主的话语,如今仔细想来,定是老庄主察觉到蛛丝马迹,方才有此一说。 牧晨脑中思绪电转,恰在此时,一群长裙短襦的白衣婢女端着酒菜进到庄内,每桌上放了两斤牛肉一壶酒,给在座宾客酒杯斟满便退出屋外,方青阳环视在座众人一眼,朗声道, “诸位都是我辈习武之人中的翘楚,人中龙凤,所谓能力越大担当责任越大,如今魔贼再现,我辈习武之人理应除魔卫道,匡扶正义才是!” 牧晨与周希曼闻言,双眸神光闪烁似有所思其余众人听得方青阳话语心头微凛,其中一人狐疑道, “方兄此言何意?” “据可靠消息,汉阳城附近出现魔门中人,当地百姓时有失踪,官府派出追查之人也是下落不明……” 方青阳望了一眼问话之人,而后转身看向堂下众人,堂下众人听得方青阳话语沉默半晌,忽而与李生花比斗的王姓青年道, “诸位,除魔卫道乃我辈侠义之所在,如今魔患当前,理应抱成一团共抗魔贼……” “不错!” “王兄说得对!” “该当如此!” 其余众人闻言,纷纷附和,方青阳听得众人话语嘴角莞尔一笑,转身望向牧晨,李生花等人道, “不知牧兄,李兄以为如何?” 牧晨与生花对望一眼,轻轻点头,李生花抢先一步道, “我等愿尽绵薄之力,共除魔患!” 方青阳闻言含笑点头,侧首又望向牧晨,牧晨神情严肃道, “李兄之言便是在下心中所想!” “呵呵,有牧兄弟同往,想来我们胜算要大了许多!” 方青阳朗笑一声,端起酒杯,遥敬众人道, “诸位,咱们吃了这顿酒,就顺江而下共诛魔贼!” “共诛魔贼!” 堂下众人听得方青阳说得慷慨激昂,只觉胸中热血沸腾,端起酒杯齐声开口,牧晨见山庄众人群情激愤恨不得立马前往汉阳城,不由剑眉微蹙,他生性谦虚谨慎,愈是紧要关头便愈加心,望了一眼方青阳道, “方兄,不知那些魔贼实力如何?” 山庄内众人听得牧晨问话,纷纷望向方青阳,方青阳环视在场众人一眼,沉吟半晌才道, “这个倒是不知,那些魔贼狡诈多端,并未与江湖各派正面冲突,一直躲在暗处……” “如此的话,我们邀一些武林前辈,岂非胜算更大!” 牧晨听得方青阳话语,剑眉微蹙道。 牧晨话音刚落,那义庄内的黑袍男子嗤笑一声,道, “你若是怕了,可以不去!” “呵呵,牧兄弟,你武功高是高了,可惜胆子太!” 张青鄙夷望了牧晨一眼,附和道。 方青阳含笑望了牧晨一眼,并未说话,其余众人神情似笑非笑看着牧晨,牧晨心中轻叹,无奈道, “既如此,各位便当在下没说过此话。” “牧兄弟太过谨慎,其时大可不必如此,那些魔贼之所以未明目张胆作恶,想来是知道自己实力太弱,方才躲在暗中!” 方青阳眼见牧晨仍不放心,开口安抚道, “不过知己知彼也是好的,据探子来报,曾在当年天魔宗遗址发现魔迹,或许是当年天魔宗余孽卷土重来!” “天魔宗!” 牧晨闻言吃了一惊,忽而想到那日汉水河畔遇到的天魔宗余孽,那日对方一身魔功,正是使的当年天魔宗横行江湖的天魔解体大法,若非当日自己仗着《千蝠幻影身》身法之利,只怕早已命丧他手,想不到时隔三年,又再次发现天魔宗踪迹,念及此处,牧晨隐隐生出一丝忧虑。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傲世英侠传》正文 第两百章 遇袭 方青阳眼见牧晨如此模样,不禁好奇道, “牧兄弟知道天魔宗?” 牧晨闻言轻轻点头,如实相告道, “天魔宗有一部武功绝学,叫作《天魔解体大法》,施展此功之人,可短时提升武功修为,若是大家遇见,还是心为妙!” “天魔解体大法……” 方青阳嘴上喃喃似有所思,忽而展颜一笑道, ”不碍事,我们人多势众,坐在此间的大半都是化境修为,耗也将他耗死啦。” 牧晨见方青阳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并未多说,只是心中轻叹一声,侧首望向周希曼道, “希曼,等到了天魔宗老巢你就别进去啦。” 周希曼望着牧晨,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少顷之后,方才螓首轻点,一旁李生花每回遇见牧晨,他身旁总跟着年轻貌美的女子,心中分外艳羡,望着牧晨神情似笑非笑。 慕容婉瞥了周希曼一眼,心中不屑一顾,水汪汪的双眼望着牧晨脉脉含情道, “牧兄弟,到时候可要保护人家!” 牧晨闻言,不经意瞥了周希曼一眼,见她神情不虞,脸上含笑道, “慕容师姐说笑了,李兄武功不在我之下,有他在何须弟动手?” “花弟只顾着寻花问柳,哪顾得了我这姐姐了?” 慕容婉横了李生花一眼,嫣然笑道。 李生花心知慕容婉借机数落自己,轻笑一声也不与她置气,牧晨来回打量李生花二人,神情似笑非笑。 众人边吃边聊,只过得半个时辰左右,一顿酒菜方才吃完,方青阳站起身子环视在场江湖俊杰,抱拳道, “各位,船只已然备好,我等即刻沿江而下,共诛魔贼!” “共诛魔贼!” 牧晨跟着众人一道起身,抱拳齐声道。 方青阳含笑点头,当先一步出了山庄,带着众人走到岛右侧,右侧岸边停泊着一艘长约七八丈,宽约三丈的帆船,帆船甲板处有一方圆数丈的空位,足以容纳近百人。 众人上了船,立即鼓风扬帆,从竟陵出发顺江而下直奔汉阳古城,两岸崇山峻岭不住往后,过得一个时辰左右,青山换作良田万顷,牧晨迎着江风,望着岸边成片金黄稻田,只觉心旷神怡。 转眼日落西山,两岸的良田又换作青山绿树,岸边草木苍茫一派生机勃勃的景致,牧晨心境祥和与周遭山水相融,正自瞧得出神,忽而脚下察觉帆船略有倾斜,牧晨低头相瞧,却见整艘帆船头上脚下缓慢沉入江心,牧晨吃了一惊,忽听船上众人道, “不好啦,船要沉啦!” “快上岸!” 众人话音刚落,身形一纵跳入汉江江面,轻身功夫施展开来,脚踏江心水面向着岸边飞奔,好在江心距岸边仅有十余丈,轻功尚佳者足以横渡。 牧晨望着跳水众人,转身向周希曼,李生花等人道, “我们也走罢!” 牧晨话音刚落,便欲纵身跳入江面,恰在此时,忽听得阵阵破空之声传出,双脚仍踏在水面的十数人,未料到突然遭袭,措手不及之下纷纷中箭沉入水下。 牧晨吃了一惊,望着沉入江底的十数人心中暗自庆幸,其余尚未下船的之人骇了一跳,方青阳大喝道, “快,到另一边!” 方青阳话音刚落,立即提功运气跳下帆船,双脚踏在江面,带着其余十数人向着对岸急奔,牧晨与李生花等人对望一眼,身形一晃,纷纷跳入江面紧跟方青阳身后。 “嗖,嗖……” 众人尚未靠岸,忽听得阵阵密集的破空声传出,好在有了之前教训,众人早已有了准备,刀剑拳掌展动间,拔开射来的弩箭抢近岸边,虽是如此,仍有几人躲避不及中箭沉入汉江江面,片刻而已,方才数十人的队伍仅剩七八人。 方青阳躲避弩箭的同时右手微抬,纯阴剑指使将开来,食指中指连点,几道无形剑气破空而出,顺着弩箭源头电射而去,只听得岸边几声痛呼声戛然而止,几名躲在暗处的敌人应声殒命。 牧晨脚尖急点,手中无邪剑翻转,《傲剑决三十三》扫剑式施展开来,剑身上剑气吞吐猛然向岸边斩去,只听嗤的一声轻响,岸边草木齐腰而断,藏身在后的敌人立时毙命,其余之人或是用暗器,或是刀剑,犹如八仙过海各显神通,顷刻而已,岸边弩箭骤消威胁尽去。 说来缓慢,实则极快,自初遇偷袭到牧晨等人着陆,只不过短短几个呼吸而已,另一头敌人见牧晨众人落到对岸,立时调转箭头向着对岸射来,河面虽有数十丈宽,那些弩箭也能勉强射到对岸。 “走!” 众人眼见对岸又有弩箭射来,脚尖急点,纷纷躲进密林,借着巨树掩护朝前急奔,跑不多远,众人忽听得身后一声大喝道, “哪里走!” 牧晨等人听到喝声不禁回头望了一眼,却见对面弓弩手已越过河岸,抬箭朝着众人射来,牧晨心中冷哼一声,当即调转身形向着那群弓弩手冲去,双脚交错,施展《千蝠幻影身》身法,身形忽左忽右,忽前忽后,忽高忽低,任那弩箭如何密集,始终射不到牧晨分毫。 眨眼功夫而已,牧晨欺近敌人身前,手中无邪剑挽出数朵剑花斩向一群弓弩手,周希曼等人只见几道剑光闪掠,待到牧晨现出身来,一群弓弩手纷纷中剑倒地。 余下众人望着牧晨顷刻间杀了一群弓弩手,心中惊骇不已,方青阳双眸微眯,望着牧晨挺拔身形头回生出忌惮之意,那义庄内的黑袍男子眉头微蹙,不知在想些什么,至于周希曼,李生花等人,早已见识过牧晨《千蝠幻影身》的妙处,心下倒无多大波澜。 “啪,啪,啪!” 正在众人惊骇时,忽听得不远处传来几道击掌声,牧晨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十余丈外悄然立着四个黑衣蒙面人,当首一人紧紧望着牧晨开口道, “不错的身法,看来今日是留不住你了,你走罢!” ‘阁下,我们无冤无仇,为何对我等痛下杀手?’ 牧晨闻言,并不理会,望着当首一人朗声道,那人听得牧晨话语,嗤笑道, “谁说无冤无仇便不会杀人了,天底下也没这般道理,你既然不走,那就留下点东西再走!”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傲世英侠传》正文 第两百零一章 黄泉湖,天魔宗 那为首黑衣人话音刚落,身形微晃,举掌向着牧晨当胸拍来,牧晨只觉眼前一花,一股奇强的劲气压得自己透不过气,脚下步法交错,展开《千蝠幻影身》身法险之又险避了开来,其余三名黑衣人见势,脚尖轻点,纷纷杀向方青阳等人。 牧晨才退一步尚未站稳,那为首黑衣人身形紧随而至,双手曲指成爪,抓向牧晨胸口乳中穴,牧晨冷哼一声,无邪剑剑身翻转,《傲剑决三十三》刺剑式,劈剑式,削剑式,扫剑式融合为一,化作杀伐剑道一剑挥出。 那为首黑衣人只觉一道惊天剑气瞬息而至,心惊之余却是不躲不避,右手探出,一道无形爪影穿过牧晨重重剑气抓在无邪剑剑身之上。 牧晨忽觉一股巨力吸扯无邪剑剑身,手中无邪剑一时拿捏不稳险些脱手而出,心惊之下,连暗自运转周身真气拼命夺剑,如此一来,方才所使杀伐剑招立时作废,牧晨心中料定对方修为只怕在化神境以上,即便施展秘法也未必能敌。 为首黑衣人一招凑效,身形一闪,举掌拍向牧晨面门,牧晨脚步交错,身形迎着黑衣人撞去,同时倒转剑柄,一剑削向黑衣人胸腹,黑衣人神情微怔,冷笑一声左手抓向牧晨下腹丹田,孰料却在此时,牧晨忽而向左横移,躲过必杀一击,手上攻势却是不变,仍自削向黑衣人胸腹。 “好诡异的身法!” 黑衣人暗赞一声,眼见牧晨无邪剑避无可避,忽而身形向后仰倒,同时右掌猛然拍出,一掌击向牧晨下盘,牧晨脚尖轻点跃上半空,同时无邪剑劈剑式使出,斩向地面的黑衣人。 为首黑衣人仍是右爪探出,一股巨力吸扯牧晨无邪剑剑身,牧晨早有防备,连忙真气运转稳住剑身,虽是如此,手上劈剑式终究偏移数寸斩在空处,二人顷刻间便斗得十数招,牧晨修为虽逊了不止一筹,仗着身法之便,也能勉强周旋一二。 另一处方青阳与李蒙二人合斗一名黑衣人,方青阳越斗越是心惊,才交手数招便探出对方乃是化神境高手,高了自己等人不止一筹,方青阳《纯阴剑指》连点,始终教对方无法近身,而李蒙才是天罡气修为,只能在旁偶尔偷袭,方青阳剑眉微蹙,暗道如此打法也非长久之计,《纯阴剑指》乃山海剑盟绝学,只是太过消耗真气了。 慕容婉与周希曼二人才天罡气修为,面对对面黑衣人的狂猛进攻自然不够,好在李生花主攻受了大半攻势,周希曼二人从旁协助,也能勉强撑得一时。 最后一处则是义庄内黑袍男子王魉,与拜月宫张青合斗一人,张青曾被牧晨一掌打伤,伤势未愈,只在一旁游走缠斗,其余大部分攻势落在王魉身上,好在王魉身法奇异,《鬼影迷踪》施展开来,身形飘忽不定,任那黑衣人如何进攻一时也无法攻克。 牧晨与为首黑衣人拆得二十余招,只是以身法游走,始终不曾与之硬碰,旨在缠住他不伤其余之人,为首黑衣人眼见久攻不下,忽而身形一闪,抛开牧晨举掌杀向李生花战场处。 牧晨吃了一惊,无邪剑挽出数朵剑花《傲剑决三十三》劈剑式朝他斩去,岂料黑衣人突然回身,一股奇强掌劲猛然拍在无邪剑剑身,牧晨只觉一股沛然之力自剑身传自周身,体内脏腑剧震,双脚擦着地面对出丈许距离方才止住,若非炼体之法几近大成,只怕就此一掌牧晨便受了重伤了。 为首黑衣人见牧晨接了自己一掌丝毫未伤,忍不住眉头微蹙,径自抛下牧晨杀入李生花处等人处,李生花与人斗得正酣,措手不及之下被为首黑衣人一掌拍在肩井穴,牧晨想要救援已然晚了,只见李生花身形立时抛飞丈许方才落地,嘴上鲜血狂喷。 “快走!” 牧晨猛地大喝一声,身形瞬息而至,左右手抓着慕容婉与周希曼,而后慕容婉拉着李生花向前狂奔,带着周希曼三人牧晨《千蝠幻影身》要慢了许多,却也不是寻常人能及,其余人眼见牧晨等人跑了也无心恋战,王魉脚踏《鬼影迷踪》亦是带着其余三人紧跟牧晨身后。 “追!” 为首黑衣人厉喝一声,带着手下三人紧追在后,牧晨见对方紧追不舍,暗自运转《血饮九重天》功法增强修为,顷刻间,脚下速度愈来愈快,黑袍男子王魉见势心中发狠,也不知使了什么秘法,脚下速度忽而变快,将一行黑衣人远远抛诸脑后。 不知过了多久,牧晨众人眼见前方已然无路可走,不由心中焦急,回头望了一眼,却是不见黑衣人踪影,众人心中暗松口气,只见不远处现出一片广袤的湖泊,一眼望去竟瞧不见尽头,湖水泛着淡淡赤色,湖面氤氲雾气缥缈,隐约可见湖心数十丈外座落着一座孤岛,在将黑的傍晚显得十分诡异。 “我们这是到了何处” 拜月宫张青望了一眼一望无际的湖泊,开口询道,方青阳双眸神光闪烁,扫了一眼众人, “若我所料不错,此处便是天魔宗老巢黄泉湖所在……” “天魔宗?那我们进不进去?” 慕容婉闻言,双眸转动,望了一眼牧晨与李生花,李生花望着前面幽幽湖面道, “既来之则安之,诸位以为如何?” 其余之人闻言轻轻点头,牧晨剑眉微蹙,心道若是此时折回,说不定遇上那些黑衣人,此处虽然透着诡异,想来以我身法若是发生不测自保有余,念及至此,转身望向周希曼道, “希曼,慕容师姐,你们就留在此处接应罢!” 周希曼望了一眼慕容婉,心中冷哼一声,暗道若是与她待在一块倒不如进岛来得痛快,心中如此想嘴上却道, “我们在此若是遇到那些黑衣人追来岂不是死路一条?” 牧晨闻言心觉有几分在理,踌躇道, “那好罢,你们也一起去!”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傲世英侠传》正文 第两百零二章 故人与魔 众人商计已定,当即展开轻身功法,脚尖在湖面连点,一口气行到孤岛岸边,好在湖岸与岛相距才数十丈远近,轻功尚佳者勉强可渡。 牧晨抬眼望去,但见孤岛一眼望不见头,整个岛上草木苍苍,一片破败之象,曾经的碎石径早已被杂草湮没,不知通向何处,岛上土质曾暗黑之色,偶尔可见斜插地面的断剑,其上铁锈诉说着历史的沧桑。 此际天色已黑,夜空上明月高悬,皎洁的月光照在荒岛,越发显得阴森可怖,牧晨挺剑护在身前,暗自运转周身真气随时以应不测,行不多久,李生花右脚忽被绊了一跤,回头望去,陡见地面露出一截暗黄的骷髅手臂,众人也不害怕,凑到骨骸近前查看,只见那手骨上骨头几近完整,死者应该死去时日尚短。 牧晨等人心头微凛,彼此对望一眼,蹑脚向着孤岛中心潜行,约莫半柱香功夫左右,前方不远现出一座占地数亩的大殿,大殿以坚硬的山岩打造而成,如今仅剩残垣断壁。 牧晨剑眉微蹙,心道既然天魔宗卷土重来,怎地此地如此破败不堪,难道天魔宗老巢不在此间,心中如此想,侧头扫了众人一眼,却见其余人与他一般神情狐疑,牧晨沉吟半晌才道, “此地或许另有密道,我们四处搜查一番。” 其余人闻言纷纷点头,抬脚走近残破的大殿,分作四队仔细搜寻,牧晨与周希曼一道搜查大殿西侧,西侧仅剩半人来高的断壁,两旁碎石散落,其间夹杂着残破的瓦砾,腐朽的梁柱,梁祝上早已布满青苔。 牧晨与周希曼搜查许久,始终不见丝毫可疑之处,回想此前几番奇遇,心想但凡密道皆是在常人容易忽略之所,而我们如今忽视的地方,便是这大殿正中位置,念及此处,牧晨径自走向大殿中心仔细找寻。 “呵呵呵,呵呵呵……” 恰在此时,忽而响起阵阵女子的轻笑,众人心中暗惊,抬眼四处张望却不见丝毫人影,凝神细听之下,只觉那笑声仿佛极近又好似极远,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那声音自何处传来。 “在这里!” 牧晨在大殿中央换了几处方位,终于寻出笑声源头所在,望着地面一块方圆数尺的地砖朝众人厉喝道。 其余众人听得牧晨喝声,快步走到大殿中央,低头望着地面方砖,果然自此传出的笑声最为清楚分明,牧晨以无邪剑撬开方砖,立时露出一条幽暗的洞口,牧晨神情严肃望着众人道, “这女子定是故意发出声响引我们入瓮,我看我们还是叫些援手再来不迟!” 方青阳等人闻言剑眉紧皱,在场诸位天资卓绝,自然不是愚笨之人,略一思量便知其中蹊跷,只是眼看成功在即,就此放弃又心中不甘,一时站在原地踌躇难决。 “呵呵呵…” 正在众人迟疑间,忽而地底那空灵的笑声再次出现,李生花离得近了,只觉那笑声甚为耳熟,少顷之后方才记起,面色不由一变, “是柳姑娘!” “柳飞烟?” 牧晨神情疑惑望了李生花一眼,心知在场众人中,与柳飞烟最为熟悉者非李生花莫属,当初李生花与柳飞烟二人一道自江州赶往沧海阁,二人一路同行,李生花时常逗得柳飞烟花枝乱颤,虽说时隔三年,多情公子依旧记得柳飞烟的笑声。 李生花自从得知沧海派灭门的消息时常扼腕叹息,究其根本,乃感叹柳飞烟红颜薄命,后来听说柳飞烟逃过一劫,李生花喜不自禁,独自一人外出寻找柳飞烟踪迹,只是始终未曾寻到,今日陡听柳飞烟笑声,李生花心中激荡不已,想也不想便欲下到密道,却被一旁慕容婉拉住手臂,阻止道, “花弟,不可莽撞!” 李生花神情一肃,回首望着慕容婉,真诚道, “婉姐姐,你别拦我,自从得知她殒命的消息,我才知道我喜欢她!” 牧晨听得李生花发自肺腑的话语,不由得心中轻叹。心道李兄看似多情滥情,实则是至情至性之人,想到自己三年未曾忘记吴语静,何尝不是另一个李生花。 其余之人闻言神情古怪,不知在想些什么,慕容婉悠悠一叹,放脱李生花手臂莞尔笑道, “那好,婉姐姐随你同去!” “婉姐姐……” 李生花听得慕容婉话语,心中感动,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不知如何说法,只是感激的望着慕容婉,牧晨望了李生花二人一眼,无奈道, “罢了,既然如此,我们一道下去,也好有个照应!” “牧兄弟,多谢!” 李生花转身望了牧晨一眼,脸上真诚道。 牧晨朝他轻轻点头,并未多说,周希曼望了牧晨一眼,心知牧晨性情谦虚谨慎,未有把握之事不会轻易犯险,除此之外,又生来重情,心怀仁侠,为了亲人好友或者路见不平之事甘愿以身犯险,所谓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想必便是如此了,周希曼想到此处,望着牧晨双眸柔情似水。 李生花话刚说完,想也不想,当先一步下到洞内,慕容婉紧随其后,周希曼与牧晨对望一眼也下到洞中,余下方青阳四人踌躇半晌,终究决定跟在几人身后,一行八人沿着密道台阶盘旋往下,约莫走出一百余步,终于进到一间密室内。 众人抬眼望去,但见密室岩壁四周镶嵌着许多夜明珠,夜明珠光照之下周遭景物依稀可见,密室方圆数丈大呈鹅卵状,其内弥漫着淡淡的血腥之气,密室另一头有一条长廊,不知通向何处。 李生花到了此间不见柳飞烟踪影,径自走向长廊,沿着长廊往前直走,牧晨等人紧随其后,过不多久,众人到了一处宽阔的地底殿堂,殿堂方圆数十丈大,四周都是岩壁,岩壁向内开凿出一排排密室,密室内漆黑一片不知藏着何物,殿堂地面数层台阶递次向下,十余丈下有一口方圆数丈的血池,血腥之气弥漫四周。 “柳姑娘,柳姑娘!” 李生花到了大堂仍不见柳飞烟踪影,不禁开口唤了几声,声音在殿堂内回荡却是无人作答,其余众人听得李生花叫喊面色一变,想要阻止却已晚了。 牧晨放眼望去,只见四周一片死寂不见半个人影,心中立时生出警惕,却在此时,忽听得殿堂内回荡着清脆的脚步声,众人循声望去,却不知声音自何处传来,李生花一直留意四周动静,忽见殿堂东北一角现出一道身穿黑色衣衫的女子,李生花心中一喜,放声叫道, “柳姑娘!” 李生花话音刚落,快步向着那黑影走去,牧晨等人惟恐李生花有失,纷纷紧跟在后,过不多时,众人离得近了,终于看清那女子样貌,只见那女子身段曼妙,肤如凝脂,黛眉弯弯红唇生艳,不是柳飞烟又是何人,李生花看见柳飞烟,不禁展颜一笑,快步走近柳飞烟跟前,却听身后周希曼厉喝道, “不要过去!” 牧晨听得周希曼喝声,心中一突,生出不祥之感,却见李生花不管不顾走到柳飞烟对面,抬手抚着柳飞烟双肩,喜道, “柳姑娘,太好了,我终于找到你啦!” 柳飞烟闻言,却不说话,嘴角微微勾起,神情森然望着李生花,李生花心中一跳,不知柳飞烟为何如此瞧着自己,却在此时,场中变故骤生,柳飞烟纤手虚晃讯若奔雷,一掌生生拍在李生花胸口,李生花脏腑俱颤,身形猛地抛飞而出,仰天喷出大口鲜血。 “花弟!” “李兄!” 众人吃了一惊,不待李生花身形落地,牧晨身形一闪,迅速截住李生花身子,李生花落下地来,神情委顿,顾不得擦去嘴角血迹,怔怔望着对面静立的柳飞烟,嘶声道, “为什么” “呵呵呵…” 柳飞烟听得李生花话语,仰天大笑道, “李公子,既然你这般喜欢我,不如拜倒在我的石榴裙下听我差遣,日后说不得本座将身子施舍给你……呵呵呵……” 李生花望着眼前一脸邪魅的柳飞烟,回想昔日气质出尘,仿若青莲一般的绝世女子,不由心中绞痛,面色惨白道, “飞烟,你怎么变成这样,你跟我说,我一定帮你!” 周希曼瞧得柳飞烟模样,眼神闪烁不定,轻叹一声道, “她成魔啦,已经不是昔日的柳飞烟!” 众人闻言面色一变,李生花听得周希曼话语,心情激荡之下又喷出一口鲜血,慕容婉骇了一跳,立时自怀中掏出一粒疗伤药丸喂李生花服下。 牧晨侧首望了一眼周希曼,神情严肃道, “希曼,那便如何是好?” 周希曼闻言轻轻摇头,一旁久不说话的王魉眉头微蹙道, “据说在泸州城居巢湖畔有一僻静庵堂,唤作慈航斋,慈航斋内有一隐世高手,身怀克制邪魔之气的奇宝,或许能治…” “好,我们便带柳姑娘去慈航斋…” 李生花闻言心中一喜,转身向众人躬身拜道, “还请诸位助我一臂之力,先将柳姑娘擒下再说!” 众人闻言轻轻点头,尚未有所动作,忽听不远处出来一声浑厚的声音道, “是谁要抓走我爱姬?” 牧晨等人心中一突,那人悄无声息进入大殿,武功定然极高,惊奇之下循声望去,只见一名身穿黑袍,披着黑色披风的男子缓步走近柳飞烟跟前,男子身材高大,头上带着一副鬼脸面具,教人瞧不见真容,浑身上下散发一股强烈的邪异之气。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傲世英侠传》正文 第两百零三章 化魔池 鬼面男子走到柳飞烟身旁,右手揽住柳飞烟纤细腰肢,旁若无人在柳飞烟娇躯上游走,柳飞烟仰起秀颈往后靠近鬼面,神情享受,牧晨众人看得怒气陡升,李生花更是涨红了脸,厉喝道, “禽兽,放开柳姑娘!” 鬼脸男子闻言,却是不管不顾,低头嗅着柳飞烟秀颈处体香嘴上喃喃道, “真是极品的身子,本座又想大战三百回合……” 鬼面男子话说一半,忽而搂紧柳飞烟娇躯,侧首向李生花众人道, “想不想尝尝她身体的滋味,本座可以割爱借你们销魂几日,只要你们投靠我,金银美女唾手可得!” 李生花见柳飞烟与鬼面男子耳鬓厮磨胸膛不断起伏,只欲上前将鬼面男子撕碎,只是慕容婉在旁死死抱住李生花手臂,不教他轻举妄动。 方青阳望着对面鬼面男子,沉声道, “自古正邪不两立,阁下的好意我等心领,这位姑娘是我们的朋友,希望阁下放了她,若不然我们只能强抢了!” “不识抬举!” 鬼面男子冷哼一声,身形一晃,举掌拍向方青阳。 方青阳只觉一股奇强劲气袭来,身形猛地向右横移一步,鬼面男子旧招未老,新招又生,不待方青阳回神,左手化作掌刀斩向方青阳脖颈处,方青阳未料到对方出招如此迅速,尚来不及出招,只得再退一步。 鬼面男子见势,右掌自左臂下穿出,一掌拍在方青阳胸口,只听嘭的一声闷响传出,方青阳被一掌震出丈许距离方才止步,脏腑剧震嘴角不禁溢出一丝鲜血。 牧晨等人心中惊骇,自鬼面男子出招到方青阳受伤,短短一个呼吸不到,方青阳便受了伤了,只怕此人修为在化神境往上,眼见如此,牧晨与王魉,张青三人身形一闪,抢近方青阳身前相助,周希曼,李生花,慕容婉,李蒙四人则一齐攻向柳飞烟,欲要将之一举擒拿。 柳飞烟见四人一齐杀来,心中丝毫不怵,身形微晃,左掌在前右掌在后,举掌拍向慕容婉面门,慕容婉不闪不避,《逍遥七绝掌》施展开来,右手轻飘飘迎上前去,双掌相交真气撞在一处,只听一声巨响传出,慕容婉被一掌震得不住倒退,反观柳飞烟只是娇躯晃了一晃。 “婉姐姐!” 李生花吃了一惊,身形闪掠截住慕容婉身子,一旁周希曼与李蒙见状,分作上下两路,挺剑杀向柳飞烟,柳飞烟身形辗转腾挪,避过二人剑锋,招招拍在剑身之上,只震得二人虎口疼痛欲裂,手中长剑险些脱手而出,柳飞烟以一敌四竟是丝毫部落下风,惹得四人心惊不已。 牧晨心知鬼面人武功奇高,也不与其硬碰,只在一旁游走缠斗,偶尔见其余三人情势紧急,方才攻敌所必救趁势偷袭鬼面男子,王魉《鬼影迷踪》也是难得的身法绝技,身形展开与牧晨一道从旁周旋。 鬼面男子与牧晨四人拆得二十回合,仍不能取胜,早已心中不耐,忽而猛地退后数丈,双手击掌,牧晨等人不明所以,只听得啪啪几声脆响响起,过不多时,忽而自大殿顶部撒下一张方圆数丈的巨,巨由精铁打造而成瞬间将牧晨等人罩在中。 牧晨吃了一惊,手中无邪剑挽出数朵剑花,斩向头顶铁,只听得阵阵金铁交击之声传来,那铁中央破了一口大洞,牧晨率先一步逃了出来。 其余三人没有宝剑在手,眼见牧晨刺破铁,身形微晃紧跟牧晨身后,只是如此一来,三人身形始终慢了一瞬,忽觉一股劲风自身旁袭来,尚未来得及有所反应,三人已被鬼面男子点了穴道。 鬼面男子望了一眼脱困的牧晨,冷哼一声道, “真是难缠的家伙,本座不信抓不住你。” 鬼面男子话音刚落,身形一晃,抛开牧晨径往周希曼等人杀去,牧晨骇了一跳,顾不得解开方青阳等人身上穴道,双脚交错,使出《千蝠幻影身》身法,挺剑刺向鬼面男子后背。 鬼面男子头也不回,反手袍袖轻挥荡开牧晨无邪剑,身形几个闪掠,伸手点了李生花,李蒙,慕容婉三人身上穴道,转身又奔向周希曼,周希曼双眸微眯,身形微侧避过要害,挺剑斩向鬼面男子手臂,孰料那鬼面人动作奇快,右手曲指成爪,一爪将周希曼摄在手中,回首望着牧晨道, “住手!” “你再往前一步,本座杀了你的相好!” 牧晨闻言身形猛地顿住,心中一紧,嘴上却道, “她可不是我相好,你想杀便杀罢!” 周希曼闻言,神情一黯,却听鬼面男子嗤笑道, “是么,那本座就成全你!” 鬼面男子说完,右手掐住周希曼秀颈猛然用力,牧晨见势骇了一跳,惊呼道, “慢!” “哈哈哈……” 鬼面男子朗声大笑,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原来方才他躲在暗中观察牧晨众人,察觉到几人之间微妙的关系,因而才拿周希曼性命相邀,心知换作旁人,牧晨未必肯束手就擒。 周希曼方才见牧晨不在意自己生死,忍不住心中失落,如今被鬼面人试出牧晨心意,不由得心中一喜,只是想到二人处境,不免又替牧晨担心,一颗心胡思乱想,竟忽略了身旁鬼面男子。 鬼面男子伸手点了牧晨与周希曼身上穴道,扫了众人一眼,忽而厉喝一声道, “来人!” 鬼面男子话音刚落,忽而自大殿一角现出几道黑袍男子,那些人头上皆是戴着鬼脸面具,闪身来到鬼面男子面前单膝跪地道, “拜见主人!” “将这些人全部扔到化魔池,功成之后再来找我,你们在旁给我看好!” 鬼面男子吩咐完属下,而后带着柳飞烟转身离去。 “是!” 一行数名手下望着鬼面男子背影躬身一拜,转身抬着牧晨等人扔到化魔池中,化魔池盛满一池殷红鲜血,邪气滔天,牧晨等人被放进池中,恰好湮没脖子以下身躯,众人嗅到鼻尖浓郁的血腥之气,忍不住腹中作呕。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傲世英侠传》正文 第两百零四章 节节攀升 化魔池方圆数丈,大半人高,众人被丢在化魔池,每人之间间隔许远,彼此背面相向谁也瞧不见谁,池中鲜血除血腥之气外,尚有丝丝缕缕魔气,那些魔气顺着众人体表肌肤侵入脏腑,时辰久了,必然如柳飞烟一般成了魔了。 李生花泡在血水中,神情委顿,心道成了魔也好,又能与柳姑娘在一起啦,只是想到慕容婉众人,难免心生歉疚,背对众人歉道, “对不起诸位,是我连累了你们!” “哼,你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大伙马上成了魔啦,我将你杀了然后道歉有用吗?” 山海剑盟李蒙冷哼一声,心中不忿,众人听得他的话语轻轻一叹,却听慕容婉娇喝道, “喂,我们可没拉你下来,是你自己要跟来的,如今落到这副田地,只能怨你技不如人!” “你!” 李蒙闻言,心中怒火陡升,只是话到嘴边又不知如何说法,毕竟方才李生花的确未曾教他们下到密道,是他们自愿跟来。 周希曼听得二人争吵,心中烦闷不已,大声喝道, “住嘴!“ ”吵架有用么,还是省点力气,想办法脱身才是!” “你教我闭嘴我就闭嘴,本姑娘偏要说话。” 慕容婉看不惯周希曼霸道的性子,冷哼一声,李生花听得几人吵嘴,心中无奈一叹道, “婉姐姐,这些魔气惑人心神,大伙受了影响才胡乱说话,我们还是全神抵抗罢!” 众人闻言心觉有理,慕容婉与周希曼也不再吵闹,纷纷凝神抵抗魔气,只是穴道被点,想要运功抵抗也是不能,只能够以心神抵御魔气侵袭,如此一来,自然慢上许多。 牧晨听得周希曼等人吵闹丝毫不理,望着化魔池满池血水,心中突发奇想,暗道那日嗜血青年靠吸人鲜血修炼《血饮九重天》,如今我被泡在鲜血之中,岂非是天大的机缘,可惜的是穴道被点,不能运转体内血气,只能任由它顺着体表络脉,经脉侵蚀四肢百骸。 转眼过得半日功夫,众人体内被魔气,血气侵蚀,渐渐有些神志不清,神情因抵御魔气变得面目狰狞,牧晨体内除魔气外,余下全都是惊人的血气,那些血气堵在四肢百骸内,不能够运行畅通,渐渐牧晨周身筋肉经脉膨胀,好似随时会暴体而亡,若是有人能瞧见他此时模样定然心神俱骇。 那鬼面男子自将牧晨众人擒下之后,始终未曾现身,化魔池边只余四个守卫轮番看守,站在池边动也不动,即便是听到众人痛苦的嚎叫也无动于衷,仿佛四尊雕像一般。 转眼过了一日,牧晨体内魔气,血气已到承受极限,浑身满是暴戾之气,若非穴道被点,只欲大杀四方,正在牧晨难以承受之时,忽而自怀中传出丝丝缕缕清凉之意,那些凉意顺着经脉直抵头部印堂,百会诸穴,牧晨心神一颤,神志清醒许多。 牧晨神情微怔,低头相瞧,却见怀中有丝丝毫光若隐若现,竟是那日自万剑门密室内得到的六角铜牌,牧晨一直随身携带在身,想不到今日是它救了自己一命,不知这铜牌究竟是何来历,为何能够抵御魔气。 牧晨不知的是,这六角铜牌乃昔日一位高人赠予独孤剑神,只是为了帮其抵御体内魔气,独孤剑神当年叱咤武林,江湖人称‘剑神’,却也有另一个教人闻风丧胆的名号,那便是独孤剑魔,独孤剑魔自得到铜牌压制体内魔气,修为与日俱增,那铜牌才逐渐失了效用被心存放家中。 三年前,牧晨与一众青年俊杰皆是受了沧海派算计,在风蚀绝壁参悟剑神壁刻时被魔气入侵,好在那些魔气随着岁月洗礼减少许多,若非如此,只怕当时众人便走火入魔了。 牧晨百思不得其解,所幸凝神抵抗体内魔气,不知过了多久,体内胀满的血气终于达到极限,只听啵的一声脆响,牧晨被点的穴道被浑厚血气冲开,那血气仿佛脱缰野马,立时顺着周身经脉狂奔,《血饮九重天》功法不经引导自行运转起来。 “夫人身三宝,精,气,神也。血可生精,精可化气,气完则神足。血气也;左右者,阴阳之道也。人身左为阳、右为阴;左阳上行为清气,供给身体生长所需;右阴下行为浊气,及阴阳颠倒循环,则练血一次……” 牧晨见势瞥了四周守卫一眼,眼见他们无动于衷,立时心中默念《血饮九重天》心法口诀,运转周身血气,吸取化魔池中的血气为己所用,化魔池中殷红的鲜血在牧晨功法作用下渐渐减少,牧晨周身忽明忽暗,左阳右阴,而后阴阳转换,忽阴忽阳,好在周身仍在血水之下才不易被人发现。 不知过了多久,牧晨体内一声轰鸣传出,《血饮九重天》终于突破第六层,那化魔池中血水精华消去半,牧晨一鼓作气,继续运转《血饮九重天》吸收血气,其余众人只觉化魔池中的魔气,血气顺着渐行渐少,不由得心中狐疑。 《血饮九重天》功法急速运转之下,牧晨体内血液几近沸腾,全身发烫,四周血水侵蚀几欲燃着一般,全身青红之芒交替。 “咦!” 正在牧晨练功至紧要关头之时,对面守卫察觉到牧晨周身变化,不由惊疑出声,矮身望着牧晨查看,手指点在牧晨额头,又猛地回缩。 “好烫!” 那守卫惊呼一声,心中不解,他可不信牧晨能够自行解了鬼面男子的穴道,只道是牧晨化魔之时出了岔子,左右查看无果,所幸站在一旁静观其变。 恰在那守卫收手之时,牧晨体内传出一声闷响,《血饮九重天》突破第七层,随着牧晨体内血气极剧增长,原本迟滞的化气境真气竟也缓慢增长起来。 中医曾言,血可生精,精可化气,气完则神足,而习武之道,旨在炼精化气,练气化神,练神还虚,血气的不断增长,又反哺体内精气增长,两相转换间,牧晨体内的真气随之不断增强,上中两处丹田的真气水滴越聚越多。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傲世英侠传》正文 第两百零五章 化境圆满 牧晨依照《内息图刻》上导气法门运转周身真气,体内经脉,体表络脉胀满的真气随着牧晨引导,渐行渐快,周身滚烫的真气行至上中两处丹田,化作点点水珠越聚越多,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急速增长。 也不知过了多久,牧晨体内真气已然炼化大半,可是修为仍未突破,无奈之下,牧晨只得暂且停下,然后以《血饮九重天》吸取化魔池中的血气转化为精气,而后再炼化成自身真气,如此周而复始,牧晨离突破越来越近。 正在牧晨独自修炼之时,殿堂二楼一处密室内,鬼面男子与柳飞烟站在一处,凝望着下方的化魔池众人,双眸隐含欣赏之意, “呵呵,这几人都是不错的苗子,在化魔池内呆了一日多时间,仍未化魔成功,看来我天魔宗振兴有望……” “恭喜大人,贺喜大人,我天魔宗日后必定一统江湖!” 柳飞烟双眸神光湛湛,躬身拜了一拜,鬼面男子听得柳飞烟恭维的话语,不禁开怀大笑, “哈哈哈……爱姬,整个江湖又算得了什么!” 鬼面男子话刚说完,转身即欲离去,忽而瞥见化魔池中血水顷刻间减少,直至一滴不剩,化魔池中的牧晨身形一飞冲天,身形在空中几个闪掠,瞬间点了四名上前阻拦的天魔宗守卫穴道。 “该死!” 鬼面男子骇了一跳,他自天魔宗重建以来,尚未见过如此诡异情景,不敢相信辛苦打造的化魔池到头来为旁人作了嫁衣,鬼面男子带着柳飞烟纵身自二楼跃到地面,向着牧晨等人急速杀来。 牧晨身形闪掠,迅速解了其余之人身上穴道,大喝一声道, “快走!” 其余人陡见化魔池血水蒸干一眼见底,神情愣了一瞬,待听到牧晨大喝才猛地回过神来,未料到牧晨能够自行解穴,眼见鬼面男子即将杀来,连展开轻身功法纵身上到化魔池上。 虽说众人体内被化魔池魔气侵蚀大半,但仍能克制魔性占据心神,如今穴道被解,已能用自身修为压制魔气侵蚀,勉强保持神志清醒,若非牧晨关键时刻以《血饮九重天》吸收了池中所有的血气及魔气,只怕众人已经成了魔了,而牧晨自身魔气虽较众人最多,却有六角铜牌时时替它守护心神,如此牧晨才能安然无恙。 牧晨带着众人一齐奔向长廊,眼看到了长廊口处,恰在此时,忽听鬼面男子猛然大喝一声道, “来人,给我拦住他们!” 鬼面男子话音刚落,忽而自长廊近处的密室内闪现十数道黑影,那些黑影脸上都戴着鬼脸面具,身形闪掠间纷纷杀向牧晨等人。 牧晨冷哼一声,身形猛地顿住,暗自运转《血饮九重天》功法绝学,双掌掌心相对聚于胸前,眨眼间一股惊天血气迅速凝聚,那些血气泛着淡淡的红色越聚越深,越聚越强,牧晨双手受劲气反震不住发颤,虽是如此,牧晨仍嫌不够,浑身真气运转,化境圆满真气汇于双掌血气之间,双掌猛然向前平推而出, “血海涛涛!” 只听得轰的一声巨响传出,那些杀来的魔影齐齐震飞许远,一些修为低的更是一掌毙命,方青阳众人瞧得呆了,纷纷倒吸口气。 此招是《血饮九重天》第七层所载武功招式,旨在凝聚浑身惊人血气化作掌劲,威力较之第二层‘手可开天’威力强了数倍不止,再加之化境圆满的真气,即便是化神境高手也不敢硬接。 牧晨望了一眼方青阳众人,没好气大喝道, “快走!” 众人闻言猛地清醒过来,纷纷向着出口狂奔,恰在此时,鬼面男子与柳飞烟业已杀来,牧晨转身望向他们二人,双掌掌心相对聚于胸前,再次凝聚周身血气与真气,同样一招‘血海涛涛’向着二人双掌拍去。 那鬼面男子方才在后见得牧晨此招威力,心下不敢丝毫怠慢,左臂内圈,右臂外圈,一股滔天的魔气绕着鬼面男子周身旋转,迅速凝聚出两股黑色劲气聚于双掌,而后猛地向前平推而出。 “轰!” 交战处黑红两道奇强劲气碰撞,发出一声惊天巨响,一旁柳飞烟被外散劲气震得倒退数步,面色惊骇不已,牧晨浑身剧震,双脚擦着地面退出丈许方才止步,忍不住喉咙一甜,嘴角溢出一丝鲜血,而那鬼面男子只是退后一步便即站稳。 牧晨见势心中一突,暗道此人必是归藏境高手无疑,强过如今江湖绝大多数顶尖高手,也不知天魔宗有多少人如他这般修为,想到此处,牧晨不禁心生忧虑,强忍住体内翻滚的气血,身形一晃,展开《千蝠幻影身》迅速远去,鬼面男子见势,身形连闪,紧跟牧晨身后。 方青阳众人有牧晨抵挡一瞬,已然沿着密道上到地面,抬眼望去,天空依旧是月明星稀,周希曼回首望了一眼,眼见牧晨仍未跟来不由得心中焦急,矮身朝密道内娇呼道, “牧大哥,牧大哥…” 周希曼叫了数声,却始终不见牧晨回应,一旁其余众人不禁眉头微蹙,却在此时,周希曼忽觉眼前一花,一道幻影向上掠来,周希曼心中一喜,身形立时避在一旁。 “快走!” 牧晨在密道内听得周希曼叫唤,猛然大喝一声闪身出了密道,不待身形站稳,双掌迅速凝聚周身血气,猛然拍向洞口岩层,只听一声轰鸣响起,洞口岩层坍塌堆在一处封了洞口,虽是如此,众人仍不放心,纷纷自大殿废墟中搬来一些巨石,巨梁压在洞口。 待到做完一切,众人方才在牧晨与王魉携带之下迅速赶到孤岛岸边,轻功身法施展开来,脚踏黄泉湖水向着对岸急速赶去,方才行到一半,陡听得不远处传出一声惊天巨响,那鬼面男子终究打穿被封的洞口追了出来。 “不如我们分开逃跑,逃出之人务必将消息散出教天下英雄来救!” 众人到了黄泉湖岸,回首望了一眼孤岛上极速赶来的鬼面男子,神情凝重,方青阳转身望了牧晨四人一眼提议道。 牧晨闻言轻轻点头,既然不能力敌只有选择逃跑,当下仔细辨明方向,带着周希曼,李生花与慕容婉往西北而逃,而王魉带着其余三人往北狂奔,双方分散开来,头也不回的跑远。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傲世英侠传》正文 第两百零六章 丐帮? 鬼面男子追到黄泉湖岸,眼见牧晨众人分开来逃,连调转身形直追向牧晨四人,身形瞬息数丈,不多久距四人只余十数丈远,慕容婉回首望了一眼,心中啐了一声道, “这鬼东西真当我们好欺负么?” 慕容婉话语刚落,伸手自怀中掏出几枚‘夺命断魂钉’,待到鬼面男子与己方相距五六丈,右手猛然挥出,‘夺命断魂钉’向着鬼面男子激射而去。 鬼面男子瞧得慕容婉动作,冷笑一声,身形不闪不避,待到‘夺命断魂钉’离自己仅有数尺,方才袍袖轻挥将‘夺命断魂钉’反震回牧晨四人。 慕容婉骇了一跳,正待伸手去挡,孰料牧晨带着几人忽而向左避开,堪堪避过暗器,慕容婉心中暗惊,侧首望了牧晨一眼,心道这家伙背后长眼睛不成,竟能听声辨为。 牧晨无暇顾及众人想法,耳听身后鬼面男子越来越近,连运转《血饮九重天》提升武功修为,顷刻间脚下速度快了两成不止,逐渐拉远双方距离,《千蝠幻影身》身法虽当世少有,然则牧晨携带周希曼三人,已到了身法承受极限,只过得半柱香功夫,那鬼面男子离牧晨四人只余五六丈远近。 李生花望了一眼越来越近的鬼面男子,脸上露出一股决然之色,转向牧晨道, “牧兄弟,你放我下来,这样我们四人一个也逃不掉!” “不行,要走一起走,要留一起留!” 牧晨脚下不停赶路,嘴上断然否决,李生花与慕容婉深深望了一眼牧晨,李生花含笑道, “此生能结识牧兄弟,李某三生有幸,告辞啦!” 李生花话刚说完,一掌猛地荡开慕容婉抓着他的手臂,身形脱离牧晨三人不住向前滚落,同时右掌拍出,一掌猛地击向鬼面男子腹丹田,鬼面男子身形微侧避开一掌,右手迅速点了李生花穴道,身形微晃再次紧追牧晨三人。 “花弟!” 慕容婉见李生花抛开众人,被鬼面男子点了穴道,忍不住心中焦急,抬手荡开牧晨手臂,紧随李生花而去。 “慕容师姐,李兄!” 牧晨前冲的身形猛地顿住,转身即欲冲向慕容婉二人,却被周希曼一把拉住道, “快走,不要负了他们一片苦心!” “我们怎能见死不救,要走你走,我去救他们!” 牧晨听得周希曼话语,心中怒气陡升,忍不住朝她怒吼,周希曼闻言,大怒道, “你打得过他么,打不过无辜送死有用么,这不是重情重义,这叫迂腐!” 牧晨闻言神情微怔,虽说对于周希曼作法不敢苟同,却也十分在理,想到此处,忽而心生荒诞的想法,或许周希曼才是他此生良配。 周希曼见牧晨愣在原处,不禁有些心疼,柔声叫道, “牧大哥!” 牧晨神情一素,也不再去救慕容婉与李生花,拉着周希曼朝前狂奔,好在李生花与慕容婉阻了鬼面男子一瞬,若非如此,只怕鬼面男子早已追上牧晨二人。 周希曼回首望了牧晨一眼,嘴角微微翘起,牧晨负担少了一半,身法速度立时成倍增长,也不知跑出多远,终于将鬼面男子远远抛在身后,牧晨携着周希曼身子,忽觉阵阵寒意自手臂处传来,回头望去,却见周希曼双眸赤红,神情狰狞可怖,牧晨骇了一跳,身形猛地停在一旁,神情关切道, “希曼,你没事罢?” 周希曼对于牧晨话语充耳未闻,周身邪魔之气越发浓郁,牧晨心中一紧,连扶着周希曼身子席地而坐,盘膝坐在周希曼身后,双手抵在后背源源不断送入真气,助她压制体内魔气。 那些魔气侵蚀周希曼身体各处顽固异常,只过得大半个时辰,牧晨才勉强将魔气压制,心道好在有我在旁替她压制,若非如此,希曼只怕过不多久便成了魔啦,牧晨剑眉紧皱苦思应对之法,忽而想起王魉曾说泸州城居巢湖畔有一慈航斋,里面有高人能救。 想到此处,牧晨不禁心中一喜,扶起周希曼娇躯道, “希曼,我们去泸州居巢湖!” 周希曼此时神志清醒许多,听得牧晨话语,自然知道他是替自己着想,念及至此,不禁心中一暖轻轻点头。 牧晨主意已定,当即携着周希曼身子直奔泸州城,泸州城在汉阳城以东,距此数百余里,牧晨虽说修为大进,要赶到泸州城也需大半日才够,好在自此往东无甚高山险阻,若是不然,只怕所需时日更久。 牧晨双脚不停交错,已将《千蝠幻影身》使到极致,身法之快,几近风驰电掣,好在此时夜深人静,牧晨又专捡僻静之处赶路,如此才避免百姓骚乱,只过得两个时辰左右,终于出了汉阳城,到得与泸州相邻的黄州地界。 牧晨一口气行出一百余里,浑身早已被汗水浸湿,只觉腹中饥渴难耐,往东再行数里,忽听得不远处流水潺潺哪还肯走,连拉着周希曼赶往水源处,却在此时,陡听得山坡下一道低沉声音道, “此次咱们丐帮召开英雄大会,不知为何唯独未邀请无极宗与无忧谷之人?” “我也奇怪据说是龙头长老的意思,帮主是他弟子,也唯有遵从师命!” 另一道清朗的声音答道。 牧晨与周希曼抬眼望去,却见两个衣衫褴褛的乞丐坐在溪边歇脚,想来是夜间赶路之人,正如此想,忽听当先开口那人又道, “说起这位龙头长老,他老人家可是厉害得紧,不但自身修为奇高,更是自丐帮开宗立派以来招了不少好手,可他老人家却甘居幕后,让年轻弟子做咱丐帮帮主!” “可不是,可惜我二人入不了他老人家法眼,若是不然,有这么一个师父当真不错!” 另一人长叹一声道。 牧晨与周希曼躲在山坡之后,将二人说话听得清楚分明,望着溪边歇息的两个乞丐,心道李兄所言不假,如今这江湖多了许多门派,连叫花子也都自成一派,念及至此,牧晨忽然想起衢州城的乞儿,金团头众人,只觉世事无常,又有谁人能料?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傲世英侠传》正文 第两百零七章 神秘铜牌 牧晨正自思索时,那两名乞丐已然离去,牧晨二人自山坡绕了出来,径自走到溪边连喝了几口水,溪水冰凉滋润着仿佛烧干的身体,只觉畅快不已,回想今夜生死一线不断逃亡,难免有些劫后余生的感慨,牧晨忽而想起胸前的铜牌,那时只顾逃命无暇查探,如今有空,再也按捺不住心中好奇。 念及至此,牧晨自怀中掏出一枚六角攒边的铜牌,在手中仔细摸索,心想这铜牌有辟邪安神之效,定然大有来历,上面刻有一个‘剑’字莫非是剑派宗门之物,只是自古至今剑派宗门成千上百,想要查探也非易事。 牧晨看了许久,也看不出究竟,忽觉体内魔气躁动,在四肢百骸渐行渐快,只得片刻而已,牧晨双眸赤红,脸上满是暴戾之气。 周希曼偶尔望一眼牧晨,陡见他神情狰狞,不禁吃了一惊,急声道, “牧大哥,你没事罢?” “没事,没事!” 牧晨察觉体内魔气骚动,心中暗惊,连将铜牌放入怀中,过不多时,体内乱窜的魔气速度渐缓,直至归于平静,牧晨暗松口气,心道这铜牌看来只有镇压之效,却不能化去体内魔气。 二人在溪边歇了半个时辰,仔细辨明方向往东北而行,只行出两个时辰左右,便出了黄州城到了庐州地界,庐州城地处长江淮河之间、居巢湖畔,接连中原贯通南北,素来是兵家必争之地。 庐州地势平缓,多以丘陵岗地为主,牧晨到了此地,身法未有丝毫阻碍,一路风驰电掣径往居巢湖畔,居巢湖方圆数百里能容一郡之地,周遭草木苍苍,尤以绿竹最盛。 居巢湖畔西岸,有一处幽静的庵堂,唤作慈航斋,诗曰:佛手撑慈航,尚欲济我人,慈航斋只方圆数亩地,青砖灰瓦,建筑清雅简陋,庵堂前尽是望不见尽头的绿竹,在夕阳照耀下熙熙生辉,一派与世无争的景致。 然而此际慈航斋外,却来了许多红尘中人,粗略望去,大概十数人左右,众人手握兵刃,神情转换间冷厉狠辣,显是刀口舔血的武林中人,其中一位面色苍白,留着山羊须的中年男子,中年男子一身青袍,望着面前大门紧闭的慈航斋厉声道, “贼尼姑,赶紧将人交出来,否则我们闯进去啦!” “对,再不交人,休怪我们不客气!” “赶快交人!” 那中年人话音刚落,身后便有人高声附和,言辞之激烈,好似煞有介事。 恰在此时,慈航斋紧闭的大门忽而打开,自内里走出两名身穿灰袍的比丘尼,其中一名比丘尼约莫四五十岁,圆脸方嘴慈眉善目,法号唤作慈心,另一名只得十五六岁,皮肤白皙五官精致,倒是姿色过人,是慈心师侄若惜,尼姑怕生,躲在师叔身后双手合十,只听慈心双手合十道, “阿弥陀佛,佛门清静之地诸位施主不可胡言乱语!” “哼,少来这套,老尼姑,赶紧将人交出来,否则一把火烧了你的庵堂!” 那山羊须的中年男子神情凶厉道。 慈心抬头望了一眼中年男子,神情一素道,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佛门清修之地,岂会藏污纳垢收容你宗门弟子,阁下切莫欺人太甚!” “哼,没有藏污纳垢,为何不让我等搜查,分明是做贼心虚!” 中年男子冷笑一声,气势拙拙逼人,那尼姑望了对面众人一眼,神情不忿,慈心双手合十,嘴上唱喏道, “阿弥陀佛!” “少废话,交于不交,你自己选,只给你三息时间考虑!” 山羊须中年冷哼一声,神情不耐,慈心心中轻叹,道, “既然施主苦苦相逼,贫尼且将慈航斋所有女尼都叫出来,施主一看便知。” 慈心说完,转身吩咐一旁静立的若惜,山羊须中年见状,神情微怔,朗声阻止道, “慢,你把她们都叫出来给我瞧我怎知是真是假,若是漏了一两个我也不知道……” “还是我们亲自搜查的好!” “佛门清静之地,岂能容尔等肆意搜查!” 慈心闻言,双眉倒竖,一旁若惜也是神情愤恨,山羊须青年见势冷笑一声道, “既然你们不愿,我们只好自己搜了!” 山羊须中年话音刚落,右手猛然一挥,身后众人见他手势,身形微晃便要强闯慈航斋,慈心上前一步拦在众人身前厉喝道, “阿弥陀佛,想要强闯,先得过我这关!” 慈心说完,身形闪掠,双掌翻飞交错击出,每每一掌落下,便震得对手不住后退,拍出十数招而已,对方众人纷纷中招退出许远。 “没用的东西,都给我退到一旁!” 山羊须中年未料到慈心武功如此强悍,眼见手下众人败退,身形一闪,举掌向着慈心拍来,慈心见势不闪不避,单掌迎向中年男子,只听得交战处一声巨响传出,二人彼此退了数步。 “哼,你这尼姑倒有些本事,怪不得这般强硬!” 中年男子冷哼一声,话刚说完,手上招式陡变,右掌斜向地面拍出,来回吞吐数次,同时脚踏八卦步法向前进击,若是牧晨在此,定然识得中年男子所使掌法,正是江湖闻名的‘六合八荒掌”。 慈心见对方势大,不敢硬接,身形微侧避在一旁,同时双手合十在胸前划了一圈,双掌猛然分击而出,中年男子丝毫不敢怠慢,双脚向右横移一步,双手向下斜劈,直取慈心腹部丹田。 慈心左臂外圈,荡开中年男子手臂,同时右掌作掌刀斩向中年男子脖颈,中年男子身形微侧避过要害,同时右掌直取对方胸口,慈心右掌斜劈迎向中年男子右掌,陡听得嘭的一声闷响,双方身形彼此震了一震,竟拼个旗鼓相当。 慈心与中年男子二人斗得数十回合,仍不分胜败,尼姑若惜在旁紧紧望着身形辗转腾挪的二人,心中忐忑不已,一双灵动的大眼眨也不眨,惟恐错过分毫,恰在此时,忽听山羊须中年厉喝道, “你们傻站着干嘛,给我进去搜!”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