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第一女官》 第一章:楔子 颜汐芸坐在凉亭中盯着远处出神,谁也不会想到,重生这种扯淡的事情会发生在她的身上。 还记得昨日,她怀揣着激动的心情出嫁靖王府,可是却在半路上遭人杀害,惨死在路边。今日她就重生,回到了出嫁的三天前, 这一次,她说什么也绝不答应! “太后懿旨!” 闻声,颜汐芸浑身一惊,她扔下茶杯,慌慌忙忙的跑去前院。 前院里,颜府其他人正跪下听苏公公宣读懿旨, “太后有旨!颜家长女颜汐芸已十六有余,长相清纯貌美,俏皮可爱,深的哀家的喜爱。前御国大将军,靖王御景司,一生保家卫国,战功屡屡,是我夙朝大好男儿的典范!哀家特赐,赐婚颜汐芸与.....” “慢着!”颜汐芸气喘吁吁的跑来,她顶撞苏公公,打断他宣读懿旨。 颜正国一怔,抬起头来朝颜汐芸看去, “汐芸,你要干什么?” 颜汐芸走上前,当着众人的面说道“这婚,我不答应!我不嫁!” “放肆!这可是太后懿旨,岂是你说了算的。”苏公公收起圣旨,瞪着颜汐芸。 “你瞪我也没用,我说不嫁,就不嫁!你们要是谁敢允下这旨意,谁就嫁去吧!” 扔下这话,颜汐芸片刻都不想在这里逗留。甩袖转身,扬长而去。 颜汐芸一路小跑回到房间,她方才壮着胆子顶撞了懿旨,依照律条,可是要砍头的。继续待在府上就是等死,她可不傻。 本姑娘才不会重蹈覆辙呢,谁愿意嫁那个又老又丑的王爷,谁就嫁去吧!本姑娘不奉陪了! 颜汐芸收拾好包袱,抗在肩上就准备离开。 “想去哪儿啊?” 颜汐芸一惊,接着转回身去委屈的看着颜正国,“....父亲” 颜正国满脸无奈,他对颜汐芸十分宠爱,从小到大十几年从未冲她发过火。 “汐芸,你知不知道你刚才在做什么?那可是太后身边的苏公公,他手里拿着的可是太后懿旨!你不愿意嫁就算了,但是你不该当着那么多的人面顶撞苏公公。太后若是动怒,下令杀头,你让为父如何保你?” “.....这么说,父亲也不愿女儿嫁给那个靖王爷?” “哪一家的父亲会舍得自己的女儿嫁人....” 了解颜正国的想法后,一脸委屈的颜汐芸立马变得喜笑颜开。 不过现在当务之急,是想办法如何挽回这一错误。若是直接逃走,确实不可取,反而还会引来追杀,可要是进宫去见太后,承认错误说不定还能有一线生机。 颜汐芸定睛一亮,一个新的点子又涌上心头。 她将包袱扔给颜正国,撩起裙落,急急忙忙的朝院外跑去。 颜汐芸从小到大都有一个心愿,那就是同男人一样当官,她特别喜欢当官的高高在上的威风,可是上辈子她有心却没那个胆子,反倒是和其他女子一样嫁人。既然重生了,不如就用这个理由将婚事挡回去! “驾车,我要去太宣宫见太后!” *** 与此同时,靖王府 管家从外赶回,步履匆匆,着急忙慌的赶去后院,靖王御景司正闲情的在后院里赏鱼。 “王爷,老奴方才从外回来,路上听说...太后给您赐婚了。” 御景司的手停在半空,手指中还粘着一些食儿,他面无表情,十分冷漠。 “本王常年久居军营,早已习惯了一个人。” “听说,是颜府长女,颜汐芸。” 听到颜汐芸三个字,御景司立马停止了手中的喂食,他按捺住内心的激动,反问道“可是前些日子,太后寿宴,坐在太后身边的女子?” “正是!王爷既然不喜,那老奴便去回话。” “回什么话?” 管家愣了愣,答道“王爷不是不答应这门婚事吗?” “本王什么时候说过!快去准备聘礼,三媒六聘,都得一应俱全。明日本王亲自送去府上。”御景司欣喜万分的冲管家吩咐着。 “可是王爷,老奴又听说,颜家大小姐不同意这门婚事,现在正在前往太宣宫的路上。” 什么? 御景司大吃一惊,二话不说,略过管家,牵马离开了王府。 等管家反应过来,抬起头时,御景司早就不见了踪影。 与此同时,太宣宫内,颜汐芸乖乖的坐在边上,不敢抬头,也不敢说话。 片刻之后,太后才慢慢的从屏风后面走出来,坐到凤座上。太后抬头瞧了一眼颜汐芸,颜汐芸低着头,眼神躲闪。 正在这时,御景司风风火火的闯进了太宣宫,他双手合并,俯身作揖道“臣,见过太后!” 太后欣慰的点点头,接着抬手指向一旁的座椅,示意御景司过去坐下。 殿上又变得安静起来,空气中都透露着些许尴尬。 太后看看颜汐芸,又瞧瞧御景司,捂嘴偷笑。 “汐芸,哀家听说你抗旨不婚。缘由是为何?” 颜汐芸起身走到中间,突然跪下,她低着头不敢抬眼,委屈流泪的答道“汐芸多谢太后垂爱!奈何汐芸心中有一愿未了,不完成心愿,汐芸...不想嫁人!” 听到这儿,御景司心头一紧,他握紧了拳头,逼自己冷静下来。 太后斜眼,看见了御景司的小动作,忍着笑意,对颜汐芸说道“既然如此,那哀家也不强求于你。” “太后....”御景司慌忙的看向太后。 太后不理,继续对颜汐芸说“哀家想听听,你心中是有何愿望?” “愿望....愿望....” 罢了,就按照那样说吧,我就不信太后还能真让我去做官。 颜汐芸抬起头,一脸理直气壮的说道“我想当官!自古只有男人做官,男人可以上学堂。我不服!女人凭什么不能做官?” “恩,说的在理。”太后握着拐杖,从凤座上起身,在侍女的搀扶下走下台阶,她回忆道“当年哀家和你一样,也是心中不服。先皇仙逝时,王上才只有八岁。面对那些贼臣,他又能干什么?没办法,哀家只好替王上暂代王权,那个时候,那些朝中大臣每日都写折子给哀家,都叫哀家交出王权,退出朝政!” 太后缓缓向颜汐芸走去,弯腰伸手将她从地上扶起。颜汐芸听的入迷,一时间心中满是对太后的仰慕。 自古男儿当权。可想而知,太后当时执掌朝政大权,是经历了多大的磨难。 “哀家敢说,如果没有哀家,我夙朝不会像今天这样繁荣昌盛!” “太后所言极是!” 太后慈祥的盯着颜汐芸笑,她说道“既然你有这个愿望,那哀家就成全你。” “啊?”颜汐芸突然慌了神,太后的操作完全出乎她的意料。 “来人呐,宣哀家懿旨,颜家长女颜汐芸,机灵聪慧,有勇有谋。特将她派遣至碧波山一带的清云县,从七品官员做起。汐芸,官虽小,可职责重大!你赶紧回去收拾东西,马上启程吧。” 懿旨下。 颜汐芸欲哭无泪,这怎么和她所想的不一样呢?试问她一个女人如何做官啊.... “太后,我还有....反悔的权利吗?” 太后语重心长的拍拍颜汐芸的肩膀,附耳说道“再反悔,可要杀头啦!哈哈哈,行了。哀家出去转转,待会哀家就不亲自送你了。” 天啊!我这是亲手把自己推入了火坑,推入火坑不说,太后还把我的绳子给锯断了。我这是造的什么孽啊.... 颜汐芸蹲在地上,懊恼的挠头。如果现在地上有一个安全屋,她绝对会毫不犹豫的钻进去。 一旁的御景司捂嘴偷笑着,太后的决策也是让他万万没想到。他站起身,从颜汐芸的身旁走过,经过时他故意瞥了一眼颜汐芸,无奈的摇头嘲笑着。 御景司刚刚走出太宣宫,就听见身后传来颜汐芸抱怨的嘶吼声。 宫中后花园 御景司紧赶慢赶的追上了太后,他紧追两步,想要询问太后。但他还未开口,太后就抬手打断。 “哀家知道你要说什么。但哀家要是你,现在就去收拾东西,和她一起去清云县。”太后走近,小声在御景司耳边说道“女人最容易喜欢和她一起同甘共苦的男人!” 御景司顿时茅塞顿开,冲太后说道“多谢太后!” *** 不过片刻,太后懿旨就已经来到了颜正国的面前。他看着桌上的圣旨,脸上充满了无奈。 颜汐芸从宫中回到家里,她刚进入府中,就感受到了一股浓重的低气压。大堂里,众人都阴沉着脸,眼中无光。 “....父亲?”颜汐芸试探性的换道。 颜正国叹了口粗气,有气无力的开口道“女儿啊,你这又是....闹的哪一出啊?” “长姐,你真要去当官啊?”颜堇年歪着头询问颜汐芸。 颜汐芸转过头去瞪着他,“颜堇年,你不说话会死吗?” 颜堇年摇摇头,起身向颜汐芸走去,眼直冒光,一脸惊喜的说道“我听说做官可威风了。不仅有属于自己的府衙,整日还有仆从跟着。还有马骑,还有还有....” “行了!颜堇年,你是不是皮又痒痒了,想让本小姐给你松松皮啊!”颜汐芸说着,一边撸起袖子,抬起手,作势要打他。 颜堇年见状,身体条件反射的躲在一旁,蹲在地上,双手抱着头。 颜正国起身,双手放在身后,一副老态的模样。他语重心长的对颜汐芸说“女儿,懿旨已下。为父...,唉,去帮你收拾东西,这就送你上路。” 说罢,颜正国便离开了大堂,颜汐芸盯着他略显苍凉的背影,心中有些难受。 半个时辰之后,车夫将马车赶到了府门外,下人们将颜汐芸的行李全部放上马车里。众人依依不舍的送颜汐芸出府,临别之前,颜汐芸回过身,对颜正国说道, “女儿不孝,日后不能再服侍您老,您定要保重身体,若是有机会,女儿会回来看您的!” 颜正国摆摆手,将眼泪咽回肚里,从牙缝中憋出几个字来“去吧,去吧!” 颜汐芸潇洒转身上车,躲在车内偷偷抹去眼泪。车夫驾车远去,颜正国的目光却一直随着马车,直到眼前渐渐模糊,看不清马车,方才转回身。 *** 京城距离清云县需赶三日两夜。七巍山上有一窝极其凶残的山匪,而恰巧颜汐芸在去往清云县的必经之路上,会经过七巍山山脚。 路过时正值黑夜,车夫赶着马车心中也是忐忑不安。 颜汐芸坐在车内,闭目养神。 有一句话说的好,不信则无邪,不念则无灾。只要她不去思考山匪,就不会遇到他们。 下一秒,颜汐芸的掩耳盗铃就狠狠的打了她一耳光。 山匪们拿着武器出现在了他们的马车前头,还没等山匪说话,车夫就吓得屁滚尿流的逃跑了,留下颜汐芸一人对付山匪。 山匪互相对视了一眼,其中一人问道“大哥,咱们还要说吗?” “说。程序不能少!” “是。”山匪甲清清嗓子,大声说道“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这儿过,留下买路财!” 片刻之后,马车里的人没有答话。 见状,山匪甲又小声的问道“大哥,怎么没人说话啊?” “再喊一次!” “是。”山匪甲又清清嗓子,提高声音大声喊道“里面的人听着,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这儿过,留下买路财!” 周围依然安静,车内的人还是没有答话。 正当山匪们准备上前去一探究竟的时候,几支冷箭突然从远处射来命中了他们。见状,剩余的山匪们开始慌忙撤离。 紧接着,急促的马蹄声从马车后面传来,在月光的照耀下,御景司出现在了马车旁。他看了一眼马车,从马上跃下。 “王爷,他们跑了!” 御景司望着车内,心中奇怪:面对这样的情况,她怎么如此冷静? 随后,他转身走到马车前,伸出手撩开车帘,当他看到颜汐芸的模样时,顿时哭笑不得。 颜汐芸手中紧抓着银簪,脸上露出惊恐万分的表情,浑身颤抖。 御景司放下车帘,侧过脸去偷笑她。 还以为她面对悍匪冷静镇定,没想到....我高看她了。 “出发,继续赶路!” “是。” 此时车内,颜汐芸还没缓过神来,她喘着粗气,手心直冒冷汗。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二章:清云县 次日清晨,赶了一夜路的他们才找到一家客栈住下。御景司刚刚把马车停下,颜汐芸就从马车上突然窜了下来,她拎着包袱,略过众人,快速的跑回了房间。 颜汐芸关上门,放松的长舒了一口气。 片刻,御景司端着饭菜来到颜汐芸的房门前,手指轻叩房门。听见声响,颜汐芸立马警觉起来,她摘下簪子握在手中,躲在门后,问道“谁啊?” “给你送饭。” “你把饭菜放在门口,我自己出来拿。” 御景司看看周围,轻笑一声,道“外面来来往往的人,放在地上不就沾上了灰尘。你把门开开,我把饭菜放你桌上就走。” 颜汐芸觉得他说的在理。于是她上前打开了房门。 御景司看她紧握簪子的样子,忍俊不禁。走进去,直径将饭菜放在桌上。他瞥眼,颜汐芸手中的簪子一直都对着他,生害怕他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你....你到底是谁!” 御景司转过身去,看见她害怕的样子,不知怎的,他竟想欺负欺负她。于是,他突然关上了门,并转头冲着颜汐芸阴笑着。 “你想干什么,你别过来!” 颜汐芸眼中开始闪泪花,可尽管如此,御景司捉弄的心还是没有停下。他步步紧逼,颜汐芸步步后退,她举着手中的银簪,尖锐的部分对着御景司。忽然,她感受到腰间有东西,她向后看去,原来是一张桌子。 御景司趁着这时候,一个箭步上前,伸出手环抱住了她的细腰。 “你别过来,我会杀了你的....” “就这簪子?” 御景司嘲讽道。接着俯身,慢慢靠近她。 见无路可退了,颜汐芸突然嚎啕大哭了起来,委曲求全道“你别再过来了!” 见捉弄的过了火,御景司开始慌了神,不知所措。他赶紧松开颜汐芸,颜汐芸顺着桌子滑落在地上,蒙着脸委屈的大哭。 “你,你别哭啊。我只是想捉弄捉弄你....” 说完这话,颜汐芸哭的更伤心了。她的声音传出了房外,大堂里的众人听见后相视一眼,不自觉的嘴角上扬。 房间里,御景司想要安慰,可是又不知道如何安慰。没办法的他只好转身赶紧出去,他关上房门吐了一口气,听见楼下众人的嘲笑声,御景司突然大吼道“笑什么笑!” 闻声,众人立马闭了嘴。 紧接着御景司回头看向房间里,直到颜汐芸的哭声小了点,他才轻叩房门,愧疚的解释道“你别哭了。我方才只是想捉弄捉弄你,你别害怕,我是不会伤害你。” 颜汐芸抬起头,看着房门外的人影。她擦去眼泪,慢慢从地上站起坐到桌旁。她将簪子戴回到头上,心中臭骂着那个男人。 *** 一场闹剧之后,颜汐芸更不想见到御景司了。次日一早,颜汐芸就推开房门,像个兔子一样窜到了马车上。 不过数十步的距离,颜汐芸却像是经历了一场战斗,心惊胆战的。她坐在马车上,拍拍胸脯,长舒口气,慢慢放平呼吸。 “太好了太好了,有惊无险。” 突然,一个声音响起“你是在躲我吗?” 颜汐芸迅速抬头,定睛一瞧,不知何时,御景司就坐到了她旁边。她想起昨日在房间的那一幕,忽然害怕的尖叫起来。 御景司赶忙捂住她的嘴,并对她解释道“嘘!你别害怕,我不会伤害你。” 颜汐芸撇开他的手,鼓起勇气质问他“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会在我的车上?” 御景司端坐身子,侧头冷漠的盯着她。这时,马车外的人冲车内说道“王爷,咱们准备上路了!” 王爷?他是王爷? 颜汐芸歪着头,满脸疑问的盯着他,她坐直身子,将包袱抱在怀中,小声问道“你是谁家的王爷?” “你家的。”御景司嘴比脑子快,接着解释道“本王的意思是说,本王自然是夙朝的王爷。” “夙朝?我朝王爷多的是,我怎么知道你到底是哪一个!” 若我说我就是靖王,她会不会害怕啊?还是先別暴露身份,等得到她的信任,与她亲近些了再说。 御景司这样想着,便回答道“这个不重要,你只需要知道本王是奉太后懿旨,来保护你的。” “太后让你一个王爷来保护我?”颜汐芸脸上写着不信。 御景司也觉得这个理由太过扯淡了。他故作咳嗽了两声,接着灵光一闪,对她说“其实....,本王是因故被贬。太后念及情分,便下旨让我来保护你,还承诺,只要我任务完成的好,我还能做回我的王爷。” “原来如此~” 看她相信了,御景司忍不住的别过脸去偷笑。他没想到,颜汐芸居然这么好骗,还以为差点就要暴露真实身份了。 “那,你叫什么名字?” “呃,本王....”怎么办怎么办,她应该不知道本王的名字吧,“本王叫御景司!” “哦!”颜汐芸冷漠的答道。 其实她并不关心他到底叫什么,只是想着总不能叫他喂吧? *** 约莫一个时辰之后,颜汐芸在车上无聊的睡着了。御景司见状,便直勾勾的盯着她,他还是第一次看见女生睡着后的样子,原来那么安静,那么美。 御景司情不自禁的笑着,接着他伸出手,轻轻的将颜汐芸的头放在他的肩膀上,然后正襟危坐,就连呼吸声都放慢了。 正当御景司暗自窃喜的时候,马车突然停了下来。突如其来的颠簸惊醒了颜汐芸,见状,御景司赶紧闭上眼睛装睡。等颜汐芸睁开眼睛,她发现自己居然是靠在他的肩膀上睡的时候,她立马坐到侧边,拉开与他的距离,眼瞅着窗外,装作不知。 这时候,赶车的侍卫撩开了车帘,对御景司说“王爷,我们可能走不了了。” 闻声,御景司才睁开眼睛,他与颜汐芸对视一眼,随后便下车查看。 原来在他们的马车前,有一群手拿着武器的人。他们个个面瘦肌黄,骨瘦如柴,十分可怕。见状,颜汐芸吓得躲在御景司的身后。 御景司嘴角微扯,接着变换严肃,冲那些人大吼道“你们知道这是谁的马车嘛,赶快把路给我让开!” “我们管你是谁,总之你们不给钱,就别想让我们让开!”人群中,一个拿着铁锹的男人说道。 “原来你们是想要钱啊。”御景司听后冷笑一声,他还以为是土匪追来了,“愣着干嘛,给他们些钱,让他们赶快把路让开!” 本以为这样就算解决了,却没想到方才负责赶车的侍卫对他们说“王爷,我们刚才就已经给过他们了。可他们还是不肯让路。” “王爷?你是王爷?”拿着铁锹的男人忽然眼中冒光,挥舞着双手,对其他人大声说“乡亲们,他是王爷!我们大家快给他跪下,求他帮助我们!” 话罢,那些拿着武器的人们齐刷刷的跪在了地上,一边冲他们磕头,一边高喊着“求王爷为我们做主!” 见状,御景司有些手足无措。这时候,颜汐芸从御景司的身后走了出来,她看着跪在地上的人们,心中隐隐约约觉得他们身上可能背负着什么。 或许是冤案,或许是仇恨,又或许是难言之隐.... 颜汐芸走上前,蹲在那个带头的男人面前,轻声问他“你们,到底是谁啊?” 男人猛地抬头,他饥黄的脸着实吓了颜汐芸一跳,颜汐芸受惊不稳,跌倒在地。见状,御景司突然拔出剑架在男人的脖子上。 “等等!”颜汐芸抓住他的手,“等等,你不能杀他!” “他方才吓着你了,他....” 话还没完,御景司忽然意识到自己有些冲动了。于是便收回剑,低头退在了一旁。 “谢王爷不杀之恩!谢王爷不杀之恩,谢王爷不杀之恩....” 切,你谢他干嘛,要不是我你早就见阎王了。 颜汐芸抬脚,踢了踢男人,道“行了行了,谢他干嘛?快给本小姐说,你们到底是谁,为什么要拦住我们的去路?” “我们是清云县的百姓,我们拦住您的路,冲您要钱也是无奈之举。” 清云县,不就是太后派我去的地方嘛。 “说说,怎么个无奈法?” “小姐不知,我们清云县府衙的朱五成朱大人就是个口蜜腹剑,为虎作伥的畜生!他整日打着为百姓,为国家的名号,提高大家的税钱不说,还仰仗着权势强抢民女!我唯一的妹妹,就是被他凌辱后,想不开,上吊自杀了....” “还有我的女儿!” “我姐姐!” “还有我们....” 男人的话勾起了众人伤心的回忆,他们的抱怨声此起彼伏。颜汐芸此时也是义愤填膺,怒于言表。 然而御景司却显得十分冷静,他没有和颜汐芸一样被感性带走。虽然他听着,心里也有些不舒服,但他还是理智的问道众人, “我记得没错的话,清云县的朱大人已四十有余,就算他有那个心,恐怕也没那个胆。毕竟他家中还有一个如狼似虎的夫人管束着他。” 男人抬起头,抽泣道“王爷有所不知,那朱大人有一个独子,名为朱武。是那朱武侵害了我们县的女子,朱大人他心知肚明,可他偏偏装作不知,任由他那儿子。” “尽管如此,这也不能成为你们在这拦路的理由!”御景司语气强硬的说着。 这时,话音刚刚落地,颜汐芸就突然冲到了他的面前,用手指着他的胸膛,红着眼,气愤的指责他“喂!你这里还有没有心啊,他们都这么惨了,你还说这种风凉话!” 她,她用手戳我了?她刚刚用手戳了我!她第一次主动碰我哎~ 御景司低头,他沉浸在颜汐芸碰他的喜悦中,手放在胸膛上,脑中不断的回放着刚才颜汐芸冲到他面前,用手指戳他胸膛的画面。笑的合不拢嘴。 颜汐芸转过身,嗓音哽咽的对众人说“你们快起来吧,这件事,我一定帮你们讨回一个公道!” “对吧,御景司?”颜汐芸回头询问御景司,可他这时候还沉浸在喜悦中没缓过来,颜汐芸有些奇怪,突然大喊道“御景司!你在哪儿傻笑什么呢?” 被吓回过神的御景司有些不知所措,他摇摇头,尴尬的笑笑“没,没什么。” “愣着干嘛?上车,接着赶路!本姑娘要去会会这个朱大人!” “是,大人!”御景司抱拳,向颜汐芸作揖称道。 见他喊大人,跪在地上的众人有些蒙圈。一个王爷怎么会管一个小女子叫大人呢? 抱着疑问,男人壮着胆子,小心翼翼的询问颜汐芸“姑娘,你...到底是什么人?” 颜汐芸听后,回眸一笑对众人说道“你们不用管我是谁,只需要知道我是唯一能为你们做主,帮你们解脱苦海的便够了!” 说罢,转身上了车。见状,跪在地上的众人纷纷起身,为他们让开了路。 御景司盯着车上的颜汐芸宠溺的一笑,然后轻松跃上马车。侍卫牵着马,接着赶路。 车内,御景司有些不解的问颜汐芸“你刚才为何不把告诉他们,你就是新上任的清云县府衙大人?这样,他们不就会相信你了吗?” 颜汐芸嘴角微扯,用三个字回答了他的话“你不懂!” *** 片刻,颜汐芸一行人才顺利的达到清云县。颜汐芸叫停马车,探头望着清云县三个偌大字,接着从马车上跳下,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见状,御景司赶紧跟上去。 “干嘛不坐车?” “你知道去府衙的路吗?”颜汐芸停下来,歪着头询问他。可御景司偏偏不知道路怎么走,他只好干咳两声,表示尴尬。 街上大多都是贩卖物品的人,除了质量与京城无法比以外,没有其他不一样的地方。颜汐芸看着四周,有卖糖人的,有卖糖葫芦的,也有街头卖艺和招揽客人的小倌。 可有一点颜汐芸很奇怪,就是那些人们的注意力全在她的身上。她低头看向衣服,衣服没有破损,还是那样华丽,她的脸上也没有写字,为何这些人一直盯着她?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三章:府衙 经过一番询问,颜汐芸他们才总算有惊无险的来到了清云县府衙。府衙外,那个人们口中不是个人的朱大人早已等候多时了。 朱大人嬉皮笑脸的迎到他们的面前来。他一脸横肉,笑起来的时候脸上的肉都遮住了眼睛,个子不高,却有着膀大腰圆的身材,看他那大腹便便的样子就知道他平日里一定搜刮了百姓不少油水! 见他朝他们跑来,颜汐芸略微有些胆怯,她轻轻的向御景司身边移去,因为在他身边,她能够感受到一些安全感。 朱五成来到御景司的面前,冲他殷勤的夸奖道“想必您就是从京城来的颜大人吧!颜大人真是玉树临风,一表人才,下官有失远迎,还望颜大人宽恕则个!” 御景司此时尴尬十分的瞅向颜汐芸,颜汐芸盯着他,自己也显得有些难以启齿。 御景司拉过颜汐芸,冲朱大人解释道“朱大人误会了,这位女子才是新上任的清云县府衙大人。在下只是她的随从!” “啊?这位才是大人?”朱五成大吃一惊道,半信半疑的打量着颜汐芸,“太后怎会派一女子来做官?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连大雅之堂都坐不上,更别提当官了。” “哎哎!你低估什么呢?什么叫女子不能做官,难道你不知道当今太后当年还执掌过朝政吗?你对女子如此亵渎,可是对太后不满啊!” 颜汐芸搬出太后说话,朱五成害怕的抖了三抖,他赶紧跪在地上,向颜汐芸请罪“下官不敢。是下官口无遮拦了....” 颜汐芸得意的一笑,接着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对朱五成说“行了行了,看你认错的份上,此事本大人便不再追究了。” “是是是。”见颜汐芸原谅,朱五成点头如捣蒜般,“不知...可否看看大人的官印?下官并非不相信大人,只是为了确保万无一失。” “官印?什么是官印啊?”颜汐芸天真的望向御景司。 御景司干咳了两声,冲身后的侍卫使了眼色。侍卫见状,便拉过朱五成到一旁去,从怀中拿出靖王的牌子来亮给他看。 侍卫小声的对朱五成说“旁边那位就是京城大名鼎鼎的靖王,此次我们家王爷是奉了太后之命保护颜大人的。颜大人不曾上过学堂,不知道官印是为何物。” 当侍卫拿出靖王玉牌的那一刻,朱五成顿时腿脚发软,他擦擦额间的冷汗,点头哈腰的说“下官明白了,下官明白了。” 紧接着,朱五成又一脸殷勤的跑来颜汐芸的面前,“大人舟车劳顿,许是累了吧。下官已经在府中备好了美味佳肴为大人接风洗尘。” “等等,本大人觉得还是先进去府衙看看,先熟悉熟悉环境。再说吃饭的话也不迟!” “可是下官觉得还是先把肚子填饱才是要紧事。” 朱五成说完,御景司瞪了他一眼,他身后的侍卫也亮出了刀来,见状,朱五成赶紧改话道“那什么.....,下官一切听大人的便是!大人这边请,小心台阶!” 颜汐芸看着朱五成点头哈腰,毕恭毕敬的样子令她哭笑不得。她清清嗓子,昂首挺胸,大摇大摆的走进了府衙内。御景司和侍卫紧随其后,两人一左一右,不给朱五成留一点位置。 朱五成只好像条狗一样的跟在他们的身后。 颜汐芸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进入府衙,她看着堂中的公案,眼睛直冒光。做官是她小时候的梦想,那副公案是她年幼时想碰却又遥不可及的。堂内的两旁设有‘肃静’、‘回避’的字样,以及少数仪仗。 “那个是什么?” 颜汐芸手指着左旁墙上挂着的一些刑具问道。接着她好奇的提拿出了一个由竹棍做成的刑具,这时候,朱五成凑了上来,他看了眼颜汐芸手中的东西对她说, “回大人,这是夹指棍。将犯人的双手手指放入这空隙中,接着找两个人扯紧这两旁的小绳子,这些中间的小棍子就会全部向中间夹紧。犯人会像经历了一场骨折,过程虽然痛苦,但是下官经常用此刑具惩罚那些在公堂不肯说实话的犯人!” 朱五成解说的时候,脸上还一副洋洋自得的表情,好像这样,颜汐芸就能嘉奖他一样。 然而颜汐芸听后,突然脸色大变,她愣了愣,立马将手中的夹指棍扔在了地上。她咽下唾沫,下意识的揉了揉自己的双手。身旁的御景司侧过脸去,用抹鼻子掩饰自己偷笑扬起的嘴角。 “那这个呢?”她又转头看向角落里的一张椅子,不解的问“这凳子上怎么会有这么多钢钉?这让怎么坐?” “回大人,这原本就不是用来坐的!这是老虎凳,用来惩罚那些犯人的。只要将他们双手双脚绑在这凳子上,他就是不想坐下去,也不行。那些钢钉会一根一根的刺穿他们的身体,保管叫他们痛不欲生!” 颜汐芸盯着手边的老虎凳,她陷入了沉思。忽然,她发现在那些钢钉上还残留的有血迹,她开始遐想。或许在他们来到之前,朱五成刚刚用这把老虎凳惩罚了一个犯人,犯人哭着喊着求饶,可是朱五成却一脸奸笑,接着两个衙役将他按在了凳子上,钢钉刺穿他的身体,他的血从那些被刺穿的地方缓慢流出。而一旁目睹了这一切的朱五成却洋洋自得的笑着! 颜汐芸睁大了瞳孔,她眼神中充满了恐惧。 御景司见状,走上前去轻轻推搡着她,唤她的名字。 “汐芸?汐芸?竹酒,把朱五成给我绑在老虎凳上!”见颜汐芸被吓得没有反应,御景司顿时大发雷霆。 朱五成害怕的跪在地上,大喊着饶命! 这时,颜汐芸忽然指着墙上的这些刑具大声说道“撤走,通...通通给本大人撤走!” “大人,这些刑具都是各个府衙的标准配置。若是大人日后遇到难办的犯人,这些刑具也能派上用场啊!”朱五成试图把这些刑具留下。 “我不管,把这些...通通都给我拿走。我不管你拿到哪儿去,总之不需出现本大人的眼前!” 颜汐芸喘着粗气,她一想到有人坐在老虎凳上被这样执行,心中就忐忑不安。 朱五成不说话,就把头埋着。见状,御景司突然大声喝令道“朱大人没长耳朵是吗?还不赶快把这些刑具都撤下去!” 朱五成面对颜汐芸一个小女子自然是不怕的,可是他怕御景司啊。谁让他是王爷呢!御景司一下令,朱五成立刻叫来衙役让他们把刑具抓紧撤了下去。 衙役们把那些刑具一一从墙上撤下,御景司三步并作两步的来到颜汐芸的面前,他自动站在她的跟前,为的就是替她挡着老虎凳。当衙役搬着老虎凳从他们面前经过时,颜汐芸害怕的浑身一颤,将脸别过,藏在御景司的身后。 等到刑具全部撤走,朱五成又殷勤的走上来,邀请颜汐芸到后堂去用膳。 颜汐芸手紧紧抓着御景司的袖子,她跟在他的身后。御景司瞥眼,心满意足的笑着。 进入后堂,颜汐芸好奇的张望着四周,她小声的询问御景司“府衙的后堂是用来干什么的?” 御景司也心平气和的为她解释“府衙的后堂是休息的地方,大人及家眷都可以住在后堂里。” “难道大人没有自己的屋子吗?”颜汐芸走上前来,好奇的盯着御景司。 御景司与她四目相对,脸瞬间变的通红,心脏也怦怦直跳。他握拳装作咳嗽,别过脸去不敢直视她的眼睛。 “你怎么老是咳嗽啊?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这个....咱们先吃饭吧,你看竹酒都饿疯了!”御景司搬出身后的侍卫竹酒作掩护。身后的竹酒一脸懵的愣住了,御景司盯着他,不断的使眼色“你不是说你早就饿了嘛!” “我.....”竹酒看了眼颜汐芸,尴尬的笑了笑,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是,是啊。我早就饿了。” 颜汐芸看看脸涨得通红的御景司,又看看竹酒,接着松开手,有些失落的说“好吧。先填饱肚子要紧!” 说罢便径直走进屋内。这时候的御景司才长舒一口气。 还好我及时转过脸,差点就控制不住自己。不过,她的眼睛真好看,像一汪清水,柔软,细腻.... “王爷,你的脸...没事吧?”竹酒关心的凑上来询问御景司。 御景司白了他一眼,冲他说“管你什么事,吃你的饭吧!” 竹酒莫名其妙被凶,脸上有些委屈。 *** “大人请上坐!” 颜汐芸顺着他手指的方位坐下,御景司和竹酒分别坐在她的两旁。朱五成见又没有他的位置了,只好坐在颜汐芸的对面。 下人将早已准备好的饭菜,陆陆续续端上桌。朱五成端起酒杯,起身敬颜汐芸,“大人,下官敬您一杯!” 正当颜汐芸准备举起酒杯的时候,身旁的御景司一把抢了过去,他对朱五成说“颜大人不胜酒力,这杯酒在下替她喝了!” 说罢,便一饮而尽。朱五成见状,紧随其后。 “大人,下官不知大人喜欢吃些什么,只好随便准备些小菜,若是不合大人的胃口,还请大人见谅!” 颜汐芸看着这一桌子的好酒好菜笑了笑,说“朱大人言重了。有酒有肉,这哪里是小菜,分明是美味佳肴。” “只要大人不嫌弃便好!” 说完,众人便开始动筷。 御景司拿着竹筷,特意夹了盘子中最大的一块肉放在颜汐芸的碗中,可是谁知道,颜汐芸非但不吃,还将碗中的肉又夹给了御景司。 朱五成的眼神就没离开过她,见她如此便问道“大人为何不动筷?” 颜汐芸笑笑,拜拜手说道“没什么。只是本大人现在没有胃口,你们吃!” 御景司察觉到了什么,便赶紧放下竹筷,看着颜汐芸。颜汐芸转过头来盯着他,又看了看竹酒,竹酒此刻什么都不明白,但他还是识趣的放下了筷子。 见到如此,朱五成一头雾水。 颜汐芸起身,拿起了盘子中唯一一块鸡腿,她闻了闻味道,可以说是人间美味。鸡腿表面酥脆可口,咬一口下去,里面的汁水会瞬间流进口中,唇齿留香。里面的肉质也是柔软,一点也不难嚼。 “这鸡腿甚是美味。” 当所有人以为颜汐芸要享用手中的鸡腿时,她却突然松开手,鸡腿落在了地上。 “这,大人这是为何?”朱五成十分不解的问道。 颜汐芸冷笑一声,解释说“这人饿了要是不吃东西,那就得发脾气。那地要是发脾气了,我把鸡腿给它吃,它能好吗?” 原来她是为了这个。 朱五成眼神躲闪,装作听不懂的样子。颜汐芸笑了笑,说道“不懂没关系,本大人解释给你听。” 说着,颜汐芸忽然从身后掏出了一串没有用糖纸包裹的糖葫芦来,众人一脸莫名其妙的盯着她,没人知道她这串糖葫芦是什么时候买的。 她拿着糖葫芦放在鼻边闻了闻,道“这串糖葫芦是我来的时候在地上捡的。是因为有人经过我身边时,将它扔在地上的,我还隐约听到那人说了一句‘呸,什么东西,真恶心!’。于是我就将它捡了起来,这捡起来才知道,原来这糖葫芦根本就是假的,这糖衣里面包裹着的并非山楂,而是....” 颜汐芸取下一颗来,她放进口中,用牙齿咬破糖衣后吐在手上。当看清她手中的东西后,御景司忽然呵斥道“朱大人,这糖衣里面居然是树叶和树皮。此事你要给我一个交代!” 朱五成见状,起身再次跪在了地上,他颤抖着身体说“回大人,此事下官是万万不知情的。请大人宽恕!” “朱大人,我和你是同一阶品的官,你用不着跪我。” “不敢不敢,大人是太后亲自下旨任命的官员,下官只是区区的草民,怎敢与大人相提并论?” 朱五成说的时候,瞥眼看了看御景司。其实他跪的是御景司,不过颜汐芸并不知道。 御景司转过身,询问颜汐芸缘由。颜汐芸将手中的树皮和树叶抖在桌上,对他们解释道, “我之所以从马车下来就是为了体察明情。结果我路过一家客栈时,他们的小倌虽然在一个劲的招揽客人,但是那些人的桌子上什么都没有,还有街角卖糖人的,别看那些孩子都围着他,可是却没有一个人出钱买他的糖人。你知道是为什么吗?那是因为那些糖人根本就不能吃,里面全是树叶和虫子!”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四章:朱五成 “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可是这件事,与下官无关啊。” 朱五成死到临头还死鸭子嘴硬,颜汐芸见他毫无悔改,事到如今还没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不禁怒从心来。 她眼中含泪,声音哽咽。她怒目圆睁,拿起桌上的碗就摔在地上,只听她大声训斥道“朱五成!你身为清云县的父母官,却不为这里的百姓造福。本大人就不信你朱五成能一天都不出府衙一步。但凡,你认真的,掏心掏肺的为百姓造福,他们会饿到啃食树皮吗!” 扔下这话,颜汐芸愤怒的扬长而去。御景司见状,赶紧追赶上去。 颜汐芸一边抹泪一边跑出府衙,她提着裙子奔跑,却不想在跨出府衙门槛的那一步,她的脚被裙子勾住,身体突然失去平稳,当着衙役和府外百姓的面摔了下去,在脸触碰到地面的那一刻,颜汐芸慌忙用手支撑,这才没有伤到脸。 “汐芸!”御景司慌了神,三步并作一步跑到颜汐芸的面前,“汐芸,你怎么样?快让我看看你有没有受伤?摔得疼不疼?” 颜汐芸坐在地上,她的双手被划破了皮,被勾住的右脚脚踝也有些略微的红肿。忽然,她委屈的大哭了起来,一边哭还一边不忘训斥御景司, “都是你!要不是你在后面追,我能跑嘛,我不跑能摔个狗吃屎嘛!你还问疼不疼,不疼你摔一下试试!” 一旁的竹酒有些听不下去了,他为自家王爷反驳道“颜大人,分明是你突然跑出来,我家王爷担心你才追出来的好嘛,你怎么还狗咬吕洞宾啊?” 哭的正伤心的颜汐芸抬头瞪了竹酒一眼,接着挥舞起自己没有砂锅大的拳头打向他。 “你说谁是狗!” “好好好,都是我的错。我不该追你,我是狗,本王是狗。” 御景司红着眼眶的对颜汐芸道歉,把错误全部拦在了自己身上。他的话语间都是对颜汐芸的心疼,当他看见颜汐芸摔下去的那一刻,他的心脏甚至空跳了一拍。 “你先试试能不能起来?” 颜汐芸看着御景司,他突然把错拦在自己身上,令她很震惊。在御景司的搀扶下,颜汐芸试着将腿伸直,可是她的右脚已经红肿了,突如其来的疼痛感令颜汐芸立马放弃。 御景司见状,当着众人的面突然将她打横抱起,颜汐芸一脸震惊的看着他,这是她长这么大,除了父亲以外,第一个男人这样抱着她。 她盯着御景司绝美的侧颜入了迷,情不自禁的笑了起来,就连心脏也怦怦直跳。 而竹酒就显得有些孤单了。他抱着剑,满脸疑惑的挠了挠头,嘀咕道“奇怪,王爷不是号称从不近女色的吗?” “竹酒,你还愣着干嘛!” “来了王爷!”竹酒看向守在门口的衙役问“我们颜大人的府邸在何处?” 衙役盯了他一眼,口气不服的说道“左拐二十米处!” 听后,御景司抱着颜汐芸转身拐进左边的街道。 与此同时,朱五成正躲在后堂偷偷摸摸的观察着他们。待到竹酒走后,他才挺直身板,装作若无其事的从后堂走了出来。 衙役们见状,纷纷围了上来。 “大人,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朱五成双手背在身后,阴险的坏笑道“就是太后派来的又怎样?纵观这天下可有女子做官的先例?待我的折子被王上查阅后,本官还是这清云县唯一的大人!” *** 御景司抱着颜汐芸找寻着衙役说的地方,可是他们寻着衙役说的左拐二十米找到的却是一间破旧的屋子。 只不过在这屋子的门上多了一个与它格格不入的牌匾,上面写着:颜府。 竹酒上前推开,他的手刚轻轻一碰,那扇大门竟突然向里倒了下去。门重重的落在地上,弹起了地上的灰尘,颜汐芸向里面张望,院子里只有一张破破烂烂的桌子,和三个缺了一只腿的小板凳,看起来像是很久没有人居住过的破屋子。 “这个朱五成欺人太甚,居然给我们家王爷准备这样的房子。王爷您等着,我这就将朱五成给提到您的面前来!”竹酒愤愤不平的说道。 谁知传闻中脾气一向不好的靖王御景司,却在这时候忽然冷冰冰的说“算了。你就是将他提来也没用。” “怎么没用?等我将他提高,让他把他的府邸交出来给王爷和大人居住!” “你是不是傻啊你?” 御景司还没回答,颜汐芸就不耐烦的指责脾气火爆的竹酒。她扭动身子,让御景司将她放下。 “你就是把他抓来,他要是满口谎言,就是不想交出府邸来你又怎么办?杀了他?你们忘了我们来的路上,那些饿的骨瘦如柴的百姓了吗?而且你抱着我走过来的我特意观察了一下,这条街上的屈指可数,这说明什么?这说明朱五成就是为了给我们营造一个他治理有方的假象。我想他肯定做了两手准备,如果我刚才没有戳穿他的面具,也许我们住的就不是这里了。方才那个衙役很不屑的说向左拐,可是我看见在右边那条街上有一座华丽非常的府邸,上面也写着颜府二字。” 御景司点点头,补充道“他这是想让我们知难而退。大人,你怎么看?” 御景司偏头,眼神宠溺的盯着颜汐芸。颜汐芸左思右想后,忽然抬起头与他四目相对,她微微一笑道“有一个词叫,将计就计!” “看来大人在来的路上已经想好了对策。那我们就,拭目以待大人的威风了。” 颜汐芸一脸骄傲的仰起鼻尖,胸有成竹的说道“就看本大人的吧!” *** 同一时刻,朱府上 朱五成自以为自己的技巧高明无比,洋洋自得的回到了家中。 他刚一进府,朱夫人就突然来到了他的面前,伸手揪着他的耳朵不放。 朱五成疼的嗷嗷直叫,朱夫人怒气满满的训斥他“你又死哪儿去了?整整一个上午老娘都没见到你,说,是不是又去找哪个小贱人去了!” “哎呦轻点~”朱五成甩脱朱夫人的手,脸上的赘肉都挤弄在了一起,他带着委屈的腔调解释道“我的夫人呐,有您在,我哪儿敢出去鬼混嘛。” “朱五成,你什么意思!”朱夫人听出了朱五成的言外之意,双手插着腰,气愤的质问道。 朱五成害怕的向后退了一步,他赶紧改口说“别别别,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家夫人美若天仙,天下无双,能娶到夫人是我朱五成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感受到夸奖,朱夫人的气消下去了一些,毕竟女人都经不住夸赞嘛。 “行了行了,你今天到底跑哪去了?你别告诉我你去办案了啊,咱们清云县都三年了,你一件案子都没办成。” 见朱夫人口无遮拦的说出了实情,朱五成有些慌乱,他赶紧跑过去关上府门,求着朱夫人小声点。 “夫人,这件事可千万不能让其他人知道,尤其是今天来的那三个人。要是传进了他们的耳朵里,他们再上报给王上,那我这官就别想做了,到时候咱们的这些家产全都要被抄了充公!” 听了朱五成的解释,朱夫人这才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她降低音量,小声的询问朱五成,“你刚才说今天来个三个人,谁啊?是不是....王上派来的?” 朱五成点点头,拉着朱夫人的手走进屋内,朱五成探头张望四周确定没人,接着他关上门,对朱夫人说“夫人,有件事我没告诉你。三天前我突然收到太后的懿旨,太后派了一个女人来接替我的位置。” “女人?”朱夫人听后不屑的瞥眼,“可笑。试问这天下,哪有女子做官的道理?” “我们抱怨又有什么用呢。人家是太后亲封的,况且那个颜大人的身边可是传闻中的靖王,我就是有那心,也没那贼胆!” “靖王?老爷,你口中的靖王不会是前御国大将军,那个传说中杀气泯然,凭一己之力就铲平了千百人的靖王御景司?” 朱夫人说的时候,眼中还闪着光芒。 朱五成无奈的叹了声气,答道“否则这天底下还有哪个靖王?不过有一点我倒是很疑惑,那个颜大人看上去手无缚鸡之力,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弱女子,可是靖王却好像对她言听计从。依我看,他们的关系一定不简单!” 朱夫人上前,扶着朱五成坐下,走到他身后为他揉肩捶背。接着轻声细语的问道“老爷,依您看,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做才能保住您的官职?” 朱五成奸笑道“放心吧夫人,有人会帮我的!” 被太后亲封的又怎样,在这个如狼似虎的朝廷上,身后没点势力又怎敢猖狂呢! 就在这时候,后院突然传来了女人的惨叫声。闻声,两人一一怔,随后打开门闻声来到后院。 此时此刻的后院里,一个女人被扒光了衣服躺在地上,她抱着自己,想要为自己挽回一些自尊。可是她的身体早就被围观的人看光了,她的身上满是大大小小的伤痕,她痛苦的趴在地上,声嘶力竭的大哭着。 她的面前站着一个脱光了上衣的男人,男人的手中还握着鞭子,可见,女人身上红肿的鞭痕是他刚刚烙下的。 “住手!你们在干什么!”朱五成大声呵斥道。 见朱五成来此,女人慢慢的向他脚边挪动,她嘴角残留着鲜血。她颤颤巍巍的伸出手,紧紧拽着朱五成的裤边,向他乞求道“老爷,救救我....老爷,我求您救救我吧.....” “武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下人为朱武送来衣服,朱武扔下鞭子,一边穿衣服,一边满脸不屑道“爹,这个女人不识好歹,本公子想宠幸宠幸她,让她过过有钱人家的日子。这小妮子非但不肯,还咬了我一口!” “不是的,不是的!老爷你别公子胡说,分明是公子贪图美色,故意在我饭食中下药,想要轻薄于我!老爷,夫人,你们一定要为我做主啊!” 女子无声的哭泣着,然而她的眼泪并未流进朱五成和朱夫人的心里。 朱五成嫌弃的踢开女人,并说出了令女人十分崩溃的话, “公子能看上你那是你的福气!能为我们朱家传宗接代那也是你的福气,不识好歹的贱人还敢伤了公子!来人,将此女子扔出府去,冻死也好,饿死也罢,任何人不许怜悯她!” 话音落下,从前院走来两个衙役,他们拖着女子,女子光着的双腿就这样在地面上摩擦,以至于她的双腿表面被摩擦出了血。 “朱武,你不得好死!” 衙役将她拖出府外,像丢脏东西一样把她丢了出去。另一个衙役把她的衣服也扔给了她。女子从地上坐起,情绪崩溃的她突然失了心智,一会笑一会哭。 而同时,出外打探消息的竹酒藏在拐角处目睹了这一切。 *** 女子穿好衣服,疯疯癫癫的穿过人群,她光着脚,街上的百姓们都十分怜悯的看着她。可是没人敢上前。 竹酒一直偷偷的跟在女子的身后,他跟着女子来到了一条小河边。女子站在河边一动不动,她一会笑一会哭,情绪不定。 接着,只听见女子悲伤不已的站在河边自言自语道“什么狗屁父母官。老天爷,你怎么也不睁眼看看,你为什么不去惩罚那个朱五成一家,你反而看着他们如此危害百姓,看着那个朱武.....这般的侵害女子。哈,哈哈哈....朱武!我就是做鬼,也绝不放过你们!” 话音未落,只见她闭上双眼,愤然跳入了冰冷的河水中。 见状,竹酒再也藏不住了,他从树后飞奔出来,紧接着奋不顾身的跳入水中,一把打捞起了想不开,溺水的女子。 “姑娘,姑娘?醒醒姑娘!” 竹酒将她平放在地上,拍打着她的脸。见她没反应,竹酒开始有些慌神,但他逼自己冷静下来,仔细回想着遇到这种情况应该怎么做。 随后,竹酒酝酿了些,对女子说“对不住了。”说完,他便噘着嘴,慢慢俯身靠近女子。 就在这个时候,女子突然睁开眼,她看见竹酒朝她而来,害怕之下,一记响亮的耳光就照在了竹酒的脸上。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五章:邀请 竹酒莫名其妙的被打了一巴掌,他捂着脸,有些委屈的问道“你干嘛打我?我是在救你!” 女子紧紧的抱着自己,好一会,她才缓过神来。她看了眼水面,又看了看自己和竹酒湿透的衣服,小声的问“是你把我救上来的?” 竹酒转过头去生气的说“不是我还能是鬼啊!” 谁知道,女子突然坐起身子,挥舞双手狠狠的朝他打去。竹酒被打的一脸懵,他赶紧起身,揉着自己被打痛的手臂,质问女子“你这小女子怎么好赖不分啊,我救了你你不感谢就算了,你怎么还打我!” “谁让你救我的,你就让我这样泡死在水里不行吗?”女子崩溃的大哭着,“我受人侮辱,已经没有脸面苟活在这个世界上了.....” 竹酒回想起了府衙发生的一幕,心中的怒气渐渐降下。他蹲下身,同情的看着女子,并劝说道“你在府衙发生的一切我都看见了。不过即便这样,你不能用极端的方法。你想想,若是你死了,那朱武就会受到法律的制裁的吗?” 女子慢慢抬起头,她哭的眼睛红肿,她看着竹酒,问“你....是谁?” “我乃清云县新上任的七品官员,身边的侍卫。” “你一个侍卫能干什么....” 竹酒不说话,盯着她意味深长的一笑。 *** 颜府 御景司正坐在桌子上为颜汐芸的脚涂抹跌打药。颜汐芸的脚搭在他的大腿上,御景司手指抹上药膏,接着轻轻擦拭在她的脚踝上。 “嘶~你轻点!” 上药的过程中,颜汐芸盯着自己红肿的脚踝,心中默默委屈。而御景司的眼神却时不时的瞟向她,见她疼的发出了声,他立马放慢手的动作,轻轻的,慢慢的,一点点的揉搓她的脚踝。 “怎么样,还疼吗?”御景司语气温柔的询问她。 颜汐芸指着红肿的脚踝,说“都肿了,能不疼嘛!明知故问....” 御景司宠溺的一笑,接着起身拿起药膏放进房间里。就在他起身的那一刻,刚刚被他安装好的门又被竹酒破坏了。 御景司正想发火,却看见竹酒扶着一个脸色苍白,十分虚弱的女人回来。 “大人,麻烦您让个位置!” 颜汐芸听话的向旁边挪了挪,竹酒吃力的扶着女子坐下,站直身子喘着粗气。颜汐芸抱着女子,她全身冰冷,嘴唇发白,像是快要不行的样子。 见状,颜汐芸着急的吩咐道“快去煮完姜汤来。” “大人,这里连口水都没有,哪儿还有姜汤啊!” 竹酒说完,只觉得身后有一股冷意袭来,他转过头,御景司正用灼热的眼神盯着他,那双眼睛仿佛要将他生吞活剥了。 竹酒浑身一颤,赶忙改口道“那,那个,我现在就出去找找!我快去快回。” “不用了....”女子有气无力的开口说道。 她缓缓抬眼看向颜汐芸,紧接着起身突然跪在了她的面前。见状颜汐芸也赶忙起身,却不想脚上的伤还未好,刚刚站起就失去了平衡,身体向后倾去。在她快要摔倒的时候,幸亏御景司眼疾手快,一个箭步就冲到了她的面前。 御景司伸手拦住她的腰,将她搀扶着。 颜汐芸看看里屋,又看看御景司,心中奇怪:这么远的距离,他是怎么突然冲过来的? 她的腰也太细了吧,话说女孩子都是杨柳细腰吗?她身上好香啊,她平时用的什么香粉,她怎么生的这么白净,她的眼睛....也太勾人了吧,还有,她樱桃大小红润的嘴唇..... 御景司盯着颜汐芸看痴了。 “咳咳!” 竹酒抱着剑,故意作响。 御景司恍然回神,松开自己的手。颜汐芸转过身,手搭在他的胳膊上。这时候,女子情绪再次崩溃,大哭了起来, “求....大人,为民女做主!” 颜汐芸想要弯腰俯身下去,可是她只有一只脚站着,根本没办法弯下去。她叹口气,转头意味深长的盯着御景司,御景司察觉,不明所以的看着她。 这个男人是傻子嘛。 颜汐芸将手从御景司的胳膊中穿过去,紧紧拦住他的胳膊。御景司心中正暗自窃喜,突然,颜汐芸弯腰俯身,连动带着御景司也弯腰下去。御景司身体僵硬,差点没站稳。 “你怎么知道我是大人?还有,你要我为你做主是何意?” “回大人,民女是本县朱大人府中的丫鬟。朱大人之子朱武见色起意,故意在民女的饭菜中下了迷药......等民女醒来时,民女已经赤身裸体.....” 颜汐芸回忆起在来的路上,他们遭遇饥荒的百姓们拦路,带头的那个男人也有提到过朱武这个人。看来他们没有骗人。 “民女本想找大人做主,却没想到那个朱五成和他夫人竟然徇私舞弊,明目张胆的袒护那个朱武,他们说民女不知好歹,他们能看上我是我的福气.....一气之下,他们便把民女从府内丢了出来,民女想不开想要自尽,幸得大人身边的竹公子搭救。大人,我求您...帮帮民女,帮帮清云县吧!” 颜汐芸盯着御景司,忽然指责他“你愣着干嘛,还不快把人家扶起来。” “姑娘快快请起!我们颜大人一定会帮你洗刷冤屈的。”御景司瞪了眼竹酒,竹酒上前扶着女子说。 唉,真是侍卫难当。大人凶王爷,王爷凶小厮,我真是太难了。 竹酒你这是做好事。我心有所属,怎可扶其她女子? “姑娘,你在朱府待了多久?” “回大人,不足一年。”女子回答颜汐芸。 不足一年,足够了。 “你可把你在府中知道的事情全部告诉我。要想制裁敌人,就得先了解敌人!” *** 与此同时,上京 大正殿中,侯王爷从众臣中上前来,将手中的折子交给王上君如轩。君如轩翻开折子查阅,侯王爷躬身,启奏道“王上,前日听闻太后贬颜家长女颜汐芸至清云县做官,此乃荒唐至极。古往今来就没有女子做官的先例。请王上劝太后收回懿旨!” 一旁的颜正国强装镇定,一脸冷漠。 君如轩合上折子,对众人说“颜卿,此事你怎么看?” 颜正国从旁边走出,上前来向君如轩答道, “王上。小女颜汐芸因抗旨不婚,太后一怒之下,便将她贬至清云县。太后念及旧情,让小女以做官的方式将功赎罪。这本就是一件好事,臣实在不知,王爷故意将此事说的如此不堪目的是为何!” 颜正国话里有话。面对侯王爷和王上,他心中一点不胆怯。作为父亲,他当然要袒护自己的女儿,作为大臣,他也只是实话实话罢了。 侯王爷冷笑一声,转头看着颜正国。 “你不要避重就轻。自古,男人在外当官,在家做主。” 颜正国挺直身板,威正严肃。他听了侯王爷的话不屑的一笑,并捎带嘲讽的语气与侯王爷对峙“谁说没有?王爷府中不就是长公主做主吗!” “...你!”侯王爷被颜正国揭了老底,老脸泛红。众人听后捂嘴偷笑出声,侯王爷顿时无地自容,羞愧难当。 “笑什么笑!本王的夫人乃是太后的亲侄女!”此言一出,众人立马噤了声。“再者,难道颜臣家中是一言九鼎的?” “当然不是,我夫人秀外慧中,风华绝代,我们只需要对她言听计从便可!” 颜正国的话令侯王爷无法反驳,侯王爷手指着他,半天吐不出来一个字。 君如轩拍拍桌子,大声呵斥“够了!此事朕会调查清楚。退朝!” 话罢,君如轩起身离开正殿。 众臣纷纷散去,侯王爷本想接着反驳,可颜正国没给他面子。随着人群离开了正殿,侯王爷震惊的盯着颜正国离去,心中气愤不已。 颜正国走出正殿,心有余悸的拍拍胸膛。刚才若不是他强装镇定,只怕早就漏了馅。 汐芸啊汐芸,三日过去,你在清云县过的可还好? *** 片刻之后,君如轩气势汹汹的赶往太宣宫,经过后花园时,太后正在此赏花。 见君如轩路过,太后叫住了他,不紧不慢的向他走去。 “儿臣给母后请安!” “王上来哀家的目的哀家已经知道了。王上对哀家的懿旨,有不满?” 原本气势汹汹的君如轩,面对太后的提问又渐渐软了下来。他赔笑,起身尴尬的对太后说“儿臣想知道,母后为何要将汐芸指婚给靖王?” 君如轩的问题与太后心中所想的问题有些出入,太后不明所以的盯着他。接着恍然大悟,意味深长的嘴角扬起。 “哀家没想到,王上居然心属颜汐芸。早知如此,哀家就不会给他们赐婚了。” “那请母后收回成命,让汐芸回来吧。”君如轩激动万分的请求太后。 太后笑笑,轻轻摇头。 “那可不行。哀家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君如轩听了这话,心中的激动又变为了失落“不过哀家要告诉王上一句话。若是王上真心喜欢那丫头,那还得靠自己去争取。根据哀家的派去的眼线来报,靖王是领先王上一筹啊,哎呀,王上应该怎么办呢?” 君如轩听后,转身而去,步履匆匆的跑离花园。 他走后,太后身旁的侍女一脸不解的问道“太后,您明明是觉得靖王与颜家小姐相配,可为何您不阻止,反而让王上与靖王相争呢?” 太后得意的笑笑,解释说“都说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可是却没有一个人问问那只癞蛤蟆想不想吃?一个是墨守成规、见异思迁的王上,一个是忠心不二、全心全意的王爷,换做谁都会选择能和自己一生一世一双人的那个。” “那若是颜小姐倾心于王上呢?” “哈哈,不可能。有的人是天注定的缘分,有的人是注定的有缘无分!” *** 日暮时分,朱府 颜汐芸跟着府上的下人来到朱府。片刻之前,朱五成派人来邀请颜汐芸,但只邀请了她一人。 俗话说的好,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朱府前院内空旷无比,左右两旁连植被都没有。她跟着下人继续走,这时候,她一个晃眼,瞧见了在正房外的一块花砖上有许多的积尘,看样子这里以前放着一块屏风。 颜汐芸跨入正房,眼前的一幕令她很是惊讶。 房内只有几把破旧的椅子,其他的什么都没有。这根本不像一个府邸应该有的样子,而且也与女子说的有很大的出入。 朱五成在府上已经等候多时了,见颜汐芸赴邀,他立马喜笑颜开。他搬开桌旁的椅子,邀请她坐下。 颜汐芸看着桌上的菜色,陷入怀疑。 “朱大人府中为何没有一件精致的家具?莫非家道中落了?” 朱五成附和一笑,随后又委屈作腔“大人不知。白天在大人离去后,下官特意出去巡查了一番。下官不忍见百姓啃食树皮,于是差下人将家中这些值钱的东西全都变卖,现在我夫人正在街上为百姓们布粥,将银子分为他们。所以....所以家中的好酒好菜全部拿给了百姓,就只能委屈大人用白面馒头,和稀粥垫垫肚子了。” 装的真像,本大人是不是还要给你颁个小金人啊? “没关系。本大人最爱吃白面馒头,要是府上有榨菜就更好了。” “有的有的。下官这就去给大人拿来。” 朱五成屁颠屁颠的跑去厨房,颜汐芸趁着这时候,把碗中的稀粥全部倒在了地上。她拿着馒头放在鼻边闻了闻,没有任何不对的味道。 看来是我多虑了。 这时候,朱五成端着小盘子的榨菜跑了进来,当他看见地上的稀粥,脸色突然惊变。颜汐芸赶紧咬了一口馒头,解释道“朱大人,真是不好意思。刚才本大人想把碗端着喝,那样爽一点。却不想手滑,一不小心就......” 莫非是她猜到了什么? “没事没事。大人没受伤便好。大人,您的榨菜!” “谢谢。” 朱五成坐下,直勾勾的盯着颜汐芸。颜汐芸心中奇怪,问“大人为何不吃?” 朱五成摆摆手,说“下官等大人享用完再吃。” 笑面虎,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干嘛。 看来此女子非同小可!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六章:绑架 颜汐芸忐忑不安的吃完这桌鸿门宴,才起身离开朱府。朱五成将她送到门外,两人互相行礼后,颜汐芸转身而去。 转身的那一刻,颜汐芸笑着的脸立刻变得冷漠。她转过街角,来到一条没人的巷子里。左顾右盼后,她便将手指放入口中,将方才吃下去的东西全部吐了出来。 她擦擦嘴,小声的嘀咕道“你这点小把戏,本大人三岁就会了。” 与此同时,竹酒收到了一封飞鸽传书,上面写着两个字:速回! 竹酒将信递给御景司,御景司看后把信捏成一团,手上青筋暴起,十分生气。 “王爷。只有在特别迫切的情况下,管家才会写这两个字。您还是回去看看吧!” 若我走了,那丫头怎么办? “王爷放心,竹酒会保护颜大人的安全。” 见竹酒如此打包票,御景司才劝说自己回上京看看。于是,御景司快步流星的离开了这里,绕过必经之路,牵马离开清云县。 御景司刚走,落水女子突然高烧昏厥,竹酒见状,无奈之下他只好背起女子出外寻医。 而他们前脚走,后脚颜汐芸就回到了这里。 颜汐芸大喊着“我回来了!”可是屋内无一人应声,就连御景司也不见了踪影。她在屋内东找西找,没人留下一封信。 “人都死哪儿去了?”颜汐芸疑惑的挠挠头,见实在没人便回到房间倒头就睡。 此刻,上京靖王府 君如轩突然大驾光临靖王府,府内的众人是措手不及。管家见状,便偷偷的写下信飞鸽传书御景司。 君如轩走进大堂,忽然停顿了下来,接着他转身朝后院走去。御景司还未赶回,管家只好壮着胆子拦住他。 “回王上,我家王爷不巧,此刻正不在府中。” “朕好不容易来一次王府,怎的御景司还不在?他去了何处?” “这个...王爷是主人,主人去哪儿,我们当下人的无权过问。” 管家说这话时,手心一直冒汗,心中十分胆怯。他在心中恳求上天,保佑王爷赶紧回来吧,再不回来我的这条老命就保不住了啊! 就在这时,一个富有磁性的声音从外传来。 “今日不知什么风,竟把王上吹来了。” 王爷你回来的太及时了。 君如轩看看管家,明知故问道“王爷不在府中是去了哪里潇洒?” “皇家子弟不许寻花问柳,这是王上亲自定下的规矩。本王又怎敢知法犯法?” 嘴巴够硬的,打死不承认也没用。朕早就知道你和汐芸去了清云县,不说也没关系。只要朕在这儿,你就别想回去和汐芸待在一起! 也不知道竹酒有没有保护芸儿,要是芸儿少了一根头发,我绝对饶不了竹酒!话说这个君如轩到底有事没事,有事能不能快点说完,别耽误我回去的时间啊。 “前些日子朕听说,太后居然给你赐婚了,不知是哪家的小姐?可是相臣的独女,云月茹?” “月茹姑娘才貌双全,乃是上京第一才女。本王只知排兵布阵,上阵杀敌,实在配不上才女。太后赐婚的是颜家长女,颜汐芸.....” 君如轩下意识的抓紧了扇柄,狠眼瞪着御景司。 “....不过很可惜,人家没能看上本王。抗旨不婚,太后一怒之下便将她贬至清云县。这些,王上难道半点不知?” “靖王不知,朕日夜批折,也是今日才知晓此事的。” 好一个明知故问,装模作样。 在他们纠缠的时候,管家悄悄的从后门出去。他骑着马来到宫门,想要求见太后。 片刻,太后的轿子停在了府门外。苏公公搀扶着太后下轿,并冲府内高声宣道“太后亲临!” 闻声,御景司和君如轩急急忙忙的从府内走出,他们拱手行礼,异口同声道“见过太后!” “母后怎会来这里?” 太后慈祥一笑,慢慢走上台阶,“哀家闲来无事,想出宫走走。” 御景司走在太后的身旁,他瞟了一眼角落的管家,从他眼神中读懂了太后的来意。 “母后身子不好,还是少出宫为好。若是累到了母后,那就得不偿失了。” “王上一片孝心,哀家心领了。不过哀家前日不是派靖王去保护颜汐芸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御景司和君如轩相视一眼,说道“本王派了侍卫贴身保护颜大人。听说王上突然大驾光临,本王才连夜赶回。” “那,王上来此是又何事?” “朕....”君如轩眼神躲闪,支支吾吾的答道“朕许久没有出宫,今日出宫走走,来找靖王叙叙旧。” 叙什么旧,本王才不愿意和你叙旧呢。 *** 清晨,颜汐芸躺在床上翻来覆去,辗转反侧,却始终不能安眠。无奈,她只好起身。 她伸伸懒腰,来到院内,可是院内还是空无一人,她又去房间查看,御景司一夜未归。 “招呼都不打就走了,有本事永远别回来!” 颜汐芸气愤的跺跺脚,接着摔门而出。 她来到街上,眼神低垂,一边小声臭骂着两人没良心,走哪儿都不给她说一声,就把她自己丢在了这里。 还王爷呢,说走就走,招呼都不打。等你回来,看本大人怎么收拾你! 与此同时,在一旁的转角巷子里,一个下人盯着孤零零的,在街上游走的颜汐芸,他一脸坏笑,接着拍拍身旁的朱武,指着颜汐芸问“公子,你看那个姑娘怎么样?” 朱武探出头,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 “公子,怎么样?” “世间竟有如此尤物....” 颜汐芸走在街上左顾右盼,丝毫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将会面临什么危机。 “公子,我们怎么做?” “直接带回去关在柴房里,记住,别让老爷和夫人知道!” “是,公子!” 与此同时,清云县外的一间医馆里。昏睡了许久的女子才慢慢醒来,竹酒连忙叫来大夫。大夫搭脉后,对他们说道“烧已经退了,她已经没事了。” “多谢。” 女子支撑起身体,看着竹酒,微笑着对他说“谢谢。如果不是你,我就没命了。” “你是大人计划中的关键证人,如果你出了事,我没法向大人交代。” “只是因为这个吗....” 竹酒转过身,突然想到什么,对女子说“既然你已经没事了,那我就先回去看看大人。” 谁知女子突然抓住他的手,委屈的问“你要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吗?” 竹酒拨开她的手,向后退了一步,对她解释道“你放心,我已经嘱托大夫照顾你了。如果大人出了事,我没法交代。” 说完,竹酒便转身离开房间,走出医馆。女子靠在床上,心里有种说不来的难受。 竹酒快马加鞭的回到了清云县,他步履匆匆的回到颜府,可令他没想到的是府中居然没有颜汐芸的身影。 莫非大人彻夜未归?还是遇到了危险? 一想到这儿,竹酒立刻心急如焚的跑来朱府。他纵身跃上房檐,观察着府内的动静。就在这时候,两个下人抬着麻袋匆匆忙忙的走了进来,朱武跟在他们的身后。 他们神情慌张的把麻袋抬去了后院,竹酒跟着他们来到后院柴房。只见他们将麻袋抬进了柴房,紧接着关上了门。 大人很可能在那麻袋里。 于是,竹酒趁着没人注意,跳下了房檐,躲在一旁。 柴房里,下人将麻袋绳子解开,颜汐芸从里面钻了出来。她嘴巴被朱武塞了一块手帕,不能发出声音。 朱武蹲下身,坏笑的上下打量颜汐芸。他伸出手想要抚摸她的脸颊,这时,颜汐芸突然吐出手帕,狠狠的咬住了朱武的手指。 “啊!” 朱武吃痛的大叫,猛地站起,抬手作势要打颜汐芸。颜汐芸瞪着他,呵斥道“你敢!你敢本大人一下,本大人活剥了你的皮!” “哈哈哈,大人?你是哪门子的大人?”朱武嘲讽道。 身旁的下人忽然记起了什么,便对朱武附耳说“会不会是老爷口中的那个女官?” 朱武听后,眼神不屑的打量颜汐芸,冷笑一声。 “你要是大人,本公子就是王上!还敢咬本公子?” “我呸!本大人还嫌你脏了我的嘴呢。” “小辣椒,我喜欢~”朱武转头吩咐下人,“把她给我看好了。要是这件事让老爷和夫人知道了,我饶不了你们!” 扔下这话,朱武转身离开柴房。下人们走出柴房并将柴房上锁。 颜汐芸张望四周,寻找可以解开绳子的东西。这时,柴房忽然被打开了。 片刻,竹酒才翻墙而出。 *** 靖王府 御景司还在和君如轩纠缠,两人争锋相对,电光火石。没个一时半刻,御景司是回不去了。 太后内心窃喜,她坐在高坐上喝着热茶,看着好戏。 “王上出来多时了,莫非宫中事务处理完了?” 君如轩冷笑“不急,让那些大臣等着去吧!” 看来今日他是不会善罢甘休了... 回来了就别想再回去,朕绝对不会给你们独处的机会。 君如轩,你到底有完没完?汐芸现在处境很危险,若是她受伤了,本王绝对会推翻你的朝政! 和朕抢女人,御景司你是不想活了!告诉你,今天有朕在这儿,你就别想回去。 莫非他喜欢汐芸?你别想了,汐芸是不会喜欢你的。在这个世界上除了本王,没人能配得上芸儿。本王可以放下权位,放弃一切只为追随她。而你不能,从一开始就不能! 就在这时候,管家拿着一封信走了进来。 “参见太后!王爷,您的书信。” 御景司接过信,信上写着:朱武绑架大人,速归! 芸儿! 太后见御景司脸色大变,便询问道“莫非是汐芸出了何事?” 一旁的君如轩折起扇子,一脸担忧的看着御景司。 “回太后,是臣的侍卫来信,颜大人所办案子有了新的进展,让臣速速赶回同大人协商。” “原来是案子啊,看来汐芸没有辜负哀家。行了,你去吧,一定保护好汐芸,若是她少了根头发丝,哀家可要那你是问!” “谢太后!” 话音未落,御景司转身跑出王府,骑上马就快马加鞭的赶去清云县。君如轩望着远去的御景司,他的心中也有些着急。 “王上慢慢游玩吧。哀家乏了,苏公公,扶哀家回宫。” “母后...母后!” 君如轩一个劲的唤着太后,他想求太后让他也去清云县。可太后装作聪耳不闻,对他毫不理会。 “也不知道她怎么样了,可千万不要受伤。”君如轩担心的自言自语道。 *** 御景司一刻不停,快马加鞭的赶往清云县。半路上,突降骤雨,他也不肯停歇,路经许多家客栈,而御景司却一步不停。只因为有一个人一直牵挂在他的心中。 汐芸,你绝对不能有事!绝对不能! 御景司回去的时间比快马加鞭赶回上京的时间还要短,马蹄不断的踩在满是泥泞的地上,飞溅的泥水粘在了御景司的裤腿上。 一个时辰后,御景司回到清云县。 他破门而入,竹酒站在院中不知所措,女子坐在身后的桌子上。见御景司回来,竹酒跪在地上,向他请罪。 御景司愤怒的呵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本王不是让你好好保护她吗?” 竹酒低着头,不敢反驳。身后的女子走上来,跪在御景司的面前,眼中含泪的对他解释“王爷要怪就怪民女。民女昨夜突然高烧不起,是竹公子背着民女出外寻医。若不是他,民女此刻已经魂入黄泉了。” “是属下没能保护好颜大人,请王爷责罚!” 御景司倒吸一口凉气,握紧双手,浑身杀气。 “本王这就去杀了朱五成!” “王爷!”竹酒赶忙起身拦住御景司,“不可王爷!您这一去,岂不是扰乱了大人的计划?” “什么计划?” “方才属下偷偷潜入朱府,本来我想趁着没人把大人救出来,谁知道大人根本不肯让属下搭救。还说,这都是她的计划,她要亲自查找证据。” 御景司听后,更是气愤。他大发雷霆,一拳砸在了旁边的土墙上。手上立刻出了血,他收回手,慢慢平复情绪。 “她要本王怎么做?” “大人说.....”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七章:计划成功 当日夜 朱武一身酒气,醉醺醺的跑来柴房。颜汐芸惊恐的盯着他,一个劲的向后挪动,一直到角落。 “别怕,哥哥会轻点疼你的~” 朱武伸出手开始撕扯颜汐芸的衣服,颜汐芸奋力抵抗,抬起脚正中朱武的命根。朱武疼痛难忍的在地上翻滚,他瞪着颜汐芸,想要将她生吞活剥了! “找死!” 啪的一声!颜汐芸的脸上多了五个手指印。 就在这个时候,朱五成的声音从外面传来,他大喊着朱武的名字。朱武见状,捂住了颜汐芸的嘴,并用眼神警告她, “你要是敢发出声音,别怪本公子手下不留情!” 扔下这话,朱武转身走出柴房。 “爹,我在这儿呢!” 朱五成闻声走来,见他在柴房外站着,心中有些奇怪。他巡视四周,又探头望向柴房内,朱武连忙挡在窗前。朱五成略有所思的看了看他,满脸的无奈。 “你到底是不是我儿子啊?整日游手好闲,竟干这下贱事!我,我怎么会生出你这样的儿子?”朱五成恨铁不成钢的抱怨朱武。 “爹,你到底找我有什么事?” 朱五成长舒一口气,语重心长的对朱武说“昨日咱们清云县来了一个女官,我本来想在饭菜里下毒,谁知道她竟然察觉到了。” “莫非父亲是想....?”朱武说着,用扇子划过自己的脖颈。 “说什么呢你!人家可是太后派来的,你要是杀了她,咱们家就是每人有十颗脑袋,也不够砍得!” 朱武一脸焦虑,反问朱五成“那您说怎么办?” “我送上去的折子也还没消息,我估计是悬了。所以我想,趁着夜黑风高,将咱们家所有的钱财转移到安全的地方去,等到交接完后,我们也还是有个去处。你去把你的东西收拾收拾,待会镖局就要派人来了,我们一刻也不能耽搁!” 我要是走了,那这女人怎么办?不管了,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本公子的命最重要。 柴房内,颜汐芸捡起方才从朱武身上落下的匕首,用匕首解开了绳子。她趴在窗户下面,偷听朱五成两人的谈话。 朱五成来到前院,万威镖局的人已经来到了府内。这时候,一个下人跑来,在朱五成的耳边小声说“老爷,颜大人不见了。” 朱五成一惊,心中忐忑不安。为什么偏偏在这个关键的时刻不见了人影? 于是,朱五成便让下人继续打探。他走上前,拱手对镖师说“想必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龙威,龙镖师吧?” 龙威持剑还礼“您就是朱老爷吧,万威镖局一等镖师龙威!” “诸位千里迢迢的来此,真是辛苦各位了。若诸位不嫌弃,请于寒舍坐坐,喝杯茶再走。” “不用了,依我看,我们还是尽快把货装上车,抓紧时间把货送到目的地,也好了了朱老爷的一番心事。”龙威正经严肃的说道。 朱五成尴尬的一笑缓和气氛,接着说“一盏茶的时间而已,不会太久。况且,犬子和夫人还在收拾东西,货物还未完全装箱。所以我想,请诸位喝杯茶,耐心等待等待。” “这.....”龙威开始动摇,他看看地上的箱子,又看看还在忙着搬箱子的下人,叹口气答道“那就多谢朱老爷了!” “不客气,请上座!” *** 朱府里灯火通明,而破烂简陋的颜府里却情绪低沉,黑雾压顶。 竹酒站在角落里,看着坐在院中低头垂眼,满身戾气的御景司。他现在就像是已经上了膛的火炮,只需要一个导火索,他就能立即引爆,威力重大。 女子让竹酒去劝劝御景司,竹酒畏手畏脚的不敢上前。他可清楚御景司的脾气,他才不愿意做那根导火索。 突然! 御景司猛地站起,他二话不说转身向门外走去,竹酒见状赶忙上前拦着。 “王爷,您还不能出去!” 御景司眼神无光,低声呵斥道“让开!” “大人说了....” “这都多长时间了,就是生米也该煮成熟饭了吧....给我让开!” “颜大人是想将他们一网打尽。您这一去,岂不是功亏一篑?” 这时,一个急促的脚步声从门外传进。 御景司一惊,纵身飞跃过墙。他从天而降挡在那人的面前,竹酒也紧随其后,阻断了那人的退路。 前路有虎,后路有狼。谁知那人竟跪在地上,大喊着求饶! “你是朱府的探子?”竹酒质问那人。 那人害怕的直颤抖,嗓音微颤道“是...是下人,” “那你可有见到柴房里的女人?”御景司急迫的追问道。 下人摇摇头。见状,御景司压制了许久的怒火再也忍不住了,他走到下人的面前,从下人的身上寻摸出一个烟筒来。 “...回王爷,这是用来发信号的。老爷说,若是大人不在就用这个通知他。” 竹酒摸摸后脑勺,不解的问“真是多此一举。你直接回去通知不好吗?” 这个时候,女子从屋内走出来,她对竹酒解释道“这是朱五成的习惯。他最喜欢用这些信号来通知和被通知,尽管多此一举,可他倒是乐在其中。” 话音未落,一声巨响突然在天空炸开。两人闻声望去,御景司居然拔掉了引线,放出了信号。 竹酒一脸懵的看着御景司,御景司冷着脸。这种充满杀意的眼神,竹酒只在疆场上看到过。 看来王爷真的动杀心了! “王爷你去哪儿?” “收网,捉鱼!” *** 烟花炸响的那一刻,朱五成闻声走出。他望着天上的烟花奸笑着。 龙威也走出来望见了天上的烟花,询问道“今日可是有喜事?” “可能是吧。” 这时候,朱武和朱夫人从后院里走了出来,朱五成见状,便对龙威说“龙镖师,货都已经全部装箱了,接下来就辛苦您和诸位了。” “您说的哪里话?这本来就是我们的职责所在!兄弟们,把货装上车。” 龙威吩咐其他人。朱五成看着他们一样一样的将箱子装上车,朱武站在他身旁,两人都自以为是,自骄自傲的奸笑着。 然而就在他们以为自己的计划天衣无缝的时候,朱府的大门被人劈成了两半。御景司破门而入,他紧握着手中的刀,身后的女子被眼前的一幕震惊一脸。谁能想到,一扇沉重的大门就这样被御景司劈成了两半。 竹酒睁大了瞳孔,他擦擦冷汗,心中庆幸自己幸好与御景司是一同为伍的。 御景司气势汹汹,满身戾气,犹如死神降临一般。 “王爷?属下拜见王爷!” 众目睽睽下,龙威突然向御景司下跪行礼。朱五成一脸懵然,不明所以。 御景司略过龙威,直逼朱五成三人。他们三人互相拉扯着向后退步,朱夫人恐惧万分,忘了脚下的台阶。三人连带的跌倒在地,就在这时,御景司的刀架在了朱五成,身旁的朱武脖子上。 竹酒走进,扶起龙威。 朱五成见状,连忙向御景司磕头求饶“王爷饶命,王爷饶命!不知小儿哪里得罪了王爷?” “绑架当朝命官,其罪可诛!” 短短的几个字吓得朱武当时魂飞魄散,眼神恍惚。而朱五成这个时候才恍然大悟,他转头指着朱武训斥道“你到底把谁绑架到府里来了?” “父亲,我不知道啊....她,她明明是个女人,怎么可能是朝廷官员!” “她在哪儿!”御景司怒吼道。 “柴....柴房” 于是,御景司拿着刀火急火燎的来到后院柴房。他从窗子向里张望,颜汐芸正在依靠在角落。 傍晚的柴房里十分清冷,即使是六月天,身着单衣的颜汐芸也冷得蜷缩着身体,抱着自己。 见状,御景司即着急又心疼。他举刀劈破柴房门,颜汐芸受惊睁开眼睛,当她看见御景司像月光一样出现在她的面前,她顿时委屈涌上心头,崩溃大哭。 颜汐芸的眼泪滴进了御景司的心里,他扔下刀,两步跑上前一把抱住颜汐芸。 此刻,他只想紧紧的抱着,什么都不想做。就想抱着.... “你怎么才来啊?你知不知道我割开绳子以后才发现,窗户被他们上了锁,我根本就出不去!” 颜汐芸抱怨御景司,御景司也欣然的接受。他只想把颜汐芸受的委屈全部转到他的身上,所以哪怕是打还是骂,他绝不还口。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错了,是我来晚了,我不该不告而别,对不起....” 颜汐芸轻轻推开御景司,她眼眶泛红,委屈落泪“你干嘛说这么多对不起?” 御景司强忍着泪意,但他不知道他的眼圈已经泛红了。 “....都怪你,你要是早来一些,我就不会被他打了!”颜汐芸一边诉说委屈,一边握紧拳头捶打御景司的胸膛。 御景司这才发现,她的左脸脸颊微微泛红,借着月光能隐隐约约的看见手指印。还有颜汐芸手臂上的袖子,也有被人撕扯的痕迹。 他心中的怒火充斥了双眼,咬牙切齿的问“他把你怎么样了?” “你是男人,你问我啊!” 狭窄的房间,一个男人,和一个如花似玉的女人,能做出什么不可人知的事情?这些,他可想而知。 御景司站起身,扶起颜汐芸后,又捡起地上的刀。他搀扶着颜汐芸来到前院,当朱五成看见颜汐芸从后院出来的那一刻,他瞪大的眼珠就快要夺眶而出了。 朱五成转过身,恨铁不成钢的指责朱武“你这个畜生,我打死你!” “慢着!”颜汐芸叫住朱五成,“他的命不是你的!” “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小的有眼无珠不识大人,小的再也不敢了....” 颜汐芸挽着御景司的手臂,转头看着院子的几个大箱子。她吩咐道“把这些箱子打开。” 竹酒看了眼御景司,接着转身,将这些箱子一一打开。不打开不知道,龙威大吃一惊的看着箱子的东西,数十个大箱子里装着的竟然都是金银珠宝,古董花瓶。 竹酒随手拿起一百两银子,他看了眼底面后,接着走过去交给颜汐芸。 颜汐芸拿着银子质问朱五成“朱大人,你给我解释解释,你的这些官银是从哪里来的?” 朱五成冷汗直流,不知如何作答。而身旁的御景司紧紧盯着朱武,攥紧了刀柄。 “回大人,下官是拿朝廷俸禄过日子,家中有这些官银实在不足为奇啊。” “确实不足为奇。”竹酒接过话说道“不过你一个七品小官,每年的俸禄也不过才几十两白银!” “说说吧,你倚仗的那个人是谁?”颜汐芸一针见血,朱五成听的是浑身直颤,连大气都不敢喘。 “每年几十两白银,就算不吃不喝,四五十年也才区区千两白银。朱大人,你自己算算,你得多久才能攒够这几千万两白银?” “这....” “不用算了。本大人来告诉你,你一辈子都攒不够这一个箱子里的钱!” 朱五成用衣袖擦去冷汗,颜汐芸的话就像是一根根的刺扎进他的心里。朱夫人躲在他的身后,害怕的连头都不敢伸出来。 他做官三年,干了三年的荒唐事,如今...是真的瞒不下去了。 “我说...我说!” 颜汐芸闻声,得呈的笑着。她俯身靠近朱五成,正当朱五成刚刚准备开口的时候,嗖的一声!一只羽箭突然射来,见状,御景司眼疾手快拉过颜汐芸,并转身将她护在怀中。 随后只听见朱夫人和朱武的一声惨叫,颜汐芸探头看去,朱五成被一箭穿喉,惨死! 然而这还没完,正当颜汐芸准备接着审问的时候,又是一支箭射来,而这一次是从左方射来的,箭穿过朱夫人的胸膛,朱夫人当场追随朱五成而去。 “娘!” 有人要杀他们灭口? 这时,又是一支箭射来,颜汐芸大喊道“快救他,他不能死!” 御景司闻声,扔出手中的刀,箭射中了刀面,落在地上。朱武看着地上的箭害怕的连连后退。而御景司扔出的刀扎进了后面的大树上。 颜汐芸抬头,仰慕着御景司。御景司转身将她护在身后,四下张望,警觉四周。 忽然间,许许多多的百姓冲了进来,他们跪在地上,高声喊道“多谢颜大人惩奸除恶,挽救清云县!” 颜汐芸看着他们欣慰的笑着,她抬头看向御景司,却不想与他四目相对。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八章:遣散 次日,太宣宫 探子来报 “回禀太后,朱五成及其家眷已被颜大人和王爷擒获!朱五成所贪几千万两白银,颜大人已经全部上缴国库!” 太后听后,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 “但......”探子吞吞吐吐的说道“在审问过程中,朱五成和其夫人被人一箭射死。” “他们这是想杀人灭口。” 太后起身,在宫女的搀扶下走下台阶。她一边走,一边说道“将此事宣扬出去,传哀家懿旨,将朱五成所贪千两白银全部交给她处理。任何人不得干涉!” “遵旨!” 与此同时,负责押送朱武的上京侍卫早早的赶来同颜汐芸交接。 朱五成已死,朱武也不敢装腔作势了。他被剥去了华服,换上粗布囚衣,他披头散发的被关在了囚车里,双手双脚都拷上了铁链。 “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王爷。王爷初来乍到就能拿下这个贪官。在下佩服不已!”龙威一脸仰慕的看着御景司。 一旁的颜汐芸有些不满,她嘟着嘴,反驳龙威, “你这是什么意思?能抓住这个贪官,那都是本大人出的力气好不好?要没有我,就凭你家被贬的王爷?切!” “被....被贬?” 御景司尴尬的咳嗽两声,他不断的示意身后的竹酒,竹酒后知后觉,连忙拉过龙威。 御景司看向颜汐芸,颜汐芸十分生气的甩袖离去。他见状,有些手足无措。 竹酒拉过龙威,同他小声解释“你怎么那么笨啊?没看出来咱家王爷喜欢颜大人?” “可是竹酒兄,王爷真的被贬了?” “怎么可能?”竹酒回头瞧了瞧御景司,接着附耳说“咱们王爷是受了太后的懿旨秘密保护颜大人的。但是对颜大人又不能直说,所以只好编个理由出来骗过颜大人。” 龙威挠挠头,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啊,我还以为......” “行了行了你别以为了,你还是赶快走吧!” 竹酒一个劲的催促龙威,龙威感到奇怪,反问他“你怎么老是想我走啊?我还得和王爷好好叙叙旧。” “叙什么旧?你刚才差点就说漏了嘴,还把颜大人给惹生气了,王爷不拿刀砍你就不错了!” “哦,对对对!那我还是赶快走吧。”龙威拿着剑慌忙跑出府,对府外众人说“兄弟们,走了!竹酒兄,待我向王爷问好。” 竹酒持剑回礼,目送龙威离开。忽然不知何时,御景司站在了他的身后,御景司低沉的声音响起,吓得竹酒一身冷汗。 “看来你跟的我时间长了,十分了解我啊?” 竹酒害怕的慢慢转过头去,敛色屏气的慌忙逃离。御景司看着竹酒无奈的摇摇头,就在这时,一辆稍华丽的马车停在了朱府大门外。 只见从马车上下来一个身材宽厚的中年男人,他见到御景司,大步上前向他行礼道“奴才见过王爷!” 御景司还礼“苏公公怎会来此?” “奴才是来传太后口谕的。对了,太后还说,为了让您的被贬的身份更加真实,太后还特地拟了一道懿旨。” 看来太后一直在派人监视我们。不过这样也好,不会引起她的怀疑。虽然她现在也没怀疑过.... “得了,烦请王爷叫颜大人出来领旨。”苏公公转身对御景司请求道。 “不用了,我自己来了。” 正在这个时候,颜汐芸从后院走了出来,她白了一眼御景司,心中还在生气。 忽然,她跪在了苏公公的面前,吓得苏公公措手不及,见状,御景司也上前跪在她身旁。颜汐芸见他紧挨着自己,赌气的向右边挪动,她躲他追。 这时,颜汐芸瞪了御景司一眼,她抬手重重的打在了御景司的肩膀上,冲他大吼道“你干嘛跟着我!” 说罢又鼓起腮帮子转过头去。 御景司莫名其妙被凶,一脸委屈的抬起右膝向这边挪动了一寸。 苏公公盯着他们的样子实属好笑,他清清嗓子,拿出懿旨,大声宣读道, “太后懿旨!颜汐芸成功捉拿贪官朱五成有功,哀家特赦,上交充公的千两白银全部归颜汐芸所有,其用途由颜大人自己决定。任何人不得干涉,钦此!” 宣读完,颜汐芸正准备起身时,苏公公又说“颜大人莫急,还没念完呢。” 无奈,颜汐芸又极其不耐烦的跪了回去。 苏公公偷笑,接着拿出另一尊懿旨。 “太后懿旨!御王御景司保护大人、助大人成功捉拿朱五成有功,愿继续努力,方可恢复王位,钦此!” “臣,领旨!” 颜汐芸一脸疑惑的盯着御景司,她慢慢靠近御景司,小声询问他“你....是御王?” 御景司见她靠近脸一下泛红,他后知后觉的点点头。 “那你岂不是....”颜汐芸说着,一边低头眼神怀疑的盯着御景司。随后,她起身,抱着懿旨快速的跑去了后院。 御景司莫名其妙,不明所以的看着她,他起身看着苏公公,苏公公也是一脸懵。 颜汐芸跑来后院,坐在小亭子里,她脸颊红的像熟透的苹果。于是她赶紧倒了一杯凉茶,迫不及待的一饮而尽。 “真是没想到,他居然就是传说中的御王?传闻御王是断袖,当初为了一个男人休弃了与自己同甘共苦的夫人。他是御王,那竹酒岂不就是那个男人!” 真是令人震惊。 *** 片刻,前院传来叮叮当当的嘈杂声,颜汐芸心中奇怪,好奇的闻声出去查看。 她来到前院,看见府门外一群人正对着牌匾指指点点着,她走出去抬头一望,原来竟是百姓们将朱府的牌匾拆了下来,门口石狮子的一旁放着一块新的牌匾,上面写着颜府! “这是太后亲赐的牌匾,百姓们正兴高采烈的给你挂上去。” 颜汐芸抬头看着御景司,忽然,她记起了什么,脸颊再次泛起红晕。这时候,竹酒走上来站在了御景司的身旁,颜汐芸见状,情不自禁的扬起嘴角。 “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御景司担心的问道。 颜汐芸低头整理情绪,接着忽然想起什么,询问御景司“朱府便颜府,那日后我岂不是得住在这里?可我记得朱五成给我准备了一座府邸,那座府邸又怎么办?” 御景司听后一笑,解释道“你不会真以为朱五成有那么好心吧?” “你什么意思?” “那座府邸我去看过了,其实就是一间早就荒废的客栈稍微整修了门面而已。表里不一,形同空壳!” 这个该死的朱五成,本大人还居然还真的上了他的当。真是大意了,差点翻在这条烂水沟里。 “大人,挂好了,您看看!” 颜汐芸闻声抬起头,偌大的颜府二字显得十分突出。以前颜府二字是属于她父亲的,而这一次是属于她自己的。别提她有多激动了。 好,太好了。日后我也是有家产的人了。 “大人满意就行。” 颜汐芸转身看着中年男人,她十分高兴的对男人说道“辛苦你们了。” “大人客气。如果不是大人,咱们清云县的百姓恐怕就无家可归了。应该是我们感谢大人,惩奸除恶,解救了清云县,解救了我们清云县的百姓!” 说罢男人要跪,颜汐芸见状赶忙拦着。 “你们不用跪我,这里不是县衙。”接着,颜汐芸转回身看向御景司“那些银两....” “在院子里放着。” “好,把那些银两全部分给大家,让他们拿回去修房开店,重新生活。” 御景司点头,双眼温柔的看着颜汐芸“这件事就交给我了。” “当然得交给你,难不成还要本大人亲自动手?切~”说罢,颜汐芸提起裙尾跑进院中。 御景司盯着她的背影出神,原本笑脸盈盈,在她说完那句话后就敛色屏气。 这女人怎么就听不懂我的意思呢?罢了,慢慢来吧,不把你追到手,本王不会善罢甘休。 “竹酒,召集所有清云县的百姓来颜府领银两。” “是王爷!” *** 黄昏时分,颜汐芸才将后院彻底打扫干净。与此同时,御景司还在给百姓们派发银两。 颜汐芸精疲力尽的来到前院,当她看到百姓们个个手捧着白银,双眼横泪,激动万分的样子,她身上的疲惫瞬间被消除。 御景司见她来此,转身走进大堂端着一碗温热的姜汤走了出来。他来到颜汐芸的面前,将手中的姜汤递给她, “这是方才热好的,夜里凉,你喝下暖暖。” 颜汐芸接过姜汤,轻声说了句“谢谢。” “已经有许多百姓领完银两回去了,这是最后一批了。但是银两还剩了不少。” 颜汐芸走过去看着满满两箱子的白银,她思虑后,便对御景司说“我府中不需要下人,只要找个能做饭的就行。” “倒也不必。竹酒手艺不错!” 颜汐芸看向御景司的眼神,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温柔和自豪。她低下头,情不自禁的一笑。 “府衙的那些衙役你打算怎么办?”御景司突然问道。 颜汐芸愣了愣,随后一脸认真的答道“我不觉得一个小小的县衙需要那么多的衙役。明日一早便将他们遣散,至于俸禄嘛....他们跟着朱五成整日吃香喝辣,想必从百姓那里也搜刮了不少。” 御景司听后觉得她言之有理。 “可是县衙里不能没有衙役,将他们全部遣散,那你如何?” “我早就想好了。明日我就贴出告示,重新选人,我亲自选拔!等他们全部领完后,就把剩下的银两先放着,就当是公款,不到万不得已,不能使用。” 说完,颜汐芸将碗中的姜汤全部喝下,接着她抓着御景司的手,展开他的手掌,把碗放在了他手中。她拍拍御景司的肩膀,对他说“谢谢你的姜汤,碗还你!” 御景司盯着手中的碗,宠溺的一笑。 *** 次日一早,清云县府衙 跟随着朱五成的衙役们在府衙里哀声满天,他们听说颜汐芸要遣散他们,心中十分不满。 其中一人高声喊道“这个女人欺人太甚,她凭什么遣散我们!” 衙役A附和“就是。走,我们去找她评评理!” 说罢,众人便风风火火的走出府衙,他们还未出府,颜汐芸就找上了门来。 “不用了,本大人亲自来了。有什么话你们直说便是!” “颜大人!”领头的衙役对颜汐芸说道“我们兄弟众人在府衙当差三年,您当官我们不反对,可您为何要遣散我们?” 颜汐芸冷笑,嘲讽道“你们跟着朱五成当差三年,还是为虎作伥三年,你们自己心知肚明。你们到底搜刮了多少民脂民膏,也不需要本大人一一诉说了吧?” 众衙役们低下头,眼神躲闪,不敢反驳。 “大人要遣散我们也行,总得把俸禄发给我们吧?”另一名衙役向颜汐芸索要道。 “你们搜刮了那么多民脂民膏,还想要俸禄?实话告诉你们,如果不是本大人向太后求情,你们现在就跟着朱武一起上断头台了!” 颜汐芸语气强硬,任凭他们怎么说,如何晓之以理动之以情,不给就是不给! “大人!我们是做了不少错事,可那都是朱五成逼着我们干的。我们也是清云县的百姓,又怎会忍心那样对待自己的家人?” “做了就是做了。错的事不会变成对的。”御景司反驳那人。 他的一句话反驳的那人哑口无言,那人退下去,不在开口。 御景司接着训斥他们“人在做天在看。你们得为自己做的错事负责。” “少废话!今日不给我们俸禄,就别想遣散我们!” 那名衙役拔出刀来指着颜汐芸,颜汐芸见状,害怕的躲在御景司的身后。就在这时,电闪火石之际,那名衙役手中的刀就落在了地上,紧接着竹酒的剑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颜汐芸从御景司身后出来,走到那名衙役的面前。 “今日摆在你们面前的只有两个选择。一、本大人已不再录用的名义遣散你们,二、本大人上奏太后请她老人家收回懿旨,让你们跟着朱武一起上断头台!”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九章:断手 衙役们知道,无论选择哪一个都是死路。无奈,他们只好愤愤不平的扔下官刀,脱下官服,转身离去。 颜汐芸鄙夷的盯着他们,他们前脚刚走,颜汐芸就让竹酒赶紧把告示贴出去。今日午时,她要亲自选拔最优秀的人当衙役。 在街口处,颜汐芸摆设了一个擂台,她走上台,坐在椅子上,端起手边的茶杯,翘起茶盖,茶盖在茶面上轻轻拂过,撇开茶叶。 “今日颜大人在此摆设擂台只为从中选出最优秀的人做衙役。规矩很简单,只要能打你就上来,谁能坚持到最后,谁就是新任衙役!” 竹酒高声宣布规矩。 颜汐芸在一旁一脸期待的望着台下的众人。 众人相视一眼,没人敢上台来比试。御景司嘲讽道“看来你的办法也不是很管用。” “那是因为有勇有谋的人还没来呢,再等等!” 就在这时,一个男人突然踩着众人的肩膀飞身上台来。颜汐芸盯着他,猛地站起身。 那人充满敌意的盯着颜汐芸,竹酒挡在他的面前,谨防他对颜汐芸出手。 那人瞥眼,冷笑“难道当过衙役的人就不能参与吗?” “竹酒,你退下!”颜汐芸命令竹酒,接着冷眼瞧着那人“本大人来者不拒。只要你能赢到最后,本大人照样录用!” 此话刚一出,台下围观的百姓们立马炸开了,他们异口同声,高声喊道“不可以!大人,他是朱五成身边最衷心的衙役,他借着朱五成的势力,平日里是占尽了百姓的威风。你绝对不可以用他!” 颜汐芸抬手叫停百姓,并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大家放心。本大人敢保证,他绝对不会一直站在这个台上!台下若是有人想与他较量的,尽管上台。” “我来!” 颜汐芸话音未落,只见一个彪形大汉从人群中脱颖而出。他纵身一跃上台,踩上台子的那一刻,台子都害怕的抖了抖。 那名彪形大汉身材魁梧,可他的长相却平平无奇,十分普通。他站上台,先向颜汐芸介绍自己“颜大人,小人名叫孟冲,自小学武。虽然...脑子不大好使,但我有一膀子力气。你别看小人长相和身材不符,可我敢保证,就是上京来的高手也不一定能打得赢我!” “呵...呵呵,那什么,那你们就开始吧?” “是,大人!” 孟冲声音洪亮,嗓门巨大。 “大言不惭,受死吧!” 只见那名衙役从背后掏出一把匕首来,他后退伸直,前脚一掂,向孟冲飞身过去。他紧握手中的匕首,只要他顺利落下,匕首就会刺穿孟冲的头盖骨。 一想到这里,那名衙役的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然而令他万万没想到的是,孟冲居然抬手接住了他,孟冲嘲讽一笑,接着举着他在原地转了三四圈后,将他扔了出去。 那名衙役直接被扔出了擂台外,他砸在了一根柱子上后落在地面,顿时口吐鲜血,当场毙命! 颜汐芸紧抓着御景司的手臂,一边又好奇的探头张望那名衙役的死状。这时候,御景司伸蒙住了她的双眼,并在轻声对她说“别看,脏眼。” 孟冲打死了那名衙役,赢来了百姓们的欢呼和掌声。 颜汐芸转过身,对众人宣布“孟冲为百姓惩奸除恶,本大人录用了!” “多谢大人,孟冲一定誓死效忠大人!” “那便好。本大人宣布,比武选拔继续!” 有了孟冲的前车之鉴,更多会武功的人来到台上比试。输者自动退出,紧接着下一个上台与赢者比试。 在几番精彩绝伦的比试过后,最终站在台上的有五个人,他们不分伯仲,实力相当。 御景司见状,本想让竹酒让去陪他们玩玩,可却被颜汐芸拦了下来。颜汐芸起身,拿起手旁的鼓锤敲响停赛锣。 五人闻声停下手,转身面对着颜汐芸。 颜汐芸扫眼过去,盯着他们每个人仔细打量着。这五个人刚才一顿乱打,可是却只有第五个人受伤明显,他满脸淤青,额头上有一个鸡蛋大小的包,双眼圈乌黑,看起来被打的不轻。 “那个,你们五个人实力相当,不分伯仲。本大人对你们甚是满意。虽然说只是做个衙役,但是本大人也要看你们的品质。经过本大人刚才的观察,我决定录用....你们四个!” 颜汐芸指着除满脸淤青那人以外的四人,他们从右往左依次是:刘二虎、白崇义、王肆和王与辉。 被打的那人见如此结果,捂着脸十分伤心的走下了台。颜汐芸盯着他悲伤的背影,一时间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替他难过。 “咳咳,好了!从今天开始,你们四个再加上孟冲就是新的衙役....” “等等大人!” 颜汐芸话还未完,白崇义就突然打断了她。 “你有何异议?” “小人不敢。只是小人此次比试的真正目的并非衙役,而是师爷。” “师爷?”颜汐芸走上前,盯着白崇义上下打量“看不出来,你居然能文能武。” 我连律条都背不熟,也确实是需要个人在一旁提点。 “好,本大人允了。从今天开始,你就是县衙唯一的师爷。至于你们四个,就是衙役了。” “多谢大人!” 见颜汐芸答应让白崇义做师爷,一旁的御景司忽然有些生气,他哼唧一声,扬长而去。竹酒见状,向颜汐芸行礼后赶紧追了上去。颜汐芸盯着御景司远去,心中不解。 莫非....是龙阳之癖犯了? “大人,县衙中只有我们四个会不会太少了?”王肆询问道。 关于这件事颜汐芸心中早就做了打算。她略过五人,走到台前,对百姓们说道“县衙中不能只有四个衙役,凡贫苦家庭中有一儿者,或无家眷不知何处去者,又或者没有收入来源者皆可入府衙当差!” 接着,颜汐芸转过身嘱咐他们“孟冲,白崇义,此事就交由你们二人处理。记住,若是品行不端者决不可招入,如果被本大人发现,你们也要跟着滚出府衙。还有,有妻儿家眷者也不可招入,给他们些银子让他们去买个田地或是做个小生意,此事就交由刘二虎和王肆。至于王与辉,得麻烦你辛苦一趟,稍后你同竹酒一起去往上京,以本大人的名义领些新的官服回来。” “是,大人!”六人异口同声道。 *** 与此同时,御景司生气的回到颜府,他气势汹汹的冲进大堂,拿起一旁的花瓶就摔在了地上。竹酒见状,害怕蜷缩在一旁。 可摔碎一个花瓶还是没能解除御景司心中的怒火,他又拿起手旁的茶杯摔在了地上。 接着他在大堂中巡视,又瞄准了角落的一个青花瓷,竹酒见状赶忙跑上前去阻拦御景司。 “王爷!”竹酒与御景司争夺花瓶,他夺过青花瓷放回了原位“王爷息怒,王爷息怒。这可是颜大人从家中带来的青花瓷!” 御景司盯着竹酒,又想起了方才台上的一幕。他的怒火又不打一处来。 “你说那个女人是怎么想的?她是把本王当成透明了吗?” “王爷说的什么意思?” “那个白崇义想当师爷,她居然就这么答应了!难道本王不能当师爷吗,本王不能为她出点子吗?” 竹酒听后,突然捧腹大笑道“您当师爷?哈哈哈,您哪里能当师爷啊?” 御景司杀气腾腾的瞪着竹酒,竹酒立马敛色屏气,点点头附和道“我家王爷英明神武,是当师爷的料。是颜大人有眼不识珠,都怪颜大人!” “诋毁大人,掌嘴十下!” 竹酒一脸哀苦的看着御景司,明明是他生气,自己只是随声附和而已......怎么就该掌嘴十下了? 即便心中再不愿,竹酒也还是狠狠的打了自己十下。 然而御景司还是气不过,他难掩心中的怒火,转身又抱起了青花瓷。 “你们在干什么!” 突然这时,颜汐芸的声音从府外传来。她站在门口,看见大堂里的花瓶碎片,急匆匆的向里面跑去。 闻声,御景司立刻将青花瓷塞进了竹酒的怀中。自己装作没事人一样站在一旁。 颜汐芸提着裙子跑进来,她看着地上的花瓶碎片,瞬间委屈起来。 “.....小瓶瓶,你怎么就‘死了’呢?” 她抬头一望,又看见不远处的茶杯, “小茶茶.....你怎么也离我远去了?” 颜汐芸的眼泪是说来就来,毫不含糊。 她猛的起身,盯着两个肇事者。 “说!你们谁干的?” 御景司整理衣襟,瞥眼看向竹酒,接着他挺胸抬头走到颜汐芸的面前,忽然指着竹酒说“他!没想到竟然狠心如此对待小瓶瓶和小茶茶,可见其心必异,当诛!” “王爷你.....”竹酒一脸委屈,心中有苦难言。 “竹酒,你为什么要砸我花瓶?” 不等竹酒解释,颜汐芸就质问他,“你还不快把我的青花瓷放下!” 竹酒听话的把青花瓷放回了原位,就在这时,孟冲突然从门外进来,并大声喊道“大人!” 竹酒在两人的注视下,十分小心翼翼,可孟冲突然出现,着实吓住了他们,竹酒腿一颤,手一抖,青花瓷就落在了地上,摔得粉碎。 颜汐芸看着地上的碎片,场面一度陷入了尴尬。 御景司见状,小心翼翼的向后挪步,匆匆忙忙的离开了大堂。 “竹!酒!” 颜汐芸的怒吼声充满了整个颜府。 *** 当日夜 颜汐芸独自坐在后院里,凉风吹过,可只有她自己心疼的抱住了自己,蜷缩在千秋上。 这时候,御景司端着热汤来到后院,他走到颜汐芸的面前,蹲下身来将热气腾腾的汤递给她。 “再过两月就要入冬,夜里风凉,喝碗热汤暖暖身子。” “不喝...” 颜汐芸蒙着脸,不想看御景司。 御景司坚持不懈,他拿起汤匙舀了一调羹,想要喂进颜汐芸的嘴里。 “我都说了我不想吃!” 颜汐芸被他弄得心烦,突然起身抬手,却不想打翻了御景司手中的热汤,热汤倒在了御景司的手术,手背立刻红肿起来。 可御景司一声不吭,忍着疼痛。 颜汐芸见状,后悔不已的握住他被烫伤的手,一脸担忧。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没想把汤倒你手上......” 这时候,一滴眼泪落在了御景司烫伤的手上。他慌忙抬起头,手抚上她的脸颊,温柔的安慰她“没关系。我知道你因为青花瓷的事情心情不好,我不怪你。” “.....不过我想知道,你为什么如此在意那个花瓶?” “那个青花瓷...是我娘亲留给我的嫁妆。我娘身体不好,她为了堇年,不惜用她的命换堇年一命。那个青花瓷,是我娘死后爹爹交给我的,我也是后来才知道它其实是娘留给我的嫁妆之一。” 颜汐芸牵着御景司的手来到她的房间,并拿出药来为他上药。 “我还以为,颜堇年是你二娘生的。” 颜汐芸苦笑着摇摇头,答道“...我娘死后一年,爹爹就娶了二娘过门。二娘嫁给爹爹后便一心一意操持家务,照顾我和堇年。原本二娘是有一个孩子的,可惜那个孩子生下不足月,便夭折了。爹爹害怕二娘伤心过度,所以将堇年过继给了二娘。” 颜汐芸上完药,拿出纱布来为御景司包扎,她小心翼翼的包扎着,一边还轻轻吹气,降低他的疼痛感。 “好了。这药很管用的,三日后你的伤就好了。” 御景司看着被包扎的右手痴迷的笑了。随后他起身,对颜汐芸说“天晚了,你早些睡。” 说完,转身走出房间。 等御景司走后,颜汐芸忽然停住了手中的动作。她趴在床上,用被褥蒙着脸,放声大哭了起来。 *** 深夜,曹府 圆月渐渐被黑云遮半,树上的鸟儿闻声,惊的飞走。府上后院柴房,被一泡尿憋急了的煮饭老妈子,辗转反侧后终于说服自己起身上茅房。 她走出房门,朝茅房的方向走去。这时,一个黑影从她眼角一闪而过,她转头却又发现什么都没有。 “原来是夜猫子....” 于是她继续走,突然,她被一个东西绊倒,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她揉揉身体,回头一望,顿时大惊失色! “...手...手,啊——!” 突然,一道闪电划破了黑夜,一只血淋淋的断手出现在她的眼前!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十章:分尸案 隔日一早,东街曹府外围聚了许许多多的围观民众。 孟冲和刘二虎在前边为颜汐芸开路,颜汐芸在御景司和白崇义的保护下安全进入曹府。 颜汐芸跟着下人来到后院柴房,发现曹府老爷和其夫人蹲坐在那只断手边悲伤痛哭。 御景司见状,伸手遮住颜汐芸的双眼,颜汐芸撇开他,走上前去,当她看清那只残缺的断手的时候,顿时呕心不已。 那只断手像是被人用锋利的利器砍下的,手臂骨头和血肉都能看的一清二楚。 “别怕,我在呢!” 御景司握住了颜汐芸的手,给她安全感。 “白崇义,让他们别哭了!”颜汐芸对白崇义说。 于是白崇义大声对曹老爷和其夫人说“曹老爷先请节哀!我们大人要问话。” 片刻,曹老爷和其夫人被下人搀扶着回到前院大堂。 那只断手也被刘二虎和王肆收拾了起来,拿到了大堂中。 “曹老爷,这只断手是被谁发现的?” 曹老爷目光无神,抽泣道“...回大人,是府中负责烧饭的老妈子发现的。” 颜汐芸听后看向御景司,御景司又看向竹酒,竹酒会意。片刻后竹酒将老妈子带到了大堂。 老妈子跪在地上,害怕的声音颤抖,“见过大人。” “你不用害怕,你只需要将你昨夜是如何发现这只断手的过程,原原本本的讲出来便可!” “是大人。回大人的话,昨夜民妇起夜上茅房,不知怎的,这只断手就突然出现在民妇脚下....后来,民妇惊吓过度,就晕了过去。” 突然出现的?依照这只断手来看,想必是将一个人分尸,凶手未免也太过残忍了。 “曹老爷,你和贵夫人哭得如此伤心,莫非你们认识这只断手?”御景司替颜汐芸问道。 “回大人的话,这只断手上的翡翠镯子乃是我夫人亲手给小女戴上的....” “可这翡翠镯子世上多得是,你为何就一定觉得这只断手是从你女儿身上砍下来的?” 颜汐芸用脚踢了踢御景司,抬头瞪着他,让他别乱说话。 接着颜汐芸起身吩咐“刘二虎王肆,你们将这只断手送回府衙去,孟冲,你去找个会看尸体的仵作来。” “大人,小人略懂些。”白崇义忽然对颜汐芸说道。 一旁的御景司瞪着白崇义,心中想:怎么又让他抢了风头? 而颜汐芸打量着白崇义,内心盘算着。 普通的仵一次也得花三仵作两银子,实在是不划算。反正他会,这样一来,我倒省了不少。 “好。那就让王与辉和孟冲给你帮忙。你们先回去吧,本大人还有些事,稍后再回去。” 于是,四人一起离开曹府。 颜汐芸让御景司陪着她去后院柴房再查看查看。他们来到后院发现断手的地方,地面上还有些许血迹。 竹酒指着血迹,疑惑的问“奇怪,为什么只有这里有血迹?” “我们分头找吧,看看哪里还有血迹。我不信一只断手能这样凭空出现在这里。” 三人分头在周围寻找着血迹。 找寻了一炷香后,三人什么也没寻到。 颜汐芸不解的摸摸下颚,自言自语“...难道真是凭空出现的?” “我们这样漫无目的的寻找也是无用,依我看,我们还是先回府衙,看看能不能从那只断手上找到些什么线索。” “有理!” *** 于是,颜汐芸和御景司回到府衙内。此时,白崇义正在大堂检查那只断手。 颜汐芸上前,询问白崇义“检查的如何?” “回大人,根据我的检查,死者是名二十岁的年轻女子,而且血液很新鲜,应该是刚死。” “也就是说,她不是曹老爷的女儿?” 孟冲这时想到了什么,对颜汐芸说“大人,曹老爷还有个二女儿,俗称二姑娘。” “继续...”颜汐芸略有所思。 白崇义指着断手的切面伤口说“伤口很均匀,应该是被菜刀一类的利器砍下。在这只断手的手腕上还有勒痕,想必在是在死前被人握住了手腕,有挣扎的痕迹。” 既然有一只断手,就肯定还有其他的。凶手不可能只砍下她的一只手。 “孟冲,你去打听一下曹府二姑娘现在身在何处。其他人出去找找还有什么新的线索。凶手若是真是分尸,必定不会只有这一只手,去找找,看看能不能找到另一只断手。” “是,大人!” 说罢颜汐芸转身来到后堂,御景司见状赶忙跟了上去。 颜汐芸忽然停下脚步,回头看着御景司, “你不去寻找线索,跟着我干嘛?” “我....” 不等御景司把话说完,颜汐芸就一个劲推搡着御景司,“行了行了,赶快走。没找到线索,不要回来见我!” 颜汐芸把御景司推出后堂,紧接着关上门。 突然,颜汐芸呕心作呕,她赶紧捂着嘴跑去茅房。 过了一会儿,颜汐芸捂着肚子难受的扶墙而出。 “....胃里翻江倒海的,难受死了。” 早知今日,当初就不该编出做官的理由抗旨不婚。...不过现在已经如此,我也没有退路了。 不就是做官嘛,本小姐从小机灵聪慧,我还就不信抓不到凶手了! *** 半晌后,黄昏渐落 孟冲等人陆陆续续回到府衙。颜汐芸睡眼惺忪的坐在公案前,一只手撑着下颚,昏昏欲睡的模样。 “大人!” 孟冲的大嗓门令颜汐芸一惊,彻底没了睡意。 “大人,我们回来了!” 颜汐芸伸了伸懒腰,打了个哈欠,趴在桌上,懒声懒气的问“查的怎么样了?” 刘二虎上前,率先说道“回大人,我们搜查了所有可疑的地方,都未发现另一只断手。” “没有?怎么可能....” 莫非凶手真的只是砍下了一只手臂?可他这么做有什么意思?威胁曹府? “孟冲,你打听到了什么?” “回大人,曹府二姑娘长相貌美,温柔善良,尤其喜欢诗词作画。而且明日就是二姑娘的成婚之时!” “说了这么多,还是不能确定死者究竟是谁.....” 颜汐芸语气中带些无奈,她趴在桌上,眼看双眼就要闭上了。 就在这时,御景司和竹酒回来了,竹酒一人抬着一个大箱子,突然重心不稳,箱子落在地上的巨大声响彻底惊醒了颜汐芸。 颜汐芸慌张的站起身,看见地上的箱子,她走下来指着箱子问“这是何物?” 御景司看向竹酒,竹酒点头打开箱子。 箱子里大多都是诗词书画,和些许首饰。在最底层还放着一件鲜红鲜红的红嫁衣。 颜汐芸拿起一看,记起孟冲所说的明日大婚,便恍然大悟。 “这是曹府二姑娘的嫁衣?你们怎么拿回来的?” 御景司一边回忆,一边对颜汐芸解释“这个箱子是我们在一棵大树底下挖出来的。在这些画的下面有曹府的印章,便将它抬了回来。” 孟冲说曹府二姑娘最爱诗词作画,这件嫁衣和这些东西..... “你们把箱子抬去曹府,让曹老爷好好看看。” 接着,众人抬着箱子来到曹府。 当曹老爷看见箱子里东西的那一刻,情绪当场崩溃,曹夫人瞬间晕了过去。 场面开始混乱,颜汐芸有些手足无措。御景司下意识的将颜汐芸护在身后, “曹老爷,你现在伤心也无用。还是先和我们说说这箱子里的东西吧。”御景司对曹老爷劝说道。 曹老爷捶胸顿足,忽然起身抱着箱子痛哭流涕。这时,一个年轻女人闯了进来,她眼圈红肿,像是哭了许久。 孟冲在颜汐芸身旁小声提醒说“大人,这是曹老爷的长女,二姑娘的姐姐。” “....愣着干什么,还不赶快把老爷和夫人扶下去!”女人吩咐道,接着她看向颜汐芸他们,说“小女曹妗,见过大人!” “你来的正好,这箱子里的东西可是你府中的?”颜汐芸指着箱子问。 曹妗看了一眼箱子,顿时眼泪夺眶而出,她点点头,接着坐在身后的椅子上。 “....回大人的话,正是我妹妹的所有。我妹妹她平日,最爱吟诗作对,写诗作画,她每次都会把最爱的那一副画放进这个箱子里。” 竹酒上前,拨开上面的画和首饰,拿起下面的红嫁衣询问“听闻明日就是二姑娘的大婚,这件嫁衣可也是她的?” 曹妗听后,猛地抬起头来,当她看见那件嫁衣时,突然泪如雨下,悲痛不已。 御景司本想追问,颜汐芸见状,拦下他,对众人说“罢了,我们先回吧。” 说完便离开了曹府。 御景司紧跟在颜汐芸的身旁,他不解的问“你为何不继续追问?” 颜汐芸叹了口气,道“她都那样伤心了,我又何必追问下去?看来死者真的是曹府的二姑娘了....” “如今什么线索都没有,你打算如何追查?” 不错,仅靠一只断手根本无法断案。虽然确定了死者就是二姑娘,可凶手的线索本大人是毫无头绪。一个年轻的姑娘,马上就要大婚了,到底是什么人能下此毒手呢? 这时,颜汐芸不经意间一抬眼,她突然抓住御景司的衣袖,指着那座府邸的牌匾问“我们是在原地打转吗?” 御景司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竟然又是一座曹府。 府门外,下人们正忙手忙脚的取下红绸和红灯笼,摘下了门上的喜字。 “曹姓人多的是,见怪不怪。” 这时候,王与辉走了上来对颜汐芸解释“回大人,此处曹府乃是曹老爷姐姐的住处。” “姐姐?”颜汐芸盯着下人手中的红绸子,突然想到了什么,“曹府二姑娘明日大婚,莫非...就是这家?” “小人不知...” 颜汐芸斟酌片刻,松开御景司的衣袖,提起裙子就要跑过去,御景司见状,赶忙将她拦下。 “你干嘛拦着我?” “你是大人,这种小事就交给我们去做就好了。” 颜汐芸想要撇开御景司的手,她挣扎着,可御景司的手劲太大,她根本就挣脱不出来。 “你到底抓着我干嘛!来都来了,总得去看看吧?” “我有其他事要告诉你,这些小事交给他们处理便可。跟我回去!” “哎呀,我不回!”颜汐芸努力挣扎着“御景司,我警告你赶紧放开我,不然我可就告你偷袭本大人!” 御景司盯着她,突然,他俯下身子,当着众人的面将颜汐芸扛在了肩膀上。颜汐芸手足无措的捶打着御景司的背,可御景司无动于衷,反而还露出了邪魅一笑。 众人愣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竹酒抱着剑,盯着御景司的背影无奈的摇摇头,接着对众人说“愣着干嘛?进去看看!” 众人跟着竹酒进入曹府。白崇义盯着御景司远去,眼神中有种说不出来的深意。 *** “御景司,你个断袖!你赶快把我放下来!” 御景司沉默,不吭声。 “你,你要是再不放我下来,我可就咬你了啊!我告诉你,本小姐咬起人来可疼可疼了,不会嘴下留情的!” 御景司扛着颜汐芸一路走进府衙后堂,他关上门,慢慢俯身将颜汐芸放下。 颜汐芸本想躲进房间,却被御景司紧紧的揽在了怀中。她抬眼,正好能看见御景司的朱唇皓齿。 御景司嘴唇微抿,紧紧盯着颜汐芸。 他想干嘛?不会是龙阳之癖犯了吧?那你去找竹酒啊,孟冲也行。干嘛找我.... “你方才说我什么?” “什么?” 御景司低头缓缓靠近颜汐芸,颜汐芸害怕的向后仰头,直到不能再退的时候,她害怕的闭上了双眼。 御景司看着她害怕的样子,情不自禁的抿嘴偷笑。 他慢慢松开手,温柔的对颜汐芸说“好了,睁开眼吧。” 颜汐芸闻声睁开眼睛,却惊喜的看见,御景司的手中抱着一个青花瓷花瓶。与昨日打碎的那个一模一样。 颜汐芸看着花瓶,眼前渐渐起了雾,她指着花瓶,问道“这,你从何得来的?” “我好歹也是个王爷,什么没有?虽然比不上你的那个意义重大,但...” 不等御景司话说完,颜汐芸突然踮起脚环抱住了御景司的脖颈。 “谢谢...” 御景司只觉得浑身一怔,心中掩盖不住的兴奋。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十一章:曹鹏 曹府下人们取下红绸正准备关上门时,一把剑突然插了进来。下人们打开门,不明所以的盯着竹酒。 竹酒从胸口中掏出一块牌子来,上面写着官字,下人们见状,连忙打开门,让他们进来。 下人们领着竹酒等人来到大堂稍作休息,片刻过后,一个光着上半身,吊儿郎当的男人醉醺醺的出现在他们面前。 在男人的左脸上还有一个红色的唇印。 众人相视一眼,随后男人对众人说“不想大人光临寒舍,在下...嗝!有失远迎!” 竹酒距离男人最近,他嫌弃的挥挥手,想要将那股掺杂在空气里的酒味全部扇走。 “诸位...请坐!” “你可认识曹家二姑娘?”竹酒嫌弃的看着男人问道。 男人听后,瞬间清醒,他拿起一旁桌上的茶杯,倒了一杯茶后,摇摇晃晃的说“认识...她是我表妹,也是我未过门的妻子。” “也就是说,明日与二姑娘大婚的人就是你?”王肆追问。 “就是我!怎么?大人莫非也想来喝小人的喜酒?不过很可惜,她死了,这喜酒您诸位是喝不成了!” 竹酒观察男人说话时的表情,他在说二姑娘死的时候,脸上一点悲伤也没有。 在与男人交流了一些后,众人便离开曹府,回到府衙。 *** 大堂内,竹酒将从曹府那里知道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讲述给颜汐芸和御景司听。 竹酒讲述的时候,眼神时不时的瞟向御景司,他看着御景司红透了的脖子,心中感到奇怪。 颜汐芸学着大人的样子捻胡,一脸认真的询问众人“也就是说这个曹鹏有很大的嫌疑杀害二姑娘了!” “大人,要不要小人这就带人去将那曹鹏抓过来审问?”孟冲激动的说道。 一旁的刘二虎白了一眼孟冲,指着他的脑子讽刺道“拜托你动动脑子好不好?你就是把他抓过来,他要是不承认你怎么办?” “这...那就拷问他!大人,待我去准备辣椒水和老虎凳,我就不信他不交代!” “你给我回来!”颜汐芸冲孟冲大吼道“什么辣椒水,什么老虎凳?本大人长得很凶神恶煞吗?” 孟冲摇摇头,低着头,不敢吱声也不敢抬眼。 这时候,王肆突然想到了什么,他对颜汐芸汇报“大人,小人记得在离开的时候,看见后院里有许多姿态妖娆的女人。” 白崇义点点头,附和“我问过下人,他们说那些都是府上的夫人。他们还说曹鹏平日里就喜欢喝花酒,时常留恋花街柳巷,好色成性!” 既然如此,那为何那个二姑娘还要嫁给他? “孟冲、刘二虎,你们二人再出去打听打听这个二姑娘与曹鹏的关系如何?王肆王与辉,你们兄弟二人就留在府衙里。白崇义,你跟本大人再去一趟曹府!” “是。”白崇义应声。 就在这时,御景司突然紧走几步上前,抓住了颜汐芸的手臂,他猛地将颜汐芸拉回,并对她说“这种小事哪里敢麻烦大人?” “御景司,你想干嘛?” 御景司盯着颜汐芸邪魅一笑“大人方才不是说感觉十分困乏,想要好好休息吗?这种询问的小事哪里敢劳烦大人亲自?竹酒,带大人去后堂休息!” “大人,请!” 颜汐芸咬牙切齿的瞪着御景司,御景司俯头,在她耳边轻声说“你要是不回去,我就那件事告诉他们...” 御景司,你可真是好样的! 颜汐芸生气的推开他,轻哼一声,转身走进后堂。 “跟我斗,你还嫩点!”御景司小声的嘀咕道,语气中满是宠溺。 接着他转头看向白崇义,心中忽然有一股莫名的骄傲感。他整理衣襟,敛色屏气的走出府衙。 同时后堂里,颜汐芸站在房间外踱步顿足,双手挥舞着空气,十分生气。 竹酒倚靠在门旁,看着颜汐芸在那里与空气搏斗,他无奈的摇摇头。 “大人,你...没事吧?” “没事!我能有什么事?我好的很,什么事都没有...” *** 在半个时辰之前,后堂里 颜汐芸突然抱住他的这一幕是他意料之外的,他心中既兴奋又激动。瞬间,害羞感红透了他的脖子一直到耳朵后跟。 她竟然主动抱我了! 她是不是对我也....那我该怎么做?是不是也要抱住她?可我还抱着青花瓷怎么办?再说就算抱的话,那我的双手应该放在哪里?要是直接抱住她的话,会不会显得我很不矜持?她会不会不喜欢不矜持的男人?可是这样的机会也不是一直都能有的,现在不抱,我会后悔一辈子的! 正当御景司准备松开手反抱住颜汐芸的时候,颜汐芸又忽然送开了手。 我还没抱呢,怎么就松了?要是时间能倒回就好了.... “松手啊!” 御景司回过神才发现,颜汐芸已经抱住了青花瓷,可他抱的死死的,她根本无法接过。 见状,他赶紧松开手,将青花瓷递给颜汐芸怀中。颜汐芸抱着青花瓷,脸上笑开了花。 “对了,你方才说我断袖?什么意思?”后知后觉的御景司询问颜汐芸。 颜汐芸眼神闪躲,尴尬的想要赶紧离开这里。她附和的强颜欢笑,然后慢慢的向门口挪步,御景司察觉不对,挡在她的面前。 “到底是什么意思?” “那个...没什么”御景司盯着颜汐芸,那双眸子凶狠的快要将颜汐芸吃下,她放下青花瓷,撸起袖子大声说“好啦!断袖就是说你龙阳之癖...你想怎样,咱俩打一架啊?” “龙阳?” 御景司被气的哑口无言,他强忍着怒气,无奈的抬头望着天空。 这个女人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东西?居然敢说本王有龙阳之癖,要不是机会不成熟,我现在一定把你吃下,让你看看本王到底是不是断袖! “...你瞪我也没用,这都是我听说的,你不能怪我....” 颜汐芸越说越小声,渐渐地胆气不足。 “你听谁说的?谁敢造本王的谣!” 御景司怒吼一声,惊得树上停歇的鸟儿都四散飞走。 “是太后!” “这个畜....太后?”御景司大吃一惊,一脸疑惑的看着颜汐芸。 颜汐芸有气无力的点点头,反驳说“本来就不能怪我嘛,再说,你自己是不是断....你自己不知道啊?” 太后怎会这样对她说?难道也是计划? “....你是太后的亲侄子,我就不信你还能和太后拼命?” 侄子?对了,太后让我假装御王的身份,所以有龙阳之癖的不是我,而是御王。 “太后也真是的,为什么非得让我假装御王?” “你说什么?” “没什么!” 忽然这时,御景司心中又萌生了一个恶作剧的想法。 他坏笑,接着慢慢逼近颜汐芸,颜汐芸见状想要逃跑,却突然被他抓住了胳膊。 御景司猛地将她拉回,将她禁锢在身后的墙上,颜汐芸踮起脚,想要与他保持哪怕一寸的距离。 “你口口声声说我是龙阳之好,可要我对你示范示范?” “不...不用了吧” “没关系,不过一个时辰而已,很快就结束了!” 颜汐芸害怕的推开御景司,双手紧紧的抱住自己。 “说什么呢你,不要脸....” “呵~我就是不要脸,不过比起大人我还要逊色一些。你说,要是别人知道大人居然对龙阳之好感兴趣,会在背后怎样议论大人呢?” 颜汐芸瞬间被羞红了脸,她反驳道“别胡说!我才没有!” “说不说是我的事,信与不信是他们的事!” 说罢,御景司转身要离开后堂,颜汐芸见状,赶紧将他拦下。 她苦笑道“别啊,这说出去多不好听啊,我好歹也是大人,这要传出去了不丢了我的脸面吗?” 御景司双手背在身后,得意的坏笑道“那大人日后还要说我,是断袖吗?” “不说了,再也不说了。我发誓!” 没想到这丫头这么好骗~ *** 与此同时,御景司和白崇义来到曹府,准备再次询问曹老爷。 白崇义跟在御景司的身后,连大气都不敢喘。 片刻,曹妗身着孝服从后院走出,她邀请两人进入大堂,并让下人为他们添茶送水。 “请大人赎罪,父亲倍受打击,卧病在床,无法出来接待二位大人!” “无妨!”白崇义答道。 御景司品下一口茶,接着冷漠的询问曹妗“令妹的夫君是何许人?” 曹妗冷笑一声,嘲讽说“什么夫君,我妹妹说不定就是被他给害死的!” 听后,两人齐刷刷的盯着的曹妗。 “那人是我堂兄,名叫曹鹏。他这个人好色成瘾,家中更是有三妻四妾。多年前,他们家道中落,便来清云县投靠我父亲。我父亲念在姑姑的份上,特意为他置办了一座宅子,并给他钱让他做生意。可是哪成想,他居然是个忘恩负义的小人!他贪图我妹妹的美色,将她灌醉后凌辱了她。我父亲本想报官,可是他竟然用命威胁我父亲,他恳求父亲将妹妹嫁给他,他还保证妹妹嫁过去后会让她做正室,父亲不答应,接着便和他断了关系。” “那后来又为何将二姑娘嫁给他?” “...一个月后,我妹妹怀了他的孩子。妹妹本想自杀谢罪,父亲没有办法,只好去找曹鹏让他娶妹妹过门。没想到曹鹏趁火打劫,竟又反口说妹妹嫁过来只能当个妾了。眼看妹妹的肚子越来越大,我们实在没有办法,只好让妹妹嫁过去....” 曹妗抽泣的说完,御景司猛地拍响桌子,并大吼道“糊涂!” 说完,御景司接着甩脸而去。 白崇义起身向曹妗安慰后,便匆匆忙忙的跟了出去。 御景司气势汹汹的来到曹鹏府上,他大步上前,下人们拦不住他,只见他一脚踹开府门,冲进府中。 此时,曹鹏正在后院与他的夫人们嬉笑玩乐。 他光着身子,眼睛蒙上了一层红布,脸颊泛红,满身酒气。再看他的夫人们,个个身材火辣,她们穿着暴露,围着曹鹏转圈。 突然,一束寒光闪过,御景司杀气腾腾的闯进后院。 女人们见状,赶紧围在一起,抓紧自己的衣襟。曹鹏还不知所云的在原地打转,这时候,他转身摸到了一个壮硕的身体。 他扯下红布,一脸懵然的看着御景司。 半晌后,前堂一声巨响突然惊醒了后堂休息的颜汐芸和竹酒。 颜汐芸赶忙起身跑出去查看。她来到大堂,却看见曹鹏正赤身裸体的趴在地上。 御景司见状,赶紧上前捂住她的双眼。 “谁把他抓回来的?” 这时候,一个声音从颜汐芸的上方传出“是我!” “御景司,你是不是嫌衙里还不够乱啊?抓这个酒鬼回来干什么?”颜汐芸当着众人的面训斥御景司。 竹酒站在一旁呆呆的看着,不敢说话。 “他是最有可能杀死二姑娘的凶手,我当然得抓他回来了!” 颜汐芸抓下他的手,接着侧过身去,质问在地上赖着不起的曹鹏。 “曹鹏!本大人问你,你与死者曹家二姑娘是什么关系?” “嗝!二姑娘?哦~她是我媳妇...” 颜汐芸接着问“你可与她起过争执?可有因此起杀心,杀害与她?” “呼....” 颜汐芸转过头,曹鹏居然堂而皇之的趴在地上睡着了! 她气愤不已,吩咐王肆“将他带下去关押,没有本大人的允许,谁也不许见他!” 就在此时,孟冲和刘二虎两脸淤青,一瘸一拐的回来了。 颜汐芸指着他们的伤,问“你们这是怎么了?” 两人互不做声,都转过脸瞪着对方。 “大人要问,还是问他吧!这都是他的错!”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刘二虎揉揉腿,小声的解释说“大人要我们出去打听二姑娘与曹鹏的关系,我正打听着呢,突然一个小偷跑来,我就见义勇为去了,原本那个小偷已经被我擒住了,谁知道孟冲突然冲了过来,他那一拳正中我胸口上,就把那小偷给放跑了....” “胡说!如果不是你非要缠着我理论,小偷怎么会跑?” “都怪你!” “都怪你!” “都怪你...” 两个笨蛋,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就为了一个小偷和自己人扭打起来,也不怕人笑话。 颜汐芸愤怒的转身,正准备走进后堂时,府外突然有人击鼓! 颜汐芸回头望去,是一个中年女人在击鼓,而且她的手上还拿着一把血迹斑斑的砍柴刀。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十二章:审问 “威~武~” 王肆与王与辉将击鼓人带入大堂,颜汐芸扫视一眼桌上的东西,接着拿起惊堂木,当的一声拍在桌上! “嘶!” 御景司站在一旁捂嘴偷笑,打个惊堂木都能把手伤到,真是笨蛋。 笑什么笑,有本事你来! “咳!堂下所跪何人,报上名来!” “回大人,民妇张凡氏,清云县张家沟人氏。” “张家沟?”颜汐芸拨动御景司的衣袖,小声的问“清云县有这个地方吗?” 御景司点点头,对颜汐芸说“是个小地方,总共人口不超过一百。” 颜汐芸再次拍响惊堂木,质问堂下跪着的张凡氏。 “本大人问你,你面前的这把砍柴刀是从何而来的?” 张凡氏面对威严的府衙,害怕的直颤抖。 “回大人,昨日民妇上山捡柴,在大树下的一个包袱里发现了这把刀....” 白崇义起身走上前捡起那把刀来仔细检查,忽然他脸色大变,走到颜汐芸的身旁,俯身贴耳说“大人,这把刀很可能是杀害曹府二姑娘的凶器!” 御景司直勾勾的瞪着两人,攥紧了拳头。 颜汐芸在白崇义的提醒下恍然大悟,她接着询问张凡氏“你可见到扔包袱的人?” 张凡氏摇摇头。 “那包袱里还有什么?你为什么不连包袱一起拿来?” “回大人的话,不是民妇不想拿来。那包袱里除了这把血迹斑斑的刀之外,还有一只...鲜血淋漓的手掌,民妇实在害怕,不敢拿啊......” 颜汐芸听后猛地站起,她赶紧吩咐孟冲和刘二虎“你们跟着张凡氏去将那包袱拿回来!” “大人...” 孟冲和刘二虎双双瘸了一只腿,连站着时都是撑着仪仗的。 颜汐芸无奈,只好吩咐其他人跟着张凡氏去那棵大树下将包袱拿回来。 颜汐芸拍响惊堂木,大喊“退堂!” 王肆与王与辉还有白崇义三人跟着张凡氏离开府衙,去到她说的地方。片刻后,颜汐芸换了身衣服走出后堂。 御景司见状,挡在她面前将她拦住。 “你要去哪儿?” “曹府。你和我一起去,把那把刀拿着!” 说完便急匆匆的跑出府衙,御景司让竹酒拿着刀,两人随后紧跟上去。 *** 颜汐芸来到曹府,发现曹府门外已经挂上了白绸和白灯笼。她向里面张望,大堂内还放着一口棺材,曹老爷他们跪在棺材的面前痛哭流涕。 颜汐芸怀揣着悲痛的心情走进大堂,这时候,曹妗先看见了她,便起身向迎。 “不必多礼。”颜汐芸瞧了一眼棺材,安慰曹妗“人死不能复生,请你们节哀!” 曹老爷和曹夫人闻声起身,他们看向颜汐芸,曹夫人掩面而泣的对颜汐芸说“有大人为小女做主,一定会让她沉冤昭雪的。” “大人日理万机,没想到竟还有时间来此悼念小女,小人真是感激不尽!” 颜汐芸尴尬的眼神闪躲,略有所思后才小声的说“其实...我今日来是有事想要询问曹老爷。” “大人但说无妨,小人一定据实相报!” 曹老爷和曹夫人已经如此伤心了,若是直接询问那把刀的事,怕是会再次引他们伤神。伤心不要紧,可要是伤心过度那本大人不就做了坏人了吗?罢了罢了,还是先不提那事。 正在这时,御景司和竹酒走了进来。颜汐芸见状,赶紧跑过去拉过他们俩。 颜汐芸将他们拉到一旁的角落里,对他们说“你们先把刀拿回去吧,等白崇义他们将包袱拿回来再说。” 御景司不解的问“为何?万一是家贼作案,这把刀客就是曹府的所属物了。” “那不是万一嘛!好了好了,你们先回去看着府衙,万一还有知情人上门呢?乖啊,听话啊!快走快走!” 不等御景司和竹酒做反应,颜汐芸就一个劲的推搡着他们,连踹带踢的将他们赶出曹府。 竹酒拿着刀,看向御景司,问“王爷,我们该怎么办?” “先回去再说!” 等到两人走后,颜汐芸才跑回大堂。 “曹老爷,不知道这幅画你是否见过?” 说着,颜汐芸从怀中掏出一副画来递给曹老爷看。曹夫人凑上前,她一眼便认出这是二姑娘亲手所画的。 “这是小女的画,大人是在何处找到的?” 颜汐芸想了想,岔开话题说“这不重要。这幅画上所画的是两只蝴蝶在花丛中翩翩飞舞的景象,古有梁山伯与祝英台化蝶一说,所以我想知道二姑娘在世时是否有过倾慕之人?” 颜汐芸问的时候,特意观察了他们三人的表情。 曹夫人和曹老爷相视一眼,身边的曹妗擦去眼泪,攥紧衣袖,咬紧下唇,似有难言之隐。 这时候,颜汐芸从曹老爷手中夺过画,叹了口气说“罢了。既然老爷不肯如实交代,那本大人只好潦草结案了。曹老爷保重身体,告辞!” 说罢转身要走,忽然,曹妗拦了上来。 曹妗看向曹老爷和曹夫人,突然间,她竟然跪在了地上,颜汐芸见状,俯身去扶,曹妗不肯,并抽泣着对他们二人说, “...爹娘,事到如今,你们还不肯说实话吗?难道你们忍心看着妹妹就这样呀含冤而死!爹,娘,女儿求你们了,把实话说出来吧!” 曹老爷长叹了口气,微微点点头,颜汐芸见状,赶紧将曹妗从地上扶起。 “曹老爷放心,只要你们肯将说实话,本大人一定会亲自将凶手抓捕,让令嫒沉冤得雪!” “好吧...”曹老爷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神情忧伤的回忆道“多年前,我曾给她订过一门亲事,原本两家门当户对,可是后来谁知道那一家居然家道中落,无奈之下我只好退了这门亲事。” 人果然都是善变的,视钱财如命的动物。 “大人别误会,并非我们曹家嫌贫爱富,而是那人实在不值得我妹妹托付终生。”曹妗赶紧上前解释道。 “难不成那人品质不端?”颜汐芸追问。 曹老爷接着说“他们家道中落之后,那小子曾来找过我,向我借钱考官。并向我保证,无论有没有中举,都会回来娶了我女儿。我信他!可是谁知道他这一去竟是十年,十年间我派人去上京打听过他的消息,可他们都说不曾见过此人。小女因此常常在半夜哭泣,无奈之下,我只好告诉她是我退了这门亲事....” 没想到曹老爷如此宠爱令嫒,宁愿让她憎恨自己,也不愿让她接受倾慕之人背信弃义。 “如此背信弃义之人,怎值得我妹妹托付终生!” “是啊,从那天之后,她就常常茶不思饭不想。可我们也只能瞒着她。直到后来,曹鹏将她.....唉,造孽啊。” 颜汐芸攥紧双手,对曹夫人说“曹鹏一事,本大人已经听曹大小姐说过了。就在方才,本大人已经派人将他关入了大牢。请曹夫人和曹老爷放心,曹鹏凌辱二姑娘的事情,本大人定会给你们一个交代!” 曹老爷站起身,拱手向颜汐芸鞠躬行礼“多谢...大人了!” “现在我想知道,关于那个背信弃义的人和二姑娘之间所有的故事,可否?” 曹老爷点点头,接着看向曹妗“女儿啊,他们之间的事你最清楚不过了,你就全部告诉大人吧。” “这些都得从他们家道中落说起.....” *** 府衙内 御景司焦急的在堂中来回踱步,时不时的抬头张望府外。竹酒殷勤的端着一杯热茶走上来,送到御景司的面前。 “王爷,您先喝杯茶吧。大人说不定一会就回来了。” “拿走!”竹酒吓得将茶放在了公案上“这都戍时了,怎么还不回来?” 就在这时候,颜汐芸垂头丧气的跨进了府衙。 御景司见状,心中悬着的石头才算是落下。 他跑上前去迎接颜汐芸,当他看见颜汐芸神情悲伤的时候,关心的问“你怎么了?莫非是审问不顺利?” 颜汐芸抽回被他握住的手,有气无力的说“你们先回去吧,今夜我就睡在府衙了....” 她直径略过两人,走进后堂,随后转身关上后堂的大门。 颜汐芸坐在院子中,神情忧伤,目光呆滞的看着不远处。 片刻,御景司端了一碗热汤走进。他蹲在颜汐芸的身边,将热汤递给她手中。 这时,一滴晶莹的泪珠落进了汤中。御景司担忧的心再次悬起,他端过热汤,轻声唤着颜汐芸。 “....你说,一个人明明在你面前发过誓,会永远护着你,可是有一天他突然消失了,这算不算背信弃义?” “到底怎么回事?” “曹妗告诉我,三年前二姑娘曾与一个名叫李楚原的男人定下亲事,一年之后,李家家道中落,李楚原便来到这里向曹老爷借钱,想要去上京考官。这一去就是十年,再也没有回来过。曹大小姐还说,两年前李楚原借住曹府,二姑娘与他一见钟情,相互倾心....” 这丫头的心这么软,日后可如何是好? 御景司伸手,抹去颜汐芸眼角的泪珠,安慰她“不过一个背信弃义的男人而已,何必如此神伤。” 颜汐芸撇开他的手,突然十分委屈的说“哎呀你不懂,试问哪一个女孩子愿意用十年去等一个人?而且还是个负心人!” “那你哭什么?” “我哭是因为....二姑娘等了他十年,一直到现在都还倾慕那个李楚原。可他呢?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这样也就罢了,可怜的二姑娘还被曹鹏欺辱,如今她又被凶手分尸,死状可怖。” 呵,原来是因为这样。 御景司起身,将颜汐芸的头埋进他的怀中,宠溺的抚摸她的头。 “在你回来之前,我已经去大牢审问过曹鹏了。他否认自己是杀害了二姑娘的凶手,还说.....” “说什么?” “算了,不说了。” 颜汐芸抬起头瞪着他,御景司收回手,眼睛瞟着其他地方。 “他还说...自己根本没有凌辱二姑娘,而是他们两厢情愿的。” 颜汐芸听后,惊得站起。她双眼写着愤怒,瞪着御景司。 她左右环顾,接着抬起地上的长凳就要跑出去,御景司见状,赶紧将她拦下,劝她冷静。 “给我让开!本大人今日非要杀了他不可!” 就在这时,白崇义三人气喘吁吁的从府外回来了,他们将包袱放在颜汐芸的面前,王肆打开包袱,一只血淋淋的手怔怔的展露在颜汐芸的眼前。 “大人,经过我的观察,这只手正是二姑娘的手。” “右手....”颜汐芸蹲下身,盯着那只手“为何只有手,没有手臂?” 王肆冲颜汐芸汇报说“回大人,我们跟着张凡氏去到发现包袱的山上时,正看见有一只黑熊正在啃食手臂,我们用火将它驱走后,包袱中只剩下手了。” “黑熊?” 这就怪了。清云县处于碧波山山底一带,怎会有黑熊来此?再者,碧波山上皆是生长的灵芝药草,别说熊,就连野鹿都不曾在山上出现过。这黑熊突然现身,应该不完全是巧合。 幼时听父亲说过,像黑熊这种猛兽只会常出现在极其高耸的山林中,并且在方圆数百里绝对没有烟火。黑熊觅食多为储存粮食过冬,它们嗅觉灵敏,特别喜欢闻血腥味,王肆它们见到的这头黑熊绝对不是从碧波山上下来的,但一定‘来者不善’! “辛苦你们了,将这包袱拿下去吧,你们先回去休息。本大人要亲自审问审问那个曹鹏!” “我陪你...”御景司对颜汐芸说。 颜汐芸冷漠的答道“不用。” 御景司被颜汐芸拒绝,心中有些许难受。他强颜欢笑着看着众人,接着略过白崇义,走出后堂。 与此同时,府衙大牢中 曹鹏正优哉游哉的躺在满是枯草的地上,他翘着左腿搭在右腿上,嘴里还在轻声哼着曲调。 颜汐芸冷眼瞪着他,曹鹏装作看不见她,转过身假装睡着。 “曹鹏?好名字,好姓!不过可惜....” “可惜什么?”曹鹏坐起身,盯着颜汐芸。 颜汐芸冷笑一声,嘲讽道“可惜你不配这个姓!”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十三章:李楚原 曹鹏手撑地上起身,摇摇晃晃的走到门前,他双手握住牢门,头靠在上面,色眯眯的盯着颜汐芸。 颜汐芸冷笑一声,接着让人来打开牢门。 她走进牢内,突然,曹鹏精虫上脑,朝着颜汐芸猛扑上来。颜汐芸见状,临门一脚,将他踹飞出去。 曹鹏捂着受创的腹部,抬头瞪着颜汐芸。 “你...你会武功?” 颜汐芸冷笑一声“呵~要是不会点武功,我又怎么敢向太后请示来此做官?” “可传闻不是说,你是因为抗旨不婚才被太后贬至此处的吗?” “看来你知道的还不少!不过这些,本大人也无须告诉你。”颜汐芸蹲下身来,冷眼瞪着曹鹏“我问你,你凌辱二姑娘一事可是真的?” 曹鹏坐起身,侧过头去,嘴硬的说“没有!那都是我们两厢情愿的事!” “好一个两厢情愿。曹鹏,本大人再最后给你一次机会,说实话我还能留你一命,不说...明日一早我就让你命丧街口!” 曹鹏被吓得不轻,他蜷缩在墙角里,心中不断揣摩着。 颜汐芸扔下这话后,便大步离开了大牢。 大牢旁边就紧挨着停尸房,颜汐芸在门外停顿了一刻后,犹犹豫豫之下还是选择进去。 她推开咯吱作响的门,里面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颜汐芸熟悉的拿起左侧的火折子,用火折子点燃一盏烛灯。 她端起烛灯,慢慢走向中间的桌子前,撩起白布,下面正是那只血淋淋的右手和那只断臂。 她仔细观察,并在内心细细思考着。 断臂的切面十分均匀,骨头上没有刀印,可见凶手力气很大,下手迅速利落。那把砍柴刀虽然沾有血迹,但以那把刀的铁锈程度不足以砍下整只手臂。 也就是说,凶手用了不只一把凶器! 那把砍柴刀恐怕是凶手故意用来混淆视听的,又或者是他在扔包袱的时候遇到了黑熊,无奈之下只好用随身携带的砍刀砍下手臂喂给那只黑熊。但,王肆说他们去的时候才看见那只黑熊正在啃食手臂,如果凶手已经喂过它了,又怎么会再次出现一只手臂? 还有这翡翠镯子,应该是凶手在分尸之后故意戴上去的,可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难道是为了让人怀疑死者是被劫财分尸?不可能,若真是劫财,劫匪怎么可能特意留下一个镯子? 话说回来,死者现在只找到了手,那其他的部位呢?她的头呢?为何也找不到头?难不成凶手有收藏死人头颅的癖好? “....怪了,我总觉得遗漏了什么?” 这时,门外突然传来脚步的声音,颜汐芸微微动耳,立马吹灭烛灯,躲藏在门后。 她趴在门后,等待门外没有声音时,她便盖上白布,轻轻打开门走出去。 忽然,一个黑影从树上飞过,颜汐芸抬起头时,那个黑影已经不见了。 眼花了? 颜汐芸心中生疑,接着摇摇头快步离开,回到后堂休息。 次日清晨,一阵嘈杂声突然将颜汐芸吵醒,随后只听见孟冲的一声“大人,不好了!” 颜汐芸捂着耳朵,等他喊过后,才赶紧穿好鞋,跑出去查看。 “大人不好了,曹鹏的妻妾们正在府外大闹,嚷嚷着让您放人!” 颜汐芸急忙跑去前堂,王肆刘二虎他们正抵挡着府衙大门。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白崇义走到她跟前说“大人,今天一早曹鹏的妻妾就闹上门来,说您错抓好人,让您赶快放人!” 这时候,御景司突然凑了上来,插进白崇义和颜汐芸之间。 “曹鹏凌辱良家妇女,按照当朝律例应当阉割。” 颜汐芸盯着府衙大门,王肆、王与辉它们三人就快要支撑不住了。 这时,府外的喧闹声忽然戛然而止,府门也没在大幅度扇动了。正当它们以为那些女人消停的时候,石头、鸡蛋、菜叶等等竟从高墙外扔了进来。 颜汐芸见状,拉着御景司的衣袖,躲在他的身后。御景司转过身,将她护在怀中。 持续了片刻后,府外的人终于安静了下来。 颜汐芸抬头望着府外,接着走上前,命王肆等人打开大门。 “大人....” “打开!” 王肆王与辉对视一眼,只好推开沉重的府门。门外,那些女人们依然气势汹汹的站在外面,她们围住了整个府门,手中还拿着方才扔进来的东西。 带头的女人满身香粉,她仰着头,指着颜汐芸说“颜大人,我们家老爷犯了什么错?你凭什么抓他!” 颜汐芸冷静的答道“他欺辱良家妇女,难道不该抓起来吗?” “胡说!分明是曹家二姑娘勾引我们家老爷,这都是她情愿的,你没有调查清楚,就胡乱抓人。赶快放人!” “就是,赶快放人!” “都给本王住口!”御景司走上来,愤怒的冲众人大吼道。 见他自称本王,那些女人开始低头交耳。 “你别以为你自称本王,你就是王爷,你就能乱抓人!” “放肆!”竹酒这时又走上来,他拔出剑指着那群女人“站在你们面前的可是堂堂御王,太后的亲侄子!” “太后....” 御景司冷着脸,瞪着她们。 “你们再不走,就别怪本王将你们全部关进大牢!” 女人们面面相觑,方才熊熊燃烧的气势一下就被全部消灭。 “滚!” 御景司低吼一声,吓得她们纷纷散去,落荒而逃。 再看颜汐芸,她已经委屈的双眼含泪,御景司见后,心疼万分,他一把搂过颜汐芸,将她的头埋在自己的怀中,对她轻声说“别哭,有我在!” *** 曹鹏的妻妾喧闹一事刚刚过没一会儿,另一件麻烦事又出现在颜汐芸的面前。 负责看守大牢的牢头突然慌慌张张的跑来,向颜汐芸说“大人不好了,曹鹏不见了!” “什么?” 闻讯,众人赶紧奔至大牢。等他们到大牢一看,曹鹏已经不见了踪影。 “你昨夜守在这儿,就没发现可疑的人进来?”颜汐芸质问牢头。 “回大人,昨夜戍时除了您来之外,再无旁人来过!” 这就奇怪了,一个活生生的人怎么就平白无故消失在大牢里了? 这时候,颜汐芸忽然想到了昨夜的黑影,便吩咐众人“你们赶紧出去寻找曹鹏的踪迹,找到了第一时间通知我!” “是。” 孟冲追问道“大人,曹府可要搜寻?” “用不着。方才他的妻妾们来府衙喧闹,很明显曹鹏没有回去。也就是说他不是自己出逃的,而是被人从牢中救走的。你们去各种驿站和河边寻找,他既然是逃出去的,一定不敢走大路,必定会沿着河溪或者藏身驿站。” “是,大人!” 颜汐芸盯着老牢内的枯草沉思,没有注意到身后御景司怀疑的眼神。 接着,颜汐芸对牢头说“你再好生回忆回忆,昨夜我离开之后还有谁来过?” “昨夜戍时大人来此审问曹鹏,不过片刻后您便走了。随后....随后除了来和属下换班的人以外,没其他人来过。” “不可能,绝对有人来过。” 说罢,颜汐芸转身跑出大牢。 御景司愣在原地,牢头向他行礼后便回到自己的位置。御景司想了想,小声吩咐身后的竹酒“你以本王的名义去上京看望看望颜正国,顺便打听打听颜汐芸是否会武功?” “王爷是怀疑颜大人?” “一个遇到事情只会委屈和大哭的丫头,又怎么会那么知道那些事情?” “王爷是说追查逃犯一事?” “没有经历过江湖世事的人,又怎会知道这些?” 竹酒听后觉得有理,便说“属下这救去办!” 与此同时,颜汐芸正在停尸房外寻找昨夜黑影的线索。 这个时候,御景司来到了这里,他看着颜汐芸在大树底下东找西找,他走进去,捡起地上的石子。 若你真的会武功,一定能躲过我的攻击! 御景司这样想着,随后便盯着颜汐芸,片刻,他冲着颜汐芸扔出了手中的小石子。 然而下一秒他就后悔了。 颜汐芸根本没有躲过石子,她正俯身寻找,突然后脑勺被石子击中,她吃痛的捂着头跌倒在地,瞬间嚎啕大哭起来。 “御景司!你干嘛打我!” 御景司见状,慌忙跑上来扶起她。颜汐芸瞥开他的手,生气的狠狠踩了他一脚,御景司吃痛做声,颜汐芸瞪了眼他,便转身离去。 “汐芸...你听我解释!” 早知道,就不该扔那石子。 *** 午时过后 孟冲和刘二虎押着一个满身补丁、骨瘦如柴的男人回到了府衙。 男人跪在地上,他瞟眼看向颜汐芸,害怕的直颤抖。 颜汐芸指着男人问“我让你们出去找曹鹏,他是谁?他是曹鹏吗?” “回大人,我们正在附近的驿站搜寻曹鹏的踪迹,忽然看见此人抱着一个满是血迹的包袱,形迹可疑的出现在街上。” 刘二虎说着,并将满是血迹的包袱打开放在颜汐芸的面前。 包袱里放着一把血迹未干的菜刀! 颜汐芸指着菜刀质问男人“这刀上的血....你拿它干什么了?” 男人害怕的颤抖着说“回大人...,小人,这是小人刚刚杀了猪...” “猪?”颜汐芸冷笑一声“那只猪在哪儿?” “在...在...” 突然,那把刀直立落在了地上,吓得男人浑身一颤,冷汗直冒。 孟冲和刘二虎惊讶的抬头看着颜汐芸,她正手足无措的愣在原地。 原来刚刚是她没拿稳,不慎将刀落在地上。 颜汐芸干咳两声,敷衍的强颜欢笑道“...你叫什么名字?” “回大人,小人名叫...李楚原!” “谁!” 颜汐芸蹲下身仔细观察着男人。穿着朴素,衣服上还尽都是补丁,丝毫没有读书人的气凡。 曹妗明明说李楚原是个读书人,可这个人无论如何看上去都不像是读过书的。 “你...可认识曹家二姑娘?” 听到这句话时,男人一怔,下意识的抬眼被颜汐芸捕捉。 “看来你认识。” 男人恍过神,疯狂的摇头道“不!小人不认识,也从未听说过。” “孟冲,去曹府将曹老爷和曹姑娘请来,让他们认认,此人是否就是李楚原?” “是!” 男人一听,立刻慌了,他起身想要跑出府衙,孟冲见状,一把掐住了他的脖子将他提起。 颜汐芸赶紧上来拍打孟冲的手,让他赶紧松开男人。 “要死啊你,你把他杀了,那本大人审问谁去!” “他要逃跑,我也是....” 颜汐芸瞪着孟冲,孟冲低下头,退在一边。 “李楚原,本大人最后再问你一次,你到底认不认识二姑娘?” “我,我...” “你可想好了再回答。” 男人再三犹豫,最后终于鼓足勇气对颜汐芸说“认识,我认识她...” 男人的语气中掺杂着悲伤和遗憾。 “大人,小人有罪,小人知错。请您杀了小人吧!” “你何罪之有?” 李楚原趴在地上痛哭流涕,内心中的悲伤和陈年往事让他此刻痛苦不堪。 “....当年,我离开曹府独自上京赶考,原本我是中了举的,可在坐轿进宫的路上,不想被奸人所害,我连人带轿摔下山去,幸得我命大。” “既然你没死,那你为何不捎信给二姑娘?害的她白白浪费青春,等了你整整十年!至今,曹府连你是死是活都不知道!”颜汐芸义愤填膺的指责李楚原。 李楚原掩面而泣,哭着解释“大人有所不知,并非我不想回来,而是我不能回来!那人不知从何得知我没死的消息,他在上京每个地方都安排了眼线,只要一看见我,就立马杀了我,不瞒大人,我在上京整整待了十年,直到一个月前我装作乞丐才回到这里。可是....” 二姑娘被人凌辱正好是一个月以前的事情,而二姑娘被人杀害是刚刚发生不久的。 “...可是你没想到,你回来之后竟然听说你最爱的女人被人凌辱,还要嫁给那个凌辱她的人。所以你一气之下,就趁夜黑拿着这把菜刀杀了曹鹏?”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十四章:真相 “不!我没有,我没有杀他!” 李楚原疯狂摇头,不承认此事。 颜汐芸瞥眼,看见了李楚原左手上上的伤口。 伤口不大,但模模糊糊能看见里面的血肉,说明利器不大,只不过力气和速度太快。还在往外渗血,看来是刚刚受伤的,难不成真是杀猪? “...你的伤口是怎么弄的?” “回大人,小人杀猪时不慎弄伤了手。” 李楚原确实有很大的嫌疑杀害曹鹏,可眼下证据不足,我也不能随便抓人。 “既然你真是杀猪,那你为何说你有罪?” 李楚原抬起头,他目光呆滞的盯着前方,满含遗憾和愧疚的说“...小人辜负了她,如果小人当初回来的早一点,她也就不会落得如此下场!小人是背信弃义之人,小人浪费了她的心意,小人有罪,小人罪大恶极!” 李楚原一边说,一边向颜汐芸磕头,他重重的磕在地上,额间被磕破,出了血。 颜汐芸见状,看向孟冲和刘二虎。两人会意,上前来将李楚原控制住。 “可惜二姑娘再也听不见你的话了。这件事并不怪你,谁也想不到这种事会发生在二姑娘的身上。孟冲,你们将他送回去吧...” “是,大人!” 说罢,颜汐芸便直径略过他们,走向府外。这时候,御景司才从后堂出来,他看见颜汐芸要出门去,便大声喊她“你去哪儿?” “曹府!” 李楚原听到曹府二字,下意识的抬眼瞟向颜汐芸。 *** 颜汐芸心事深重的走在街上,百姓们见了她,纷纷向她打招呼,颜汐芸也笑着回应他们。 忽然,颜汐芸顿了脚步,她转身随便走进了一家卖布的店内。 老板见她来了,十分热情的迎接她“哟,颜大人来了!快里面请!” 颜汐芸害羞的摆摆手“不必了。店家,我想问你一些事情....” “颜大人别客气,如果不是颜大人,小人早就饿死在外边了,哪儿还有这家店啊!大人有问题,直接问便是。” “那好。曹府的二姑娘你可认识?” 店家点点头,颜汐芸接着问“那李楚原你可知道?” “李楚原...”店家挠挠头,左思右想后说“知道。他是曹府二姑娘的心上人,这两人可以说是郎才女貌,十分的般配。不过可惜啊....二姑娘被人杀害,李楚原也十年不知踪迹,实在可惜。” 看来李楚原和二姑娘的爱情是众人皆知的。 “你方才说李楚原十年不知踪迹,可知是为何?” “小人听说,是李楚原上京赶考之后就再也没回来。” 也就是说没人能证实李楚原被人追杀的事了。 “大人,李楚原的事我就知道这么多。如果大人想知道更多的,可以去问问东街的张媒婆,当年曹府和李府的姻缘还是她牵的呢!” “张媒婆....” 于是,颜汐芸离开这里,脚步匆匆的寻至东街张媒婆处。 她轻轻敲门,只听见里面中年女人的声音响起“来了来了。” 片刻,张媒婆打开门,当她看见颜汐芸时,一下绽开了颜。张媒婆兴奋的邀请颜汐芸进屋,颜汐芸也毫不客气的走了进去。 张媒婆转身就要进里屋去为颜汐芸沏茶,颜汐芸赶紧拉住她,摆摆手说“不用麻烦了,今日来此,是有事想请教您。” “大人不必客气!如果不是大人的银子,民妇这条命可就没了。还有,民妇的二儿子也在衙门里当牢头呢!” 牢头,原来是那小子。胖胖乎乎的,原来是随了他娘。 “呃,我听说当年曹府与李府的姻缘是您牵的?” 说到这儿,张媒婆一脸骄傲,毫不谦虚的说“是是是,当年他们两家可是门当户对的很喏~” “既然如此,那想必你很了解李楚原的事了。” 提到李楚原,张媒婆的脸色一下又变严肃了,她叹息口气,对颜汐芸说“唉,别提了,说起来这都是民妇造的孽啊!” “您...为何如此说?”颜汐芸好奇的追问。 张媒婆摇摇头,不愿言语。颜汐芸便语重心长的对她说“只有了解清楚所有的事情,我才能快点断案!” “唉,好吧。当年李楚原是一代才子,他们李府也是家财万贯,就是曹老爷也比不上他们。当年李老爷来找民妇,想要为他的儿子寻一门亲事,曹老爷听说之后就赶忙来找我,要我将他的女儿,就是二姑娘!说给李楚原。民妇当时也没多想,毕竟这两家也算是门当户对,就答应了。于是第二天就去给李老爷报喜,没过多久,两家就定了亲事。原本这是一门多好的亲事,可不知怎的,一夜之间,李府竟家道中落,万财尽散。曹老爷知道后便来找民妇想要退了这门亲事,民妇也没办法,只好应了他。再后来民妇亲眼看见李楚原进了曹府,没过多久,他就被曹老爷给赶了出来,还给他扔了几两碎银,让他赶快滚。民妇不忍,便将李楚原带回了家中,李楚原说他此次前来就是想退婚的,可他还没说话就被赶了出来,他还说,在离开之前想见见二姑娘,民妇实在是不忍心,就想办法借由说亲,让李楚原乔装打扮后同我一起进入曹府。也就是那天,他与二姑娘一见钟情,两人从那天之后便总是偷偷的在半夜里见面,李楚原为了她都不想赶考了,他找我借了些钱说想带着二姑娘私奔,我原本是不想帮他们的,可他们两人跪下来求我,我也实在没办法啊....于是连夜送他们离开了清云县,结果谁知道曹老爷知道了,连夜就将他们追了回来,曹老爷还说除非他死了,否则别想娶他女儿。李楚原跪在他面前磕头恳求,民妇便替他想了个注意,给曹老爷说如果他中了举,那可就是一朝官员了,曹老爷这才松口,答应了他们。可是这后来啊,李楚原被人追杀十年,二姑娘就等了他十年....” 颜汐芸抬眼,盯着张媒婆。张媒婆后知后觉的捂着嘴,眼神中透露着害怕。 “....大人你坐着,民妇去给你沏茶!” “站住!” 颜汐芸站起身,慢慢逼近张媒婆。张媒婆紧紧攥着手中的手帕,眼神闪躲。 “你方才说李楚原被人追杀十年,这件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这,民妇....” 颜汐芸走到张媒婆的面前,虎视眈眈的盯着她。张媒婆瞟了一眼颜汐芸,害怕的直冒冷汗。 此地无银三百两,本大人才不会相信你是道听途说的。 突然,张媒婆跪在了颜汐芸的面前,颜汐芸见状,蹲下身来想要将她扶起。 “大人,民妇说实话,您别杀民妇!” 颜汐芸无奈的叹口气,怎么每个人都想着杀,本大人有那么凶神恶煞吗? “你放心吧,我不会杀你。我只想知道当年的事情真相!” 说着,颜汐芸一边将张媒婆从地上扶起,搀扶着她坐到一旁。 “大人,其实曹老爷嫌贫爱富,他就是想找个有着家财万贯家室的人攀亲家。当年李府是邻县出了名的有钱人,他们不光田地万亩,名下商铺也有数十家,曹老爷就是听说了此事才来找民妇说亲。其实当年李府家道中落只是个幌子,实际上,他们是被人盯上了,一夜之间,李府血流成河,只有李楚原逃了出来。没了钱,曹老爷当然不肯干了!” 曹老爷说并不是贪财,也没有看不起李楚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还有李楚原中举的事,当年他中了举,就给二姑娘写了封信,二姑娘跑来感谢民妇给了她一个好姻缘。原本民妇以为终于可以喝上他们喜酒的时候,二姑娘突然跑来民妇说李楚原被人陷害,有人顶替了他,民妇一听这可不妙,民妇的大儿子在上京做买卖,民妇便让他打听李楚原的事,谁知道他说李楚原其实是被曹老爷陷害的,曹老爷不想让他娶二姑娘,故意找人将他拦住,推翻了他的轿子,李楚原连人带轿摔下去,不见踪影。二姑娘伤神,卧病不起,三日后大儿子又给民妇捎来信说李楚原没死,可是却被曹老爷派去的人追杀,直到最近又捎来信说李楚原在上京躲了十年后回来了!” 张媒婆的话到与李楚原的话对的上,可曹老爷为何要隐瞒自己贪财的事?李楚原做了官,享福的不还是他女儿嘛,就算是贪财,那也不至于追杀李楚原十年。这里面绝对还有事情! 颜汐芸询问后过一会,便离开了张媒婆家。 现在她心中满是疑问,她要去找曹府找曹老爷问个明白。 与此同时,追出去的御景司没有想到颜汐芸不在曹府。他独自来到曹府,曹老爷无心接待他,御景司只好在府中闲逛。 他又来到发现断臂的地方,地上的血迹已经完全干涸,形成了暗红色。 御景司巡视四周,还是第一次来的模样,无迹可寻。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背着一捆柴的佝偻老人杵着拐杖,慢慢悠悠的走进柴房。 御景司目不转睛的盯着他打量,忽然间,御景司瞧见了那人手中的镰刀,他突然将那人叫住,那人慢慢回过头,他长相十分丑陋,左脸上有像是被灼烧过留下的疤痕,恐怖之极。 “大人有何事?” 那人的声音低沉粗狂,根本不像是一个老人应该有的声音。 “老人家,你今年贵庚?” “老朽今年正七十!” “你年岁已高,为何还在干这粗活?还有,你为何不用砍柴刀砍柴,用镰刀不是更费体力?” 佝偻老人发出咯咯咯的笑声,对御景司说“呵呵,你别看老朽年岁已高,可老朽的体力比你还要好哦!” 说完,佝偻老人便转身走进柴房里。 御景司心中生疑,但没有多想。他回到前院,正巧看见颜汐芸提着裙子从外面跑进来。 他见状,三步并作两步的跑上前去,颜汐芸一时间没停住脚,撞进御景司的怀中。 “颜大人不是说要来曹府吗?为何现在才来?” 颜汐芸揉揉被撞的发红的鼻尖,抬头瞪着御景司,接着一把推开他,走进大堂里。 曹老爷见状,便赶紧起身迎接。 “不用!曹老爷,本大人今天来是有事想要请教你!” “不敢....” 颜汐芸看向屋内的下人,曹妗挥手,让下人们退下。 接着,颜汐芸走到棺材旁,她手搭在棺材板上,故意试探曹老爷说“曹老爷真是宠爱二姑娘,就连棺材都是用的最好的。” “是....” “说起来本大人想问问,在遇到李楚原之前,二姑娘可有心仪的公子?” 曹老爷吞吞吐吐不做声,曹妗站出来解释说“没有。我妹妹平日不常出门,她曾和我说过,李楚原是她这辈子唯一的心愿。” “令嫒和李楚原的爱情故事很是让本大人感动,可是....,曹老爷,为何本大人听说你嫌贫爱富,还派人阻拦李楚原做官呢?” 颜汐芸此话一出,曹夫人和曹妗纷纷转头看向曹老爷,曹夫人抹抹眼泪,询问曹老爷“老爷,这可是真的?” 不知怎的,这时候,曹老爷竟失声痛哭起来,颜汐芸见状,慌乱的看向御景司。 御景司走到颜汐芸的面前,将她护在身后,颜汐芸也顺势抓住他的衣袖。 “大人,你说这话可有证据?”曹妗忽然提高嗓门,质问颜汐芸。 颜汐芸正想反驳,曹老爷突然抽泣了起来,他惭愧的对众人说, “是,是我派的人,可那不是追杀!我是派人去上京寻找他,他是我女儿的心上人,我又怎会杀他呢?” 如此看来,追杀李楚原的人是另外一拨了。 “那你嫌贫爱富是不是真的?” 曹老爷羞愧的低下头,好半天才憋出一个字“...是!” “老爷?” “当年我的确是看中了李楚原他们家的家世才去找媒人说亲,后来他们家道中落,我也确实不肯干了,就想要退亲。原本我对李楚原不信任,想趁着他上京赶考时将女儿嫁出去,没想到她以死相逼,无奈,我只好作罢。再后来李楚原失去了消息,我不忍心看着她整日以泪洗面,就派人出去寻找,结果他们回来告诉我李楚原连人带轿摔下山崖,我要是将李楚原死的事情告诉她,她还指不定做出什么傻事呢!” 颜汐芸看向御景司,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十五章:凶手 次日,上京 大雨,颜府 竹酒快马加鞭的来到颜府外,他掏出随身携带的牌子亮给看守大门的下人看。下人见状,一人赶紧跑进去通知颜正国。 与此同时,颜正国正在后院书房训斥颜堇年。 下人推门而入,气喘吁吁的说“老爷,不好了....” “说什么呢!你老爷我好得很!” 颜堇年揪着自己的耳朵跪在地上,他时不时的瞟眼,看向颜正国手中的竹鞭。 “不是啊老爷,是王府!靖王,靖王爷派人来了!” 颜正国听后,脸色惊变。 “爹,不会是靖王派人来杀我们的吧?” “胡说八道。我与靖王不曾见过,往日无怨近日无仇的,他凭什么派人来杀我们?” “.....”颜堇年突然想到什么,站起身走到颜正国的面前“难不成是为了姐姐的事?” 颜正国恍然大悟,随即心中忐忑不安。 片刻,颜正国和颜堇年一前一后来到大堂,大堂里颜氏正在接待竹酒。 颜正国向里面张望一眼,然后指着座上的竹酒问身后的颜堇年“你看看那人是靖王府的人吗?” “我怎么知道?我又没见过靖王!” “啧,你不是常溜出去听说书的说靖王当年征战的事吗?” “爹,我听得的是靖王的事迹,又不是靖王府里的事迹!” “废物点心...” 颜正国抬起头无奈的叹声气。倒吸一口冷气后,收拾情绪,走进大堂。 竹酒见状,立马起身相迎。 “不知王爷驾到,臣有失远迎!” 竹酒摆摆手,对颜正国说“在下是王爷身边的侍卫,竹酒!此次前来是替王爷看望您的。” 黄鼠狼给鸡拜年,来者不善! 颜正国随声附和的笑笑,接着惭愧的说“王爷的心意臣领了,至于厚礼还是拿回去吧....” 竹酒听着忽然一愣。 身旁的颜堇年环顾四周,接着小声的对颜正国说“爹,他好像没拿东西。” 颜正国呆滞的愣在原地,这时候,竹酒尴尬的笑笑,对他们解释道, “此次来的匆忙,忘了礼数,请颜相不要介意。” 我哪儿敢介意啊.... “无妨无妨。这话说回来,应该还是臣要请王爷原谅才对。小女颜汐芸前些日子顶撞太后懿旨,这....当然了,王爷气质非凡,英姿飒爽,累累战功,一定会找到比小女更好的。” 呵呵....要是说王爷现在就在颜汐芸的身边,想必颜相会当场晕过去吧。 颜堇年俯下身,小声的询问颜正国“爹,你见过靖王?” “我哪儿见过,人不都是爱听好话嘛!” 两人窃窃私语着,这时候,颜氏咳嗽一声,才让两人回过神来。 竹酒转头看向一旁的颜堇年,两人四目相对一秒,颜堇年就吓得双腿直颤。 颜氏走上来,狠狠的踢了他一脚。 竹酒低头偷笑,随后说“颜相,在下有一事想询问令公子。” “这....” 我一个小小的相爷,哪能拒绝王爷的请求。儿啊,你也长大了,是时候该自己承担问题了。 “夫人,那咱们就先下去吧。堇年,和竹大人好好说啊!” “爹...” 颜堇年抓抓颜正国的衣袖,又恳求的看向颜氏。可两人故意对他视而不见,快速的离开了大堂。 颜堇年心中忐忑不安,他整理衣襟,壮着胆子对竹酒说“你要问什么就赶紧问,不过话说前面,我可不敢保证全部都知道啊!” “二公子放心。”竹酒坐下来,端起手边的茶杯“二公子与令姐可是亲姐弟?” “我还以为你要问什么呢...”颜堇年心中的大石头沉了下来“我们当然是亲姐弟!我二娘不能生育,在我六岁的时候就将我过继了她。” 看来颜汐芸没有说谎。 “那颜大小姐性格如何?” 说到这儿,颜堇年忽然情绪激动起来。他跑过去坐在竹酒的身旁,一边吃瓜子一边对他说“我给你说你,可你别告诉外人啊!” “听过拉倒,绝不外传!” “你别看我姐长得清纯无害,其实她狠着呢!我七岁那年不小心打碎了她最爱的一个镯子,她就拿着家法追着我满院子的跑。还有十岁那年,我姐用鞭子满院子的抽打先生,打的他满身是伤,从那以后,就再也没人肯来我们府教书了。我姐十二岁生辰那天,我拿着弹弓到处玩,没想到将树上的马蜂窝给打下来了,马蜂追着我姐一个劲的蜇,哈哈哈,那天是我最开心的时候了!” “然后呢?”竹酒追问。 颜堇年敛色屏气,声音逐渐变小“...后来我姐知道是我干的,她就捉了几条毒蛇和蜘蛛,故意在我洗澡的时候放进来。要不是父亲发现的早,我早就被毒死了!” 竹酒听着,想到颜堇年洗澡时看见蛇和蜘蛛的场面就浑身不舒服。 “那她为何要用鞭子抽打教书先生?” “我姐这个人虽然脾气不好,但她十分聪明。听说是因为先生教的太慢,太啰嗦,一气之下就和先生争执了起来,吵着吵着就打了起来。我偷偷告诉你啊,我姐要是生起气来,力大如牛,大象都拉不回来!” 说到这儿,竹酒忽然想起他打碎了青花瓷的那一幕。 “咳,令姐生气的恐怖程度,鄙人有幸见识过....” 颜堇年听到后,眼睛直冒光,他双腿放在椅子上,身体趴在桌上,凑近询问竹酒“你在哪儿见识过?” “没,没什么。我是问,颜大小姐幼时可学过武功?” “武功?”颜堇年惊得站起,对竹酒说“她要是会武功,那我的命岂不早就没了?不过说起来,我姐确实会些三脚猫功夫。” “那她是和谁学得?” “就她那脾气,谁肯教她啊?我姐是自己跟着书上学的,我原本也想学的,可她说要是我学会了,就不能打我了。” 颜堇年想到这儿,心中就十分的委屈。 王爷猜的没错,她是会些窍门。 “不仅如此,我姐还心机深重!” 竹酒不解的反问“二公子从何说起?” “我姐最喜欢用眼泪装委屈,每次她打了我之后,她就开始掉眼泪装委屈,等爹娘一来,惩罚的还是我!这还没完呢,外面关于我姐心地善良的传闻全是假的,她实际上.....” 就在这个时候,颜正国敲门走了进来,颜氏跟在身后,她手里端着一盘新鲜水果。 竹酒见状,便起身转向颜正国。 “竹大人与犬子交谈的如何?” 竹酒低头微微一笑,对颜正国说“在下与二公子相谈甚欢。” “夜幕将至,竹大人不如就在舍下休憩吧。”颜氏走上来,一边放下手中的水果,一边对竹酒说。 “颜相爷的好意在下心领了。不过王爷独自在外,在下实在是不放心,得赶快赶回去保护王爷!就不多叨扰颜相了!” “既然如此,那臣也不多留大人了。” “在下告辞!” 说完,竹酒径直略过颜正国,颜正国的眼神一直目送着他。 当竹酒走到门口时,忽然顿步,他转回身笑着对颜正国说“对了,王爷让我转告相爷,请颜相不必担忧令嫒的安全,有朝一日,我们王爷会将她完完整整的带回上京!” 说完这话,竹酒才大步的离开颜府。 颜正国目送着竹酒穿上斗篷,戴上帽子,一个侧跃上马,随后驾马离去。 等他离开后,颜正国才突然后知后觉的感到不对劲,他询问颜堇年“方才他说什么?他说王爷会把汐芸带回来?” 颜堇年瞪着大眼,微微点头。接着颜正国又转头看向颜氏,颜氏也点头示意。 突然,颜正国两眼一翻,直板板的向后倒去。 “爹!”颜堇年眼急手快一把接住颜正国“爹你没事吧?” 颜正国坐在地上,眼泪控制不住的往外流,他抬头望着阴沉的天,声音哽咽道“苍天啊~,你这是要毁我颜正国啊?” “传闻靖王有仇必报,杀人如麻。老爷,他不会伤害咱们汐芸吧?” 颜正国一听情绪又绷不住了,他坐在地上,像个孩子一样放肆大哭起来。 突然,颜正国想到什么便抓着颜堇年的手对他说“堇年,你赶快骑上一匹快马,连夜赶去清云县!” “好好好,我这就去这就去!” 说罢,颜堇年便起身跑向后院,那一瞬间,他犹如脚下生风一般。 他牵过下人递来的缰绳,一只脚踩在马镫上,接着用力一翻,坐在马鞍上。正准备启程时,颜正国又突然跑来,他冲着颜堇年大喊道“堇年,照顾好你姐啊!” “驾!” 紧接着,颜堇年快马加鞭的驶离颜府。 他来打城门口,守卫想要拦住他,不等守卫出手相拦,他就掏出随身的牌子并冲他们大声喊道“我乃小侯爷是也!” “是小侯爷,快开城门!” 守卫打开城门,颜堇年成功驶离上京。 待他离开后,城门的另一名守卫一脸疑惑的问“这是哪位小侯爷啊?” “还能是谁?当然是颜相的二公子!” “二公子什么时候成了侯爷了?” “就前些日子。也不知道太后怎么想的,一个小子的职位居然还比老子高!也不知道颜相怎么想哦?” *** 与此同时,颜汐芸和御景司刚刚离开曹府。 颜汐芸魂不守舍的走在路上,每一步都显得沉重无比。 “依我之见,李楚原是最有可能杀曹鹏的人。”御景司对颜汐芸说出自己的想法。 颜汐芸点点头,可又说“其实不止李楚原,包括二姑娘的姐姐,曹妗。她也最有可能杀害曹鹏。嫌疑人多得是,我们眼下要做的,是先弄清楚曹鹏是如何消失在大牢里的。” “那依大人怎么看?” “世界上没有空穴来风的说法。曹鹏一定是被人救出了大牢,根据我的推测,带走他的人就是凶手,并且曹鹏现在有极大的可能已经丧命!” 正在两人商量案情的时候,突然人群涌来,御景司一把揽过颜汐芸,防止她被突如其来的人群撞伤。 颜汐芸伸手拦下一人,并询问他“发生了何事?” “大人难道不知?曹府后院惊现了一具男尸!” 那人的话令颜汐芸大吃一惊,他们刚刚从曹府离开,不过一盏茶的时间,怎会又出现一桩命案?而且还是在曹府? 想到这儿,颜汐芸便丢下御景司,双手提起裙子,向曹府跑去。 她从人群中挣扎过去,正看见下人们扶着被吓晕过去的曹夫人来到大堂,颜汐芸不愿多问,直接跑向后院。 当她来到后院,看见了她这十六年来最恐怖,最惊悚的一幕。 曹府后院那具突然出现的男尸竟真的是曹鹏。可他不是完整的。他的双手双脚都被人砍了下来,就连躯体也都被凶手极其残忍的剁成了一块块的血肉,而在这些零零散散的躯体旁边,放着曹鹏的头颅,他嘴巴微张,眼睛圆睁,即便是死后,他的脸上也写着恐惧二字。 突然,一只温暖的胳膊挽在了颜汐芸的肩膀上,紧接着她眼前一黑,撞进温暖的怀抱里。 御景司紧紧抱着她,手掌在她背后来回抚摸,安慰她的情绪。 “那人...是曹鹏!” 御景司看着曹鹏惨不忍睹的尸体,迟疑后说“别怕,闭上眼睛,就当是做了一场梦。” 颜汐芸轻轻推开御景司,她转过身再次看向尸体,咽下一口唾沫。 “我可是堂堂大人,怎会惧怕这些?” 说罢颜汐芸想要走进尸体,御景司心中立刻紧张起来,他伸出手抓住她的手腕。 “汐芸...” 颜汐芸撇开他的手,慢慢走进尸体。接着转头看向一旁的曹老爷,忽然间,颜汐芸发现在曹老爷的手上有血迹。 一炷香后,孟冲和刘二虎赶回将曹鹏的尸体带回了府衙,然而状况还未完。 曹鹏的妻妾们知道了此事后,便跑来府衙找颜汐芸说法,就在此时,回过神的曹老爷也带人来到府衙。 两家在府衙公堂争执不休。你一言我一句,各有各的理。 颜汐芸无心理会他们,吩咐孟冲和刘二虎看管着他们。自己和御景司来到停尸房,仔细检查曹鹏的尸体。 白崇义指着被剁碎了的躯体说“大人你看,这些血肉之间有牵连,而且它们大小不一,根据我的猜测,应该是被人用菜刀剁成这样的。” “初次见到李楚原,他的包袱里就有一把菜刀,而且他的左手的虎口上有十分明显的刀痕.....” 颜汐芸叹了声气,无奈的说“...将李楚原抓回来,押入大牢!” “是!”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十六章:抓捕 “大人,不好了。”孟冲气喘吁吁的突然闯进停尸房“曹老爷他们,与...与曹鹏的妻妾们打起来了!” “打起来了?” 颜汐芸震惊不已,随即推开身边的御景司,撞开孟冲,风风火火的跑去大堂。 与此同时大堂里,曹老爷府上的下人们正和曹鹏的妻妾们扭打在一起,互相扯头发,抓脸,场面一度混乱。 “都给本大人住手!” 众人见她来了,便停止打骂退到一旁。 颜汐芸愤怒的瞪着他们,对他们斥责道“现在死者还躺在后堂的停尸房里,他们尸骨未寒,你们还在这里胡闹!都给我滚!” “哎?你凭什么使唤我们?如果不是你硬要关押我们老爷,他能死的这么惨吗?”带头闹事的女人对颜汐芸不满的反驳道。 另一个女人也随声附和“就是!要我说,你肯定和他们是一伙的。你故意关押我们老爷,就是为了把他交给曹家,放纵他们杀了我们老爷!” “你!” 颜汐芸正想张口反驳,突然间,一把冷剑以掩耳盗铃之势从颜汐芸的耳旁穿过,众人根本来不及反应,紧接着就听见了女人恐惧的大喊声。 女人捂着肩膀摔倒在地,颜汐芸猛地转回身,看见御景司充满杀气的向她走来。 御景司来到她的身边,将她护在身后,抬头恶狠狠的瞪着那个受伤的女人。 “你们...你们居然敢伤人!” “再不滚,下次可就没这么幸运了。” 说着,御景司上前一步,颜汐芸见状,赶紧拉住了他。 “别这样。”她又转头看向众人“还不快滚!” 女人们见状,搀扶着受伤的女人慌忙跑离府衙。 孟冲从后堂走进来,捡起地上的剑递给御景司。 这时候,颜汐芸看向曹老爷,略带遗憾的对他说“曹老爷,本大人相信曹鹏的死与你无关。至于杀曹鹏的人本大人已经知道是谁了。请你先回去,你放心吧,曹鹏死有余辜,我不会让她们把他带回去的。” 曹老爷听后,心中感激不已,他感动流泪的向颜汐芸行礼,随后便带着下人离开了府衙。 待到他们离开之后,颜汐芸闭上眼睛,叹了口气。 “孟冲,王肆王与辉他们怎么还没回来?” “回大人,白师爷已经写信通知他们了,最晚午时可能就从邻县回来了。” 颜汐芸扭头不解的问“邻县?我让他们找曹鹏的踪迹,怎么找到邻县去了?唉,真是两个笨蛋。这样,让刘二虎和白崇义留下看管府衙,你去把枷锁拿上,随本大人去拜访拜访李楚原。” “拜访人为何要带上枷锁?” 御景司转头一瞪,孟冲便赶紧补充道“属下这就去。” 说完,便屁颠屁颠的跑去后堂。 御景司回眸,轻声细语,温柔的对颜汐芸说“我陪你一起去?” “当然!” 御景司听后低头害羞的一笑。 太好了,她没有生我的气。 唉,李楚原啊李楚原,你可真是太糊涂了。 午时三刻,颜汐芸三人已经走出了县。三人站在外面,颜汐芸忽然问身边的孟冲“你带路!” 孟冲一头雾水的走上前来,指着自己问“我啊?可我不知道李楚原家在哪儿啊!” “你和刘二虎一起送他回去的,难道忘了?”御景司双手背在身后,替颜汐芸追问他。 “是这样的大人,我和刘二虎一起送他到了东街的驿站门外时,他就说可以自己回去,接着我们便回来了。” 颜汐芸听后,倒吸了一口冷气,抬起手狠狠的打了孟冲的头, “你个笨蛋!” “大人,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还有一个人知道他的住处。” *** 随后,三人又来到东街,孟冲突然跑上前去,指着一家名为皇诚驿站冲颜汐芸大声说道“大人,就是这家驿站!” “皇诚?” 颜汐芸仔细观察着那家驿站,她没想到在这小小的清云县里,竟然还有皇家驿站。 她转过身朝着张媒婆家看去,巧合的是,这家驿站的对面就是张媒婆家。 颜汐芸愣在原地,轻轻含住自己的手指,接着询问身旁的御景司“如果我没记错的话,皇家驿站是王上专为正六品以上的官员准备的,方便他们住宿及传递粮草,那....” “准确的说皇家驿站是为钦差和王爷准备,正六品以上的官员若想住在这里还得请示方可。更别说李楚原一个普通人,他满身补丁,别说住,就是在门外看看,他们那群势利眼也不会允许的。” 颜汐芸听后又含住了自己的手指,御景司见状,便抓住她的手“别咬了。” “对了,李楚原说过他十年前可是中了举的,只要他拿出自己的印章给他们一看,不就可以了吗?” “呃....” 话刚刚说完,颜汐芸就要转身跑进驿站里,御景司眼急手快,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将她拉了回来。 “你去哪儿?” “进驿站搜查啊!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 “你给我回来!”御景司再次将颜汐芸拉回“你一个正七品的芝麻官,刚进去就会他们打出来你信不信?” “那,可是...”颜汐芸逐渐变的委屈起来。 御景司见状,心一下就变软了,他赶紧拍拍颜汐芸的肩膀,无奈的妥协“好好好。这样吧,你们在外等我,我进去搜查。” 颜汐芸抬头,半信半疑的看着御景司。 “你别忘了,我可是堂堂御王,太后的亲侄子!” “哦对对对!那你去,我和孟冲去对面的张媒婆家,待会你就过来找我们啊!” 话音未落,颜汐芸抓起孟冲的手就跑去张媒婆家。 御景司站在原地,盯着颜汐芸的背影无奈且宠溺的叹口气。看到她安全进入张媒婆家后,御景司嘴角微微一翘,转身走进驿站。 他刚跨进驿站的门槛,驿站的伙计就突然走了上来,指着他问“你谁啊?赶快滚出去,这儿可不是你能来的地方!” 御景司瞪了他一眼,接着这时,驿站的老板走了出来,老板盯着他上下打量, “这位公子气宇轩昂,气质非凡,下官总觉得在哪里见过这位公子?敢问公子是...?” “前御国大将军的名号可有听过?” 老板瞳孔睁大,恍然大悟道“原来是靖王大驾光临,下官有失远迎,请靖王赎罪!” 方才嚣张的伙计见状,赶紧跪在御景司的面前向他求饶。 御景司眼也不瞧他,冷漠的说“本王是奉太后懿旨,以御王的身份保护来你们县的颜大人。若是有人问起,切记莫要将此事说出去。” “是是是,下官谨记!” “本王这次是替颜大人来搜查凶手的。” “王爷办案,下官一定全力配合。王爷这边请!” 说罢,驿站的老板便请御景司上楼搜查。 与此同时,颜汐芸和孟冲坐在张媒婆家的院子里喝着茶水。 张媒婆好心的从屋内端出刚买的点心来,孟冲见状,伸手就要去拿,这时,颜汐芸轻咳一声,孟冲便又收回了手。 颜汐芸微抿一口茶水,正经严肃的问张媒婆“您别忙了,我们这次来是有要紧事要问您。” “大人,上次您来,民妇已经把知道的全部说了,剩下的...民妇实在是不清楚。” 颜汐芸放下茶杯,冷笑一声。 “可今日的这件事恐怕只有你才知道。不知您听说没有,曹鹏被人发现分尸在了曹府后院,死状可怖。” 张媒婆微微点头,表示知情。 “本大人已经查看了曹鹏的尸体,最终,本大人断定昨日突然出现在街上的李楚原就是杀害曹鹏的凶手!” 说到这儿,颜汐芸注意到张媒婆的双手用力攥紧了手帕,眼神开始躲闪,嘴唇微抿禁闭着。 “我只希望你能告诉我李楚原现在到底身在何处?” “...” 张媒婆欲张口,又紧紧闭上了嘴,她低头侧过脸,不断揉搓着手中的手帕。 就在这个时候,御景司突然推门而入,颜汐芸见状,便起身询问他“如何?” 御景司看了眼张媒婆,又看向颜汐芸,冲她摇了摇头。 “张媒婆,我知道你对二姑娘和李楚原的事深感愧疚。可这件事根本与你无关!我想,九泉之下的二姑娘应该很想对你说一句谢谢,如果不是你做媒,她又怎会遇到那个对她一心一意的李楚原?怎会遇到她命中注定的爱情?” 张媒婆听到此,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 “曹鹏死有余辜,本大人一点不感到惋惜。但你要明白,我这样做是不是为了曹鹏那个人渣,而是为了李楚原.....” “大人,您别说了。”张媒婆站起身,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对颜汐芸说“李楚原一个月前回到了清云县,他来到民妇这里,想要一个栖身之处。民妇可怜他,便在清云县外向东五里地给他置办了一间茅草屋。” “孟冲,我们走!” “大人!”张媒婆突然叫住颜汐芸“民妇不敢奢求让大人赦免他,民妇只希望大人能够让他死的时候痛快一点,这孩子实在急太苦了。” 颜汐芸没有回话,而是怀揣着沉痛的心情扬长而去。 *** 未时三刻,清云县外向东五里地 “大人你看,李楚原!” 孟冲指着不远处的一间茅草屋激动的说,颜汐芸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李楚原正坐在院子里喂养鸡鸭。 他们接着向茅草屋走去,紧接着停在了屋外。 颜汐芸轻咳一声,李楚原闻声看去,紧接着赶紧放下手中的东西,跑上去请他们进屋。 “大人请坐。寒舍破旧,没有好的茶叶,只有山间的清泉水,还望大人莫要嫌弃。” 颜汐芸笑笑,说“我年幼时曾来过这里游玩,这里山清水秀,泉水甘甜,比府中的极品茶叶好喝的多。” “大人不嫌弃便好。”说罢,李楚原便坐在了颜汐芸的对面。 颜汐芸观察茅草屋四周,这里虽然地处偏僻,但景色秀丽,出了屋直走就能看见一汪清泉,背面靠山,冬暖夏凉的好地方。 霎时间,颜汐芸敛色屏气,对孟冲和御景司说“我记得没错的话,出了屋继续向东走就有一片竹林?” 李楚原点点头,答道“大人记性真好。紧挨着那片竹林的就是一泉瀑布,屋外的清泉就是从那里一路流下来的。” “幼时就经常听父亲说,再好的茶叶没有好水,无论怎么烹煮,都不如好水煮的好喝,甘甜。”随后,颜汐芸便看向御景司和孟冲两人,并吩咐他们“你们去瀑布那里接回一些清泉水来,待会回府,我就要用它们泡茶喝。” 御景司立刻领悟了颜汐芸的话中意思,便赶紧拉着孟冲走出屋外。 颜汐芸一直盯着他们,直到他们走远之后,颜汐芸才放下手中的水杯,看着李楚原。 “你好像并不惊讶我此次突然而来?” 李楚原哼笑一声“您是知县大人,小人哪里敢过问。” 颜汐芸转过头,突然发现在李楚原的屋内放着一件大红嫁衣,在它的上面还挂着一件白色的丧服。 她感叹一声,在心中叹息:可惜,人死...不能复生。 “那件嫁衣是我对她的承诺,墙上的丧衣是我对她的愧疚。” 不等颜汐芸问,李楚原就忽然解释道。 “想必你也知道我此次来的目的了吧?” “读书人不说妄语!” “真的吗?”颜汐芸抬眼虎视眈眈的盯着李楚原。 “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原本我以为这会是我们的结局,没想到到头来竟成了我一人的痴心妄想。” “即便罪大恶极的犯人,也该由朝廷决策,你不该如此糊涂的!” “大人应该没有心仪之人吧?那种你死我活,生离死别的痛苦您不会知道的。在我遇见她之后,我突然明白了我活在这世上的意义,为了爱的人,我宁愿将生死置之度外!” 李楚原强忍着泪意,起身,撩起衣尾忽然跪在了颜汐芸的面前。 “小人认罪,是小人杀害并分尸了曹鹏。小人自愿跟大人回去!” “李楚原,我是没有经历过爱情,可我知道一点,违反了律条就是要承担相应的惩罚。你真是糊涂!我想二姑娘要是在九泉之下知道你为了她做了如此傻事,她一定会责怪自己的。” “我知道...可即便如此,我也从未后悔过自己所犯下的罪行。” 这个时候,御景司和孟冲从屋外回来了,孟冲走进屋内,将枷锁替李楚原戴上。 “孟冲,带他去刑牢!”御景司命令孟冲道。 临走之前,李楚原回过头看着颜汐芸,对她说“大人,那件丧衣其实是为小人自己准备的。” 颜汐芸听后,上前了一步,就在这时,御景司挡在了她的面前,揽过她抱在怀中。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十七章:小侯爷 当日亥时,颜汐芸一袭单衣坐在院内的石桌旁,她提起茶壶为自己倒了一杯茶水,接着端起茶杯一饮而尽,却没想到,这茶水居然是凉的。 颜汐芸放下茶杯,不禁感叹道“真是人走茶凉....” 她趴在石桌上,双眸低沉,脸上没有一丝喜悦。 这时,她忽然感受到一丝暖意,她转回头,发现竟然是御景司。 “你怎么进来的?” 御景司略过她坐在一旁“你院门未关。” 颜汐芸转过头去一看,自己果真是忘了关门。 “在为李楚原的事伤心?” “没有。我只是在想,如何能为他减轻刑罚。” “李楚原故意杀人乃是一罪,私自劫走犯人乃是二罪。无论哪一条,按照当朝律例都是杀头的罪名!” 颜汐芸白了一眼御景司,接着又唉声叹气的趴在桌上。 “可李楚原....” “颜汐芸,你别忘了你是父母官!身份不一样,责任也就不一样。李楚原杀人就该偿命,你不能感情用事。” “我...” 御景司突然站起身,并对颜汐芸说“好了。你早些睡吧,明天一早还要结案。” 颜汐芸盯着御景司离开,她仰头无奈的长舒一口气,接着起身又回到房间。 *** 次日一早,府衙公堂内 曹老爷和曹鹏的妻妾们已经在公堂外等候多时了。 颜汐芸从后堂走出坐到公案前,衙役们见状,开始抖动仪仗,并大喊“威~武!” 颜汐芸猛拍惊堂木,高声大喊“带犯人!” “带犯人上堂!”白崇义重复道。 随后,孟冲他们押着李楚原来道大堂,曹鹏的妻妾们见状,向他扔鸡蛋菜叶,并大声叱骂他。 “够了!谁要敢再大声喧哗,本大人就判她扰乱公堂的罪名!” 此声一出,曹鹏的妻妾们才噤了声。 颜汐芸低眼看着李楚原,她平复心情,用自己的理智去克制此时的感性。 “李楚原,本大人问你,你可有杀害曹鹏,并将其分尸后扔在了曹府后院?” 李楚原跪在地上,趴着头,一脸冷漠的答道“回大人,小人就是用了大人手旁带血的菜刀杀了曹鹏。” “据我的了解,你与已故的二姑娘情投意合,一见钟情....” “不用说了。”李楚原突然打断颜汐芸的话“我自己交代。” “说吧...” “一个月前小人才从上京回到这里,原本小人是想先去曹府见见她,谁知道去的路上竟然听说了她的死讯。我得知她是被曹鹏杀的时候,便想去找他对峙,可是没想到大人比我快一步,先将曹鹏关进了大牢。小人没有办法,只好先回到茅草屋去,在路上经过曹鹏府邸的时候,意外听见他的妻妾说想要用钱救出曹鹏,我不甘心,我不甘心他就这么被放出!于是,我乔装打扮后潜入大牢,将他从大牢劫走之后又用竹棍将他敲昏,拿菜刀砍下了他的手臂!” “够了!”颜汐芸拍响桌子,她不忍再听下去了“既然你杀了人,为何不逃?” “逃?呵,小人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要逃。杀他的这件事,我从来都没后悔过。她死了,也带走了我唯一的执念,没有她,小人活着犹如行尸走肉,这样的日子还有什么意思?” 难道爱情真的值得人去死吗?自己好好活着,带着她的那份活着难道就真的没有意义吗? 糊涂,真是糊涂! “将犯人李楚原押进刑牢,明日午时一刻,当街斩首!” “多谢大人成全...” 说罢,孟冲他们上来给李楚原戴上枷,将他关进囚车里。 颜汐芸冷着脸起身想要走进后堂,突然这时,曹鹏的妻妾们又开始大声喧闹起来。 颜汐芸转头瞪着她们,斥声道“曹鹏罪有应得。谁再敢放肆,全部关进大牢!” 扔下这话,颜汐芸头也不回的就走进了后堂。 御景司见状,便赶紧追赶上去。他来到后堂,却发现在院中根本没有颜汐芸的身影。 忽然这时候,他听到了抽泣的声音,他转回身,颜汐芸居然就在蹲在门后埋头哭泣。 御景司心疼的走过去,蹲下身,伸手抱住她。他听见颜汐芸痛哭的声音,心里十分的难受。 “别哭,你没有做错。” 就在这个时候,白崇义忽然来到了后堂,御景司闻声,突然叫住他“大人不方便,有什么事就在外面说吧。” “大人,曹老爷说想当面感谢你。” 颜汐芸闻声,抬起头,倔强的擦去泪水。她拍拍脸,整理情绪后接着起身站起跨出大门。 御景司担心的盯着她,紧接着不放心的跟上去。 与此同时,大堂里。 曹老爷见颜汐芸来了,突然间跪在了地上,颜汐芸见状,小跑过去将他扶起。 “曹老爷你这是干什么?” “多谢大人为小女平冤,大人的恩情我真是感激不尽...” 颜汐芸扶不起他,求助的看向御景司,御景司见状,便走过去扶起曹老爷。 “大人,老朽还有一事相求。”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但是抱歉,我不能做主为李楚原赦免罪行。” 曹老爷听后脸上十分遗憾,他卑躬屈膝的对颜汐芸恳求道“大人,那孩子心地不坏。当年如果不是我嫌贫爱富,不拆散他们,也就不会发生今日的悲剧。说到底,是我不对。我不敢求大人赦免,我只是想求大人,能否在李楚原死后,将他的尸体交于我,我要把他们安葬在一起,也算是让他们死后能在一起吧。” 听着,颜汐芸默默的攥紧了拳头,她背过身去昂头忍着泪水,片刻后,她才缓慢的说道“...好” “多谢大人成全!”说罢,曹老爷又接过下人手上的白银数两,他还未开口,就听见颜汐芸说。 “这些银子你拿回去,为李楚原置办一尊上等的棺材,给他们二人挑选一个好地方。” 听到这里,曹老爷对颜汐芸的感激已经无以言表了,他的泪水止不住的流出。 待他们都走后,颜汐芸便以身体不适为由回了颜府。 *** 午时过后,天突降大雨。 御景司担心颜汐芸的情绪,便想回府,他刚刚跨出府衙大门,就遇见了赶回来的竹酒。 “王爷!” “查的如何?” 竹酒走近御景司,小声的对他说“回王爷,全部查清楚了。” 御景司抬手打断他的话,眼神四顾,紧接着转身走进后堂。 与此同时,颜府外,一匹快马停在了门口。 他跳下马,并推开大门,牵马进府。 他浑身湿透,高声大喊道“姐!姐?” 正在这时,颜汐芸闻声从房间急急忙忙的跑出来。当她看到牵马进府的少年后,突然惊喜的大喊道“堇年?” “姐!” “堇年!” 两人就像是十年未见,张开双手向对方跑去。 颜堇年激动万分的跑过去,原以为他会落入一个熟悉的怀抱,却没想到颜汐芸竟然略过了他抱住了他的马。 颜汐芸亲昵的蹭着马头,丝毫不在乎它身上的雨水。 “小棕棕,你怎么来了?我好想你啊!” 颜堇年生气的鼓起腮帮子,吃醋的将包袱扔在一旁, “姐,你干嘛不抱我?” 颜汐芸瞟了他一眼,不耐烦的说“抱你干什么,你又不是小棕棕!” 小棕棕小棕棕,早知道出来就不该骑你的马。就好像那马是你亲弟弟似得。 这时,颜堇年忽然察觉到什么,环顾四周后,问“姐,你府上怎么连个丫环下人也没有?莫非是太后没给你?” 颜汐芸牵着缰绳,将马牵至一旁的马棚里。颜堇年见状,便抓起包袱跟上去。 “这关太后什么事?是我自己不想要的。我一个七品小官,干什么要那么多丫环下人?” “府上没有个可以使唤的人,那饭谁做?衣服谁洗?院子谁打扫?谁给你按摩?谁陪你逛街?谁...” 颜汐芸不耐烦的瞪他一眼,颜堇年见状,立马噤了声。 “你一口气问我这么多,要我怎么回答?” “那我也是为你着想嘛...”颜堇年越说越小声。 “谁让你来的?”颜汐芸反问颜堇年。 颜堇年殷勤的为颜汐芸捶肩按摩,讨好道“我这不是想你了嘛,所以就来了。” 颜汐芸撇开颜堇年的手,拿起一旁的草喂马。 “少来了,你是不是又在家里惹了什么麻烦,所以才来找我的?” “姐,你最亲最可爱的弟弟在你眼中就是这样的吗?” 颜堇年一边说着,一边对颜汐芸撒娇卖萌。颜汐芸却正眼也不瞧他,喂完马后就转身回到大堂。 颜堇年叹口气,紧接着又快速跟上去。 “我这儿有最甘甜的泉水,你拿去泡茶吧。” 颜堇年接过颜汐芸的水壶,惊喜万分的说“真的?” “愣着干嘛,还不快去泡茶,我都渴死了。” “敢情是把我当下人使唤啊...” “你说什么?” 颜堇年浑身一惊,立刻摇头道“没,没有什么。” 看姐这样子,也没有想象中的那样难过嘛,难道靖王并没有为难她?还是说....我已经来晚了,姐已经被他折磨的满身是伤? 说起来,姐今日为何穿了这么多衣服?往日里她都是穿着一件单衣在街上四处游荡啊,莫非真的如我所料,姐穿这么多,就是为了遮盖那个老男人折磨她的伤痕? 不不不,作为姐姐最亲最爱的弟弟,我颜堇年怎么能容忍这样的事发生! “哎哎!你愣着干嘛?还不快去泡茶给我。” 颜堇年放下手中的水袋,跑过去坐在颜汐芸的身边,并握住她的手。 “姐,你在这里有没有被人欺负?是不是有人打你了?你告诉我,我替你报仇去!” 颜汐芸嫌弃的看着他,接着用力的抽出手来,她怀疑的盯着颜堇年,手背轻轻抚上他的额头, “你没事吧?生病了?” “姐!”颜堇年忽然又抓住她的手“现在没有外人,你有什么委屈就全部告诉我!你放心,有弟弟在,弟弟一定会帮你打那个坏男人的!” “你在说什么?什么坏男人?” 突然这时,一把冷剑从门外射来,颜汐芸眼神一动,立即推开颜堇年,说时迟那时快,那把剑就径直穿过他们的中间,插进了后面的屏风里。 颜堇年害怕的咽下一口唾沫,随着剑的方向向门口望去。 颜汐芸猛地站起身,抽出屏风上的剑指着御景司“御景司,你疯了!” 正在这时候,竹酒从后面跑了上来,他拉住御景司,附耳对他说“王爷,那人是大人的弟弟。” “弟弟,他就是颜堇年?” 竹酒点点头。 御景司尴尬的笑笑,不好意思的说“我还以为...哈哈....” “笑个屁!”颜汐芸气愤的将剑扔在地上,接着甩袖扬长而去。 御景司见状,赶忙想跟上去,突然,颜堇年叫住了他。 颜堇年盯着竹酒左看右看,仔细打量着。 他不就是那天来我们颜府的竹酒嘛,那他...就是靖王? “喂!你就是靖王?” 御景司闻声回过身去,盯着颜堇年。颜堇年被他眼神中的戾气吓住,害怕的一哆嗦。 “我问你话呢,你到底是不是靖王!” 竹酒见状,便先离开了大堂。他守在大堂外,谨防有人偷听。 而大堂里,御景司走过去捡起地上的剑,经过他身旁时,颜堇年下意识的闭上眼睛。 “你放心,我不会打你。” “谁,谁害怕了?我告诉你,别以为你是靖王你很强,你就可以...” 不对啊,传闻不是说靖王年迈已高吗?可看他的样子,哪里有年老的模样? “你不是靖王。本小侯爷要找的是靖王,不是你。快去把靖王找过来!” “小侯爷?” 两人闻声望去,不知何时颜汐芸又回来站在了门口。 竹酒跑上来对御景司说“王爷,属下没能拦住大人。” 颜汐芸盯了一眼竹酒,又看向颜堇年。颜堇年对颜汐芸的害怕已经刻在了骨子里,见她渐渐向自己走来,他便赶紧躲在御景司的身后。 御景司见状,低头偷笑。这两姐弟还真是一模一样,害怕就躲在人的身后。 “颜堇年,你什么时候成了小侯爷了?” “我...我...”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十八章:真凶浮现 颜堇年缩在御景司的身后,害怕的盯着颜汐芸。 “就,就前些日子的事。我去宫里见太后,然后太后一高兴吧,就封我为了小侯爷...” “颜堇年你可以啊!”颜汐芸起身向颜堇年走过去,颜堇年见状,双手紧紧抓着御景司的衣服,躲在他的身后“你的职位比爹爹还要高,那这几日你岂不是在府中无法无天了?” “我,我没有...” “你给我站出来说话!” 颜汐芸突然一声大吼,吓得颜堇年连忙从御景司的身后站出来。他趴着头,不敢正视颜汐芸。 颜汐芸撸起袖子,忽然揪住颜堇年的左耳,颜堇年疼的直叫唤。 “姐,姐,我做错了什么?你干嘛揪我?当小侯爷也不是我的错,又不是我想当的!” “我没怪你当小侯爷啊,我只是与你多日未见,手痒痒了!” 说罢,颜汐芸便揪着他的耳朵走出大堂,一路上都伴随着颜堇年的惨叫声。 他们走后,竹酒从门外走进来,他盯着颜汐芸,心有余悸。 真该庆幸当时颜大人没有揪我的耳朵。 “王爷,要不要提防着她一点?” 御景司微微低头,邪魅一笑“你把颜堇年看好了就行,别让他说漏了嘴。” “那...颜大人呢?” 扮委屈博同情,本王倒多想看看她委屈的样子,这样才有机会体现本王的男友力啊。 “一个只会些三脚猫功夫的弱女子有何可提防的?” “是王爷。但属下还得忠告王爷一点,颜大人心狠,万一伤了王爷....” “本王倒想看看她能心狠到哪里去。” 与此同时,颜汐芸揪着他的耳朵一直到后花园才松开手。 颜堇年捂着通红的耳朵直叫疼。 “姐,你下手也太重了点...” “行了,装什么装,我压根就没使劲。” 颜堇年听后睁大了眼睛瞪着颜汐芸,指着自己通红通红的耳朵说“还没使劲呢?你看看我耳朵都红成什么样了?” 颜汐芸抿下一口茶,看了眼他的耳朵。 “那说明你该锻炼了!轻轻一拧就红成这样。该!谁让你好吃懒做!” “切,你当然了,谁跟你似的皮糙肉厚?” 砰的一声,颜汐芸将茶杯摔在桌上,瞪着颜堇年。 “你说什么!” 颜堇年眼神躲闪,害怕的躲在柱子后面。 “谁不知道你颜堇年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在上京又惹了什么祸,跑来找我给你做主?” 颜堇年从柱子后面走出来,搬开石凳坐在颜汐芸的对面。 “姐,弟弟在你心目中就是这样的人吗?” 颜汐芸看着他,微微点了点头。颜堇年随即立马一脸委屈。 “我没惹祸,这次是父亲让我来找你的。” “哦?也就是说,父亲不让你来,你就不会来看你姐姐了?” 面对颜汐芸突如其来的质问,颜堇年瞬间蒙了,谁想到让她抓住了话柄。 这下好了,说什么也不是。 颜堇年看着颜汐芸尴尬作笑,一脸的讨好相。 “姐姐~,弟弟成了小侯爷之后,有许许多多的人上门来想要讨好我,我这不是忙着接待,没有时间嘛.....” “颜堇年,你七岁那年打碎了我的一个翠玉镯,你撒谎说是鸟吃食,把我的镯子给啄碎了....” 听到颜汐芸开始翻旧账,颜堇年的脸色立马不好了。 “...还有我十岁生辰那天,父亲特意从关外带回的琉璃簪,当天夜里你就把它打碎了,你还撒谎说是琉璃簪想要逃跑,你是为了帮我保住它才失手打碎的。再有十二岁生辰那天,你故意将马蜂窝打下来,事后还说是马蜂窝先动的手,你是为了我着想,才用弹弓将它打下来。” 颜汐芸乐此不疲的翻着旧账,颜堇年此刻坐如针毡。 “你颜堇年说的十句话中有一个标点符号是真的吗?” “我...” “还众多官家上门来恭维你,他们能够不爬咱们家的墙头,朝你扔臭鸡蛋就不错了!” “呵呵...知我者,姐姐也!” 正在这时,竹酒来到后院,冲颜汐芸他们说“大人,饭好了,来吃饭吧。” 太好了,救星来了。 颜堇年猛地起身,拉起颜汐芸就跑去大堂。 大堂里,御景司已经坐上了桌。颜堇年刚刚踏进大堂,就看见了一桌子的好菜,饥肠辘辘的他虎视眈眈的盯着桌上的菜,眼睛直冒光。 他跑上去,抢先坐在了颜汐芸的位置上。颜汐芸见状,瞪了他一眼后,又无奈的坐在了他的身边。 御景司呆滞的盯了他三秒,颜堇年也转头盯着他深意一笑。 “姐,你府上不是没有丫环吗?这些菜是谁做的?” 颜汐芸眼神瞟向坐在御景司身旁的竹酒。 “谁做的和你有关系吗?好好吃你的饭不就行了!” 面对颜汐芸的训斥,颜堇年噤了声,不敢反驳。 颜堇年撇撇嘴,撸起袖子就去抓盘中的鸡腿,颜汐芸见状,拿起筷子敲打他的手腕。 颜堇年吃痛的揉揉手腕,一脸不解的看着颜汐芸。 “姐,你干嘛打我?” “没规没矩的,桌上的筷子是摆设?” “拿筷子就拿筷子嘛,打我干什么....” 颜堇年拿起面前的竹筷,再次去夹盘中的鸡腿,这时,颜汐芸忽然轻咳两声。颜堇年见状,便不情不愿的将鸡腿放入她的碗中。 “姐,吃个鸡腿补补脑力。” 接着,颜堇年又伸手去夹盘中的鸡爪,这时候,颜汐芸又咳嗽两声, “姐,再吃个鸡爪补补脚力啊...” 颜汐芸看着颜堇年一脸不情愿,但又不敢反抗的表情抿嘴偷笑。 这时候,颜汐芸忽然想到什么,便放下筷子说“今天没有胃口,你们先吃吧。” 说罢,便起身离开了。 见她走,御景司本想跟过去。可这时候,颜堇年突然按住了他的肩膀。 “有我在,你别想接近我姐!” 御景司嘴角浮上一抹邪笑,明知故问道“你什么意思?” “少和我装!我知道,你就是靖王!” “我是又如何?本王是奉了太后的懿旨,秘密保护颜大人的。” 颜堇年起身,一只脚踩在凳子上,张牙舞爪的对御景司说“我劝你还是离我姐远点,不然可别怪我不客气!” “你想怎么样?” “哼哼..” 竹酒摸着佩剑,正准备动手时,颜堇年却突然跪在了御景司的面前。吓得御景司措手不及。 “靖王爷,我求你放过我姐吧。她这个人,脾气不好,还爱动手打人!她根本就不适合你的...” 御景司摇摇头,对颜堇年无奈的一笑。 “可本王就是喜欢她,你能如何呢?” 颜堇年见他软硬不吃,就站起身,咬牙切齿道“你等着吧,有我在,我就绝对不会让你轻易接近我姐的!” 扔下这话,颜堇年便扬长而去。突然,他停顿了一步,接着转回身将桌上的烧鸡,和颜汐芸碗中的鸡腿鸡爪全部端走了。 竹酒鄙夷的盯着他,紧接着看着御景司“王爷,这姐弟俩还真挺像的啊...” *** 与此同时,在清云县南面,背靠高山的重刑大牢外,一辆马车格格不入的停在了这里。 从马车下来一个身穿黑衣斗篷的女人,她被一个同样黑衣的男人搀扶着。 “站住,大牢重地,闲人免进!” 女人从怀中掏出牌子,门口的两人见状,便赶紧打开门,放他们进去。 走到大门口时,女人忽然叫住身后的男人“你就在这儿等着我。” 说罢便一人走进去。 大牢里设置有许许多多的单间牢房,牢房里关着的都是罪大恶极的杀人犯以及需要押往上京的重大刑犯。 那些人被打的满身是血,面瘦肌黄,骨瘦如柴。犹如行尸走肉! 他们一个个吃不饱穿不暖,那些被判要在这里关一辈子的人,已经精神失常了。 她径直略过他们,来到最里面的一间牢房。牢房外面还放着丝毫未动的饭菜。 牢房内的李楚原见她来此,便起身走到她的面前。 她摘下斗篷,眼眶湿润。 “大人?您怎会来此?” 颜汐芸竖起食指放在嘴边,接着从怀中拿出一个从白色手帕包着的簪子来。 “这,这是...” “这是二姑娘生前最喜欢的簪花。我从曹老爷那里要来的,你拿着!” 说着,颜汐芸将簪花递给李楚原手中。 李楚原握着那支青色的簪花,眼泪瞬间夺眶而出。 “我曾听人说,如果人在死前握有心爱人的物件,哪怕是一根头发....死后,会通过此物再次相见。” “多谢大人...” 颜汐芸微抿嘴唇,左右顾虑后还是没能忍住,她突然对李楚原说“李楚原,明日午时一刻我会找人替你死,你拿着钱就赶紧离开这里明白了吗?” “大人...”李楚原轻蔑一笑,紧接着慢慢的跪在了地上“小人多谢大人好意。可小人杀了人,杀人就得偿命,这是朝律,也是天理。” “李楚原!” “大人,小人只求大人能够在我死后,将我与她葬在一处,小人便心满意足了。” 颜汐芸的泪水夺眶而出,她无奈的看着眼前的男人。 “我只是希望你能活下去,你怎么就就不明白呢?事到如今,你怎么还是如此糊涂?” “在大人看来,小人也许是不聪明。可在我看来,没有她的生活就是黯然无味的,既然活着比死了还痛苦,那我还不如跟她去。” 正在这个时候,负责看管大牢的人走了过来,他俯身对颜汐芸小声说“大人,时间到了。” “李楚原,我再问你一次...” “大人不用问了。小人心意已决。” 颜汐芸没办法,只好百般无奈的转身离开。 *** 次日午时,街市中央 颜汐芸和御景司早早的来到了刑场,紧接着,李楚原被衙役押着上了刑场。 就在颜汐芸准备下令时,张媒婆突然从人群中冲了出来,见状,衙役们赶紧将她拦下。 “大人,民妇有几句话要与他说,请大人恩许。” 颜汐芸抬手,示意衙役们松开她。 “多谢大人,多谢大人!” 张媒婆说话间,就跑上台子去。她蹲在李楚原的面前,接着从怀中拿出一根红线来, “这是红线,这一端我给你系上,那一端待会系在姑娘的手上,下辈子...你们可要早些相遇啊。” 李楚原跪在刑场上,面对这样严肃的场面,他竟然还能笑得出来。 “谢谢您...” 张媒婆听到他的一句谢,立刻捂着嘴大哭着跑开了。 随后,颜汐芸便下令“开始行刑!” 话音刚落,端着大刀的男人就走了上来,他将李楚原按着,撩开他的头发。手起刀落不过刹那! 在动手的那一刻,颜汐芸躲进了御景司的怀里。 当她听到台下的百姓害怕的发出尖叫的声音时,她自己也害怕的一颤。 片刻,曹老爷派人来将李楚原的尸体带回了曹府,颜汐芸拉着御景司的衣袖,缓慢的跟在他们的身后。 她亲眼看见曹老爷将李楚原的尸体放进了棺材里,紧接着,哀乐起,下人们抬起两尊棺材,向府外走去。 “大人....” “曹老爷,我就不同你们去了。” “大人费心劳神,老朽自己就好了。” 颜汐芸站在府外,目送着他们远去。 她转过身想要回府衙,却突然这时,一个拿着镰刀,奇丑无比的佝偻老人出现在她的眼前。 那人转头瞥了她一眼,仅仅那一眼,就让颜汐芸害怕至极。 在那人走远之后,颜汐芸突然转头问御景司“你有曹府见过那人吗?” 御景司点点头,回忆道“见过一面。那日你说要来曹府,我来的时候却没见你,曹老爷他们又在为二姑娘守灵,我不便打扰就又去了后院柴房。就是那时候,见到了他。” “他为何不用砍柴刀砍柴?” “不知道。但他的声音确实不像一个年迈老人应该有的声音,还有,曹老爷怎会让一个年过七旬的老人上山砍柴?” 颜汐芸回过头盯着不远处一瘸一拐的佝偻老人。 走路上下漂浮,没有重力,应该是装瘸的。七旬老人之所以会弯腰驼背,那是因为常年干重活所致,他虽然装的很像,可惜还是有破绽。 “镰刀...” 颜汐芸突然想到了什么,松开御景司的衣袖,着急忙慌的跑进曹府去。 曹妗见状,不明所以的跟了上去。 当他们跟来时,颜汐芸已经从柴房里出来了,她胸有成竹的对御景司说“派人将曹府包围,今夜,本大人要怒抓凶手!”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十九章:真凶 当日,戍时 佝偻老人手持镰刀,背着一捆新柴,一瘸一拐的回到了曹府。 他跨进曹府,却忽然发现颜汐芸站在院内等候多时了。他再环顾四周,院子里没有一个下人丫鬟,寂静的很。 他瞟眼,象征性的向颜汐芸问好,接着转身朝后院走去。 “站住!” 颜汐芸将他叫住。 他回身看向她,手杵着拐杖,艰难的向她行礼“大人还有何事?” 颜汐芸冷笑一声,盯着他的腿脚说“老人家,你的腿是如何瘸的?” “回大人的话,小人自出生就是残疾。” “既然你腿脚有问题,那你为何要做砍柴这份工作?依你的腿脚,恐怕爬山很难吧。” 他微微点头。 颜汐芸朝他走去,盯着他上下打量,突然,她夺过了他手中的拐杖。他来不及反应,直立立的站在原地。 “这拐杖是用普通的木头做的,时间挺长了吧,再用恐怕就要断了。” “呵呵,是啊,不过我腿脚不方便,所以经常做拐杖。” “哦,没想到你没有拐杖也能站得稳啊!” 听到这句话,他的眼神忽然朔变,浮上一丝杀意。 “其实小人不用拐杖也可以,只不过是现在年龄大了,不用拐杖没法走路了。” 真是嘴硬。好,本大人就看看你能倔强到几时! 颜汐芸这样想着,忽然,她折断了手中的拐杖,他见状,猛然一惊。 “大人为何这样做?”他瞪着颜汐芸质问道。 颜汐芸拍拍手上的木屑,冷笑一声说“这木头浸了水,轻轻一掰就断了。” 她到底想干什么? 眼神中了怒气,装不下去了吧。 他深吸一口气,咯咯的笑道“大人能在此与小人闲聊,想必杀死二小姐的真凶早就抓到了吧?” 颜汐芸敷衍一笑,又盯上了他手中的镰刀。她顺势又夺过镰刀,反复查看。 “这把镰刀已经生锈了,砍柴不会很难吗?为何不用砍柴刀?” “小人前几日不慎将砍柴刀遗落在了山上,原本第二天想去找回,却发现早就不见了,我心想或许是被野狼叼走了,也就没有再寻找。大人别看这把镰刀生锈,用它砍起柴来比砍柴刀快多了。” “是吗?”颜汐芸反问,接着她拍拍手,府上的下人们搬来了一个粗壮的树干。 她将刀柄对着他,并对他说“这棵树干是从我府中搬来的,它太粗壮了,我力气小奈何不了它,府上又没有一个砍柴的樵夫,于是就送来贵府想要曹老爷帮忙。既然你在这儿,那就顺便帮我把它砍了吧!” 他瞧了眼那棵树干,粗壮到必须三四个人环抱才能围住它。紧接着又瞟了眼颜汐芸,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 “大人,小人今日有些倦了,不妨等明日?明日我一定请早将柴给你送去。” 说完,他转身就要走。 说时迟那时快,颜汐芸将镰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他心中咯噔一下,但脸上却没有一丝表情。 他轻笑一声,问“大人这是何意思?” “我允许你走了吗?今天你要是不把这棵树干给我劈成柴,就别想走!” 颜汐芸话语犀利,他预感到今夜可能不妙。 他握紧了拳头,长舒一口气后回过身去接过镰刀,然后慢慢的走到那棵树干面前。 这时候,颜汐芸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的双脚,左脚是跛的! “老者,你出门时不是右脚是跛的吗?怎的回来就变成左脚了?” 他听后浑身一怔,大脑飞速思考后,回答道“大人想必是看错了,小人从小跛的就是左脚。” “不对吧,我怎么听曹小姐和曹夫人说,你双脚都是跛的?” 听到这儿,他举起镰刀的手突然停住了。就在这时候,颜汐芸乘胜追击。 “连马脚都没藏好,你也敢出来招摇撞骗,胡言乱语!” 他下意识的握紧了镰刀,慢慢转身回去,眼含杀气的盯着她。 “大人的意思,小人不太明白。” 颜汐芸看着他,指着他的双腿,他见状,低头去瞧,却什么也没有发现。 “你走路时上下漂浮,脚落在地上没有重力。如果你只是左腿瘸,你的重力应该落在你的右脚上。其实我并未问过曹小姐和曹夫人,我只是在试探你,只有处于慌乱的人才会口不择言。” 听到这儿,他紧握着镰刀的手背上,青筋暴起。他表面镇定,可内心却早已慌乱。 “你知道你最先暴露你自己的是什么吗?是你的声音!一个年过七旬的老人,声音应该是雄厚且沉重的,你虽然故意将自己的声音变得雄厚,但是没有重力。还有你的背部,有的人之所以会变成这样,那是因为经常弯腰弓背干重活,导致骨头变形所致。可见你了解的很清楚,但你遗漏了一点,你塞进背后的包袱不平整,不光滑。不说其他的,就这三点简单的马脚你都没能藏住,也敢当着我的面胡说八道!” 那人听后,突然锵锵锵的阴笑起来。 “很可惜啊。世间又要少一个漂亮的人儿了!” 话音未落,他突然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挥舞着手中的镰刀,朝颜汐芸飞奔而去。 他势如破竹,犹如一只扑食的野豹,颜汐芸被袭面而来的杀气怔吓住,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就在镰刀快要接近颜汐芸脖颈时,一个雄厚的身影突然出现在了她的面前。紧接着,一瞬红光闪过! 随后,只听见镰刀落在地上的声音。 “御景司!” 挡在颜汐芸面前的御景司慢慢倒下,颜汐芸见状跑上前去抱着他。这时候,她忽然发现御景司的手臂上有许多的血。 “你受伤了?” 御景司抬眸,温柔的看着她“别怕,小伤,我没事!” “还说没事,都流血了...” 突然这时候,一阵阴冷的笑声又从身后传来,紧接着曹府的下人手持棍棒从后院跑了出来。 颜汐芸替御景司捂着伤口,回头瞪着他“你别挣扎了,我已经将这里包围了起来,投降是你唯一的路!” “投降?做梦!” 话音刚落,他突然纵身一跃。御景司见状,想要起身追上去,颜汐芸立马将他按住。 这时,一个黑色的身影从府外飞来,紧接着就听见刀剑相擦的声音,随后那人便坠落在地上,身旁的竹酒正用冷剑指着他。 御景司看着她,欣慰一笑。 难怪她不让我追,原来是早就做好了打算。 “把他带回去!” *** 片刻,曹老爷闻讯来到府衙。曹夫人和曹妗已经在公堂内等候着了。 与此同时,颜汐芸正在后堂为御景司包扎伤口。 这时候,孟冲来报“大人,曹老爷他们已经在公堂候着了。” 颜汐芸专心的为御景司上药,头也不回的答道“知道了,这就来。” “竹酒会上药,你先去会审吧。” “用不着。”颜汐芸将伤口包扎好,接着对御景司说“好了。你就在后堂休息吧。” “我陪你一起去。” “有那么多衙役在,还有孟冲他们,能出什么事?你还是好好休息吧,等本大人凯旋而归的好消息!” 说完便转身走出。御景司穿上衣服,从窗户盯着颜汐芸的背影,低头微微一笑。 随后片刻,颜汐芸坐上公案,怒拍惊堂木! “威~武!” “带犯人上堂!” 曹老爷紧盯着堂外,这时候,王肆与刘二虎押着跛脚的老人走进大堂。曹老爷见状,一脸疑惑的看向颜汐芸。 “大人,这不是我府上的樵夫吗?” 颜汐芸没有回答他。而是再次怒拍惊堂木,质问堂下的人。 “大胆犯人!是你自己招,还是本大人替你说?” “咯咯咯,我犯了何罪?大人为何要将我抓来?” 颜汐芸冷笑着起身,走下公案。 “事到如今,你还要装吗?曹老爷,他是如何招到你府上的?” 曹老爷上前一步,对颜汐芸毕恭毕敬道“回大人的话,此人是小女带回来的。” “二姑娘?”颜汐芸反问。 “正是小女。那日小女去逛庙会,在庙会外发现了他,那个时候他是个乞丐,小女见他年过几旬却还要忍受风霜,于心不忍,便将他带回府上。原本我是想给他些散碎银子的,可他却说自己力大如牛,想在我府上讨个活做。” “可您府上什么都不缺,也没有活给他做。于是二小姐就说让他做府上的樵夫?” 曹老爷摇摇头,接着对颜汐芸说“不是。小女原本没想他做樵夫,是他自己要留在府上的,小女无奈,只好应许他做府上的樵夫。我念他年过七旬,就很少吩咐他,府上的柴大部分都是从外面买来的。” 对下人都这么好,要是当初对李楚原没有那么苛刻,两人恐怕早就终成眷属了。 颜汐芸走到那人的背后,忽然重重的拍了拍他后背鼓起的包。 “大人...” 曹老爷担心的叫住颜汐芸,却在颜汐芸拍打下去的那一刻,被眼前的一幕震惊了。 她用那么大的力气拍下去,他背后的东西扁了下去就再也没鼓起来。 “这...这...”曹老爷大吃一惊,支支吾吾的指着他说。 突然这时,他再次阴冷的笑了起来。紧接着在众目睽睽之下,他猛地挺起身板,站直的那一刻他背后的东西落了下来,他扭动脖子,骨头碰撞发出声音。 曹夫人和曹妗害怕的躲在曹老爷的身后,衙役们见状,纷纷保护颜汐芸和曹老爷一家人。 那人站直之后,他转过身虎视眈眈的瞪着颜汐芸。 颜汐芸虽然娇小,可她盯着那人的眼神中却没有透露出一丝胆怯。 随后,惊悚的一幕发生了! 只见那人恢复了正常的身高之后,便抬起头来,伸出手抓住了脸侧的一层皮。紧接着,他慢慢的撕下了脸皮,曹夫人害怕的捂着嘴,将脸埋进曹老爷的怀中。 见此情景,就连挡在颜汐芸面前的孟冲也不由的大吃一惊。 然而令众人没想到的是,在那层被撕下的脸皮底下,竟然藏着一张俊俏、年轻的脸。 “咯咯咯~我装了十年,没想到竟让你一个黄毛丫头看出来了!” 颜汐芸推开孟冲,走上前去。 “你骂谁是黄毛丫头呢!是你自己没能藏住马脚漏了馅,凭什么怪本大人?” “大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他....”曹老爷害怕的指着那人问。 “易容术!你究竟是谁?” “看来你知道的挺多啊。”那人上下打量着颜汐芸“会武功吧?” 颜汐芸下意识的瞟眼看向堂内众人,支支吾吾的反驳“胡说八道什么呢你,我,本大人才..才不会学那些乱七八糟,不入流的东西!” “呵呵呵,随便你怎么说。” “少废话!赶快给我老实交代你的罪行!” 那人抬起头倒吸一口冷气,冷笑着歪头盯着曹老爷。 “曹老爷,你还没认出我来吗?” “你,你是...” 曹老爷凑近一步,仔细端详着他。忽然间,他怒目圆睁的指着他臭骂了起来。 “是你!你个卑鄙小人,怎么会是你?” 说着,曹老爷还想动手打他。见状,颜汐芸赶紧阻止道“曹老爷!你认识他?” 曹夫人拉回曹老爷,曹老爷此时怒气满满,无法说话。那男人这时候又阴冷的笑了起来。 “我承认,是我杀了二姑娘!” “你为什么要杀她?” “那只是意外。”那男人转头看向曹老爷,冷笑一声“原本我只是想在那天晚上把她...呵,谁知道她奋力反抗我,就是不肯从!我一怒之下,就将她掐死了。我又怕事情败露,于是就将她分尸,谁知道那天晚上竟然遗漏了她的一只手臂,还被那个老女人给发现了。” 颜汐芸强忍着心中的怒气,咬牙切齿的质问他“她的尸首现在在何处?” “别找了,她剩下的躯干和尸首都被我扔进山里喂狼了。你们就是找到了,也只是找到她的骨头。” “你这个杀人凶手,我...我要杀了你!”一旁的曹夫人突然拔出身边衙役的佩剑,挥舞着就朝那男人砍去。 “够了!”颜汐芸一声怒吼。 谁知道那男人丝毫不惧怕公堂,反而还嚣张的笑了起来。 颜汐芸看他不知悔改,丑陋嘴脸的样子,恨不得现在就亲手杀了他,然后将他的尸体扔进山里喂熊!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二十章:结案 十年前,李楚原在曹老爷的面前立下誓言:待他中举归来时,便是他们的成亲之日。 而就在李楚原离开的次日,一个面相俊朗,看上去文质彬彬的男人,带着两车聘礼来到了曹府上。 他号称自己是上京文官,对二姑娘一见钟情,此次前来就是下聘,迎娶二姑娘为妻的。 曹老爷听到他是上京人士,又是文官,顿时心花怒放。 “敢问公子姓甚名谁,是上京何处府上的?” “家世庞大,不便透露。”男人顿了顿,接着说“不知在下...可否见见二小姐?” “小女此时正在书房练字,客人稍等片刻,我这就去将小女叫来。” “劳烦老爷了!” 随后,曹老爷便来到书房,他推门而入,二姑娘正坐在桌前朗诵诗词。 “女儿啊,为父有一好消息告诉你。” “爹,什么好消息啊?” 二姑娘起身,扶过曹老爷坐下,并为他斟茶。 “女儿啊,李楚原昨日才上京赶考,你得等多久才能将他等回来啊?这男人都是见异思迁的,你又怎么保证李楚原中举之后会不会娶另一个女人?” 听到这里,二姑娘心中忽然有些不安。 “爹,你什么意思?” “依爹看,你还是找个有权有势的公子嫁了吧。” “爹!”二姑娘生气的站起身来,走到窗前“我相信李楚原,他不是那种见异思迁的人。倒是爹您,李楚原才走一日,您居然就出尔反尔了!您真是太让女儿失望了。” “可爹也是为了你着想啊。方才有人来给爹下了聘礼,他说对你一见钟情,而且他是上京文官,那不比李楚原强一百倍吗?即便李楚原中举回来,他大不了也只是个小官,哪能和文官相比?” “原来如此....这才是您出尔反尔的理由吧。” “女儿,你就听爹的,忘了李楚原。” 突然这时,二姑娘哭着跪在了曹老爷的面前。 “爹,女儿发过誓,这辈子除了他以外女儿谁也不嫁。” “你,你怎么这么糊涂啊....” “若是爹爹硬逼着女儿嫁人,那女儿...就死给你看!” 说罢,二姑娘忽然取下头上的簪子刺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曹老爷见状,赶紧出手夺过簪子,并将她扶起。 “好好好,爹依你,爹依你还不行吗?” 曹老爷叹声气,无奈的回到了大堂。 他一脸抱歉的看着那个男人,并对他说“实在不好意思,这些聘礼还是请你拿回去吧。” 男人慌了神,指着聘礼问“莫非...二小姐觉得在下心意不够?若是不够,在下这就回去准备。” “不是这个意思。”曹老爷摇摇头,叹息道“不瞒官人,小女此前已经定了亲事,所以.....” “此事在下早有耳闻。那人叫李楚原,昨日才去上京赶考。不过我不在乎,只要二小姐肯嫁,这都是不是问题!” 曹老爷见他如此执着,心中愧疚难当。 “可公子不知,小女对他是一心一意,忠心不二。方才我去找她劝说,谁知道她竟以死相逼。为人父的就是希望儿女能够幸福,望公子能够理解。再说,公子这么好的条件,一定能找到比小女更好的女子。” 原以为男人会就此作罢,谁知道男人突然大发雷霆,二话不说就要硬闯曹府后院。 曹老爷见状,叫出下人来赶紧阻拦他。可男人带来的两个小厮身手不凡,三下五除二,就再也没人敢上前拦着。 正在这时候,二姑娘从书房里走了出来,她与那个男人碰巧撞上。 男人痴痴的盯着她,情不自禁的嘴角上翘。 曹老爷跑上前去,将二姑娘护在身后。 “在下无礼,不慎冲撞了二小姐。” “想必公子就是爹爹所说的上京文官吧,是民女无礼了...” 男人正想张口说话时,二姑娘就再次对他说“不过民女要辜负公子的心意了。民女心中早已有心仪之人,除了他以外,民女谁也不嫁。” “为什么?”男人神情略微有些悲伤“你们虽然定了亲,但是你又怎么敢保证他一定会回来娶你呢?今日我已将聘礼送来,只要你肯嫁,这些都不是问题。” 二姑娘低头轻笑一声, “公子年轻有为,一定能找到比民女还要好的女子。” “可是....” “说起来,民女并未忆起在何处见过公子。或许公子认错了人,将她人误认成了民女,公子还是将聘礼拿回,去寻找能与公子相守一生的姑娘吧。告辞!” 说完,二姑娘便转身离开。男人欲追上去,曹老爷见状立马拦下。 “这位公子,小女已经把话说的很明白了。请公子回去吧,不要再为难小女了!” 谁知道这时候,那男人竟忽然奸笑了起来,他用扇子指指曹老爷,说“好,很好。曹老爷,今日之辱在下记住了,得不到二小姐,在下善罢甘休!” 扔下这话后,男人便带着两个小厮和聘礼气愤的离开了曹府。 一个月之后,清云县举行了一场盛大的庙会,当日,二姑娘红衣飘飘的出现在了街上。 正在这个时候,二姑娘注意到了一个蜷缩在墙角,满面风霜的佝偻老人。 她派丫环去给老人送上些碎银子。 就在她们准备离开的时候,突然冲上了几个年轻的乞丐,他们抢走了老人手中的碎银,老人年龄大,无法还手,只能干看着。 二姑娘见状,对老人十分同情,在于心不忍和百般犹豫之下,她将那人带回了府上。 *** “...从那之后,他就一直在我府上当樵夫,整日早出晚归,上山砍柴。”曹老爷眼红的指着那男人“你这个畜生!我女儿待你那么好,你居然对她下此毒手!” 男人非但没感到一丝愧疚,反而还一脸骄傲,嚣张的大笑着。 在他仰头大笑的一瞬间,颜汐芸突然注意到在他的脖颈下有一道黑红相间的印记。 “所以你那日说的‘得不到二姑娘绝不善罢甘休’的意思是...你早就想好了下一步的对策,装作佝偻老人混入曹府?” 男人摇摇头,十分冷静的说“你说对了一半。那日我离开时所说的只是一番气话,后来得知她会在庙会出现,我才想出了这个办法。” “你进入曹府十年,为何直到今日才动手?” “她如此钟爱李楚原,他不死,她怎能心甘放弃呢?” 顿时,颜汐芸恍然大悟。 “是你派人追杀了李楚原十年!” “不错。可令我没想到的是,他居然没死!他竟然在京城躲了十年!” “原来这一切都是你所为的!”一旁的曹老爷气愤的差点昏厥过去。 颜汐芸见状,吩咐孟冲他们将曹老爷扶着,并赐座给他们。 突然这时,男人从怀中掏出一把匕首来,大步冲上前去,将颜汐芸挟持在怀中。 “大人!” “都别过来,否则我杀了她!” 后堂的御景司闻声,持剑出来。他瞪着男人,握紧了手中的剑。 颜汐芸眼神四顾,冲他们大声喊道“都别动!谁也别过来!” 御景司看向颜汐芸,颜汐芸冲他使了个眼色,让他不要轻举妄动。 男人放肆的奸笑着,一边挟持着颜汐芸,倒退出府衙。 “你们不许跟过来,否则你们只能得到她的尸体!” 面对男人的威胁,御景司是顿了又顿。他再次看向颜汐芸,颜汐芸还是那个眼色,他没办法,只好守在原地。 男人挟持着颜汐芸离开府衙后,就顺手抢来街上的一匹马,带着颜汐芸驾马远去。 随后御景司追了出来,他浑身戾气,满眼杀意。 *** 男人骑马来到了县外的一条小路,他停下马,将颜汐芸从马背上拽下。 “想不到你居然这么听话。” “你把刀放下,我们有话好好说。” 男人横过匕首,颜汐芸只感到脖子上一阵痛。果不其然,她的脖子上被匕首划伤。 忽然这时,男人扯紧了她的衣襟,眼神下瞟,接着嘴角浮上一抹不怀好意的笑。 “你说你一个女人,干嘛要做官呢?” 说着,男人斜着头,一个劲的闻着颜汐芸的脖颈。 “没有了二姑娘,得到你也不错!” “呵~,你知道我为什么心甘情愿的跟着你来这儿吗?” 男人闻声抬起头,正视着她的眼睛“为什么?” 颜汐芸冷笑一声,接着伸出双手,挽住他的脖颈,男人被她吸引,他感觉到体内有一股火热的暖流。 突然,颜汐芸提膝一击,男人感知疼痛,瞬间倒地不起。 “你,你...” 颜汐芸顺势夺过他手中的匕首,在男人快要站起的刹那时,她紧握匕首突然朝他刺下去。 夺刀刺下去的速度连男人都来不及反应,就在刀距离男人眼睛还有一寸的时候,刀停住了。 “你...你到底是谁?” 这时候,颜汐芸又扒下了他的衣服,男人脖颈下的印记完全露了出来。 颜汐芸哼笑,一脸骄傲的说“果然如我所料。早就听闻附近的卧龙山上有一窝嚣张跋扈,十分厉害的山匪,在他们的肩膀上会有专属的黑红相间的纹身。” “你早就看到了?” “不然你以为本大人为什么跟着你来?你真以为本大人怕死?” “你还没回答我,你到底是何人?一个女子,怎会又如此上乘的武功?” 颜汐芸起身,紧握匕首。男人也顺势站起,略微胆怯的盯着颜汐芸。 “你眼神不错,居然看得出我的武功。” “没有十年,是练不出你这样深厚的内力的。据我所知,在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人才有这样深厚的内力,你是他的徒弟?” “哼,这和你没关系。” 男人紧盯着她手中的匕首,这时候他想转身逃跑,可他刚刚转身跑了一步,一把匕首突然从他的耳边飞过,插入了他面前的树干里。 他战战兢兢的回过头,看见颜汐芸胸有成竹的站在原地。 “你...你到底是谁啊?” “清云县新上任的七品官员,颜汐芸!” 颜汐芸直径略过他,拔下树干上插着的匕首。 “现在摆在你面前就只有两条路。一条是你自己跟我回去,第二条是我把你带回去。不过在你选择之前,我得提醒你,以你的三脚猫功夫是打不过我的,你要是敢逃跑,我当场就解决了你!” 男人害怕的咽下一口唾沫,转身看着颜汐芸。 “你说谁是三脚猫功夫呢!谁输谁赢,我看不一定!” 话音刚落,男人抓起脚下的泥土,朝着颜汐芸洒去。颜汐芸见状,赶紧抬手捂住眼睛,趁着这时,男人拔腿就跑。 可就在他刚刚抓住缰绳的时候,一束冷光冲他而来,紧接着血迹迸溅。只见男人低下头,看了眼从心口贯穿而过的匕首。 “杀人偿命,你就是死,也不配得到一个完整的尸首!” 男人倒在血泊中,就在这个时候,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从不远处传来。 颜汐芸闻声,忙跑去男人的尸体前,一把拔出匕首来,接着将匕首对准了脖颈上的伤口,她再轻轻一划,伤口变大,血不断的流出,紧接着她又将匕首扔在一旁,顺势倒在地上。 她刚倒下,就听见了不远处御景司的声音。 “汐芸!” 御景司脚踩在马背上,纵身一跃来到颜汐芸的身边。他扯下衣服角,将颜汐芸的伤口包扎起来。 “汐芸你撑着,我这就带你回家!” 御景司将颜汐芸从地上抱起,抱着她再次骑上马。 看着颜汐芸受伤,他已经顾不得男人的尸体了,扯住缰绳,调头就快马加鞭的驶回清云县。 来回一炷香的时间,御景司却生生的将时间缩短了。 他抱着颜汐芸下马,一脚踹开府门,步履匆匆的赶去房间。 此时,正在颜府后院的颜堇年闻声出来,他看见颜汐芸受伤一直流血,本想质问御景司,可御景司却直径略过他。 随后,竹酒从后赶来,他带着大夫风风火火的跑去房间。 颜堇年见状,拉住竹酒并质问他“我姐怎么了?她不是一直和你们在一起吗,她怎么会受伤!” “颜大人被凶手挟持,等我们赶过去的时候,她已经受伤了。” 听到这里,颜堇年忽然东寻西找,他扭头盯上了竹酒身上的佩剑,他拔出剑,二话不说就朝府外走去。 “你去哪儿?” “敢动我姐,我去杀了他!” “来不及了,凶手已经被大人就地解决了!” 颜堇年听后顿住脚步,瞪着竹酒说“那我再去给他的尸体补几剑!” “行了,你就消停会吧,眼下是颜大人的命重要!” 说罢,竹酒顺势夺回剑来。颜堇年后知后觉,忙的赶去后院。 “这姐弟俩怎么都一惊一乍的....”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二十一章:失踪 杀害二姑娘的真凶落网,不仅曹府,清云县的所有百姓都在赞颂颜汐芸。 “大人来了,大人请早啊!” 颜汐芸吃痛的摸摸被包扎好的脖颈,为了不露马脚,前日她下狠手将脖颈划伤,还差点丧了命。前日的伤,今日还在隐隐作痛。 经过前日一事,这两日御景司都形影不离的跟着颜汐芸,她去哪儿他就跟到哪儿。 前日他抱着颜汐芸回府,大夫在房间为她治伤的时候,颜堇年从前院跑来,老远就指着他臭骂。 他也没有还嘴,站在门外黯然神伤。 “伤还没好,急着出门干什么?万一留了疤,岂不是一辈子遗憾。” “你就不能说点好听的吗?”颜汐芸慢慢转过头去白了御景司一眼“这叫体察民情。我可是父母官,得时时刻刻为百姓的利益着想。这饥荒刚刚解除,我得来看看百姓们过得好不好,万一缺了什么,我也能及时给他们送上。” “缺?”御景司看着这一排排的客栈酒楼,玉锦商铺,个个门面敦煌,人流不断,哪能缺什么。 “哟,颜大人!大人来的正好,快来帮帮小人吧!” 颜汐芸看着眼前卑躬屈膝的中年男人,转头看向御景司。 看吧,我就说能帮上忙吧。 “说吧,有什么需要本大人帮助你的?” “大人呐,您快进去看看吧,您的属下都快要把小人的店给砸喽!” “砸?!” 颜汐芸探头,张望着中年男人身后的酒楼,酒楼大堂里两个男人正激愤的打斗着。 她定睛一瞧,好嘛,一个身材健硕,一个身形娇小,除了孟冲和刘二虎她想不出第三个人来。 放着好好的工作不做,跑到别人店里打打闹闹,这不是给她增加工作量嘛! 颜汐芸提起裙子,绕过中年男人跑进酒楼里,大堂里桌子椅子乱飞,满地狼藉,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进了贼呢。 “给我住手!” 颜汐芸放声大吼,紧接着手捂着伤口。刚才一声,不慎扯动了她的伤口。 孟冲和刘二虎见状,赶紧停下手,心虚的站在她面前。 不转则罢,转过来一看是吓一跳! 两人已经被对方打得不成样子了,鼻青脸肿这个词都无法形容他们此刻的惨状。 “你们是不是闲着没事干了?跑到别人酒楼里打什么打!看看你们,你们还有个捕快的样子吗?” “就是!”御景司在一旁随声附和道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都是一起当捕快的兄弟,有什么是不能用言语解决的事?” “君子动口不动手!” “还有你孟冲,你长得挺魁梧的,怎么还不打不过刘二虎?徒有虚表,还不如一只虫子!再说你刘二虎,你打起架来怎么跟个疯子似的,干脆你别叫刘二虎了,就叫小疯子吧!” “倒挺应景的。” 颜汐芸别过脸瞪着一旁捧哏的御景司,御景司感受到杀气,立刻噤了声。 这时候,孟冲和刘二虎齐刷刷的抬头看向颜汐芸,抱拳鞠躬道“...多谢大人赐名!” 中年男人畏手畏脚的从颜汐芸的身后探头出来,他走上前,对颜汐芸鞠躬致谢。 颜汐芸摆摆手,瞪了眼孟冲和刘二虎“愣着干嘛?你们俩还不赶快把这给我收拾干净!” “属下领命!” 说罢,两人便转身忙活了起来。 随后,中年男人便邀请颜汐芸和御景司上二楼一坐。 颜汐芸也毫不客气,一口气点了许多的贵菜好菜,说是自己最近查案辛苦,要好好犒劳犒劳自己。 她一只手搭在红木栏杆上,低眼看着楼下忙碌的孟冲和刘二虎。忽然这个时候,她看见有两人穿着夜行衣走进了酒楼。 奇怪,大白天的干嘛穿着夜行衣招摇过市? 颜汐芸的目光追随者两人一直上了二楼,她突然发现那个戴着惟帽的黑衣人,居然是裹着胸的,不仅如此,她还扎着束冠,不注意看的话更像是个男子。 而她身旁的那一位年龄略大,手持一把长剑,上楼时他脚步声比一般人沉重,颜汐芸猜测,他的脚上应该绑有东西,而且重量还不轻。 女子就是女子,为何要裹胸束冠?这两人可疑的很,得派人盯着他们。 颜汐芸刚想到这儿,美酒佳肴就送了上来。她抬眼一瞬,方才的那两个黑衣人就从他们的门外略过,径直走去了左边的房间。 她刻意观察那个男人的脚,在男人转身关门的瞬间,她看见男人的脚踝比一般人粗很多。 莫非是沙袋?可正常人怎会带着沙袋出门? 片刻,酒楼老板,方才的那个中年男人端着好酒走了进来。 “当初没有大人的银两,小人的酒楼也不会开起来。小人一直想当面谢谢大人!” 颜汐芸接过他递来的酒,起身正准备一饮而尽时,御景司突然抢了过去。 “大人有伤在身,不便饮酒。” 真是扫兴.... *** 与此同时,在颜府内,竹酒正看管着颜堇年。 颜堇年背靠着墙缓慢移动,他的眼睛却一直盯着坐在院子正中,抱着剑睡觉的竹酒。 在这个世界上就没有本公子出不去的府门! 长姐,我来了! 就在他刚刚推开一个门缝时,一束寒光从他眼前闪过,顿时,他额上豆大的冷汗低落在地上。 他微微转过头,不知何时竹酒醒了过来。 他抱着胸,戏谑的看着门口的颜堇年。 “喂,你要不要这么狠啊!刀剑无情,要是把我伤着了怎么办?” 竹酒听后不屑的一笑“小祖宗,麻烦你看看清楚,我扔出去的是剑鞘。” 颜堇年瞥眼,方才他紧张过度,误将剑鞘认错成了剑。 不过能把无刃的剑鞘插进大门里,这个竹酒的武功也太恐怖了吧。 想起来,上一次看见这幅画面还是我十五岁的时候,偷溜出去被长姐发现。不过那次长姐用的是真剑..... “剑...剑鞘也不行!本公子可是颜家的独苗苗,你要是敢伤了我,别说我爹娘,长姐第一个不放过你!” “我好怕怕哦~”竹酒拍拍胸脯,故意装作一副胆怯的模样“我可是奉了颜大人的命令,在府中看守你。颜大人说了,只要能让你不出府,死伤无所谓。” “你胡说!我长姐才没有这么说呢....” 颜堇年的声音愈发的小声。其实连他自己都不敢肯定颜汐芸会护着他。死伤无所谓这话,颜汐芸她说得出! “你现在就两个选择。一、转身回到你自己的房间;二、我亲自动手把你领回房间。你自己选一个?” 颜堇年拍拍衣服,整理衣襟,抬头挺胸的看着竹酒。接着撩起衣服,转身就跑回了房间。 竹酒看着他无奈的摇摇头,走过去将剑鞘从门上拔下。 颜堇年回到房间就开始思考对策,今天无论如何,他都要出了这个府门!谁也别想阻挡他! 可是门外有个‘拦路虎’,十分凶悍。既然过不去他那关,那我就绕过去,我翻墙总行吧! 想着,颜堇年就来到了后院的院墙。他搓搓手,打量着自己与院墙的距离。 紧接着,他双手高举,奋力跃起....安然无恙的落在了地上。 “咳!” 颜堇年闻声,战战兢兢的转回头去。 “这不是竹酒兄嘛....那什么,我记起我还得帮长姐打扫房间呢,我先走了啊!” 说完,颜堇年拔腿就跑。 “站住!” 竹酒抱着剑,步履沉重的向他走去。忽然,他手搭上了颜堇年的肩膀,这一举动令颜堇年汗毛竖起。 “好汉饶命...” “门外有人找,我一人没法应付。” “人?谁啊?” 话音未落,曹老爷和曹妗就从前院走来。颜堇年未曾见过他们,便小声询问竹酒“他们谁啊?” 竹酒白了他一眼,叹口气解释说“这位是曹老爷,这是曹大小姐。” “哦~,那个被分尸的二姑娘就是他们家的吧?” “啧!” 竹酒回头瞪着颜堇年。 曹老爷见状,强颜欢笑的摆摆手,对两人说“无妨无妨。鄙人此次前来是想答谢颜大人的。” “你们来晚了,我长姐走了。” “走了?”曹妗担忧的和曹老爷对视一眼“听说颜大人受了伤,难不成.....” “不是不是!不是那个走了,我长姐她出府去了,说是体察民情。” 听到颜汐芸无碍,曹妗和曹老爷才长舒一口气。 “这位公子是颜大人的弟弟?”曹妗询问颜堇年。 颜堇年做作的整理衣襟,一脸骄傲样。 “正是。” “既然颜大人不在,那我们就将东西交给公子吧。” 说罢,曹妗转身接过下人手中的端着的东西,曹老爷撩开红布的一瞬间,颜堇年的眼睛都瞪直了。 “大人为小女抓捕真凶,帮助小女洗清冤屈,此乃大恩。鄙人无以为报,只有家财万贯。除了这些银两外,鄙人还准备了三张地契,都是街市最繁荣的商铺,虽然这些东西远不及大人的恩情,但好歹也是鄙人的心意,望大人收下!” 颜堇年看着曹老爷手中的三张地契。那哪儿是地契啊,分明是白花花的银子! 没想到这人还挺有钱的,我们颜府下的商铺也才两家,这人比我们家还有钱啊! 竹酒抬起脚,轻轻踢了颜堇年一下,颜堇年这才回过神。 “钱和地契你们快拿回去吧,我们不能收。我长姐身为本地父母官,侦查破案,为百姓造福,这都是她分内的事。谈钱就伤感情了.....” “民女知道。可颜大人不仅是父母官,还是我们家的大恩人。如果今日公子不收下这礼,那民女一家永远也不会安心的。” 说完,曹妗居然跪了下去。 “请公子收下吧!” 颜堇年见状,吓得后退了半步。接着回神赶紧扶起曹妗。 “别这样。今日无论你们怎么说,这礼我都不能收的。我要是收了,长姐还不知道怎么收拾我呢.....” “咳!” “那个我的意思是说,只要百姓们过得好,就是我长姐身为知县最想、最乐意看到的事。如果你们真的想感谢我长姐,不如拿这些钱多做善事,就算是报答她了。” “没想到颜公子语出惊人,真是令鄙人汗颜啊!” 说罢,曹老爷便收起地契和白银,牵着曹妗离开了颜府。 颜堇年依依不舍的望着他们,小声的自言自语道“如果我姐是个贪官该多好....” “嗯?” 竹酒一脸疑惑的转头盯着颜堇年,他怀疑自己的耳朵刚才是不是听错了? *** 片刻,颜汐芸吃饱喝足后被御景司扶着从酒楼出来,她一只手撑着后腰,一只手抚摸着圆滚滚的肚子。 从这儿经过的人们,都用一副别有深意的眼神看着他们。 “饭吃有量,这句话你听过没有?知道的以为你是吃太多,不知道的还以为是.....” “是什么?免费的食物,不吃白不吃!嗝~” “你看看你这肚子,过路的人都看在你的笑话!” “看什么看?敢笑话本大人,除非他不想活了!” 两人正准备离开的时候,孟冲和刘二虎从里面追了出来。两人第一时间就注意到了颜汐芸圆鼓鼓的肚子,两人呆滞住了,接着抬眼看向御景司。 颜汐芸踢了他们一脚,摸着脖子冲他们斥声道“想什么呢你们!把你们脑子里的那些带颜色的东西全给我消除了啊!” “大人,我们什么也没想啊...”两人异口同声道。 “行了行了!嗝~”颜汐芸抬手,左手揽住刘二虎,右手搭在孟冲的肩膀上“赶快把本大人抬回府上去,我吃太多了,走不动了。” 两人齐刷刷的蹲下,颜汐芸顺势坐在他们的肩膀头上。接着两人一齐起身,抓着颜汐芸的手,防止她摔下去。 御景司无奈的看着他们,如果不是害怕颜汐芸突然摔下来,他绝对会离他们三个远远地。 一炷香后,几人才终于回到颜府。 至于为什么短短的路程,他们却用了一炷香的时间?那还用问吗? 路上经过包子铺时,颜汐芸停下买了些包子,经过首饰铺时看上了几件首饰,又在点心铺买了两包酥心糖、一包糖炒栗子和三包花糕,最后又买了一串糖葫芦。 孟冲和刘二虎的肩膀都酸痛不已,在放下颜汐芸后,两人累的都站不起来了。 “长姐!”颜堇年闻声从后院跑出来,哭哭啼啼的跑向颜汐芸“长姐,你总算回来了...” “少来这套!你别以为给我套套近乎,我就能轻易把吃的给你!” “长姐,我是这样的人吗?”话音还未落,颜堇年就突然从颜汐芸的手中抢过吃的来。 突然这时候,王肆从府外跑进来,他穿着官服,满头大汗乃至气喘吁吁的对颜汐芸说“不好了大人,又有一女子失踪了!”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二十二章:再次失踪 颜汐芸闻讯,带着众人随即来到失踪案的发生地。然而等她一瞧忽然发现,发生地竟是方才吃饭的酒楼。 他们刚一进去,酒楼老板就迎了上来,领着颜汐芸他们上到二楼客间。 颜汐芸留意了一眼,发生失踪案的可疑客间就是白天看见的那两个黑衣人所住的房间。 莫非..... “这位就是颜大人吧?”黑衣中年男人走上来询问众人。 果然是白天的,看来是那名女子失踪了。 她上前一步,略过男人走进房间。她转头,环视了一眼房内,除了桌上的两个包袱和床上乱遭的被褥以外,没有其他的东西。 至于为什么说又发生了失踪,都得从前一天说起。 前日她刚刚解决了曹府二姑娘的命案,晌午时分就县内就莫名失踪了一个年轻女子,但没人报案。 一直到昨日凌晨,忽然有众多人府衙击鼓鸣冤。 颜汐芸故作捻须状,思索道“看来这不是简单的失踪。” “大人英明!”御景司随声附和道。 思考了半天,居然才明白这个道理。 颜汐芸转身看向那个黑衣中年男人,她低眼,发现男人的脚上依然鼓鼓囊囊的。 她仔细打量着男人,方才回忆起他的口音与本地有出入,便问“你们是从为外地来的?” 中年男人点点头,答道“小人是邻县的。” 邻县的,邻县的为何穿着打扮成这样?我看是来者不善。 “不知你与失踪之人的关系是?” “回大人,她是小人的女儿。” 颜汐芸微微皱眉,男人的回答与她猜测的一致。紧接着她又问“那不知你们二人为何来我清云县?” “唉,此事说来话长啊....” 正当中年男人准备细细的解释一番时,王与辉突然慌慌张张,风风火火的闯了进来。 颜汐芸见他满头大汗,气喘吁吁,便问“你.....怎么了?” “不好了大人,街市口又发生了一起失踪案!” 闻言,颜汐芸的心情瞬间不好了。 这边还没完,那边又来了! 话说这个该死的贼就不能消停一会儿吗?大晚上的也不嫌累! 颜汐芸无奈的扶额,闭眼皱眉道“行了行了,我知道了。等本大人处理完这边的事,再过去。你先安慰女子家属吧!” “不是啊大人,这一次失踪的不是年轻女子.....而是.......” “是什么?还能是男人不成?” 王与辉点头如捣蒜,同颜汐芸解释“正是!” 闻言,颜汐芸双眸瞪大,迫不及待的就撩起群落,略过众人“快走!” 众人跟着王与辉来到街市口的一家名为张姓米铺的店中。店内的中年夫妇俩正抱头痛哭,悲伤至极,他们的身旁站着一脸同情的白崇义。 片刻,颜汐芸终于来了。 见他们来了,白崇义便迎上前去,拱手行礼“大人,你终于来了。” 颜汐芸伸头望了眼店内悲伤的夫妇,接着正视白崇义,询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会失踪了一个男人?” “回大人的话,属下也不知。片刻之前你未来时,属下询问过他们,可他们也是一问三不知,属下也问过米铺的伙计,没一个人知道他们家公子的下落。” “这就奇怪了,女子失踪倒还有情可原,可这男子失踪,却是第一次.....” 难道这贼男女通吃? 刚想到这儿,颜汐芸就狠狠的甩甩头,立马打破这种奇怪的想法。 她一脸严肃的走进米铺,环视四顾,没有任何的可疑的之处。 “张老爷,你先別伤心了,” 闻声,张老爷和张夫人同时抬起头看向颜汐芸,当他们看到颜汐芸的那一刻,忽然起身跪了下来,一边磕头,一边恳求她“大人,您一定要为我们找回儿子啊....” “你们别这样,你们快起来!” 颜汐芸无助的回头看向御景司,御景司会意,紧走几步上前来扶起他们。 “你们先别哭了,得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我才好帮你们找回张公子啊!”颜汐芸轻声细语的安慰他们。 “张公子是什么时候失踪的?素日里可有结下什么仇人?”身旁的御景司威正严肃的问道。 张老爷抹抹眼泪,慢慢平复心情后说“大人有所不知,犬子最喜诗词作赋,明年三月他就要上京赶考.....” “他赶不赶考的与我没关系,我只是想知道他性格如何,有没有与什么结过仇?”颜汐芸忽然打断张老爷的话,并说道。 张老爷沉痛的摇摇头,张夫人眼圈哭红的对颜汐芸说道“犬子性格温和,为人亲善,邻里都纷纷称赞我儿。敢问大人,我儿这样的性子,能结下什么仇?能与何人结仇?” 这倒也是。 可话说回来,如果这贼是个男人,那他又绑架个男人作甚? “那是何人发现令公子失踪的?他又是在何处失踪的?” 这时候,一个米铺的伙计上前了一步,他低着头,小声的说“是小人!” 众人闻声看去,那人瘦瘦小小,看上去像是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瘦弱模样。 “回大人的话,我们公子每日都会帮老爷夫人照顾米铺的生意,每日公子都会算完账后才离开。今日轮到小人值班,小人刚刚收拾完后面的工作,出来一看,公子就不见了。” 颜汐芸听得稀里糊涂的,她盯着那个小伙计,他说话时害怕的在颤抖。 颜汐芸在心中重新整理了他的话,随后追问他“也就是说,张公子今日本该在台前算账,你一进一出不过片刻,他就不见了?” “正是.....” 片刻... 看来这贼的武功不是一般的高。能够在这样寂静的环境下劫走一人,还不留下任何蛛丝马迹...... 此人脚上功夫肯定很厉害。 白崇义上前来,小声的询问颜汐芸“大人,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 这时候,颜汐芸忽然想起方才的黑衣中年男人说的话,似乎是有难言之隐。 或许他是个突破口,也说不定。 于是,颜汐芸转身看向跟着他们而来的中年男人,他站在门外,探头张望却不敢进来。 颜汐芸抬手指着他,手指向内一勾,男人领会,便犹犹豫豫的走了进来。 “大人....” “方才你叹息说是无可奈何之举,莫非你知道些什么?” 男人被颜汐芸怀疑且坚定的眼神盯得心发慌,他眼神略微躲闪,用袖口擦去额上的冷汗,支支吾吾的对颜汐芸说“小人....小人.....” 颜汐芸看向周围,说道“闲杂人等,一概出去!” 米铺的伙计相继出去,颜汐芸又对守在门口的孟冲说“把门关上,本大人办案,不喜旁人围观。” “是,大人!” 说罢,孟冲转身就关上了米铺的大门。门外看热闹的群众被拦在门外,但却不愿散去,伸头竖耳,想要听听里面的动静。 等到闲杂人等都散去之后,中年男人才挺身,面带遗憾和愧疚的深深叹息一口起,缓缓开口道“此事我带着小女来此,就是为了躲避此事。” “躲避此事?”御景司不解的发问道。 颜汐芸十分冷静的解释道“....你说的是失踪吧。” “正是!”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此事说来话长。我和我女儿原是邻县人士,家中家业丰厚,原本日子过得舒服,可是不知道从何时起,我们县就无缘无故的开始失踪了年轻女子.....而且个个年龄相仿。” 邻县竟发生了此事?我居然不知情。 “邻县的知府大人可是赵时台赵大人?”颜汐芸追问中年男人,接着轻笑一声道“我听说他办案有力,难道他没能抓住凶手?” 听到赵时台三个字,中年男人就额间发痛,脑袋肿胀,一脸愁眉不展。 “别提了,他号称数日就能解决失踪案找回那些失踪的女子,可是没想到两月过去,他不仅没有抓到凶手,反而此事还变本加厉了!原本是每隔五日就会失踪一名女子,经过他的调查后,每隔三日就失踪一名女子,不仅如此,就连年轻的男子也遭此毒手!” “....也就是说,你被逼无奈,为了保护自己的女儿,故意让她装作男性,来到我们清云县想要躲过此灾祸?” “大人说得对。”中年男人提到自己的女儿,瞬间潸然泪下“可惜...我女儿,还是没能逃过这一劫啊.....” 此案疑点会不会太多了一些? 凶手原本是隔五日才会抓走一名年轻女子,后来变成三日不说,从前天开始本县就陆陆续续失踪年轻女子,凶手突然这么急迫的抓人是为何? 即是来到本县避难,那凶手是怎么知道的? 邻县人口比本县还要多,他们来到本县抓人我倒是不觉得可疑。把邻县的女子都抓走了,能不来祸祸我县吗? 白天见他女儿时,裹胸、男装、束冠,普通人根本就看不出破绽。可她怎么还是被抓走了?而且同样悄无声息,没有留下任何线索。 再者,他们到底抓这些女子和男子到底干什么? 御景司忽然拍拍颜汐芸的肩膀,将出神的她拉了回来。 “大人,现在我们怎么办?” 怎么办?她也想知道怎么办! 俗话说,解铃还须系铃人。 “白崇义,王肆,你们去邻县将赵时台赵大人给我找来,此事既然是从他那儿先起的,他必然会知道些缘由。你们快去快回,路上耽搁一秒,就会少一个人!” “是,大人!”两人异口同声道。 等到两人走后,颜汐芸将张老爷夫妇和中年男人带回了府衙接着审问。 路上,御景司略有所思的反问颜汐芸“此案疑点重重,目前没有线索,你打算从何查起?” 颜汐芸轻含手指,御景司低头见状,抓住她的手,将手指从她嘴里取出。 “你到底是如何打算的?” “此案看似扑朔迷离,但其实还有破绽!” 御景司回头瞥了一眼身后的中年男人,接着转过头半信半疑的问“就他?” “错!是赵时台!” 赵时台?他是出了名的空有其表。 “他来了之后,你可得小心提防着他些。赵时台是朝廷出了名的‘钱串子’,认钱,认权,不认人!” “我知道,可赵时台曾经调查过此案,他手上的资料肯定比我现在查起还要丰富。我现在没有源头可查,就只能通过他。” 御景司听后嗤笑一声,说道“你可别太自以为了。此人府邸深厚,凭你?你不被他玩进去就算是喜事了。” 颜汐芸白了眼御景司,臭骂他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他是出了名的钱串子,可本大人也是上京出了名的一毛不拔! “你放心吧,本大人自有办法治他!”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二十三章:赵时台 惊堂木拍响,堂下张氏夫妇和中年男人都不由的浑身一惊,冷汗滴下。 “本大人且问你,你姓甚名谁?”颜汐芸威正严肃的质问黑衣中年男人。 男人抬起头,面对公堂他略显胆怯的说道“回大人,小人邻县左家庄人士。小人名为左吴,失踪的女子是小人唯一的女儿,左春花。” 颜汐芸看向一旁坐在师爷位置上的御景司,他一边翻阅着上一案的记录,一边把玩着沾了墨的毛笔。 丝毫没有一点作为师爷的自觉性..... “御景司!”颜汐芸瞥眼瞪着他,咬牙切齿的对他说“你在干嘛?” 御景司见状,赶紧拿出新的白纸,重新沾上墨水,开始书写。 颜汐芸无奈的叹口气。 早知道他这么不靠谱,就不该把白崇义支走。 “....张公子和,左姑娘失踪时,你们分别在何处?在做什么?” 张氏夫妇率先开口说道“犬子孝顺,常帮助我们打理米铺的生意。最近我夫人身子不好,米铺的生意就一直是犬子在打理,从没出过什么意外。一直到今日,米铺的伙计来告诉我,犬子竟然失踪了....” 人少,好下手! “....今日小女突感身子不适,便让我去为她煮一碗莲子羹,等小人回来一看,她就消失在了房内.....不见踪影!” 无人看管,方便! 颜汐芸思索片刻,接着询问左吴“失踪案是开始于邻县,左吴,你可知道些什么?” “回大人,小人只是一介平民,当初此案是赵大人一人负责的。关于此事,小人只知道,失踪的女子和男子都是一样大的年纪,而且是从未出阁和从未娶妻的,再者就是失踪的时间,从以往每隔五日到后来的每隔三日.....” 五日变三日,或许是凶手察觉到了什么,才突然变得如此迫切的抓人。 既然是赵时台一人负责,看来还是得把他找来才行。 想到这儿,颜汐芸抬头张望着府外,心中俞感奇怪:天都快亮了,怎的两人还不见回来? 正在这时,白崇义和王肆气喘吁吁的从府外跑回,颜汐芸激动的起身,可等她定睛一看,才后知后觉的发现两人竟灰头土脸的。 两人对视一眼,随即倚靠着大门慢慢滑落坐在地上。 其他衙役见状,赶紧上前搀扶,颜汐芸起身走下公案,来到他们的面前。 “我不是让你们去找人吗?你们怎么会弄成这样?” 颜汐芸担忧的蹲下身来,掏出手帕,轻轻擦拭掉王肆脸上的泥泞。 “大人....”王肆喘着粗气,嘴唇苍白的对颜汐芸说“我们根据大人的指示,最短的时辰内到了邻县.....可,可赵大人.....” “莫非他不肯?” “不是!”白崇义接过话,继续说道“我们去了县衙,发现赵大人不在,就又....去了他府上,.....结果得知赵大人正在抓捕疑犯,我们想着帮忙就跟了上去.....却没想到中了疑犯的奸计,我们落入了陷阱里......” 唉,弄了半天,居然是落入了陷阱里,害我白担心一场! 颜汐芸起身,将手帕扔给王肆,并吩咐道“孟冲、刘二虎,你们把他们扶下去,打点水给他们洗洗。” “是,大人!” “等等!”这时候,王肆突然说道“大人,赵大人说了.....明日一早,他就会过来。” 明日?万一明日再失踪一人怎么办? 看来今夜是个不眠之夜! 随后,颜汐芸吩咐众人回去清洗干净后,就轮番守夜,巡班,包括她自己也在内,保护清云县的百姓平安渡过此夜。 凶手的目的应该抓更多的女子和男子,至于人家的家人,他若是有杀心,又何必做到悄无声息、不留痕迹? “白崇义,你稍后书写一封告示。告知清云县所有百姓,近几日提防外来者,不许当街宣摆自家儿女,学堂全部停课。并且,不到万不得已,不许十八岁及以下的女子、男子出门!” “大人,不让他们出门会不会太......” 颜汐芸背过手,胸有成竹的说“凶手绝不是无理由抓人,女子买窑还是男子做工,只要我不如他意,他一定方寸错乱!到时候,我看他还能抓谁!” 抓不到年轻人,我就不信你还能抓老态龙钟的老人? 正在颜汐芸骄傲自满,洋洋得意的时候,一盆‘冷水’突然从她头顶淋下。 颜汐芸回过头,瞪着身后居高临下,冷眼盯着她的御景司。 “你就不怕凶手抓不到人,抓老人怎么办?” 颜汐芸叹声气,拍拍御景司的胸膛,语重心长的说“你放心吧!凶手是不会抓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老人的,肩不能挑手不能提,他抓回去难不成供着?” 说完,颜汐芸轻声哼笑着走开了。 御景司愣在原地,脸上微微泛起红晕,他手抚上胸膛,手掌在胸膛来回摩挲着。 她这.....好像还是第一次...... 哼~,那就让本王看看,你的引蛇出洞到底能不能行! 一个时辰之后,白崇义拟好了多张告示。在颜汐芸的陪同下,他们将告示贴在了大街小巷,为的就是让所有人都能看到这张告示。 白崇义搓搓手上的白胶,又捻起袖口擦擦额上的汗水。在这样清冷的天气里,他们却累的满头大汗。 颜汐芸仔细默读着告示上的文字,字句简单,意思明了! “大人,这样真的能引出凶手吗?”孟冲半信半疑的问道。 颜汐芸竖起手指贴放在唇边,警惕的环视四周后,轻声细语的说“人在清云县丢的,凶手很可能已经盯上了我们县。” “那你如此大费周章的张贴告示,你就不怕被他看见?”身后的御景司盯着告示询问颜汐芸。 谁知颜汐芸嘴角勾起一抹不知深意的笑,答道“看见又怎样?我既然贴出来,就是为了让人看的。都有了提防,他想再次抓人可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颜汐芸胸有成竹,心里觉得事半功倍了。 次日一早,一辆蓝色棚顶的轿子毫无征兆的停在了府衙门口,紧接着一个留着小八胡、身着官顶朝服的中年男人从轿上下来。 王肆附耳轻声对颜汐芸说“大人,这就是赵时台,赵大人!” 其实不用王肆提醒,她也知道。 他赵时台‘钱串子’的名号,可是上京,谁人不知,谁人不晓的! 昨夜还说一大早就来,这都午时了,竟然还睡眼惺忪,懒懒散散的!真是不把本小姐放在眼里! 颜汐芸此时心中特别想好好教训赵时台一番,可她现在的身份是七品小官,虽同赵时台一样,但人情世故让她不得不咽下这口气。 等到赵时台走上台阶,她还得装作一副心平气和的模样恭维赵时台“久闻赵大人威名,今日一见果真是……不同凡响!” 赵时台轻蔑的瞥了一眼颜汐芸,捻捻小八胡,不屑的哼声后,直径略过颜汐芸。 “没想到女子也能做官?真是荒唐至极!” 这是什么人啊! 女人做官怎么了?要不是看在人情世故的份上,本小姐才不会恭维你呢! 算了算了,只要他能帮着办案,这气……我忍了! 正当颜汐芸长舒一口气,转身跟上去的时候,颜堇年的声音突然从他们身后传来! “站住……” 看似毫无底气的一声,但颜堇年却略显霸气的朝赵时台走去。 颜汐芸一把抓住他,害怕他闹出什么不好的举动。 谁知道颜堇年竟撇开她的手,直勾勾的瞪着赵时台“方才我长姐出于礼数,那你是不是也该还礼才对?” 赵时台鼻子出气,不屑的哼笑道“哼,你又是谁?本大人可是朝廷命官!向谁行礼,向谁不行礼,你管的着吗?” “堇年,你别捣乱!”颜汐芸拉过颜堇年,并对他小声的解释“失踪案他是关键,惹怒了他,对谁都没有好处!尤其是百姓,耽误一日,就会有一人失踪!那些被抓走的人到现在下落不明,生死不明!” “姐,我知道。”颜堇年说着,接着抬头瞪着赵时台“可我就是看不惯有人比我还要嚣张!” 敢情你是为了这个……真是多虑了! “颜大人,到底是你说了算,还是他说了算?这就是你求人办事的态度吗?” “哎,说什么呢你!说我就说我,说我姐干什么?”颜堇年十分不爽的反驳赵时台。 颜汐芸紧紧拽着颜堇年的胳膊,怕他冲动行事。 “哼,真是天大的笑话!女子做官也就罢了,没想到竟然还有这么一个.....” 赵时台嘲讽的话还没说完,颜汐芸突然大发雷霆! “够了!你一口一句女子做官,女子做官怎么了?本大人哪儿比不上你了?” 颜汐芸的连问使赵时台来不及反应作答,他捻胡的手停在半空,瞪大了瞳孔,大吃一惊的看着颜汐芸。 刚刚被拉着的颜堇年见状,条件反射的躲在了御景司的身后。 颜汐芸张牙舞爪,大发雷霆的模样像是要吃人一般! “从你进来我就一直忍你到现在!说好了今日凌晨就来,你看看现在几时了?都午时了,你还涣散无神,蓬头垢面!你对得起你这身官服吗!” “你...你这个小女子.....” “你你你,你什么你!怎样怎样?你反驳我啊?小女子.....我告诉你,要是没有你娘,你现在还不知道是哪个孤魂野鬼呢!古言说的真对,唯小男人难养也!” “小...小男人?”御景司一脸疑惑,不解的询问颜汐芸。 颜汐芸瞪了他一眼,双手叉腰,挺胸抬头的说道“说女人是小女子,那你们男人不就是小男人吗?有错吗?” 赵时台被颜汐芸怼的哑口无言,无法反驳。 再看颜汐芸,还是满脸怒气,可见方才几句根本不足以平息她心中的怒气。 “大....大人?”孟冲战战兢兢的走上来,小心翼翼的给颜汐芸递上一杯清茶。 颜汐芸接过清茶,喝下一口,抬起头漱了漱口,紧接着吐了出来。 “赵时台我告诉你,这儿不是你赵府,也不是你的县衙!这儿是清云县,是我颜汐芸的地盘!这个破案还是从你那儿先引出的,现在你把凶手引到了我清云县,我没禀报太后治你个整治不安、办案不利的罪名,就是便宜你的了!你别给我在这儿蹬鼻子上脸,把谎言当蜜饯吃了!” 颜汐芸一口气说完,喘着粗气接着叱骂赵时台“我告诉你,这失踪案你不帮也得帮!你最好老老实实地给我交代清楚这件案子的细节,否则,别怪本大人在太后面前参你一本!” 颜汐芸话语如炮,字字连珠,让众人是目瞪口呆,纷纷不敢上前参言。 晃过神,赵时台的态度瞬间一百八十度大转变,跪在地上俯首叩揖,连连求饶道“下官知错,不知大人竟是太后亲赐,求大人饶命,饶过下官!” “我呸!我告诉你,本小姐的气可还没消呢!” 颜汐芸擦擦嘴边的茶水,接着吩咐众人“白崇义,给我好好把他说下来的话,一字一句,连个标点符号都不许落下!本大人要回去换身衣服,害的本大人等了一夜,真是该死.....” 扔下这话,颜汐芸转身扬长而去。见状,御景司连忙撇开颜堇年的手,追赶上去。 见颜汐芸离开,赵时台才舒口气,准备起身。突然这时,颜堇年一脚踩在了他的背上,害的他的头磕在了地上。 紧接着只听颜堇年十分嚣张的笑道“怕了吧?我告诉你,我姐可是堂堂颜相之女,她弟弟我,是上京小侯爷!” 什么?!颜相?!小侯爷?! “都说你认钱不认人。不过我劝你还是在我长姐面前小心一些,她可是上京出了名的不好惹!” 说完,颜堇年霸气的抬腿,顺便狠狠的踢了一脚赵时台,紧接着转身追出府衙。 赵时台摸着发红的额头慢慢起身,抬头望着府衙外,自言自语道“额滴娘哎!我怎么惹了这位小主?” 我赵时台就是再爱钱,也得罪不起相爷和侯爷.....都怪我这张贱嘴啊! 想着,赵时台还一边用力打着自己的嘴。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二十四章:新的线索 一炷香后,御景司和颜堇年才将颜汐芸劝好,三人一同再次回到公堂。 这一次,赵时台收敛了许多。 “颜大人放心,大人问什么下官就说什么!” “切!”颜汐芸十分不屑的回答赵时台。 身旁的御景司扯扯颜汐芸的衣角,小声提醒她“破案最重要!” “知道了....”颜汐芸不耐烦的对御景司说,接着拿起公案上的宣纸,一边查看一边质问赵时台“你说你对于此案的来龙去脉毫不知情?” 赵时台从左旁走上前来,拱手行礼道“是的,此案发生突然,下官还来不及查证.....” “放屁!” 颜汐芸激动的起身,半个身子趴在公案上,冲着赵时台大方粗口,公堂众人,除颜堇年外,都目瞪口呆,纷纷望着她。 糟糕,鲁莽了.... 颜汐芸尴尬的挠挠后脑勺,慢慢起身,一边整理公案上被弄乱的东西,一边坐回在椅上。 颜汐芸突然爆粗口的那一刻,赵时台害怕的小八胡都翘了起来,他捻捻胡子,故作镇定状。 颜汐芸抚平宣纸,接着问“......可我听说,此案发生时,是由你一手经办的。就算抓不到凶手,那至少也得有点线索不是?” “这.......” 颜汐芸略懂的看向自己身边的颜堇年,颜堇年微微点头。接着从腰间取下一块成色上佳的玉佩来, 玉佩在颜堇年的手中摇摇晃晃的,那块玉佩在赵时台眼里不仅仅是玉佩,而是白花花的白银! “这块玉佩是前些日子,太后封我为小侯爷时,钦赐的。听说还不是一般的玉石打造,而是边塞的夜玉打造,全上京只有一块。不过可惜.....本小侯爷从不喜爱这种张扬的物件......” 听到这时,颜汐芸低下头,情不自禁的偷笑着。 上京谁不知道颜堇年好玩贪吃,仗着家世嚣张,若是说他不爱钱财,不管他人信不信,她颜汐芸是第一个不信! 扯谎也不脸红! “.....不过我记得长姐是最爱玉器玛瑙的,不如今日就当着众人的面,我将此物赠与长姐!” 颜堇年转过身,双手捧着玉佩递给颜汐芸,颜汐芸与他对视一眼,姐弟之间的默契不言而喻! 她拿过玉佩放在手心,装作毫不在乎,无所谓的模样,手撑着下颚,盯着手中的玉佩。 她无奈的叹了口粗气,说道“哎呀,真是好可惜!我府上的玉器已经多的放不下了.....” 颜汐芸自言自语的时候,是不是瞟眼看向赵时台, 他目不转睛,虎视眈眈的盯着她手中的玉佩! “.....不过既然是太后钦赐的,不如....” “不如?”赵时台兔头麞脑的说。 上当了! 颜汐芸得呈的奸笑道“我已经想好了,若是谁能够助本大人破解此案,这块玉佩就当做是奖励赠给他!” 此话一出,堂上的衙役们面面相觑,接着不顾形象的冲上前去,想要抢夺那块玉佩。 颜汐芸握紧玉佩起身,走下公案,故意走到赵时台的面前。她张开手,故意在他面前炫耀玉佩..... “怎么样赵大人?” 赵时台眼冒金光,对那块玉佩是垂涎三尺。 “不错,不错!” 哼~ “那本大人再问你,此案你到底知道多少?” 赵时台晃晃头,回过神来,接着一脸恭维的模样对颜汐芸说“大人,经过下官的调查,此案的凶手已经有一些眉目了!” 闻言,颜汐芸下意识的看向御景司。 可能是安全感吧.... 她紧皱眉头,接着追问“是谁?” “此人是谁,下官也不知道!” “那你又说有眉目了!” 颜汐芸语气开始变的强硬,见状,赵时台话锋突转,对颜汐芸解释道“是这样的大人,下官查询一月,却也只是查到一些皮毛而已。 “那你就快说!” 一个中年男人话怎么这么多,既啰嗦又邋遢! 这也就罢了,长得还奇丑无比,猥猥琐琐。还没堇年可爱! “经过下官的彻查,发现凶手常在半夜子时抓人。为了抓住他,下官是费了不少心思!下官这几日连觉都没睡好....” 赵时台一个劲的向颜汐芸诉苦,可颜汐芸只当他的话是耳旁风。 “左吴,你是什么发现左姑娘不见的?”颜汐芸转头询问右旁站着的左吴。 左吴思考了一会,答道“回大人,待小人端着莲子羹回来时,恰好是子时一刻!” 先是左姑娘,再是张公子。两人都是在子时一刻失踪的! “赵大人,除此之外,你还发现了什么?” “再者就是凶手抓人的时间,大人有所不知。昨日你派人来找下官时,下官正在追捕凶手!” 听到追捕二字,颜汐芸瞬间瞳孔睁大。 赵时台接着说“其实不仅清云县,昨夜子时,我县也失踪了一名女子!” 同时?! 也就是说,此案是团伙作案了! “不过....凶手并未成功抓走那名女子!下官赶到时,那名女子正与凶手挣扎,也幸好下官及时赶到才没能再添一个失踪人口!” 颜汐芸摩挲着下颚,略有所思道“既然有所挣扎,那凶手可挂了彩?赵大人追赶凶手一夜,可有记得那人的身形外貌?” “大人真是英明神武!一猜即中!实不相瞒,那人确实挂了彩,就在他的眼角处!不过话说回来......下官也十分惭愧.....” 颜汐芸上下打量着赵时台,虽然身材瘦小,可看上去就是双腿无力的模样。 “罢了,毕竟是黑夜,赵大人看不清楚也是正常不过的!” “是是是,大人说的极是!” 再忍你一时... 颜汐芸敛色屏气,转过头对孟冲和刘二虎说“虫子,你和小疯子拿着锣去街上吆喝,我怕有的人目不识丁。将此事的重大性告知他们,在此案未破前,务必让他们把自己的女儿孩子看好了!” “大人,属下一人便可!”孟冲拍拍自己的胸脯,对颜汐芸说道。 颜汐芸冷着脸“少废话!就当是惩罚了,你们快去快回!” 孟冲和刘二虎互瞪一眼,两人脸上都写着不情不愿。 颜汐芸看着他们无奈的摇摇头,不断叹息。 眼下只希望莫要再有人失踪便好! *** 街上,刘二虎每敲一声锣,孟冲就扯着嗓子大喊道“近日失踪案频发,请各位乡里百姓务必看好自己的儿女!凡,十八岁及以下的人都不可出门!” 这时候,街边卖菜的中年大妈发问了“那男子呢?” 孟冲听后,连忙补充道“包括十八岁及以下的男子!都不可出门!” 刘二虎捂着右耳,在孟冲喊完之后,抓着他的手臂,一脸不耐烦的对他说“哎哎哎,你能不能小声点啊?我这耳朵,都快要被你震聋了!” 孟冲瞪了他一眼,毫不客气的撇开刘二虎的手,接着十分嫌弃的拍拍自己的衣袖,对他说“这可是大人亲口吩咐的!再说,我还不愿意和你一起办案呢!” “哎呀!你还和我顶嘴是不是?我看你是皮痒痒了!” 说着,刘二虎装模作样的撸起袖子,一副作势要开打的样子。 孟冲也毫不逊色,卷起袖子,双手叉腰,活像一头蛮熊。 “咋的?你还要和俺干一架不成?来就来谁怕谁!上一次在福来客栈打得不痛快,今日再来比较一番!” 孟冲话音刚落,刘二虎举起手就要朝他打过去,正在这个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突然出现在他们的身后, “咳咳!” 两人闻声转头,发现是颜汐芸后,两人赶紧放下袖子,毕恭毕敬的低着头。 颜汐芸指指孟冲,又指指刘二虎,一脸恨铁不成钢。 “行了,这次我暂且原谅你们。再有下次,本大人决不轻饶!” “大人,您怎么会来?”刘二虎小心翼翼的问道。 颜汐芸双手抱胸,叹声气说道“此案我还有疑惑,我想再去福来客栈和张记米铺找找看,还有没有别的线索。” 闻言,刘二虎忽然有一种找到‘救星’的感觉,他看着颜汐芸说“大人,那小人的陪你去吧!” 颜汐芸眼也不抬的略过他们,对他们说“不用了我自己去!” 忽然,颜汐芸又顿住,她转回身指着两人说“你们最好给我安分点,要是再打架.....下场你们自己知道!” 片刻之后,颜汐芸再次来到福来客栈二楼,左吴和左姑娘住的房间。 房间还是昨夜那样,乱糟糟的床铺和桌上的两个包袱。 颜汐芸走过去,刚刚打开包袱时,一个女子突然走进了房间来,颜汐芸抬头看着那名女子。 长得虽不如她美丽,但也还算是美得。樱桃般的红唇旁的一颗小痣,可以算作是点睛之笔,肤白貌美,手指修长,倒像是乖乖之女。 “你是谁?”不等颜汐芸发问,女子先发制人。 正在这个时候,福来客栈的老板赶忙跑了上来,他牵过女子,对颜汐芸解释道“小女不知大人查案,无意冲撞了大人,请大人赎罪!” 女儿? “大人?”女子小声的重复道。 小小女子,竟能打破常规,在众多男子中脱颖而出,想必是足智多谋,胆识过人! “民女不知您竟是大人,方才无意冒犯,还请大人宽恕!” 颜汐芸微微一笑,大气的摆摆手说道“无妨无妨,不知者无罪。敢问令嫒芳龄?” 女子也十分局气,直言答道“回大人,民女今年正值二九年华!” “我想昨夜的失踪案你也有听说吧?” “是”女子答道。 “经过我的调查,凶手只抓十八岁的男子和女子,最近几日不太平,没事,你还是不要出门。” 中年男人牵着女子,一起向颜汐芸拱手行礼道“多谢大人提醒!” 说完,两人一同离开了二楼。 颜汐芸转回神,接着打开桌上的两个包袱,结果等她打开之后才发现,里面装的都是细软,没有别的东西。 左吴说,他是子时一刻才端着莲子羹回来,也就是说,左姑娘当时是睡在床上的。 颜汐芸想着,一边朝床边缓缓走去。 被褥是正常被掀开的状态,而且床上也没有挣扎过的痕迹..... 忽然这时,一阵凉风吹过,全身绷紧的颜汐芸被吓了一跳。 她转过身去,才发现原来是窗户不知何时打开了一个缝隙,所以才会凉风灌进。 她长舒一口气,走过去关上窗户。 等等,昨夜来的时候,窗户根本就没有打开,左吴也一直在县衙待着,那窗户为什么会从里面打开一个缝? 想到这儿,颜汐芸突然察觉到了什么。 她猛地转身,跑去床边蹲在地上,她向床下一望,可是床下竟然什么都没有。 “凶手抓人,难道还要给她穿上鞋子吗?” 颜汐芸小声嘀咕着。接着她闭上眼睛,开始在脑海中浮想。 这时候,左春花的人影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她看见左春花咳嗽了几声后,扶着胸口起身,穿上鞋子后走到了桌边倒茶,这个时候,一个黑色的人影突然出现在房间门外,左春花没有多想,走过去毫无防备的打开了门,这时,一只手捂住了左春花的嘴,紧接着便晕了过去。 颜汐芸睁开眼,眼前的一切又恢复正常。 看来是凶手早就掐算好了时间,等左吴一出门,他就装作左吴来到门外,敲门,迷晕,行如流水! 颜汐芸走过去,坐在桌前,她端起桌上被翻开了一只茶杯,里面没有水,是空的。 想必是还没来得及倒茶,就被凶手迷晕带走了! 随后,颜汐芸又来到东街张记米铺。她走进去,米铺里生意不断,伙计也十分忙碌。 但伙计看到她来后,昨夜的那个瘦瘦小小的伙计就迎了上来,招呼颜汐芸。 “大人可是需要买些什么?” 颜汐芸摇摇头,问“我想再问问你,昨夜你们公子失踪的时候,你可有听见什么声音?或者事后发现了什么可疑的人影?” “大人,小人只是伙计。小人知道的,在昨夜就已经说了。” “你再想想!” 颜汐芸不愿放过任何一点,哪怕只有肉眼不可见的一丝! 伙计仔细的回想了一番,突然恍然大悟道“对了,昨夜我忽然听到一声猫叫!” “唉,猫到处都是,一声猫叫又能说明什么?” “大人有所不知,我家公子怕猫,之所以选择在东街开设米铺,就是因为这里不常出现猫。” 不常出现?是何意思? 伙计见颜汐芸一脸费解,便拉过她到门外,他指着挨着他们米铺的一家绸缎店说“大人有所不知,那家段记绸缎庄的小孙子曾被猫抓伤过,从那之后,段老板就想了个办法,导致这里不会出现猫。我们老爷就是因为此,才会在这里开设米铺!” 颜汐芸顺着伙计手指的方向望去,那家段记绸缎庄她曾去过,在询问张媒婆住处时。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二十六章:三儿 带着疑问,颜汐芸毫无意外的来到了段记绸缎庄。 她刚一走进去,绸缎庄的段老板就迎了上来“颜大人?您怎么又有空来此?” 颜汐芸环顾四周,绸缎庄的生意还是一如既往的好,人流不断。 她观察了一下段老板,看上去也就四十出头的样子,却没想到已经有了孙子。 这时候,她不禁的想到自己。都十八了,还没嫁出去..... 她欣慰的点头并笑道“是这样的,我是来通知你们,最近县里不太安生,千万别让自家的孩子出门!” 段老板应声道“没想到大人还亲自上门来说,小人代全家谢过大人!” “对了,我还有一事想要问问....你,不知......” “大人但说无妨!”段老板十分慷慨大方的说道“小人会像上次那样,知无不言!” 见段老板十分大气,颜汐芸也不再犹豫。 她直言不讳道“张记米铺的公子昨夜子时一刻失踪了,我听米铺的伙计说,张家公子怕猫,而.......你的小孙子也被猫抓伤过,我想知道你是用了什么办法让这里不常出现猫的?” “哎,原来是这个啊!” 段老板似乎对这事毫不忌讳,仔细回想了一番后,便对颜汐芸娓娓道来。 “此事发生在十五年前,那个时候这儿的知县还不是朱五成。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家孙儿突然就被一只绿眼睛的黑猫给抓伤了,从那天之后,我家孙儿每隔两天就会被猫抓伤,我就怀疑....会不会是沾上了什么邪门的东西?” “邪门的东西?”颜汐芸反问道。 段老板点点头,接着说“就是常人口中所说的‘阴事’!” 知道。无非就是鬼鬼邪邪的东西,人治不好的或找不到病因的,就会被人以为是鬼神所致,这就叫‘阴事’! “我家孙儿三天两头的被猫抓伤后,他就再也没有出过门。原以为这样他就没事了,可是谁知道那些猫竟然爬上了我家的墙头,害的我孙儿大病了一场。后来我请了一位高人,高人说这些都是因为那只绿眼睛的黑猫!” 黑猫通阴....... “高人说要想破解就只有一个办法,用狗血泼在墙上,再用一道符贴在墙上,将其镇压。从那之后,我就开了这家绸缎庄,这儿也再也没有猫来过!” 迷信活动而已,根本就没有可用的线索。 唉,线索又断了........ 颜汐芸叹声气,临走之前,她忽然转身问了最后一个问题“段老板,昨夜子时一刻,你在何处?” 段老板思虑过后,答道“昨日家中有事,申时就关了店门,昨夜戍时就已经睡下了。” 颜汐芸听后,有些灰心丧气。正当她前脚离开绸缎庄时,段老板突然将她叫住“......对了,我记得昨日戍时曾回来过一次.......” 颜汐芸闻声转回身,接着询问道“你回来作何?” “昨日回家之后,快到戍时时,我忽然记起店中给孙儿买的东西忘了拿了,于是又折返了回来。” “那你可有看见了什么?” 段老板皱起眉峰,细细回想着昨夜的场景,紧接着无奈的叹声气,摇摇头道“.......看见了什么?倒还真没有!不过昨夜戍时,我看见了张公子正往米铺去。” “他一人?” “是!” 凶手既然要想抓走张公子,那为何戍时时不将他抓走,而是在子时的时候故意闯进米铺将其绑走? 颜汐芸笑笑,对段老板说“我知道了,谢谢你!” 说完,颜汐芸转身就又跑去了福来客栈。 此时,福来客栈的老板正在门外送客,见颜汐芸小跑而来,他赶忙作揖相迎“大人!” 颜汐芸扶着他,气喘吁吁的说道“不用客套,我有事相问!” “大人请问!” 颜汐芸看看了四周,对他小声的说“这里不太方便,我们里面说吧!” 说吧,颜汐芸扯着他的袖子,三步两步的来到了客栈后房。 颜汐芸四下环顾,接着询问道“我想知道,你昨夜可见过左姑娘或者左吴?” 他摇摇头,说道“并未曾见过。昨夜戍时就打了烊,接着小人就回去了。” 颜汐芸听后,有些不解的问“难道客栈不需要人守夜吗?” “当然有。”说罢,他转身走进厨房里,冲里面大声喊道“三儿,三儿!” 过了一时半会后,那个叫三儿的男人从厨房里走了出来,他领着三儿来到颜汐芸的面前,并对她说“大人,这就是昨夜负责守夜的伙计,三儿!” 男人是中等身材,长相憨厚。颜汐芸向下一瞧,男人腰间的围裙上沾满了动物的血迹,想必是厨房负责处理肉类的。 颜汐芸再仔细一瞧,突然瞳孔睁大,她指着三儿左眼下的红色的疤痕问道“你的眼睛.......” 三儿下意识的脸色突变,用手捂着左眼。客栈老板见状,便向她解释道“大人,此人是我远方的一个表侄,不瞒大人,这孩子因为眼角胎记的事,自卑的很!” 颜汐芸目不转睛的盯着三儿眼角的红痕,指甲盖一般的大小。 赵时台说那人的眼角受了伤,却没说伤痕有多大,不过看他伤心的样子不像是装的,难不成......真是胎记? “原来是这样,是我多虑了。”她拱手,对三儿说道“无意冒犯,你别挂心!” 三儿摇摇头,摆摆手,表示无碍。 忽然这时,颜汐芸又看到了他左手掌的五根手指上有许多的老茧,不仅如此,在他的虎口处还有隐隐约约的伤痕。 她冷眼一闪,留了个心眼。 “你别害怕,我只是想问问你,昨夜子时,你在何处?在干什么?可有见到二楼失踪的那位姑娘,或者她爹左吴?” 三儿十分胆怯的低下头,双手紧攥着围裙,扭扭捏捏、支支吾吾的说“.....小.....小人,” 颜汐芸伸手拍拍三儿的肩膀,宽慰他“别害怕,我只是随便问问,你具实说话就是了!” “好。小人昨夜戍时就关了客栈门,戍时三刻回到了房间,准备休憩........正到子时时,我突然被东西倒地的声音惊醒,以为进了贼........等我出去一看,原来是左吴进厨房,不慎把柴踢翻了。后来他说要借灶炉做一碗莲子羹,我实在太困......就将灶炉借了给他.......” “嗯,然后呢?”颜汐芸点点头,追问道。 “.......被惊醒之后,我就例行查夜,去了二楼时,我突然看到有一个黑影一闪而过,等我反应过来追上去的时候,那个黑影就不见了.......只是经过了那位左姑娘的房间,发现她的房间门是开着的!” 黑色的身影,肯定就是那个带走左姑娘的人了! “那你们忙吧,我府中还有事,先走了!” “恕不远送,大人!” 颜汐芸笑着面对他们,等直径略过他们后,颜汐芸突然敛色屏气,墨色的瞳孔中闪过一丝寒意! 片刻之后,颜汐芸大步匆匆的回到了府衙,公堂内,孟冲和刘二虎也刚刚回府。 两人见她,正准备行礼时,颜汐芸忽然大手一挥,并道“免了!赵时台呢?” 孟冲和刘二虎相觑一眼,随后两人一同手指着府衙外,异口同声道“.....颜府!” “颜府?谁允许他去我府上了?” 不等两人作答,颜汐芸又匆匆忙忙的跑出府衙,跑回了颜府中。 她一步跨两阶,两步就跑上去了,她一直注意脚下,却意外撞到了正要离开颜府的颜堇年。 两人相撞倒地,双双手扶着额头。 “颜堇年,你干什么你?走路不看路的吗!” 颜堇年也一脸委屈,他坐起身,抱怨道“你干嘛贼喊捉贼啊你,我也被撞倒了啊!” 颜汐芸白了他一眼,接着快速起身,跑去大堂。 大堂里,赵时台正昂首躺在红木雕龙椅上,张着嘴呼呼大睡。 一旁的红木雕凤椅上,御景司闭着眼端坐着,看似表面平静,实则鼾声如雷! 好啊,我在外面跑这跑那,就是为了早些破案。你们倒是舒服,在我府上睡觉! 颜堇年一只手扶着额头,一只手抚摸着臀部,十分难受的小声嘀咕道“.....真是的,我招谁惹谁了嘛!话说到底是长姐身板硬朗,还是我实在瘦弱,这把我撞得......哎呦,疼死我了!” 他一瘸一拐的缓慢来到大堂门外,瞥眼一瞧,颜汐芸正十分生气的撸起袖子,他又看了看赵时台和御景司。 完了完了,长姐要发怒了! 在臀部疼痛的情况下,颜堇年还是十分熟练,且快速的捂住了双耳。 下一秒,颜汐芸就鼓足了全身的力气,大吼道“你!们!都给我,起——来!!” 那一声,犹如惊天霹雳,河东狮吼! 赵时台就像是受了重创一样,被吓得一下从椅子上跳起,重重的摔在了地上,脸色苍白,惊魂未定! 颜堇年再转头看看御景司,还是一如既往的沉稳。 他默默的在心中为御景司竖了个大拇指: 真不愧是传说的靖王,堂堂的御国大将军!在长姐的河东狮吼下,还能沉稳镇定的,他是第一人! 佩服啊,佩服啊! 颜汐芸瞪着坐在地上,惊魂未定的赵时台“赵时台,赵大人?” 赵时台扶正官帽,赶忙起身,对颜汐芸拱手行礼道“....大.....大人!” 颜汐芸瞥眼又瞪了瞪御景司,御景司察觉,眼睛转向一边,略显心虚。 “敢问赵大人可是找到了什么关键线索?还是,已经抓住了此案的凶手?才会显得如此悠闲自在。” 赵时台擦擦额上的冷汗,心虚的说“没.......没有!” “没有你还敢在这儿休息!” 赵时台话音未落,颜汐芸就突然大发雷霆的冲他大吼道。 门外的颜堇年被她突如其来的一声吓得双腿发软,接着双手仗着门,下意识的浑身发抖。 颜汐芸听见声音,回头怒瞪一眼颜堇年,颜堇年害怕的用手蒙着眼睛,慢慢转过脸去。 接着颜汐芸转回头,对赵时台说“是谁把你带到我府上来的?” 赵时台不说话,颜汐芸瞥向御景司,御景司忽然这时站起来说“对了,厨房里好像还炖着鸡汤呢,我得去看看!” “站住!” 御景司停住脚,颜汐芸阴阴笑道“本小姐今日胃口好,正想喝鸡汤。你这鸡汤炖了有多久了?” 御景司心虚难掩,随口答道“.......大,大概有......两个多时辰了吧。” “两个多时辰?那你的鸡汤怕是已经和灶炉底一样黑了吧!” “那我赶紧去看看!” 说罢,御景司拔腿就跑,不给颜汐芸留任何叱骂他的机会。 跑出去时,顺带扶走了颜堇年。 眼下堂中就只剩下颜汐芸与赵时台了,赵时台冷汗不断的冒出,甚至害怕到双手发抖,嘴唇微颤。 颜汐芸瞥他一眼,撩过裙摆,坐在身后的椅子上,冷笑一声说道“赵大人,今日你可有查到什么对本案有利的线索?” 赵时台擦拭掉额上的冷汗,声音微颤的说道“回.....回大人,下官,下官....下官的手下派人送来信,这是信!” 说着,赵时台从怀中掏出书信来,双手颤颤巍巍的递给颜汐芸。 颜汐芸接过信,展开后道“今日县上一切平安,无事发生,凶手也还未查到。” 看完信后,颜汐芸的怒气更大了,她十分生气的将信撕毁,揉成一团,随手一扔。 “这就是你查到的!” “大人,此案性质不同于往日,急不得!” 急?本大人倒是不急,可百姓怎么办? “方才我又一次去了米铺和客栈。客栈伙计表示曾在子时出头看到了黑影闪过,那名伙计眼下有一道红痕,我要你查查他!” 赵时台指着自己,不解的反问道“我?” “怎么?你有意见?” 我赵时台好歹也是县官,和你同一级,凭什么要听你的指使? 颜汐芸听出了他话中隐藏的意思,接着冷笑一声,道“赵时台,我想你应该知道,太后亲赐官羽的意义!大家都是七品芝麻官,理应平等。可本大人是太后封赐的,你要是敢惹本大人,本大人一纸状书将你参到太后的面前!到时候,你的七品官的位置,可还保得住?这结果,我想你也心知肚明!” 赵时台听后,瞳孔一怔,目光无神。 颜汐芸倒是得意的一笑。 这人真好糊弄,随便胡说他居然信了,看来太后教的这一招还真有用!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二十七章:血蝶 与此同时,上京 太宣宫内 君如轩正在殿中与太后闲谈,太后倚靠在红木雕花龙凤相逐椅上,手撑着下颚,一脸慈祥。 君如轩则坐在旁椅上,时不时观察着太后的表情,迟迟欲张口,似有话难言。 太后虽闭着凤眼,但就像母子之间有心灵感应一样,缓缓张口问道“王上有话,直说无妨!” 君如轩思考一会,嘴角微翘,笑道“孩儿思考多日,总觉得这太宣宫中实在过于冷清,孩儿朝中事务繁多,无法陪在母后身旁,母后定然失落许多!” 太后听后,和蔼可亲的笑道“自从先王仙逝之后,王上参与朝政之后,就寥寥踏入哀家的太宣宫。哀家虽也偶感寂寞,但只要王上能够将我国治理有方,哀家就心满意足了!” 说着说着,太后的表情略显伤悲,话音一落,便叹了声气。 君如轩见状,微微一笑道“孩儿惭愧,这些年为了朝政,冷落了母后。” “呵呵呵......” “如今孩儿想补偿母后,孩儿想着,待来年,母后逗孙,也是一一番美好的景象!” 太后闻言,立马喜笑颜开道“王上这是想娶妻了?哈哈哈,也好,王上能有这番心意!不知是哪位官家小姐?” 君如轩见状,立马附和道“说起来,这位女子还真的只有母后对她有法子!” “哦?说来听听!”太后一听,立马起了兴致。 “不知母后是否还记得,孩儿的十七岁生辰时,曾与她见过一面,自那时起,孩儿就对她一见钟情!” “哀家想想......” 太后开始细细回想,忽然记起在君如轩十岁生辰那年,那日宫中聚集了众多的文武百官,大家齐聚一堂,为君如轩庆贺生辰。 太后摩挲着下颚,一边回想,一边说“......那日凡来的官家小姐都与你有一面之缘,莫非,是国公府的小姐?” 君如轩摇摇头,说道“并非。” “算了算了,”太后摇摇头,摆摆手,笑道“罢了,哀家猜不着。还是王上说给哀家听吧,到底是哪家的姑娘,哀家好派苏公公去给他们家下聘,再选个良辰吉日,给你们举办一个盛大的婚礼!” “在孩儿说之前,孩儿想先问问母后。” “你说!” 君如轩双手在大腿上摩挲,不断擦拭着手心上冒出的冷汗,紧接着端坐在椅上,一脸严肃的说道“无论此事成与不成,孩儿对她的心永远不变。儿臣也希望母后.......” 不用君如轩说完,太后就立刻听明白了他话中的意思。 “哈哈哈,哀家说出去的话,何时反悔过?” 见太后夸下海口,君如轩笑面如花。他按耐住内心的激动,继续说道“此人便是,颜相之女,颜汐芸!” 此话刚一说出,太后脸色骤变,紧接着又弯弯眉眼,对君如轩说道“王上痴心绝对,哀家甚是欢喜。可哀家不能做那打散鸳鸯的棍棒.......” “母后!” “王上听哀家说完!”太后抬手打断君如轩的话,继续语重心长的说道“哀家知道你对颜汐芸的心思,可哀家已经将她赐婚给了御景司。王上前些日子提起时,哀家没有反驳,那是因为哀家不忍直言。” 闻言,君如轩开始慌张了。他站起身,忽然跪在了太后的面前,太后见状,慢慢闭上了眼睛。 君如轩俯首,拱手行礼道“那就恳求母后收回成命!不瞒母后,儿臣为了她,可以不娶妾室,可以舍弃江山社稷!儿臣只要她.....,求母后成全!” 太后猛拍扶手起身,怒目圆睁的训斥君如轩“住口!荒唐,真是荒唐......既然如此,那哀家就更不可能收回懿旨!” “母后?” “够了!王上若是再议,就别怪哀家治颜汐芸一个祸乱朝纲的罪名!” 扔下这话,太后转身扬长而去。君如轩跪在殿上,迟迟不肯起身,他暗自攥紧了拳头,眼中透露出些许敌意。 片刻之后,君如轩才缓慢的站起身来,他转身离开太宣宫正殿,并轻声询问身旁的侍监“最近几日清云县可有动静?” 侍监俯身,搀扶着君如轩道“回王上,清云县最近没有太大的动静,只不过其邻县发生了一桩离奇的失踪案,无意间牵扯到了清云县,颜大人与邻县的赵时台正在一起办案!” “是怎样的失踪案?” “据奴才的了解,凶手会在一个特定的时间里抓走年轻的男男女女。邻县已经发生了好多起,只不过最近牵扯到了颜大人所管辖的地界,所以两县合起来查案了!” 君如轩听后,一抹邪笑浮上嘴角。 与此同时,在太宣宫的后殿内,太后正站在一棵金灿灿的枫叶树下,她神色悲悯,抬头望着那棵有已经快要掉光树叶的枫树,这棵树让她忆起从前,她抬手慢慢贴上树干。 “先王,如轩他.......真的和你很像!” 太后落泪,紧接着慢慢闭上眼睛回忆。 多年前,先王在世时。她还只是一个刚刚过完及笄之年的农女,那一日,她随父亲一同进宫送菜,偶然之下,她与先王结识,仅仅四目相对了一眼,她与先王便默默在心中装下了彼此。 都说皇家规矩多,父亲自是不愿将她嫁进宫的。先王为了以表诚心,竟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宣扬退位一事,那时候他才刚刚继位。 随后先王来到她屋前,跪在地上立誓“苍天为鉴,日月为证!我君澈愿意,舍,朝政国家,江山社稷,只为换令嫒能与我携手同心,恩爱一生!” 先王,你唯一没有做到一点!说好了恩爱一生,可你却将哀家扔下了........ 正在太后黯然神伤的时候,苏公公从殿外小步轻盈的走了进来。 太后闻声,擦去眼泪,慢慢转回身去问道“何事?” “启禀太后,王上与肖侍监转回身,去了宫外。” “看来他这是要去清云县,找颜汐芸!” 太后抬手,苏公公见状,赶忙迎上来搀扶着她。 “那奴才这就派人将王上追回来!” “罢了罢了,随他去吧。也正好,让哀家看看他的决心!” 苏公公搀扶着太后坐下,将手中的拂尘轻放在桌上后,就来到太后的身后,为她捶肩。 片刻,苏公公试探性的开口对太后问道“太后,奴才愚钝,有一事不懂.......” 太后一脸享受的闭着眼睛,说道“无妨,你问吧。” “太后对颜小姐疼爱有加,那是因为先王的遗嘱。可奴才觉得,若是王上娶了颜小姐为妻,并立她为后,岂不是正好完成了先王的遗嘱?对彼此都是最好的选择!可您为何,偏偏要将颜小姐赐婚给靖王?” “先王当年留下遗嘱,让哀家不仅要疼爱汐芸,更要护她周全,让她一生无忧!你想的很对,比起靖王,轩儿确实是个更好的选择。可先王要的是汐芸幸福无忧,哀家是过来人,自然知道,自由与财权,到底哪个是她最想要的!” 苏公公听后,还是有些不解的问道“太后的意思是,颜小姐自由散漫?” “非也。汐芸那孩子哀家看着长大的,她虽略微嚣张了些,可骨子里还是个弱女子。哀家记得,她尤其喜欢哀家花园中的那一株白牡丹,那是园中唯一的一株白牡丹,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苏公公摇摇头,表示不解。 太后笑笑,解释道“独树一帜!汐芸没有普通管家女子的肤浅,她不爱受拘束。相比之下,靖王御景司就比轩儿更加适合了!” 忽然这个时候,宫女从外面小跑进来,她半蹲的对太后说“启禀太后,王上出宫前给您留了话,王上说,他愿以行动证明,在这个世界上只有他与颜小姐最合适!” 闻言,太后摆摆手,示意他们退下。苏公公拾起拂尘,慢慢退在一旁。 轩儿,那就让哀家看看,你的决心到底有多少! “去通知他们,务必保护好王上的安全。但,不可干涉王上的任何决定,也不许帮他。” “遵旨!” *** 经过颜汐芸三天三夜的调查,失踪案还是没有任何新的线索。 颜汐芸无奈的叹声气,起身时巡视了一眼趴在桌上的赵时台和御景司,还有堂内一旁站着的竹酒和颜堇年,两人相互倚靠着,偏偏倒倒的模样。 “唉~” 颜汐芸垂头丧气的来到门外,她整理衣裙,坐在台阶上,双手扶住下颚。 她抬头望着漆黑一片的天空,十二月的天空上,连颗星星也见不着。 唉,查了三天了,除了刚开始的寥寥线索,其他的什么也没有找到。就连凶手抓人的日子还没有彻底弄清楚! 如果说凶手抓人从五日变成三日,是因为赵时台。可根据赵时台的描述,凶手再次抓人距离上一次还不满三日,左吴说在凶手刚刚抓了人,他就带着女儿逃了出来。不过间隔一日! 根据描述,凶手开始抓男子也是从五日变成三日的那天开始的,赵时台说过,凶手此前不会同时抓走男子和女子。既然如此,那为何同一时刻里,凶手抓走了左姑娘和张公子? 就在这时候,孟冲突然推开府门,大喊大叫的闯了进来! “不好了大人!” 孟冲嗓门大,即刻惊醒了堂内熟睡的众人。 众人闻声,纷纷起身看向孟冲,颜汐芸慌忙起身问道“发生了何事?” “福来客栈.....” 不等孟冲说完,颜汐芸心中忽觉不妙,在孟冲说完福来客栈几个字后,就提起裙子,匆匆忙忙的跑出府去。 众人还来不及反应,但当御景司看到颜汐芸跑出的那一秒,他立刻起身追了出去。 见状,其他人才随后追赶出去。 与此同时,福来客栈外,福来客栈的老板痛失爱女,他坐在店外,目光无神,怀中抱着女儿的衣物,悲伤抽泣着。 一刻后,颜汐芸赶来,当她看到面前的一幕时,她害怕的不自觉向后退了半步,瞳孔睁大,手捂着嘴,吃惊不已。 正在这个时候,御景司追赶了上来,他来不及看现场,而是第一时间将受到惊吓的颜汐芸护在怀中。 随后,他才回头瞥了一眼现场。 他紧紧抱着瑟瑟发抖的颜汐芸,轻声安慰她“别怕,别害怕。没事的,没事的!” 紧接着,竹酒等人也相继来到了客栈外,颜堇年看了一眼后,就害怕的躲在了竹酒的身后。 他指着现场骇人的血迹,舌头打颤的说“这.....,她,她是死了吗?” 竹酒紧皱着眉头,微微的点了点头。 御景司转头,瞪着赵时台,并质问道“你不是说凶手只抓人,不杀人吗?现在是怎么回事!” 赵时台缩在一旁,颤颤巍巍的说“这,这幅场面,下官......也是第一次见啊!” “还敢说谎!” 说罢,御景司作势要教训赵时台,突然,颜汐芸抓住了御景司的衣襟“别,别走.......” 御景司低头看着怀中的担惊受怕的颜汐芸,他的心也跟着揪紧,难受起来。 “颜堇年,带着你姐先回去。竹酒,你护送他们!” 竹酒领命,上前搀扶过颜汐芸,颜堇年见状,立马脱下自己的外衣,为颜汐芸披上。 御景司目送着他们离开后,才紧接着询问福来客栈的老板。 他看了眼男人面前,暴露一体的女尸,接着又转头看向赵时台,走过去二话不说扒下了他的外衣,盖在了女尸的身上。 随后,他指着女尸问男人“付老板,这儿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付老板一脸痛苦的靠在门上,无论御景司怎样询问,他都不说话,只是抱着怀中的衣物抽泣。 御景司无奈的看向周围的人,这时候,客栈的伙计三儿走了上来,对御景司说“回这位大人,小人是店里的伙计,小人方才.....目睹了全过程!” “王肆,你们把尸体抬回去。孟冲,刘二虎,你们守在这里,等何时付老板的情绪好了一些,就将他带来府衙。” “是,王爷!” 御景司看向三儿,对待他说“你同我一起回去。” “是!” 这时候,王肆与王与辉上前去准备抬起尸体,不料这时候,一块红色的东西从尸体身上掉落了下来。 王肆拾起,递给御景司看。 “蝴蝶状?” 谁知道身后的赵时台看到这东西时,脸色骤变,面色苍白。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二十八章:血蝶的传说 次日一早,福来客栈老板的女儿死亡一事,就以香味弥漫的速度迅速在县中传开,公堂外聚集了众多的围观者。 御景司检查完尸体后从后堂出来,走上公案去,接着他看了眼桌上的惊堂木,又盯着堂下跪着的三儿。 “你叫什么名字?” 三儿趴着头,拱手行礼道“回大人,小人名叫三儿,本地人士。” “你说你目睹了付姑娘被人凶杀的整个过程,过程到底如何?”御景司接着质问道。 三儿抬起头,略微思考了一会儿后,便说道“回大人,客栈昨夜生意好,表舅就说.......” “表舅?”赵时台捻捻胡须,打断三儿的说话。 三儿恍神,连忙解释道“小人是付老板的表侄,死去的应理是小人的表姐。” 御景司点点头,抬手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三儿会意,便接着说道“昨夜客栈人流不断,表舅便吩咐晚些再打烊。由于时间太晚,付姑娘.....就是我表姐!戍时过半时,表姐便来到客栈,帮忙整理客栈,因为住的人太多,店里的伙计忙不过来,表舅便端着饭菜送上楼去给客人,表姐也在帮忙.......” “你能不能说重点啊!”赵时台不耐烦的对三儿斥声道。 三儿没说话,御景司猛拍惊堂木,怒瞪了一眼赵时台,赵时台见状,害怕的退在了一旁。 “你继续!” “......亥时半刻后,小人突然听见了表姐的求救声,小人便匆忙跑出去,等小人出去一看,表舅已经被那个黑衣蒙面人打晕在地,我见他们欲带表姐走,忽然记起最近的失踪案,便冲上前去想要夺回表姐。可是小人不会武功,再加上当时客栈里有一股难闻的气味,小人只觉得头晕眼花,紧接着就晕了过去。不过小人记得,在彻底失去意识之前,小人看见表姐与那群匪徒奋力抗争,随后......之后的,小人就不知道了........” 接着,御景司拿出方才从尸体上掉落的蝴蝶状的东西,他拿在手上,眼睛瞟向一旁畏畏缩缩、眼神躲闪的赵时台。 “此物,你可认得?” 三儿摇摇头,说道“回大人,小人不识此物。” 御景司接着问“赵时台,你可认得此物?” “王爷,下官.......也不认识!” 赵时台以为只要自己嘴硬着不说,御景司就拿他没办法。 御景司冷冷一笑,头也不抬的便吩咐堂上的众人“来人,将左吴和张氏夫妇带上堂来!” “是!”王肆、王与辉和白崇义三人异口同声道。 说话时,御景司特意瞥眼观察赵时台的神色,他一个劲的用袖口擦拭着冷汗,脸色十分苍白。 方才看见此物就惊悚的不行,现在和本王装糊涂。 片刻,左吴和张记米铺的夫妇来到了公堂之上。 “......见过大人!” 众人抬头,却发现公案之上坐的是御景司时,脸色忽变。 御景司也察觉到了他们心中的疑惑,便说道“本王问什么,你们就答什么。稍后,你们的供词都会交由颜大人亲自查阅!” 听见他自称本王,三人心中的大石头又落了下来。 这时候,御景司拍响惊堂木,审问张氏夫妇“张氏夫妇,本王手中的东西,你们可曾在令公子失踪时见到过?” 张氏夫妇仔细看了看御景司手中,形似蝴蝶状的东西,接着纳闷的摇摇头。 御景司又转眼看向左吴,问道“左吴,你可曾见过?” 左吴揉揉眼睛,眯缝着眼睛盯着他手中的东西,接着说道“这位大人,小人天生视力不佳,可否允许小人上前一步查看?” “上来吧!” 被允后,左吴便起身,走到公案前,仔细查看。 谁知道下一秒,左吴突然就跟见到鬼一般,吓得张口无言,瞳孔放大,冷汗直冒。 果然有鬼! 御景司心中断定道,接着一束寒光从他眼中闪过,他瞥眼瞪着赵时台,怒声质问道“赵时台!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赵时台见御景司发怒,忽然觉得脖颈剧痛,他捂着脖颈上前来,跪在地上。 “王爷饶命!王爷饶命!” “你.......” 如果放作以前,他断然饶不了赵时台。可眼下他得三思而后行,杀了赵时台,失踪案不仅破不了,颜汐芸也会怪罪他。 “其他人先下去!” 话音落,张氏夫妇和三儿便起身退下。 堂内除了衙役们,就只剩御景司、赵时台和左吴三人。 赵时台巡视了眼四周,额上的冷汗犹如雨珠般大小,滴落在地上。 御景司强忍着怒气,一字一句的说道“只要你说出实情,本王可以饶你不死!” 闻言,赵时台抬起头,一遍遍的用袖口擦去冷汗。 “其实此物叫血蝶!” 御景司听后,原本舒展的眉头紧紧一皱“血蝶?” “是。此物乃是不祥之物!传说只要有它出现的地方,就一定会有大大小小、死状惨怖的命案!” “什么传说?你给我从头到尾的说清楚!” “此事说来话长了......” 御景司再拍惊堂木,大声呵斥道“那你就给本王长话短说!” “是是是!”赵时台全身一抖,战战兢兢的答道。 “相传在一百多年前,本地.....下官说的邻县!本地突逢天干水涸,常年如此,导致庄稼不长,野味不见。人们为了活下去,从啃食树皮到后来的活吃人肉,那是民不聊生,堪称人间地狱!后来有一日,一个自称是活神仙下凡的道人来到了本地,他写下了几张符纸,并将那些符纸分别在庄稼、树林等等地方烧化,就在那些符纸被烧化后的下一秒,春雨不断!道人解救了本地的人们,让他们重新过上了正常的日子。一直到后来........” 说到此处,赵时台忽然停顿了,御景司皱着眉头,盯着他。 突然,一旁被吓傻的左吴接过话茬,缓缓开口, “后来人们为那道人置办了一间宅子,和一座神庙,每日每年为他供奉香火。从那之后,本地就再也没有遭受过任何天灾人祸。时间一长,人们就将道人的善举当做成了理所应当,他们开始妄想着成仙,纷纷求着道人收自己或自己的孩子为徒,但道人全都将他们拒之门外了。人们不爽,开始拆他的神庙,还趁夜黑,打断了那道人的手脚,活生生的将他赶了出去。” 赵时台接着说道“人的薄凉,令那道人寒心。可那道人有法术,一夜之间,他的手脚就全部接上了,但他心中不甘,发誓要回去报仇!” “难不成他动了杀戒?”王肆听后追问道。 赵时台摇摇头,道“那道人一心向道,正义凛然。他所想的是,要回去拿回曾给予人们的东西。庄稼、田地、野味和安稳的日子!” “可是那个道人回去之后,不是还会被赶出来吗?”王与辉不解的问道。 “道人会法术,再当他回去的时候,他已经改头换面,焕然一新了!道人变作了年轻男子的音容相貌,再次回到了本地。他回去之后的第一天,天就开始不下雨,第二天,人们的庄稼开始莫名的枯萎,第三天.......” 赵时台话还未完,白崇义又打岔道“东西全部收回了?” 赵时台缓缓的摇摇头,目光无神。 再看一旁的左吴,同样的神情。 “到了第三天,人们一个接一个的变成了嗜血、食人的疯子,白天出没,夜晚躲藏,嗅觉十分灵敏。短短数日,人们就回到了多年前的‘地狱’!而道人就每日坐在街边,看着那些人互相残杀.......” 一百多年前 在街边的破庙外,总有一个年轻俊朗的男人依靠在墙柱上,他嘴角微翘,他那双原本应是温柔如水,含情的桃花眼中,却满是冷漠和不屑。 在他的眼前,正在上演一幕活吃人的场面。 可他不仅不害怕,反而是微笑着目睹它的发生。 街上充斥着刺鼻、令人作呕的血腥味,不仅如此,还不断的回荡着此起彼伏的惨叫声........ 那些被称作‘活鬼’的人,他们嗅觉灵敏,一旦闻到正常人的味道,他们会啃食的连骨头都不剩! 在这样惊悚恐怖的场面下,男人却能安然无事的游走在街上各处,被抓住的人向他求救,他视若无睹;‘活鬼’们扑向他,四目相对后,却不敢啃食。 “这就是你们血的代价!” 男人站在街市中央,张开双手,大喊出了自己的心声! “哈哈哈!哈哈哈哈!” 突然这时,一阵风从他身边刮过,他隐隐约约的瞧见,那股风中有一个红衣女人的身影。 他还来不及做出反应,紧接着就听见一句“快跟我走!” 话轻,语气不重,非常的从容不迫。 那人抓住了男人的手腕,一路奔跑。男人抬眼看着她,竟然真是一个女子! 令男人没想到的是,在这种场面下,竟然还有一个女子能够活下来? 她,到底是什么人? 男人在心中刻下一问,片刻之后,女人就将他带离了那个地方。 女人转回身,男人才惊奇的发现她带着红色的面纱,女人取下面纱,笑颜如花的绝世面容,令男人春心暗动。 “你知不知道刚才有多危险?要是那些‘活鬼’扑上来,你肯定会被他们啃食的连骨头都不剩!” 女人一个劲的指责男人。 男人回过神来,敛色屏气,又恢复了如往的冷漠俊颜。 “你是谁?” 男人问出了心中的疑问,女人微微一笑,手指轻划过鼻尖,一脸骄傲的说道“本姑娘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姓紫名红,紫红!” “紫红?”御景司重复道,语气中掺杂着些不解。 紫紫红红的,还不如汐芸好听。 “紫红与这个道人是什么关系?”白崇义追问道。 “可以说,是紫红的出现救了那些人们。为了紫红的心愿,道人施法又将他们变回原样,一切都恢复了原样,就像多年前一样!道人想带着紫红离开这里,却没想到,除了紫红以外,竟然还有一个人活着,他亲眼目睹了道人的举动,并将此事告诉了恢复原样的人们,人们说紫红是妖,那道人也是妖,还将紫红绑在了木桩上,用火烧死了她,等那道人回来一看,心爱的姑娘死了,他心中的怒气就再也抑制不住了,他大开杀戒,屠杀了所有人!” 御景司听后,不屑的一笑,说道“不过是一个因为爱情杀人的故事,有何恐怖的?” 左吴说道“若真是如此,那就不必害怕了!” 赵时台附和道“道人抱着紫红,忽然之间,紫红的肉身渐渐变作了白蝶飞走,道人这才恍然大悟,原来紫红真的不是人,她是蝶妖变作的,她和当年的道人一样,她不相信她所救的人们会反过来伤害她,可等她反应过来想要逃走时,火已经烧到了她的全身,一切都来不及了.......道人此举惊动了天神,天神降下五雷真火,想要就地处死道人,却没想到这时候,之前给人们报信的那个男人没有死透,他抓起一把刀就刺进了道人的胸膛。其实道人原本想自杀,放过那些人们,可是就因为他,道人改变了主意。他自剜双眼,并在死前立下诅咒,他那些人的下一世和后代,永远过不了安生日子!” 左吴许久之后才回过神,他跪在地上接着补充道“大人,这故事听起来不可怕,可,可怕的是,在那道人死后发生的事!” 左吴的一席话引起了御景司的好奇,他起身来到两人的面前。 这时候,赵时台又说道“道人死后,将自己的肉身化作了一滩脓血,有人说他这是要将血浸入土地,永远永远的诅咒那些人们或是在这块土地上的人!” “本王对此故事不感兴趣,本王想知道,你们为何看见这东西,就吓得魂不守舍?” “不瞒王爷!下官所管辖的邻县,常常发生离奇的命案,可下官一直不曾找出原因。一直到一月前的失踪案出现!” 御景司低眼,追问“何意?” “那道人死前说的最后一句话是:吾身化汝蝶,血色尽张现;吾蝶所到处,寸草不生物;百年长眠夜,人魂作吾身!” 话音刚落,赵时台突然猛地一抬头,看着御景司说道“王爷,下官求见颜大人!下官有一事相告!” “大人此刻正在府中休憩,你有何事与本文说便是!” 原以为胆小如鼠的赵时台会妥协,却没想到,赵时台竟然反驳了御景司! “不!此话只可告诉颜大人一人,若下官不能见到颜大人,那下官.....甘愿以死谢罪!” 以死谢罪? 御景司紧盯着赵时台,心中猜想:看来他有隐瞒之事!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二十九章:隐瞒之事 与此同时,颜府后院房内,颜汐芸面容苍白的躺在床上,她双手紧攥着被褥,眉峰皱起,冷汗不断。 嘉和十五年廿八日,晚秋 上京颜府 正所谓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古言有云:花迎喜气皆知笑,鸟识欢心亦解歌! 喜事临门,喜鹊报喜,颜府上下好不生欢喜。 “宾客临门庆喜事,恭贺新人渡白头!” 话音落,一股秋意的暖风徐徐吹过,众宾回头张望,只见颜汐芸凤冠霞帔,被颜堇年背着,走出了后院。 颜汐芸趴在他的背上,也不知道是自己太重,还是颜堇年身子虚,她只听见颜堇年大口喘气的呼吸声。 “颜堇年,本小姐有这么重吗?”颜汐芸轻声细语的质问颜堇年。 颜堇年倒吸一口冷气,忽然哽咽道“长姐,父亲说,弟背姐出嫁,来日便分家......” “什么意思?” 颜汐芸刚刚问完,颜堇年就将她背至了院外红轿。 颜汐芸罩着红盖,只能从缝隙之间,隐约看见一个穿着官靴的男人站在她的面前, 紧接着,就听见男人俯身,拱手相礼道“轿子已至,请夫人上轿!” 夫人?本小姐嫁过去,不应该是王妃吗? 随后,轿旁的侍从婢女上前来搀扶过颜汐芸,颜汐芸顺势搭手,一步步的走下台阶。 突然这时,颜汐芸的身后传来颜堇年掩面抽泣的声音,颜汐芸闻声停住脚,豆大的泪珠恍然落下,滴在她的红头鞋面上。 泪水浸入鞋面,颜汐芸只觉心口疼痛难安, 一旁喜笑颜开的颜正国见状,赶紧上前捂住颜堇年的嘴“大喜的日子哭什么?不吉利!赶快把眼泪给我憋回去!” 可颜堇年却根本收不住眼泪,反而越哭越来劲。 颜汐芸继续被搀扶着上前一步走,当她抬脚要跨进轿子里时,颜堇年的哭声愈来愈大,竟一时吼了出来“长姐!” 一声长姐,彻底将颜汐芸刚刚做好的心理建设,彻底崩断! 她猛地撇开身旁婢女的手,转回身去跑上台阶,一把抱住了颜堇年, “长姐.......” 颜汐芸手抚上他的后脑勺,像安慰小孩子一样安慰他到“堇年乖,长姐只是出嫁,不会不回来的。” 颜堇年紧紧环抱住颜汐芸,抽泣道“可,可是父亲说,长姐一去......就不再回......长姐不要与堇年分家,堇年不能没有长姐.......” 都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原来颜堇年一大早就开始哭哭啼啼的缘由,竟是为了这个...... “堇年乖,长姐不会和你分家的,在这个世界上,任何人都可能抛弃你,唯独长姐不会!” 颜堇年慢慢松开怀抱,眼肿面红的看着颜汐芸说“真的吗?长姐......真的不会抛弃堇年吗?” 颜汐芸盖着红盖头,她看不见颜堇年,却能像看见一样,手抚上他的脸庞,轻轻抹去他眼角的泪水。 随后,颜汐芸干脆爽快的转身,跨进轿内。 “起轿!奏乐!” 这天,颜汐芸忽然明白了为何新娘在出嫁时会哭,又为何新娘到了婆家,不会落泪。 原来,是新娘在这路上,坐在轿子里将眼泪流光了..... 轿子远去,颜堇年难掩心中悲痛,他跑下台阶,追在轿子的后面大喊道“长姐!堇年会等你回来的!” “这两姐弟素日里总是争吵不休,吵闹不断,没想到今日这弟弟倒还哭上了?”一旁的妇女甲不解的说道。 妇女乙提起袖口,擦擦眼泪,哽咽道“害,我之前出嫁的还不是一样的。我那懒虫弟弟,那日出奇的起了个大早,背我出嫁的时候,也像颜公子一样,哭哭啼啼个不停!” “要我说啊,还是感情重!俗话说的好,打是亲骂是爱。别看这姐弟俩平时打打闹闹的,可其实他们之间的感情是深重的很呐!”妇女甲随声附和道。 *** 承载着颜汐芸的轿子一路向东,途经靖王府! 颜汐芸坐的久了,感到臀部发痛,便不耐烦的撩起窗帘,向外张望。 这不瞧不要紧,一瞧可坏了事! 她撩起轿帘,撩起盖头质问道“靖王府已到,为何不停轿?” 话音刚落,方才那个穿官靴的男人就上前来将她一掌打晕。 男人回过头,吩咐道“接着赶轿!” 缓缓地,喜乐不再奏响,一炷香后,等颜汐芸从轿内醒来时,她已经坐着轿子来到了郊外树林。 她摘下盖头,摸摸隐隐作痛的后脖颈,俯身跨出轿子。 “这是哪儿?我怎么了?” 对了!今日不是我出嫁吗?等等,我嫁的是谁? 正在颜汐芸疑惑不解的时候,一阵狂风大作! 颜汐芸用袖口掩面挡风,风过,几个黑色人影从两旁的树林间匆匆闪过,颜汐芸开始警觉,她眉峰一皱,斜眼紧盯着两旁。 突然这时,颜汐芸头昏脑涨,她摸着头,待晕眩过后,才回忆起今日之事。 她瞪着两旁,大声说道“本小姐的婚事乃是当朝太后亲赐!你们是什么人,竟敢劫婚?” 颜汐芸看向两旁,没人回话。 她又接着说道“赶快给本小姐滚出来!” 话音落地,隐藏于两旁树林之间的黑衣人纷纷窜出,他们个个黑布遮面,手持凶器,目光含戾,面露杀气! 颜汐芸取下凤钗,凤冠落地发出响声,她握紧凤钗攥在手中,呵斥质问道“谁让你们来杀我的?” 黑衣人面面相觑,无一人答话。 这时候,颜汐芸又突然记起那个穿官靴的男人,于是便低眼挨个盯着他们的鞋子,可令人意外的是,他们之中,竟无一人穿官靴! “那个打晕我的人是谁?” 再看黑衣人,依然没有答话。 “罢了,你们替人卖命,许是不会告诉我的。不过你们也别小看了本小姐!” 颜汐芸话音刚落,黑衣人便持刀冲她而来。 她紧攥凤钗,下腰躲过朝她横劈过来的寒刀,紧接着她瞳孔一聚,抬腿正中那人的下裆,紧接着,她双腿接腰部用力,翻空而起! 那人倒地捂裆,躺在地上翻来覆去的叫疼。 见状,其余三人相视一眼,一齐跃起,竖刀劈下! 颜汐芸冷汗滴下,她手中只握有一支簪子,根本不可能抵挡的住面前的三把刀! 在刀落下的一瞬间,颜汐芸抬腿奋力一踢,将左边那人的刀踢到一边,她再举起凤钗,抵挡右边那人落下来的刀! 刀刃抵在用金子做的的凤钗簪上,刀刃划过簪面,两者摩擦出响,颜汐芸瞧见,他的刀刃竟将金簪簪面划出了金粉! 看来用簪子抵挡刀剑,还是有些勉强! 颜汐芸踮起脚尖,向后撤步,闪躲开中间那人的刀。 四人拉开距离,颜汐芸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拿着簪子的手,正在微微颤抖。 还是太勉强了..... 不等颜汐芸喘口气,那三个黑衣人再次持刀而上,颜汐芸来不及反应,下意识抬手用簪遮挡,却不想这一次,刀刃落下,将她用金子做的凤钗一劈两段! 颜汐芸猛地抬头时,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 刀劈头落下,无声..... 血如水流,颜汐芸怔怔的倒在血泊之中...... 她临死之前,眼中晃过她的一生,她眼泪婆娑的望着天空上南飞的几只大雁, 就在这时候,顺利完成任务的黑衣人提着大刀从她面前略过,恍然之间,她看到了黑衣人腰间佩戴的一块黑牌,她使出最后一丝力气,突然抓住那人的脚腕,那人见状,又举起刀,作势劈下。 “等等.....,到底是谁.....派你们.....来杀我的?” 提刀落下时,那人答道“当朝,太后!” *** “啊!!” 闻声,颜堇年猛地推开房门,跑到颜汐芸的床边“长姐你醒了?太好了,你可算醒了!” 颜堇年一把将颜汐芸抱在怀中。 颜汐芸回过神,才发觉自己原来是在噩梦,满身是汗。 “长姐你怎么了?怎么满手都是汗?” 颜汐芸抓过与颜堇年的双手,又接着抚上他的脸庞,不禁眼含泪珠。 颜堇年不明所以,十分担忧的问道“长姐,你怎么了?” 忽然,颜汐芸一把揽过他,将他抱在怀里。 颜汐芸突如其来的温柔,令颜堇年显得有些手足无措。 他扭头看向竹酒,竹酒也摇摇头,表示不解。 “长姐.....” 奇怪,长姐今日是怎的了?往日我连碰她一下,她就要死要活的追着我满院子打。难道说,她这是.....先礼后兵? 此刻,没有一人能够体会到颜汐芸的心情。 自她重生之后,就从未梦见过那日被人杀死的场面,不知怎的,这一次居然梦到了那日的场景。 当年刺杀一事,绝不是太后所为! 自从娘亲去世之后,太后就常来颜府,待我不薄。太后视我如亲孙,无论如何,我都不可能相信是太后派人来杀我! 但,他们身上的黑牌上写着君字,当今世上,只有君如轩的亲兵才会随身佩戴君字牌! 突然,颜汐芸又记起一事,便猛地推开颜堇年,问“对了,我记得昨日好像出了人命,是谁?” 一旁站着的竹酒上前相礼道“大人,是福来客栈付老板的千金!” “付老板的千金......” 是那日见过的女子。 颜汐芸又问道“那此案可与失踪案有系?” “回大人,属下奉王爷之令,护送大人您和颜公子回府。想必此时,王爷正在公堂审问此案!” “御景司审问?” 他是王爷,他审问怕是问题也不大。 “那.......” 正当颜汐芸准备再问时,王肆就来到了府上,他轻叩房门,走进房间。 “大人,赵时台想见你!” 颜汐芸叹口气,虽不知赵时台这个老滑头到底又要耍什么把戏,但她是知县,休息够了,也该去公堂看看了! *** 一炷香之后,颜堇年不放心的陪着颜汐芸来到府衙公堂。 颜汐芸刚刚走进公堂,御景司就迎了上来,他顺手想要揽过颜汐芸,却不想,颜汐芸竟侧身一躲,略过他坐上公案。 御景司慢慢握拳,收回了手,走上公案去,陪在颜汐芸的身旁。 颜汐芸拍响惊堂木,不等颜汐芸开口询问,赵时台就跪在地上,手举过头,拱手行礼。 赵时台突然如此,令颜汐芸有些茫然,她起身问道“赵大人,你这是何意?” “颜大人,下官有一事隐瞒了你。” 颜汐芸转头看向御景司,御景司则微微点头示意。 接着,她起身离开公案,来到赵时台的面前,想要扶起他,可赵时台却说什么也不肯干。 颜汐芸无奈的说道“行了!你我同为七品知县,你又是我长辈,于情于理,你都不能跪我。我虽然确实不喜欢你,但......我也还是不能让你跪我!你要有什么话,就起来说吧。” 赵时台低着头,一脸严肃的说道“大人,下官知道自己不是好官,下官贪财,可以说是视财如命,所以即便下官跪您,老天爷不会折您寿的!” “说什么呢你,赶快给我起来!” 眼看颜汐芸发火生气,御景司走上前来,替赵时台解释道“汐芸,还是先听他把话说完吧。” “行吧,那你快说!” “谢大人!”紧接着,赵时台手指着面前的血蝶说道“此物名为血蝶,其传说,下官已经与王爷细细说过了。总而言之一句话,此物是不祥之物!” 颜汐芸低头,看着地上的血蝶,看上去像是用金属制成,再用红色颜料涂染上去的。 “其实下官早已查到了那些绑架男子女子的背后真凶,也早已知道他们为何要抓走那些人。” 颜汐芸听后,大吃一惊的瞪着赵时台。 她之前只以为赵时台可能是个突破口,却没想到他居然真的是个突破口,而且此口还不小! “你既然知道,为何不早早破了此案?反而纵容那些人,接连让他们屡屡犯案!” 赵时台头磕在地上,十分愧疚的说道“大人明察,并非下官不想,而是不敢!那些道人似乎会些法术,每次下官带人前往,回来时总是伤痕累累啊!下官也实在没办法.....” “呸!什么法术,不过是戏弄人的把戏罢了。” “是是是,大人骂得对。但大人,眼下当务之急,应该是先救出那些人!再有三日就是亥月,到了那时,那些被他们抓去的人们就会被他们生生活祭!” “什么?你说什么!”颜汐芸闻言,激动的一把抓起赵时台的衣襟,斥声怒吼道“你把你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这个时候,赵时台的眼中已经装满了泪水,他抱拳恳求道“就因为那个传说!那些道人们会在亥月之时,将他们的手腕划破,将他们生生活祭啊!”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三十章:集合 “活祭?” 突然,后堂的左吴闻声出来,二话不说,一把扯起赵时台的衣襟,众人见状,纷纷上前去拉住左吴。 左吴指着赵时台臭骂道“你这个畜生!你不是说没有查到凶手吗?” “我,我也不想这么说啊.......” “你这个畜生.....你还我女儿命来!” 左吴越说越激动,甚至伸手死死的掐住了赵时台的脖颈。 “够了!”颜汐芸愤怒的大吼道。 众人闻声,便很快安静下来,衙役们拉开赵时台与左吴,回头看着发怒的颜汐芸。 颜汐芸瞪了眼他们两人,接着百般无奈的说道“赵时台,我想你隐瞒此事的理由不单单只是因为这样吧?” “下官......” “既然你曾找到过他们,那你肯定还记得路。白崇义,集合府上所有人,这一次,本大人一定要把他们一网打尽!” 话音刚落,颜汐芸说干就干,转身就要跑出府去,这时侯,御景司一把将她拉回, 颜汐芸看着他问“你干嘛?” 御景司牵着她的手,轻声问道“咱们府衙上的衙役全部加起来也才一百多人,赵大人府上衙役是我们的两倍,连他都败下阵来,我们要是冒然前去,结果如何我想你应该清楚!” “那我应该怎么办?!”颜汐芸冲着御景司怒声质问道“再有三日就是亥月了,你怎么就确定他们一定会在亥月那日才会活祭?” “汐芸,你.....没事吧?” 此话一出,颜汐芸目光一怔,接连后退几步。 “对不起,我只是.....” 我只是太想抓住凶手了! 忽然这时,御景司一把揽过颜汐芸,将她抱在怀中,见状,颜堇年撸起袖子就要上去阻拦, “御!” 不等颜堇年把话说完,竹酒立马捂住了他的嘴,架着他走出公堂。 颜汐芸将头埋在御景司的怀中,她想,如果她出嫁那日也有这样一个人出现,便好了....... 片刻,她推开御景司,看着坐在地上一脸后悔的赵时台,问“他们为何要活祭那些人?” “因为传说!”御景司说道。 颜汐芸抬头看着他,这时候,御景司接着说道“关于血蝶的传说中,那个道人死前的最后一句话是,可以用活祭的办法重新唤醒他。” “重新唤醒?什么意思?” “我想,那些凶手可能是迷信了这个传说,想要故意唤醒那个道人吧。” “太过分了....”颜汐芸听着,默默的攥紧了拳头,“可是他们的目标既然是为了活祭,那为何又要杀害付姑娘?” 话音至此,孟冲和刘二虎便带着付老板来到府衙。 颜汐芸远远瞧见,付老板的脸色还是苍白的,眼圈也哭的红肿了,毕竟丧女之痛,换做谁谁也承受不起。 颜汐芸见状,便赶紧吩咐王肆“快扶他坐下!” 王肆搬来椅子,三人搀扶着付老板勉强坐下,付老板的怀中还抱着自己女儿生前的衣物,目光无神,十分低迷。 如果那日我没有重生,想必父亲,也会如此吧....... 一想到这儿,颜汐芸的心就揪紧了,她走过去,慢慢蹲在付老板的身旁。 见状,堂上众人都纷纷惊讶。 自古以来只有百姓跪大人,却从未有大人跪在百姓面前的, “汐芸.....”御景司想要上前搀扶她,却被颜汐芸抬手打断。 “付老板,当日的情形到底是怎样的?”颜汐芸哽咽做声的问道。 付老板闻声瞥眼,当他看到颜汐芸的那一刻,瞳孔瞬间放大,紧握住她的双手嚎啕大哭了起来。 “付老板,人死不能复生,你请节哀!” “.....大人,小人....” “你且放心说,我一定会抓住凶手,替付姑娘报仇的!” 付老板倒吸一口冷气,抬起头擦去眼泪,慢慢平复心情,说道“那日,我听见女儿大声呼救的声音,便出来查看......却没想到,小人寡不敌众........他们把小人打昏之后,小人就不清楚了,等我再次醒来,我的女儿.......就命丧黄泉了........” 付老板说着,再次想起付姑娘死的场面时,情绪又一次的崩溃, 颜汐芸起身并擦去眼角的泪,回过头看着白崇义问道“付姑娘的尸身可检查过了?” 白崇义拱手相礼,说道“回大人,已经全部查过了。付姑娘是被凶手划破了脖颈和手腕,失血过多而亡!” “我记得付姑娘死时,是被凶手扒光了衣物,那她.......” 白崇义闻言,叹口粗气,微微点了点头。 可想而知,付姑娘在面对凶手残忍的手段下,临死之前有多么的痛苦无助。 这些凶手,抓人活祭还不够,还侵犯姑娘贞洁,无论哪一条,按律当斩,都不足以平民愤! “赵时台,除了血蝶一事之外,你还隐瞒了何事?” 赵时台心虚的低下头,御景司接着紧逼道“昨日你见付姑娘血流成河的场面,好像没有丝毫的惊讶,想必此事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了吧。” “赵时台!你是不是和那些凶手狼狈为奸,你到底还要害死多少条无辜的人命!”被衙役们拉到一边的左吴情绪激动的,指着赵时台臭骂道。 颜汐芸转头看向他们,瞥眼示意他们将左吴先带下去。 紧接着,颜汐芸拾起血蝶放在手中把玩,她用手指在血蝶上来回摩挲,接着不屑的一笑,说道“什么血蝶,不过用是红颜料涂在上面,营造一种是血的假象。” 说着,颜汐芸还故意放在鼻边嗅了嗅,道“....恩,还有颜料的气味,你要不要闻闻?” 赵时台摇摇头。 颜汐芸冷笑一声,举起手,故意将血蝶从高处落下,血蝶落在地上的那一瞬间,上面涂染的红颜料竟有一块被摔裂了出来, 见状,御景司便质问道“对此,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下官是真的....” 不等赵时台把话说完,颜汐芸就打断道“赵时台,你可别忘了你头上戴的、身上穿的是出自何处,你的身份是朝廷七品官员,可别为了一丝利益,就做出错误的选择!念你无知,本大人再给你一次机会,你最后隐瞒的到底是何事?” “下官......” 突然这时,一支利箭从府外飞来,御景司眼色轻动,略有察觉,并眼疾手快的一把将赵时台拉过,就在赵时台起身的后一秒,那支利箭就射中在了地上! 御景司抬头望去,一个黑影从院墙上落下,正在这时候,竹酒持剑跑来,他看了眼地上的利箭,又看向院墙, 随后,两人相视一眼,竹酒便纵身一跃,追了出去。 他前脚刚走,后脚颜堇年就抱着三支利箭跑来, “长姐,不好了!” “堇年?”颜汐芸瞥眼看向他手中的三支利箭,关心的问道“这箭?你没有受伤吧?” 颜堇年笑着摇摇头,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说道“没有,多亏了竹酒兄。” 御景司瞧了眼颜堇年手中的利箭,又看了看地上的,说道“看来这些箭都是出自一人所为,赵大人,你对此有什么要说的吗?” 赵时台从御景司的身后走出,一脸严肃的跪在颜汐芸的面前, “颜大人,下官愚昧,与奸人勾结,自知罪大恶极,不可饶恕!” “别说那些没用的,你要是肯说出实情,我.....”颜汐芸看向御景司,接着说道“王爷可以饶你一命!” 我一个七品小官,没有王上的旨令怎么可能杀得了同为官职的赵时台? “失踪案发生时,下官就已经查到了他们的所在地,那时候,他们躲在一间郊外的破庙里,据我了解,那间破庙正是传说当中,人们为那道人所修筑的庙宇。原本那个时候我就可以将他们一网打尽,可是他们却说,凭我的官职还奈何不了他们,甚至还说......只要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们可以将所得钱财的半数分给下官,都怪下官贪财,才又造成了这一桩悲剧!” 颜汐芸听着,皱紧了眉头,略微不耐烦的问道“他们只是抓人,又何来的钱财分与你?” “他们每抓到二十人,就会杀死一个年轻女子或男子,并在他们的身边放下血蝶。不仅如此,他们每个人的死法皆不相同。下官本地所发生的第一桩命案时,死者是被人发现赤身裸体的吊死在了祠堂,第二桩的死者是被人发现溺死在了河水中,被打捞上来时,也是赤身裸体,第三桩,则是喝醉后在夜里,被人活活打死,同样是赤身裸体!” “看来付姑娘是他们杀的第四个人.....” 御景司听后,略有所思的问道“前三个死的是男是女?” 赵时台连忙答道“说起来,只有第三名死者是个男性,而且.....还是个中年男性!” “中年?”颜汐芸不解的说道“不可能,他们抓的是年轻男女,杀的是中年男人,说不通的。” “下官想,如果找到给他们散布此传说的人,会不会一切就能说通了?” “那你知道是谁吗?”颜堇年站在一旁提问道。 赵时台摇摇头,尴尬的笑了笑。 颜汐芸用手指摩挲着下颚,略有所思的说道“传说一般都是假的,是人编造的。这样的传说,无论谁说出去,正常人都不会轻易的相信。” 颜堇年歪着头,不解的问“长姐,你怎么确定啊?万一就真的有人相信呢?” 颜汐芸抬头无奈的看着他,反问道“你正常吗?如果我给你说这个传说,告诉那个道人百年之后还可以复活,你会信吗?” “呵呵呵.....不会!” “那不就得了!你这个脑子不好使的人都不会相信,更别说正常人了!” 长姐又骂我...... 颜堇年委屈的转身走过去,坐在公案旁。 颜汐芸白了他一眼,接着分析道“依我看,我们眼下还是先集合众人,直捣黄龙再说!” “如果他们此番暴露,那些人质怎么办?”御景司问道。 “他们的目标是活祭,如果人质死了,他们就还得再抓一人,我想他们是不会轻易杀了被抓走的男男女女的。” 御景司点点头,觉得有理。 随后,颜汐芸便清清嗓子,吩咐道“你们去将府上的衙役全部集合起来,留下几个看门的便可。赵时台,你现在就写信,传唤你的衙役过来,我就不信这么多的人,还抓不住他们!” 吩咐罢,赵时台便起身走上公案,拿起桌边的宣纸,用毛笔写下几行字后,再从怀中掏出自己的公印,盖在了纸上,接着他将信折叠,双手递给颜汐芸。 颜汐芸拿过信,又递给白崇义,对他说“你腿脚快,去将信送至邻县府衙。” 话罢,颜汐芸又忽然记起什么,便又看向孟冲说道“小虫子,你和白崇义一同去。你们快去快回,到时我们在县外相见!” “是,大人!”两人异口同声道。 *** 片刻后,颜汐芸便和御景司来到后堂,颜汐芸顿住脚,瞥眼看着躲在御景司身后的颜堇年,颜堇年见状,一个劲的躲闪着,就是不敢出来。 正在这个时候,竹酒从堂外飞来,他脚尖轻轻着地,平稳的站在地上。 “如何?”御景司看着他问道。 竹酒走到两人的面前,持剑相礼道“王爷,大人。那人腿脚甚快,属下一路追至邻县,在邻县外时,跟丢了.....” “看来此人此行,是来灭口的!”颜汐芸一针见血道。 随后,她又一脸疑惑的问“可他们的目标是为了杀赵时台,你们二人在后堂,为何他会用箭射杀你们?” 竹酒说道“想必.....是为了杀左吴吧?可是,左吴明明是受害者,为什么他们要杀他?” 想必,是还隐瞒之事! “对了,付老板客栈中的那个伙计三儿,你们见过了吧?” 御景司点点头,说“你是说那个左眼角下有红色胎记的男人?” “对,就是他!那日我见到他时,便注意到,他左手五根手指上,有许多的老茧,而且虎口处还有不显眼的伤痕。可是我一直没想明白,究竟是怎样的工具,能让他五根手指都能长茧,并且还能伤到他的右手虎口。” 闻言,御景司眼神一动,追问道“是他右手的虎口有伤?” 颜汐芸点点头,接着又用手摩挲起了下颚。 紧接着她摆摆手,说道“罢了,还是先将眼下的事完成。对了竹酒,你得帮本大人一个忙.....” “大人请吩咐!” “赵时台与罪犯勾结,此人视财如命,没有利益和对他不利的事,他都不会去做。我害怕他会因此给凶手通风报信,所以得麻烦你看着点他,如果他一旦有风吹草动,立马通知我!” “是大人!” 话音落,颜堇年探头,从御景司的身后出来,他喜笑颜开的看着颜汐芸,指着自己问“长姐,那你看....我能帮你点什么?” “你嘛.....”颜汐芸上下打量他,不屑的冷笑道“你就和衙役待在府衙里,千万别出去,万一被那些人抓走,当个活祭的祭祀品,可别怪我没提醒你!”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三十一章:天月道(一) 半柱香后,颜汐芸穿着便装,在赵时台的带领下,众人来到他所指的一处郊外,这里四面环林,别说庙宇,大晚上的就连只鸟儿都看不见。 再加上再有三日就是亥月了,颜汐芸更是在冷风中颤抖的不行,她抱着自己,想要以此保存自己的体温。 一旁的御景司见状,便转身向竹酒走去,竹酒将怀中抱着的毛领披风递给他。御景司拿过披风,为颜汐芸披上。 颜汐芸受宠若惊,婉拒道“没关系,我不冷.....” “披上!”御景司语气略显强硬“今夜可是关键,若是你着凉了,待会抓人,岂不是要给我们添麻烦。” “切!什么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颜汐芸骂着,还嘴犟的扯紧了披风,一旁的御景司瞥眼,情不自禁的笑着。 颜汐芸看看四周,又抬头看看天空,接着问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白崇义抬头看了看夜色,便答道“回大人,此刻已经马上子时了!” “赵时台,你的人还有多久到?”颜汐芸转头,又不客气的质问起赵时台。 赵时台心虚的捻捻小八胡,不知道如何答话。 颜汐芸又质问道“邻县距离这儿有必要这么久吗?马上快一个时辰了,怎么还不来?” 在她的咄咄逼问下,赵时台才不好意思的低头说“可能....已经在路上了吧!” “半个时辰以前你就这样说,你.....” “算了!”御景司忽然站出来,拉住发火大怒的颜汐芸“反正现在也距离那个破庙不远,就再等等吧!” 颜汐芸瞪了眼赵时台,抬手作势要打他,赵时台吓得连忙双手举起护住头。 既然如此,那也只好再等等了! 一个时辰之后,已经子时片刻了,颜汐芸实在等的不耐烦,便忍无可忍的转身回去,准备叱骂赵时台一番,却就在责怪时候,一个衙役突然从不远处跑来,一边跑还一边喊“大人!大人!” 闻声望去,颜汐芸见状,便小声问道“小点声!这里离破庙不远,惊动了凶手怎么办?” “大人不好了!” “难不成又有人失踪了?”颜汐芸担心的追问道。 衙役摇摇头,随后又点点头。 “什么意思啊,到底有没有?” 衙役慢慢平复心情后,才说道“是,是大人您的弟弟!颜公子他.....出事了!” 听后,颜汐芸当场双腿发软,目光失神,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听到了什么,便再次轻声问道“....你刚才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颜公子他......出事了.....” 凶手此刻应该在准备祭祀才对,怎么会突然出现在县中?堇年.....堇年..... “堇年!” 颜汐芸不顾披风落地,闯出人群去,此刻她已经不顾漆黑一片的树林,奋力的朝回去的方向奔跑。 见状,御景司也赶紧追赶,他拾起披风,紧紧的追在颜汐芸的身后。众人相视一眼,也随即跟上去。 赵时台站在原地,弯着眯眯眼,略显得意的捻了捻胡子。 “汐芸!你慢着点!” 堇年,你绝对不能出事啊! 突然这时,颜汐芸的心脏空跳了一拍,她停顿在原地,眼神一怔,紧接着全身无力的跌倒在地。 见状,御景司便飞速跑来她的身旁,将她一把抱住。 “汐芸,你没事吧?” 颜汐芸手捂着胸口,泪珠情不自禁的滑落,她转过脸,一脸担忧的哽咽道“不好了.....堇年他.....可能出事了......” 看着颜汐芸落泪,御景司的心中也不好受,他赶紧安慰道“不会的,堇年或许是溜出府去玩了。他不是一向贪玩吗?” “可是,可是这次不一样啊......你不知道的,你不会懂的.....” 颜汐芸手撑着地面站起身来,接着又奋力向前跑去。 片刻之后,他们回到了府衙,颜汐芸推开大门,却看见公堂内的地面上有一滩未干的血迹,负责看管府衙的衙役们站在堂中,见她来了,纷纷低头不敢出声。 颜汐芸看着地上的那滩血迹,她每走一步,脚下都像踩着棉花一样,软弱无力。 “大人!” 见她要跌倒,众人便纷纷伸手去扶,颜汐芸抬手,接着浑浑噩噩的走到那滩血迹前, 忽然,她双腿一软,跪在了地上,她冲着血迹崩溃大哭道“堇年!我的弟弟啊.....” 围着血迹的衙役们面面相觑,紧接着对颜汐芸解释道“....大人,这不是颜公子的血!” “啊?”颜汐芸听后抹去眼泪,又看了一眼地上的血迹,问“那这是谁的?” “是刚刚付老板来领会付姑娘的尸体时,不慎将尸体落在了地上,这才沾上了血迹.......” 闻言,颜汐芸的情绪一转八十变,她起身抹去眼泪,追问道“那堇年呢?他人在哪儿?” 衙役们又面面相觑,再次陷入了沉默。 “难不成,被那些人抓走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御景司瞪着衙役们质问道。 其中一个中等身材的衙役站出来,对两人拱手行礼道“大人,我们本来在这里看守府衙,颜公子自己在后堂。可是一刻钟前,突然狂风大作,吹进了许多的落叶,颜公子还出来询问过,说您爱干净,让我们赶紧将落叶全部处理了,于是我们兄弟几人就开始打扫院中的落叶。可是不知怎的,等我们打扫完后回过神来一看,颜公子就......不见了!” “堇年就算再贪玩,也绝不会自己溜出去。他更不敢违抗我的命令!所以......” 所以他一定是被那些人抓去当了祭祀品!得赶快救出他! 颜汐芸握紧拳头,正准备发号施令的时候,竹酒用剑押着赵时台走进了府衙,赵时台满脸淤青,衣服上尽是泥泞,再看竹酒,他的剑鞘握在手上,剑刃上也沾了不少的泥泞,看样子两人已经争斗过了一番。 :御景司瞟了眼赵时台,转过脸去问道竹酒“这是怎么回事?” 竹酒持剑行礼,答道“王爷,此人与凶犯勾结,属下从他身上搜出书信一封!” 说罢,竹酒随即从怀中取出信来,双手递给御景司,御景司刚刚拿过信,就被颜汐芸一把抢去,粗暴的撕开信封,读出声来:“条子出动,即刻撤离!” 御景司听后,冷笑一声,看着赵时台说道“赵时台,看不出来,你居然和黑道还有些勾结!” “赵时台!” 颜汐芸一把撕毁书信,冲上前去一把抓起赵时台的衣襟,咬牙切齿的冲他质问道“说,你们把堇年抓到哪儿去了!” “下官.....下官不知道......” “还装?!” 话音未落,颜汐芸突然夺过竹酒手上的剑,举起就要砍死赵时台,见状,众人纷纷上来阻拦。 御景司抓着她的手,从她手上夺回剑来,并劝道“汐芸你冷静点,把他杀了,堇年更救不回来!” “你要我怎么冷静!”颜汐芸大发雷霆的推开众人,冲着御景司大声吼道,“堇年要是出了什么事,我该怎么和爹娘交代啊......” 看见颜汐芸崩溃大哭,御景司心中的怒火就再也克制不住了。他夺过剑,指着赵时台说“赵时台,说出堇年,和被你们抓走的那些人的位置,否则,本王让你即刻人头落地!” 突然这时,赵时台竟疯狂作笑起来,他满眼不屑的看看御景司,又看看颜汐芸,大笑道“哈哈哈!天地一派,唯月独尊;世界千变,唯道不变!” 闻言,御景司脸色骤变,紧皱眉头道“你是天月道的人?” “不愧是靖王,连我天月道都知道。” 御景司下意识的瞟眼看向颜汐芸,她闻声后,站起身来,目光怔怔的盯着他。 见状,他慌了神,他放下剑,想要与颜汐芸解释,可这时候,颜汐芸却忽然晕倒了过去。 “汐芸!快送大人回府!” “是!”竹酒领命,打横抱起颜汐芸,就转身脚步匆匆的离开府衙。 随后,御景司冷着脸,双眼杀气的瞪着赵时台,如果不是为了不打草惊蛇,他一定会让赵时台付出代价! “没想到堂堂靖王,竟然怕一个小女子?”赵时台阴阳怪气的对御景司说道。 御景司不被他影响,吩咐道众人“将他带下去,若是再像上次一样丢了人,你们都给本王提头来见!” 众人相视一眼,御景司身上的戾气令人感到可怕,他们战战兢兢的答道“是....” “御景司,我是绝对不会告诉你他们在哪儿的。他们为吾神付出生命,那对他们来说是无上的荣耀!你别以为严刑拷打,就能撬开我的嘴,我天月道最不怕的就是.....” 赵时台话还没完,突然这时,御景司上前一把掐住了他的脖颈,速度之快,眼不可视。 “你....你要是杀了我,就永远别想知道颜堇年的下落!” 御景司双眼涨得通红,脖颈上的青筋暴起,他手上用力,赵时台的脸色骤变铁青, 接着,御景司咬牙切齿的对赵时台说道“本王这辈子最不怕有人的威胁,你最好老老实实的给本王交代清楚,若是敢遗漏一点,本王就一举灭了你们的天月道!” “带下去!” “是!” “哈哈哈哈,哈哈哈~世人不明我天月正道,那是世间人的错,非吾神的过!” 痴儿!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三十二章:天月道(二) 这是哪儿?我不会又在做那个梦吧? “长姐!” 闻声,身处于一片迷雾之中的颜汐芸,眼泪婆娑的猛地转回身。 堇年?! 是堇年! 她循着声音朝着身后跑去,忽然这时,眼前的漆黑一片的路竟闪烁起了白光,她停下脚步,一个黑色的人影出现在白光之中。 只见人影逐渐放大,身着一身华服的颜堇年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堇.....” 她想张口喊出颜堇年的名字,可是却不知为什么,她张开口,却发不出声音。 为什么我说不了话? 她一脸震惊的摸着自己的脖颈,无论张口多少次,都依然无法发出声音。 “长姐!”颜堇年一脸喜悦的大喊着她,语气亲昵。 突然这时,她看见颜堇年的身后又出现了一个高大威猛的身影,随着身影的逐渐放大,她恍然瞧见,那人的脸上有两道刀疤印,手中还拿着一把斧头,斧头上还滴有血迹。 堇年!快跑! 不知为何,人影依然在逐渐放大。颜堇年的眼前被突如其来的黑影笼罩,他双瞳一颤,紧接着顿住了脚步。 堇年,别停下!快跑! 颜堇年愣在原地,片刻,他眉笑眼开的抬起头看着颜汐芸,他轻轻歪头,笑着对颜汐芸说道“长姐,照顾好自己.......” 不要啊堇年!! 话音刚落,身后那人的斧头就劈天盖地的冲颜堇年挥下,顿时,血光迸溅! 她距离颜堇年有一些距离,可是血迹竟然飞溅到了她的脸上,她双瞳微颤,目光无神的盯着倒在血泊之中的颜堇年。 堇....年?! “堇年!” 这一刻,她终于突破了肉眼不见的束缚,大喊出来。 “堇年.....堇年....” 竹酒站在床边,他闻声转过头去,看着刚刚回来的御景司。 “王爷!” 御景司略过他,快步走到床边坐下,他紧握着颜汐芸的手,并拿起床边水盆里的巾帕,拧干之后轻轻放在她的额上。 他看着睡着,还眉头紧皱的颜汐芸,一脸担忧的问一旁的竹酒“大夫看过了?” 竹酒俯身轻声答道“南街一品药居的刘大夫来看的。” “大夫怎么说?”他接着追问道。 竹酒停顿了一些后,才不紧不慢的答道“.....大夫说大人只是一时上了火才会突然晕倒。大夫还说.........” 察觉到竹酒的语气有些改变,御景司立马皱紧眉峰,侧头问道“说什么?” “大夫说,日后大人千万不能动怒,若是反复如此,大人很可能会突然醒不过来!” “本王知道了。” 紧接着,竹酒问道“王爷,赵时台做如何处理?” 御景司略有所思,随后对竹酒说道“赵时台是天月道的人.......” 闻言,竹酒竟一下脸色骤变! “天月道?!怎么可能?” 御景司将将颜汐芸的手轻轻放回被褥中,接着起身,背手走到窗前,望着院外缓缓说道“三年前,本王亲手斩杀天月道那帮前朝的余孽,本不应该再出现的,可现如今.......本王想,天月道的组成之中,绝不止前朝余孽,或许还有了疆和番州的卧底潜伏在其中。” “了疆思汗英勇善战,有勇有谋,可惜手下兵将堪比枯枝树叶,个个都是绣花枕头;番州州主胆小如鼠,读兵书千万遍,十年过去,也还是只会排兵布阵,其手下最厉害、也是我们上京最强对手的大将军——凡牧飞!在三年前与王爷的那场决斗中,已经被王爷挑去手筋脚筋,听闻凡牧飞回去之后整日寻死。再加上三年前开始,我们就与两国定下协议,用每年的进贡品来换他们的安稳和定!” 御景司叹了声粗气,对竹酒说道“番州州主孤鸷,看似华而不实,实则其人心地腹黑,诡计多端!就连有勇有谋的了疆思汗,都要怵他七分!” “那依王爷看,我们眼下该如何打算?” “了疆思汗嚓齐赭褚和孤鸷都忌惮于本王,本王不死,他们势必不敢轻举妄动!传本王密令,让羽军暗卫彻查天月道,加强对了疆和番州的监视,看看那些前朝余孽同了疆和番州之间到底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交易!” 竹酒拱手行礼,道“属下这就去!” 两人话音落后片刻,颜汐芸就睁开朦胧的双眼,竹酒起身的一瞬间,眼睛一瞥,便对御景司说道“王爷,大人醒了!” 闻声,御景司转回身去,坐在床边,一边双手搀扶起颜汐芸。 颜汐芸坐起之后,紧接着他便关心的问道“汐芸,你感觉如何?” 谁知道这时,颜汐芸用力的甩开了他的手,眼含热泪,一脸委屈的看着御景司。 御景司这才想起自己的身份被暴露,心中的大石头突然悬起。 “汐芸,你听我解释!”他焦急的想要解释给颜汐芸听。 可颜汐芸却哽咽的问道他“你到底是御王,还是.....靖王?” “我......” “回答我!” 御景司低下头沉默着,颜汐芸抬眼瞥向竹酒,竹酒见状,持剑行礼后退出。 待竹酒走后,御景司才开口慢慢反问道“我是谁,对你很重要吗?” 颜汐芸听后哼笑一声,说道“不重要。但如果你是靖王,你就能帮我救回堇年!” 可我要是说了,救回了堇年,你又会对我不舍弃吗? 御景司心中想着,反复斟酌着。 见他满脸犹豫,颜汐芸掀开被褥,起身突然跪在了他的面前,见状,御景司也单膝跪地双手扶着颜汐芸。 她握住御景司的双手,泪流满脸的恳求道“我求求你救救堇年,他那人脑子不灵光,嘴又笨,若是激怒了凶手,他们真的将他活祭,我无法对死去的娘亲交代啊........” “汐芸你别这样!堇年我一定会救的,你先起来好不好?” 颜汐芸下意识抬眼,轻声反问道他“......那你是承认了,你就是靖王?” “我.......” 就在这个时候,竹酒突然风风火火的闯了进来,他先是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两人,接着立马转过身去说道“不好了王爷,赵时台被人劫走了!” 什么?! 闻言,御景司立刻站起身来,也不顾跪在地上的颜汐芸了,步履匆匆的就和竹酒一起出了门。 随后片刻,颜汐芸才手扶着床沿,缓缓起身。她坐在床边上,双眼无神的盯着前方,雾气笼上双眼,变成几行眼泪流出。 *** 与此同时,一辆马车正飞快的行驶在清云县的大街上,赶车的蒙面人不顾街上百姓的人身安全,横冲直撞的使出清云县外。 百姓们在马车后面对他指指点点,就在这时,骑着快马的御景司和竹酒又从街上驶过。 孟冲等人分别骑着快马跟在两人的身后。 清云县向东五里的郊外,马车依然以同样的速度行驶在小路上,而一路上的小石子使得马车的速度不得不下降许多。 趁着这时候,御景司直起身子,左脚轻踩马背纵身一跃,从马车车顶直接略过,挡在了马车的面前。 蒙面人见状,非但没有停下的意思,反而还加快了马车的速度。 他想要撞死御景司! 御景司两眼一瞪!不知怎的,那蒙面人浑身一颤,双手一抖,竟然扯紧了手中的缰绳,停下了马车。 微风撩过,将树上的柳叶吹动..... 刚才那股气势颇猛的杀意,是从他身上发出来的?常人的身上怎会有这般重的戾气?! 马车刚刚停下,身后的竹酒持剑而来,蒙面人眼光一瞥,拔出身后藏起的刀,接着他抬手一挡,趁着这时,起身一跃,从马车上下来。 竹酒与蒙面人开战,在两人刀光剑影的时刻,他将另一只手上紧握的佩剑趁着空隙,扔给御景司。 御景司眼也不抬,伸手就接住了剑。 见状,蒙面人想要撤离马车前,保护车内的人,可竹酒招招紧逼,横剑从蒙面人的脖颈前划过,多次逼退他。 御景司拔剑握在手中,在他的剑柄上还刻有黑龙盘飞的形状。 他散发着满身的戾气,步步紧逼马车,与此同时,藏在马车内的赵时台正握紧着手中的匕首,额上豆大的冷汗,正不断的滑落。 蒙面人再次想要靠近马车,可他根本不是竹酒的对手,不仅屡屡被竹酒逼退,就连自身体力也要跟不上了! 突然这时,马车竟被御景司一剑劈开,赵时台见状,目光怔怔的愣在那里。他看着满地的马车碎片,不知所措。 然而在他来不及反应的时候,御景司的剑就架在了他的脖颈上,利刃划伤了赵时台的脖颈,血渐渐沾染在剑刃上, 胆小如鼠的赵时台扔下手中的匕首,跪地磕头求饶道“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御景司此刻满腔怒火!勾通凶犯劫走他心爱之人的胞弟,正所谓爱屋及乌,这种恨,怎么可能凭言语就能消除? “只要你不杀我,我愿意把一切都说出来!” 就在这时,蒙面人闻言,突然对赵时台起了杀心。只见他从腰间掏出几支飞刀,对着赵时台就将飞刀发射了出去,趁着他分心,竹酒猛地一脚踢在了他的胸口,将他彻底拿下! 蒙面人倒地之前还一脸得意,竹酒板着脸,用剑刃褪去他的面罩,不解的问“你笑什么?” 蒙面人仰着头,哈哈大笑道“我天月道最不怕的就是死!你们别想从我这儿得到半分,关于天月道的事!” 笑着,蒙面人余光一瞥,原以为他能看见赵时台被飞刀刺中的尸体,却没想到这一眼,让他脸色大变! 原来早在飞刀射出去之前,孟冲就拿着枷锁冲了过去,就在他刚刚经过赵时台的身后时,意外替他挡下了飞刀。 孟冲看着自己腰间的三把飞刀,他回头怒瞪了那人一眼,紧接着咬牙切齿道“你干嘛刺我?” 说罢,便直愣愣的倒地晕过去。后赶来的他们见状,刘二虎和王肆和白崇义三人将孟冲从地上扶起,王与辉上前将枷锁替赵时台戴上。 蒙面人看着这一切的发生,自己却无能为力。他突然自言自语的感叹道“想不到,我苦练了二十年的飞刀,竟在今日失误了!我对不起师傅,我对不起天月道的大家,就让我......以死谢罪吧!” 话音未落,他就咬紧了自己的后槽牙,见状,竹酒扔下剑,一把掐住他的下颚,掏出匕首来,生生的挖去了他的后槽牙。 那人满口鲜血的倒在地上,被活生生拔牙的疼痛令他难以忍受。 御景司收回剑,冷冷的说道“将他们全部带回去!” 一炷香后,众人回到府衙。 御景司看着被绑在木桩上的赵时台和蒙面人,他们被沾了水的鞭子抽打的满身是伤,可蒙面人依然嘴硬。 御景司瞥眼,竹酒会意,便对众人说道“够了,你们先下去吧!” “是!” 话罢,众人退出大牢。 御景司双手背于身后,瞪着两人,质问道“说出实情,可饶你们不死!” “我说!我说.......”赵时台有气无力的说道。 “赵时台!你这个懦夫!”蒙面人闻言,怒骂着赵时台。 见状,竹酒走上前来狠狠的踢了他一脚,并冲他大吼道“闭嘴!” “竹酒,你退下。” “是!”说完,竹酒便退在一旁。 御景司冷笑一声,接着对那蒙面人说道“看你的样子不过二十。你们自诩天月道是正道,可你们知道天月道是如何组成起来的吗?” “你不必多费口舌了.....是杀是剐,悉听尊便!” “哼,你既已在天月道待了二十年之久,怎会不识本王?” 蒙面人不明所以的反问道“你什么意思?” 御景司笑笑,紧接着敛色屏气的看向赵时台,问道“赵时台,你说呢?” 赵时台咳嗽两声,口中的血顺着嘴角滴落在地,他缓缓的说道“.....三年前,就是他,斩杀了我天月道半数信徒!” 斩杀了半数..... “你是靖王御景司?!”蒙面人恍然大悟的质问道。 “大胆!我家王爷的名讳也是你能叫的!”竹酒突然大吼道。 “本王三年前因为一时心软,放走了天月道半数的妇女幼儿,本想着如此,就能让你们这种无知小儿回归正道,却没想到还是放虎归山!不过你们别忘了,本王既然三年前可以斩杀半数,今日便也可彻底灭了你们天月道!”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三十三章:天月道(三) 闻言,蒙面的年轻男人脸色骤变,随即又不屑的轻笑道“你不会以为,我天月道还是一成不变吧?太天真了!如今的天月道可是高手如云,别说你,就是当年的御大将军复生,也不是我们的敌手!” 男人的语气中满是对御景司的不屑,而他口中的韩大将军,就是御景司的父亲——御辜! 闻言,竹酒下意识的瞥向御景司。 多年前,御大将军御辜为了保家卫国,不幸战死沙场!他戎马一生,一世英名,受凤朝万民爱戴!可惜的是,在御景司十岁那年,御大将军身患重病的同时,还要分心出去分别对阵前朝余孽和敌国侵犯!虽然两场战争都是赢局,但是.......最终的是.......御辜体力不支,在返国的路上,驾鹤西去! 同年,御景司的母亲,高高在上的将军夫人,因为承受不起丈夫离去的消息,过后不久,便也随鹤同去...... 年仅十岁的御景司,在一月之后,亲手将自己的父母埋葬,自此,便只剩竹酒与他为伴。 竹酒深知,此事乃是御景司的命门。多年过去,他还是最怕回忆此事。别说提,就是有人稍稍的提到一点点皮毛,下一秒,那人就能立马人头落地! 寒光闪烁,果不其然的是御景司的剑架在了蒙面人的脖颈上! 见状,竹酒即刻用匕首挡下,但剑刃依然还是划破了那人的脖颈,伤口不大,但能渗血。 “且慢!” 突然这时,颜汐芸的声音从牢门外传来,闻声,御景司紧皱的眉锋立马舒展开来,他回过头去看着偏偏倒倒走进来的颜汐芸。 她一脸苍白,他担忧的想要伸手去扶,可颜汐芸却轻轻一侧,躲开了他的手。 她眼圈红肿的抬眼看着御景司,略带训斥的语气对他说道“你要是把他杀了,那堇年,就救不回来了!” “堇年大富大贵。我向你保证,他绝对不会出事的!”御景司劝慰道。 “你拿什么保证?从一开始,你就隐瞒自己的真实身份,你叫我怎么相信你?” 说罢,她便伸手推开御景司,转头看向被绑在木..桩上的赵时台。 赵时台喘着粗气,缓缓抬眼看向颜汐芸,她语气强硬的质问道“你不是赵时台!” 闻言,赵时台的脸色突然转变,御景司和竹酒面面相觑,不明所以。 只听他问道“大人是糊涂了?下官......是邻县的赵知县啊!” “不,你不是!” 见颜汐芸一口咬定,一脸坚定的样子,御景司心中有些担心:难不成是堇年的失踪导致汐芸太过伤心了? 他关心的话还没问出口,接着只听颜汐芸接着说道“与我第一次见面的那个人确实是赵时台不错,可是后面说出隐瞒之事是血蝶传说的人,不是赵时台,而是伪装成赵时台的你!” “大人想象力可真丰富......” “我的观察力也不差!不瞒你,从你一开始说关于血蝶传说的时候,我就怀疑你了。你的易容术不错,伪装的很棒,连大将军都能蒙混过关。可是你忘了,世界上没有十全十美!我与赵时台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就知道他是个欺软怕硬的人,堇年被太后封为小侯爷,他就是再爱钱,也不敢与当朝太后作对。很明显,你在伪装他之前,对他有过深入的了解,所以你才能在神不知鬼不觉中,混入我们当中,还不被发现。赵时台的优缺点,以及说话的口音你都模仿的很棒,可是你偏偏遗漏了一个最不起眼的一点,你知道是什么吗?” 听着颜汐芸娓娓道来的分析,众人都一脸震惊。赵时台更是瞪大了双瞳,不可思议的盯着她炯炯有神的双眼。 停默了片刻之后,他忽然阴冷的一笑,并用十分嘶哑的声音问道“看来是我小瞧了你了!” 闻声,御景司便立即上前拉过颜汐芸护在身后,充满杀意的瞪着眼前伪装成赵时台的男人。 不错!因为被颜汐芸彻底揭穿,那人也就无需再装了。他真实的声音一暴露,竹酒和御景司两人立刻警觉起来。 身后的颜汐芸用手推过御景司,十分镇定的看着那人。 ‘赵时台’带着疑惑问道“你方才说我遗落了一点,是何处?” “你在讲述血蝶传说的时候,瞳孔睁大无神,身体微微颤抖,不得不说,你伪装的很是不错,就连赵时台常常下意识会捻捻胡子,你都捕捉到了。赵时台胆小如鼠,睡觉的时候都不敢吹灭烛灯,十分惧怕黑暗。你觉得一个连黑夜都害怕的人,能有胆子去听什么恐怖、惊悚的传说故事吗?” 那人眼神下瞟,略显心虚。 颜汐芸见他还未明白,便直接点明道“还不明白吗?一个胆小怕黑的人,怎么可能去听那种恐怖传说?他既然怕黑,肯定不只怕黑,黑夜里会出现的东西,自然也会跟着惧怕!试问一个怕鬼的人,敢去听这种传说,让自己更加彻夜难眠吗!” 此话一出,令众人是大吃一惊,恍然大悟。 想不到一个小女子竟能观察的如此仔细....... 话音落地,颜汐芸便看向御景司,御景司会意,上前去用力撕扯掉‘赵时台’脸上的面具,面具撕破,原来伪装成赵时台的居然是一个又老又丑、骨瘦干柴的中年男人! 真面容暴露,颜汐芸便接着质问道“说吧,你到底是谁?” 中年男人仰头大笑道“哈哈哈.....天月道人,来无影去无踪,不留痕迹与姓名。在下便是天月道唯一会易容术的——月古老!” 月古老.....御景司听后,眉头微微皱起,开始细细回忆。 这个时候,颜汐芸却冷静的反驳道“你不是说不留姓名吗?月古老,可真够显老的!” “月古老,你是前朝余孽?”御景司冷冷的质问道。 中年男人微微一笑,答道“不愧是靖王,记忆不错!我就是当年,从你手下唯一幸存,活下来的......余孽!” 话音刚落,颜汐芸眼神微微一抬,紧接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地上前,用力的掐住了他的脖颈! 速度之快,就连精湛沙场、武艺高强的御景司都没能反应过来, “汐芸!” 颜汐芸不理他,对着那人咬牙切齿道“说,你们天月道到底藏身在什么地方?堇年到底被你们抓到哪儿去了!” 话还未完,那人面色铁青,快要被颜汐芸给掐死了! 御景司见状,他一人无法拦下颜汐芸,便赶紧朝竹酒使眼色,竹酒会意,立马上前来,二人一起将颜汐芸拉扯下。 那人猛力咳嗽着,喘着粗气却还大笑道呵呵呵,即便你知道他在哪儿,那你也来不及救他!明日,他,和那些被抓走的人都会被生生活祭!你来不及的,你救不了他的!” “放开我!你找死!” 颜汐芸气愤的牙痒痒,恨不得将那人吃下嚼碎。 然后就在那人话音落地时,他咬紧了自己的后槽牙,见状,竹酒想要去拦,可是却已经来不及了...... 他咬破了藏在牙中的毒药,此毒咬破吞下,即刻毙命! “凡天月道人,都会在牙中藏上一颗毒药,此毒毒性极强。传完是用世间最可怕的毒混合而成。一旦吃下,即刻毙命,死状可怖.......” 一旁被绑着的男人自顾自的诉说着,但他的语气中没有一种骄傲感,发而更多的是后悔和遗憾!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三十四章:天月道(四) 在四面环山的凹处,一群穿着黑袍,看不清面容的人们,正围成一圈跪在地上,在他们的中间摆放着一个一个圆形高台,高台的下方四周,全部被干柴铺满。 只见他们对着高台磕头俯拜,像是祭祀之前的祷告一般。 在高台的后面,是一座光鲜亮丽的楼房。与此同时,在山坳外,站着两个同样穿着黑袍,巡岗放哨的人。 在那座楼房的门上,绑着一把重锁。想也可知,那楼里关着的肯定是之前被抓走的人们。 房内很宽阔,颜堇年背靠墙面,蹲坐在角落里。他直视着前方发呆出神,表面风平浪静,可实则他心中却一直在反复一个问题:长姐什么时候才能来救我? 这个时候,坐在颜堇年身旁的年轻男子慢慢向他靠近,并轻声问道“看兄台的穿着,想必是个富贵人家的少公子吧?” 颜堇年转回头去上下打量了年轻男子一眼,穿着不算差,看上去一副文质彬彬的模样。忽然这时候,颜堇年发现了他腰间悬挂着的一块,写有张记二字的腰牌。 他抬起头,质问道“你是张记米铺夫妇的儿子?” 闻言,年轻男子大吃一惊的反问道“兄台怎么知道?” 话音还未落,年轻男子忽然反应过来自己腰间的腰牌,他低头看了一眼后,随即轻笑一声,接着说道“也不知道家中父母,现在是否安好?被抓来已有几日,想必家中生意也暂时没有做了吧......” “放心吧,你父母很好,他们在你失踪之后就立刻报了案。你家生意也一直在经营。”颜堇年不假思索的答道。 年轻男子闻声盯着他,先是不解的问道“难道兄台认识我家双亲?” 颜堇年头靠在墙上,无奈的长叹一口粗气,说道“实不相瞒。你们清云县新上任的府衙大人,就是我的长姐!” “长姐?!”年轻男人震惊不已的大声问道。 突然这时,门外传来了重物敲打的声音,紧接着就听见门外的人大声吼了一句“吵什么吵,再吵把你们都杀了!” 门外的声音刚落,屋内的众人都纷纷朝年轻男子看去,年轻男子放低声音接着问道“也就是说,颜大人已经彻查此案了?” 他话刚刚说出,就引起了众人的嘈杂声,他们开始低声细语的交头接耳。颜堇年见状,脸色担心的频频看向屋外,接着他手指轻贴唇边,说道“小声点!你们就不怕被人听见!” 随后,众人立马安静了下来。他们小心翼翼的向颜堇年和年轻男子靠近,每个人心中都有着疑问,他们各说各的向颜堇年提问,吵得颜堇年连个标点都没听清。 他抱着头,不耐烦的低吼了一句“够了!你们这么多人一起问我,叫我怎么回答?” 众人听后,一个个的都低下头去。 再他们安静的时候,一个腰间有伤,同样倚靠着墙面而坐的黑衣女子,有气无力,十分虚弱的开口说道“别问了,你们问他也没用的。清云县只是被牵连到其中的,第一起案件的发生......是在邻县!” 邻县?难道这人是..... 颜堇年抱着疑问,试探性的问道那名黑衣女子“你是左吴的女儿,左春花?” 奇怪啊,这名字听着不是很悦耳,可这人的长相却是如天仙一般。一对凤眼勾人心魄,皮肤白皙如雪,唇红齿白。 “你认识我爹?”左春花皱了皱眉,反问道。 颜堇年点点头。 “既然你是府衙大人的胞弟,那你是怎样被抓进来的?”左春花不解的问。 颜堇年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叹了声气。 *** 昨日 颜汐芸离开之前,特意关照看守府衙的衙役们,一定要牢牢地紧盯着颜堇年,绝对不能让他出门去! 颜堇年躲在后堂,头趴在后堂门上,附耳偷听着颜汐芸的话。 他一脸不满意的踢踢脚边的石子,小声的骂着颜汐芸心狠,不是亲姐等等。 片刻,他就听见颜汐芸他们离开府衙的声音。关上大门的后一秒,他就摸摸搜搜的沿着墙边,寻摸到大门旁去,正当他以为他的计划天衣无缝,就快要实现的时候,一只手突然搭上他的肩膀! 接着只听见悠长、阴冷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公~子~要~去~哪~里~呀~” “啊!” 颜堇年猛地转回身去,瞪着那名装模作怪的衙役,冲他斥声道“你干嘛呢!大白天的,想要吓死我啊?” 那名衙役冷冷的一笑,说道“公子,大人吩咐过了。在大人回来之前,你不能踏出门半步!” “请公子随我们回去!”另一名衙役走上来,俯身作请颜堇年。 颜堇年整理衣襟,分别白了他们两人一眼,紧接着甩袖,转身回到后堂。 他回到房间里,两名衙役后脚就将后堂的大门上了锁。他见状,气愤的张牙舞爪、原地踱步! 一个小贼而已,至于关他禁闭吗? 要真担心他会被抓走,那还不如将他带着。这要是贼人先行一步,故意来此抓他,那才是将他推入了火海呢! “我和长姐真的是同一个娘亲吗?真是没脑子!” 说完,颜堇年就转身回了房间。 半柱香的时间之后,天已经蒙黑,颜堇年睡了一觉,伸着懒腰的走出了房间。他望了眼漆黑一片的天空,紧接着又听见后堂外传来的敲门声,门外的衙役说道“颜公子,用晚膳了!” 都晚膳了,长姐怎么还不回来? 颜堇年心中的疑问闪过几秒,而后向大门走去。 “知道了,知道了!” 他一边不耐烦的回应着,一边打开门张望,堂门外没有人,只有门前放着的一个饭篮。 怎么跑这么快,也不等他出来再走! 颜堇年没有多想,俯身拾起篮子,可就在他起身的那一瞬间,一张沧桑的脸突然出现在他眼前,着实惊吓了他一大跳! 等他看清之后,后知后觉的拍拍自己的胸膛,问道“赵时台?你怎么跟个鬼似的,走路连个声音都没有?” 赵时台阴冷的笑了几声后,俯身拱手行礼道“惊扰了颜公子,是下官的不是!” 颜堇年摇摇手,一脸嫌弃的说道“行了行了!你不是和长姐一起出去了吗?”说着,他还伸头向前堂张望,见没人,便接着问道“怎么就你一人回来?我长姐呢?还有御景司和竹兄呢?” 这个时候,赵时台突然咯咯咯的阴笑起来,他的笑声十分可怕,令颜堇年的浑身汗毛都根根竖起! “赵时台,你不会中毒了吧?这三更半夜的,你傻笑什么呢?” 还不等赵时台回答,颜堇年忽觉头昏脑涨,紧接着又双腿发软、全身无力。恍恍惚惚之间,他好像看见面前的赵时台一脸得意的笑着。 篮子从他手中滑落,落地的瞬间,他好像看见篮子中并未放有东西。他一只手扶着门,心中奇怪:赵时台为何不搀扶自己? “......你,你不是赵时台!” 话音未落,颜堇年就彻底失去意识,向后昏倒过去。 等他再次醒来时,自己已经来到这个地方。 *** 与此同时,府衙里 伪装成赵时台的中年男人畏罪自杀,令颜汐芸愤怒不已。她拔出竹酒的佩剑,指向一旁的蒙面人。 “大人不可冲动!” 竹酒话音刚落,只见颜汐芸居然用剑劈开了捆绑着蒙面人双手双脚的锁链,见状,三人面面相觑,三脸不解。 那个蒙面的年轻男子,轻轻揉着自己的手腕,语气震惊,不解的问道“你,为何要放了我?” 颜汐芸眼中含泪的说道“不是放了你,而是只有你才能找到那些人!” “我绝不会背叛天月道,和天月道的大家的!” 颜汐芸将剑递还给竹酒,接着劝说道“我想他的下场你也看到了。七窍流血,面容可怖。你就是为了那个天月道做再多的事又如何,到头来还不是和他一样的下场!” 男子不解的转过脸去看向她“我为天月道立下汗马功劳,即便是死,死后也能入天月道宗祠!这就足够了!” 入宗祠?笑话,一个不入流的门派,居然还有宗祠?! “想必他死前也是同你一样的想法吧。我虽然不了解你们天月道到底是个门派,但是我知道,只有阴险狡诈之人才会想出这样的办法去束缚你们。” 御景司瞥眼看向死去的‘赵时台’,指着他说道“他明明什么都没做错,他伪装的很好,可是你在听到他求饶的那一刻,还是想要为天月道除害不是吗?忘了告诉你,他之所以跪地求饶,是想趁本王分心,故而行刺本王!” 男子听后,不相信的反驳道“不可能!他分明就是胆小怕事,想要背叛天月道!” “痴儿!难道你还没明白,在你说的时候,都是用的‘想’这个字吗?”颜汐芸说完,男子的脸色立刻变得苍白了起来。 “换句话说,待明日他们将祭祀之事一过,你猜,他们会不会也派人来杀了你?” 颜汐芸的一席话令男子开始生疑,他强装镇定的反问道“即便是派人来,那也是从牢中将我救出,怎会是杀我?你休要在此胡言,故意挑拨我与天月道的关系!” “挑拨关系?呵,本大人可没那么心机。你也不想想,你被关在我牢中一日,虽然你口风紧密,但是当局者迷。如果你是我衙中的一名衙役,你被那奸臣坏人抓了去,是我,我也会秘密派人去杀了你!” “你......”男子怒目圆睁,双瞳无神。 “这其中的道理你还不明白吗?”颜汐芸眼神尖锐,她看了眼男子身上的伤势,冷笑一声说道“弃暗投明,还是继续与他们贼鼠一窝,都在于你的一念之差之中!这最后选择出来的究竟是生是死,我希望你好生斟酌!” 说罢,颜汐芸甩袖而去。就在她刚刚走出大牢的那一刻,男子像是恍然大悟了一般,冲着颜汐芸大声说道“等等!我告诉你他们在哪儿。” 闻言,颜汐芸眼中包含着的热泪再次留下,她猛地回头看着年轻男子,快步走去他面前,一把拉住他的手说道“真的?你放心,只要你肯说出来,我一定保你不死!” 太好了,堇年有救了! 一旁的御景司盯着颜汐芸的双手,一脸醋意。 男子看着她纤细稚嫩的双手,脸圈泛红的愣了愣后,便细细的解释道“其实,我也不知道天月道究竟藏身何处。” 闻言,颜汐芸的脸色骤变,她收回手,质问道“你耍本大人呢!” “大人别生气!”不知为何,男子看到颜汐芸生气的那一刻,他心中忽感焦急,便赶紧解释道“是这样的大人,我们天月道有个规矩,只有功劳最大和常年在其中的老者才可以随时知晓天月道的地处。小人虽是天月道中人,可是小人若是想要去天月道见大家,还得蒙着眼去。况且,天月道因为害怕朝廷追查,时常需要更换地处。所以我实在不知现在他们身在何处!” 话罢,颜汐芸气愤的又想拔出剑来,见状,男子赶紧按住她的手,话锋一转,说道“但是......但是我知道那些被抓走的人现在被关在何处!” “你是不是有病啊?!我不就是想知道他们被关在哪儿吗!” 说着,颜汐芸气愤的捶打着男子。责怪他话太多,浪费时间。 “我只知道那是一个四面环山的地方,若想进去,就只有走一条山间小路。山门形似洞口,门口还有两个身穿黑袍,武功高强的人守着。进去之后,就能看见一座华丽非常的楼房,那些被抓走的人们全部都被锁在那座房子里。” 房子....山门..... 颜汐芸猛地转回身,大步向御景司跑去,扯着他的衣襟,对他说道“你是靖王,你知道这里的地形对吗?我求你找出这个地方,将堇年他们救出来好不好?” 御景司心疼的抓住颜汐芸冰冷的双手,咬咬牙,对竹酒吩咐道“传我蛇令,让他们在半个时辰之内找出此地,并包围,待本王领兵前去!” 竹酒闻言,问道“王爷,真的要动用蛇令吗?” “祭祀何时举行?” 男子答道“若没记错,应是明日巳时!” “缩短时辰,在子时过半时,本王要知道那些人被关在何处!” 此刻距离子时过半,还有半刻钟.......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三十五章:解救 竹酒领命来到牢门外,他掏出腰间随身携带着的烟花筒,点燃之后,只听一声在空中炸开的巨响,紧接着绿色的烟花出现在漆黑的天空中。 与此同时,在距离清云县不远的一处客栈里,君如轩闻声推开窗户,远远的看见天上的绿色烟花, 身旁的侍监走上来小声的问道“公子,好像是靖王的蛇令!” “上次动用蛇令时,还是御景司在疆场上。时隔多年,能让他再次使用蛇令的,能是谁呢?”君如轩疑惑的自言自语道。 而此时,在清云县街市巷口,一个背着双刀,束起头发的男人望着天上的绿色烟火沉思了几秒后,便转身纵身一跃,离开巷口。 他脚步飞快,如同凌波微步一般踩在各家各户的房檐上。 他向两旁张望,同样带着武器,穿着紧身的两人正向府衙赶去。 片刻,二三十个黑衣人很快就聚集在府衙后堂,他们男男女女,各型各色。有的站在房檐上,有的藏在树枝中,有的站在竹酒的面前,还有的坐在院墙上。 这时候,御景司扶着颜汐芸从牢中走出,颜汐芸看着院中的这些人,有的戴着面具,有的穿着黑袍....... 这些人身上戾气极重,个个充满了杀气。 颜汐芸害怕的顿了步,御景司见状,牵起她的手,温柔的与她四目相对。身后的蒙面男子紧盯着他们牵着的双手,一只手扶着墙,一只手捂着伤口。 竹酒默默退到一边,御景司牵着颜汐芸走上前去,忽然这时,那些人纷纷向他行礼。 “查,四面环山处,山门似洞口。半刻之内答复!” 众人领命,再次向他行礼。紧接着一个接一个的突然消失在了眼前。 颜汐芸看着他们,心中不解:为何只有半刻的时间,他们却不反抗? “蛇令到底是什么?”她转过头望着御景司,问道。 御景司转过身来牵起她的双手,微微一笑,低声温柔的说道“他们喜欢藏在黑夜之中,轻功极高,就连我都不及他们。所以便取名为蛇令,你也可以叫他们.....蛇!” “半刻.....半刻之内,他们真的能找到堇年他们吗?” “他们习惯藏于黑夜,常年奔走各处,对长安各处地形了如指掌。他们一定能找到的!” 清云县虽然不大,可背面靠山,地形极为复杂。若是现在派人出去寻找,怕也是徒劳无功,眼下便只能寄希望于他了! 堇年啊堇年,你可一定要管好你的嘴,千万不要乱说话! *** 次日 忽然,大门外传来解锁的声音,两个身着白袍的男人,各自手拿着大刀走进。颜堇年害怕的蜷缩起双腿,众人纷纷低下头去,害怕与两人对视。 这时候,两个穿着白袍的男人径直略过他们,朝左春花走去。左春花腰间有伤,只能任他们摆布。 两人二话不说,架起左春花就朝门外走,颜堇年抬起头,目光一直追随者他们。 这个时候,颜堇年瞟眼看见,门外的圆台周围也都被钉上了大小相同的木桩。 看来,活祭要开始了! 颜堇年心中开始感到害怕,两人将左春花架出去后就立刻关上了大门。 长姐啊长姐,你到底来不来救你唯一的弟弟啊? 左春花被人架出后就被带到了圆台前,圆台的前面放着一个桌子,桌子上放着大小相同的碗,一个穿着红袍,留有胡子的人站在桌前,他手中拿着一把匕首。 两人将左春花架到桌前,红袍老者二话不说抓起左春花的右手,他的手十分沧桑,令皮肤皙白的左春花看到十分不适! “你们要干什么?” 她有气无力的问出这话,众人不理。她巡视了眼四周,穿着白袍的人不过少数,大多都是身着黑袍,而穿红袍的人,就只有眼前的老者! 老者嘴里低喃着什么,紧接着,只见他打开了手中的匕首,左手紧抓住左春花的手腕,右手拿着匕首轻轻在她手腕上划过,左春花吃痛的皱了皱眉,她眼看着自己的血流出却无能为力。 老者拿起桌上的一只碗,将她流出的血接在了碗中。看着边缘线渐渐上升,老者生生的接了她半碗的血,本就受着伤的左春花,又被放了不少血,现在可以说是在死的边缘了! “带下去!”老者的声音很沉重,但依稀可以听出他的嗓音中带着的沧桑感。 两人将左春花带上圆台,并将她绑在了木桩上。她被划开的手腕还在不断的滴血,她趴着头,渐渐闭上双眼。 接着这时候,那两名白袍使者又走进房内,这一次他们架出来的是颜堇年! “你们干什么?你们要对本公子做什么?”颜堇年奋力挣扎着,可毫无一用,他反抗的大喊大叫道“我可警告你们!本公子可是当朝太后亲封的小侯爷,你们要是敢动我一根汗毛,我就让太后立马下旨杀了你们!” 两人将他架到桌前,经过圆台时,颜堇年瞥眼看见了圆台上被绑着的左春花,见她手腕被划破,又看了看桌上碗中的血,和擦去匕首上血的巾帕...... 完了完了,他们当真是要将我活祭。长姐啊长姐,你再不来,你可就失去唯一的弟弟了! 老者同样抓着他的左手腕,小声嘟囔了几句之后,就要用匕首划破他的手腕。 见状,颜堇年冷汗滴下,大喊了一声“且慢!” 老者闻声停顿了几秒后,又要接着动手,这时,颜堇年又大喊了一声“等等!你的匕首.....干净吗?” 老者依然不理会。眼见冰冷的匕首靠上了他的手腕,这一刻,他忽然明白了为什么匕首叫做冷兵器。 这何止是冷,分明是冰冷刺骨啊! “慢着!你,你杀我可以,但是你能不能.....把你匕首消消毒?” 老者被他阻拦的心烦,不悦的问道“为何?” 见还有机可寻,颜堇年立马追赶着说道“你想想啊,你们之所以找人活祭,那是因为年轻男子和女子干净!可是你们用匕首划破我们的手腕,匕首上多脏啊!干净的人也会变得不干净!那到时候,你们追求的神主动了怒,或是没有复活,你们又该怎么办?” “这.......” 老者被颜堇年说的有些动摇。 见状,颜堇年乘胜追击道“我倒是无所谓,反正被划破了手腕,到头来也是个死!可是你们的神主就不一样了,他老人家爱干净,如果这次他老人家生气没有复生,那你们总不能又去抓人,重来一次吧?” 老者收回匕首,严肃的答道“.....也不是不行!” 看着匕首距离自己的手腕远了些,颜堇年才长舒一口气。 “那可不一定!你们也不想想,你们这次兴师动众的抓人,早就让清云县和邻县产生了警觉。恐怕现在他们是逃的逃,嫁的嫁,而你们要的是守身如玉的男子女子,浪费了这么多时间,你们到时候上哪儿抓人去?” 老者想了想,紧接着冷冷的说道“你说的很对,既然如此,那不如你就......” 颜堇年附和的笑笑,还以为自己真的说动了老者,还能拖延一会时间。却没想到老者说“那不如,你就早死早超生吧!” 说罢,老者又握紧匕首,轻划过颜堇年的左手手腕,血立刻流出!和左春花一样,老者用碗接了半碗的血。 颜堇年一脸心疼的看着自己的手腕,欲哭无泪道“够了嘛.....要那么多的血干嘛使啊?” “带下去!” 颜堇年被两人架上圆台,绑在了左春花一旁的木桩上。 两人为他绑绳子的时候,颜堇年臭骂道“什么天月道,都是些卑鄙小人!我告诉你们,我姐夫可是堂堂的御国大将军,御景司!过不了多久,等他们一来,就一举将你们所谓的天月道端了!” 听到御景司三个字,老者瞬间炸了锅,他愤怒的拍响桌子,并大吼道“将他带下来!” 两名白袍听令,又解开绳子,将颜堇年带下桌前去。 老者一把掐住他的下颚,并咬牙切齿的质问道“你方才说,御景司是你谁?” 颜堇年不知御景司与天月道的恩怨情仇,答道“我告诉你,堂堂的靖王御景司,那可是我姐夫!他武艺高强,定会将你们一网打尽!” 闻言,老者愤怒的摘下帽子,他的真容暴露了出来。 颜堇年盯着他光秃秃的头顶说道“原来你是个老秃驴!” 老者不仅没有头发,就连他的脸上也有两道深深的刀疤,看上去十分可怕。他摸上自己脸上的疤痕,嘴角微微颤抖的说道“御景司是你姐夫?!” 颜堇年用力甩着头,奋力挣扎着,用尽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才从两名白袍的手中挣脱开来,他一把抓过桌上的巾帕绑在了自己的手腕上,并冲着老者说道“怎样?你不服啊?哦~你害怕了吧!害怕就识相点,赶快把本小侯爷给放了,本小侯爷还能在姐夫面前为你们这些人,求求情!” “求情?我看你是找死!” 话音未落,只见老者从腰间掏出一把斧头来,他高举着斧头就要向颜堇年劈去,颜堇年害怕的向后退一步,躲过那一斧! 突然这时,还不等颜堇年洋洋自得,就被那两人再次架着,将他的头按在了桌上! “你们干什么?玩不起是不是?有本事放开我啊!咱们单挑啊!” 突然,斧头落在了颜堇年的脸旁,颜堇年汗如雨下,不断的咽着唾沫。 只听老者咬牙切齿的说道“都说父债子偿,那你姐夫欠我的,就由你来还吧!” 说罢,老者便再次举起斧头,这一次,他看准了颜堇年的脖颈,这一刻,他已经无法反抗了....... 他落泪,心中默默的想到:长姐,照顾好自己! 斧头落下,就在这时,一颗石子不知从何处射来,竟改变了老者斧头劈下去的方向。 老者转脸瞪着石子射来的方向忽然间,一束黑影像箭一般的冲他而来,见状,他赶紧用斧头抵挡,可是尽管如此,自己也还是被那束黑影逼退了好几米。 黑影回身,又从两名白袍使者的手中救下颜堇年。 颜堇年看着身旁戴着半面,一身黑衣,手拿双刀的女子,他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脖颈,激动的对那女子说道“这位女侠,多谢你的救命之恩!” 他话音还未落,接着只听见颜汐芸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堇年!” 他闻声望去。发现颜汐芸和御景司正朝他这边赶来,身后跟着的衙役们捆绑起了门口守着的黑袍使者。 俗话说,一日未见如隔三秋,尤其是在经历了生死瞬间的颜堇年眼中,颜汐芸此刻就如同神明降凡一般! 他心中的委屈立刻收不住了,见到颜汐芸跑来的那一秒,便崩溃大哭了起来。 “长姐!” 颜汐芸来到颜堇年的面前,一边上下打量着他,一边哽咽的问道“怎么样?你有没有受伤?” “有!你看!”颜堇年哭哭啼啼的抬起左手来给她看,“你要是再晚来一步,我可就去见娘亲了!” 说罢,颜堇年张开怀抱,作势要抱住颜汐芸。 却在这时,一记响亮的耳光落在了颜堇年的脸上! 颜堇年捂着脸,不解的,委屈的看着颜汐芸问道“姐,你干嘛打我?” “颜堇年!你是不是忘了我出门之前说过什么!你是不是找死啊你!” 颜汐芸对颜堇年是又爱又恨,恨他不成钢,不成器! “姐......我错了,下次再也不敢了!” “你以为一句错了就能换来原谅吗?我最近没有打你,你皮又痒了是不是?你知不知道我担心死你了!你要是出点什么事,你叫我.......怎么跟爹娘交代,你对得起我,你对得起死去的娘亲吗!” “长姐.....” 颜堇年张开双手,走过去,一把抱着颜汐芸,将头放在她的肩头上哭泣。颜汐芸反抱住他,一边咽下泪水,一边安慰他。 这时候,被绑在圆台上的左春花不耐烦的大吼了一句“喂!你们抒情能不能待会再抒情,我都快流血而死了,能不能先救救我啊!” 话音刚落,方才救下颜堇年的女子看了眼御景司,御景司眼神一瞥。会意,女子便冲着对面的草丛点头示意! 被逼退到角落里的老者见状,忽感不妙,可等他大喊出“不好!”时,两束黑影先他出来,瞬间救走了被绑在木桩上的左春花。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三十六章:战斗 左春花被两束黑影救下,她无气无力,十分虚弱的耷拉着头,两名黑衣男子将她带至御景司面前时,她抬眼看向一旁的颜汐芸,紧接着,她微微点头,对颜汐芸表示谢意。 颜汐芸也附和的点了点头。 而另一边,看着眼前到手的‘猎物’又被人抢了去,刀疤脸是怒从心中。他咬牙切齿的挥舞着手中的斧头,斧头与他身后的假山碰撞出刺耳的声音,闻声,这时,四周的高山树林里突然出现了密密麻麻的黑色人影。 他们被包围了! 御景司巡视了眼四周,接着沉着冷静的盯着那人。 颜汐芸将颜堇年护在身后。堂堂的七尺男儿,却在这个时候如同小白兔一般,躲在颜汐芸的身后。这可能就是靠山吧! 只要有颜汐芸在的地方,颜堇年的安全感瞬间暴增。 颜汐芸瞪着那人,微风拂过,恍然之间,她看清了那人的长相.......脸上的两道刀疤,手中紧握着的斧头......他居然和她梦中的人长得一模一样! 不等颜汐芸先发制人,只听见那人便瞪着御景司说道“御景司,好久不见?” 颜汐芸闻声,转头看向御景司。御景司依然镇定自若,面对这样的场面,他甚至连冷汗都没流下。 差点忘了,御景司之前与天月道交过手,莫非这刀疤脸,也是前朝余孽? 御景司沉默不做声,他身后的竹酒却站出来冲那人说道“你与我家王爷又不是旧友,套什么近乎!” “呵呵呵,多年不见,你这将军的威风还是一成不变啊!” 不知为何,那人的语气中略带些嘲讽。 竹酒被他的话惹怒,手握剑柄,想要为自家王爷教训教训这个口无遮拦的东西! 这个时候,御景司伸手抓住竹酒的胳膊,冷冷的对那刀疤脸说“当年本王留你一命,本想着你会改过自新,却没成想你依旧妖言惑众、不知悔改!这一次,本王可不会放过你了!” 刀疤脸咯咯的笑着,他举起斧头,并搭在自己的肩头上,左手摸着自己的头,说道“御景司啊御景司,你聪明一世,怎会糊涂这一时呢?你好好看看你这四周!这里早就被我的人埋伏好了!你们是逃不出去的!” “老秃驴,我看你皮痒痒,找抽呢吧!”竹酒忍不住,对那人爆粗口道。 御景司瞟向四周,心中想到: 果真如他所料,这里四面环山,又是山凹深处,最大的好处就是可以藏人!不过可惜,这些寥寥几人,看起来声势浩重,但都是些枯枝烂叶,绣花枕头! 御景司冷笑一声,接着拔出剑来指向那人,对他说道“当年本王赢了你,见你可怜,又放了你。不如咱们今日再来比试一局,老规矩,你赢了,放你走!” 刀疤脸摸索着下颚,思考了会儿后便说道“不如这样,咱换个规矩!如果我赢了,你就得给我跪下磕三个响头!边磕还得边说‘大爷,饶命’!” 闻言,颜汐芸下意识的看向御景司,此刻他已经震怒,但他在克制着自己的感情,可他手背上和脖颈上暴起的青筋却将他出卖了。 “御景司....” 不等颜汐芸把话说完,就听见御景司紧咬着后槽牙说道“好!但是如果本王赢了呢?” 颜汐芸又转眼看向刀疤脸,忽然这时候,刀疤脸冷冷的瞥了她一眼,这一眼,便令颜汐芸心中隐隐不安。 刀疤脸用手指拂过斧头,语气逐渐阴狠道“比比不就知道了!” 话音还未落地,只见两人直冲对方而去。 颜汐芸眼神担忧的跟随着御景司,看着他侧身躲过迎面劈来的斧头,她的心不由的咯噔一下!紧接着,刀疤脸将右手的斧头扔给左手,左手紧握斧柄,回身再次向御景司劈去,见状,颜汐芸下意识的张嘴,想要提醒御景司,可是不等她说出口,御景司便脚尖微微一掂,飞身向后退去。 见他无碍,颜汐芸悬着的心才又渐渐放下。 这个时候,竹酒转回身来看着那三个黑衣人说道“王爷命令,让你们先将大人和颜公子送回去!” “是!”三人异口同声道。 闻言,颜汐芸立刻不同意,她抬手打断道“等等!要走一起走,我怎么能舍下御......你们不管,独自逃生?” 竹酒捕捉到颜汐芸话锋一转时的眼神,他向后瞥眼,用余光去看正在打斗的御景司,轻笑了声,对颜汐芸说道“大人放心,王爷身经百战,那老秃驴敌不过我家王爷的!这里危险,你们先离开这里!” “可是.....”她看向正在打斗的御景司,心中还是隐隐不安。 “颜大人,这也是王爷的命令!王爷对你.......所以你在这里,反而会让王爷放不开的。” 他武功高强,定不会有事的......这些我都知道,可是我心里......为何如此不安? 竹酒见颜汐芸默不作声,便看向颜堇年,用眼神向他求助。颜堇年会意,手轻轻抚上她的肩膀,安慰道“长姐,竹酒兄说得对。我们还是先离开这里吧!” 颜汐芸又望向四周,隐藏在树林中的人,问道“我们被包围了,怎么出得去?” 话音未落,一旁的黑衣女子二话不说,猛地搂过颜汐芸的细柳腰,接着转身纵身一跃,飞离了地面。 颜汐芸大吃一惊的看向女子,又担忧的回头张望。 正在与御景司火热战斗中的刀疤脸见状,便突然大喊道“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将他们给我射下来!” 说罢,藏身在树林之间的人们纷纷拉紧了弓,对准了黑衣女子和颜汐芸,拉弓放箭! 女子余光一瞥,拔出腰间佩戴的双刀,仅用一只手挡下那些飞来的箭雨! 说实话,如果不是女子和颜汐芸离开的突然,方才那箭雨,她们绝对逃不出来。 颜汐芸转过身去,紧接着而来的是两名黑衣男子和颜堇年,颜堇年落地,可还是脖子紧缩,十分害怕的模样。 颜汐芸站在山门外,从上向下望去,刚才放出箭雨的人们正从四周朝他们追来。 颜堇年见状,害怕的抓起颜汐芸的手,说道“长姐快走,他们要来了!” “等等!他们还没出来!” “姐夫武功高强,天下第一大将军,怎么可能出事?” “可是......” 颜汐芸话还未完,方才那名黑衣女子再次揽过了她的腰,将她抱在怀中后,脚尖轻点,纵身飞跃! 颜堇年和两名黑衣男子紧随其后。 女子带着颜汐芸从树枝之间穿过,她向下看去,心中渐渐明白了何为轻功。 不过一会儿,他们就撤离到了安全地带。颜汐芸落地转身,突然发现这里竟然都是‘蛇’! 她看向身边的女子询问道“他们为何在这里?” 女子不说话,只是随同两名黑衣男子,一前一后,走进了人群中。 片刻,孟冲、刘二虎、白崇义他们纷纷赶来,他们追赶在身后,气喘吁吁的。 就在他们赶来的不一会儿,刚才那些放箭的人们就很快追了上来,颜堇年害怕的,下意识的躲在颜汐芸的身后。 颜汐芸瞥眼,一把拔出白崇义腰间佩戴的刀。她指着那些人,冲他们说道“谁敢上来,就试试!” 那些人看见颜汐芸身后的黑衣人们,面面相觑,开始有些害怕的退步。 不等颜汐芸发号施令,‘蛇’们就突然如同射出的羽箭一般,快速的将那些人包围了起来。 颜汐芸放下刀,她没想到,御景司居然连这个都算到了! 在‘蛇’们与那些身着黑袍的天月道痴儿们激烈打斗的时候,竹酒也从后赶来。 不过片刻,那些天月道人便都被拿下了! 颜汐芸探头望见随后慢来的竹酒,便跑上前去,抓住竹酒的手,急迫的问道“御景司呢?他可有跟来?” 竹酒摇摇头,喘着粗气说道“那个老秃驴紧追着王爷不放,王爷还在与他纠缠。不过大人放心,方才属下突出重围的时候,看见王爷已经将那老秃驴伤了!应该再过片刻,王爷就赶来了!” 那就好,那便好! “等等!你方才说突出重围?!是什么意思?” 竹酒这才后知后觉到自己说漏了嘴,便如实说道“原来那些身着黑袍和白袍的人个个手持武器,大人刚刚离开,他们就露出了真面目,包围了王爷!我见不妙,便上前去助王爷突出重围!” 颜汐芸听后,眼中不禁溢满了雾气,她转头望向出来的方向,可是无论怎样望,都望不见御景司的一点身影! 突然这时,她心中不安的感觉变得更加强烈了! 不行,我得去救他! 趁众人不注意,颜汐芸脚尖一点,纵身飞跃上树,紧接着学着那女子,飞跃着在树枝间穿过。 竹酒见状还来不及反应时,刚才那名女子就追了出去。 她原以为颜汐芸的三脚猫功夫不会跑出多远,可令她没想到的是,她不过刚刚晚追出去一秒,颜汐芸转眼就不见了身影。 此人的轻功竟然比我还要好?! 见没有人影,女子便又折返回去,将此事告诉竹酒。竹酒听后,脸色大变,随即又向回跑去! 与此同时,在山凹里,御景司手拂过腰间的伤口,他用剑撑在地上,看着手指上的血迹暗暗想到: 好险!若不是方才用剑抵挡了一瞬,怕是现在,本王已经被劈成两半了! 再看那刀疤脸,他看着受伤的御景司冷冷一笑,手上的斧头还在不断的滴着鲜血...... “怎么样御景司?我专为你练就的斧头功如何?” 御景司看着那人幸灾乐祸的丑陋嘴脸,感到十分恶心。他强装无事的站起身子,提起手中的剑,指着那人。 “不自量力!找死!”刀疤脸咬牙切齿道。 紧接着,他便挥舞着斧头,朝御景司而去,御景司本想提剑格挡,可是腰间传来的疼痛令他收回了手。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时,一只步簪竟一瞬从侧边飞来,步簪正中刀疤脸的斧面,突如其来的一击,令刀疤脸猝不及防! 同那颗石子一样,斧面受力,不自觉的改变了劈下去的方向! 被人再次阻碍,刀疤脸是彻底被惹怒了!他嘴角微颤的望着步簪射来的方向,并大声吼道“是谁!” 御景司也转头望去,当他看见颜汐芸小跑着来到他的面前时,他瞬间感动不已。 颜汐芸跑来御景司的面前,她看见御景司腰间的伤,眼中的雾气瞬间变成晶莹的泪水落下。 “你受伤了?” “你怎么回来了?我不是让竹酒带着你赶快离开吗!”御景司冲颜汐芸斥声道。 颜汐芸手按住他的伤口,哽咽的说道“我颜汐芸虽然是个七品官员,但是我也会武功!我不需要你用命去换我的生!” 汐芸....... “死秃驴!你要想杀他,就先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颜汐芸转过身去,冲刀疤脸大吼道。 刀疤脸一脸调戏的盯着颜汐芸,并用一种十分深意的眼神上下打量着她。 见状,御景司怒瞪着刀疤脸,并拉过她,有意将她护在身后。 “啧啧啧.....,大将军真是艳福不浅!居然能得此俊美的女子!” 御景司对刀疤脸亵渎的眼神感到愤怒,他低吼道“你敢动她一下,本王立刻杀了你!” “杀我?哈哈哈哈!可笑,你也不看看现在的局面?” 不错,虽然两人都有受伤。可是刀疤脸的伤是在手臂上,那人皮糙肉厚,身材健美,这点小伤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作痛! 可御景司不一样,他的伤在腰间,伤口裂开的很大不说,一旦他稍稍用力,腰间的伤口反而会撕扯的更大,血会流的更多! 颜汐芸甩开御景司的手,上前一把夺过他手中的剑。紧接着,只见她脱去外衣,并撕扯开自己的长袖与裙尾,露出了自己的手臂和脚腕。 “汐芸,你要做什么?” 颜汐芸提剑,指向刀疤脸,并冲他叫嚣道“他受伤了,本大人替他!” “呵呵呵,小姑娘,你可别逗了!兵器不长眼,如果伤了你美丽的身体,可就后悔莫及了!” “怎么?你不敢?”颜汐芸冷嘲热讽道。 “老子何时怕一个姑娘?不过咱们的赌注得变变!” 颜汐芸低眼想到什么,便对他说道“不就是那一套嘛!我答应你就是!” “汐芸.....”御景司怒瞪着刀疤脸,“死秃驴,你敢!” “别叫我秃驴!我有何不敢?”刀疤脸提斧头指着颜汐芸,接着说道“如果你输了,就乖乖的从了我,如果我输了......” “那我就一剑穿喉!”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三十七章:隔阂 “那我就一剑穿喉!” 话音刚落,只见刀疤脸提起斧头就朝颜汐芸冲去。 “汐芸!小心!” 颜汐芸大步冲上前去,在刀疤脸落下的一瞬间,她微微一侧,闪躲过斧头。接着,她反手用剑柄击中刀疤脸的脊椎,刀疤脸感受到疼痛,斧头落地,愣了愣。 颜汐芸手拿着剑站在刀疤脸的身后,她紧盯着他手中血迹斑斑的斧头。 忽然这时,刀疤脸转过身来,双手端着斧头再次向她劈去。见状,颜汐芸微微抬眼,原地纵身一跃,正巧落下时,脚踩在了斧面上! 刀疤脸见斧头落地被踩,便鼓足力气想要扬起斧头,可是颜汐芸才不会给他抽回斧头的机会。 她直接用剑抵在刀疤脸的喉间,刀疤脸见状,松开手,频频后退。颜汐芸趁胜追击,迈着小碎步,步步紧逼刀疤脸! 刀疤脸见无处可退了,便向右侧转,反身躲过。正当他准备拾起地上的斧头时,不知何时颜汐芸竟回了身,冰冷的剑刃再次抵上了刀疤脸的喉间! “你......”刀疤脸冷汗滴下,他没想到一个女子竟然有如此武功,连连躲过他的攻击也就罢了,将他逼的频频退步,没有还手的余地......他所交过手的女人里,她还是第一个! 颜汐芸冷笑一声,说道“拿个破斧头瞎舞,你就以为你是武林高手了?” “你的武功....是跟谁学得?”刀疤脸好奇的问道。 “这和你有什么关系!”颜汐芸突然提高嗓音,冲刀疤脸斥声吼道。 正在这时,竹酒和众人才紧赶慢赶的回到这里。竹酒转头看向被剑抵着的刀疤脸,又看了看拿剑的人是颜汐芸时,他大吃一惊! “王爷!”竹酒跑上前去,搀扶着受伤的御景司。 随后赶来的颜堇年看了眼颜汐芸,激动且兴奋的对颜汐芸大声说道“长姐!打得好!打死这个老秃驴!” 忽然,御景司手捂着腰间的伤口,失力跌倒在地,竹酒见状,担心的叫了一声“王爷!王爷你没事吧?” 闻声,颜汐芸猛地转回了头,就在这个时候,刀疤脸趁着她分神,站起身子,一把掐住了她的脖颈,将她禁锢在怀中。 见状,颜堇年脸色一变,大喊道“长姐!” “别过去!”黑衣女子抓住颜堇年的肩膀,让他别冲动。 闻声,御景司抬起头,却看见颜汐芸因为自己,被刀疤脸威胁了生命,他心中开始暗暗自责。 “放开她!”御景司冲刀疤脸大吼道。 刀疤脸冷冷的阴笑道“御景司,你当年伤了我,害的我多年在江湖中抬不起头来。这笔账,我得好好跟你算算!” 刀疤脸话音刚落,一群身着黑袍、白袍的人纷纷手持兵器从四周赶来,并将他们包围在其中! 颜汐芸眼中含泪的看着御景司,御景司与她相视一眼,接着缓缓站起身来。 “放了她,你要怎么算,任你!” 御景司..... “你知道的!” 知道什么?莫非是让御景司给他跪下吗? 颜汐芸心中开始猜想,可接下来的一幕应征了她的猜想。 只见御景司逐渐苍白的上前一步,见状,身旁的竹酒忍不住了,他提起剑就要向刀疤脸冲去,忽然这时,刀疤脸用了用劲,掐紧颜汐芸的脖颈。 颜汐芸吃痛的叫出了声,她眼角渐渐浮出血丝....... “长姐!放开我长姐!”颜堇年嘶声力竭的冲刀疤脸大吼道。 堇年...... “竹酒,退下!”御景司低声道。 竹酒看向御景司,问道“王爷?” “退下!”从低声变成了低吼,竹酒听出了御景司语气中的愤怒,只能收回剑,默默的退在一旁。 御景司看了眼颜汐芸,接着向前迈步,他没迈出一步,腰间的伤口就要疼痛十分。他紧咬着后槽牙,忍着剧痛,强装镇定的,慢慢的走到刀疤脸的面前。 “御景司.....不要......” 颜汐芸被掐着喉,眼泪从眼角滑落出,滴在了刀疤脸的手背上。 御景司捂着伤口,慢慢的蹲下身去,颜汐芸看见,在他蹲下身的那一刻,他腰间的伤口突然溢出了许多的鲜血! “御景司!”颜汐芸奋力的大吼道,“我不需要你救我!你给我回去!” 御景司闭了闭双眼,装作听不见她的话的样子,继续蹲下,接着慢慢的跪在了地上。 颜汐芸双手掐着刀疤脸的手背,可刀疤脸皮糙肉厚,这点疼痛他就从未放在眼里过。 她无助的看着御景司为了她跪在了地上,她眼中的热泪就再也控制不住了。 “御景司!你别忘了你是谁!高高在上的靖王,堂堂的御国大将军,你不能跪他.......” 看着颜汐芸伤心的样子,他的心中不禁攥紧了。 汐芸,你不明白......大将军和爵位,我统统都不想要!这些东西连你的丝发都不及!为了你,我甘愿沦落庶民,心甘情愿放下王爷的威风,只要能救你的命,就是用我的死去换......那又何妨? 御景司,你可是堂堂靖王,你不可以,也不能跪他的!我不要你用死和尊严,换我的生啊....... “我按照你的要求,跪了。现在,你可以放了她了吧?” 刀疤脸一脸得意的奸笑道“说那句话!说!” 御景司抬眼看着颜汐芸,颜汐芸微微摇头示意,可他低眼,又看见了颜汐芸脖颈间被掐出的红印。 于是,他便磕在地上,对刀疤脸恳求道“我求你,放了她......” “我要听的是那句话!快说,快说!” 颜汐芸斜眼恨着刀疤脸,一边用自己的手使劲的想要扳开他的手,可他力气太大,她根本无法扳开。于是,她趁他不注意,左手从腰间掏出一支簪子来,她握紧了簪子,紧接着瞧准时机,奋力向后一刺! 随后,只听见刀疤脸捂着流血的右眼大声喊道“啊!” 颜汐芸扔下手中带血的簪子,跑过去一把扶着御景司,竹酒见状,忙跑去搀扶着他。 刀疤脸松开手,当他看见自己手上的血迹时,大怒的咬牙切齿道“杀!给我杀了他们!” 话音未落,突然这时,一群衙役从山门外跑来,将天月道的众徒团团包围。众人见状,面面相觑之后,一个接一个的扔下手中的武器,不敢轻举妄动了! 接着,一个穿着华丽非常的男人缓缓的从后走出,竹酒一眼便认出,那人是君如轩! 刀疤脸见局势不对,便想要转身逃跑,颜堇年身旁的两个黑衣男子见状,瞬间飞出,将刀疤脸拦住。 这时候,御景司抬手,慢慢的抚上颜汐芸红透了的脖颈,十分自责的说道“对不起,都是我不好......” “御景司你撑着点,我这就带你回去给你找大夫!” 颜汐芸话还未完,御景司就因为失血过多,倒头昏睡过去。 “御景司!御景司你醒醒!你别睡啊!” 君如轩满眼恨意的盯着两人,他暗暗的攥紧了拳头。 *** 天月道众徒全数被抓,而先前真正的赵时台也不知从何处冒了出来,同君如轩一起,在牢中审问犯人。 与此同时,御景司受伤被抬回颜府,颜汐芸和颜堇年站在门外焦急的等待着。 颜堇年轻轻揽过她,并对她说道“长姐,从先前回来你就一直守在这里,这都半个多时辰了,别说米了,就是一滴水你都未饮下,这.......” “他是因为保护我们受伤的,大夫没出来,我就吃不下饭。”颜汐芸热泪盈眶,声音哽咽的说道。 颜堇年转头望了眼明晃晃的房间,又转回头来对颜汐芸说道“如果姐夫知道你在门外替他担心,不肯吃饭,不肯喝水,那你觉得他会怎么想?” 都说一语点明糊涂人,颜汐芸听后看着颜堇年问“你刚才叫他什么?” “姐.....御景司.....” “颜堇年你看着我,”颜堇年不敢抬眼正视她,她便再次问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他是靖王了?” “我......” 颜堇年吞吞吐吐的回答,已经给了她想要的答案。 “也就是说,爹娘他们,也都知道了?” 颜堇年抬眼看着颜汐芸,对她解释道“其实长姐,我绝对御景司他对你挺好的。你看你被那个老秃驴威胁的时候,他甘愿放下王爷的身段和他的尊严,对那人下跪,还说出那句话......” 我求你,放了她....... 就在这个时候,房门被打开,大夫和竹酒相继从房内走出。 她见状,转过头的那一瞬间,眼角的泪水飞落出去。她跑过去,心急如焚的询问道刘大夫“御景司怎么样了?他醒了吗?” 南街一品药居的刘大夫用手中的巾帕擦拭掉额上的汗水,叹了声气说道“大人放心!老朽已经将公子的伤口缝合,命虽然是保住了,但公子的伤口很深,没有一年半载,伤是好不了的。而且,即便是伤口重新愈合,公子的腰间也会留下一道触目惊心的疤痕!” 说完,刘大夫便转身离去。 颜汐芸张望了眼房内,接着转身想要离开,颜堇年急忙叫住她问道“长姐你去哪儿?” 她停下脚步,忍着泪意答道“既然他没事,那本大人要去审问犯人了!” “等等大人!”她欲走,竹酒又将她叫住,俯身拱手行礼道“大人,王爷请你进去!” 说罢,竹酒起身匆匆离去,颜堇年见状,也跟着竹酒离开了后院。 颜汐芸在院中顿了又顿,经过了好一些的心理斗争后,才迈着沉重的步子,跨进房内。 她走进房间,转身就瞧见了躺在床上,面容苍白,喘着粗气的御景司。他的腰间被纱布缠绑,可伤口的血依然浸在了纱布上。 她见状,喉间像是被一团异物堵住一般难受,她捂着嘴想要转身离开,可这时候,御景司突然叫住了她“汐芸!别怕,我有话对你说......” 她站在门口擦去眼泪,长舒一口气之后便转身,向御景司走去。 她来到床边,忽然这时,御景司一把握住了她的手。 “你的手怎么如此冰冷?” 她耸吸一口气,接着抽回手说道“既然你已经无事了,那便同竹酒.....后日就离开这里吧!” “为什么?”御景司不解的问道。 她背过身去,语气冷冷的答道“庙小,容不下你这尊大佛。更何况,清云县的大夫不比上京,你回到上京去,说不定还能快点将伤治好。” 话音未落,颜汐芸抬脚就要走,见状,御景司竟然猛地坐起,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并用力向回一拉,等她反应过来时,她已经落入了御景司的怀抱。 “啊!” 御景司吃痛的叫了一声。 颜汐芸见状,赶忙查看他的伤势,果然,方才他猛力的坐起,扯动了伤口,又渗出了不少的血。 “你赶紧躺下!我这就去找人来给你换纱布!” “汐芸!我想知道,你就那么不喜欢我吗?” 此话一出,颜汐芸不禁想起了两月前拒婚一事。 那个时候,她不识君,只是曾听闻,靖王是个年过半百的老者,她总不能真的嫁给一个老头吧?再加上重生一事,倒给了她机会,让她有胆抗旨不婚。 然而这些,不该告诉外人....... “你问我何处不喜你,那你又是为何对我纠缠不放?” “纠缠不放?” 难道我对她的喜欢,在她看来就是对她纠缠? “如果喜欢一个人也有错的话,那世间相爱的人又算什么?罪大恶极,还是无恶不赦?” 她转过脸去,眼泪顺着眼角慢慢滑落,说道“王爷,汐芸不配你的爱。你还是回去吧,日后别再缠着我了。” 说完这话,她便将手挣脱出来,扬长而去。 御景司趴在床边看着离去的颜汐芸,此刻他心中五味杂陈,很不是滋味。 颜汐芸离开房间后,就跑到了后院的小亭里,她坐在美人靠上,手捂着胸口抽泣,寂静的后院里,她的哭声显得尤其的大。 在堂前的颜堇年闻声,急忙跑来后院,当他看见抽泣的颜汐芸时,心里也跟着难受。 长姐啊长姐,你明明喜欢他,为何就是不说出口呢? 与此同时,竹酒从厨房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粥来到御景司的房间,当他看见御景司从床上起身,站在窗边的时候,他立刻慌了神,忙的走去想要搀扶他。 御景司却黯然神伤的吐出二字“不必!” “王爷,大人她......同你说了什么?”竹酒见御景司表情忧伤,便担心的问道。 “我原以为,世间的情爱之事如同我想的一般简单,却没想到,这东西比排兵布阵还要令本王捉摸不透。我对她的爱,在她眼里却是对她的纠缠不休,为了她,本王愿意将放弃生命,舍弃尊严,可是她.....却连一颗泪珠,都不愿为我流下!”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三十八章:失落 与此同时,君如轩和赵时台正在大牢里审问刀疤脸。这一日,大牢里的烛光比往日还要亮堂! 君如轩用手指轻轻贴在鼻边,眉峰微紧,脸上露出十分嫌弃的表情。 身旁的侍监见状后,便附耳轻声说道“公子,大牢里就是这样。您若是感到不适,那咱们就.......” 君如轩抬手打断道“不必。”接着,他抬头看向被拷在木桩上的刀疤脸,问道“我问你,你是谁?为何要绑架无辜百百姓?” 刀疤脸低着头,沉默不做声。 一旁手拿皮鞭的赵时台见状,便又高高挥起皮鞭,并冲刀疤脸呵斥道“公子问你话呢,赶快回答!” 刀疤脸恨了一眼赵时台,不好气的说道“你是谁?老子要和御景司说话!” “呀呵,胆子不小啊!看我不打死你!” 说罢,赵时台扬起手中皮鞭。 就在这个时候,颜汐芸双眼红肿的来到大牢,她大声呵斥道“住手!” 她快步走进,看了眼刀疤脸,又瞪着赵时台说“你把他打死了,那本大人审问谁去?” 问出,赵时台立马不回话了。 君如轩的眼神一直没离开过颜汐芸,他见颜汐芸来此,眉峰散去,轻声温柔的问道“汐芸,你怎么不在屋内休息?” 颜汐芸闻声转回头去,她盯着君如轩左瞧右看,好一会儿才记起他是谁。 “王.....”她刚刚张口,就瞥眼看见君如轩身旁侍监的表情,接着赶紧改口道“王公子?你怎会来此?” “闲来无事,想出外走走。经过此地,便来与你一叙!” 一个王上跟我一个小女子有什么好叙旧的?恐怕是另有目的。 话说,我前世出嫁被人刺杀,会不会.......与他有关? 颜汐芸猜想了些许后,便看着刀疤脸质问道“说,是谁指使你这么做的!” 刀疤脸欲张口,这时候,君如轩插嘴道“没用的,方才拷问了许久,他一言不发。还说,要见御景司!” 君如轩看热闹不嫌事大。他巴不得现在就能治御景司一个罪名,然后和颜汐芸双宿双飞。 然而,在听到御景司三个字的时候,颜汐芸心口恍惚一下,下意识的眼圈泛红。 她强忍回眼泪,接着质问道“靖王受伤,你看我....行不行?” “当然可以!”刀疤脸语气中带些调戏的说道,“但,我只想和你一人说话!” 不等颜汐芸开口,君如轩突然大吼道“放肆!区区的犯人,也敢同大人谈条件!” “呵呵,不愿意就算了。反正老子有的时间同你们耗下去,老子一死,你们就永远别想找到那些被抓走的人!” 闻言,颜汐芸抬眼瞪着刀疤脸。 不错,在君如轩带兵前来搭救他们的时候,等到将天月道众徒全部抓起来的时候,那些被关在屋子里的人就突然不见了! 君如轩身为王上,高高在上的他被犯人如此威胁,令他想现在就杀了刀疤脸。 颜汐芸这时候开口说道“够了!王公子,你们先下去吧!” 君如轩不肯,反驳道“汐芸,他分明是.......” “这里是知县府衙!”不等君如轩把话说完,颜汐芸忽然大吼道,“这里,我说了算!” 她的言外之意,这里不是王宫,不是上京,在她看来,只要能救出百姓们,比什么都重要! 君如轩见状,只好转身离去。 她瞥眼看向赵时台,赵时台立马识趣的放下皮鞭,和牢内的三两衙役们一起离开大牢。 很快,牢内就只剩下颜汐芸和刀疤脸两人了。 刀疤脸依旧是一脸戏虐的看着颜汐芸,颜汐芸虽然被他打量的很是不舒服,但是为了百姓的下落,她甘愿忍一时。 “只有我们两人了,说吧,那些被你们抓走的人在哪儿?” 刀疤脸咯咯的笑着,伸出舌头舔自己的嘴角,接着说道“你说你一个女子,为何要做官呢?嫁个人,生个孩子,比啥不强?” “别拖延时间了,没有人会来救你的!”颜汐芸一针见血道。 被颜汐芸看穿的刀疤脸,心虚的低了低眼,轻笑一声,说道“御景司怎么不来?难不成,他死了?” 颜汐芸忍着心中的怒气,对刀疤脸冷嘲热讽道“堂堂靖王没有你想的那么差。换句话说,如果不是你将我挟持,此刻,你早就人头落地了!” 正在颜汐芸审问刀疤脸的时候,御景司在竹酒的搀扶下,慢步来到大牢。 牢中传出颜汐芸的声音,闻声,御景司立刻顿住了脚步,同竹酒站在牢外窃听。 刀疤脸微微抬眼,瞧见了牢门外一侧的御景司,他见他被人扶着,脸上没有血色,手还捂着腰间的伤口,接着,他又看向颜汐芸。 既然老子不能亲手杀了你,让你们一拍两散,也是可以的! 刀疤脸心中想着,暗暗冷笑道“看来御景司在你心中的位置,占据的很高啊?” 闻言,颜汐芸觉得奇怪。他怎的话锋一转,变成了这个? “这和你有关系吗?” “那你觉得,御景司是个怎样的人?” “我还是那句话,这和你没关系!” 认真审问的颜汐芸,丝毫没有注意到牢外窃听的御景司。 刀疤脸接着说道“我劝你还是离御景司远远的,以免最后,伤到自己!” 她皱紧眉头,不解的问道“你什么意思?” “恐怕你还不知道御景司以前的名号是什么吧?” 以前的名号.....是说他当年带兵打仗的时候吗?说起来,这还真没听闻过。 “御景司奋战沙场,一身武艺,凭借他出神入化的排兵布阵,获得了一个美称!这么和你说吧,当年御景司带兵出征番州,生擒了番州最英勇的将领凡牧飞不说,还活生生的挑去他的手筋脚筋,让他生不如死!还有了疆思汗嚓齐赭褚的三子,生擒之后,斩首,悬挂首级于边界城墙之上,数日之后,嚓齐赭褚派使者带降书前往!” 颜汐芸轻笑一声,问道“你说了这么多,到底想告诉我什么?” 刀疤脸见她还不明白,接着说道“如此一个表里不一,手段残忍的人,你也要跟着他吗?” 原来是为了挑拨关系...... 听到这些事迹,确实令颜汐芸感到些许不适,但是了疆思汗活埋了凤朝众多将士,让这些勇士们尸骨无存,其三子纨绔,摧残了边界城市不少妇女,连孩子都不放过! 世人只看其面,不察其内。 这就吃元宵一样,不咬下去那一口,你永远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 “御景司为什么挑去凡牧飞的手脚筋,我不知。但是了疆思汗三子是死有余辜!你以为,你三两句话就能挑拨我们的关系吗?” “你就不怕哪一日,御景司兽性大发,将你给杀了?” 颜汐芸不屑的嘲笑了一声,眼睛盯着地面,语重心长的说道“我与他虽然相处不多,但仅凭他为了救我,肯放下他的尊严和身段,他就不是你口中所说的十恶不赦的杀人恶魔!” “你对他还真是痴情!”刀疤脸语气不明的说道。 与此同时,牢门外一侧的竹酒闻言后,小声对御景司说道“王爷,属下这就进去让他闭嘴!” “等等!” 本王想听听她会如何作答。 颜汐芸倒吸一口凉气,一脸认真的答道“他救我,我感恩。可这并不能成为我和他之间,能够近一步的关系。我和他.......不可能的!” 颜汐芸语气中有些遗憾。 刀疤脸终于听到了想要听到的答案,他微微瞥眼看向牢门外的御景司,当御景司听见这句话的时候,脸上立刻阴沉起来。 “王爷?” “收拾细软,后日一早,启程回京!” 说罢,御景司又被竹酒搀扶着离开大牢,转身之际,他眼圈泛红的看向了颜汐芸一眼,那眼神之中,写满了委屈和后悔,令人心疼不已。 哼,上当了! 正当刀疤脸暗暗自得,准备岔开话题的时候,颜汐芸竟突然双目无神的抽泣起来。 看着她鼻头微微泛红,刀疤脸居然有一些慌乱了! “你,你哭什么?” 我没把你怎么着啊?! “我哭和你有关系吗!”颜汐芸愤怒的呵斥着刀疤脸,紧接着转身扬长而去。 刀疤脸不明所以的盯着她离去的芊芊身影,苍老的面容上写满了手足无措。 颜汐芸捂着嘴,跑出大牢,这时,从前堂回来的君如轩见状,担心的追了上去。 颜汐芸来到府衙后堂,关上门,靠在门后抽泣。 君如轩赶来,拍响大门,问道“汐芸?你怎么了?是不是方才那人对你说了什么?” 颜汐芸蹲在门后,抱着自己抽泣着。 经过这两个月的相处,她好像对御景司已经产生了依赖感,一想到他为了自己受伤,她心中就十分难受,又想到后日御景司要离开,她更是坐立难安,心口如刀绞般! 可是为什么呢?为什么她会如此?难不成,她真的喜欢上御景司了? 但是不可以,如果她喜欢上了御景司,那她不就有可能重蹈覆辙吗?如此一来,她可能又要被那些人杀害........ 老天爷,你让我重生到底是为了什么?我又该怎样找出幕后真凶呢? 忽然这时,门外的声音停止了。颜汐芸回过神,打开门的一瞬间,御景司竟站在门外。 见状,她又想关上门,可御景司大步一跨,就直接进了后堂。 御景司抓着颜汐芸的手,一副惹人心疼的表情,委屈的问道“我思前想后觉得不对,除非你告诉我为何要赶我走,否则我绝对不会离开的!” “放手!你抓疼我了!” 此话一出,御景司便立马松开了手。 颜汐芸转过脸去,擦去眼泪,倔强的答道“缘由我已经说过了。这里庙小,容不下王爷这尊大佛。” “我不信......” “信不信由你!后日一早,你不想离开,也得离开!” 扔下这话,颜汐芸便侧身走出后堂。御景司站在门后,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颜汐芸一边擦泪,一边来到前堂,颜堇年不知何时来到了这里,他坐在堂内,看见颜汐芸哭哭啼啼出来的时候,便立刻起身向她走去。 “长姐?” “你怎么来了?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颜汐芸略带训斥的对颜堇年说道“赶快回去,这些日子不许出门!” 颜堇年一听又要被关禁闭,心情如同坠崖一般,跌落到崖底。 颜汐芸略过他,径直向府衙大门走去,突然这时,颜堇年一把抓住了她,将她拦住。 颜汐芸不解的问道“干嘛?” “长姐你不能出去!” “为什么?” 颜堇年扶着颜汐芸到一旁坐下,一边为她解释道“外面都被百姓堵住了!我方才来的时候,看到许多百姓都围在府衙外,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才挤破头进来的!” “他们为何要围住府衙?” “我哪知道。不过我看他们不像是咱清云县的人。” 难不成是消息暴露,惹来了邻县的受害者? 想到此,颜汐芸感到坐立难安,她自言自语道“不行,我得出去看看!” “长姐!”颜堇年又将她拦下,“外面那些人可凶着呢!方才你未来时,赵时台想要出去劝说他们,谁知道那些人突然凶性大发,啧啧啧,你是没看到赵时台那个样子,他那张脸被人挠的.......哈哈哈,跟个大花猫似得!” 颜堇年话音刚落,从门外突然传来了大喊大叫的声音:“还我们孩子!我们要见大人!” 闻声,御景司和君如轩相继从后堂出来。 两人相对一眼,眼神之中却在争锋相对。 这时候,颜汐芸叹了声气,吩咐道堂内的王肆:“去将门打开!” “长姐,你可千万不能出去!” “他们只是想要找回自己的孩子,我与他们说清楚就是!”说完,又对王肆吩咐道“打开!” 王肆与王与辉相视一眼,接着无奈的推开了大门。 门刚一打开,门外的人们就突然蜂拥而至,一齐闯进了公堂。 御景司见状,下意识的想将颜汐芸护在身后,可是他刚刚挪动步子,腰间的伤势就疼痛不已。 等他捂着伤口,回过神来时。君如轩先他一步,将颜汐芸护在了身后。 他慢慢垂下眼,心中劝慰自己道:她没事就好.......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三十九章:挟持 颜汐芸上前一步,撇开君如轩的手。一脸严肃的看着闯进来的众人说道“我知道你们都是为了自己的孩子而来,我颜汐芸可以向你们保证,三日之内,我一定找回你们的孩子!” 此话一出,众人纷纷跪在了地上,他们个个声音做哽,满腔委屈的异口同声道“求大人一定帮助我们找回孩子!” 这些邻县的受害者不是为了闹事而来。 御景司盯向颜汐芸,眼神中满是对她的担忧和心疼。 不知为何,每到离别的时候,时间就转瞬即逝...... 后日一早,御景司被竹酒搀扶着上了马车,颜堇年不舍的将手中包袱递给竹酒。御景司坐在马车中,撩起车帘,望着府内,可惜,迟迟不见颜汐芸的身影。 颜堇年见状,便对他说道“靖王爷,你别等了。长姐她是不会来的。” 御景司听后,眼神沉下,声音低迷的问道“堇年,汐芸当初为何会抗旨不婚?” “这.......” 颜堇年挠着头,眼神略微有些躲闪,支支吾吾的说道。 见他迟钝不言,御景司心中更加难受了。离别之际,她甚至都不让他知道当初抗旨不婚的真正原因。 他这两月的陪伴终究是错付了吗? 他放下车帘,冷冷的对竹酒说道“上路!” 竹酒跃上马车,扯起缰绳,驶离颜府。 颜堇年目送着他们离去之后,叹口气后便转身回到大堂。他跨进大堂,突然间,他听到抽泣的声音,闻声向下一看,竟然是颜汐芸蹲在门后,抱膝抽泣。 他见状,无奈的叹声气,接着蹲下身来,用袖口为颜汐芸擦去眼泪,一边说道“你说你,人家好歹也救了你一命,你不去送就算了,连句感谢的话都没有。我一直以为靖王是传闻中的那般凶神恶煞,没想到他竟然为了救你,高高在上的王爷,居然给一个人犯下跪求饶,其实......我倒觉得,长姐若是和他在一起,肯定会幸福的。” 颜汐芸抬眼盯了他一眼,接着撇开他的手,将他一推,起身跑离大堂。 颜堇年被推倒在地,他看着跑出去的颜汐芸,无奈的自言自语道“唉,看吧。迟早有一天,你会后悔他离开的。” 忽然这时,一只白色的鸽子从院外飞进来,停在了颜堇年的脚边,颜堇年见状,便一把抓起它,从腿上取下信来。 他展开信看后,便又站起身,带着鸽子去到后院书房。 他研磨蘸笔,一边喃喃自语,一边在崭新的信纸上写下:“长姐一切安好,‘危机’已除!” 唉,其实靖王挺好的,这么称呼他是不是有些不太合适? 想到此处,颜堇年便将写好了的信纸揉成一团,重新展纸书写。 正在这个时候,颜汐芸换了身干净的衣裳,风风火火的从书房经过。见状,颜堇年放下笔,跑出去追问道“长姐你去哪儿?” 颜汐芸头也不回的答道“审问犯人!” *** 与此同时,御景司的马车刚刚驶出清云县外不远,他坐在车内,手捂着腰间的伤口,闭目养神着。 随后,他听见了十分嘈杂的鸟叫声,便撩开车窗帘向外张望。 两个月之前,他们经过此处时,被一群骨瘦如柴的人们拦路,而如今,这里空无一人,恢复了平静。 就像他们一样...... 想到此,御景司不由的悲从中来,放下车窗帘,继续闭目养神着。 竹酒驾着马车一路行驶,当他行驶了片刻之后,突然间,从四面八方冲出来许多身着白袍的男人。 御景司忽感马车停下,起身撩起车帘向外一看才知道,他们已经被天月道的人包围了。 竹酒拔出剑来,贴身保护御景司。御景司低眼,看了看自己的伤口,他知道,自己这样,想要冲出重围会有些困难,而且还会连累竹酒。 他从马车上下来,小声的对竹酒说道“若是逃不出去,你就立即撤退回去!” “王爷放心,属下会拼死保护王爷的!” 话音未落,包围了他们的众人纷纷持剑冲上去。竹酒见状,独身一人与他们开战。 可寡不敌众,再加上御景司腰间有伤,根本不是这些人的敌手。 突然这时,一个雄厚的声音从竹酒身后传来“住手!你要是再动一步,我就立刻杀了他!” 闻声,竹酒转回头去,却看见御景司站在马车旁,脖颈上架着两把双刀。 趁他分神时,他周身的敌人,用剑刺伤了他的手臂和腿部,竹酒吃痛跌倒在地。 他抬眼看向御景司,御景司冲他使了个眼色,竹酒领会,便奋力挥剑后,纵身一跃,消失在了树林之中。 见状,众人欲追,挟持了御景司的那人却开口说道“算了!他受了伤,任由他去吧。我们的目标,是抓到御景司!” “是谁指使你们来的?”御景司此刻十分沉着冷静的问道。 那人冷笑一声,答道“待会,你就知道了!” 说罢,接着那人十分粗暴的用黑布将御景司的头罩上,扔上了马车后,便驾车远去。 同时,受了伤的竹酒利用轻功,很快便回到了颜府。 他翻跃院墙,手捂着受伤,流血不止的手臂。他喘着粗气,撑着身体,拖着受伤的腿,慢慢的朝后院走去。 正在这个时候,颜堇年将信绑上鸽子腿,抛向天空后,便离开书房准备去大堂坐坐。 他顺着长廊经过时,恍神之间,就看见了竹酒躺在后花园中的凉亭里,他见状,不可思议的揉了揉自己的双眼,又狠狠的掐了自己一下。 居然不是在做梦?! “咳....” 他远远的瞧见竹酒吐了血,便着急忙慌的跑过去,扶起竹酒,他看了眼竹酒的伤口,担忧的问道“竹酒?你们不是走了吗?怎么回事,你怎么会受伤?” 竹酒一把抓住颜堇年的胳膊,质问道“大人呢?” “你们前脚刚走,长姐就去了府衙。到底发生了何事?你家王爷呢?” 竹酒咽下唾沫,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道“来不及解释了,你快带我去找大人!我有事要和她说!” “好,我扶你!” 与此同时,颜汐芸正在大牢中审问刀疤脸。君如轩站在一旁,陪着她审问。 她上下打量了一番刀疤脸,身上满是赵时台用皮鞭刻下的伤痕,她盯着刀疤脸腰间的鞭伤愣神,随后回过神便质问道“你所衷心的天月道,至今却从未派人来救过你。而你事到如今,还要为他们守口如瓶,值得吗?” 血顺着刀疤脸的嘴角滴下,他阴笑了几声之后,便有气无力的说道“要杀要剐,随你便!” “我不会杀你,杀了你我就不会找到那些人的下落了。” “切~” 见刀疤脸不屑,颜汐芸突然冷笑一声说道“吾身化汝蝶,血色尽张现;吾蝶所到处,寸草不生物;百年长眠夜,人魂作吾身!” “你是怎么知道的?”刀疤脸瞪大了瞳孔,大吃一惊的询问道。 “你们派来假扮赵时台的那个人,亲口交代的!” 此话一出,刀疤脸半信半疑的样子。 “不可能,这是我天月道中的密语,月古老绝不可能轻易告诉你们!” “原来这不是什么血蝶的传说,而是你们的密语啊!” 话罢,刀疤脸后知后觉道“你套我话?” 一旁旁听的君如轩轻轻推开手中折扇,用扇面遮挡自己偷笑扬起的嘴角。 颜汐芸看着刀疤脸说道“是不是传说都跟我没关系。我只是想告诉你,你们派来劫走月古老的人,此刻正在你旁边的大牢中!你们为了天月道舍生忘死,衷心你们所衷信的‘正道’,可惜的是,你们的‘正道’却要派人来,杀了你们灭口!” 说完这话,颜汐芸瞧见刀疤脸的眼神垂下,便接着说道“看来你知道此事的。既然如此,为何要挣扎呢?你与我在此纠缠,到最后却要死在自己的人手中,可你若是同我交代清楚,说不定,我还能保你一命!” “别考虑了,这买卖,你不亏!”君如轩在一旁随声附和道。 这时候,看守大牢的衙役从外走进,对颜汐芸俯首行礼道“大人,周长生想见你!” 周长生,那个想要劫杀月古老的蒙面男子。 “我知道了!” 闻言,颜汐芸便转身去到隔壁的牢房内。 周长生见她来,与她小声说了几句之后,颜汐芸便吩咐衙役打开牢门,领着周长生来到刀疤脸的牢房里。 刀疤脸抬起头,当见到周长生的那一刻,他一脸震惊的问道“你居然没死?” “我......” 突然这时,刘二虎跑来这里,气喘吁吁的对颜汐芸说道“大人不好了,王爷出事了!” 闻言,颜汐芸顿时慌了神,一旁的君如轩却在暗自窃喜。 她扔下众人,双眼泛红的跑去前堂。 “御景司!” “长姐.....” 颜汐芸闻声看去,却发现受伤的竹酒倚靠在墙柱上,她跑过去,担心的询问道“竹酒?你怎么会受伤的?御景司呢?御景司在何处?” 比起竹酒,她更加担心御景司! 竹酒此刻嘴唇发白的说道“我们刚刚驶出清云县不远,就突然遇见了天月道的人,王爷被他们劫持,属下奋力才逃了回来,给大人报信!” 随后,君如轩闻声赶来,他看着倒地的竹酒,冰冷的眼神中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赵时台则卑躬屈膝的站在一旁,在这里,他连句说话的资格都没有。 “赶快去找最好的大夫来,给竹酒治伤!”君如轩吩咐身旁的侍监道,接着又对颜汐芸说“汐芸你放心,有我在,他不会出事的!” “他受了伤,天月的人又同他有仇.......” 得赶快找到他才行! 想到这里,颜汐芸突然猛地站起身,抓起竹酒手边的剑,风风火火的就来到大牢。 她持剑走进大牢,一脚踹开牢门,用剑指着刀疤脸厉声呵斥道“说!你们天月道究竟藏身在何处!” 剑刃抵着刀疤脸的胸前,刀疤脸一言不发,她就继续用力将剑刃刺进他的胸口之中。 见状,一旁的周长生一把抓住颜汐芸的手,对她说道“大人,眼下只有他知道天月道真正藏身之处,杀了他,就再也找不到那些被他们抓走的百姓了!” “我不管!”颜汐芸嘶声力竭的大吼道,一颗晶莹的泪珠从她的眼角滑落,“你要是再不说出他们的藏身之处,我就杀了你!” 刀疤脸看着颜汐芸的样子,略有所思之后,猜到“他们.....抓了御景司?” “什么?”周长生大吃一惊的说道。 正在这个时候,颜堇年从牢外跑来,他一把抓过颜汐芸的手,夺过她手中的剑,劝说道“长姐,你先冷静点!若是他死了,靖王可就真的下落不明了!” “他现在生死不明,你让我怎么冷静?”颜汐芸转头呵斥颜堇年。 刀疤脸见状,叹了声粗气,接着与周长生相视一眼后,喃喃自语道“清云县地处山脉一带,在向南一百二十里处设有一茶棚,暗号:吃茶走,茶吃走,走吃茶。他便会寻着路,带着你们去到天月道宗祠。” “除了那里,你们还有没有别的藏身之处?”颜汐芸接着追问道。 “.......没有了。” 颜汐芸瞥向周长生,方才她不过离开一小会,这两人洽谈了片刻,怎的让刀疤脸松了口? 可是即便知道了天月道的藏身之处,凭府衙内衙役的身手,去了怕也只是送死。 她还得想个计策,以防万一。 “堇年,给他松绑!” “为什么?”颜堇年不解的指着刀疤脸问道。 不仅他,就连刀疤脸和周长生都一头雾水,一脸疑惑。 不过颜堇年还是依照着颜汐芸的话,解开了绳索。 “待会大夫来,我会让他找些药给你擦擦。” “等等!”刀疤脸叫住转身要走的颜汐芸,问道“你为何要放了我?” 颜汐芸转过身来看着他,一脸认真的对他说道“不放了你,我又怎样能混入天月道呢?你上了药后,就将我挟持,只有这样,我才能不引起他们的怀疑,成功进入天月道宗祠。” “你是想假借人质的名义,让我将你带回去?你别做梦了,我是不会答应的。” “你没资格不答应!你以为你说出天月道的下落,就不算背叛他们吗?” 周长生见状,便对刀疤脸使了个眼色,刀疤脸领会后,改口说道“好吧!”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四十章:天月道(五) 片刻之后,刀疤脸手掐着颜汐芸的脖颈,锋利的匕首贴近了她的喉间。君如轩心急的对刀疤脸说道“你可知道绑架朝廷命官是何等罪名?” 刀疤脸冷笑一声,他的身边跟着周长生,周长生为他推开府门,他一边向后退去,一边说道“少他娘的废话!赶快给老子准备一辆马车,否则......老子就立马杀了她!” “你敢!”君如轩厉声呵斥道。 这时候,颜汐芸看向颜堇年,并冲他使了个眼色。颜堇年见状,便拦着衙役们说道“住手!你们想让我长姐死吗?赶快给我退下!” “谁都不许过来!”颜汐芸装作出一副十分害怕的样子,立即附和道。 周长生巡视了眼门外四周后,便跳上马车,拉紧缰绳,对刀疤脸说道“愣着干嘛,快上车!” 刀疤脸瞥了眼门外的马车,一步步的慢慢向后退去,同时,颜汐芸还一边对众人说道“你们都不许跟过来!” 等到距离差不多的时候,刀疤脸将颜汐芸扔进马车里,接着纵身一跃跳上马车,周长生驾马,驶离这里。 君如轩见状,欲追,颜堇年立刻将他拦下。他瞪着颜堇年,冲他呵斥道“颜堇年!她可是你长姐!” 颜堇年知道他是王上,面对君如轩的呵斥,他心中自然是害怕的。 片刻之前,颜汐芸将颜堇年拉到后堂,对他小声的说道“待会他将我挟持之后,你一定要想办法阻止他们追出来。” “可是长姐......他可是王上......我,我不敢。” “颜堇年!拿出你小侯爷的气势!他们要是追出来的话,岂不是打草惊蛇了,到时候别说救出御景司,就连我都会没命!” 颜堇年咬咬牙,狠狠心,答道“好吧,长姐你放心。就算拼了我这条命,我也会阻拦他们的!” 颜堇年回想起颜汐芸嘱咐他的话,便壮着胆子,瞪着君如轩反驳道“如果你追出去,那才是害了长姐!刀疤脸心狠手毒,如果追出去,一旦惹怒了他,他非但不会放了长姐,还会杀了长姐!” “.......”君如轩沉默了。 说罢,颜堇年便转过脸看着孟冲他们,对他们吩咐道“一盏茶之后,我们再去追!他们不会跑远的。” 这话仿佛是在说过君如轩听,君如轩背过手,转身扬长而去。 与此同时,周长生驾着马车离开了清云县,他们赶着马车向东驶行了五里地后,便忽然停下马车。周长生跳下车,环顾四周之后,撩开车帘,对里面说道“没人了,下来吧!” 说着,颜汐芸俯身从车里出来,周长生伸出手搀扶着她下了马车,紧接着,刀疤脸也从马车中跳下。 他望了眼四周,问道颜汐芸“马呢?” 话音未落,白崇义和王与辉两人牵着两匹棕红色的马来到他们的面前。 周长生指着两匹马问道“才两匹?” 颜汐芸看了他一眼,笑了笑说道“你见过哪个人质是能骑着马的?” 刀疤脸走过去,纵身一跃,坐上马鞍。他拍拍马背,戏谑的看着颜汐芸说道“长生老弟身子骨不行,上来!我带着你!” “大胆!”白崇义突然冲刀疤脸呵斥道。 颜汐芸见状,便立马说道“行了!眼下当务之急,是先找到御景司!” 说罢,她向王与辉手中牵着的马走过去,她思考了一番后,脚踩在马镫上,趴在马鞍的前面,缕缕鬓边的碎发,对周长生说道“你还愣着干嘛!还不快点!” 周长生:“哦哦!” 他坐上马鞍,扯过缰绳,调转马头,向南方驶去。 颜汐芸躺在马背上,路上的颠簸令她难受不已,她忍着自己想要吐的欲望。因为一旦耽搁一分,御景司就会多一分的危险! *** 与此同时,在天月道宗祠内,御景司站在堂内中央,他环顾四周后,盯着面前的男人。 男人戴着面具,右肩上披着金丝帛,御景司发现,除了男人以外,堂内的其他人都穿着白袍和红袍。 男人虽然戴着面具,但是可以看出,他的身材比较纤瘦,皮肤也还算白净。 男人坐在身后的雕刻着龙凤的檀木椅上,抬起一只脚,踩在面前的矮桌上。他嘴角微翘,瞳孔睁大,戏谑的盯着御景司说道“靖王,好久不见了!” 御景司看了眼男人,说道“你可知道绑架王爷是何等罪名?” 男人冷笑一声,起身走下去,一边说道“按照当朝律例,绑架朝廷命官,论罪当诛!” “既然知道,现在放了本王,本王还可以饶你一命!” 此话刚一说出,不知为何突然引起了堂内众人的哄堂大笑。 男人嘲讽的指着御景司笑道“哈哈哈,御景司啊御景司,别说你身边的竹酒和那些个衙役,就是君如轩,他也找不到此处,救不了你!” 御景司冷笑一声,对男人说道“莫非你忘了,你的两个手下可还在清云县的府衙大牢中。哼,说不定现在,汐芸正带着人赶来这里!” “颜汐芸?你说的是那个女人?”男人绕过他,双手背在身后,从容不迫的接着说道“周长生,他可是我一手提拔上来的,别说大牢,就是铜墙铁壁,他也能出的去!如果不是我的命令,你觉得他会杀不了月古老,逃不出那小小的牢房吗?” 男人话到此处,御景司忽然回忆起月古老说的关于血蝶的传说,便问道“你们抓人的目的,应该不是为了什么血蝶的传说吧?” 男人张着嘴,发出令人感到惊悚的笑声说道“为了掩盖真实目的,不得不编出这样一个传说,让此事成为一个悬案!令我没想到的是,城中百姓,居然傻傻的相信了!赵时台那个胆小鬼,看到第三起案件同样有血蝶的时候,就偷偷的派人将血蝶藏了起来。” 难怪刚开始的时候,我觉得此案兴许是少了什么。 看来赵时台比我们还要先知道抓人的事,提前将血蝶拿走了。 “既然你的目的是抓人,那你为何又要杀人?”御景司忽然忆起,客栈老板的女儿死于客栈外一事,便不解的质问道。 男人冷笑了几声之后,便对御景司说道“想杀,就杀了!” *** 同一时刻,颜汐芸等人也刚刚达到向南一百二十里处的茶棚。 刀疤脸粗暴的将颜汐芸从马上拽下,抗在肩上走进了茶棚,周长生目不转睛的盯着颜汐芸,见到刀疤脸将她放下后,才下马,牵着马到一边十分简陋的马棚里。 颜汐芸坐在茶棚内,茶棚中只有一个又瘦又小的中年男人在做茶。 果不其然,这里十分偏僻,寻常人是走不到这里的。 刀疤脸走过去,对那中年男人小声说着什么,这个时候,周长生走了进来,他端过一碗刚做好的茶水,放在了颜汐芸的面前。 颜汐芸盯着刀疤脸和那个中年男人,满不在意的说了一句“谢谢!” 说完,刀疤脸忽然朝她走了过来,二话不说,夺过她面前的茶水,脚踩桌上,嘲讽道“她一个人质,干嘛给她喝茶!” 说罢,便一饮而尽。 颜汐芸本想反驳他一句,又不禁注意到后面那中年男人的眼神,便说道“人质怎么了?人质也是有生命的!喝杯茶都不行,真小气!” “再犟嘴!再犟嘴,老子把你先给做了!” 说着,刀疤脸还故意展露了番自己的胸肌和肱二头肌。 周长生对刀疤脸无奈的摇摇头。这时,中年男人端着两碗茶水走了过来,一碗放在周长生的面前,一碗放在了颜汐芸的面前,颜汐芸见状,抬起头看着他,笑着说道“谢谢!” 说完,她迫不及待的将面前的茶水一饮而尽,擦擦嘴,又对中年男人说道“店家,可否再来一碗?” “当然可以!” 中年男人拿着碗转过身去,他话音刚落时,颜汐芸忽感头晕目眩,紧接着便晕倒在了桌上。 听见声响,中年男人又转过身来,看着周长生,单膝下跪,抱拳说道“参见少主!” 少主?莫非是刀疤脸? 周长生将面前碗中的茶水倒在桌面上,说道“起来吧。” “谢少主!” 周长生与刀疤脸相视了一眼,紧接着,刀疤脸将颜汐芸再次抗在了肩上,三人朝着茶铺后面走去。 中年男人领着他们来到茶铺后面的一条小路上,他指了指小路上的马匹,对他们说道“少主放心,此马认路!” 周长生点了点头,以示感谢。 随后,周长生和刀疤脸分别骑上快马,带着颜汐芸,朝同一方向行驶着。 颜汐芸依旧趴在马背上,她心中暗暗想到:少主?以刀疤脸的年龄,在天月道中应该和月古老是一样的地位,难道是周长生? 约莫半柱香的时间,三人便来到了天月道宗祠。 刀疤脸将颜汐芸抗在肩上,周长生下了马后,转过脸对刀疤脸吩咐道“将她带去我的房间,派人监视着。” “是!” 听到刀疤脸雄厚的声音,颜汐芸就确定了自己的猜想。 周长生整理了番衣襟后,便直径走去。 与此同时,一个身着黑袍的男人走了进来,他俯身,左手握住自己右手的大拇指,对朝阁内的戴面具的男人说道“主公,少主回来了!” 话音刚落,周长生就从外走了进来。 他以同样的姿势向男人俯身行礼道“参见主公!长生不负主公嘱托,任务已经圆满完成!” 闻声,御景司转过身过去,大吃一惊的问道“你是怎么从牢中出来的?” 莫非是汐芸出事了? “你把汐芸怎么样了?” 周长生看了一眼御景司,冷冷的说道“主公的目标,可不仅仅是你!” 与此同时,被放在周长生房间里的颜汐芸,趁着刀疤脸离开之后,便慢慢睁开眼睛,小心翼翼的从周长生的床上坐起。 这时,门外突然传来声音。 刀疤脸:“你们把门看好了,等她醒后,不许放她出去!” 门外身着黑袍的两人异口同声道:“是!” 看来周长生真的是天月道的少主。这天月道到底是个什么东西?现在管不了那么多了,得赶快找到御景司,然后离开这里! 想到这里,她便起身,可就在这个时候,周长生突然来了,她见状,便又装作无事的平躺在床上。 这个时候,周长生推开房门,走了进来。他看着床上熟睡的颜汐芸,此刻他还不知她已经醒了。 他朝她走去,轻轻的坐在床边。 他想干什么?不会是看出我装睡了吧? 周长生盯着熟睡中的颜汐芸,情不自禁的温柔的一笑,接着喃喃自语道“汐芸......多想这样叫你!” 此刻,颜汐芸的手中已经渐渐冒出了冷汗。 “很抱歉,我骗了你。我是天月道的少主,无论如何,我都不可能背叛天月道。希望你醒了之后,不要责怪我,好不好?” 朝阁内 御景司正在与男人对峙。 “你们的目标是本王,为何要伤害汐芸?” 男人呵呵的笑道“靖王,你说的很对。可是,我的目标是你,我可没说,长生的目标是你!” “当年铲平天月道半数的人,是我,你们要杀便杀,但是你们若敢伤害汐芸,本王绝不放过你们!” 男人听后,又不屑的呵呵的笑道“御景司,你也不睁眼看看这是什么地方!真当这里还是自己的王府呢?你现在只是个阶下囚,没资格与我谈话!” *** 房间内 周长生轻轻的撩拨起颜汐芸鬓边的碎发,手指轻蹭着她嫩白的肌肤,慢慢往下...... 他调整姿势,慢慢俯下身去,深邃的眼睛盯着颜汐芸的嘴唇。 你要是再敢过来,我可就不客气了! 你不许过来!不能再过来了! 颜汐芸表面安详,可实则她的内心已经有几十万只草马奔过。 如果她再装睡下去,恐怕自己的贞洁就保不住了! 就在周长生的嘴唇快要贴上她的嘴唇时,她猛地睁开双眼,周长生被突然醒来的她吓到,猛地起身站起。 颜汐芸也赶快起身,取下头上的簪子紧握在手中。 “汐芸.....你,你醒了?” “闭嘴!”颜汐芸将手中的簪子冲着他,并大吼道“你这个人面兽心的家伙,如果不是我没有喝下那碗茶水,恐怕现在早就被你玷污了吧!” 忽然这时,三四个穿着黑袍的人从门外跑来,颜汐芸见状,将自己贴紧了柱子。 “少主你没事吧?” 谁知道周长生突然冲他们怒斥道“滚!” 众人面面相觑,紧接着退了出去。 “汐芸,你听我解释.....” “不许过来!”颜汐芸反手拿着簪子,将簪子对准了自己的喉间,“你要是敢过来一步,我就死给你看!”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四十一章:天月道(六) 颜汐芸瞥眼向门外看去,忽然这个时候,两个身着红袍的男人押着御景司从门外经过,见状,她便立即叫喊道“御景司!” 一边大喊着,一边朝门外跑去。正在这个时候,周长生忽的一下就来到她的面前,并关上了房门。 御景司闻声顿步,转过头去,却什么也没看见。 府衙中有君如轩,想必汐芸是不会出事的。 “愣着干什么,快走!”穿着红袍的男人呵斥道。 房内,颜汐芸看见门外的人影渐渐远去,心中愈加着急。她攥紧了手中的簪子,瞪着周长生质问道“你们为什么要抓御景司?” 周长生别过脸向门外瞥了一眼,待到人影远去消失之后,才转回头看着颜汐芸说道“抓他是主公的命令,我只是服从命令!” “那你为何又要骗我?你为什么又要将我带来这里?”她追问道。 周长生温柔的盯着颜汐芸,他开始慢慢的向她走去,她见状,又举起了手中的簪子,指着他。 “你别过来!” 周长生没有停下脚步,反而紧走了两步,忽然抓住了她的手,她不明所以的看着他将自己手中的簪子对准了自己的胸口,她想要抽回手,可是周长生力气太大。眼看簪子尖锐的已经将他的胸口刺破了,血渐渐流出,见状,她看了一眼周长生后,奋力抽回手来,并大吼道“够了!” 簪子掉落的一瞬间,周长生突然抓住簪子,上前一步,将簪子抵在了颜汐芸的喉间,并将她禁锢在怀中。 他贴近颜汐芸的耳朵,轻轻吹了一口气后说道“你可以把这里当做自己的家,我的人任由你调遣。可你不能离开,也不能带走御景司!如果你敢偷偷溜走,你每走一日,我便每日砍下他的手脚来。” “我的人很快就到了,你要是现在放了我,我还能饶你一命!” “呵~,别说笑了。向南一百二十里的茶摊没有错,密语也没有错,可是天月道宗祠根本不在山上!这里就像桃花源一样,没有人能找得到的。” “为了防着你们,我早就告诉堇年,让他们一盏茶后便追来,恐怕现在已经快到茶摊了吧!” 周长生冷笑一声,修长的手指顺着她的脸颊,慢慢向下滑,一边语气暧昧的对她说道“汐芸,你真是太天真了。你也不想想,我为什么肯缴械投降,告诉你茶摊的位置!” 莫非.......?! “你现在改主意还来得及,只要你答应绝不离开此处,我便即刻下令。衙役的性命你可以不管,那......颜堇年呢?” 堇年! 与此同时,在南边一百二十里处的茶摊那处,孟冲、刘二虎等人正在与提前埋伏在这里的天月道匪徒殊死搏斗。 颜堇年不会武,只能捂着手臂躲在一旁。 片刻之前,他们来到此处,正当颜堇年下马,准备去同茶摊的中年男人说密语时,突然从四面八方跳出了许多身着黑袍的天月道人来,紧接着,天月道匪徒们二话不说就射箭出去中伤了颜堇年的手臂,这个时候,白崇义他们才拔出刀来,与匪徒殊死搏斗。 他们中了埋伏,王肆上前贴身保护颜堇年,并让他躲在厨台后面。 突如其来的埋伏打乱了颜汐芸制定的计划,颜堇年开始担心,颜汐芸会不会已经出了什么事。 眼看匪徒们越来越多,杀也杀不完,可是颜堇年带来的衙役们,身手根本不敌天月道匪徒,眼看着一个接一个的倒下,颜堇年开始担心,自己会不会丧命在此。 突然这时,一发烟花在天空上炸开。颜堇年慢慢起身望去,发现它没有像普通烟花一样炸开,五颜六色。而是仅仅冲上了天空后,发出了巨响。 这个时候,那些看见了烟花的天月道匪徒们,面面相觑之后,便从腰间取出一个黑色的圆圆的东西来,见状,白崇义一边拉过颜堇年,一边大喊道“不好!是火药!趴下!” 话音未落,只听一声声的巨响接二连三的响起,巨响过后,等他们起身一看,原来不是威力重大的火药,而是烟雾弹。 白色的烟雾将他们逃跑的路线遮挡,颜堇年他们寻摸不到了。 看见烟雾,颜堇年忽然想起了什么,便对刘二虎说道“疯子,你去找找这里附近有没有长姐留下的记号。长姐离开之前,在腰间藏了一包白色粉末,将茶摊周围仔细寻找一遍。” “是!” 说罢,刘二虎便跑进白色烟雾中去,开始在茶摊周围寻找。可是不到半刻他就出来了,他走到颜堇年的面前,对他说道“不好了公子,这里四处都是烟雾落下的白色粉末。” 他忍着疼痛,咬咬牙说道“此处四面环山,茶摊后面可有山路?” “看过了,茶摊后面确实有一条,不过被一棵大树拦住了去路。但,路上并没有大人留下的白色粉末。” 他低头看了眼自己的伤势。眼下找不到长姐留下的记号,在这里干等着也不是办法。 “将他们的尸体带回去,先回府衙。待会派人来将此处好生搜寻一遍。” “是!” 长姐,你可千万不能有事啊...... *** 房间内 颜汐芸坐在椅子上,她的双手双脚都被周长生用绳索捆绑了起来,此刻她动弹不得,更别说逃了。 她盯着地面出神,呆滞的眼中越发变得空洞无神。 就在方才...... 门外跑来一个人影,他轻敲房门三下后,便对周长生说道“少主!主公请你去水涧议事!” “知道了!”说完,周长生又对颜汐芸轻声说道“颜堇年的生死,就在你的一句话。” 说罢,周长生便将簪子重新插回到颜汐芸的头上,绕过她向门外走去。正当他推开房门的一瞬间,颜汐芸对他说道“放了堇年!” 周长生听后,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接着便离开了房间。随后,两个黑袍男子拿着绳子走进房间,二话不说便将她捆绑在了椅子上,她也没有反抗,因为她知道这肯定是周长生吩咐他们这么做的。 既然在茶摊四周设下埋伏,想必我留下的记号也被他们清除了吧。 我早该想到的,老虎就是老虎,永远不会变成温顺的小猫。 此时此刻,周长生换了身干净衣服,来到水涧。他看了眼泡在温泉中的主公,走过去,站在一旁说道“参见主公!” 男人靠在身后的石岸上,就连泡温泉这种事,他都没有摘下脸上的面具。 男人一脸享受的模样,用慵懒的语气问道“长生,你为何撤回埋伏在茶摊周围的人?” 来此之前,周长生就想过主公会问他什么问题。 “长生还以为,主公是要与长生协商军机要事。” 男人哼笑了一声,右手拍拍石岸,说道“过来!” “是!”说着,周长生便从旁边的石阶走上去,来到男人倚靠的石岸上。 男人睁开眼瞧了周长生一眼,接着便问道“怎么光着脚的?还换了身衣服?” 周长生双手背在身后,一脸严肃的答道“主公曾说过,未净身者,不可进入水涧。长生作为少主,自然得遵守。否则,不是亵渎了水涧温泉。” 男人收回手,在水中转身之后,踩上冰凉的石岸。见状,周长生立马脱下了自己的外衣递给男人,男人穿上,眺望着远方,对周长生说道“你对谁动情我管不着,但如果耽误了大事,别怪我手下不留情!” 男人用平静的语气,说出了令周长生冷汗的话。 他俯首行礼道“是,主公!” 话音未落,男人便脚尖一掂,纵身从石岸上跃下,这时候,一个黑袍男子手端着干净的白色外衣走下台阶,当他看到走上石阶的男人时,吓得手抖了一抖。 男人从他身旁经过时,眼含杀意的说了一句“下次再敢慢来,我就将你扔进万尸窟!” “是.....” 紧接着,周长生从石岸走下,走上回去的石阶上,他跟在男人的身后,待男人走后,便拿过黑袍男子手中的外衣,穿在自己的身上。 “下次,别再来这么晚了!” “是,少主!” 周长生穿上外衣后离开水涧,换了身衣服后,同男人一起来到地牢中。 此时,御景司正被锁在地牢之中,他双手双脚都被铐上了铁锁链,他没想逃,所以也没有挣扎。 嗒嗒的脚步声在空荡的地牢中回响,御景司闻声抬起头,望着牢门外的男人和周长生。 男人看着御景司的样子,冷嘲热讽的笑道“啧啧啧,真是没想到,堂堂的御国大将军,居然沦落成了如此模样!” 御景司不理会男人的话,而是看向他身旁的周长生,御景司厉声质问道“周长生,你把汐芸怎么样了?” 男人瞥了一眼周长生,冷笑着。周长生正眼不瞧的答道“逃出大牢,自然是杀了她!” 听到这里,御景司开始挣扎着,他咬牙切齿的瞪着周长生,尽管周长生不看他,可捆绑着他的锁链碰撞出的声音,都能听出他此刻的怒火和不满。 “哼,这里地牢深处地下,到了晚上还有蛇虫鼠蚁钻出。御景司,你就慢慢受着吧!” “你为何不杀了我?”御景司质问着男人。 男人却答道“我当然要杀了你,可不是现在!” 扔下这话,两人便转身离开了地牢。 御景司紧紧的盯着周长生,周长生虽然背对着牢房,可依然能感觉的到御景司炙热如火的恨意。 他们刚出地牢门,还没寒暄几句,一个白袍男子便跑上前来,对周长生行礼道“少主,那女人不肯吃东西!” 周长生听后,便转过身又对男人说道“主公,长生去去就回!” 说罢要走,男人忽然抓住周长生的胳膊,对他说道“片刻之后,极天殿等你。” “是!” 男人目不转睛的盯着周长生远去的背影,眼神之中有些说不出的深意。 片刻之后,周长生紧赶慢赶的回到了房间,他刚一进去,正看见下人在喂颜汐芸吃饭,可颜汐芸却嘴也不张,一口也不肯吃。 见他来此,颜汐芸更是气愤不已的别过脸去。 “你们先下去吧!” “是。” 待到下人走后,周长生才关上房门,长叹一口气后转过身,走到颜汐芸的面前。 他端起桌上的碗,用铜羹喂她吃饭。她别过脸,无论如何,她就是不肯吃。 周长生温柔的劝道“乖,张嘴! 听到这句,颜汐芸的怒火反而加重了。她一脚踢开周长生,他手中的碗摔碎在地上,看到这一幕,她突然记起那一日,御景司为她端了一碗热汤,自己也是这般打翻了碗,热汤淋在了御景司的手上,即刻便红了。 想到这里,她情不自禁的落泪道“周长生,现在,你满意了?” 周长生转身收拾着地上的瓷碗碎片,沉默不做声。 颜汐芸见他如此,更加心急如焚了。 “你们抓御景司,是奉了你们主公的命令!那我呢?你抓我来,又是为什么?” 问到这里,周长生的手忽然顿住了........ “因为喜欢你,这个理由可以吗?” 什么?!喜欢她?他们不过才第一次见面而已! 周长生起身,看着大吃一惊,半信半疑的颜汐芸,问道“难道还要我找个理由出来,解释为什么喜欢你吗?” “.......一开始,我确实奉主公之令,刺杀月古老,并假意投降,为的就是引御景司至此。可是没想到,你才是清云县的大人,看见你为了百姓,为了自己的弟弟着急落泪的样子,我竟不忍,说出了天月道的事。看见你与御景司争执的样子,我就知道,迟早有一天,你会因此赶走御景司,但是御景司对你是用情至深,所以我略施小计,让刀疤脸故意在御景司的面前套出你的话。果不其然的是,御景司居然将你的话信以为真,后日一早,便就同竹酒离开了府衙。我便飞鸽传书出去,让他们提早埋伏在县外的必经之路上。” 听到这里,颜汐芸忽然抽泣道“也就是说,是我给了你们抓走御景司的机会?” 她变相的害了御景司?! 周长生蹲在颜汐芸的跟前,抬头深情的望着她道“汐芸,事已至此。你觉得御景司还会原谅你吗?即便他原谅了你,你们也逃不出这里的,纵使你们离开了,他可是靖王!三妻六妾是皇室的本性!你跟他是不会幸福的,这一点,你不是心知肚明吗?” “你想说什么......”颜汐芸耸吸着鼻子,哽咽的问道。 周长生的手搭在她的腿上,将头倚靠在她的大腿上,轻声说道“就这样待在我的身边,哪儿也不去。”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四十二章:天月道(七) “你方才说,让刀疤脸套出我的话,是什么意思?”颜汐芸眼圈哭红的问道。 周长生站起身,并娓娓道来“我故意说出那个山穴的位置,就是为了引御景司去到那里,他倒也不负我的期望,重伤了御景司。所以从那一刻起,我便想办法要让你们之间产生隔阂。在你们出去的时候,我打开了牢房,告诉刀疤,只要能让御景司觉得你是讨厌他的,那他一定会乖乖离开,我们也就会有机会。原本这是不确定的事,可是天助我,果真让他听见了。你猜,那一日你审问刀疤时,他听见了多少? 此话一出,颜汐芸只觉身体一颤,双瞳无神。 “他救我,我感恩。可这并不能成为我和他之间,能够近一步的关系。我和他.......不可能的!” 原来那一日,他竟在牢房外,他听见了这些话....... 真是我顺水推舟的害了他! 眼下堇年肯定是无法在短时间之内找到这里的,要救御景司,就只有靠我了! 她缓过神,问道“你们要杀了御景司,为你们的同党报仇?” 周长生倒吸了一口冷气,语气冷漠的说道“这是主公的事,我只负责服从命令,无权插手主公的事。” “那也就是说,御景司同你们主公有私人恩怨了?” “不知。” 颜汐芸听后冷笑了一声,她盯着站在面前,背对着自己的周长生,忽然这时候,她从袖口中落出了一把藏起来的匕首,她握着匕首割开绳子,悄无声息的向周长生走去。 既然你是少主,那挟持了你,一定能救出御景司! 她高高举起匕首,看准了周长生心口的位置,正当她准备落下匕首的时候,周长生突然大吼了一句:“你要是敢杀我,御景司就没命了!” 他快速的说完这句话,闻言,颜汐芸顿住了手。 他转过身,看了眼她手中的匕首,夺过之后,便又重复道“你要是杀了我,御景司,就会立刻没命!” “为什么?” 周长生还来不及回答,这个时候,一个黑影来到门外,只听门外的人低声说道“少主,主公请你去极天殿!” “知道了,这就去!”周长生答道。 “少主,主公说了,让你将女人也带过去!” 周长生愣了愣,随后答道“知道了!” *** 片刻之后,周长生领着颜汐芸来到极天殿外,在进入极天殿之前,他轻声细语的嘱咐道“如果不想御景司死,就注意言语。” “知道了.....” 颜汐芸跟着周长生走进极天殿,刚一走进,她就被这里的富丽堂皇震惊到了。这里的金碧辉煌,陈设崭新,丝毫不比王宫差半分。或者说,这极天殿就是按照王宫大殿而建设的。 又如此宽阔的地方,看来天月道宗祠真的不在山上。 “参见主公!” “恩!”男人嗯了一声,接着瞥眼看到了周长生身边的颜汐芸。他忽的坐起,眼神戏谑的盯着颜汐芸。 周长生见状,便用余光瞟了一眼颜汐芸,并呵斥道“愣着干什么,还不赶快给主公行礼!” 她瞪了一眼双龙戏珠屏风前的男人,接着别过脸去,装作充耳不闻的样子。 “你!” 周长生欲继续训斥她,见状,男人起身走下,打断道“长生,人家毕竟是清云县的知县大人,还是个女子,对人家客气着点!” “哼~,你别阴阳怪气的。我颜汐芸,绝不向贼寇低头!” “好!”男人立刻答道,紧接着他盯着颜汐芸打量,并说道“如果你想看见御景司死,就继续高傲吧!” 她与男人相视一眼,瞬间便感觉到汗毛竖立。男人的眼神比蛇还要寒冷,在他说这话的时候,他的眼神就如同一根根的针,刺中她的身上。 她闭上眼睛,长舒一口气,接着便学着周长生方才的样子,不情不愿的冲男人行礼道“.....参见,主公!” 话刚刚说完,男人突然一拽过颜汐芸,反手将她抱在怀中。周长生见状,喊了一句“主公!” 男人瞪了他一眼,周长生便不敢说话了。他担忧的看了看颜汐芸,咬咬牙,无奈的退了出去。 他来到门外,转过身,眼神渐渐犀利,默默的攥紧了拳头。 殿内,男人凑近,轻轻闻了闻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香味。颜汐芸一脸嫌弃的转过头去。 “如此俊俏的美人,难怪能让御景司付出真心,流连忘返!” 话音未落,突然间,男人的另一只手抚上了她的腹部,不仅如此,男人还低下头,轻咬住了她的后脖颈。 她浑身微微一颤,这样亲密的举动,令她恶心不已。 她奋力挣扎着,她向下低眼,狠狠的踩了男人一脚,接着迅速拔下钗子,可就在这个时候,男人竟比她的速度还要快,在她拔下钗子的一瞬间后,便以极快的速度夺过了她手中的钗子,颜汐芸挣扎失败,又被男人以同样的姿势禁锢在怀中。 男人用钗子尖锐的部分,顺着颜汐芸的脸颊慢慢滑落,并阴阳怪气的说道“这么好看的脸蛋,要是被划了一道口子,那可就可惜了!”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颜汐芸被男人捉弄,气愤的质问道。 男人依旧语气阴阳的说道“看不出来,你竟会一招半式。如果方才不是我将钗子夺过,恐怕现在,我就被你挟持了!” 说完,男人忽然松开手将颜汐芸放开,正当她想要逃开的时候,男人突然又抓住她的手,将她拉回,这一次,她正面被男人抱在了怀中。 她双手放在两人胸膛之间,用力的想要推开男人,可不知道为什么,男人的力气竟然比方才还要大。 “你到底要干什么!” 她愤怒的大吼道。 此刻殿外,周长生瞥了一眼房内,紧接着咬牙切齿的扬长而去。 男人邪魅一笑,低声说了一句“别动!” 说话的停歇之间,男人将钗子又为颜汐芸戴回到了发髻上。 “果真,美人得配美钗!这样才算得是,倾国倾城!” “想必是你让周长生抓我回来的吧!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男人冷笑一声,撩起颜汐芸的秀发,说道“你猜错了。是长生喜欢你,他私自做主,将你带了回来。我的目标,只有御景司一人!” “你是前朝余孽?” “是!”说着,男人一边搂紧了颜汐芸。 男人身高八尺,他用力的一搂,迫使娇小的颜汐芸不得不踮起脚来,男人低头,她仰头,两人的唇齿只有一寸的距离了。 她转过头去,想要避开与男人的亲密。可男人紧追不舍,另一只手顺着她的腰背慢慢下滑,她动弹不得,男人的动作令她感到敏感,停歇一下后,她接着奋力反抗起来。 见状,男人非但没有停止举动,反而变本加厉。 如果她再不说话,她的贞洁就会被这个男人毁了。 “你这个畜生,御景司不会放过你的!” 闻言,男人停下了动作。 接着突然,他松开怀抱,不等颜汐芸喘口气,歇息一下,他伸出手一把掐住了她的脖颈。 “你把你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她双手抓着男人的手腕,男人眼神凶狠的将她高高提起。她只觉得喉间难受,快要窒息....... 她双瞳翻上,额间青筋暴起,就连眼角都溢出了泪珠。眼看她就要窒息而死,这时候,男人又松开了手,颜汐芸跌倒在地,双手抚摸着自己的脖颈,不断的咳嗽着,急促的喘着粗气。 男人走过去,见状,她撑着身体,慌忙的站起身来,用尽全身力气转身向门外跑去,就在这时,她突然顿住了脚步。 她低眼向自己的左肩看去,一把飞刀从背后直生生的穿过了她的左肩胸前。她发现,在飞刀的尾端上缠绕着一根细绳。忽然,男人收回飞刀,她再次吃痛的跌倒在地。 男人轻笑一声,慢慢的走到她的面前去,蹲下身来,一只手掐住她的下颚,一只手取下她发髻上的钗子,将钗子慢慢的刺入她的伤口之中。 “啊!”她吃痛的叫道。 “疼吗?”男人明知故问道。 她咬紧下唇,忍痛不出声。 突然,男人猛地将钗子插进了她的伤口之中,钗子的一端直接穿过了她的左肩。她俯头,双手紧紧的攥着。 “记住你今日的下场。你要是敢逃出这里,再敢大言不惭,我就用同样的方式,插进御景司腰间的伤口!到时候,你就给他收尸吧!” 男人站起身,从怀中掏出一块方巾来,一边擦拭掉自己手上的血渍,一边语气冰冷的说道“记住了吗?” “记......记住了......” 说罢,男人转身离开了极天殿。颜汐芸也愣了愣神后,想要拔出钗子来,可是剧烈的疼痛令她难忍,额间不断冒出冷汗。 无奈之下,她只好手扶着房门,强撑着意识,慢慢的从大殿离开。 她寻着来时的路向回走,伤口不断的向外渗血,渐渐的,血浸透了她衣服的左面。她踉踉跄跄的走在路上,没有一人敢上前来扶她。她脸上的血色愈发变得苍白起来,很快,她的左肩,左手臂,整个左面,都失去了意识! 这个时候,周长生面色铁青,十分沮丧的从不远处走了过来。 原本他是想去极天殿看看的,却没想到一抬头就看见,满身是血,走在路上浑浑噩噩的颜汐芸。 “汐芸.....” 他急忙的跑过去,看着颜汐芸的伤口,又看了看她凌乱的衣服和头发,问道“汐芸,你怎么了?主公对你说了什么?” 颜汐芸双眼含泪的看着他,接着嗤笑一声道“这样,你满意了?” 话音未落,她就失去了意识。 “汐芸!汐芸!” 周长生看着她满身是血的模样,眼中也渐渐泛起了泪花。他打横抱起她,一边步履匆匆的向回走,一边大声喊道“快叫医公来!” *** 与此同时,在府衙后堂内 刘大夫为颜堇年包扎好伤势,起身,对白崇义说道“颜公子的伤势无碍,切记伤口不能沾水。搭配老朽亲手配的药,连续敷上五日后,伤口便会好。” “多谢大夫!”白崇义说道。 接着,孟冲送走刘大夫。 大夫前脚刚走,君如轩后脚就赶了过来。他巡视了眼屋内众人,不顾颜堇年的伤势,直接语气严厉的质问道“你不是说你们已经做好了准备了吗?汐芸呢?她现在身在何处?” 颜堇年捂着伤口,转过脸去不愿答话。 白崇义见状,便斗胆上前说道“王公子,此番之前,大人确实嘱咐我们在一盏茶之后追上去,届时,她会沿路做下记号,方便我们直捣黄龙。可是等我们过去一看才发现,大人是上了小人的当。那里早就有天月道的人埋伏了,我们措手不及,无奈负伤而归!” 颜堇年起身,一脸严肃的对众人说道“我只有这一个长姐,就算付出性命,我也会找到她!” 扔下这话,颜堇年便直径略过君如轩,大步离开了后堂。 颜堇年离开府衙,失魂落魄的走在街上,他手捂着伤口,一脸冷漠严肃,可是眼中却泛着泪花....... 回到颜府后,竹酒又跑了上来询问他,他叹了口气,声音哽咽的将此事原原本本的讲述给了竹酒听。 竹酒听后,也失落的站在院中。 这时候,颜堇年突然想到了什么,便一把抓住竹酒的手臂,对他说道“竹兄,你们不是有什么令吗?上次不就是他们找到我的,你再召集他们,让他们找找长姐和靖王好不好?” 竹酒听后,一脸难色的说道“你不知道。他们是王爷亲自选拔出来的精英,王爷曾下令,除了他以外,任何人的命令都不可以听!所以.......” “可你是靖王身边的侍从,他们连你的话也不听吗?更何况,现在是王爷下落不明,让他们去找王爷,难道也不行吗?” 竹酒摇摇头,答道“不可!” 闻言,颜堇年立马沮丧了起来,他难受的自言自语道“难道.....真的没有其他的办法了吗?” “对了,你不是小侯爷吗,你父亲是当朝相爷,让他派人来一起寻找大人和王爷的下落如何?” 眼下府衙受创,若是想在没有范围的地方搜寻,确实需要更多的人手。 颜堇年被竹酒一语点明,便立马转过身跑去书房,三两下就书写了一封求救信,绑在白鸽的腿上,放飞出去。 “长姐,你可千万不能丢下我一个人啊.......”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四十三章:天月道(八) 周长生将颜汐芸抱回房内,他盯着穿透了她左肩的钗子,轻声对颜汐芸说道“汐芸,你忍着点,我这就将钗子拔出来!” 颜汐芸禁闭双眼,额间直冒冷汗,表情十分痛苦。 他伸出手握住钗子的一端,接着一鼓作气,迅速拔出了钗子,那一瞬间,血直接飞溅到了他的脸上。 “啊—!” 一声叫痛过后,颜汐芸再次昏厥过去。 周长生扔下手中的钗子,赶紧用双手捂着她的左肩伤口,防止血继续流出。可是毫无一用,拔出了钗子,她的血开始不受控制的流出。 “汐芸,你撑着点!” 他一遍又一遍的呼唤着颜汐芸,眼见她的脸色越发的苍白。 “快叫医公来!” 周长生再次冲门外大吼道。此刻他心急如焚,生害怕颜汐芸下一秒就会离自己而去。 这个时候,一个中年男人步履匆匆的跑来这里,他放下药箱,拱手向周长生行礼道“参见.....” “别参见了,你要是救不回她,我要你的命!” 说罢,周长生便起身,让中年男人方便为颜汐芸治伤。 中年男人从药箱中拿出一整块纱布和一瓶药粉来,他撩开颜汐芸的衣襟,露左肩的伤口俩,接着先将止血的药粉洒在她的伤口上,紧接着用纱布按住伤口,防止血流出。 中年男人看了一眼地上沾满了血的钗子,摇摇头,惋惜的叹了声气。 周长生转身走出房间,关上房门,守在门外。中年男人蹲在床边,止血过后,便又从药箱拿出一根绑了线的弯针来,他起身走到烛灯前,将弯针烧了烧后,接着回到床边,取下纱布,准备为颜汐芸缝合伤口。 门外,周长生低下头看着自己的双手,手上的血迹已经干了,他想起颜汐芸的样子,默默的握紧了拳头。 忽然这时,黑袍男人来到他的面前,见状,他赶紧收回双手,转换面容,问道“何事?” 黑袍男人拱手行礼道“少主,雨祭时间到了!” 周长生抬头望了望万里无云的天空,倒吸一口冷气说道“眼下阳光甚好,雨祭.....算了吧!” “少主,主公说了,颜姑娘的伤不重,有医公在便可。” 闻言,周长生长舒了一口气,答道“知道了。去准备吧,我净身之后便来。” “是!” 黑袍男人刚走,房门就从里推开,见状,周长生一脸着急的询问道“如何?” “回少主,命算是保住了,但若是想伤好,还得卧床歇息几日。” 周长生听后,拱手对中年男人行礼道“如此,便劳医公费心了!” 中年男人见状,赶紧扶起周长生来,并说道“少主不必如此。这都是我身为医公的责任。” “雨祭需要五日,这期间,她的膳食起居,全都劳烦医公照顾了!” “不辱使命!” 周长生担忧的望了一眼房内的颜汐芸,接着关上门,转身向极天殿走去。 极天殿外有一山路,通过山路下去,便是一个平台,身着黑袍的人陆陆续续的搬着东西来到这里,桌子、符咒、木剑、匕首和一个瓷碗。 在平台的后面有一个山洞,山洞外守着两人。 与此同时,周长生正在如意堂内净身。 他白皙的后背上有无数道显目的伤痕,不仅后背,就连胸前也有一道四方红印。他泡在温热的水中,洗干净双手之后,便抚上胸前的红印。 他双眼无光,表情沉重的盯着水面出神........ 多年前,前朝余孽莫名的结合起来,并组成了一个歪门邪道的天月道。当朝将军御辜领兵前往直捣黄龙,天月道被打的四分五裂,无一人幸免。御辜死后八年,天月道再次兴起,开始兴风作浪,御景司听后,便带兵前往,与天月道大战...... 十二年前,御景司又一次的将天月道打散,他满身血腥,一脸杀意的盯着面前的妇女孩童。 竹酒上前来问道“王爷,他们如何处置?” 御景司扫视了一眼众人,转过身去说道“他们大多妇女孩童,放了他们。对外宣称,天月道所有人都被本王一举歼灭!” “是!” 然而御景司不知道的是,有一个男人竟然从他手中逃出。 那个男人捂着伤口一路逃跑,他撑着树干,回头看了看地上的血迹,休息了一些后,接着向南逃跑。 多日之后,男人找到了药草,并为自己找到了一个藏身之处。他躲在肮脏的,满是蛇虫鼠蚁的山洞里,那些蛇虫鼠蚁就是支撑他活下去的食粮! “御景司,我一定会让你付出代价的!” 男人想要报此血仇,可是孤零零的他,若是想要重新组成天月道,是难上加难。 直到那一日....... 男人伤好后便继续向南赶路,若是想要重新组成天月道,除了地理条件之外,还得有经济来源。 然而这两样,他都没有。 男人没有钱,也就不能佣雇马匹,只好靠脚行走。 南方四面环山,是个躲藏的好去处。既然要重来,那必定不能让官府轻易找到。 要想去南方,就得途经一座小山村。就是在那里,年仅八岁的周长生遇见了他生命中的贵人。 男人足智多谋,不足一月,就重新组成了天月道,男人找到一处好地方,将天月道的宗祠秀修在了那里。 也是在天月道宗祠建立好的那一日,男人用火烙为周长生烙下了印。 每每想起,周长生就觉得胸前的红印隐隐作痛。从那次之后,他的胸前便一直有个写有‘安’字的四方红印。 片刻,周长生从水池中起身,他拿过架上挂着的衣物,擦净身子后,便穿上专为他准备的云纹广袖直?。 换好衣裳后,周长生便来到极天殿下的平台。经过极天殿时,他转头向里望了一眼,极天殿房门关着,他看不见在里面把酒言欢的男人,然而男人却盯着门外一闪而过的黑影,粗狂的用袖口擦去嘴边的酒水。 周长生来到平台,站在桌前。 早已等候多时的天月道众人们,全都齐聚在台下,在周长生站在桌前的那一刻,众人纷纷下跪,俯首摊手,以表敬意。 周长生拿起桌上的香柱,点燃之后,便插进香炉之中。接着,他拿起桌上的木剑和符咒,小声的念叨几句之后,便同道士一样将符咒烧毁。 这时,台下的众人便开始异口同声的高声喊道“吾身化汝蝶,血色尽张现;吾蝶所到处,寸草不生物;百年长眠夜,人魂作吾身!” 众人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周长生放下木剑,换手拿起桌上的匕首,他撩起广袖,露出左手腕来,他盯着手腕上隐隐约约的伤疤愣了愣,接着继续撩起广袖,露出手臂来,在上一道疤痕的下面,他用匕首轻轻划过,紧接着用端起桌上的瓷碗,接住从手臂中流出的血。 随后,周长生放下瓷碗,拿起匕首旁的白纱布,紧紧的缠绕在自己的手臂上。 然后,他双手捧起碗,并高高的举过头顶,嘴中喃喃说道“我愿用肉血祭先祖之灵,望天祖垂怜,护佑我们千秋万代!若先祖有灵,便降下甘雨!” 话音落后不久,明媚的天空突然乌云密布,渐渐阴沉了起来,周长生见状,便再次言语道。 “我愿用肉血祭先祖之灵,望天祖垂怜,护佑我们千秋万代!若先祖有灵,便降下甘雨!” 话音刚落,只听天空一声闷雷作响,紧接着电闪雷鸣之间,密如瀑布的甘雨降下。 周长生见状,面无表情的略过长桌,大喊道“饮甘雨!摔血碗!” 话罢,众人仰起头,张开嘴饮着雨水。周长生则高高举起瓷碗,将碗从平台上摔下,碗中的血四溅在周围。 他低头向下看了一眼,又用右手握住左手臂,忍着疼痛,依旧面无表情的转身,走进山洞中。 男人偏偏倒倒的从极天殿中走出,他脸圈泛着红晕,一脸醉相的离开这里。 *** 同一时刻,周长生的房间里,医公正在一遍遍的用温热的毛帕,为颜汐芸擦拭肩上的血迹。 突然这时,男人醉醺醺的来到房间,医公见状,便赶紧拱手行礼道“参见主公!” 男人盯着床上的颜汐芸,偏偏倒倒的向她走去,医公见状,又赶紧说道“主公!少主离开之前吩咐过,在颜姑娘醒之前,不许任何人进来!” 男人闻言,转过头去,眼含杀意的盯着医公,医公额间渐渐冒出冷汗。 男人上前,一把抓住了医公的双手,咬牙切齿的质问道“我是谁?” “.....主,主公!” 男人拿着酒瓶的手指向床上的颜汐芸,接着质问道“那,她是谁?” 医公怯生生的答道“少主的心上人......” “呵!真不愧是长生的人,你对他还真是忠!心!耿!耿!可你别忘了,我才是主公!” 说着,男人转过身去,突然抬手一挥,将手中的酒瓶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见状,医公赶忙跪在了地上。 “我才是主公!整个天月道都是我的!我要是想要谁,轮的到你,轮得到他来说三道四吗!” 男人厉声呵斥着。医公冷汗直冒,声音微颤的答道“不,不敢.....” “那还不快滚!” “是!” 话罢,医公起身,抓起一旁的药箱就离开房间,他关上门时,意味深长的盯了颜汐芸一眼,并轻轻的叹了声气。 门关上后,男人扭动脖子,转过头去,看着床上的颜汐芸。 接着,他慢慢的向床边走去,坐在床边后,就伸出手,不紧不慢的撩开颜汐芸的衣襟,露出左肩的伤口来。 紧接着他瞥眼,注意到一旁矮凳上沾了血的钗子。他拿过钗子,紧握住珠花的一端,轻笑了几声之后,他突然握着钗子猛地俯身向颜汐芸的眼睛刺去,就在钗子与她的眼睛还有一寸距离的时候,他又突然停住了手。 “切~,没意思。居然真的晕过去了!” 正在男人为此感到不屑的时候,门外传来医公的声音。 “主公!颜姑娘现在昏迷不醒,性命堪忧,实在承受不起您的恩福啊。实不相瞒,少主临走前交代过我要好生照料颜姑娘,若是颜姑娘出了事,我无法向少主交代啊!还望主公念在我恳恳切切的为天月道做事的份上,请主公饶我一命吧!” 聒噪! 还以为她是那人的徒弟,现在看来,是我多虑了。那人不会收如此弱小的人当徒弟。 随后,男人起身走去,打开房门。满口酒气的对医公呵斥道“吵什么吵!” 医公见状,赶紧劝说道“主公,请主公念在我为天月道效力多年的份上,饶我一命吧!” 男人心烦气躁的挠挠头,自言自语道“好大的兴致都被你磨灭了。没意思,回去接着喝酒!” “多谢主公!” “对了,今日来此之事不可告诉长生,否则.......” “主公放心!” 男人勾勾嘴角,笑着拍了拍医公的肩膀,说道“不错!对了,去将那些女人给我找来,我要把酒言欢,歌舞升平!” “是......” 与此同时,房间内 颜汐芸慢慢睁开眼睛,转过脸去盯着门外的两个黑影。她伸出手轻轻触碰左肩的伤口,她刚刚侧身,强烈的剧痛就令她打消了这个念头。 方才真是好险,若不是我隐藏的好,现在说不定,已经死在他手上了。 忽然,外面停止了交谈声,见状,颜汐芸又倒头装睡。 紧接着听见有人走到她的床边,轻轻为她合上衣襟后,叹了声粗气是,喃喃自语道“唉,真是吓死我了。差点小命就不保........看这外面的甘雨,想必少主雨祭又成功了,唉,又要为他准备药膏了。” *** 同一时刻 上京,颜府 后院里,下人正在认真清扫着后院的落叶,忽然这时,一只鸽子停在了下人面前的桌上,他放下扫帚走去,抓起鸽子取下绑在腿上的信,他打开简单的看后,便大惊失色的朝前院跑去。 一边跑还一边大声喊道“不好了老爷!小姐出事了!” 闻言,正在大堂和颜氏谈笑风生的颜正国,脸色大变,随即闻声跑出。 “老爷,不,不好了.....” 颜正国从下人的手上接过信,身旁的颜氏过后,突然眼泪夺眶而出,捂着嘴,扯着颜正国的衣袖,哽咽的问道“怎么办老爷?汐芸出事了,我们该怎么办?” “汐芸......汐芸......” “怎么办啊老爷?” 颜正国强制自己冷静下来,随即吩咐下人道“快,快去备车,我要即刻进宫面见太后!” “是!” “汐芸,我的汐芸啊......”颜氏失力跌倒在地,失声痛哭道。 颜正国此刻顾不得颜氏了,转身走进后院,松开缰绳,牵过马,离开颜府。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四十四章:心灵感应 上京,太宣宫正殿 太后不紧不慢的从后殿出来,颜正国见状,下跪行礼道“臣,参见太后!” 太后坐在凤椅上,缓缓抬手一撇,言道“罢了。这里不是昭和殿,这些繁文缛节还是且免了吧。” 说罢,颜正国慢慢从地上站起。太后接着说道“自从先王去世之后,颜相就不曾踏入哀家的太宣宫,今日是哪阵风将相爷吹来了?” “实不相瞒太后!小女颜汐芸和靖王被匪徒掳去,现在下落不明,危在旦夕啊!” “什么?!竟有此事?”太后转过脸去看着苏公公,质问道“苏公公,此事为何没有及时禀报哀家!” 苏公公见状,吓得立马跪地求饶。 太后瞥他一眼,轻哼一声,接着站起身来问道颜正国“颜相莫急,哀家这就去派出人去寻找他们。” 颜正国俯身,拱手答道“多谢太后!太后,眼下靖王和小女都身处虎穴,臣作为父亲实在焦急难耐,臣想先领兵前往,一边寻找他们的下落,一边等待太后的消息!” 太后听后,微微点头道“哀家允了。不过那里四面环山,若是贼人深藏于深山老林里,人手也是不够的。苏公公,将哀家的兵符拿来!” “太后,那可是您的亲卫啊.......” “御辜只有这么一个儿子,他若是出了事,哀家日后如何向先王和御辜交代?哀家不问朝政,不涉军机,他们跟着哀家也只是宝玉蒙尘。传哀家懿旨!待救出靖王后,哀家的兵符便交于他,墨卫改性御卫!” “谨遵懿旨!” 说罢,苏公公便领着草拟好的懿旨同颜正国一起离开太宣宫。 在离开王宫的路上,苏公公从袖中掏出一块坠有松柏绿的穗子的令牌来递给颜正国,颜正国大吃一惊,双手相拒。 “苏公公,这令牌是.......” 苏公公微微一笑,摊开颜正国的手,将令牌放在他的手中,并解释道“太后有一暗卫,代号为鹰!连当今王上都不知道。拥有此令牌者,便可随意使用暗卫。” 闻言,颜正国更加一头雾水了。他不解的问道“既然是太后的暗卫,那为何交由臣?” “太后对颜相之女是爱不释手,视如珍宝。太后此番将暗卫交由颜相,难道颜相,还不明白太后的心意吗?”说完,苏公公看着一脸愁容的颜正国,便接着说道“靖王与颜大人是门当户对,当年若不是颜相和御将军为先王打下这江山,也就不会有如今的凤朝!杂家跟随太后多年,想当年,王上曾想要太后手中兵权亲卫,太后当即就拒绝了。在这上京,除了监寺和北院以外,势力最大的就是太后的亲卫和暗卫了!如此,颜相总该明白.......太后的意思了吧?” “太后将如此重要的兵权交于小女,小女实在是.......” “颜相!杂家觉得.......”说着,苏公公还拍拍颜正国的胳膊,“做人得知足!” 闻言,颜正国叹了声气,接着话锋一转,说道“小女能得太后厚爱,是小女及整个颜府的福气。劳烦苏公公转告太后,臣代小女先谢过太后了!让太后放心,臣和小女定不辜负太后的一番心意!” “这才对嘛!”苏公公露出和蔼可亲的笑容说道“行了。颜相赶紧带着人去清云县吧,杂家要去宣旨了!” “是!” 片刻后,颜正国骑着马回到颜府。 紧接着又是一炷香的时间过后,众兵将领全数集合在了颜府外,下人将衣物和食粮放进兵队后面的马车里,随后,婢女搀扶着颜氏急匆匆的向马车走去。 两人走到马车前,下人搬来马扎放在颜氏的脚前,颜氏见状,语气焦急,不耐烦的说道“行了行了,我自己上去!” 颜氏撇开婢女的手,不理下人搬来的马扎。一手撑着车门,抬起左脚踩在马车前的木板上,接着后脚用力一蹬,站上木板,俯身坐进马车。 颜正国盯着颜氏和下人婢女坐上马车后,才转身骑上马,他目视前方,换上革装的他显得威武霸气。 “出发!” “等等!” 忽然这时,一辆马车从后方驶来,停在了颜正国的身旁。车内的人撩起车帘来,俯身从里面站出。 “苏公公?”颜正国问道。 苏公公张望了一眼兵队,接着转回头对颜正国轻声说道“太后的亲卫已经出发了,他们将会在清云县等您!将这兵符拿着!” 说着,苏公公从怀中掏出一块虎形的兵符来,颜正国接过,紧紧的揣在怀中。 “以兵符相认!颜相切记!” “多谢苏公公!也劳烦苏公公代臣多谢太后!臣一定将小女,和靖王平安救出!” “颜相一路珍重!” “出发!” 话音刚落,颜正国就骑着马在街上驰骋,街边的人们见状纷纷为他们让路。 *** 与此同时,在清云县府衙内。孟冲和刘二虎相互扶持着,满身泥泞的从府外回来,不仅他们,所有派出去的衙役们都一个个的灰头土脸的回来。 见状,颜堇年便问道“你们......这是怎么了?” 众人刚进府门,就纷纷跌倒在地,孟冲气喘吁吁的对颜堇年说“颜公子,我们,我们遇见了怪像!” 孟冲话刚刚说完,竹酒倒了一杯温茶来递给他,孟冲二话不说,将茶水一饮而尽。 “来人,快倒些水来!” 颜堇年吩咐道,紧接着随后,三两个人端着茶水跑来,递给他们。 “你快说,到底遇见了什么怪像!” “我们奉你的命令,在茶摊附近寻找大人留下的记号,茶摊周围没有,我们便扩大搜寻范围,分散着在四处摸寻着是否有山路。就在这个时候,原本明朗的天突然乌云密布,接着突降大雨,将我们淋的跟落汤鸡一样,我们没办法,只好先回来,可怪像就发生了!我们从山上下来后才发现,原来只有茶摊那里在下甘雨。” “确实有些奇怪........”颜堇年抱着胸,用手摩挲着下颚。 这时侯,竹酒站起身来说道“这并不怪,当年随王爷征战的时候,时常见到这种景象。” 闻言,颜堇年放下手,皱着眉头,一脸严肃的说道“山上降雨,只怕是路上有长姐的记号,也会被雨淋没(mo)的。” 突然这时,颜堇年心口一怔,他捂着胸口,心口间的疼痛感令他难受不已。 “你怎么了?” 颜堇年紧紧捂着胸口,难受的说道“心脏突然像被人紧紧揪住一样.......好痛........” 心间剧烈疼痛令颜堇年趴在地上,他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众人见状,是想帮也不知如何帮。 见他痛不欲生的模样,竹酒蹲下来,用手搀扶着他。 君如轩站在一旁,推开折扇,一脸漠视。 约莫片刻之后,颜堇年心口的疼痛才渐渐缓过劲来,他用袖子擦去额上的冷汗,身边的竹酒关心的询问道“你怎么样?需不需要我叫大夫来?” 颜堇年不说话,只是抬头盯着前方出神。 十二年前,六岁的颜汐芸牵着五岁的颜堇年一起出门游玩。然而一炷香之后,却只有颜汐芸回到了家中,颜正国见状,便疑惑的问道“汐芸?堇年呢?怎的只有你一人回来?” 颜正国连续三问,才让颜汐芸回过神来,她回头一看,吃惊的自言自语道“难道堇年没有跟着我回来?” “汐芸!堇年在哪儿?” “父,父亲.......堇年他.......他好像被我弄丢了........” 颜汐芸低下头去,越说越小声。颜正国听后,一时间竟不知道是先训斥她,还是先找颜堇年。他气愤的哑口无言。 随后,颜府上下众人一起出去在街上寻找颜堇年,年幼的颜汐芸和颜氏待在家中。 颜氏牵着她,两人站在大门口傻傻的张望着。这时候,颜氏蹲下身来,语气温柔的对她说“汐芸,堇年不会有事的。天晚了,你先回房去休息啊!” “娘,如果找不到堇年怎么办?” “不会的,你爹爹一定会找到堇年,并将他平安带回来的!” 颜汐芸转过身去,盯着大街上形形色色的人们。 就在颜氏起身时,颜汐芸突然想到什么,挣脱颜氏的手,冲进了人群之中。等颜氏回过神时,颜汐芸已经消失在了人群之中。 “快,快去通知老爷!就说小姐也不见了!” “是,夫人!” 与此同时,在一条挂满了红灯笼的窄巷子里,一个瘦瘦小小的中年男人牵着颜堇年走进巷子里,颜堇年炯炯有神的大眼睛张望了四周之后,突然甩开那人的手,那人回过头,一脸猥琐的问道“怎么了小朋友?叔叔带你去找找姐姐啊!” 颜堇年慢慢向后退去,冲那人大喊道“你不是叔叔!你是坏人!你不会带我去找姐姐的!” 话音未落,颜堇年转身就向巷子外跑去,那人见状,一把抱起他,五岁的孩子哪里挣脱的开大人的怀抱,任凭他怎么大喊大叫,奋力挣脱,都无济于事。 这时候,又有一个黑衣中年男人从旁边走了出来,两人小声嘀咕道“怎么抓了个男孩?” “他姐姐不见了,只能抓到他。” “东家要的是女孩,你抓了个男孩,我们怎么跟东家复命?” “哎呀行了吧!街上到处都有官府巡视,能抓到这一个就不错了!” “哎,算了算了。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还是赶快撤吧!” 说罢,两人预谋将颜堇年带走。 就在这个时候,一块大石子突然打中了黑衣男人的头部,男人捂着头望去,一个长相稚嫩,穿着较为华丽的女孩,抱着石子,站在他们的面前。 “放下他!” 闻声,颜堇年抬起头望去,他在坏人的怀中扑腾着,一边喊着“长姐!救我!” 两个男人对视一眼,互相微微的点了点头。 抱着颜堇年的中年男人露出猥琐的笑容,对颜汐芸说道“小妹妹,跟叔叔一起去玩好不好?” 男人话刚说完,一块石子就朝他的脸上扔去,石子尖锐的一端将男人的眼下打破,顿时流出了血。 颜汐芸虽然年幼,可胆子不小。 她冲着男人呵斥道“少跟我来这套!你们要是再不放下堇年,我可就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哟~,长得不大,胆子倒不小!来来来,让叔叔看看,你怎样让我们吃不了兜着走!” 黑衣男人说着,一边作势卷起袖子,忽然朝颜汐芸跑去。 见状,颜汐芸抓起怀中的石子就朝男人扔去,一颗接一颗,打的男人双手遮挡,无法上前半步。 忽然这时候,颜汐芸怀中的石子都被扔完了,男人阴森的笑了笑,接着朝她冲过去。 颜汐芸见状,顿时大叫起来:“啊——!” 就在男人的手快要触碰到颜汐芸的衣角时,一把冰冷刺骨的剑就架上了他的脖颈,他咽咽唾沫,求生欲让他不得不收回手来。 几人回头望去,原来是颜正国寻摸来到这里。 抱着颜堇年的男人见状,吓得赶紧松开手,颜堇年趁这时,挣脱开来,朝颜汐芸跑去,一把抱住她。 “好汉......饶命!” “敢绑架我的儿子,来人!将他们打一顿后,送进官府!” 两人有惊无险的回到颜府,颜堇年抱着颜汐芸不肯撒手,看着两个孩子平安回来,颜氏悬着的心也才落下。 半夜,颜堇年和颜汐芸睡在一张床上。睡不着的颜堇年,小声的询问道身边的颜汐芸“长姐,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颜汐芸侧过身来,左手枕在头下,看着他说“我也不知道。就是突然感觉到你可能在那里,我就去了,这或许.....就是爹爹说的姐弟之间的心灵感应吧!” “那长姐出了事,我也能感受的到吗?” “应该可以吧......”她一边回想着当时的情景,一边说道“我只记得,当我离那条巷子越来越近的时候,我的心口突然很痛,很难受。或许,日后我出了事,你也会有这种感觉吧!” 房间门外,颜正国和颜氏偷偷听着房内两人的谈话,两人相视一眼,对视一笑。 *** “堇年?你没事吧?” 竹酒见颜堇年呆滞的眼神,便关心的问道。 颜堇年回过神来,忽然猛地站起,手捂着胸口说道“不好了,长姐出事了!” 众人闻言,纷纷站起,不明所以的盯着颜堇年。 竹酒不解的问道“你,你怎么会知道?” “我记得幼时,长姐和娘出外逛庙会,回来的路上突然被一帮匪徒掳去。我在家中的时候,也是心口疼痛,心慌的很.........” 可是这一次与往常不同,心口从未这样剧烈的疼过。 莫非.......难道是长姐有性命之忧?!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四十五章:天月道(九) 次日午时,医公正在为颜汐芸拆纱布上药,颜汐芸望了望门外,等到医公换好药后,颜汐芸才慢慢坐起身来,手捂着肩膀,询问道“周长生呢?为何一日都不见他?” 医公一边收拾药箱,一边说道“颜姑娘放心,少主过几日便会回来。” “他去了哪里?” “姑娘有所不知。昨日是我们天月道一年一次的雨祭,每逢雨祭,都是少主主持的。” 昨日听见周长生需要五日才回来,看来不假。正好趁这个时候,出去找找御景司。 “姑娘好生休息,我先告辞了!”医公背起药箱,俯身对颜汐芸行礼道。 “等等!”颜汐芸突然叫住医公,医公转回身,她担忧的支支吾吾的问道“你,你们主公......会不会,再来找我麻烦啊?” 医公听后,笑了一声说道“姑娘放心。主公这几日也不会来打扰你的。” “那便好.......” “姑娘是少主的心上人,大可在这里自行出入,不会有人敢拦着你的。” 医公的话令颜汐芸不悦,她皱着眉头,不耐烦的说“行了。你先下去吧!” “是!” 此地不宜久留,既然他们都不在,就趁此机会去找找御景司的下落。 想到这里,颜汐芸便换上医公为她送来的干净衣服后,轻手轻脚的打开门,探头张望了一番,接着关上门,装作若无其事的离开了这里。 颜汐芸在这里闲逛着,她望望这里,又看看那里,不由的在心中感叹道: 这里怎么这么大?这让我如何寻找? 忽然这时,一大群身着黑袍的人朝她这里走来,她见状,便左右四顾后,转身跑进了水涧里。 她躲在门洞后一旁,等到那些人走远之后,她才后怕的叹声气,慢慢的将头从门洞后探出,正当她准备出来时,又有一大群人朝这里走来,见状,她又躲了回去。 片刻之后,等到那些人再次远去,她才解除警报,从水涧中走出。 她盯着渐渐远去的那些人,不解的的自言自语道“奇怪,那些不是被抓走的女子吗?” 月古老说是为了活祭,可现在来看,她们还活着。难道那个男人抓她们来,是另有目的的? 颜汐芸心中好奇,她想要跟上去一探究竟,可是刚挪动一步,她左肩上的伤口又突然作痛起来。 嘶!既然她们没事,想必男人的目的不是活祭。即便是跟上去,我也没能力救出她们,还是先找到大牢的位置,确认御景司没事再说吧。 方才,她们好像是从那个方向出来的。 她盯着那些人来时的方向,忍着疼痛,慢慢的朝那个方向走去。 果不其然的是,她居然真的顺着那些人来时的路,成功找到了大牢的位置。然而,大牢门口有四人看守,她肩上有伤,没有办法进入大牢。 就在这时,一个手提着篮子的黑袍女子来到大牢门外,看守门口的守卫将她拦下,语气强硬的质问道“站住!主公有令,任何人不得进入大牢!” 那名黑袍女子二话不说,从腰间掏出一块盾牌形状的令牌来,对守卫说道“奉主公之令,给他们送饭。” 守卫看了看令牌,便放她进入了大牢。 颜汐芸躲转角处的墙后,静静的看着大牢的动静。 既然需要令牌才能进去,那她该怎样取得令牌呢? 片刻之后,黑袍女子双手空着从大牢中走出,女子一边朝她这儿来,一边将令牌别在腰间。 就在女子快要到转角处时,颜汐芸突然从一旁钻出,与那名女子撞个满怀。两人一起跌倒在地,倒下去的那一刻,颜汐芸的左肩碰到了那名女子,倒在地上的时候,她差点因为左肩的伤站不起来。 那名女子见状,便赶紧将她扶起,并关心的问道“颜姑娘?你没事吧?” 颜汐芸强忍着疼痛,摆摆手说道“没,没事.....” “那就好。你要是出了事,少主怪罪下来,我也是担当不起的。” 说完这话,女子便后怕的转身离开了这里。 颜汐芸手捂着伤口,等到疼痛稍稍过去之后,才将藏进袖中的左手伸出。方才撞进女子怀中时,她看准时机,将女子腰间的令牌偷走。 只要能拿到令牌,这点痛算什么! 她站在原地,长舒一口气,整理表情之后,便强装镇定的,双手握住放在腹前,朝大牢走去。 “站住!”守卫将她拦下。 她轻笑一声,从袖中掏出令牌来亮给他们看,并说道“这令牌你们可认得?” “原来是颜姑娘,失敬失敬!敢问颜姑娘这令牌可是从少主手中拿来的?” 这....... 问道此,颜汐芸忽然想起,自己与那个男人在极天殿的时候,那男人仅仅一个眼神,就让周长生转身出去。 再者,方才那个女人说的是‘奉主公之令’! 她抬起头,看着守卫说道“自然是主公亲手交于我的。” 话音刚落,守卫便转身,为她打开牢门,放她进去。 牢门刚刚打开,她突然发现,原来牢门的后面还有一道台阶。看来御景司是被关进地牢了。 在她走下台阶之后,守卫便又转身将牢门关上。接着,守卫甲叹了声气,说道“唉,少主真是可怜。没有自由就罢了,就连女人都.......” “嘘!你小声点。”守卫乙冲守卫甲说“随意议论主公,你不想要命了!” 同时,在极天殿中 那些被抓来的年轻女子们正在殿内歌舞升平,男人坐在上面,一手端着酒杯,一边低声说道“一群胭脂俗粉,俗不可耐......” 正在这个时候,刚才那个黑袍女子来到殿内,她绕过载歌载舞的女子们,来到男人的面前,对他汇报道“主公,饭已经给他送去了。” 男人“恩”了一声,便不作答。 女子接着摸向腰间,却突然发现令牌不见了。男人不在意的瞥了一眼,问道“怎么了?” 女子此时,冷汗已经渐渐流下,她跪在地上,吞吞吐吐的对男人说“主公,我,我把令牌弄丢了.......” “什么?!” 男人听后,愤怒的站起身,并怒摔酒杯! 众人见状,正在跳舞的女子们立刻停了下来,她们害怕的蜷缩在一旁。 男人瞪着黑袍女子,女子这时候突然回想起了离开大牢时,被颜汐芸撞上的那一幕,便对男人说道“主公饶命!我,我刚刚离开大牢,就与颜姑娘撞了个满怀,兴许.....兴许令牌就是被颜姑娘拿走了!” “颜汐芸......不好!她要救走御景司!” 男人咬牙切齿的说道。接着走下台阶,经过女子身旁时,他一脚踢开了女子,接着大步扬长而去。 在他前往大牢的同一时刻,颜汐芸已经成功进入地牢,四处寻找御景司的身影。 “御景司?”颜汐芸跑到每一扇牢门前呼喊御景司的名字。 一扇一扇,又一扇。都没有御景司的身影。 她看着这些牢房,这些牢房十分奇怪。这儿与其他的地牢不同,那些被关进牢房的人们与牢门相隔数米,与其说是牢房,更像是在井上修了一扇牢门而已。 “御景司?御景司!你在哪儿啊?” 这里地牢怎么这么大?像是迷宫一样。 “御景司!你应我一声啊!” 与此同时,被锁着的御景司闻声缓缓抬头,他的手腕上已经被锁链磨出了血泡。 男人锁着他,不给他吃喝,再加上牢内潮湿,他腰间的伤反而变得更严重了。 突然这时,他听见了上方传来的声音....... “御景司?御景司你在哪儿!” “汐芸.....” “御景司!你应我一声好不好?” 真的是汐芸吗?还是本王幻听了? 御景司失心落魄的抬起头,望着他不可及的牢门外,突然间,那个呼唤他的声音离他越来越近,接着,一个熟悉的身影从牢门外闪过。 他睁大了双瞳,不敢相信的盯着牢门外的芊芊背影,心中的声音告诉他:那就是颜汐芸,她没有死! “御景司?你在哪儿啊?” “汐芸.....汐芸!” 御景司,是御景司! 她闻声回过头,看着身后的牢门,这时候,她眼圈开始泛红,她慢慢的朝那扇牢门走去,这时候,御景司又大喊道“汐芸!” 颜汐芸闻声,抓住牢门向下看去。她看到御景司被锁在牢房底部,顿时,眼泪夺眶而出。 “你真的在这里?” “汐芸,太好了,你没死。” “先别说这个!你,你的伤怎么样了?我要怎么救你出去?这牢门该怎么打开?” 御景司望着颜汐芸,温柔的笑着,无奈的摇摇头,对她说道“别管我了汐芸,你是打不开这牢门的。” 说这话的时候,颜汐芸环视周围,寻找着打开牢门的方法。 “看见你没事,我也就放心了。汐芸,你别管我了,趁现在,赶快离开这里,越远越好!” “闭嘴!”颜汐芸大吼道,“你救我一命,我也一定能把你救出去的!” 你既然不喜欢我,又何必费力救我出去?出去之后,我就要离开你,这对我来说,跟现在没什么区别。 “汐芸,听我的。趁着现在,你赶紧离开这里。只要看到你没事,我也就死而无憾了。” “御景司!我不许你说丧气话!” 颜汐芸再次大吼道,这一次,她不小心扯动了自己左肩的伤口,伤口的血渐渐浸透了她的衣服。 “你别忘了你是谁!你是靖王,御国大将军,你要是死了,那凤朝怎么办?竹酒怎么办?还有........我怎么办?” 汐芸....... 突然这个时候,嗒嗒的脚步声从颜汐芸的左边传来,见状,颜汐芸忽感双腿无力,向后跌倒, 男人一边拍手,一边冷笑道“瞧瞧,多么可怜的鸳鸯啊。你们可真是给我演了一出好戏!” 御景司望着害怕的颜汐芸,冲男人怒吼道“你要做什么冲我来!不许伤害她!” “呵,想不到我竟然还能看见你,有这样的一幕。” 刹那间,男人一把拉过颜汐芸,将她抱在怀中。男人盯着一脸着急的御景司,一边冷笑着,一边趴下颜汐芸衣服,露出她的左肩来。 “御景司,你瞧见没有。她肩上有伤,即便是她离开了这里,也逃不远的,还是会被我抓回来的!” “你对她做了什么?” 男人低眼,看着她的伤口,接着用手指慢慢的按在她的伤口上,男人缓缓的用力,疼痛令颜汐芸差点又一次昏厥过去。 “住手!你放开她!” 男人听话的松开手,颜汐芸失力,跌坐在地上,肩上的血慢慢流下,钻进了她的衣服里。 “带走!” “汐芸!汐芸!” 御景司想要挣脱出来,见状,男人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说了一句“你要是敢挣脱出来,离开地牢。我就立刻杀了她!” 扔下这话,男人便转身而去。 *** 男人将颜汐芸带来极天殿,架着颜汐芸的两名黑袍男人,丝毫不怜香惜玉的将她重重的扔在地上。 年轻女子之中,躲藏在人群后面,穿着锦丝薄裙的刘春花看着地上的颜汐芸后,眉头一皱。 男人走到她的面前,蹲下来,一只手拿着令牌,一只手掐着下颚质问道“你是怎么知道有令牌就能进入大牢的?” 颜汐芸看了他一眼,接着闭上眼睛,别过脸去。 男人见状,又掐着她的脖颈,将她从地上提起。 这一次,颜汐芸没有奋力挣扎。 男人松开手,颜汐芸落在地上,猛力的咳嗽着,他蹲下身来,又质问道“你为何不反抗?是想寻死吗?” “咳咳.....,我被你禁锢在这里,逃不走。这样苟且偷生的活着,还不如死了!”颜汐芸瞪着男人,咬牙切齿道“我颜汐芸是当今颜相之女,清云县大人!若不能救出他们,我甘愿以死谢罪!” 看着颜汐芸硬气的样子,男人不由自主的想起了十二年前,为了报仇,苟且偷生的自己。 这不服输的眼神,和他很像....... “既然你这么想死.......,那我就偏不让你死!” 男人站起身,大手一挥,示意众人退下。刘春花跟在人群中,时不时的回头担忧的看着颜汐芸。 众人退下之后,还不等颜汐芸喘口气,男人突然俯身,抓住她的胳膊,将她从地上提起。 “你要干什么?你放开我!” 男人二话不说,只是拉着颜汐芸朝自己的卧榻走去。 男人用力将她摔在床上,接着倒在她的身上,抓住她的双手。 “你要是敢动我,御景司绝对不会放过你的!你赶快放开我!” “只要有你在我手上,他就会乖乖的待在我的地牢里!” “你知不知道兄弟妻不可欺!你身为主公,如此亵渎我,你就不怕长生出来将你给杀了!” 颜汐芸不知,她的这番话彻底惹急了男人。 男人咬牙切齿道“我是主公,整个天月道都是我的!包括你!”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四十六章:寻路 “你放开我!” 颜汐芸奋力挣扎着,她越是挣扎,男人就将她抓的越紧。 男人扒开她的衣服,在她的脖颈上肆意啃咬着,她动弹不得,只能任由着男人将她摆布。她被男人压在身下,只觉得左肩刚刚缝合上的伤又因挣扎,被撕裂开来。 就在她欲哭无泪,叫天天不应的时候,负责给她看病的医公满头大汗,急匆匆的跑来极天殿,他用力叩响门,大声冲里面的男人说道“主公!颜姑娘伤势未愈,求主公看在少主的份上,饶了颜姑娘这一次吧!” 殿内,男人装作充耳不闻,继续对颜汐芸为所欲为。 见没人回应,医公又大声说道“少主走前交代老夫,一定要好生照料颜姑娘。若是颜姑娘出了意外,老夫无法向少主交代!求主公饶了颜姑娘,饶了老夫吧!” 颜汐芸瞥了一眼如狼似虎的男人。她宁愿身死,也绝不让人糟践了她! 想着,她突然禁闭嘴唇,咬紧了舌头。她脖颈上的青筋暴起,男人察觉不妙,起身,右手用力的掐着颜汐芸的下颚,颜汐芸吃痛,无奈的松开嘴。 男人瞪着她,咬牙切齿的质问道“你要用死来为御景司守护贞洁?” “有本事,你就杀了我!” 男人用力一甩,接着从她身上站起,俯身抓起地上的衣服后,转身扬长而去。 他推开门,二话不说,直径略过医公。 “多谢主公!”医公对他俯身行礼说道。 颜汐芸从床上慢慢坐起,此时,她肩上的伤已经完全撕裂开了,好不容易有些血色的脸,也再次渐渐苍白起来。 医公见状,慌忙跑进去,从药箱中拿出拆剪棉线的银刀来,他同情的看着她,轻声说道“颜姑娘,你忍着点.....” 颜汐芸望着门外,久久不能回神,她缓缓的开口道“没事,你动手吧!” 话罢,医公便解开沾满了血的纱布,用银刀轻轻挑断她伤口的棉线,剧烈的疼痛令颜汐芸难忍,她紧咬着后槽牙,冷汗犹如雨下一般。 “姑娘,老夫还是给你麻醉了吧?” 她倒吸一口冷气,从牙中吐出两个字:“无妨!” 医公皱着眉,心疼又无奈的叹声气。 拆解完棉线之后,他便用浸了酒的纱布,慢慢的擦去伤口旁的血迹,他每擦试一下,伤口就会流出新的血来。他将沾了血迹的纱布扔在一旁,换上新的纱布继续为她擦拭。 他用无刃的剪刀夹着浸了酒的干净纱布,对她说道“颜姑娘,你可忍着点。” 颜汐芸微微点点头,语气有气无力,虚弱的说道“.....你来吧,我顶得住!” 于是,他擦去伤口四周的剩下的血迹之后,接着将纱布按在血肉模糊的伤口上。 “啊—!” 颜汐芸忍受不住,吃痛的叫出了声。 他慢慢用力,擦去伤口的血,以便重新缝合伤口。 片刻之后,医公重新缝合上了伤口,剪断多余的棉线后,便将纱布缠绕在伤口上。 他用衣袖擦去额上的汗水,吐了声气,如负释重的说道“好了,颜姑娘,这一下,你可千万别在随意走动了。若是再扯到伤口,就很难愈合了,说不定,还会留下一道显目的疤痕。” 颜汐芸紧闭双眼,松开被咬的发乌的下唇,喘着粗气说道“我知道了,多谢......” “照顾你是少主的吩咐,姑娘无须言谢。来,我送你回去吧!” 颜汐芸轻轻瞥了他一眼,又看了眼殿外,殿外早就没了男人的身影。 “那就多谢你了!” *** 与此同时,在清云县外 收到飞鸽传书的颜堇年,和竹酒一起在县外等待着快要来到的颜正国。 颜堇年时不时踮起脚尖,伸着脖子,向远处张望着。此时此刻,孟冲他们正在山上继续寻找着线索,颜堇年心急如焚的来回踱步,一旁抱着剑站着的竹酒不耐烦的对他说道“颜堇年,你能不能别转悠了!” 颜堇年不理会他,继续来回转悠着。 竹酒见状,无奈的上前,一把抓过他的胳膊,对他说“你转了!你不嫌累,我还嫌晕呢!” “你说他们怎么这么久还不来啊?会不会是路上遇到了麻烦?难道是山贼?又或者.......是天月道的人知道了,阻拦了他们?” 竹酒白了他一眼,将剑抱在怀中小声的嘟囔道“也不知道你到底是不是颜正国的亲生儿子,就不能盼你老子好点。” 这时候,颜堇年突然黯然神伤起来,他转过脸,语气悲伤的说道“你家王爷倒是无所谓,可是我长姐不一样,她从小就泡在甜蜜罐里长大的,哪能受得了苦啊......” “说什么呢你!”竹酒闻言,生气的质问颜堇年“什么叫我家王爷无所谓啊?我家王爷要是出了事,我该怎么向九泉之下的夫人和老爷交代啊......” “你家武功高强,身经百战,可我长姐呢?你家王爷是老虎,我长姐就是小猫,凭她那三脚猫的功夫.......小家雀哪里斗得过老狐狸?” “你敢骂我家是狐狸!” “本来就是嘛!” “你,你信不信我砍了你!”说着,竹酒举起手中的剑,虚张声势,故意吓唬颜堇年。 颜堇年见他要拔剑,害怕的下意识向后退了一步,他盯着竹酒,支支吾吾的冲他说道“你,你,你敢动我一下试试?信不信我,我不救出你家王爷!” “呀,你还敢威胁我!” 说罢,竹酒欲抬手教训颜堇年。 突然这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从不远处传来。竹酒眼神向左一瞥,闻声转过头去,寒光一闪,犹如老鹰一般盯着不远处。 他右手慢慢抚上剑柄,接着紧紧握住。 片刻,颜正国骑着马从不远处驶来。见状,竹酒才放松警惕,松开握住剑柄的手。 一旁的颜堇年见状,兴奋的挥舞着双手,并从颜正国大声喊道“爹!我在这儿!” 马蹄飞快,颜正国在一瞬间扯紧缰绳,马的前身跃起,紧接着落下。 颜正国从马上跃下,来到颜堇年的面前。不等颜堇年解释,颜正国二话不说,一记响亮的耳光就落在了颜堇年的脸上。 接着,颜正国愤怒的痛斥道“废物!我让你来保护你长姐,你倒好,还把你汐芸给我弄丢了!” “爹,我也不是故意的嘛......再说,再说我也不会武功,我怎么救吗?”颜堇年捂着脸,低下头,一脸委屈的反驳道。 话音刚落,颜正国又举起手来,作势要打颜堇年。 见状,竹酒赶紧拉过颜堇年,挡在他面前。 这时候,颜氏也从马车中跳下,大声喊道“住手!” 颜氏跑来,看看颜堇年,对颜正国说道“老爷,眼下当务之急是先找到汐芸,等将他们救出之后,再算账也不迟!” “娘.....” “闭嘴!”颜氏突然转过头,冲颜堇年怒吼道“等将你长姐,和王爷救出,我再跟你算这笔账!” 颜堇年既委屈又害怕的躲在竹酒的身后,竹酒持剑,俯身拱手行礼道“见过颜相!颜夫人!” 颜正国上下打量了一番竹酒,语气平和的问道“应是老夫见过竹大人!不知府衙现在,可有找到小女和王爷的下落?” 竹酒叹了声气,答道“暂未。不过颜相来此,我相信应该很快就能找到他们的下落了。” 颜正国附和的点点头。 随后,众人便进入清云县,跟着竹酒和颜堇年,来到清云县府衙。 颜正国走进府衙,环视了公堂一眼,原本皱紧的眉头慢慢舒展,着急的眼神渐渐变得心疼起来。他默默的在心中叹了声气: 没想到汐芸要在这样的府衙内待上整整一日,她可是被我捧在手里长大的,真是让她吃了苦了....... 一旁的颜氏看了看周围,她一脸嫌弃的用手捂了捂鼻子,眼中含泪的,对颜正国轻声细语的说“老爷,汐芸平日就待在这样的地方?妾身真是想象不到她一个女孩子,如何在这样的地方待上一日的。” “唉!” 颜正国心疼的叹了声气。 片刻,君如轩和随从侍监不紧不慢的从后堂内走出,颜正国和颜氏见状,便向他鞠躬行礼道“臣(臣妻),参见王......” 不等他们把话说完,君如轩的侍监就赶紧上前去将他们扶起,对人们说道“相爷这是何意?虽然您与我家公子乃是旧识,但,我家公子哪里受得起您的礼啊!” 闻言,颜正国与颜氏相视一眼,随即明白了侍监的话。 于是,他话锋一转,说道“王....,王公子,敢问现在可否有小女和靖王的下落?” 君如轩推开折扇,低下头去,慢慢说道“一刻钟前,我已经派人出去,在山上继续寻找他们。” “小女是在那座山上被贼人带走的?” “向南一百二十里的茶摊!” *** 约莫半柱香后,颜正国众人便来到山上的茶摊。 然而茶摊早已变成了废墟。 颜堇年叫来孟冲等人,问道他们“寻找的如何?可有发现长姐的踪迹?” 白崇义上前来,对颜堇年说道“颜公子,我们在这附近找到了很多条山路,经过我们的分析,我们选出了最可疑的三条山路!” “是哪三条?”颜正国雄厚的声音问道。 白崇义看了他一眼,又疑惑的看向颜堇年。 颜堇年这才对众人介绍道“这位乃是当朝颜相!” “颜相.....清云县知县颜大人的师爷,白崇义,参见颜相!” 衙役甲:“没想到颜大人居然是颜相的女儿?!” 衙役乙:“难怪收拾的了朱五成!” “咳咳!”站在前面的孟冲装作咳嗽两声,身后交头接耳的两名衙役便不敢说话了。 颜正国不理他们,而是对身后的将士们吩咐道“你们和他们一起继续搜寻,若是有找到有可疑之物,立刻汇报我!” “是!”将士们异口同声道。 随后,衙役们便散去,继续搜寻着。 白崇义他们身后的山路对颜正国说道“颜相,这条山路是最可疑的。” 颜正国顺着路望去,路很宽,走的下一辆马车。 “有何可疑之处?”颜正国不解的问道。 这时候,跟在他身旁的颜堇年站出来说道“爹,那日我按照长姐的吩咐,一盏茶之后追到此处。结果不想遇到他们的埋伏,当时他们就站在这条路上,扔出了烟雾弹之后,就消失不见了!” 闻言,颜正国抬头,望着这条路。接着,他又问道“这条路通向何处?可有派人在这条路上找过?” 白崇义叹声气,脸色犹豫的说道“颜相有所不知。次日我们便从这条路上寻找,可奇怪的是,这条路通向的是一挂瀑布,此外,在瀑布的附近再没有别的路了。” “在这深山老林之中,怎会有一挂瀑布突然出现?除这条路以外,其他的呢?”颜正国略有所思道。 接着,白崇义便带着他们来到茶摊后面的一条山路,白崇义指着一旁被搬开的粗壮树干说道“起初这树干挡住了这条路,等我们搬开之后,沿着路向上找寻,却发现此路不通,在这条路的终点是断崖,而且还有浓雾,稍不注意就会跌入断崖之中。” “还有这条路!”白崇义领着他们来到中间那条大路的左旁,这条路的左旁有一个不起眼的下滑坡,这便是可疑的第三条山路。 “这条路窄,只能容得下一人行走。他们带着颜大人,绝不可能是步行离开。”竹酒头头有道的分析道。 颜正国听后,点头附和道“不错。” 白崇义接着说道“竹大人言之有理。实不相瞒,我们也是这样想的。然而,这条路并不是表面看上去这样。我昨日寻着这条路一直向下走,不过半柱香的时间,我便下了山!” “下山?”颜堇年大吃一惊的问道“也就是说,这条路是一条通往下山的捷径之路?” 白崇义看着他点点头,说“不错!” “他们带着汐芸,又有人在此接应。想必用的是马车!上面是断崖,中间是瀑布,除非他们是妖神,否则绝对不可能能从这两条路离开。但如果他们从这条路离开,此路并不能容得下一辆马车,也绝不可能是从此路离开的!” 颜堇年听了颜正国的分析后,一脸疑惑,不解的问道“爹,你说这三条路都不是,那他们总不能是凭空消失的吧?” 颜正国瞪了他一眼,咬牙切齿的指着他说“我怎么生了个你这么傻的儿子?” 说罢,他便回到大路上。 颜正国盯着茶摊后面的山路,那条路虽然也窄,但也走的了一辆马车。路的右旁是一片树林,如果他是天月道的人,他绝不会将天月道设在山上,而是设在一个容易迷惑人,不易找到的‘桃花源’!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四十七章:泽鹤尘 这个时候,一个将士跑上前来,对颜正国说道“相爷,方才我们在那片树林里发现了白色粉末!” “粉末?” 颜堇年闻言,忙的跑来,对颜正国解释道“爹,会不会是长姐留下的记号?” 颜正国盯了他一眼,随后跟着将士来到那片树林。 将士指着一棵大树干下的白色粉末,对颜正国说道“相爷,就是这里!” 颜正国蹲下身,伸出手去捻了捻粉末,随后皱着眉头,略有所思道“是面粉!” “面粉.....对,就是面粉!爹,当时长姐带在身上的就是面粉!” 难道真是汐芸留下的? 颜正国起身,环顾四周。这片树林就在茶摊后面的山路旁。难道还有条路隐藏在这树林里? “颜相,在下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竹酒俯身对颜正国拱手行礼道。 颜正国冷瞥一眼,说道“竹大人但说无妨!” “在下有一大胆猜想。或许,他们带走颜大人的时候,接应的人并未为他准备马车!而是.......” “马匹!”颜正国突然打断道。 竹酒抬头瞧了他一眼,两人眼神相对,默默点头。 颜堇年在一旁一脸茫然的问道“骑马?可是带着一个人的话,骑马不如马车来的快吧?” 颜堇年一席话,令竹酒和颜正国又摸不着头脑了。 突然这时,一个黑影闪过,颜正国的将士们见状,便立即警觉,与那黑影厮打起来。 众人闻声望去,却意外发现那黑影是个女人! 竹酒见状,便想对颜正国解释。一旁的颜堇年却先对颜正国说道“爹,她不是坏人!她是我.......长姐的朋友!” “汐芸的朋友?”颜正国有些疑惑,接着冲他们说道“住手!” 一声令下,将士们才终于停下手来。 黑衣女子收起双刀,转过身去看着颜堇年。颜堇年跑下去,问道女子“你怎么会来这里?” 女子盯了他一眼,没有说话,而是抬头看向竹酒,眼神之中好像是在征得竹酒的同意。 竹酒轻微的点了点头,女子会意。接着又看向一脸期待的颜堇年,紧接着从腰间背后拿出一封信来,递给颜堇年。 颜堇年不明所以的接过信,女子突然对他说道“这里面是他们的下落!” “下落?” 话音未落,女子便转身纵身一跃,瞬间消失了。 颜堇年拆开信,一脸疑惑的自言自语道“奇怪.....” “信上说什么?”颜正国急切的追问道。 颜堇年转过身,将信递给颜正国,并说道“爹,这封信上什么也没有!” 颜正国接过信看了看,确实什么也没有。 “方才那人是谁?” “就.....就是长姐的朋友啊!” “恩?” 面对颜正国的威慑力,颜堇年害怕的不知道如何回答才好。他求助的看向竹酒,两人相视一眼后,竹酒便对颜正国解释道“颜相,此人是王爷的暗卫!” “暗卫?既然如此,那想必这封信上写得东西,就只有竹大人能想办法解出来了!” 说着,颜正国将信交到竹酒手里。竹酒拿着信,向颜正国行礼之后,便转身朝一滩泥水走去。 颜正国转过头,对众人吩咐道“继续搜寻!” 紧接着转身,又回到了那棵大树前,蹲下身来,继续思考着小草上的白色面粉。 颜堇年来到竹酒的身旁,蹲下身来,抱怨的对竹酒说道“我都说她是长姐的朋友了,你干嘛还说出她的真实身份?” “我只是说她是暗卫,可没说她是那归属于哪一队的暗卫!” “你家王爷暗卫挺多啊?” “我家王爷自小警惕心强,所以培养了不少暗卫。世人皆知,王爷有一属暗卫,名为御卫。” 竹酒展开信,将信浸在水里,浸湿之后,便将信上的水抖了抖,接着掏出火折子来,轻轻吹了三下,点起火后便放在纸下烧了烧。 颜堇年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的举动,一边好奇的询问道“也就是说,除了你们,我和长姐以外,就没有人知道‘蛇’的事了?” “不错!” 交谈之间,信纸上便忽隐忽现了几个字。 随后,竹酒吹灭火折子,信上的字就全部现出来了。 颜堇年凑近,小声念道“寻迹,东去。二百里山村外相聚!” 竹酒折起信,转身朝颜正国走去,对他附耳说着什么,随后,颜正国便一展愁容,快步走下,对众人说道“收兵!” 众人面面相觑,虽然不明所以,但还是照做了。 颜堇年跑上前去,一把抓住竹酒的手臂,小声询问道“信上到底什么意思?” 竹酒说道“她找到了颜大人和王爷的下落,天月道宗祠不在南边,而是隐藏在东边二百里处的一座山村里!” “那长姐怎么样?上面有没有说她有没有受伤?” 竹酒展开信再次看了看,叹声气对颜堇年说道“没有!” 闻言,颜堇年失落的松开手,竹酒见状,便又说道“我们现在就过去,她会山村外接应我们。” “好,我们快走!” *** 与此同时,两名白袍使者来到大门外,与大门的看守者换班。 门外的一棵大树上,黑衣女子正坐在树杈上,紧紧盯着他们。 然而,丝毫不知情的颜汐芸,还在为如何救出御景司烦心。她现在不仅救不出御景司,就连现在身处何地都不知道。 不过她敢断定,天月道绝对不在南边的山上! 她在周长生的房间里徘徊着,每过两刻钟,医公就会来这里为她换药。 片刻,医公背着药箱来此,她乖乖的坐在床边,露出左肩,方便医公换药。 在他换药的时候,她抬眼盯着门外守着的两名黑袍男人。从她回到房间的时候开始,那个男人就派了人来看着她,不允许她走出房门半步! 她盯着两个男人,轻声询问道医公“已经两日了,为何长生还没回来?” 她故意亲昵的叫着长生,就是为了让他们放松警惕。 医公转过头,见门外的两人没有注意他时,便对颜汐芸说道“还有三日,少主便回来了!这期间,还请颜姑娘不要离开这里。若是再遇见主公,就是老夫也救不了你了!” 医公语重心长,颜汐芸自然也是心知肚明的。 为了她自己考虑,她肯定不会再离开这里。但是....... 御景司被关在那不见天日的地方,方才看见,那篮子放在他遥不可及的地方,若是再拖下去,只怕他不被折磨死,也会被饿死的! 眼下周长生不知去向,我又被男人盯上了,我该怎么做呢? 紧接着,颜汐芸忽然想到什么,追问道“你们主公......叫什么?” 闻言,医公顿住了手。他回头看了眼颜汐芸,又紧张的看了看门外的两人,俯身,轻言细语的对颜汐芸说“嘘~,颜姑娘,你可小声着点!主公的名讳,是所有人都不能提的!” “为何?” 看着医公一脸紧张,眼神躲闪的模样,她忽然恍然大悟,便轻笑一声,说道“别担心。我又不是你们天月道的人,我可以不守规矩。再说,我这是在询问你,如果有人问起,我替你担着!” 医公闻言,便起身跑去,关上房门后,又转过身来,来到颜汐芸的跟前,对她轻声说道“颜姑娘,老夫可以告诉你,但是.......” “你放心!若是出了事,我替你担着!” “主公叫......”医公附耳,对颜汐芸说道。 片刻之后,医公背着药箱,离开了房间。 颜汐芸坐在床上,整理着衣服。她略有所思的想着什么,接着冷笑一声。 只见她起身,走下床边,来到灯盏前。她取下灯罩,用桌上的剪刀轻轻夹起里面的灯烛, “不让我出去,我偏要出去!” 说着,她忽然将手中的灯烛朝床上扔去,瞬间,床上的被单床帘,接二连三的被点燃。她看着渐渐燃起的大火,自言自语道“这还不够!” 突然这时,她看到脚边的小瓶,她取下塞子一闻,原来是医公走时,不慎落下,用来消毒的酒。 她冷笑一声,接着将酒洒在房间各处,随后取出另一盏灯烛,扯下一块布帘来,点燃之后,便将布帘点燃后的布帘扔在洒了酒的地方。 霎时间,房间内彻底被点燃。 门外,两名守卫相识了一眼,左边的守卫问道“你有没有闻见什么味道?” 另一名守卫答道“好像是,烧焦的味道!” 话音未落,颜汐芸就突然打开了房间,她捂着嘴,匆忙从里面跑出来,两名守卫见状,纷纷探头向房间里看去,接着两人高声大喊道“不好了!走水了!” “来人啊!走水了!” 颜汐芸看着两名守卫朝周围跑去,叫人来打水灭火。 她张望四周,趁没人注意她时,便转身朝极天殿的方向跑去。 “快来人啊,少主的房间走水了!” 她一边跑,一边高声呼喊道。 这时,男人不紧不慢的打开门,从极天殿中走出。 男人朝周长生的房间望了一眼,滚滚黑烟正不断的从长生的房间冒出。颜汐芸与他相对一眼,男人上下打量她一番,衣角上有被火燎过的印记,脸上也有许多的灰尘。 “不好了主公!少主的房间走水了!” 男人冷漠的盯着颜汐芸,缓缓开口道“知道了!” 随后,男人一把抓住颜汐芸的手,强拉着她进了极天殿。 颜汐芸奋力挣脱,抽回手来,怒目圆睁的瞪着男人说道“你干什么!” “你别以为放了火,我就能放你出去!” 她听后,不屑的冷笑一声,走过去,略过男人坐在一旁的蒲垫上,说道“怎么?难道这场大火,没能让你想起些什么来吗?” 此话一出,立马引起了男人的警觉。他瞥眼,用余光瞪着颜汐芸,质问道“你什么意思?” 颜汐芸伸出手,一只手撑着下颚,另一只手指了指自己的左脸,男人见状,瞳孔突然放大,低下头,后知后觉的摸着自己脸上的面具。 随后,男人愤怒的抬眼,眼中似有杀意闪过一般,盯着颜汐芸。 “你知道此事?” 她戏谑一笑,紧接着站起身来,走到男人的面前,问道“你不就是因为此事,所以才憎恨御景司吗。我说的对吧?泽——鹤——尘!” 岂料,话音未落,泽鹤尘突然冲上前,掐住颜汐芸的脖颈,将她按在墙柱上。 他眼中寒光一闪,咬牙切齿的质问颜汐芸:“这件事,谁告诉你!” “没人......告诉我!” “说!” 男人掐住颜汐芸的手,在呵斥的同时逐渐用力,颜汐芸额上的青筋鼓起,因为无法呼吸的缘故,她眼角浮现出了血丝。 “你.....你要是,杀了我.....你就,永远别想......报——仇!” 闻言,男人眼中的怒气渐渐消失,他慢慢松开了手。 被按在墙柱上的颜汐芸,缓缓滑落,跌坐在地上。 男人蹲下身,抬起她的下颚,质问道“你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又是从谁那里知道我的名字?” “你敢做,难道还怕别人查吗?” “也就是说,你早就查过我了?你觉得我会信吗!” 面对男人的怒斥,颜汐芸下意识的害怕的闭上了眼睛。 男人松开手,突然跌坐在地上,颜汐芸警觉的盯着他。这时,只见男人抬手,缓缓的摘下了左脸上戴的面具。 颜汐芸看清他的脸,不解的问道“既然你的脸没有受伤,那你为何要向御景司寻仇?” “为何?当年御辜奉旨绞杀全部天月道人,那时候,我还只是个孩子,他二话不说,将我全家上下二十三个人口一数杀尽,害的我家破人亡,不得不混在乞丐中逃过一劫。之后,我为了报仇,又在山匪窝中苟且偷生,好不容易回到了天月道!却没想到,御景司居然带着人,再次绞杀我们........我得幸,再次逃过一劫!” “天月道妖言惑众,危害四方!御景司和他父亲是为名除害,他们有什么错!”颜汐芸瞪着泽鹤尘,冲他严厉呵斥道“倒是你,你应该恨的,应该杀的,是天月道!而不是御景司!” “你说的不错,我确实恨天月道。但是至少,他们没有屠我全家!害我家破人亡!” 泽鹤尘反驳道。 他越说越激动,猛地朝颜汐芸爬去。他看着眼前害怕的,微微发抖的颜汐芸,手慢慢抚上她的脸颊,说道“当时,我长姐就是这样靠在柱子上,她的颈部被刀划破,我就像这样爬过去.......,慢慢抚上她的脸,可是她已经没气了........” 颜汐芸发现,在泽鹤尘说起这事的时候,他的眼圈微微泛红,一副惹人心疼的眼神。 “........临死前,她还在叫我赶快跑!你知道吗,她当时,和你现在畏惧,害怕我的眼神一模一样!你口口声声说是我错了,那我问你,我长姐错了吗?就算我父母是天月道人,可是御辜也不该不查清楚,就趁着夜黑,将我一家屠杀!放火毁尸灭迹!”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四十八章:直捣黄龙 不,不可能。御景司和他父亲是为民除害! “够了!你不要再说了!” 颜汐芸愤怒的一把推开泽鹤尘,接着起身站起。 突然这时,泽鹤尘猛地站起,将颜汐芸双手抓住,按在墙柱上,二话不说低头就吻住了颜汐芸的嘴唇。 颜汐芸奋力反抗着,然而她越是反抗,泽鹤尘就越用力的抓住她。 她瞧准了泽鹤尘的腹部,接着提膝一击,才让泽鹤尘松开了她。 颜汐芸嫌弃的,不断的用手背擦拭嘴唇,忽然,泽鹤尘阴冷的笑道“呵呵呵~,我得不到的,御景司也别想得到!” “你这个疯子!” 就在这个时候,殿外传来声音:“主公!火已经扑灭了!” “知道了!” 两人的话音刚落,就跑来一个人对泽鹤尘说“大事不好了主公!那群衙役突然找到了这里!现在正在门外要人!” 闻言,泽鹤尘站起,一脸震惊的转头看着颜汐芸。 莫非.......是堇年? 泽鹤尘二话不说,抓起颜汐芸的手,就拉着她离开极天殿。 “放手!”颜汐芸冲他大吼道“泽鹤尘!你想要干什么!” 泽鹤尘一言不发,眼神凶狠的拉着她。 与此同时,在门外。 颜正国带着一队兵马杀到门外,女子从树上跃下,与竹酒交换眼神之后,便指着门,冷言冷语的对众人说道“这里就是他们的老巢!” 颜堇年闻言,拔出竹酒的佩剑,风风火火的走上前去,举起剑指着大门,冲里面的人大吼道“天月道的人听着!赶快将我长姐放出,否则,别怪本小侯爷带兵杀进去!” “堇年,退下!”颜正国厉声呵斥道。 就在这个时候,大门突然被打开,泽鹤尘抓着颜汐芸站在门的那一边,一群穿着黑袍白袍的人,手持利器从门后跑出。 见状,颜正国拉回颜堇年,并冲泽鹤尘大吼道“大胆贼人!赶快放了我女儿!” 泽鹤尘抓着颜汐芸,忽然举起她的手,语气戏谑的对颜正国说道“岳父大人,我与汐芸情投意合,一见钟情。眼下正准备举办大婚,若是岳父大人和诸位不嫌,便来品尝一杯喜酒如何?” 此话刚刚说出,颜汐芸大吃一惊的看着泽鹤尘,并冲他质问道“泽鹤尘!你到底在胡说什么!” 接着,她又转头,一脸委屈的看向颜正国。颜正国与她相对一眼,抬眼瞪着泽鹤尘,强忍怒气,咬牙切齿的说道“我的女儿我了解!她绝不可能喜欢一个贼寇!” “哼~”泽鹤尘不屑的哼笑一声,接着说道“不愧是亲生父女。不过.....岳父大人,你忘了一点,御景司直到现在还在我的地牢之中!” 听到这儿,竹酒抓住剑鞘的手下意识的抓紧了。 身旁的黑衣女子也慢慢摸向背后的双刀。 “如果你们敢轻举妄动,我现在就解决了他!” 说完,泽鹤尘又抓着颜汐芸转身离开了。颜汐芸频频回头,求助的看着颜正国,门外的颜堇年见状,想要追上去,却被颜正国一把拦下。 众人眼睁睁的看着泽鹤尘又将颜汐芸带回,大门再次禁闭。 颜堇年心急如焚的大吼道“长姐!长姐!” “够了,堇年!” “爹,难道眼睁睁的看着他将长姐带回去吗?” 颜正国略有所思道“我们绝不能轻举妄动。现在靖王在他手上,我们得想个万全之策!” 两人说话时,竹酒看向女子,女子微微点头,紧接着转身离去。 门内 颜汐芸不断的大叫着“泽鹤尘你放手!我警告你,你要是敢对我做什么的话,我爹,还有御景司,他们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泽鹤尘继续沉默不做声,紧紧抓着她的手,又将她拽回了极天殿中。 只见泽鹤尘轻轻转动左边的灯盏,在那块屏风后面就突然打开了一扇门,接着,他将颜汐芸扔进门内,并冲她说道“警告你,乖乖待在这儿,哪儿也别去!” 说罢,颜汐芸面前的门便再次紧紧关上了。 颜汐芸待在漆黑一片的门后,她无助的趴在门后,双手摩挲着什么,兴许是想要找到可以打开门的机关,可是却什么也没有。她无奈,只好背靠着墙,跌坐在地上。 与此同时,殿外。 泽鹤尘集结了众人,其中,医公见状,便偷偷跑去山洞,在山洞外说道“不好了少主!颜汐芸的父亲带着大队人马找来这里了!” 山洞内,周长生正盘腿坐在地上,静心打坐。听见医公的声音,他即刻慌乱了,他攥紧了手中的珠串,心中暗暗想到: 眼下才两日,还有三日方可出关。主公在,问题应该不大。可是.......主公对汐芸....... “少主?” 医公卑躬屈膝的站在山洞外,忽然这时,黑衣女子不知从何处跃下,她抽出背上的双刀,步履沉重的朝医公走去。 紧接着片刻,周长生只听见洞外传来医公的惨叫声。 他预感不妙,便丢下手中珠串,转动墙上的机关,走出洞去。 等他出去的时候,医公已经成了一具尸体。 他蹲下来,用手指轻轻拨动医公的下颚,在医公的脖颈上是被刀划破的痕迹。 忽然这时候,周长生看见许许多多的人朝着极天殿的方向跑去,他看了眼山洞内,紧接着攥紧拳头起身,慌忙跑去极天殿。 殿外,泽鹤尘正在集合所有人。 他跑过去,泽鹤尘见状,一脸不在意的问道“长生?这还没到五日,怎的出关了?” 周长生看了眼手持兵器,蓄势待发的众人,对泽鹤尘拱手行礼道“主公!方才我正在洞内打坐,忽然听见洞外传来医公的惨叫声,等我出去一看.......” 周长生话还未完,一个黑袍男人就着急忙慌的跑来,对泽鹤尘禀报道“主公,医公的尸体出现在山洞外!” 闻言,众人震惊。 泽鹤尘则听后,看向周长生,周长生微微点头。接着,泽鹤尘便转过头去,对众人说道“医公为护少主,英勇牺牲!” 此时此刻,在大牢门外,女子收回双刀,门口的两具尸体相继倒下。 女子顺着步阶,来到地牢。她在地牢内小声,警惕的走着,一边寻找御景司的踪迹。 “救命啊.....救命!救命啊!” 女子循着声音找过去,却意外发现这地牢不同于其他地牢。地面距离牢门很深,普通人根本无法上来。 她面无表情的盯着牢房内的年轻男子,巡视四周,似乎没有可以下去的方法,也没有能救出他们的方法。 这时候,牢房内大声呼喊救命的年轻男子,一抬头就看见了她,便睁大了瞳孔,冲她大声吼道“救命!救命啊!” “如何救?”女子十分冷静的问道。 众人见状,开始七嘴八舌,自顾自的说了起来。女子不耐烦的敲了敲牢门,大吼道“一个人说!” 于是,方才呼喊救命的男子站起身来,对她说道“在外面有一个机关,找到它,地面便会升上去。” 机关?这里除了牢房还是牢房,平整的墙面比人脸还要光滑,哪有机关? 虽然她这样想着,但嘴上却答应下来:“知道了!” 说完,她便转身继续寻找着御景司的踪影。 她发现,在关着年轻男子的隔壁牢房内,就是那些失踪的年轻女子。她向下一瞧。 看来每间牢房都是如此,找到机关,才能救出他们。 就在女子一边寻找着机关的时候,在地牢的尽头发现了御景司! 御景司闻声抬起头来,女子见状,便跪下来,手放在胸前,对御景司说道“属下姒霓,见过王爷!” “看来竹酒他们找到这里了?” “是!” “......她怎么样了?” 闻言,姒霓愣了愣,接着回过神来说道“请王爷放心,颜大人无碍!” *** 同一时刻,门外,一只白鸽忽然从天月道上空飞过,泽鹤尘见状,心中便有所猜想。 白鸽飞出门外,停在了竹酒的手中。竹酒取下腿上的信,看后,对颜正国说道“颜相,暗卫已经成功救出王爷。我们现在无所畏惧了!” 颜正国听后,先是大吃一惊。他没想到,在他思考对策的短时间里,刚才那名女子已经成功潜入,并救出了王爷。 不过既然王爷已经救出,眼下救出汐芸,也就无所畏惧了! 颜正国拔出剑,指着大门,大吼一声,紧接着一声令下道“给我杀!活捉所有人!” “是!”众人异口同声道。 与此同时,极天殿外。 又有一黑袍男人跑来,对泽鹤尘说道“大事不好了主公,有人偷偷潜入了进来,并从牢中救走了御景司和那些年轻男女!” 哼,不愧是御景司亲手培养的暗卫,果然没让我失望! 泽鹤尘在心中冷笑了一声,接着吩咐道“你们跟着长生前去抵挡外援,你们跟着我去捉拿御景司!” “尊令!” “主公.......”周长生一脸担忧的问道。 他话还未说出口,就突然被泽鹤尘打断道“长生!你放心,我已经将汐芸藏在了一个安全的地方,绝对没有人能找的到的!” 周长生的话被强塞回去,他也只好作罢。拱手说道“尊令!” 随后,一半的人跟随周长生去门外与颜正国战斗,剩下的人便跟着泽鹤尘来到大牢。 然而等他们赶来时已经太晚了。御景司和那些被抓来的人已经离开了大牢,不见踪影。 泽鹤尘上下打量着大牢外,背对着他站着的姒霓,姒霓轻轻瞥眼,接着转过身来看着他们。 “你是御景司的暗卫?”泽鹤尘明知故问道。 姒霓拔出双刀来,二话不说便向泽鹤尘冲过去。 泽鹤尘见状,侧身一闪,惊险躲过她挥舞着的双刀。 他看向自己被划破的衣襟,若不是他躲闪的及时,恐怕现在.......已经人头落地了! 不愧是御景司亲手选出来的,无论是速度,还是武功,此人都上我一乘! “愣着干嘛!还不快将给我拿下!” 话音刚落,众人便向姒霓冲去。 姒霓眼神一动,再次挥舞起手中的双刀,她蹲下身来,躲过朝她挥舞过来的一剑,接着,刀划破那人的大腿,那人便倒地不起。 划破之后,一瞬间内,姒霓再次提刀站起身来,她双手贴在腰间,双刀在手上挥舞着。企图接近她的人,都被她的双刀划伤腰部,纷纷倒地。 泽鹤尘见状,便转身就跑。姒霓余光一撇,三下五除二就将这些人全数砍伤。 她收起双刀,轻声低喃了一句:“废物!” 说罢,便朝着泽鹤尘逃跑的方向追去。 同一时刻,周长生与竹酒大战。颜正国要活捉天月道众人,于是,他便对颜堇年吩咐道“堇年!你带人杀进去,先找到你长姐,和王爷再说!” “是!” “不必了!” 颜堇年话音未落,只见御景司和那些被抓的年轻男女们出现在众人的身后。 在众人的齐心协力下,颜正国才顺利的将天月道众人全数抓获。 颜正国收回剑,走上前去对御景司俯首行礼道“臣来迟,请靖王赎罪!” 御景司捂着腰,被颜堇年搀扶着说道“免礼!赶快找到汐芸。” 这时候,竹酒从不远处跑来,对御景司及颜正国说道“王爷,属下无能。让周长生跑了!” “放心,有这些人,照样能定他们的罪!眼下抓住他们的主公,找到颜汐芸才最重要!” 接着,竹酒随手抓过一个男人,剑架在他的脖子上,质问道“说,你们主公在哪儿!” 男人被吓得全身发抖的求饶道“饶命,饶命啊.......我真的不知道主公在哪儿!” 竹酒转头看向御景司,忽然这时,姒霓从房顶上跃下。 御景司见状,便追问道“汐芸在哪儿?” 姒霓手持双刀,跪在地上说道“属下无能,原本可以一举拿下那人,却不想突然钻出一个人来,烟雾消散之后,那两人便不见了!” “颜大人呢?” “属下找遍整座山庄,却都没有颜大人的踪迹。” 闻言,颜堇年担忧的追问道“那会不会,长姐她已经.......” “住口!”不等颜堇年把话说完,颜正国就突然呵斥道。 颜正国低头思考了一番,接着叹了声气,沉重的说道“先将他们带回去,留下人在这里看守着。” “爹,那长姐怎么办?你不救长姐了吗?” “王爷受了伤。堇年,你和竹大人先将王爷送回府衙,我在这里再找找,既然他们能逃,或许这里有其他的路。” “是!”竹酒答道。 “不!我要留在这里找长姐!长姐若是找不回来,我也就不回去!”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四十九章:结情 “泽鹤尘!你松手!”颜汐芸被泽鹤尘紧紧拽着,她看着泽鹤尘手臂上,渐渐流出的血,接着紧咬牙,奋力一挣。 泽鹤尘回身,突然将刀架在她的脖颈上,“不许反抗!乖乖跟我走!” “你就这样扔下自己的属下,独自逃跑?” “如你所说,我父母是因为加入了天月道才会被御辜屠杀满门,所以,我对天月道更不会有感情!” “那长生呢?”颜汐芸想到方才,泽鹤尘狠心抛下周长生的一幕,便质问道“长生拿命护你,可你却卸磨杀驴,将他丢在那里,不管不顾!你对得起他吗!” 片刻之前 泽鹤尘看着打成一团的众人们,嘴角缓缓上翘,一副得呈的模样。 接着,泽鹤尘转身就跑。姒霓眼神一瞥,解决完众人后,便抬头一望,纵身一跃,刹那间,姒霓便追上了泽鹤尘。 泽鹤尘抽出刀来,眼神凶狠的盯着姒霓。姒霓慢慢起身,抽出双刀来,反手紧握着,阻拦着泽鹤尘的去路。 “让开!” “交出她!”姒霓一脸平静的说道。 “我若非......不交呢?” 暗卫守则:不交人者,按规,杀无赦! 微风吹过,撩动姒霓两额的鬓发,这时,一副含着杀意的寒光从她双眼中闪过,她后脚撤步,接着缓缓俯下身去,紧接着后脚一掂,姒霓就犹如脱弦的箭的一样飞出! 不好!速度来不及! 泽鹤尘慌忙之下,举起刀来,格挡下姒霓的弯刀。 “再说一遍,交出她!” 泽鹤尘冷笑一声,接着反手握刀,横向一劈,姒霓见状,沉着冷静的,向后俯身,躲过他的刀。 这时候,泽鹤尘向下一瞥眼,又迅速将刀竖起,直直劈下去。姒霓见状,纵身翻起,随着徐徐微风旋转落地,不等扑空的泽鹤尘做出反应,姒霓翻身一脚,正中泽鹤尘的刀面上,受力,泽鹤尘被踢飞出去。 泽鹤尘用刀刃撑着地面起身,他倒吸一口冷气后,便盯着姒霓。 没想到这女人的武功居然比我想的还要厉害,方才这一脚,让我的手.....都不由自主的颤抖了起来! 他心中想着,向下瞥眼,看着自己握着刀,微微颤抖的手。 再瞧姒霓,她连大气都没有喘过。 “交出她!” “她被我藏在了一个,你们永远都找不到的地方!” 话音落地,泽鹤尘心虚的看向姒霓身后的极天殿,姒霓察觉,用余光向后瞥去。 看来在殿中! 姒霓紧盯着泽鹤尘,敌不动,她不动!趁着泽鹤尘没有反应过来,她迅速转身过去,跑进极天殿中去。 泽鹤尘见状,持刀追去,刀刃划过地面,两者碰撞,摩擦出火花,姒霓闻声,察觉身后的杀气,于是纵身,向上翻身一跃后,从房梁落下。 泽鹤尘横刀劈过,再次落空。他抬头,姒霓正持刀向他劈来,见状,他赶紧侧身闪过,脚步不断后退,直至被逼退到屏风前。 暗门内,无助的颜汐芸听见门外的响声,便赶紧站起身来,不断拍打着门,企图让门外的人听见她求助的声音。 然而,泽鹤尘为了掩盖她藏在暗门后的事情,已经将姒霓逼出殿外。 就在这个时候,从竹酒手中逃回的周长生,看见殿外正在搏斗的两人,他便从腰间抽出飞刀来,朝姒霓扔去,姒霓眼神一动,踢开泽鹤尘,三把飞刀正巧略过她,射中在柱子上。 周长生飞身过来,挡在泽鹤尘的面前,趁着姒霓来不及反应,便掏出三颗烟雾弹来,姒霓见状,转身过去,用手捂着脸。 趁着烟雾浓起,周长生搀扶着泽鹤尘进入殿中。 “主公,这里已经被他们占领了!” 泽鹤尘看向屏风,指着屏风后面说道“将暗门打开!” 暗门?难不成是汐芸? 于是,周长生便急匆匆的跑过去,扭动灯盏,打开暗门。与此同时,身后的泽鹤尘,持刀站起,眼含杀意的盯着他。 “长生?”颜汐芸有些吃惊的问道。 周长生见她没有被竹酒他们带走,不知为何,心中竟然有一种大石头落地的感觉。 这个时候,颜汐芸注意到了他身后的泽鹤尘,便提醒道“小心!” 不等她话音落,泽鹤尘的刀就刺进了周长生的腹间,周长生大吃一惊的瞥着泽鹤尘,问道“主公......为什么?” 泽鹤尘不说话,只是阴冷的面带笑容着,目睹着他倒在地上。 “长生!” 颜汐芸大吼一声,眼中渐渐泛起泪花。 “跟我走!” “你放手!长生!” “快走!” “长生,长生!” 周长生倒在地上,他伸着手,企图抓住颜汐芸,可是泽鹤尘将她拽进暗门里,随即,暗门便关上了。 片刻,烟雾散去,姒霓跑进殿内一看,泽鹤尘和颜汐芸已经不见了踪影。她蹲下来,看着疑似暗门前的一滩血迹,她伸出手,用手指轻轻一点。 血还是热的,看来他被人带走了! *** “........就是这样。” 姒霓领着竹酒来到发现血迹的地方,指着地上未干的血迹说道“等我来这一看,人已经不见了!” “你们发现了什么?”忽然这时侯,颜堇年从殿外风风火火的跑来,一边跑,一边着急的问道“怎么了?是不是找到我长姐了?” “那个.......” 竹酒刚刚准备开口解释地上的血迹,颜堇年跑上跟前来,看着地上的血迹,二话不说,突然失力跌坐在地,嚎啕大哭起来“长姐,我的长姐啊——!你怎么能丢下我一人去了啊!我的姐啊!” “堇年,你听......” “长姐啊!我的可爱,美丽的长姐啊!” 一旁的姒霓见状,十分的嫌弃别过脸去,双手抱着胸。 “堇年,堇年你先别哭!你听我跟你说,这血迹.......” “竹酒!”颜堇年突然指着竹酒大吼道“你还我长姐来!” 竹酒长舒一口气,对颜堇年大吼道“这血迹不是她的!你长姐没事!” “啊?” 正在掩面抽泣的颜堇年闻言,突然戛然而止了哭声,抬头望着竹酒。 竹酒无奈的对他叹了声气,接着抱着剑,看向姒霓。 姒霓转过身来,将事情的原本,一一告诉了颜堇年。 颜堇年听后,擦去眼泪,问道“那,那我长姐呢?她现在在哪儿?” 姒霓与竹酒相视一眼,两人纷纷摇头。 与此同时,在一处郊外 颜汐芸正在与颜汐芸争执不下。 “跟我走!” “我不!”颜汐芸抽回手,反抗道。 泽鹤尘无奈的转回头来,看着颜汐芸,向她伸出手来,放低语气说道“这里不安全,跟我离开这儿。” 颜汐芸向后退步,冲他说道“不可能!我不会跟你走的!” “这里不安全!” “有本事,你就杀了我!” 泽鹤尘瞪着她,她却一点都不面露怯色。 “你亲手将长生养大,现在利用完他,你又狠心将他抛弃。你心中,难道不觉得愧疚吗?” 泽鹤尘嗤笑一声,说道“呵~,愧疚?我泽鹤尘苟且偷生活到现在,从不知道什么叫做愧疚!若不是当年报信的人办事不利,我父母怎会惨遭御辜的毒手?从头到尾,我对天月道只有利用,没有感情!包括长生!” “我真替长生悲哀。他被我关在府衙中时,任凭打骂,他绝不将你供出。甚至与月古老和刀疤脸谋和,重伤了御景司!否则,你以为凭你,就能抓住御景司?痴心妄想!” “任由你怎么说,现在,你必须跟我走!” 说着,泽鹤尘又猛地抓住颜汐芸的手腕。 “你放开!我告诉你,想让我跟你走,除非我死!” 有本事,你就带着我的尸体逃跑! 你别以为用你的命威胁我,我就不敢杀你! “泽鹤尘,我劝你还是赶快离开吧。你以为你的暗门,他们会找不到吗?” 话音刚落,一支利箭‘嗖’的一声飞来,正中泽鹤尘的右边后肩。 颜汐芸趁着这时收回手。 两人顺着箭来时的方向望去,当看清射箭的人时,颜汐芸的眼泪立刻夺眶而出。 泽鹤尘大吃一惊的盯着那人,问道“御景司?你怎么会在这儿!” 泽鹤尘低眼,看向御景司的腰间。 “御景司......你没事!”颜汐芸朝他跑去,却又被泽鹤尘拦下。 他没事,他来救我了! 御景司再次弦上备箭,对准了泽鹤尘的心口,他瞪了一眼泽鹤尘抓着颜汐芸的手,接着冷冰冰的威胁道“放开她!否则,我就射杀你!” “御景司......” 泽鹤尘目不转睛的盯着御景司的箭头,颜汐芸想要挣脱出来,可是泽鹤尘却将她越抓越紧。 “你放手!放开我!” 突然,泽鹤尘一把拉过颜汐芸,手掐着她的脖颈,对御景司说道“御景司,有本事,你就将箭射出来!大不了,我们一起死!” 泽鹤尘挟持着颜汐芸,她的身躯正好挡在了他的面前,若是御景司射出箭,那势必,他们两人会死在一起! 御景司盯着泽鹤尘,他拉紧弓弦的手渐渐放松下来。 突然这时,一把飞刀从远处射来,御景司见状,侧身一躲,等他转回身来时,泽鹤尘已经被一个蒙着面的黑衣人带走了。 颜汐芸望着远去的两人,接着转过头来,满脸委屈的看着御景司。 御景司准备举起弓,射向那个黑衣人,可是他举起之后一会,又放了下来。 他喃喃道“来不及了。” “御景司......” “汐芸......” 颜汐芸半信半疑的朝御景司走去,她倒吸一口气,满腔委屈的问道“御景司?” 御景司扔下弓箭,朝颜汐芸大步走去,紧接着一把将她拥入怀中。 颜汐芸落入怀抱,只听见头顶传来御景司温柔的声音,略带哭腔的说道“对不起,是我连累了你!” “咳呜~,呜......” 被人安慰的颜汐芸,在这一刻,终于释放了自己的委屈。 她将头埋在御景司的肩头,埋头痛哭着,御景司心疼的抱着她,心中别提有多难受了。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如果不是我,你也不会被他们抓来,是我让你受委屈了!” 御景司松开怀抱,轻轻的用手背擦去她的眼泪,自责愧疚的说“这样,你打我出气!只要你高兴,我任你打,任你骂!你杀了我都行.......” 话还未完,颜汐芸就伸手捂住了他的嘴, “你知不知道我为了你受了多大的委屈?你知不知道我为了救你,被泽鹤尘折磨的痛苦不堪?” 她一个劲的抱怨着,御景司想起,她肩上的伤口,心口便隐隐作痛。 “是我的错,是我小看了周长生,我没想到他居然是泽鹤尘亲手养大的!” “这不怪你,我也没想到。”颜汐芸慢慢恢复情绪,低下头看向御景司的腰间,她抬手,慢慢抚上他的腰,问道“你腰间的伤.......好些了吗?” 御景司的眼神一直紧盯着颜汐芸的嘴唇,这时候,他突然想到什么,便害怕的问道“此事过后,你.......我.......,你还,赶我走吗?” 御景司话音未落,忽然,颜汐芸踮起脚来,双手抱着御景司的脖颈,二话不说,就吻住了御景司的嘴唇。 御景司大吃一惊,瞪大了双瞳,心花怒放! 她,她,她她她......她亲我了! 片刻,颜汐芸松开手,她看着一脸震惊,久久不能回神的御景司,顿时哭笑不得。 “噗嗤~,你干嘛这幅表情?” “你这算是.....,答谢我的,还是.......” 颜汐芸轻轻推搡了一下御景司,害羞的对他说“怎么?你还想来第二次?” “可以吗?” “可......以!那我就是傻!” 两人相视一眼,害羞的低下头笑着,御景司牵起她的手,笑的合不拢嘴的低声说道“这是,我第一次堂堂正正的握着你手,之前,你一害怕,就会躲在我身后,我便趁那时候牵一牵你的手。” 说着,御景司牵起她的手放在胸前。 “这里面是我每次看到你的时候,我的心跳声!” “好了!别腻歪了!”颜汐芸忍回眼泪,接着说道“话说回来,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我说过,你在哪儿,我就在哪儿!” *** 半个时辰之前 “我不走!找不到长姐,我就不回去!” “我也不走!”御景司说道。 竹酒见状,便赶紧劝说道“王爷,你腰间伤未愈,还是先回去吧。你放心,属下一定会将颜大人找回来的!” “王爷!您的玉体重要!”颜正国转过身,俯身对御景司拱手说道。 御景司扯下衣袖,紧紧缠在伤口上。他一把夺过旁边士兵手中的弓箭,转过身对颜正国保证道“颜相,本王喜欢汐芸。汐芸若是出了事,本王绝不独活!” “王爷.......” “颜相放心,本王找不回汐芸,提头回来见你!”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五十章:结案 颜正国众人在极天殿内四处摸寻着,姒霓站在正中,目不转睛的紧盯着屏风。 竹酒走上前来,顺着姒霓的眼神看去,他看着翠绿绣梨花屏风,问道“王爷常说你眼神精明,可有发现什么?” 姒霓目无表情,冷冰冰的说道“浓雾过后,两人逃进这里。半刻不到,等我追进来,就在那块屏风后面发现了血迹。” “你的意思说,这里或许有暗门一类?”竹酒一边思索着追问道。 突然这时,姒霓耳廓微微一动,眼神警觉的向后一瞥,接着双手握住双刀,转身飞了出去。 等她看清从殿外走来的人时,紧张的面容才渐渐舒展开来。 御景司微微一笑,对姒霓说道“不错。不愧是本王亲手培养出来的!” 闻声,竹酒着急忙慌的从殿中跑出来,竹酒看见御景司无事的样子,又看向御景司身边的颜汐芸,接着眼神缓缓向下,发现他们紧紧相握的手。 “见到王爷和大人平安无事,属下就放心了!” 这时候,颜堇年和颜正国相继,匆匆忙忙的跑出来。 “汐芸?” “爹?!”颜汐芸松开手,委屈的向颜正国跑去,一把钻进他的怀抱里。 颜正国此刻的情绪是五味杂陈,他紧紧的抱着颜汐芸,他轻轻抚摸着颜汐芸的后背,将做哽的声音强咽下去,轻声细语的安慰道“乖孩子,别怕,爹来了!有爹在,我们回家!” “呜......呜......,长姐......太好了,你终于回来了!” 颜汐芸松开怀抱,伸出手去,颜堇年一边抹着眼泪,一边握住她的手。 “属下办事不利,求王爷责罚!”姒霓抱拳,对御景司俯身说道,语气中满是愧疚。 御景司倒吸一口冷气,随后抬起头来,温柔的看着颜汐芸,说道“她既已无事,此事便过去了。不过......,方才泽鹤尘被一黑衣蒙面人救走,那人轻功了得。传本王令,去查查泽鹤尘,此人不死,本王寝食难安!” “是!” 话音刚落,姒霓就转身,双脚轻轻一点,纵身一跃,离开了这里。 *** 约莫半柱香的时间后,众人才回到清云县府衙。 片刻之后,清云县百姓和邻县的百姓们蜂拥而至,全部都拥堵在府衙大门外。 颜汐芸换了干净衣服后,从后堂走出。御景司站在后堂大门外,她刚一打开门,就撞进了御景司温柔的眼神之中。 随后,两人来到大堂,颜汐芸吩咐人将门打开,门刚一打开,门外的百姓们都七嘴八舌的,自顾自的询问着颜汐芸。 “大家安静一下!经过本大人多日的追查,眼下已经救出了被抓走的所有人!” “真的吗大人?”一个中年男人追问道。 颜汐芸笑着点了点头,对众人说道“您放心!虫子,快把大家带出来!” “来了!” 不见其人,先闻其声。 只见孟冲带着被绑架的人们从一旁走出,众人见到门外的自己的家人们,顿时泪流满面的朝自己的家人跑去,投入期待已久的怀抱中。 看着终于团聚的百姓们,颜汐芸的心中也高兴不已。 “泽鹤尘不见了踪影,周长生又生死不明。此事,就这么了了?”御景司转过头,盯着颜汐芸问道。 颜汐芸听后,原本喜笑颜开的脸,渐渐的换了脸色,上扬的嘴角慢慢放下,她眼神低下,盯着地面说道“既然大家已经团圆了,此事也就只有不了了之。至于他们.......”颜汐芸突然话锋一转,轻笑一声,接着说道“泽鹤尘与你有渊源,所以我想,即便我不派人追查,你也一定不会放过他的!周长生嘛,他曾救我一命,这次放了他,就当做是报恩了。” “汐芸,”御景司转过身,轻轻牵起她的双手“我知道,我一千、一万个道歉,都愈合不了对你的伤害。我实在没想到.......” “别说了。这些事情,都过去了!” “大人!”刘春花的父亲从人群中跑上来,向颜汐芸深鞠一躬后,便问道“大人,敢问大人,此番他们绑架我们孩子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这........ 颜汐芸在脑中突然风暴了一下,接着莞尔一笑,说道“既然令嫒已经回来了,你又何必追究贼寇的目的?总之,他们抓人活祭也只是一个掩盖事实真相的理由,还有血蝶。呵,在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什么血蝶的传说,传出这些,本就是为了让大家担惊受怕。大家放心,那些血蝶都是假的!是用来哄骗,吓唬大家的。从今天开始,便不会再有什么血蝶,也不会再发生这样的失踪案。大家快将孩子带回去吧,从今天开始,好好过日子!” “多谢大人!”众人异口同声道。 颜汐芸看着重新相聚在一起,再次阖家团圆的众人陆陆续续离去,她也乐的合不拢嘴。 等到府衙门外的百姓们都回去之后,颜汐芸才转身对御景司说“这件事终于解决了。对了,今日我娘要在府中设宴,她还让我邀请你一起去!” “既然是伯母请的,那我一定要去!” 片刻之后,两人说说笑笑的回到颜府。 颜正国坐在大堂内,瞧见颜汐芸回来的时候,便立刻起身走出大堂。 “王爷回来了!”竹酒抱着碗,笑着对御景司说道。 闻言,颜正国突然顿住激动的脚步,他这才看见,颜汐芸的身边还跟着一人。 见状,他脸色骤变,紧皱着眉头,对御景司俯身行礼道“臣,参见靖王!” “颜相快快免礼。”说着,御景司赶忙扶起他来“此番在外,这些繁文缛节就免了吧。” “是!” 颜正国语气僵硬,御景司感受到他话中似乎是有不满,便又说道“说起来,是本王欺骗颜相在先,那日派竹酒前往贵府,想必颜相得知真相之后,受惊了吧。在此,本王便向颜相赔个不是了!” 说着,御景司便拱手,俯身向他赔不是。 见状,颜正国赶紧将他扶起,并说道“王爷说笑了,应该是臣替小女向王爷赔不是。小女自幼性情泼躁,任性了些,想必这几日也给王爷添了不少的麻烦!” 确实.......有的时候。 “对了颜相,我有一事想......” “王爷!”不等御景司将话说完,颜正国就突然打断道“家宴已经设好,请王爷上坐!” 颜相这是,不愿本王做他女婿吗? 颜汐芸看着这尴尬的场面,便立马岔开话题道“那个那个,我们先吃饭吧。我都饿的前胸贴后背了!” 颜汐芸兴奋不已的跑去大堂,正在端盘送菜的颜堇年抬起头来,看着颜汐芸说道“长姐你看,这些都是你爱吃的。娘亲手做的哦!” “我馋娘做的菜都馋了好久了,今天我一定要敞开肚皮!” “哎呀行了,你们俩就别恭维了!”正在两人说笑的时候,颜氏从外面走了进来,她走到颜汐芸的身边,对她说“汐芸,此番你受苦了。堇年!待会你可别跟你长姐抢食啊!待会再跟你算总账!” “娘~,你怎么老是偏心长姐啊!” 一旁默默听着的颜汐芸,低下头捂嘴偷笑着。 随后,众人便相继坐下。颜汐芸与颜堇年坐在一起,从坐下开始,颜氏就在乐此不疲的为她夹菜放入碗中。 桌上,颜汐芸与颜堇年一边吃饭,一边打闹着。颜氏则十分宠溺的盯着颜汐芸,目不转睛。 除了他们,只有颜正国一人愁容满面的坐在御景司的身旁。他面前的筷子从未拿起过,倒是酒,一杯接一杯的下肚。 此刻,御景司十分坐立难安。 忽然这时,颜正国端起酒杯站起身来,认真严肃的对御景司说道“靖王,臣,在朝为官十年有余,那是一步一步,经历万难,才坐上了今天的这个位置!” “颜相......” “王爷,汐芸是我捧在手里长大的。她性子活泼,但也任性妄为。我身为她的父亲,时常不在她身边,让她缺失了不少的父爱。都说,儿女婚事皆由父母做主,我家汐芸却不同于常人,她自小便有自己的主张,身为父亲,只要她好,我也就心满意足了。王爷,您是当朝的靖王,您此生绝不会只有汐芸一人,臣,只有一个请求!若是日后王爷您又倾心于她人,还请王爷放过我家汐芸,届时,一封休书,我便将她接回家去!汐芸好面,请王爷一定不要将她扫地出门,保她颜面!” 爹....... “此酒,臣干了!” “且慢!” 说罢,御景司便站起身来,拿起桌上的酒杯,接着倒上一杯酒。 “颜相,靖王只是一个虚名,本王这个爵位,也是太后惦记我父亲,赐我的爵位。从一开始,本王便不在意这个虚名。我知道,身为父亲,一心只要儿女幸福美满便好。实不相瞒,从一开始见到汐芸的那一刻,她的音容相貌就装进了我的心中,再也忘不了。颜相对我的疑心,我也能理解。在此,本王能向颜相,及在堂的众人立下血誓!若,我御景司有朝一日倾心她人,有对不起汐芸的事,我不得好死!死后,也无葬身之地,尸骨遭鹰鹫啃食,万劫不复!” “够了!”正在这个时候,颜汐芸突然拍桌站起,大吼了一声。紧接着,她低下头,眼中含泪,不好意思的说道“我吃饱了,你们吃!” 说罢,颜汐芸便转身逃离了这里。 御景司转回头看向颜正国,接着十分诚恳的对颜正国说道“若是有背誓言之举,我的命,便由颜相亲手来取!” “王爷.....”闻言,竹酒猛地从椅子上站起。 “竹酒,你别管!” “好!”颜正国端起一碗酒水,对御景司说道“既然靖王如此诚恳对待小女,那臣,就当真了!” 话音刚落,御景司便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与此同时,在后院的凉亭里。颜汐芸目光无神,略显心虚的坐在石桌前。 她揉搓着双手,方才御景司的话,出乎她的意料。 御景司,就那么喜欢我吗?为了能让爹爹信任于他,居然当着众人的面立下血誓。他这是不娶我,不甘心! 忽然这个时候,沉重的脚步声从不远处传来,紧接着听见一声十分宠溺的“汐芸!” 颜汐芸闻声回过头去,说道“爹?你怎么.......,”这个时候,她又想到御景司,便又说道“爹,其实御景司他.......” 不等颜汐芸把话说完,颜正国就抬手打断道“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从我看见你和他牵着手一起回来的时候,我就知道了!” “爹......” 说着,这时,颜正国便从腰间掏出一块牌子来,他递给颜汐芸,并解释道“汐芸,这是太后赐给你的兵符!” “兵,兵,兵符?!”颜汐芸不敢相信的耳朵,大吃一惊的说道。 颜正国点点头,接着说“太后为了劝说我,将自己的暗卫都给交了我。” 颜汐芸摩挲着手中的兵符牌子,只见上面刻着一个‘鹰’字。 “父亲,既然如此,那您何不将这暗卫自己留着?” “为父用不上。”颜正国摇摇头,语重心长的说道“不仅暗卫,太后还将自己的亲卫兵符交给了我。那块兵符我已经转交给了王爷,这块令牌,是控制暗卫的。既然是太后赐给你的,那你可要好生利用着。” “父亲,汐芸只是一个小小的知县,用不上暗卫的!” “汐芸啊,你出门在外,为父和你娘不能时常在你身边照顾你,这里不比上京。你总得有一个属于自己的暗卫不是?这日后查查案,找找线索,都用得上!” 父亲说的在理。我重生至今,到现在都还不知道当初杀害我的人是谁,一点线索也没有。有了暗卫,就像御景司的‘蛇’一样,无论是查什么,都会方便一些。 更何况,现在人心难测。身边留个信任的,确实要安全许多! “既然如此,那烦请父亲代汐芸好好谢过太后的恩赐!” “你放心吧!对了,还有你和御景司的事.......” 父亲,是不同意吗? 看见颜汐芸脸色有些不太好,颜正国便笑了笑,握住颜汐芸的手,温柔的说道“你的终身大事,总要你自己做主!只要你开心快乐,爹爹,无所谓的!” “父亲,其实.......御景司挺好的。我一直记得,他为了我,肯放下自己的尊严,跪下来恳求贼寇,就凭这一点,我相信他对我的爱不会有假的!” “哈哈哈,那就好!只要你幸福,我也就不再有所求了!”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五十一章:戏子多情 翌日一早,颜正国便随同颜氏离开了清云县。临走之前,颜正国嘱咐颜堇年, “若是汐芸再出点意外,你这辈子就不要想回来!” 说是嘱咐,其实是威胁。 这句话吓得颜堇年连大气都不敢出。 回上京的路上,颜正国坐在马车内,颜氏坐在一旁用手绢擦拭着眼泪。 也不知道,将汐芸的未来交给他,到底有没有做错。帝王多无情。依照现在君如轩的情况来看,怕是迟早有一天会被夺位的! 届时,汐芸.......又该怎么办啊? 颜氏哭哭啼啼的抬起头来,看着目光无神,呆滞着的颜正国,忽然抱怨道“你说你这当爹的也是,汐芸的终身大事,你也不知道同我商量商量,就这么的,当着大家的面,就.......” 颜正国长舒一口气,对颜氏说道“夫人,此番你不知情。那日我去太宣宫面见太后,听太后的意思,她是铁了心的要将汐芸赐婚给御景司!既然如此,那又何须商量,即便商量了,又有何用呢?” 听后,颜氏有些疑惑的问道“老爷,你说太后为何一定将我们汐芸嫁给靖王?难不成,我们汐芸惹了她呢?” “夫人,太后也是一番好意。我们不可随意议论!而且我看,汐芸也对御景司有些好感。事已至此,也就无须再言。” “我就怕汐芸受委屈。这孩子从小没了娘,我嫁进来之后,虽然也偶有磕磕绊绊,但我早就将她当做亲生女儿看了!我就怕以后,靖王为了繁衍子嗣,充斥后宫,三妻六妾,那汐芸可怎么办?” 颜正国听着,叹了声气,也微微的点了点头。 不过话说回来,太后此举确实令老夫捉摸不透。赐婚也就罢了,将自己的亲卫和暗卫分别交于他们手中,太后心中到底在谋算着什么大局? *** 南山顶云雾环绕,仙气蓬勃。在山顶上有一庙宇,名为“太仙居”! 山下,一黑衣蒙面人将受伤的泽鹤尘拽来此处。泽鹤尘反手挥刀,黑衣人见状,立马抽回手来。 泽鹤尘瞭望了一眼四周,除了脚下的山路,四周都是一片茂林,深不见影,别说人,树上连一只停歇的鸟儿都没有。 泽鹤尘质问道“这儿是什么鸟不拉屎的地方,你是谁?” 黑衣蒙面人冷冷的答道:“有人要见你!” “见我?” 虽然他心中生疑,但他还是跟着黑衣蒙面人上了山,进入了太仙居。 刚一推开太仙居的大门,一尊佛像就出现在他们眼前。泽鹤尘心中嘀咕道:佛像?居然有人在山顶上建了一座庙宇,此人能是谁? 泽鹤尘看着大殿中的金碧辉煌的佛像出神,一旁的黑衣蒙面人见状,便指着左手边的小路说道“这边!” 泽鹤尘被拉回神来,乖乖的跟在黑衣人的身后。 两人顺着左手边的小路一直走,不过片刻便来到这座庙宇的后院。后院十分宽阔,泽鹤尘看着站在后院凉亭内的一个白衣男人愣了愣。令他感到奇怪的是,这座庙宇里,出了凉亭里的那个男人和黑衣人以外,没有别的人了。 想来也是,哪个正常僧人会将庙宇建在南山顶上? 黑衣蒙面人大步走上前去,手放在左胸膛,向白衣男人俯首行礼道“主上!人来了!” “你是谁?”泽鹤尘先发制人道。 白衣男人不屑的哼笑一声,接着推开半扇,轻轻扇着凉风。白衣男人抬手一拨,示意黑衣人退下。 泽鹤尘紧握着手中的刀,走上前去,就在快要凑近男人的时候,男人突然转过身来,他脸上面目狰狞的面具顿时惊吓到了泽鹤尘。 男人的面具是按照传闻中的‘魔鬼’的形象来打造的,额间有两只长角,白眼红脸,狰狞恐怖。 “你是谁?” “你不用知道我是谁!” 男人看起来身材纤瘦,但是声音却十分雄厚。 “你为什么要派人救我?难不成,你有深仇大恨,需要我做你的‘棋子’?” “呵,你除了会挥舞手中的刀,还能有其他什么本事?” 男人对泽鹤尘冷嘲热讽道。泽鹤尘闻言,脸上却没有些许不悦,反而平静许多。 男人接着说道“你大仇未报,难道如此就心甘了吗?跟我合作,我不仅能让你如愿以偿,还能让你,抱得美人归!” 颜汐芸?! 泽鹤尘想到颜汐芸的样子,不禁低下头去,看着自己的手。他摩挲着手指,嘴角勾起一抹邪笑,说道“好!不过,我只有一个要求!” “坦诚相待,咱们才能合作共赢!” “我的仇已经报了,至于他嘛........”提到他,泽鹤尘便想到御景司。 对于御景司来说,颜汐芸就是他的全部,所以对他来说最好的惩罚就是....... “我可以帮你做任何事,但是,我只要颜汐芸!得到她,才是对御景司最好的复仇!” 白衣男人闻言,藏在面具下的眼神中,忽然闪过一道寒意。 “不过在那之前.......” 白衣男人抬头看向泽鹤尘,他以为泽鹤尘又要提出什么条件,却没想到泽鹤尘突然说道“你的人只顾着救我,我后肩上还插着御景司的箭呢!” 此话一出,白衣男人才回过神来,紧接着叫来人,为泽鹤尘治伤。 *** 与此同时,在清云县府衙门外,赵时台正准备坐轿离开。 颜堇年和竹酒冷着脸,并排着站在门口。赵时台走下去,弯腰抬脚,正准备上轿时,又突然收回脚来。 赵时台起身,朝府衙门口望去,张望了几眼之后,便又俯下身去,伸出脚去,接着又收了回来。 前面抬轿的衙役见状,便不解的问道“大人,您到底上不上啊?” “你看你,急,急,急啥!” 门口,颜堇年拍了一下竹酒,耷拉着脸,小声的问道“哎,他等谁呢?” 竹酒盯着赵时台要走不走,一脸愁容的样子,便说道“可能是在等你长姐,和我家王爷!” “什么你家王爷,那是我家的,我姐夫!”颜堇年一脸骄傲的说道。 闻言,竹酒立马不干了,他放下手,诧异的看着颜堇年,一边推搡着他,一边说“什么你家的!那是我家王爷!” 被推了一把的颜堇年立刻不满了,他还手,推搡着竹酒道“什么你家的!他是我姐夫!” “我王爷!” “我姐夫!” “王爷!” “姐夫!” 两人一边对峙着,一边推搡着对方。 “我的,我家的!” “我家的!我姐夫!” “我的!” “我的!” “我的!” “我的!” ........ 就在他们争执不下的时候,颜汐芸从后堂内走出,见状,赵时台突然朝着颜汐芸跑来,卑躬屈膝的在颜汐芸的面前。 颜汐芸不明所以的看了看轿子,又看了看赵时台。尴尬的一笑问道“赵大人?你怎么.......还没走?” 赵时台捻捻小胡子,嬉皮笑脸的握住颜汐芸的手,口是心非的恭维道“颜大人啊,此次血蝶一案全靠您出手解决了!下官真是......,说起来,惭愧不已啊!” “呵,呵呵.....”颜汐芸用力的抽回手,并十分嫌弃的擦拭着自己的右手,强颜欢笑道“赵大人,这事也不完全怪你,但是.......” “颜大人啊!”说着,赵时台又突然握住了她的手,并一脸猥琐的用手指摩挲着她的手“颜大人啊,此事多亏了你!还有王爷!这,话说回来,下官也为颜大人添了不少的麻烦,下官心中还是有些惭愧的.......” 这人还有没有完? 颜汐芸无助的转头看向颜堇年和竹酒,此时,两人依旧在你争我斗,说个不停。 “颜堇年!”颜汐芸小声的喊着颜堇年的名字。 然而颜堇年却在专心致志的与竹酒对峙。 接着,颜汐芸忍无可忍,在用力抽回手的瞬间,重重的打在颜堇年的后背上。只听“啪”的一声,颜堇年便俯下身去,面容狰狞。 这一巴掌,才终于让两人回过神来。 竹酒见状,便挡在颜汐芸的面前,颜汐芸轻轻拍了拍竹酒的肩膀,轻声问道“竹酒,你家王爷呢?” 竹酒转过身来,毕恭毕敬的对颜汐芸说道“回大人,王爷此时正在戏楼听戏!” “听戏?”好啊,我在这儿东找西找,忙忙碌碌的,他居然还在戏楼听戏!“是哪座戏楼?” 颜堇年忽然凑上前来,对颜汐芸说道“长姐,清云县只有西街河畔的曲艺坊一座戏楼!” 不等颜堇年话音落地,颜汐芸就风风火火的跑下台阶,朝西街河畔跑去。 赵时台见状,正准备拦下她时,竹酒便先发制人的将他拦住,并扯着嘴角微微一笑,语气略狠的说道“赵大人,有何事与我详谈!” “呵,呵呵......” 与此同时,西街河畔旁的曲艺坊里 大堂里搭着一个戏台,戏台之上,一个风姿绰约的女子正在独自演唱着。她的鬓边挂着长长的假发,手中拿着一把紫翠扇,随着戏词的变化,她手中的动作也在不断的变换。 御景司坐在台下,他环顾四周,时不时向右后侧的方向瞟去。 忽然这时,颜汐芸出现在他的余光内,见状,御景司连忙站起,笑嘻嘻的看着颜汐芸。 颜汐芸则略过他,坐在他的身旁。 见她坐下,御景司也连忙坐下,他挥手,只见曲艺坊的老板娘殷勤的跑上来,对他说“哟,公子,您有什么吩咐?哎等等,这不是咱们县的颜大人吗?怎的?颜大人,你也爱听戏?” “我.......” “哎呀这可好了,既然大人来了,那我可一定要好好招待你们!这样,我叫人收拾出雅间来,还有还有,你们在我这儿听戏、吃食,都算我的!”老板娘笑着说道,一边还拍怕自己的胸脯保证道。 颜汐芸一脸为难的看向御景司,御景司会意,便对老板娘说道“不用了!老板娘的好意,我们心领了!” “哎呦那可不行!颜大人这次为了百姓,都深入虎穴了,我这要是不做点什么,我这心里可不好受!” 颜汐芸偷偷的拉扯着御景司的衣袖,并轻声的问道他“怎么办?你想想办法!” 御景司看着她为难的样子,情不自禁的一笑,接着便对老板娘说道“既然盛情难却,不如这样,我们颜大人最爱吃酥心相思糕,不如.......” “哦好,我知道了!我这就去吩咐厨房!” 说罢,老板娘便转身跑去厨房。 老板娘走后,颜汐芸才长舒了一口气。御景司摘下一颗青葡萄来递给颜汐芸,颜汐芸张开嘴,御景司笑了笑,顺势送进了颜汐芸的口中。 “怎么愁眉不展的?莫非,是这葡萄不合你口味?” 颜汐芸摇摇头,这时侯,台上的悠扬婉转的戏声吸引了她的注意力。她闻声看去,却意外与台上独唱的女子四目相对了一眼。 女子瞧见她,微微的冲她点了点头。 御景司顺着颜汐芸的眼神望去,接着吃醋的咳嗽了几声,颜汐芸回过头来,看着御景司问道“你怎么今日想起听戏来了?” “幼时,我娘最爱听戏。每当我心烦的时候,就会想来听听。” 颜汐芸不好意思的握住御景司的手,起身坐到他的身边去,对他说“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从今以后,我们一起面对!” “好!” 片刻,老板娘送来一盘热乎的酥心相思糕,放在了颜汐芸的面前。 突然这时,堂内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颜汐芸闻声,向台上望去,原来是唱戏的女子背过身去,向后俯身。 一旁的老板娘笑的合不拢嘴的解释道“哎呀,大人啊,你们可算是来着了!这可是凤儿姑娘最拿手的绝活!” 颜汐芸不解的看向御景司,御景司低下头笑了笑,说道“都说陈凤儿姑娘是清云县远近闻名的‘戏貂蝉’,今日一见,果然如传闻中那般,倾国倾城!” “看来王爷平日里也喜爱听戏啊?!”老板娘笑着问道。 闻言,颜汐芸一脸担心的看着御景司,她害怕御景司会回忆起往事。 然而,御景司只是低头一笑,说道“只不过是略知一二!” “王爷说笑了!” “对了老板娘,我有一事想问!”颜汐芸试探性的问道。 老板娘转过头,看着颜汐芸说“大人但说无妨!” 颜汐芸瞧了一眼台上的女子,便问道“凤儿姑娘是有心事吗?” 问到此,老板娘突然脸上笑容僵硬的问道“大人......何出此言?” “若我没记错的话,此曲应该是说两人经历了磨难之后,好不容易才在一起,相守到老。然而凤儿的歌声中,却掺杂着悲伤之意......” “实不相瞒大人,凤儿这孩子诚实,当初若不是那件事,她也不会......唉,都说戏子无情,又有何人知道,戏子多情?”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五十二章:命丧火海 一曲毕后,曲艺坊的老板娘陈氏带着陈凤儿来到了颜汐芸和御景司的桌前。这时候的陈凤儿已经卸掉了脸上的脂粉,露出了自己的本来面目。 别说,陈凤儿长得确实貌美如花。白皙如雪的肌肤透着红,让她不用学着别人擦拭脂粉,脸色显得十分红润。微长上翘的睫毛下,藏着一双炯炯有神的大眼睛,高挺的鼻梁和樱桃般的红唇。她右眼下的一颗泪痣,可谓是画龙点睛之笔! 陈氏笑着拍了拍陈凤儿的后背,陈凤儿便微微屈膝,声音甜美的说道“小女陈凤儿,见过颜大人!” 颜汐芸盯着她盯的痴了,见到她的那一秒,她悬在半空的手就顿住了,双眼直冒光。 御景司见她花痴的样子,脸上突然露出不悦,握紧拳头放在嘴边咳嗽了两声。 闻声,颜汐芸才回过神来。她不好意思的放下手中的竹筷,坐直身子,看着陈凤儿,笑道“快,快免礼!这里不是府衙,不需要这些礼数!” “对对对,那什么,凤儿,你快坐下来陪大人喝喝酒!”陈氏赶紧随声附和道。 陈凤儿十分听话,走到颜汐芸的身边,接着缕缕裙子,慢慢的坐在蒲垫上。她撩动衣裙时,一股桃花的香味瞬间扑鼻而来! 颜汐芸耸耸鼻子,在陈凤儿坐下来的时候,她忽然凑近,细细的闻着,陈凤儿尴尬的一笑,见状,御景司一把拉过颜汐芸。 颜汐芸回过神来,睁着好奇的眼睛问道“凤儿姑娘这是用的哪家的香粉?闻上去令人感到心旷神怡。” 陈凤儿低头莞尔一笑,眉眼如画。这时候,站着为御景司倒酒的陈氏替陈凤儿说道“颜大人有所不知,我家凤儿自幼心灵手巧,对这些个医术啊、胭脂水粉啊、厨艺啊等等这些,都兴趣颇深,略知一二!” “没想到传闻中的凤儿姑娘,竟然还精通厨艺。”御景司一边端起茶杯,一边说道。 “略知一二罢了,不敢登大雅之堂!”陈凤儿十分谦虚的说道。 颜汐芸听后,手撑着下颚,一脸羡慕的盯着陈凤儿。御景司瞥眼看着她,接着放下茶杯,一脸醋意。 “也就是说,凤儿身上的香粉,是自己做的?” 陈凤儿抬眼与颜汐芸相识了一眼,看见她对自己身上的香味十分喜爱,便温柔的笑道“我空闲时便会采集新鲜的花瓣来做胭脂水粉,今日我用的,是用桃花做成的香粉。既然大人也如此喜欢香粉,凤儿家中还有一盒,待会就拿来赠与大人!” “真的吗?!”闻言,颜汐芸突然睁大了双瞳,惊喜的问道。 陈凤儿用手捂嘴,轻笑了一声。紧接着点点头。 见状,颜汐芸便又说道“那你能不能教教我?我尤其喜欢那木犀的味道,要是能将木犀做成香粉,涂抹在衣服上......” 到时候回上京,我可就是全上京最香的一个女人了! 想到此,颜汐芸情不自禁的捂嘴偷笑着。 陈凤儿看着颜汐芸的样子,也跟着笑了笑,说道“大人若是喜欢,那等小女空闲时,便前去府上教大人如何做香粉。” “那可太好了!” 两人说说笑笑着,御景司和陈氏面面相觑,无言一笑。 忽然这时候,曲艺坊的伙计跑上来,踮起脚尖,对陈氏附耳说道“老板娘,二楼雅间的客人点名要见凤儿姑娘!” 听后,陈氏下意识的皱了皱眉,小声的嘀咕道“二楼雅间的客人,这能是谁呢?” 语气中好似有一些疑惑。 随后,陈氏展换面容,走去站在陈凤儿的身后,手搭在她的肩膀上,俯身小声的对她说“二楼有人要见你!” 陈凤儿听后,脸色犹豫了一下,接着站起身来对颜汐芸和御景司说道“颜大人,小女有事,要离开片刻。” “既然凤儿姑娘有事,那就快去吧。我们无妨的!” 说罢,陈凤儿便转身上了二楼,报话的伙计跟着她一路上了楼。陈氏向颜汐芸和御景司鞠躬行礼之后,便也匆匆忙忙的跑上楼去。 御景司的眼神紧盯着陈氏,陈氏上楼之后,便对颜汐芸说道“她们好像有难言之隐!” 陈凤儿走后,颜汐芸也渐渐收起了笑容,她端起桌上的茶杯,说道“不错。你说这二楼雅间,是什么样的客人?” “何意?”御景司转过头看着颜汐芸,不解的问道。 “方才她听到要去二楼见客人时,她脸上的神色忽然很紧张。你说,凤儿姑娘会不会也在.........” 御景司抬手,搭在颜汐芸沉重的脑袋上,他忽然弹了一下她的额头,对她说道“你这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不入流的东西!” 颜汐芸吃痛的揉揉额头,嘟着嘴,委屈的说“那不是你们说的嘛!你们男人不都爱进这种地方!” “那是颜堇年!”御景司叹口气,接着说道“传闻陈凤儿自幼学戏,十三岁来到这里,因为长相貌美,性格温柔,获得不少男人的青睐。后又因为一支‘天外飞仙’,被人说是戏中貂蝉。陈凤儿虽然是在曲艺坊出名的,但她却是清云县出了名的戏痴,在这里,她只唱戏,绝不做有损自身名节的事。” “你怎么知道这些传闻的?” 御景司笑了笑,没有说话。 半晌之后,约莫午时二刻,两人才离开曲艺坊,走在回府的路上。 途经一家胭脂水粉铺时,颜汐芸突然停了下来。她循着味道,转头向店铺里张望,御景司见状,忽然抓起颜汐芸的手,拉着她就朝店铺里去。 “哎哎哎!你干嘛?”颜汐芸抓着御景司的手,问他作何。 御景司转过头来,对她说道“你不是想要胭脂水粉吗?进去看看!” 颜汐芸疑惑的皱了下眉,抽回手来,双手背在身后,恍然大悟道“你.....,今日怎么这么殷勤?又是看戏,又是给我买胭脂水粉的?说!你是不是有事!” “呵,呵呵~” *** 昨日傍晚, 竹酒突然从院墙翻入,蹑手蹑脚的来到颜堇年的身后,接着一把捂住他的嘴,颜堇年奋力反抗着,却挣不开御景司的怀抱。 竹酒松开手,对他说“嘘!是我!” 颜堇年转过身,看清是竹酒后,毫不留情的,一拳打在他的胸膛上,紧接着咬牙切齿的对他说“竹酒!你干嘛啊你,这大晚上的你来我院里,想,想做什么?” 说着,颜堇年害怕的抱住自己。 竹酒不屑的白了他一眼,嘟囔道“谁会对你有非分之想啊?” “少废话!你来我院里,到底想做什么!” “我们王爷想见你!” 随后,竹酒便带着颜堇年来到御景司的院中。 此时,御景司正坐在房内喝茶,见颜堇年来了,他便说道“坐吧!” 颜堇年看了一眼御景司,又看了一眼竹酒,神色紧张,战战兢兢的坐在凳子上。他攥紧衣袖,声音颤抖的,支支吾吾的问道“靖,靖王,不知你找我有何事?” 竹酒见他紧张兮兮的样子,转过脸去憋着笑意。 御景司端起倒扣着的茶杯,倒了一杯茶后,居然递给了颜堇年手中,颜堇年伸出颤抖的双手,战战兢兢的接过茶杯,说道“谢,谢谢!不,不知王爷找我....何事?” “你觉得,本王如何?” 突然被提问,颜堇年一脸恭维的说道“那,那当然是好!你看,你武功高强,有权有势.....还有钱!” 说完,颜堇年抬眼瞧了瞧御景司,御景司瞪着他,于是颜堇年知趣的话锋一转,接着说道“当然这都是表面!最重要的是,王爷你心地善良,情深义重。呃......,王爷你,你和我长姐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说完,颜堇年心虚的擦了擦额上的冷汗。他再抬眼看向御景司,御景司此时的神情缓和了许多。 御景司接着问道“那,你长姐都喜欢什么?” “我长姐?” 哦~,原来靖王是为了追长姐才把我找来的,早说嘛,刚才那眼神都快把我吃了,吓死我了! 颜堇年后怕的拍拍胸脯,随后,他从颜汐芸的出生开始讲起,与御景司闲谈了一夜。 *** 颜堇年不是说,汐芸喜欢听戏和胭脂水粉吗?怎么......... 颜汐芸双手抱胸,用一种意味深长的眼神盯着御景司,御景司眼神躲闪,心虚的看着四周。 “御景司,你今日怎么这么奇怪?” “奇怪,奇怪什么啊?”御景司心虚的问道。 “在上京的时候,我不曾听闻靖王有爱听戏的习惯。”颜汐芸步步紧逼御景司,一边头头是道的分析着。“还有曲艺坊的凤儿姑娘,你若是听戏也就罢了,可你为何会那么了解凤儿姑娘?” “凤儿姑娘的事都是传闻........” “传闻?请问,是谁传出来的?你从哪里听来的?本小姐为何没有听过这个传闻?” 接连的询问,令大将军御景司也措手不及,不知如何回答是好。 总不能说是颜堇年告诉他的吧! 御景司被颜汐芸步步紧逼,这时候,颜汐芸一把揪住他的衣襟,凑上前闻着他身上的味道。御景司微微低头,就能闻见颜汐芸身上的香粉味,他脸圈微微泛红,不知所措。 “是颜堇年告诉你的!对不对?”突然间,颜汐芸一语道明。 “不,不是......”说着,他忽然注意到颜汐芸不信任的眼神,他便话锋一转,低下头,小声的说了一句“好吧,是的!” 闻言,颜汐芸顿时生气不已,她双手掐腰,用严厉的语气说道“我就知道是他!” 见她十分生气,御景司便牵起她的手,声音委屈的说“是他非要告诉我的,还说你喜欢听戏,所以我才......” “听戏?谁说我爱听戏的?!” 听戏?她自己都不知道她爱听戏!从小到大,她就没有听戏的习惯。 两人在胭脂水粉铺前争执着,颜汐芸不顾御景司的颜面,严厉的训斥着他。 突然这时候,一个戴着黑色惟帽的女子步履匆匆的从店铺中走了出来。见状,颜汐芸转过身紧紧盯着那名女子的背影。 御景司顺着她的眼神看去,问道“那名女子的背影,好像........” “........似曾相识!” 奇怪,我在哪里见过她的背影?好像,记不清了。 “是陈凤儿!”忽然,身后的御景司思索了片刻说道。 闻声,颜汐芸转过身来望着御景司,又转回头去看着那女子的背影。 “陈凤儿?她为什么要戴着惟帽,黑纱遮面?” “不知道。不过,好像曲艺坊那边,出了事!” 颜汐芸不解的望向曲艺坊的方向,却突然发现曲艺坊的楼上冒着滚滚黑烟,她着急的拍拍御景司,对他说“快!快走!” 与此同时,曲艺坊外,陈氏正坐在地上,抽泣的看着自己的曲艺坊。曲艺坊内的客人们都纷纷跑了出来,众人聚在门外,望着上面的黑烟。 这时,颜汐芸和御景司着急忙慌的跑来,等他们来的时候,楼上的大火已经被扑灭了。 颜汐芸朝曲艺坊内张望了一眼,又接着巡视着门外的众人,却都不见陈凤儿的身影。 这时候,一个穿着华丽的中年男人跑来这里,他被下人搀扶着,看了一眼曲艺坊内后,突然双腿一软,跌坐在了地上。 见状,颜汐芸便上前去搀扶,中年男人转头瞧见是她,又赶紧起身,对她说道“颜大人!颜大人,请您为老夫做主啊!” 颜汐芸不明所以的回头看着御景司。 片刻之后,颜汐芸和御景司一起走进曲艺坊内,她看了一眼发生大火的二楼,二楼的围栏楼梯,以及每个房间都被大火烧的漆黑一片。 颜汐芸无助的看向御景司,御景司会意,纵身一跃,上了二楼。 颜汐芸站在没有被大火伤及的大堂内,环顾了一眼后,接着朝抽泣的陈氏走去,她询问道“老板娘,这场大火到底是怎么回事?” “都是他!”陈氏忽然抬起手指着方才才来的中年男人,“就是他的儿子,烧了我这曲艺坊!” 颜汐芸看向中年男人,只听中年男人哭诉道“大人呐,您明察!我儿子今日来此听戏,却不幸命丧火海,求大人明察,还我儿子一个公道!” 颜汐芸深深的叹了一口长气,说道“老板娘,我记得没错的话,你和凤儿姑娘是一起上的二楼。眼下你在这里,那凤儿姑娘呢?” “凤儿.....凤儿她......,也命丧火海了!” 她说谎!方才在胭脂铺门外见到的女子,绝对是陈凤儿。既然她活着,那为何陈氏会说她死了? 这时,一个戴着黑色惟帽的女子,从曲艺坊外一闪而过,颜汐芸察觉,便立即追了出去。 然而,等她追出去一看,那个人影已经不见了。 又是她?!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五十三章:棒打鸳鸯 被大火烧毁的二楼上,御景司正在每个房间搜寻着,他走到二楼最左侧,发现最左侧的房间被大火烧的一片不留。张望了一眼之后,御景司便转身,转身时,他忽然感觉踩到了什么,他低头一看,竟然是一条绣了海棠的手绢。 他将手绢收起,藏在衣袖中,接着便下了楼。 见御景司从二楼下来,颜汐芸便盯着他问道“如何?” 御景司叹口气,略带惋惜的摇摇头。 两人相视一眼,接着便离开了曲艺坊。 在河桥上,御景司不解的问道“不需要将他们带回公堂?” 颜汐芸语重心长道“不必了。一个撒谎的人的口供,没什么可追查性!” “撒谎?何意?” 走下河桥,颜汐芸忽然顿住脚步,回身向曲艺坊望了一眼,略带思索的回过头来,突然挽着御景司的手,对他解释道“方才,那个背影极似陈凤儿的女人从曲艺坊外一闪而过,等我追出去的时候,那个人已经不见了身影。再者,曲艺坊的老板娘在说陈凤儿命丧火海的时候,眼神中没有一丝惋惜,反而十分平静。我想,这场火的背后许是有难言之隐!” 御景司听着,默默的点了点头。 不过一会儿,两人便一起回到了府衙。 刚一进府衙,御景司就拉住了要进后堂的颜汐芸,颜汐芸不明所以的问“怎么了?” 御景司从衣袖中拿出手绢来,对颜汐芸说“这条手绢是我在二楼房间外发现的,你仔细看看,这是谁的?” 颜汐芸从他手中拿过手绢,刚刚接过时,她就闻见手绢上的香粉味,便睁大眼睛,望向御景司说“这是陈凤儿的!” “二楼里,只有一个房间被大火烧毁的严重。” “可是.......,如果火势很大,那为何只有陈凤儿和房间里的客人命丧火海了,还有这手绢,看样子,和新的一样。难不成........” 颜汐芸大吃一惊的看着御景司,御景司点头说道“陈凤儿没死!这场大火是她们自导自演的!” “可是不对啊.....”御景司说完后,颜汐芸十分疑惑的说“曲艺坊待陈凤儿不薄,她为何要自导自演这场大火?曲艺坊如果烧了,那陈凤儿不就无处可去了吗?还有老板娘陈氏,这曲艺坊是她辛辛苦苦经营起来的,她怎会狠下心来,烧了自己的买卖?” “眼下,只有一个人出来可以解释!” “陈凤儿!” 御景司宠溺一笑,说道“是陈氏!你想想,如果这场大火的背后有其他目的,那陈凤儿用‘死’掩盖自己,你觉得她会轻易现身吗?” “不会。” 忽然这时候,颜堇年不知从何处钻了出来,他见颜汐芸回来,便兴奋的跑上去,一把抓住颜汐芸的手,激动的问道“长姐你回来了!曲艺坊如何?凤儿姑娘可是这里远近闻名的戏貂蝉,她长得如何?是不是天仙下凡一般?” 颜汐芸转过头看着颜堇年一脸激动的模样,心中忽然冒出一个想法,便对颜堇年说“堇年,长姐这里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一个?” “当然是好消息!” “曲艺坊真的不错,不仅凤儿姑娘,就连老板娘也长得貌美如花。” “那坏消息呢?” “坏消息就是......”颜汐芸沉重的叹了口气,手搭在颜堇年的肩膀上,语重心长的说“曲艺坊突发大火,你的凤儿姑娘,命丧火海了!” 说完,颜汐芸便憋笑着转身走进了后堂。闻言,颜堇年双目突然失神,笑容僵硬,不知所措。 他看向御景司,御景司也默默的点了点头。 *** 与此同时,那个戴着惟帽,黑纱遮面的女子正两手提着吃的,步履匆匆的走在灯市街上,她拐进一个巷子里,在巷子的尽头有一间早已荒废的宅子,她环顾四周之后,便小心翼翼的推开大门。 她取下惟帽,放在桌上。接着冲屋内大声说道“我回来了,出来吧!” 话音刚落,只见一个年轻的男子牵着一位身穿麻布裙,长相乖巧的女子,从堂屋内走出。 她从怀中掏出一个装有银两的荷包来放在桌上,只听她对两人说道“这里面是二百两,足够你们置办宅子,做个小生意了。” 见状,男子和女子突然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男子对她说道“多谢凤儿姑娘救命之恩!若不是凤儿姑娘,我们可能这辈子都不会相见了。凤儿姑娘的恩情,在下永世难忘!” “行了行了!快起来吧!”陈凤儿起身走去,搀扶起两人,她指了指桌上的银两和买来的食物,说道“吃完东西,就赶紧带着银两离开这里吧。我已经给你们雇好了马车,就在灯市街街口,到时,陈妈妈会在马车前等你们!” 说完,陈凤儿便重新戴上惟帽,撂下面纱,离开了宅子。 *** 府衙内,颜汐芸拿着手绢反复思索,但是眼下没有任何线索,除了找到陈凤儿,这件案子再没有别的突破口。 “唉.....” 如果是陈氏与陈凤儿一起谋划这场大火的,想必陈氏也不会轻而易举的交代出陈凤儿的下落。 “唉!” 陈凤儿是戏子,她们谋划这场大火,到底能有什么目的呢? “唉!” “你别唉声叹气了!”颜汐芸不耐烦的冲颜堇年呵斥道“不就是一个戏子吗?何必要死不活的?” “曲艺坊是清云县唯一的戏楼,陈凤儿可是曲艺坊的头牌!除了她,我谁也不要!” “你不会是......喜欢上陈凤儿了吧?”颜汐芸半信半疑的质问道。 颜堇年嘟着嘴,一脸委屈的点点头。 颜汐芸无奈的叹声气,对颜堇年说道“颜堇年,你见过她吗?” 颜堇年摇头答道“没有....” “你因为一个传闻,就爱上了她?你是不是吃饱了撑的!” “那又怎样!你当初还不是因为传闻,才选择不嫁给靖王的,最后还不是和他在一起了!” “颜堇年!”颜汐芸忽然大吼了一声,这时候,颜堇年才反应过来,御景司也与他们坐在一起。 见状,颜汐芸便赶紧起身,眼神躲闪着离开了后堂。颜堇年尴尬的笑了笑,接着也想离开,却突然被御景司按住了肩膀,只听御景司咬牙切齿的声音从他头顶传来“你方才说,什么传闻?” “靖王,我......我这是口无遮拦。” “你要不说,本王就废了你!” 此话一出,颜堇年吓得双腿发软,害怕的坐回了位置上。 “让本王听听,本王的传闻是怎样的?” “也,也没什么。就,就是......就是上京传闻,靖王是,是武功高强,前御国大将军,一生保家卫国.......额,然后说,说靖王您,长相奇丑,征战回来后便告老还乡。” 话音未落,御景司猛地一掌拍在了石桌上,顿时,石桌被拍的粉碎,颜堇年端着茶杯的手停在半空,控制不住的颤抖着。 随后,御景司起身,扬长而去! 等他走后,颜堇年才慢慢回过神来,他松开手,手中的茶杯摔在地上。颜堇年拍拍胸脯,倒吸了一口冷气。 看来这以后还得跟长姐形影不离,否则,他随时能把我头砍下来。 御景司来到大堂,竹酒正与孟冲他们玩骰子,押大小。见御景司气势汹汹的来此,竹酒忽感不妙,便捡起桌上的钱,来到御景司的身边,小声的问道“王爷,您.....” 竹酒话还没完,御景司就语气严肃的吩咐道“去查查上京关于本王的传闻是从何人传出的,将他带来,本王要审问审问他!” “王爷.....,这上京何时有关于你的传闻啊?” “本王让你去就去!快去快回!” “是!” 说完,御景司大步离开了府衙。等他走后,竹酒一脸疑惑的小声嘀咕道“王爷不是和大人在一起吗?怎么突然生气了?上京什么时候有关于王爷的传闻了?我怎么不知道?” 罢了罢了,既然王爷叫我查,我就快去快回吧。否则,我这脑袋都不保了! *** 黄昏时分,颜汐芸才慢慢悠悠的回到颜府,她前脚刚跨进府门,就突然撞进了一股温暖的怀抱。 她抬头一看,居然是御景司。 御景司低头盯着她,眼神中充满了温柔,他低问道“去哪儿了,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颜汐芸一脸尴尬的收回跨出去的前脚,强颜欢笑道“那个,我......” 忽然这时,御景司一把搂过她,她不知所措的望着御景司, “我找了你一天,你到底去哪儿了?” “我就是出去闲逛嘛,看看有没有关于陈凤儿的线索。” “真的?”说着,御景司搂紧了她的腰。 突然这个时候,一群人从颜府门外朝一个方向走去,颜汐芸推开御景司,回过身一看,她不解的问“那不是早上,在曲艺坊外的刘老爷吗?” “去看看!” 随后,两人便偷偷跟在众人的身后。 与此同时,在灯市街街口的马车旁,年轻男子牵着女子从陈氏手中接过马车。陈氏与他们交代了几句之后,年轻男子便驾马而去。 陈氏披着黑色斗篷,望见他们走远之后,才转身离开。 马车向右拐去,离开灯市街。马车刚刚行驶到东街中心时,刘老爷就带着人突然从一旁的巷子里出来,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颜汐芸想要出去,却被御景司一把抓住手,御景司对她说“别急,先看看!” 只见年轻男子从马车上跃下,他看着面前挡路的刘老爷,巡视了眼众人,又回头看了看马车内,他忽然跪在地上,哭着对刘老爷恳求道“爹!我求你放过海兰吧!海兰怀孕了,我求求您放过她!” “原来他就是刘老爷的儿子!”颜汐芸藏在巷子内,小声的说道。 只见刘老爷紧皱眉头,瞪了他一眼后,便朝车内望去。 这时候,那个叫海兰的女子从马车内跃下,她抽泣的跪在刘公子的身边,对刘老爷说“老爷,这件事都是我的主意,不怪钰洋!求您不要责怪他!” “不!爹,这件事都是我的错,跟海兰一点关系都没有。您要罚就罚我,不要罚海兰!” 刘老爷冷冰冰的吩咐道身边的护院“刘护院,将大少爷先给我带回去!” “是!” “不!”刘钰洋突然大吼道,接着他一把紧紧抱住身边的海兰,对刘老爷说道“爹,我绝不离开海兰。如果您硬要拆散我们,孩儿就只能做让你后悔一生的事了!” “你敢威胁我!来人,把大少爷带回去,将这贱妇肚子里的孽种给我除掉!” 此话一出,刘老爷带来的下人们便跑上前去要拉开他们,刘钰洋说什么也不肯松手,将海兰紧紧抱在怀中。 就在这个危急时候,颜汐芸从巷子里跑了出来,她大吼了一声“都给我住手!” 闻声,刘老爷大吃一惊的转回头去。颜汐芸跑过去,推开刘钰洋周围施暴的众人,她弱小的身躯挡在两人的面前,对刘老爷呵斥道“刘老爷!海兰肚中怀的,好歹也是你刘家的子嗣!你就这么忍心将你孙子打死吗?” “颜大人,这是我刘府的家务事,不用外人操心!愣着干嘛,还不赶快将大少爷给我带回去!” “我看谁敢!”颜汐芸看向人群之外的御景司,指着他说道“他!他可是靖王,靖王在这儿,我看谁敢动手!” “王爷?”刘老爷回过头去,看见御景司之后,又回过头来,不屑的说道“他要是王爷,我就是王上!” “放肆!”御景司怒吼一声,只见他从人群之外走来,护在颜汐芸的面前,“刘老爷,本王的令牌,你可认得?” 说罢,刘老爷眼神下瞟,看见御景司腰牌的时候,他态度一转,说道“小人口无遮拦,望王爷赎罪!” 颜汐芸从御景司的身后探出头来,继续训斥道“知道害怕了吧!” “王爷,大人,这件事是小人的家务事,请您二位,不要插手!” “刘老爷,若是本王非要插手呢?” “王爷......”刘老爷无奈的说道。 颜汐芸转过身,扶起刘钰洋和海兰,她看了眼海兰隆起的肚子,手紧紧的牵着她,转过身去对刘老爷说道“刘老爷,不管他们做错了什么,孩子是无辜的!” “爹,我和海兰是两情相悦的,孩儿求您,就同意了我们的婚事吧!” “住嘴!真是家门不幸!” 在灯市街街口,陈氏看了眼他们,思索之后便转身离开。 看着一对有情人却无法在一起,颜汐芸心中也跟着难受,她劝说道“刘老爷,难道你忍心棒打鸳鸯吗?” “颜大人!如果今日这事你非要管的话,就休怪小人无礼了!来人,不惜一切手段,将大少爷带回去!” “谁敢!”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五十四章:一波又起 “谁敢!” 刘老爷满脸无奈的走上前去,拱手行礼道“颜大人,您到底要老夫怎样啊?” 颜汐芸不假思索的答道“事情没弄清楚之前,你不许动他们!” 与此同时,戴着黑色斗篷的陈氏悄咪咪的从灯市街后方溜走。她骑着马,顺着清云县怀凤河一路向东。 怀凤河是清云县河流命脉,贯穿了整个清云县。河流向东有一村庄,名叫徐水村。 陈氏顺着路一直走,她来到徐水村外,停下马后,便朝着徐水村旁边的一条不起眼的山路跑去,她顺着山路一直向里走,令人意外的是,那条山路的里面是一片竹林,在竹林中有一块满是荒草的空地,空地上有一座坟墓,陈凤儿正在那座坟前烧纸、焚香! 陈氏来到陈凤儿的身旁,气喘吁吁的对她说“不好了凤儿!” 正在烧纸焚香的陈凤儿见陈氏满头大汗,气喘吁吁的来此,便停下手中烧纸的动作,看着她问道“怎么了陈妈妈?” “不好了凤儿,海兰姑娘他们被刘老爷截住了,现在,现在已经被颜大人带去府衙了!” “什么?!” 陈凤儿大吃一惊,猛地站起。她睁着眼睛,愣了几秒后,便拾起地上的惟帽,转身就要走。见状,陈氏一把拉住她,问道“凤儿!凤儿你这是要去哪儿?” “他们被抓了,我要去救他们!” “不行,你不能去!” 说着,陈妈妈拦住陈凤儿的去路。陈凤儿看着她,轻声细语的说道“妈妈,海兰姑娘怀孕了,现在只有我出现,才能救得了他们。我一定要去!” “不行!我好不容易才用一场火海将你烧‘死’,为的就是让你离开这里!无论如何,你都不能回去!” 说话的同时,陈凤儿重新戴上了惟帽,撩起面纱。话罢,她便撩起裙子,忽然跪在了陈氏的面前。 只听她对陈妈妈说道“陈妈妈,凤儿多谢您的好意。您的恩情,凤儿一辈子都不会忘!可是眼下,唯有凤儿‘起死回生’,才能救的了他们。” 陈氏别过脸,十分的无奈。 说完感激的话,陈凤儿便撂下黑色面纱,起身略过陈氏,顺着山路离开了。 陈氏回过头,眼中含泪的望着陈凤儿的背影,此时此刻,她心中百感交集。 *** 同一时刻,府衙公堂内 颜汐芸一拍惊堂木,接着对王肆吩咐道“给海兰姑娘赐座!” 说完,王肆便搬来凳子,扶着海兰坐下。 颜汐芸再拍惊堂木,两旁的衙役们便抖动手中的仪仗,大喊道:“威——武!” “刘钰洋!本大人且问你,你与海兰是什么关系?” 刘钰洋跪在地上,拱手行礼道“回大人,海兰是小人的妻子!” “家门不幸啊!”一旁的刘老爷听后,脸上露出了十分嫌弃的模样。 颜汐芸看了眼刘老爷,便问道他“刘老爷,本大人看他们二人是两厢情愿,你又为何硬要拆散他们这对鸳鸯?” “回大人的话,此女子原是我府上买来的一个丫环,此前,她卖身葬父,是我家夫人心生怜悯,替她安葬了她的父亲。后来,她一直在我夫人身边做贴身丫环,谁知道,知人知面不知心,她居然如此不知廉耻,在快要嫁为人妇之前竟然勾引我儿子!之后,还蛊惑我儿子与她一起私奔!” 在刘老爷说的时候,坐在一旁的海兰一直在控制不住的掩面抽泣着。 刘老爷话音未落,刘钰洋就立马反驳道“不是这样的大人!海兰她从来都没有勾引过我,私奔一事也是我先提出来的,与海兰一点关系都没有!” “逆子!”刘老爷不成器的大骂道。 见状,颜汐芸猛拍惊堂木,冲他们呵斥道“都给我住嘴!这里是公堂,不是你们刘府!海兰,我想听听你怎么说。” 海兰不停的擦去眼泪,抬眼看着颜汐芸说道“回大人的话,小女确实是刘府的丫环,可是老爷,海兰从未勾引过大少爷!” 说这话的时候,刘老爷一脸恨意的别过头去。 这时候,刘钰洋也附和道“爹,其实自从海兰进入我们家的时候,我就对她一见钟情了!这辈子,我除了海兰,我谁都不要!” 话音刚落,不知刘钰洋从何处掏出一把匕首来,眼见就要自刎时,竹酒扔出一把飞刀,正中他的手背,他吃痛的松开手,匕首落在地上。 海兰见状,忙跑去他身边,与他相拥在一起。 一盘的刘老爷也大吃一惊,眼中含泪。方才若不是竹酒,此刻,他与儿子就阴阳相隔了。 刘老爷全身微微颤抖,他的眼神中有害怕,有吃惊,也有不可思议。他盯着刘钰洋,声音哽咽的问道“你,你就这么愿意用命来威胁你老子吗?!” 刘钰洋与怀中的海兰相视一眼,抬头看向刘老爷,声音颤抖的说道“爹,孩儿从未央求过您什么,您让孩儿向东,孩儿绝不敢往西。唯独这次,求您成全孩儿吧!” 海兰一边抽泣,一边转过身,冲刘老爷跪下,哀求道“老爷,求您看在海兰全心全意照顾您和夫人的份上,饶过大少爷和我肚里的孩子吧!” 说着这话的时候,海兰还在向刘老爷磕头。见状,颜汐芸着急的从座上站起,跑下去,搀扶起海兰。 刘老爷捶地,身为父亲,他一心为孩子着想,可是同样的,他也心疼海兰肚中的孩子。 “都是为人父母的.......你们这样,叫我怎么办啊!” “爹!”刘钰洋抽泣道“孩儿和海兰真的是两厢情愿的,求您看在肚中孩子的份上,就成全了我们吧!” 面对这样的场面,换成一般人,可能早就心软同意了。然而,刘老爷却十分的倔强。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戴着惟帽的女子拿着一条白绫,明目张胆的闯进了府衙。 守在门口的衙役们将她拦下,她却一声呵斥道“让开!” 闻声,颜汐芸朝大门的方向望去。只见那女子拿着白绫风风火火的走进了公堂内,她来到颜汐芸的面前时,颜汐芸忽然闻见她身上一股浓重的香粉味。 就在众人感到疑惑的时候,女子忽然撩起面纱来,当看清她的面容时,在堂众人,除御景司和颜汐芸以及刘钰洋和海兰以外,其他人都大吃一惊! 颜堇年更是吓得躲在竹酒的身后,公堂内,尖叫声不断。竹酒则抱着剑,十分平静。 “别叫了!叫什么叫!”颜汐芸捂着耳朵,冲众人大吼道。 话罢,跪在地上的刘老爷不可思议的站起身来,指着陈凤儿说道“你,你不是死了吗?” “死?”陈凤儿冷笑一声,对刘老爷不好气的说道“你这种顽固的老东西都没死,我怎么可能死?” 话语间,陈凤儿似乎对刘老爷的怨气很大。 接着,陈凤儿转过身来,看见颜汐芸一脸平静的样子,心中似乎明白了什么。紧接着,她将手中的白绫双手递给颜汐芸,并对她说道“颜大人!这条白绫是刘老爷亲手交给海兰的,为的,就是让海兰自刎!” “自刎?!” 颜汐芸看向刘老爷,刘老爷眼神躲闪的看着地面。 “凤儿姑娘,你这条白绫是从何得来的?”颜汐芸转过眼来问道。 陈凤儿叹了声气,解释道“如果不是我经过那里,恐怕海兰现在,已经一尸两命了!” 说这话的时候,陈凤儿的眼神时不时看向刘钰洋,仿佛这话就是说给他听的。 “其实,除了这条白绫以外,还有一瓶毒酒,不过幸好,那日我从她手中夺过毒酒,这才让她有惊无险。” 刘钰洋听后,瞪大了眼睛的看着刘老爷,半信半疑的质问道“爹,这件事........真的是你做的?” 刘老爷不说话,只是转过脸去。 “刘老爷,我没想到你居然对一个怀有身孕的女子如此心狠!不管海兰是否勾引刘公子,你都不该做这种违背道德的事情!更何况,海兰肚中怀着的还是刘公子的孩子,你居然对你的亲孙子都如此心狠!” “刘老爷,你未知事情全貌,就将全部的罪过怪在一个无助的女子身上,你难道一点都不愧疚吗?” 面对她们接二连三的训斥,刘老爷最终无奈的叹了一口长气。 他转过身,走到海兰的面前,俯身,将她从地上慢慢搀扶起。他语气愧疚的对海兰说“行了孩子,你起来吧!你们的事.......,我同意了!” 闻言,刘钰洋激动的站起身来,看着刘老爷问道“爹,你说的是真的吗?” 刘老爷看着一脸兴奋的刘钰洋,嘴角勾起一笑,点头说道“只要你们过的好,我也就放心了!” 刘老爷回心转意,成全了他们两人。此情此景,令公堂众人都感动不已。 唯独陈凤儿此时心中五味杂陈。 海兰转过身看着陈凤儿说道“凤儿姑娘,多谢你。如果不是你,我和钰洋可能就错过一生了!” 陈凤儿莞尔一笑,对海兰说“今后,你们要好好过日子。” 随后,两人便随同刘老爷离开了府衙。 一事解决,又来一事。 颜汐芸擦去眼角感动的泪水,回过神来看着陈凤儿说道“凤儿姑娘,你可知道你今日来此的后果?” 陈凤儿眼神向下一瞟,会心一笑道“知道。此番我来此,就没想过离开。” “来人,将陈凤儿........” 颜汐芸话还未完,陈氏就急匆匆的从府外跑来,只听她大吼了一声“等等!住手!” 先闻其声,再见其人。 陈氏从府外跑来,一把拉过陈凤儿,将她护在身后,陈氏转过身,忽然,她跪在了颜汐芸的面前。 颜汐芸不知所措的问道“陈氏,你这是做什么?” “颜大人,曲艺坊的火是罪妇放的,隐瞒众人,将刘公子他们送走和歪造陈凤儿命丧火海一事都是罪妇的主意!若是大人要追究责任,就请追究罪妇的责任,与凤儿一点关系都没有!” “陈妈妈!”陈凤儿看着陈氏为了保全她,将罪名全揽在自己身上,她心中顿时难受不已。她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对颜汐芸抽泣道“大人,此事全为小女一人的主意,与陈妈妈和整个曲艺坊没有任何关系。” 颜汐芸与御景司相视一眼,会心一笑,接着她俯身将两人从地上搀扶起来,她笑着对两人解释道“曲艺坊此番大火,火势虽大,但是未伤及人性命。此番,我也就不追究你们了。” “大人.......” “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这时,御景司突然说道。 闻言,颜汐芸回过头,瞪了他一眼。见状,陈氏不解的问道“大人,王爷的意思是......?” 这时候,颜汐芸的脸上多了一些难色,她回过头来神色犹豫的看着陈凤儿,吞吞吐吐的对她说道“其实.......,曲艺坊的大火确实无碍,但是......” 见颜汐芸心软,难说出口,御景司便站出来替她说道“就在刚才回来的时候,灯市街的石老爷前来报案。” “石老爷?”陈凤儿疑惑的问道。 “莫非凤儿姑娘认识石老爷?”颜汐芸追问道。 陈凤儿想了想,便对颜汐芸说道“灯市街街口的石老爷是前年才搬来这里的,石老爷有两个儿子,他家的二公子石昀民常常来曲艺坊听我唱戏。不过.......,最近几日,石二公子未曾来过曲艺坊!” 一旁的陈氏点点头,附和道“我记得石二公子每次来的时候,都会坐在二楼雅间里。为了让凤儿成功‘葬身火海’,最近一月,曲艺坊的二楼雅间都不再开放。除了刘公子和海兰姑娘,都未有人去过二楼雅间!” “颜大人,不知石二公子到底发生了何事?”陈凤儿疑惑的问道。 “石老爷说,石二公子昨日去了曲艺坊听戏,却不想......竟然一夜未归。今日一早,石老爷便带着人来到府衙报案!” 话音未落,陈氏就果断的反驳道“不可能!昨夜我和凤儿一直在为了今日的大火布置,更何况,小三子一直守在曲艺坊外。大人,我敢保证,昨夜石二公子绝对没有来过曲艺坊!” “我倒觉得......” “我相信你们!” 御景司刚刚开口,颜汐芸就突然一本正经的说道。 “汐芸?” “我相信一个肯帮助他人的人,不会做出这种事的。” 其实,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心中如此相信陈凤儿和陈氏。 或是女人的直觉吧。不过她心中笃定,石二公子突然失踪一事绝对与曲艺坊和她们无关。 至少她敢断定,此事绝不是陈凤儿和陈氏做的。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五十五章:疑惑重重 午时过后,颜汐芸他们又来到了曲艺坊。 陈氏打开门,邀请颜汐芸和御景司等人进去。进去之后,陈凤儿便取下惟帽放在一边,这时候,一个伙计从后房跑了出来,他大吃一惊的看着陈凤儿,接着跑上前去,将陈凤儿和陈氏拉过护在身后。紧接着他对颜汐芸等人比划着什么。 颜汐芸不解的看向御景司,又看了看陈凤儿。 陈凤儿拉过他,对他说道“小三子,没事了。” 原来他就是小三子? 他居然......不会说话?! 陈凤儿笑了笑,拍拍小三子的肩膀,对他解释道“小三子,大人此番来,是为了另一件案子。你放心,我没事了!” 小三子的手在空中比划了一番,问:真的没事了吗? 陈凤儿点点头,说“没事了!” 颜汐芸上下打量着小三子,他看上去更像是一个还未长大的小孩。 小三子听后,转身向颜汐芸拱手行礼。 陈凤儿赶紧解释道“大人,小三子冲撞了你,请你不要放在心上!” 颜汐芸笑笑,摆摆手说道“没事没事,我不在意的!” 身边的颜堇年轻轻戳了戳颜汐芸的后背,附耳小声的问道“长姐,他是哑巴吗?” 颜堇年自以为声音很小,却没想到还是被耳尖的小三子听到了。 顿时,小三子低下头去,脸上多了一层忧伤。 颜汐芸回头瞪了眼颜堇年,示意让他赶快闭嘴!接着转回头来对小三子解释道“那个,家弟脑子不好,你别在意!” “长姐!” “闭嘴!” 一点没眼力劲! 颜堇年委屈的低下头,双手抓着颜汐芸的胳膊,紧紧的贴着她。当着众人的面被训斥,此刻,他臊的连脸都抬不起来了! 陈氏冲陈凤儿使眼色,示意陈凤儿将小三子拉到一旁去。接着她走上前,指着被火焚烧过的二楼说道“颜大人,石二公子常在二楼向右第二间的房里听戏。” 向右第二间...... 御景司顺着房间,从左向右扫视了一眼,接着便对颜汐芸说“昨日那条手绢,便是我在左尽头第一间找到的。这样看来,这两个房间是连着的。” 说完,颜汐芸忽然想到什么,从怀中掏出手绢来,问道“凤儿姑娘,这条手绢可是你的?” 凤儿仔细端详了一下手绢,摇摇头说道“颜大人,这不是小女的。小女自幼便不爱用手绢。” “是的大人,自从凤儿住进我这曲艺坊起,她就从未用过手绢!” “那这手绢能是谁丢下的?莫非,是海兰姑娘的?”颜汐芸疑惑的小声嘀咕道。 这时候,御景司说道“不妨这样。让堇年和竹酒拿着手绢去刘府问问。” “我去?我不去!长姐我不去!”颜堇年一脸抗拒的对颜汐芸撒娇道。 颜汐芸将他的手从手臂上掰开,转过身去,瞪了他一眼,紧接着将手绢塞在他手中,对他说道“颜堇年,现在给你两个选择!一呢,是拿着手绢,和竹酒一起去刘府,二呢,是竹酒和你一起去刘府!” 颜堇年看着颜汐芸默默卷起的衣袖,后怕的咽了口唾沫。他将手绢放进怀中,一把抓住颜汐芸的手臂,满腔委屈的说道“长姐,能有第三个选择不?” 这时候,御景司回头意味深长的看了眼竹酒,竹酒无奈的耸耸肩膀,不明所以。 颜汐芸无情的推开颜堇年的手,见状,颜堇年干脆将她的手臂搂得紧紧的,说什么也不肯撒开。颜汐芸抬眼看向竹酒,一脸疑惑的问道“你.....对他做了什么?” 竹酒呆滞了几秒,愣了愣后说道“颜大人,我.....我没有啊!” “长姐~” 你都多大的人了还撒娇,恶不恶心! 颜汐芸受不住颜堇年的撒娇攻势,无奈的看向御景司,御景司会心一笑说道“算了汐芸,既然小舅子想和你在一起查案,那你就去吧。更何况,这二楼实在太危险了,我和竹酒会些轻功,上去下来方便些。” “嗯嗯嗯!”颜堇年点头如捣蒜般的附和道“是啊长姐!你不能,你不能出事的,父亲和娘离开的时候特意嘱咐过我的,他们说你要是出了事........” “行了行了!别装了,装什么装!”颜汐芸毫不留情的戳穿道。 “长姐~,你可是最疼我的!” 颜汐芸叹了声气,对颜堇年说道“真是拿你没办法!” 说罢,颜堇年一脸兴奋的拽着颜汐芸的胳膊,蹦蹦跳跳的离开曲艺坊。等他们离开之后,御景司便走过去,拍拍竹酒的肩膀,宽慰道“没事,他还小,等他长大就知道了!你呀,得有耐心!” “不是王爷,你误会了......” 竹酒五官挤弄在一起,苍白的解释着。 御景司转过身,随机纵身一跃,飞上二楼。竹酒叹声气,冲曲艺坊门外张望了一眼后,紧接着跟随上去。 小三子指着二楼,想说话却又说不出来,陈凤儿见状,拍拍小三子的肩膀,温柔细语的安慰他“没事的小三子,他们只是查案!” 说完,小三子才慢慢恢复平静的情绪。 御景司望了眼房间外,木门已经被大火烧的漆黑,御景司走进去,房间里的帘帐什么的,全部都被大火烧成了灰尘,一点不留。 竹酒随后而进,他闻了闻房间中弥漫的味道,皱紧眉头,不解的问道“王爷,这问道好像.......” 御景司朝着房间里放床的位置看去,冷冷的说道“是死人的味道!” “死人?”竹酒寻他眼神看去,在床边居然躺着一具烧黑了的尸体“王爷,这不会是.......” “不清楚。先将他带下去!” “是!” 片刻之后,竹酒抓着尸体从二楼上下来。他将尸体扔在陈凤儿和陈氏三人的面前,见状,陈凤儿害怕的别过脸去,躲在陈氏的身后。 竹酒拍拍手上的灰尘,御景司从二楼上下来,看了眼尸体,问道“你们可认得他?” 陈氏捂了捂鼻子,害怕的不敢上前去查看。一旁的小三子壮着胆子上前仔细看了看,接着对陈氏比划了一番。 陈氏看了眼地上的尸体,又看了看小三子,接着恍然大悟,双手一拍,对御景司说道“哎呀!王爷啊,你瞧瞧我这记性!” “少废话!这到底是不是石二公子?”竹酒不耐烦的问道。 “什么?石二公子?你们误会了!这是一个假人!” “假人?”竹酒疑惑的问道。 陈氏点点头,为他们细细解释道“是假的!实不相瞒,我家凤儿以前是在一所大戏楼里唱戏,后来那家戏楼出了事,凤儿才来到了我这里。还有这小三子,他和凤儿是同一家戏楼来的,小三子以前在戏楼里就是为他们做道具的,这假人就是他用木头做的。” 闻言,御景司看向竹酒,竹酒会意。拔出剑来狠狠的向尸体劈去,瞬间,尸体被一分两半,但是没有流血。不仅如此,尸体一分两半后,还能闻见一股淡淡的檀木香味。接着竹酒起身,对御景司说道“王爷,确实是木头!” “哎对了嘛!当然是木头!我这小三子别的不行,可就这手艺行!尤其最爱用带香味的木头做假人!” “也就是说,石二公子从未来过这里。”竹酒对御景司说道。 御景司点点头,随后又抬眼看向陈凤儿,突然发现,她紧握着双手,眼神微微躲闪,似有难言之隐。 于是,他便追问道陈氏“陈妈妈,你方才说凤儿姑娘以前是在戏楼里唱戏的,敢问,是哪家戏楼?” 陈氏强颜欢笑的叹了口气,对御景司说“这......妇人就不知情了!不过我想,凤儿和小三子既然从那家戏楼离开,想必,呵.....许是那家戏楼经营不善。不过那都是过去的事了,王爷若是想听戏,就来我这曲艺坊,我免费让王爷让听戏!” 什么经营不善,恐是难言之隐。 御景司嘴角勾起,冷冷一笑说道“既然如此,那多谢老板娘的好意了!竹酒,走,再去问问石老爷!” “是!” “王爷慢走!” 离开曲艺坊,走上河桥时,竹酒便小声问道“王爷,咱们真的要去石府吗?” “不去。你去查探一番陈凤儿,看她以前在哪家戏楼。顺便查查那家戏楼发生了何事!” “王爷难道是怀疑凤儿姑娘杀人?” “本王倒不觉得她一个弱女子能杀人,本王想知道在她身上发生了何事,能让她对那具假人如此恶心。” “属下明白了!属下这就去!” 与此同时,在曲艺坊内 御景司离开之后,陈凤儿便长吐一口气,接着被小三子搀扶着坐在一旁的椅子上。 陈凤儿手心发汗,眼圈泛红,身体制不住的微微颤抖。陈氏见状,便走过来,抱住陈凤儿,轻声细语的安慰道“凤儿,没事,都过去了!” 陈凤儿紧紧抓着陈氏的手,眼眶中的泪珠终于夺眶而出,低落在陈氏的手上。只听陈凤儿声音哽咽的说道“陈妈妈......,我,我心里......难受!” “没事的凤儿,那都是过去的事!你放心,等此事过去,我再想办法,让你顺利离开这里!” “陈妈妈,可是,可是我好想他!” 话音未落,只听陈凤儿突然痛哭流涕起来。陈氏心疼的抱着她,小三子也站在她的身后,他没法说话,只能将双手搭在她的肩膀上,以此来安慰她。 “凤儿,他不是和你说,让你等着他,他会回来娶你的!” 陈凤儿点点头,接着又陷入思念的悲痛之中。 *** 离开了曲艺坊的颜堇年和颜汐芸,一起来到刘府。刘府门外已经挂上了红灯笼和红绸。 刘府见她来,便立刻转身回去,通报刘老爷和刘钰洋。 片刻之后,只见两人着急忙慌的从后院跑来,对颜汐芸行礼道“不知大人驾临寒舍,有失远迎,失敬失敬!” “快起来吧!”颜汐芸愣了几秒,不知如何开口向刘老爷询问,于是她话锋一转,便看向刘钰洋问道“对了,海兰姑娘怎么样?” “海兰怀有身孕,现在正在后院与家母闲聊!”刘钰洋笑着答道。 颜汐芸点点头,接着便拉着颜堇年的手,说道“那我去看看她!” 不等刘老爷两人同意,颜汐芸就拉着颜堇年跑去后院。正在这时候,海兰忽然迎面而来,若不是颜汐芸停的及时,两人就撞在一起了。 颜汐芸不好意思的说“海兰姑娘?不,不好意思,我刚才没看见你......” 海兰微微一笑,摆摆手说道“无妨的大人!” “海兰?你不是和娘在后院闲谈吗?你现在怀有身孕,不能随意走动!”刘钰洋担心的对海兰说。 海兰拍拍他的手,摇摇头说道“没事的!大人是我们的恩人,她来,我总不能躲在后院不出来吧?” “对了大人,不知您来有何事?”海兰转过头来,询问道颜汐芸。 颜汐芸与颜堇年相视一眼,颜堇年忽然从怀中拿出手绢,直言道“这条手绢,可是你的?” 海兰看了看手绢,点点头说道“是我的!我还以为手绢已经被大火烧成灰烬了,没想到居然被大人捡了去。” “这手绢真是你的?”颜汐芸半信半疑的追问道。 海兰点点头。 于是,颜汐芸从颜堇年手中拿过手绢,还给海兰,并说“我想,或许是你们离开的时候,不慎掉落的。既然是你的,那你可就要收好,莫要再丢了。” 刘钰洋替海兰接过手绢,对颜汐芸感谢道“多谢大人了!实不相瞒,这手绢是我送给海兰的,方才回来的时候,她突然发现手绢不见,着急不已。” “无妨的!这都是我们该做的!”颜堇年突然说道。 颜汐芸转过头瞪了眼颜堇年,咬牙切齿的冲他说“颜堇年,我让你说话了吗!” 颜堇年低下头,一脸害怕的退在一旁。 “大人,天色渐晚,不妨留在府中用完晚膳在走吧!”海兰温柔的对颜汐芸说。 颜汐芸摆摆手,笑道“不必了!府中还有事等我回去处理。对了,方才我见府上挂了红绸,想必喜事将近了吧?到时,别忘了请我喝杯喜酒!” “那是一定的!大人和凤儿姑娘都是我们的恩人,这份恩情我们不敢忘!”海兰摸摸微微隆起的肚子,喜笑颜开道“到时候,我们一定给大人和凤儿姑娘留个好坐!” 闲谈了几句之后,两人便离开了刘府。 在回府的路上,颜汐芸一脸愁容,眉头紧皱,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颜堇年则一脸天真的张望四周,突然,他看见一个长相俊俏,风度翩翩的男子从酒楼中走出,他拍拍颜汐芸说道“长姐,你看那个人!” 颜汐芸跟着他的手势望过去,这时候,那个男子从她身边经过。经过的那一刹那,她闻见那男子的身上有一股十分浓重的香粉味。 颜堇年嗅了嗅,一脸嫌弃的说“一个大老爷们,怎么还学着女人撒香粉呢?” “这味道......是桃花!” “桃花?长姐,香粉铺什么出新货了?” “不是新货。这味道只有一个人能做出来!” “是谁?” “曲艺坊——陈凤儿!”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五十六章:又添疑惑 “陈凤儿?她居然会做香粉?” 颜汐芸白了他一眼,语气严厉的说道“我想,此人必定和陈凤儿有关系!” 话音刚落,颜堇年突然松开抓着颜汐芸的胳膊,撸起袖子,欲冲上去。见状,颜汐芸一把将他抓住,问“你要去哪儿?” “长姐,你不是说他可疑吗?我偷偷追上去,看看他们到底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你给我回来!”颜汐芸用力拽回他“他要是会武功呢?你去找死啊!” “那我们怎么办?” “先回府去!” 片刻之后,两人回到府衙。刚一跨进府门,一股刺鼻的味道就突然传来。颜汐芸用手捂住口鼻,走上前去一看,居然是一具烧焦了的尸体,散发出来的味道。 她指着地上的尸体,问道“这是从曲艺坊找出来的?” 御景司点点头,答道“根据陈氏的说法,这具‘尸体’是木头做的!” “木头?!” 颜汐芸将信将疑的蹲下身去仔细查看,刚一凑近时,一股淡淡的味道就钻进了她的鼻子中。她略有所思的扇了扇手,自言自语道“这好像是........香楠木的味道!” “恩?长姐,你怎么知道?”颜堇年好奇的问道“难道它就不能是檀木吗?” “香楠木的味道是一种十分清新的味道,而檀木不是。对了竹酒,你方才说这是从曲艺坊找到的,是谁做的?” “是曲艺坊的哑巴伙计,小三子!” 小三子?!没想到他居然手艺这么巧,能够做出这样惟妙惟肖,栩栩如生的作品? 可是,曲艺坊只是一个吃茶听戏的地方,怎么会用到这个东西? 这时,颜汐芸突然想起了什么,便转过身去对御景司说“对了,刚才我回来的时候,闻见一个男人的身上有陈凤儿做的桃花香粉的味道!” “方才我从曲艺坊出来,走访了街面上的所有香粉铺,他们都未曾做出桃花味的香粉!” 听了御景司的解释,颜汐芸更加坚定了心中的怀疑。 这时候,一旁好奇的颜堇年又不解的问道“长姐,不就一个香粉吗?为何香粉铺都做不出来的,陈凤儿却能做出来?” “做香粉可没你想的那么简单!除了花瓣,还要有一种从树干上提取出来的凝脂,程序及其复杂。” “那如果按照你所说,那香粉铺应该有足够的凝脂!” “不是凝脂的问题!香粉铺确实能做出不同味道的香粉,现在市面上售卖的香粉是唯一能够受大众青睐的。但,陈凤儿做的香粉与香粉铺的不同,虽然我不知道到底是哪里不一样,但是我敢肯定,陈凤儿亲手做的香粉中加入了一种特殊的东西,而且.......她用一种市面没有的香粉,恐怕是为了方便辨认!” 陈凤儿用火掩盖行踪,恐怕就是为了与要来辨认她的人远走高飞。那.......陈氏呢? 曲艺坊如果被烧,陈氏的一切家当都会付之流水,这对她没有丝毫的好处。可是既然如此,陈氏却还是愿意帮助她?想必两人之间还有更亲密的关系,至少也是临驾于老板和伙计之间的雇佣关系! “还有一事!”御景司忽然说道“陈凤儿和小三子是来自同一家戏楼,后来两人便一起离开戏楼,来到了曲艺坊。在陈氏手下做事!” “一家戏楼?可是整个清云县也只有曲艺坊!”颜汐芸略有所思的说道。 说完,颜汐芸转过头,意味深长的打量着颜堇年。颜堇年害怕的捂住自己的衣襟,不知所措的后退,问道“长姐,你,你别这样看我.......” 忽然,颜汐芸抬手搭在了他的右肩上,对他说道“你不是很喜欢陈凤儿吗?这件事,还得让你去办!” “办.....办什么?长姐,你不能把我推入火坑啊!” “这怎么能是火坑呢?你不是最爱听戏了吗?” “长姐.......”颜堇年说着,渐渐委屈了起来。 这时候,御景司淡淡一笑,对颜汐芸说道“不必了。我已经让竹酒去查了,想必也快回来了!” “恩?这么快?”颜汐芸问道。 “如果连这点本事都没有,我也就不会让他做我的贴身护卫了!” 说完,颜汐芸才恍然大悟。接着对御景司会心一笑。 就在两人说完话后的片刻,一个黑色的身影忽然从房檐上跃下,并伴随着一阵气喘吁吁的声音。 颜堇年见状,过去扶着疲惫不堪的竹酒,他将竹酒的手放在自己的肩上,将他搀扶起来,颜汐芸吩咐衙役搬来椅子。颜堇年扶他坐下,这时候,颜汐芸突然发现,竹酒的腹前和左腿后面一直在流血。 于是,她连忙吩咐白崇义“快去叫大夫来!” “竹酒,到底发生了何事?”御景司走上前来,冷冰冰的问道。 竹酒喘着粗气,久久不能回神。 “没想到大名鼎鼎的竹酒也会有被人砍伤的时候!”颜堇年在一旁幸灾乐祸的嘀咕道。 颜汐芸瞪了他一眼,接着端来茶水递给竹酒,对两人训斥道“你能不能等大夫为他治好伤再说!还有你,别幸灾乐祸了!” *** 半柱香的时间后 大夫满头大汗的从房间内出来,这时候,众人才进到房间去询问竹酒。 竹酒见御景司进来,连忙想要起身对他行礼,见状,颜汐芸便说道“不用起来了,你就躺在床上说吧!” “多谢大人!” 御景司走到他的床边去,看见他嘴唇发白,十分虚弱的样子,便心中生疑的问道“竹酒,是何人能将你伤成这样的?” “回王爷,属下也不知是何人!” “你武功那么高,想必那人是偷袭你的!”颜堇年在一旁插嘴道。 颜汐芸见状,狠狠的打了他一巴掌,并对他叮嘱道“闭嘴!” “那人蒙着面,看不清他的长相。但.....,但是,属下闻见他的身上,有一种十分浓重的香粉味!” 香粉? 颜汐芸皱了皱眉,心中忽然有一个大胆的猜测! 竹酒接着说道“不过属下敢断定,那人绝非女子!” “那人的武功如何?” “看他样子就知道,那人的武功绝对在他之上!”颜堇年不屑的说道,接着只听见他的一声惨叫,他抱着脚,一脸气愤的问道“长姐,你踩我作甚?” “你要是在不闭嘴!我现在就派人将你送回上京去!” 此话一出,颜堇年害怕的走到角落里去,颜汐芸指着墙面说道“面壁思过!” 颜堇年虽然心不甘情不愿,但他还是听话的转身过去,面对着墙壁。 这个时候,竹酒才又接着说道“王爷,那人武功不高,但是,他好像精通暗器........属下与他对阵时,一时不慎,被他用暗器所伤!” 闻言,御景司与颜汐芸相视了一眼。 随后,众人离开房间来到大堂。大堂内,那具烧焦了的木头‘尸体’依然摆放在公堂中央。 颜汐芸用手指摩挲这下颚问道“御景司,你觉得能是谁将竹酒伤成这样?” 御景司叹了声气,答道“眼下还不知,不过竟然是香粉味,想必,我们还得去会会那个陈凤儿!” 两人相视一眼,纷纷笃定的点了点头。 *** 紧接着,三人又来到曲艺坊。颜堇年紧紧抓着颜汐芸的手臂,说什么也不肯撒开。颜汐芸看着他,既无奈,又嫌弃。 真是不知道爹娘走的时候,为什么还要给我留下这一‘祸害’? 三人来到曲艺坊门外,与此同时,曲艺坊内,陈氏正在和小三子,以及店内其他伙计正协商着如何重新装潢曲艺坊的事情。 颜汐芸走在前面,陈氏身边的伙计见状,便轻轻拍了拍陈氏的肩膀,指了指他们。陈氏回头见状,便扭动着妖娆的身姿,朝他们走过来,手中轻摇着扇子,问道“见过大人,见过王爷!不知大人和王爷来此,可是石二公子的案子有了新的进展?” “呃.......” “老板娘,你们这是又要重新装潢曲艺坊?”御景司站出来岔开话题,替颜汐芸解围道。 陈氏笑着点了点头,说道“是啊。就算没有这火,我这曲艺坊也得重新装潢一番。” “原来如此.....,不知,凤儿姑娘现在在何处?”颜汐芸直言问道。 陈氏想也不想的答道“回大人,此番经历大火,着实吓住了凤儿。我就让她回去休息休息,这不,凤儿刚走,大人就来了!” “看来真是不巧。既然老板娘有事,那我们就先告辞了!” 说罢,颜汐芸假模假样的朝陈氏道了歉,接着做出一副转身要走的样子。 见状,陈氏果不其然的对她说道“既然大人来了,何不留下坐坐?大人别看我这曲艺坊虽小又经历了大火,但是这后院一点没伤着,这样,我让伙计做几个好菜,大人和王爷吃完再走也不迟!” 颜汐芸看向御景司,御景司会心一笑,便说道“劳你费心了!” 紧接着,三人便坐在大堂内靠右侧的位置上。御景司坐下后,便朝周身看了看,颜汐芸坐在他对面,见他如此,便小声的询问道“你发现了什么?” 御景司摇摇头。 片刻后,伙计送来了许多的好菜。有清蒸黄花鱼、黄金莲子粥、浇汁烧鸭......最后还有颜汐芸最爱吃的酥心相思糕! 颜堇年两眼发光的盯着满桌的好菜,当相思糕端上来的时候,他指着糕点对颜汐芸说“长姐,这不是你最爱吃的嘛!” “大人,老板此时正在忙于装潢一事,她特意叮嘱我们要将这酥心相思糕给您送上来!您慢用!” “多谢!”颜汐芸说道。 御景司用筷子从盘中夹起一块糕点来,这糕点长的四四方方,长条形状。外观是被油炸过后留下的金黄,放在鼻前轻轻一嗅,除了油脂的味道,更多的还是一股十分浓郁的香甜味,令人口水直流! “说起来,我还真不知道这糕点为何叫做酥心相思糕?” 颜汐芸低头莞尔一笑,说道“那是因为.......” “靖王,你可知道世上有一物又叫相思?” 颜汐芸刚刚开口,坐在她身旁,狼吞虎咽的颜堇年就突然插嘴道。 御景司想了想,便看着他答道“相传古有一女子,丈夫死于疆场,其女子相思至极,哭死在树下,死后化为红豆。世人便又将红豆称为‘相思子’!所以......是红豆?” “不错。酥心相思糕,其实就是用油炸过之后的红豆糕。之所以酥心,是因为用油炸过之后,咬下一口,既软糯,又生脆。”颜汐芸细细解释道。 “想当年,我娘只做了一次相思糕,从那次之后,这相思糕就成了我长姐的最爱!对吧长姐?” 颜堇年自顾自的说着开心,他转过头去看着颜汐芸,颜汐芸却默默攥紧了藏在桌下的拳头,见状,颜堇年装作没事人一样,摆正身姿,埋头吃饭。 御景司幸灾乐祸的笑了笑后,便又将筷中的糕点放回了盘内。见状,颜汐芸不解的问道“你为何不吃?” 御景司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自幼时起,我便不爱享用糕点。竹酒和府上下人都知,所以我府中从不出现糕点。” “原来如此.......” 颜汐芸的语气间,似乎有些遗憾。 一旁的颜堇年则吊儿郎当的吃着东西,他不屑的瞥了瞥御景司,心中嘀咕道: 切,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不对,什么王爷都有! 唉,倒是苦了我长姐!一个爱吃糕点,一个从未吃过糕点,真是不知道这两人日后可要如何生活? 颜堇年无聊的巡视了一眼四周,接着一边吃着东西,一边问道“@#!¥¥?” 颜汐芸一脸嫌弃的斥责道“说完在说话!” “我是说,为什么不见老板娘的身影?” 此话一出,颜汐芸这才反应过来。她张望了一眼周围,确实不见陈氏的身影。不仅陈氏,就连小三子也不在堂内。 这时候,御景司则十分冷静的说道“兴许是给陈凤儿通风报信去了!” 闻言,颜堇年‘啪’的一声,将手中的竹筷放在桌上,对两人说道“那还等什么!长姐,我们快去将她们抓回来!” “你给我坐下!” 她一声呵斥,颜堇年便乖乖的坐在了位置上。 “汐芸,我有一个大但的猜想。或许现在,石家二公子石昀民,已经遭人毒害,不存人世了!” 听了御景司的话,颜汐芸也默默的点了点头,接着略有所思的说道“我觉得,无论是陈凤儿还是陈氏,她们都不会是绑架或是杀害石二公子的人!倒是他.......” 说道这时,两人便相视一眼,接着异口同声道“小三子!”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五十七章:那件事 “小三子?那个哑巴伙计?” “可是.......小三子没有理由要杀石昀民吧?” 御景司听后,也默认的点了点头。虽然没有证据和理由,但是,也不能排除小三子的可疑性。 看来,还得去石府走走了! 颜汐芸心中这样想着,在享用完免费的美味佳肴后,三人便一起来到灯市街。石府坐落在灯市街的街口,灯市街是一条十分狭窄的路,它存在于东街和西街之间,就像是一条小巷子。 石府的大门紧闭着,门外除了两尊石狮子,没有别的看守门的人。颜汐芸与御景司相视一眼,接着走上前去,用门环敲响门。 门响三下后,石府的石管家便前来开门,他看着颜汐芸三人,毕恭毕敬的拱手行礼道“见过颜大人!” “麻烦管家通报一声,我有事要见石老爷!”颜汐芸对石管家说道。 石管家起身,对颜汐芸及两人说道“回大人,并非我家老爷不愿见客。而是.......我家老爷痛失爱子,眼下正卧床休憩,实在不便迎见大人!” 颜汐芸听后,瞳孔微动,一脸不解。眼下石昀民生死未卜,怎的就痛失爱子了? 抱着心中的疑问,她便对石管家说道“我此番前来,是想了解了解石二公子失踪一事,只要是知情者皆可。” 话语间,颜汐芸已经退步了许多,然而,石管家却依旧倔强的说道“十分抱歉颜大人,关于我家二公子失踪一事,除了我家老爷以外,就只有夫人了。但,自从那件事以后,我家夫人就一直卧病在床,也不便接见大人!” “喂!”这时候,一旁的颜堇年站不住了,他摆出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不好气的对石管家说道“我长姐不是说了嘛,只要是知情者皆可!你们家二公子生死不明,若是耽误了一刻,你们家二公子就多一刻的危险!你一个下人,承担的起这个责任吗?!” “这........” 被颜堇年一番训斥,石管家开始变得犹豫了起来。接着随后,石管家无奈的叹了声气,态度一转,对三人说道“请大人前堂稍坐片刻,小人这就前去请老爷!” “多谢!” 于是,三人顺利进入石府。 三人坐在大堂中,颜堇年一会动动这个,一会会动动那个,颜汐芸见状,用力的打了他一巴掌,并警告他“你要是再敢乱动,我就将你送回上京去!” 颜堇年闻言,便乖乖的垂下手,不再乱动。 片刻之后,石老爷在石管家的搀扶之下来到大堂。只见石老爷面色苍白,眼圈发黑,身无一丝力气的依靠在石管家的身上,他怀中紧紧抱着一块银色的锁牌,看上去像是给小孩子佩戴的长命锁! 石管家搀扶着石老爷到高座上坐下,颜汐芸的目光一直跟随着石老爷,她发现,石老爷目中无神,就连头发都白了不少! “石老爷?您.......” “请颜大人赎罪,我家老爷身体不便,无法向大人行礼!” 失去了儿子,心情不好也是在所难免的。想必,当时我失踪的时候,父亲和娘也是如此伤神吧....... “石老爷,今日冒然来访,是想了解了解,石二公子失踪一事。曲艺坊我们已经去过了,但是根据陈氏和店里伙计的说法,石二公子失踪那日,并未去到过曲艺坊!” 闻言,石老爷忽然情绪激动的站起身来,一把抓住颜汐芸的手腕,瞳孔睁大,声音干涩的对她说道“是陈凤儿!是她!是她!” 颜汐芸害怕的想要抽回手来,见状,御景司上前推开石老爷,将她护在怀中。 石管家搀扶着石老爷再次坐下,石老爷在说完那番话后,又恢复了行尸走肉一般的模样。 御景司将颜汐芸交给颜堇年照顾,他走上前去,继续问道“石老爷,石二公子失踪时可发生过什么事?” 石老爷低着头,眼睛盯着地面,不肯做声。 这时候,一旁的石管家便答道“回这位大人,我家二公子爱听戏,所以时常去曲艺坊。昨日一早,我家公子忽然带了许多的银两出门去了........” *** 昨日一早,辰时一刻左右 只见石昀民匆匆忙忙的来到账房,二话不说,就吩咐账房先生拨给他五百两白银,账房先生见状,起身对他行礼道“二公子!这么多银两得先征得老爷的同意!” “少废话!”石昀民突然情绪激动的拍响桌面,接着,他长吐一口气,话锋一转,轻声温柔的恳求道“你先将五百两银子给我,稍后我会去找我爹解释的!” “这........”账房先生心中依然觉得不妥,但面对石昀民的身份,他只好说道“好吧!” 紧接着,账房先生转身从柜子里拿出五百两白银来交给石昀民,石昀民兴高采烈的接过钱,接着转身跑了出去。 他刚一出门,就正好撞见了闻声经过这里的石管家,他赶紧将钱藏在身后,石管家问道“二公子?你这是要上哪儿去?” 石昀民神色慌张,吞吞吐吐的解释道“我,我有要事!石管家,我去去就回,这件事你千万别告诉我爹!” 说完,不等石管家反应,石昀民就拿着钱跑开了。 石管家左思右想后,便耸耸肩走进账房去。 “石管家来了!”账房先生迎接道。 石管家从怀中拿出一张从账薄上撕下的纸来交给账房先生,并对他说道“老爷说这上面的账好像不符,让我拿来给你再算算!” “是!” “方才公子来这里是为何事?” “是这样的,公子来找我要了五百两银子,说是有要事!还嘱咐我,此事暂且不能让老爷知道,等他回来后,自会和老爷解释清楚的!” ........ “.......就这样,公子拿着钱就出府去了。”石管家说道。 闻言,颜汐芸心生不解的问道“那他拿着钱,究竟去了何处?” 石管家摇摇头,一脸自责的说道“公子素日常去曲艺坊,一坐就是一整日。所以我想,或许公子拿着钱又是为了犒赏哪个戏子吧。结果......,若是我那日多留意一些,公子也就不会失踪........” 话音刚落,石管家就自顾自的,十分愧疚的抽泣了起来。 突然,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女人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我的孩子,为娘给你讲一个天外飞仙的故事好不好?传说,在以前的时候,有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子.......” 堂内众人闻声望去,只见一只十分干枯的手突然抓住了门框,见状,颜汐芸吓得全身一颤。 紧接着,一张瘦骨嶙峋的面容出现在门外,那个中年女人满头白发的站在门外,她巡视了一眼堂内的人后,浑浑噩噩的转过身去,挥舞着手中拿着的披帛,嘴里还一直念叨着:“天外飞仙.....天外飞仙......” 天外飞仙? 女人披头散发着,石管家见状,便连忙跑出去搀扶着她,他将女人扶进堂内,双手控制着女人,并对颜汐芸说道“颜大人,这就是我家夫人!自从那件事以后,我家夫人就神志不清了,再加上二公子失踪一事,更是让夫人变的疯魔!” 那件事?! 刚才进门的时候,就一直听石管家说着那件事,那到底是什么样的事情,能让一个正常人变得精神错乱? “来人!还不快将夫人带回去!” 石管家冲外面大吼道,紧接着这时,从门外跑来几个下人,他们手中拿着绳子,只见他们用绳子将女人捆绑起来,然后搀扶着离开了大堂。 颜堇年一脸惊悚的看着这一幕,这绝对是他经历过最恐怖的一幕了,比长姐发怒还要恐怖! 等到‘闹剧’结束之后,石管家才不好意思的对他们说道“实在不好意思颜大人,让你受惊了!” “没,没事的.....” 她嘴上说着没事无碍,但心里却还在恐惧着那个女人。 看这样的局面,怕是套不出什么话来了! 御景司想着,正当他转头时,颜汐芸忽然对石管家说道“石管家,你方才说的‘那件事’是何事?” 汐芸? “大人,这件事是府中禁忌!还是不提为好!再说,这件事与我家公子失踪毫无关系,大人也就......不必再知道了吧!” 说罢,石管家略过他们,走过去准备搀扶着石老爷回房,就在这时,颜汐芸严厉的叫住他,并说道“石管家!敢为你家大公子在何处?” 提到大公子一词,石管家突然顿住了手中的动作。他慢慢起身,满额冷汗的抬头看着颜汐芸。他一脸震惊,而颜汐芸却是一脸笃定的样子。 他意识到她可能知道了什么,但倔强的装作什么都不知的样子,反问道“大人这是何意?莫非,是怀疑我家大公子绑架了二公子?” 颜汐芸冷笑一声,十分镇定的说道“在事情水落石出之前,谁都有可能是绑架二公子的凶手!” “实不相瞒,我家大公子自幼时起便体弱多病,再加上性格沉闷,所以足不出户!在二公子出事之前,我家大公子一直待在房中从未出去过!” “哦?那也就是说,管家当日是和大公子待在一起的?” 颜汐芸咄咄逼问,石管家也不甘示弱,他抬眼瞪着她,不好气的对她说道“颜大人若是解不开此案,找不到我家二公子直说便是!但,若是大人怀疑我家大公子,也得有个证据不是?无凭无据的,大人又怎敢随意栽赃他人!” 石管家语气强烈,颜汐芸倒还是一脸平静。 然而,这番话引起了御景司的反感,正当他想要回驳的时候,颜堇年忽然站了出来,凭借他那三寸不烂之舌,将石管家骂的是狗血淋头,毫无还口之力。 只见颜堇年双手抱胸,对石管家指指点点道“石管家,若我没猜错的话,在这府上是你家老爷最大吧?现如今,石老爷陷入痛失爱子的沉痛之中,那这府上也该是你家大公子做主!哪里论得到你一个下人在这里张扬跋扈,直言不讳?” “这位公子,我虽为一介下人,但是我该敬的礼数也是敬了。我家大公子不方便见客,所以这府上一切事务暂由我处理!” “哼,如此说来,你也很大的嫌疑绑架你家二公子了!” “你什么意思!”石管家听后,脸色大变道。 颜堇年沉着冷静的继续说道“下人为了权势霸占老爷家产,故此绑架家中公子。” “你休要再次胡言乱语!我对老爷是忠心耿耿,更何况,两位公子是我亲眼看着长大的!你若是怀疑我,也得有个证据!” “证据?你家老爷陷入悲痛,茶不思饭不想,过不了多久就会不久于人世。你家夫人神志不清,总有一天也会离开人世。而你口口声声说,你家大公子卧病在床,久病不起,怕是活不长了。眼下你又不肯配合,那等他们走后,这石府不就成了你的囊中之物了吗?” “你.....你!” 没想到这小儿居然能言会道,竟然被他反将了。唉,罢了,眼下也只有说出那件事,才能洗清我的嫌疑! 石管家叹了口气,走过去,一把推开颜堇年,看着颜汐芸说道“大人,请让小人扶老爷回房之后,再将那件事告知于你!” 颜汐芸点点头,既然那件事是石府禁忌,不让石老爷听见自然是最好的,以免雪上加霜! *** 片刻过后,石管家回到了大堂。 “石管家,现在,你可以说清楚那件事了吧?”颜汐芸对石管家说道。 石管家回忆那件事,忽然失去力气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他神色忧伤的说道:“大人猜的没错,我家大公子确实不在府中!” 果然如此! “我家大公子名昀晏。他和二公子是双生,两人性格一致,爱好也十分相同。实不相瞒大人,我们是前年才搬来此处的,此前一直住在徽水.......” 徽水?他们是也上京人士?! “那个时候,徽水有一家戏楼,大公子是那家戏楼的常客。后来有一天,那家戏楼突燃大火,我家大公子没能死里逃生,最终,命丧火海!两位公子都是我家夫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得来的‘至宝’,得知大公子葬身火海,我家夫人便久病不起,后来好不容易才从失去大公子的阴影中走出,没想到,二公子又是如此,这才导致我家夫人神志不清,变得疯魔。我家老爷觉得,二公子一定也是丧命火海,尸骨无存了,痛失了爱子,我家老爷一夜白发之后,变的如此模样了........” 话音落后,颜汐芸起身,对石管家抱歉的说道“原来如此,今日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冒犯了你,请你不要放在心上!” “大人这是说答道哪里话,应该是小人给大人赔不是才对!” 在了解了‘那件事’之后,三人便离开了石府。此刻,余晖已经落下,看时间,应是酉时! 刚出石府大门,御景司就问道“汐芸,你听后有何打算?” “陈凤儿在来到曲艺坊之前不是在一家戏楼吗?先派人去打探打探,如果陈凤儿此前和石昀晏在同一家戏楼,那陈凤儿身上肯定还有我们不知道的秘密!” “眼下竹酒伤势未愈,不如我派出暗卫去打探打探。” “不必了!”御景司刚刚说完,颜汐芸就立马回绝道“我自有安排!”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五十八章:旧事重提 回到颜府之后,御景司就去到竹酒的房间,查看竹酒的伤势,为他换药。 戍时时分,等到他们都入睡之后,颜汐芸才披上衣服,来到后院。她环顾四周,确定无人后,便离开后院,紧接着,离开了颜府。 她走在夜深人静的街上,这个时刻已经是宵禁的时间,所以街上几乎没有人。 她悠闲自得的走在街上,来到城门口。清云县靠近群山峻岭,所以每晚都派有衙役轮流守夜。唯独今日........她特意安排的。 她吃力的推开沉重的大门,门外,三五排身着玄服,腰系一条金丝线的人,整齐有序的站在门外。那些人中,不见一个女性! 颜汐芸走出门去,借着皎白的月光,她依稀能看见他们的玄服上似乎还有些图案,但是看不清是什么。领头的男人年龄不大,看上去也就二十出头的样子,她不明白,为什么一个年纪轻轻的男子非要做这种危险的事情? 男人独自站成一排,他似乎是整个鹰卫的老大。见颜汐芸从门后出来,他便俯身行礼道“参见大人!” 没想到太后的鹰卫居然是一群年轻男子,而且整齐有序。还以为和御景司的蛇卫一样吊儿郎当呢! “免了,起来吧!”男子起身,颜汐芸又从怀中掏出刻有鹰字的令牌来,对男子说道“想必你们都知道太后将令牌赐于我的事!” 众人默不作声,但心中明白。 “我从未接触过暗卫,也不知道如何安排你们,才能不让你们感到大材小用。不过眼下,我确有一事需要你们去做!” “请大人放心!鹰卫的使命就是,全心全意为主人做事,视死如归!” “那,那倒也不必!” 我又没让你们去送死,干嘛这么大义凛然的样子? “我只是想让你们帮我去查一个人!” “主人尽情吩咐属下便是!”男子拱手说道。 奇怪了,我怎么有种入了虎穴的感觉? 颜汐芸尴尬的挥挥手,十分不自在的强颜欢笑道“叫我大人或汐芸就好!我想让你查查曲艺坊戏子,陈凤儿的事!看看她以前是在哪家戏楼,又和石府的大公子石昀晏有何关系。” 男子领命,说道“一定不负大人的期望!” 话音未落,众人便消失在了黑夜之中。颜汐芸抬头,望着洁白的弯月,无奈的长舒了一口气。 接着,她摩挲着手中的令牌,一脸心事重重的样子。 父亲说,太后将此牌交于我,就是为了促成我与御景司的婚事。可是,扪心自问,我真的对御景司有感情吗?现在有一暗卫在手,我完全可以合理使用找到真凶,但是........唉,若是谁能帮我抉择便好了! 她不知,在她与鹰卫见面的时候,御景司正躲在门后,当他听见鹰卫离开的声音时,才离开了这里。 *** 次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将熟睡中的颜汐芸惊醒,她一脸疲惫的走过去,微微打开门缝,不耐烦的问道“谁啊?” 门外没有说话,她便再次问道“谁敲我门?” 奇怪,难道不是颜堇年? 她揉揉眼睛,打开房门,探头出去张望了一眼,却发现四周根本没有人影。这时候,一束阳光打在了她的脸上,她意识到这才卯时! 接着她低头的一瞬间,忽然发现地上放着一封信。她捡起信来,在信面上的右下角写着一个十分不起眼的鹰字! 鹰?难道是鹰卫?! 想到此,她便赶紧关上房门,随机迫不及待的拆开信封,她拿出信展开一阅,忽然脸色大变,紧接着又变舒缓,勾起嘴角,意味深长的一笑。 随后,她换好衣服离开房间。与此同时,大堂内,御景司正在摆放碗筷,见颜汐芸匆匆来此,便问道“你平日不是要过了辰时才会起来吗?” “来不及解释了!堇年呢?” “你见他哪日起早过了?” 颜汐芸听后,便又转身跑去后院,来到颜堇年的房间,就毫不客气的拍响房门,试图叫醒颜堇年。 房内,颜堇年懒懒散散,不耐烦的起了床,就在他起身的一瞬间,颜汐芸突然临门一脚,冲破房门而入。 随后,在颜汐芸的谩骂声中,颜堇年才心不甘情不愿的穿好衣服,同她来到大堂。 片刻之后,在用完早饭之后,颜汐芸就火急火燎的,一把抓起颜堇年和御景司就朝府衙跑去。路上,颜堇年不解的问道“长姐,你这么着急到底要去哪儿啊?” 这时候,御景司便略有所思的问道“汐芸,可是你发现了什么?” 颜汐芸顿住脚步,回头看着他们两人,一脸严肃的说道“我已经知道,是谁绑架了石昀民!” 此话一出,颜堇年大吃一惊。御景司虽装作一副震惊的样子,但是内心却波澜不惊。 “长姐,你是怎么知道?我记得你昨夜不是早就入睡了吗?难道.....,是娘告诉你?!” 颜汐芸听后,白了一眼颜堇年。御景司叹了口气,无奈的摇摇头,接着便问道“与陈凤儿有关?” 颜汐芸点点头。 “若是想要解开此事,必须先找到陈凤儿!” “那去曲艺坊不就好了?干嘛来府衙啊?”颜堇年一脸不耐烦的抱怨道。 “哎呀我懒的和你说!”颜汐芸无奈的对颜堇年说道,接着看向御景司,“我收到密信,陈凤儿她们会在今早坐船离开,所以现在必须找到她!” “清云县船畔共有三处,集合府衙所有人,一定能找到她们的!”御景司安慰道心急如焚的颜汐芸。 与此同时,在东流河船畔,陈凤儿身穿白衣,戴着惟帽,站在船畔上,盯着河流远处出神。小三子则抱着装有细软的包裹,站在陈凤儿的身边。 不过一会儿,陈氏匆匆忙忙的跑来这里,见状,小三子拍拍陈凤儿的手臂,陈凤儿回身望去,陈氏气喘吁吁的跑来她的面前。 “陈妈妈?” 陈氏喘口气,从宽大的衣袖中拿出了一只兰花形状的钗子和一张纸来。陈凤儿见状,问道“陈妈妈,这是.......” 陈氏将东西放在她手心,嘴角勾起,眼角露出了淡淡的鱼尾纹,看着陈凤儿,语重心长的说道“这支兰花钗,是你十六岁时,为了救小玉,当做赔罪给了那个对她纠缠不放的男人,还有这卖身契!你见小玉可怜,于心不忍,便与我签订这卖身契,还了小玉的自由身。” “陈妈妈......”此时,陈凤儿已经眼含热泪,声音哽咽了。 “今日一早,我便去找那个男人,将这钗子给你赎了回来,这才误了时辰。你将钗子和卖身契好好收着,千万.....不可再让他们离开你了!” 陈氏说着,声音也越加哽咽,眼中早已泛起的泪花,终于夺眶而出。 陈凤儿拿着卖身契和钗子,不知所措。 多年以来,陈氏早已经将陈凤儿当做自己的女儿来看待,她虽然不舍,但是她知道,只有这样,才是对陈凤儿最好的。 这时候,一旁掌船的船夫煞风景的问道“姑娘,再不走,我可就要开船了!” 陈氏见状,便温柔细语的对她说道“凤儿,切记我对你的嘱咐!走吧,快离开这儿,越远越好!” “陈妈妈.......” “小三子,一定照顾好小姐!” 小三子唯唯诺诺的点点头。 接着,陈凤儿咬咬牙,狠下心来转身就要上船,就在这个时候,一群衙役跑来,很快便包围了船畔。 见状,掌船的船夫害怕的赶紧开了船。 紧接着,颜汐芸从人群最后不急不慢的走来,陈氏见状,一把拉过陈凤儿将她护在身后。 颜汐芸看了看陈氏,又看了看胆小,却还是要壮着胆子保护着陈凤儿的小三子,问道“凤儿姑娘,你这是要去哪儿?” 不等陈凤儿开口,陈氏就突然跪在了地上,冲她恳求道“大人,求您放了凤儿吧!” “看来,陈妈妈也知道那件事与她有关了?”陈氏趴着头,抽泣着,默不作声。“可是即便如此,你却选择了包庇她!” “我........” “你可知包藏罪犯,是何等罪名?按律,可是要斩头的!” 颜汐芸语气严厉,为的就是想陈凤儿回心转意。 这时候,陈凤儿从陈氏的身后站了出来,她撩起面纱,对颜汐芸说道“凤儿做了错事,本就不想逃避。既然大人已经知晓了事情的原貌,还请放过陈妈妈!凤儿,愿意一人承担此等罪过!” “不!这都是妇人的罪,请大人放凤儿一条生路!任何罪罚,罪妇愿一人承担!” 见状,一旁的小三子也跪在了地上,向颜汐芸磕头求情。 颜汐芸见状,微微低头,对三人说道“本大人,本就不是来杀你的!” 闻言,陈凤儿一脸震惊的质问道“为什么?” 看她大吃一惊的模样,颜汐芸冷笑了一声,杰则便说道“我知道你是故意寻死,可是........我若是告诉你,你要等的那个人还存活于世呢?这样,你也还是要一心寻死吗?” 此话一出,本来心中愤怒的陈凤儿突然全身一怔,瞳孔睁大,半信半疑的盯着颜汐芸。 陈氏闻言,站起身来,问道“凤儿,大人说的可是真的?你如此,就是为了一心寻死吗?” “陈妈妈,没有他的日子,我真的一天都熬不下去!” 看着陈凤儿无言抽泣的样子,陈氏的心不禁揪紧了。 随后,颜汐芸接着说道“跟我走,我可以让你们相见!” “真的?!” “信不信由你!” 不管是真与否,只要有一线希望,她绝不放过! *** 于是,三人便跟着颜汐芸来到了石府。此时此刻,颜堇年和御景司正在石府中等待她们。 来到石府门外,陈凤儿忽然变的犹豫了起来,见状,颜汐芸便轻声安慰道“放心,石老爷不会把你怎么样的!” 随后,陈凤儿便跟在颜汐芸的身后走进了石府。 大堂里,石老爷依然还是那副浑浑噩噩的模样,怀中依然抱着那块锁牌。石夫人则被绑在椅子上,石管家站在石夫人的身旁,护着已经疯魔了的石夫人。 陈凤儿走进大堂去,疯癫的石夫人见了她,突然情绪激动了起来,若不是绳子捆着,凭她的张牙舞爪,能将陈凤儿活剥了不可。 陈凤儿害怕的躲在陈氏的怀中,石夫人的样子也吓着了颜汐芸,颜堇年和御景司将她护在身后。石管家见状,便让下人来控制石夫人,他走到颜汐芸的面前,看着陈凤儿众人询问道“颜大人,这几位是.....?” 颜汐芸看看陈凤儿,转回头去问道“石管家,你再好好看看,你真的不认识她吗?” 石管家走上前去,对着陈凤儿仔细打量了一番,接着摇摇头,说道“大人,小人真的不认识!” 颜汐芸冷笑一声,说道“她就是曲艺坊的陈凤儿,也是当年撩音阁中的.......凤儿!” 凤儿?撩音阁? “撩音阁?那不是上京徽水最大的一座戏楼吗?”颜堇年听后,便略有所思的问道。 这时候,石管家也才恍然大悟,突然回神过来说道“撩音阁是大公子常去的地方,你......你不是应该丧命在那场火海中吗?” 提到此,陈凤儿别过脸去,似乎不愿回想此事。 “长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颜堇年挠挠头,十分不解的问道。 颜汐芸盯着陈凤儿,见她不愿坦白,便说道“五年前,上京徽水忽然到访了一个戏班子,后来经过戏班子的努力,他们终于攒够了钱,开了一家戏楼。当时,他们的头牌戏子不仅长得国色天香,就连声音,也是余音缭绕,令人回味无穷,不能忘却。也是正因如此,他们便将戏楼取名为了‘撩音阁’!” 听到这里,陈凤儿不禁掐住了自己的手臂,转过脸去,将身子全部钻进陈氏的怀中。 “仅仅一年,撩音阁的名声就传遍了整个上京。再后来,石府的生意日益兴隆,大公子石昀晏自幼爱听戏,便有朝一日,去了撩音阁,好巧不巧的是,当日,正是撩音阁新的头牌,凤儿姑娘的戏。也不知是造化弄人,还是命中注定,两人仅仅一眼,便私定了终生!” 颜汐芸说完,便看向石管家,石管家点点头,接着说道“自从那一日,大公子去了撩音阁之后,便每一日都会去。” “两人一见钟情,私定终身。经过每日的朝夕相处,石昀晏更加坚定了想要娶凤儿为妻的念头,可遗憾的是,石昀晏回家与石夫人商议,石夫人却在听闻自己的媳妇将会是一个戏楼的戏子,便不同意这门婚事,不仅如此,还将石昀晏关了紧闭,逼着他娶一位门当户对的千金小姐!” “够了,别说了!” 突然间,陈凤儿大哭着转回头来,对颜汐芸大声吼道。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五十九章:水落石出 看见陈凤儿想起旧事,伤心欲绝的样子,颜汐芸心中也跟着难受。但是,为了事实的真相,她不得不这样做。 “再后来,石昀晏为了娶凤儿,想尽一切办法,溜出府去。但,每次两人刚一离开,就总会被石夫人抓回去。石夫人为了防止石昀晏再次出逃,便派了人手,日夜看守着石昀晏。几日不见,凤儿心中着急,每日便去到石府外,跪着恳求石夫人让他们再见一面,石夫人铁石心肠,说什么也不肯,甚至还对凤儿说‘除非神仙下凡,否则,这辈子你们也别想相见!’” “别说了.......别再说了.......” 陈凤儿突然失力,跌坐在地上,她掩面抽泣着恳求颜汐芸不要逼她回忆往事。 就连陈氏也恳求道“大人,求您别再说了!” 颜汐芸转过头去看着陈凤儿,问道“陈凤儿,你还不肯说出当年撩音阁大火的实情吗?” 陈凤儿埋头痛哭着,依旧不愿开口。 唉,冥顽不灵! “石昀晏被石夫人囚禁,不出一月,石府便传出了石昀晏将会与吴家的一位二小姐成亲,也不知道是故意,还是意外,他们的婚期正好是凤儿的生辰!凤儿听闻此讯,便跑去找石昀晏要说法,可惜,她连人都没见到,就再次被赶了出来。到了凤儿生辰那日,她站在撩音阁的二楼,亲眼看着自己心爱的男人娶她人为妻,顿时,心碎不已........” 话刚刚说到此处,石管家就垂头,叹了一口粗气。 “从那日之后,凤儿的性格也突然大变。她再也看不得有情人不能眷属,所以,她下定了决心,一定要帮助他们!石管家,你好好想想,从你们家大公子成亲之后,撩音阁是不是时常发生奇怪的事情?” 颜汐芸看着石管家问道,石管家点了点头,低声答道“不错。在大公子成亲之后,撩音阁每隔一月就会突然走水。” “撩音阁每次走水,都是在第二层阁楼。而且每一次走水,都会有两人在大火中丧生。” “和曲艺坊的大火一样?”御景司问道。 颜汐芸点点头,接着说道“事实上,撩音阁的大火都是由凤儿姑娘亲手点燃的!为的,就是用大火帮助那些有情人。这也是为什么,那日在公堂之上,凤儿姑娘突然对刘老爷大放厥词的原因!” 说到这里,众人不禁回想了一番,那一日陈凤儿对刘老爷说的话。 这时候,一旁的颜堇年有些不解的问道“可是长姐,如果两个活人突然从大火中消失,论谁都会踌躇一番吧?” 颜汐芸冷笑了一声,转眼看向跪在陈氏身边的小三子说道“这,都多亏了凤儿姑娘身边最衷心的.......小三子了!” 闻言,小三子不禁身体一颤。 这个时候,听着的颜堇年又有疑问了,他问道“可是长姐,如果她和石家大公子是旧识,那怎会不知道石老爷和石二公子?” 颜汐芸盯着跌坐在地上的陈凤儿,慢慢的说道“她不识是因为,石昀晏并未告诉她,他的真实身份!” “没告诉?”颜堇年有些激动的问道。 这个时候,抽泣不止的陈凤儿情绪渐渐平静了下来,她忽然说道“我与他相见那日,他告诉我,他是石府大公子身旁的侍人........” “一个男人如果没有对你说真话,可见,他也不是真心的爱你!”御景司犀利的说道。 闻言,颜汐芸不好气的瞥了他一眼。 陈凤儿接着说道“在他与那女人成亲那日,我才明白,原来他就是石府的大公子!我忍受不了他的谎言,发誓,要与他一刀两断!但,但是.........” 情到深处,陈凤儿再次抽泣起来。 试问真心相爱的两人,怎会轻言放弃对方? “后来,他突然从家中逃了出来,他跑来对我说,他已经有了一个万全之策.......” *** 五年前 子时,撩音阁二层阁楼内 石昀晏激动的抓住陈凤儿的双手,眼神真挚的看着她说道“凤儿,我已经想好了万全之策,只要按照我说的做,从今以后,便不会再有人来打扰我们!” 陈凤儿挣脱开他的手,此刻,她只觉得眼前的男人有些疯魔。 “够了石昀晏!你觉得我还会再相信你吗?” “怎么不能?”石昀晏脸颊泛着红晕,再次抓住她的手臂。陈凤儿受惊,有些害怕,见状,他的眼神渐渐变的温柔,放低语气说道“凤儿,我那也是不得已的!但是,但是你相信我!我真的是被逼无奈,才会娶那个吴家二小姐,我根本就不爱她!从始至终,我的心和我的身体都只属于你一人!” “我说的不是这个!”陈凤儿歇斯底里的大吼了一声,一脸委屈的看着他,接着说道“你为什么要骗我?你为什么要隐瞒自己的身份,告诉我你是石府的侍人?难道.........我在你眼里,就和那些沉迷于纸醉金迷的烟花女子一样吗!” “不,不是的........我从来没有这样想过!” “呵~,侍人......公子......,石昀晏,我陈凤儿是戏子没错,可是我和那些烟花女子不同!我们,就此别过吧!” “凤儿?” 石昀晏欲抓住她的手,陈凤儿却向后退去,躲闪着他。只听她冷冰冰的对石昀晏说道“石大公子若是来听凤儿的戏,撩音阁和凤儿自当是笑脸相迎,可若是大公子想从凤儿这里取的何物,请恕凤儿不能允从石公子!” 说罢,陈凤儿便转身要走,这时,石昀晏一把抓着她的手臂,用力的将她拉回,紧紧的抱在怀中。 陈凤儿想要奋力挣脱,可是却怎么也挣脱不了。 “石昀晏!你放手!” 这时候,一滴热泪落在了陈凤儿的肩膀上,她感知,便不再挣扎。紧接着,她的耳旁出现了石昀晏抽泣的声音,石昀晏缩紧了怀抱。 这个怀抱对她来说,是她期盼了许久的。如今,他重回了她的身边,她却不知道如何抉择才好。 只听石昀晏一边抽泣,一边像个孩子一样委屈的说道“凤儿,要我如何做,你才能相信我?” 如何吗?她也想知道,若是有一个正确的答案,她也不会这般踌躇不定了。 “凤儿,我是真的爱你的!这次我从府中逃出,就是为了能与你离开这里。如果.......,如果没有你,我也不愿苟且的活在这个世上!” 面对石昀晏的话,陈凤儿的耳根还是软了下来。这个男人,她愿意再相信一次! “你方才说的万全之策是什么?” ......... *** “他告诉我,只要能让撩音阁发生几次大火,就能帮助我们彻底离开这里!我照做了,如大人所说,我让小三子做了许多的假人,利用撩音阁的大火,将那些和我们一样,明明相爱却不能在一起的人送出去。如他所料,撩音阁每隔一月的走水,让人觉得,撩音阁是经历了什么奇怪的事,再后来,我们约定好,在他生辰那日,便是撩音阁大火又一次发生之时!” *** 当日夜里 小三子搬来新做的两个木人,他将一个木人放进大堂的戏台上,一个放在了第二层的阁楼内。与此同时,陈凤儿身着黑色披风,在大堂里为戏楼的伙计们分发银两。 伙计甲手捧着银两对陈凤儿说道“凤儿小姐,自从我们来到这里,你和先师待我们如亲人一般,如今.......” “先师建造这座戏楼,就是为了能让大家能有一个安身之处。现在,我为了一己私欲,要烧了先师留给我的这座戏楼,是凤儿对不起大家,害的大家又要颠沛流离!” “别这样说凤儿!”一个同为戏子的男人说道“自从先师走后,你费心费力的,就是为了照顾好这座戏楼。我们这些师兄弟们,也没能帮上你的忙,替你分忧!现在,只要你能幸福,我们也不会有什么的,更何况先师生前最大的心愿,就是想让你得到幸福!” 话音刚落,陈凤儿突然跪在了地上。众人见状,想要将她扶起,她却十分愧疚的对众人说道“无论如何,都是凤儿对不起大家!若是日后大家有难处,大可来找凤儿,凤儿一定肝脑涂地,在所不惜的帮助大家!” 片刻之后,等到众人都离开了以后,陈凤儿便吹燃火折子,依依不舍的环视了戏楼,接着,将火折子扔在了地上。早已经被洒满了酒的地上,遇到火的那一刻,戏楼便瞬间燃烧了起来! 在戏楼燃烧起来的那一刻,陈凤儿便转身离开了这里。门外,小三子背着行李焦急的等着她。 陈凤儿回身,最后看了一眼撩音阁,她的心中愧疚难当。 小三子拍拍她的手臂,用手在空中比划道:“走吧!” 她点点头,戴上帽子。两人便离开了这里。 .......... *** “后来呢?”颜堇年好奇的追问道。 这时候,石管家却忽然神情忧伤的说道“后来大公子命丧火海!” “命丧火海?怎么可能?!”颜堇年不解的问道。 众人看向陈凤儿,陈凤儿却捂着胸口,无奈的点了点头。 “那日,我们约定好在城外相见。我在城外等了他许久,却迟迟不见他的身影。一直到天亮后,他还是没有来赴约。” “什么?!居然有这种男人!”颜堇年义愤填膺的抱怨的道。 身旁的颜汐芸不耐烦的用手捂住他的嘴,并咬牙切齿的对他呵斥道“再插嘴,我就将你扭送回上京!” 此话一出,颜堇年立刻变得乖巧起来。 “我以为,他又一次的骗了我。可是翌日我才知道,原来他跑进了燃着大火的撩音阁里,不幸......命丧火海!可是,可是我直到现在都想不明白,他为何会跑进撩音阁里?而不是来与我相会?” “这件事,恐怕只有石管家你,才能说得清楚吧!”颜汐芸看向石管家说道。 闻言,陈凤儿便抬头盯向石管家,只见石管家唉声叹气道“我奉夫人的命令,暗中跟着大公子,那一日我看见你们再次相会,便将此事告诉了夫人。其实,大公子从未给你写过什么信,那是我模仿着大公子的笔迹,写给你的。告诉你要在城外等他!” “原来是你!” 水落石出,陈凤儿激动的抓住石管家的手臂,用力的捶打着他的胸口,她一边放声大哭道“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颜汐芸和陈氏上前来安慰着陈凤儿的情绪,石管家则忽然吼道“我也不知道大公子要去那里!那晚,我只听见大公子在与夫人争执,我听见夫人说,你已经和撩音阁一起丧生火海,大公子听后,便发了疯似的闯进了撩音阁,等我们追过去时,已经找不到他的尸体了!再后来,我家大公子的夫人也顺理成章的改嫁了他人.......” “昀郎......昀郎!” 难怪石夫人会变得疯魔,想必她觉得,是因为自己一时的气话,亲手将自己的儿子推入了深渊吧?! 不过,很可惜....... 身旁的御景司用余光捕捉到了嘴角微翘,冷笑着的颜汐芸,他便转身询问道“汐芸?” 颜汐芸冷笑一声,接下来她的话令众人瞠目结舌,震惊不已。 “石管家,你口口声声说你家大公子死于火海,可有找到他的尸体?” 石管家摇摇头,答道“......没有。” “那你为何确定他一定命丧火海了?” “什么?!” “如果我说,石昀晏现在没死,活的好好的呢?” “这.....这不可能!我亲眼见到大公子跑进了火海,尸骨无存!” 呵~ 颜汐芸拍拍手,见状众人齐刷刷的朝门外望去,这时候,一个长相俊俏的男人,牵着一个女子从门外缓缓走进。当看清楚男人的长相时,石管家突然大吃一惊的指着他说道“二.....二公子?!二公子!” 颜汐芸盯着男人,不错,就是二公子! 坐在堂上的石老爷闻声,猛地抬起头来朝男人望去,他慢慢的从椅子上起身,怀中抱着的锁牌也落在了地上,他顾不得锁牌,慢慢的朝男人走去,男人见状,也松开了女人的手,走过去,忽然‘扑通’一声跪在了他的面前。 “你.....民......”石老爷激动的语无伦次。 “爹!是昀民,孩儿不孝,让您担心了!” “民,民儿?你真的是民儿吗?!” 男人点点头,随后与石老爷激动的抱在一起。 石老爷恨铁不成钢的拍打着男人的肩膀,男人也心甘情愿的忍受着。 再看石管家,震惊不已,却迟迟不敢上前相认。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六十章:结案 御景司紧紧盯着大惊失色的石管家,这时候,石昀民起身站起,看着颜汐芸道“小生石昀民,多谢颜大人今日的救命之恩!” 颜汐芸礼貌性的点点头,爽快的答道“不必客气!” “什么?救命之恩?!”石老爷问道。 石昀民没有说话,而是沉默着转过头去,杀气腾腾的瞪着石管家。石管家见状,额头上的冷汗顺着脸颊滑落,忽然间,他双目失神般跌坐在地。 石昀民抬起手来指着他,突然怒斥道“是他!是他要杀我!” “什么?!” 大堂内的众人纷纷瞠目结舌,尤其是石老爷,他更是大吃一惊,不敢相信。他抓着石昀民的手,问道“民儿,你刚才说什么?谁要杀你?为什么要杀你?” 石昀民看向颜汐芸,对她说道“颜大人,就是他告诉我曲艺坊的陈凤儿就是当年撩音阁的凤儿姑娘,也是他告诉我,近日凤儿姑娘要用当年的手段,让我带着小云趁着夜黑离开这里。到时候,我们就会像天外飞仙一样,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可是.......可是我没想到,我和小云刚刚离开这里,就忽然被人追杀,爹,多亏了颜大人,我才能平安无事的站在这里!” “石管家,我儿说的可是真的?”石老爷眼含愤怒,将信将疑的看向石管家问道“那当年,昀晏的死,也跟你有关?” 石管家一副瞠目结舌状,久久不能回神。 这个时候,颜汐芸冷笑了一声,对众人说道“我想,也许只有石昀晏亲自出来说出实情,才能让他不打自招吧!” “昀晏.......” “大哥?” “昀晏?!”闻言,石老爷情绪开始激动,他猛地转回头来看着颜汐芸,“颜大人的意思是.......我家昀晏他.......” 颜汐芸意味深长的一笑,接着她略过众人,站在了庭院里,她瞧了一眼早已站在府门外的黑影,嘴角勾翘,冷笑一声对门外的人说道“既然已经来了,难道不想出来见见你朝思暮想的凤儿,和期望已久的家人吗?” 此话一出,只见门外倒影在地上的黑影微微一动,紧接着,在众人的期盼之下,那个熟悉的身影缓缓的从门外走进,然而,那张明明很熟悉的脸上却多了一些引人注目的伤疤。 石老爷和石昀民不敢上前相认,陈凤儿却在见到他的那一刻,突然冲上前去,紧紧的与他抱在了一起。 颜汐芸站在一旁,看着他们终于相见,自己也情不自禁的笑了起来。 陈凤儿的双手抱着他的脖颈,她将头埋在他的肩膀上,轻声的试探道“是你?” 他反抱住陈凤儿,磁性的声音在她耳旁低声答道“凤儿.....” “大哥......” “昀晏......” “晏儿?!”忽然这时,被下人控制着的石夫人猛地站起身来,她盯着庭院内的男人,慢慢的向他走去,她的泪水顺着眼角不断的滑落,但她还是不敢相信的问道“晏儿?你是晏儿吗?” 他松开怀抱,朝大堂走去,突然,他跪在了地上,只听他满怀愧疚的说道“爹,娘......” 短短两句,就立刻勾起了石老爷和石夫人的回忆。见状,颜汐芸便朝御景司使了个眼色,御景司微微点头会意,握着匕首走过去,替石夫人解开了绑在她身上的绳索。 石夫人颤抖着伸出手去触碰他的脸,当她的手指触摸到他脸颊后方的伤疤时,她的眼神微微一动,接着她忽然抽泣了起来。 “晏儿......” “娘......” 这时,石夫人跌下身来,紧紧的抱住了他,她抚摸着他的头,这一刻的怀抱她不知期待了多久。 “是娘不对,都是娘不好,让我的孩儿在外面吃了那么多的苦!都是为娘的不对!” “娘.....” “晏儿,这些年,你到底去了哪里?”石老爷疑惑的问道。 “是啊大哥,你如果没有在火海中丧生,为何.....为何不肯回家来呢?” 石昀晏沉浸在悲伤之中,一旁的颜汐芸则对众人说道“想必,此事得问问石管家了吧!” 颜堇年站在堂内,他瞧了一眼跌坐在地上的石管家,又看了看胸有成竹的颜汐芸,心中感到奇怪:长姐是怎么知道,石府大公子还活着的?还有御景司,他怎么一点都不惊讶? 颜汐芸的话惊醒了众人,众人纷纷转头看向石管家。这个时候,石昀晏站起身来,对众人解释道“当年,我并未进入撩音阁!” “没有进入?”石昀民追问道。 陈凤儿听后,忽然停止了哭泣,追问道“昀晏,你当年并未进入撩音阁,那你去了何处?” 石昀晏转过身去,十分的自责的看着她,缓缓说道“凤儿......” “你知不知道我在城外等了你一夜?你知不知道,我在次日听闻你命丧火海的时候,我有多心痛!” 这一刻,陈凤儿将心中的委屈全部发泄了出来。这些年以来,支撑她活下去的就是那封信,如果不是那封信给她的执念,她早就不愿苟活于世了! 凤儿...... 一旁的陈氏默默的流泪,她十分心疼的看着陈凤儿,但她还是不解的问道“凤儿,那你去到船畔就是为了寻死吗?” 陈凤儿没有说话。一旁的颜汐芸也一脸的心疼。 她如果没有猜错的话,陈凤儿上了船后,待到船行驶到某一处时,就会服下毒药,跳船自尽。这样,即便是被人救起,她也终会了去....... 到底有多爱一个人,才能不惜这样做。 “呵...呵呵,呵呵哈哈哈!” 突然,跌坐在地上的石管家竟像着了魔一般的大笑起来,他脸色一转,接着迅速起身朝外跑去,取下陈凤儿头上的钗子,挟持了她。 “凤儿!”石昀晏和陈氏异口同声道。 小三子也着急的起身,他说不了话,只能瞪着眼睛,注视着石管家手中的钗子。 “石管家,你这是要做什么!”石老爷愤怒的质问道。 到了这个时候,石管家丑陋的嘴脸也不再隐藏,他阴冷的笑了一声,说道“原本是想神不知鬼不觉的将你们都除掉,可是你们为什么偏偏要回来?我成全了你们和自己的爱人双宿双飞,你们为什么要回来打乱我的计划!明明......明明就差那么一点了,就差那么一点点,我的计划就实现了!你们为什么要活着回来?!” 石管家越说越激动,手中的钗子也犹如利剑一般时不时的刺进陈凤儿的皮肤。陈凤儿吃痛的不作声,而是眼含热泪的看着石昀晏。 石昀民拉过小云护在身后。 石昀晏则心急如焚的对他说道“别伤害她!我来换她,我来做你的人质!” “昀晏......” “石昀晏!在这些人当中,你最不应该回来!” “石管家,你到底对我们有什么深仇大恨,你为何要如此对待我们?”石昀晏一脸疑惑的问道。 石管家没有回答石昀晏的话,而是转眼盯向颜汐芸“颜大人,你不是挺能猜的吗?你再猜猜,我为何如此记恨他们?为何要将他们一个个的都送进地府!” 他眼含杀气,颜汐芸却一点都怯色。 “你进入石府已有十载,亲眼看着两位公子长大。你表面上云淡风轻,实际上......”说道这里,颜汐芸转过眼,瞥向石夫人,接着会心一笑,接着说道“我猜,你应该就是石夫人当年的旧相识,正因为你咽不下这口气,所以才乔装打扮之后,进入石府!我说的可有错?” 闻言,石夫人双瞳一颤,全身一怔。就连堂内众人也不由的震惊。 御景司看向颜汐芸,微微皱起了眉峰。 不过一个暗卫,居然能查到这么多吗?既然有如此精锐的暗卫,那为何太后不曾交于君如轩?现在,又为何要相赠的理由,赠于汐芸,又将自己的墨卫交给不本王? 太后到底在盘算着什么?! 闻言,石管家的眼角却流下了一行泪水。见状,石夫人的心不禁揪紧了一下。石老爷站在她的身旁,见她脸色苍白,便伸出手去,放在她的后背上,试图让她冷静下来。 就在这时,石管家沉默了片刻之后,他才缓缓开口说道“没想到,最后居然.....栽在了你一个女人的手里!” 话罢,石管家却忽然松开了勒住陈凤儿脖颈的手,趁着这时,石昀晏一把拉过了她,她被陈氏抱在怀中,陈氏和小三子不停的安慰着她的情绪。 “呵....呵呵” 石管家再次阴冷的笑了起来,见状,颜汐芸深感奇怪的皱了皱眉,她不解的质问道“你笑什么?” “呵呵哈哈哈!颜汐芸,你难道没猜出来,我的面具,是谁做的吗?” 面具? 等等!他的面具好像和之前的那个土匪有些相似,难道说,他们都与那个为他们制造面具的人有关联? “是谁给你的面具?谁教你的易容术!”颜汐芸激动的质问道。 石管家笑着摘下面具来,当他的真实面容露出来的那一刻,石夫人的回忆即可被打开,她的眼泪止不住的向下流。 她捂着嘴,看着眼前的石管家。这个时候,石老爷却吃惊的指着他问道“你?你不是死了吗?” “死?”石管家眼中闪过一丝寒意,当他转眼看向石夫人时,冰冷的杀意却变成了久违的暖意“我还没有娶她为妻,我怎能轻易赴死?” “真的是你?义哥........”石夫人目瞪口呆的问道。 “丫头,是我!我回来了!” “够了尊义!”石老爷突然愤怒的大吼道“她现在已经是我的夫人,你可别在此得寸进尺!” “得寸进尺的应该是你吧!当年我托你替我照顾好丫头,没想到你居然不顾兄弟情义,夺我爱妻!此仇,不共戴天!” 话音刚落,石管家举起了手中的钗子,指向石老爷。就在这时,石夫人走了上来,她挡在石老爷的面前,看着石管家,对他摇头恳求道“不要义哥,你不能杀他!” “丫头,你让开!” “义哥!当年的事你就让它过去吧!不要再执迷不悟了!” 石夫人苦口婆心的劝说道石管家,然而石管家却依旧被执念困住,不肯善罢甘休。 他一脸委屈的看着石夫人,问道“丫头,你不希望我杀了他?难道你已经移情别恋,彻底爱上他了吗!” “义哥,他没有横刀夺爱.....当年你离开家乡,是他带着我去到上京寻找你的下落,可是那时候,我怎么找也找不到你的消息,后来听说,有一群外乡来士被当做了叛国处理,原本我是想随你而去,如果不是他,我现在早就成了一具尸骨!再后来,我等了你十年,可是十年内你还是没有一丝消息,渐渐地,我和他便日久生情........” “.......” “义哥,放手吧!不要执着于往事。” “放下?你让我怎么放?我心爱的人成为了他妇,那人还是我昔日最信任的兄弟!你让我如何不执念,如何放下?” 义哥,难道非要我跪下来求你吗? “娘!” 兄弟二人见状,欲上前去扶她,她抬手拦下。 “丫头,你这是做什么?” “夫人......” “义哥,是我对不起你,是我没能守住我们的诺言。现在,我跪下来恳求你。放过他,放过我的孩子,也放过你自己......” 闻言,石管家的心就像是被利刃刺中,他看着跪在地上的石夫人,心痛的放下了手中的钗子。随后,他抬头看向颜汐芸,对她说“在我死之前,你就没什么想说的吗?” “教你易容术的人是谁?” “我不认识他,是他主动找到我的。他说,只要按照他说的做,我就可以找回丫头。剩下的,我什么都不知道!” “面具不能常戴着,你和他是怎样联系的?” “到了时间,他就会将新的面具放在那河桥上。” 话说回来,当初那个山匪看上去也不像是会易容术的。难道说?! “你可认识.......” 颜汐芸话刚刚问出口,突然间,石管家就将钗子尖锐的一端插进了自己的脖颈,顿时,血流不止,向后倒去。 见状,颜汐芸愣在了原地。 石夫人则大声喊道“义哥!” 她和石老爷跑上前去,石老爷搀扶起他来,他看着石夫人,钗子还在他的脖颈中,他的眼神中有后悔,也有不甘。 “义哥......” “.....丫头,下辈子......你,一定要......嫁,我!” 话音未落,石管家便闭上眼睛,永远的睡去。 “义哥?义哥!” 好不容易才重聚,不过片刻,再次离别,石夫人趴在他的身上,放声大哭着。 御景司走上前来,搂住颜汐芸的肩膀说“事情结束了,我们回去吧!” 又是这样...... *** 翌日一早,颜汐芸坐在大堂里,她拿着竹筷,眼神呆滞,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她身旁,颜堇年在自顾自的吃着,御景司则一直关注着她。 就在这个时候,石老爷一家人来到府上叨扰。 “石老爷?”颜汐芸见状,走出大堂,相迎。 石老爷和石夫人向颜汐芸俯身行礼,石老爷说道“昨日之事,还未曾谢过颜大人!如果不是大人,这辈子我都无法见到我的孩子们!” “妇人替孩子们多谢大人的救命之恩!” “别这样石夫人,我也只是为了破案。昨日的事.......”颜汐芸想着,脸上忽然多了一丝愧疚。忽然,她想到了什么,便问道“对了石夫人,当初你真的不同意石大公子和凤儿姑娘的婚事吗?” 石夫人尴尬的笑了笑,接着答道“确有这事。不过,那都是义.....是歹人故意为之的。” “原来如此.....”看来和我想的如出一辙! 片刻之后,石老爷一家人才从颜府离开。 颜汐芸盯着府门外,发呆出神。她刚到清云县不过两月,却发生了如此多的事。现在,不仅天月道,令她疑惑的还有那个会易容术的神秘人!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六十一章:影 “长姐?” 正在狼吞虎咽的颜堇年,不知何时从大堂跑了出来,来到颜汐芸的身边。他看着颜汐芸疑惑的表情,问道“长姐,你是不是也有一点不解?” “什,什么不解?”颜汐芸不知所云的反问道。 颜堇年一手拿着包子,另一只手枕在左手的下面,轻咬了一口包子,说道“你说,他们回来了,那石夫人会同意他们的婚事吗?” 颜汐芸听后噗嗤一笑,调侃道“颜堇年,你这脑子,还是多吃点包子补补吧!” “恩?长姐你什么意思?长姐你别走啊.....你就告诉我嘛......” 如今水落石出,想必那封信.....呵,母爱还是伟大的! *** 几日之后,曲艺坊经过重新装潢,再次盛大开业。老板娘依旧还是陈氏! 问讯,颜汐芸特地备了些薄礼,让颜堇年和竹酒他们给陈氏送去。曲艺坊内,陈氏忙的不可开交,她手执圆扇站在门口,不过一会儿,她见到颜堇年和竹酒来此,便走出去相迎。 “哟~,这不是颜大人的胞弟嘛!今日怎么有空来此?”陈氏喜笑颜开的看着两人说道。 颜堇年将手中的好礼递给陈氏,说道“今日奉我长姐的命令,特意送来薄礼相赠,庆贺曲艺坊重新开张,生意兴隆!” 一旁的竹酒听后,微微挑眉,冷笑了一声。 这话谁教你的? 用的着和你说嘛! 哼,想也知道,定是大人教的你。 陈氏接过薄礼,转身将薄礼又交给身后的伙计小三子,命小三子拿进去好生放着。 “既然二位公子来了,不妨进去坐坐?今日我这曲艺坊重新开张,也是我们凤儿最后一场戏了!” 竹酒听后,本想一口回绝:“不........” “好啊好啊!那麻烦陈妈妈给我们准备一间上房!” 不等竹酒反应过来,颜堇年就已经拉着陈氏小跑进曲艺坊。竹酒抱着剑,看着颜堇年的背影无奈的摇头叹气,紧接着便走进去。 与此同时,颜汐芸正坐在后院的千秋上,千秋微微荡起,徐徐微风撩动了她的鬓发,她双手抓住绑着千秋的粗绳。她那双温柔如水的双眼,此刻却变得深邃起来,她盯着脚底下出神,两耳不闻窗外事。 就连早已来到她身后的御景司,她都没注意到。 忽然,御景司的双手捂住了她冻得通红的耳朵,她受惊,眼神一抬,连忙起身。她转过身来瞪着身后的男人,“御景司?你在我身后干什么?” 御景司微微一笑,弯了弯眉眼。他拍拍千秋,对她说“过来,坐下!” 看着御景司心事重重的样子,她忽感不对。但还是听话的走过去,再次坐在了千秋上。她刚刚坐稳,御景司就轻轻推动了千秋。 冬月里的冷风刮在她的脸上,可是她却感受不到一丝寒冷,只因为她此刻脸颊通红。 她不解的问道“你......,你怎么没去曲艺坊?” “汐芸,我有一问不太明白。”御景司试探性的说道。 她听后,便说道“你问吧!” 那夜的暗卫....... “前日你一直待在府中,不过一夜,你为何突然茅塞顿开?” 就知道要问这个! 但.......御景司,我不能告诉你暗卫一事。 “你听过关于神的传说吗?我要是说,那都是神的指示,你信吗?” “信!我信!” 什么?! 这时候,千秋渐渐停了下来,她眼睛再次低下,又变得深邃了起来,此刻,她的内心一片安静。千秋停下,冷风吹动树上的枯叶,枯叶随着风飘动,它被风带着,落在了她的面前。它落下地面时,她仿佛能听见枯叶落在地上时发出的声音。 两人安静了些许后,只听御景司接着说道“汐芸,他们跟着太后多载,为了以防万一,你还是得........” 闻言,颜汐芸猛地站起身来,她回头大吃一惊的看着御景司,问道“你.....你怎么知道的?” 御景司弯弯眉眼,盯着她温柔一笑道“鹰卫跟着太后没有十年,也有五载。在他们的心中,已经认定了太后。为了以防万一,你得让‘鹰卫’从这个世上消失!” “消失?”颜汐芸不明所以的问道“如何个消失法?” “鹰卫是太后赐名!” “你的意思是,换个名字。让鹰卫从这个世上彻底消失?可......,有必要吗?” 她在心中反复思考着这个问题。这个时候,御景司便从千秋后走上前来,为她解释道“暗卫的存在本就是不允许的。当年太后为了巩固朝政,不得不组成了一队暗卫,其目的就是为了监视朝中大臣。在君如轩成功稳坐帝位之后,太后本想解散他们,却没想到君如轩心机颇深,他不止一次的想要从太后手中索要过暗卫,太后觉得他心急气躁,不适合统领暗卫。汐芸,太后的心机绝非你想的那么简单,今日她能将暗卫赐给你,明日便能派人暗中监视你,并重新拿回暗卫!” 御景司说的不错。如今她有了暗卫,可以随意使用暗卫去暗查前生那拨杀手的身份,但,如果有朝一日太后反悔,她便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鹰卫......看来,真得让‘鹰’在神不知鬼不觉中消失才好! “御景司,你是怎么知道鹰卫在我手中的?”回过神来,颜汐芸才质问道。 前生就因为太相信人,这次无论如何,她都不能重蹈覆辙!在那拨杀手没有查清楚身份之前,任何人都有可能是杀她的人!包括御景司! 御景司低头一笑,接着朝她走来,他看着她的眼睛,对她说道“汐芸,如果我不说,你是不是一辈子都不会告诉我?” “我.......” 我......该怎么回答? 看着她闪躲着的眼神,他的心里忽然像是被一块大石头压住了一般。他自嘲的笑道“罢了。” 紧接着,他从怀中拿出了一块虎符来,他交给她说道“这块虎符可以调令太后的亲卫!” 亲卫?那次爹爹来的时候就说过,太后将自己亲卫的兵符赐给了他。 “在上京,除了监寺和北院,最具势力的就是太后的亲卫。我名下暗卫和亲卫众多,无须再掌管一支队伍。我将这兵符转赠给你,你且好生使用着!” 说着,御景司拉起颜汐芸的手,将兵符放在她的手心里。见状,她立刻收回了手,对御景司说“不行。这是太后赐给你,我怎么能要?” 御景司微微一笑,再次将兵符放在她手里。 “古有相思赠发簪。今日我将这兵符赠予你,难道你还不明白我的心意吗?” “御景司,我.......” “汐芸,若是你觉得我不够诚意。那我便将蛇卫也赠予你如何?” 御景司,你到底喜欢我什么?我只是想要利用你查清楚那些杀手的身份,我,我从始至终都没有对你心动过啊! 面对御景司的深情,颜汐芸深感无奈。她伸出手,捂住御景司的嘴,对他说道“兵符我收下了,但是蛇卫,你还是自己留下吧!你暗卫一事,不可再让他人知道。” 她收回手,低头转过脸去,不让眼泪被他看到。 突然,君如轩不知何时回来了。见状,两人便赶紧分开,君如轩恨了恨眼,紧接着装作无事人的样子走上前去,看着颜汐芸笑道“汐芸,我给你带了你最爱吃的酥心相思糕!” 说着,君如轩身边的侍监走上前来,将手中的糕点递给颜汐芸。颜汐芸莞尔一笑,接过糕点,对他说道“多谢王上了!话说,王上这几日是去了何处?” 她关心我了! “曾听闻清云县有一山水美景,去过的人都对那里流连忘返,被世人称作‘桃花源’!这次出宫,必须得去好好观赏一番。前日又听闻府衙又出了案子,我担心你受伤,便特意赶了回来!” “哦.....”颜汐芸强颜欢笑道。 “看到你平安无事,我也就,放心了!”这时候,君如轩忽然想到了什么,便问道“对了,我听说那个曲艺坊的凤儿姑娘和石府大公子重归于好了?也不知道,石夫人会不会再次刁难于她?” 听后,颜汐芸笑了一声,接着便答道“不会了!当年石管家为了追求自己逝去的幸福,故意让石昀晏离开石府,跑去撩音阁,但是,石昀晏只是看了一眼大火中的撩音阁,紧接着便被石管家打晕后失去了意识。后来石夫人从外人口中得知石昀晏和凤儿相爱的事,她因为自责,害怕陈凤儿会因此殉情,所以便学着石昀晏的字迹写了一封信,告知她他还活着,让她等着自己!如今两个儿子都回来了,想必石夫人也不会再阻拦他们相爱了!” “原来如此!” 颜汐芸瞥了瞥御景司,又看了看君如轩,接着说道“近日为了查案,有些身心俱疲。我先回去休憩一会!” 说罢,颜汐芸向君如轩俯身行礼后,略过他离开这里。 见到颜汐芸离去,御景司也对君如轩无话可说,便拱手行礼道“王上,臣也有乏了!” 说完,便也离开了这里。 君如轩瞪着御景司的背影,默默的攥紧了拳头。身旁的侍监见状,煽风点火道“真是目中无人!连王上都不理!” “闭嘴!”君如轩一声呵斥,侍监便不敢再说话了。 御景司,咱们走着瞧。到最后,颜汐芸一定是朕的爱妃! *** 当日,入夜 颜堇年脸圈通红,满身酒气的被竹酒搀扶着。竹酒托着他,吃力的推开府门,见状,早已经在院内等候的颜汐芸看见醉醺醺的颜堇年,气就不打一处来! “大,大人?” 竹酒见状,忽然松开手,被扶着的颜堇年瞬间跌倒在地上。他回过神来准备去扶,却被颜汐芸拦下。 “大人,他......” 颜汐芸抬手打断道“不用说!我都知道。竹酒,你先回去休息吧,你的伤还未痊愈,千万别再扯着伤口了!” “大人,那堇年......” “放心吧,我会让他自己回去的!”她一边说着,一边撸起自己的长袖来。 竹酒见状,替倒地喝醉了的颜堇年求情道“大人,那您待会下手轻点!” 说罢,竹酒便匆匆的逃离了这里。他躲在长廊的转角处,偷偷的看着。 就在他走后,颜汐芸转身走进大堂,提起桌上的茶壶来。她揭开茶盖,茶壶内是刚刚煮好的茶水,她看了眼一脸意犹未尽的颜堇年,接着毫不客气的将茶水泼在了他的脸上! 瞬间,颜堇年像蚂蚱一样从地上跳起来,他摸了摸脸上温热的茶水,看着颜汐芸问“长姐,你干嘛泼我?” “我不泼你,你能醒吗?” “那你泼就泼,你为什么要用热水?我要是毁了容,你不得后悔一辈子啊!”颜堇年满腔委屈的对颜汐芸质问道。 颜汐芸冷笑了一声,对他说“你放心,就是你毁了容,我也不会照顾你一辈子的!” “长姐......” “回房间睡去!” 说完,颜汐芸便略过他,朝府外走去,见状,颜堇年便不解的问道“长姐你去哪儿?” 颜汐芸没有答话,直接离开了颜府。颜堇年本想追上去,忽然想起,凭她的脾气,如果有采花贼看上了她,那就是采花贼的不对了! *** 颜汐芸小心翼翼的走在街上,她东张西顾后便再次打开城门走了出去。 门外,那群鹰卫依旧整齐有序的站着。 带头的那个俊俏男子走上前来,对她行礼道“参见主人!” “不必了!今日找你们来,我是有事要告诉你们!” “主人请说!”年轻男子说道。 她拿出坠有松柏绿穗子的牌子来,她将令牌放在手中,接着,只见她眼神变得狠厉起来,对众人说道“从今日起,你们便不再是鹰卫。你们归属我颜汐芸之后,鹰卫就要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消失!” “消失?!” 此话一出,众人立刻躁动起来。 年轻男子向后一瞪,众人便立刻噤了声。他转过眼来看着颜汐芸问道“鹰卫命令,认牌,不认人!” 颜汐芸听后,冷笑了一声,对他说道“那好!那便从今之后,我要你们只认我颜汐芸这个人!” 话音刚落,那块令牌突然在她手心中炸裂,紧接着变成了粉末从她手指缝间流出,最后,只剩下松柏穗子还在她手中。 年轻男子一脸平静的对颜汐芸说“主人,如今易容术又重出江湖,认人只怕是.......” “哼,如果没有万分的把握,我能这样说吗?现在,不仅是你们,就连太后亲卫的兵符也在我的手上!你们记住,从今往后,你们便不再是鹰卫,我要给你们重新赐名为——影!” “影?影卫?” “虽然我不会让你们去疆场打仗,但是我保证,你们绝对不会宝珠蒙尘。你们都给我记住,如果你们胆敢背叛我,你们的下场就会像这块令牌一样!” 这个女人的内力深厚,与她交手,我不一定能占得上风! 颜汐芸看向年轻男子,她走到男人的面前。男人比她高许多,她仔细打量了一番男人,问道“你的武功倒是不错,你叫什么名字?” 年轻男子向后退一步,对颜汐芸拱手行礼道“属下无名无姓,多亏太后赐姓。” “当今太后姓墨,那你们都是太后赐姓的?”颜汐芸看向众人,众人纷纷点头。接着,她想了想,便对男子和众人说道“既然你们已经归属我,那你们从此以后,便不再姓墨!既叫影,你不妨就改名换姓叫做,影尘,如何?” “多谢主人赐名!”影尘答道,“可是主人,属下觉得没有令牌,还是会有不妥!” “没有什么不妥的!”话罢,颜汐芸忽然想到了什么,便问道“难道说,你们不识易容术?” 众人沉默了。 颜汐芸便捂嘴轻轻一笑,对众人说道“无妨!我会教你们的!” “是,主人!” 眼下暗卫一事解决了,至于亲卫嘛......还得另想办法!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六十二章:神仙显灵 怀凤河是清云县最重要的河流命脉,此河从北落下,一路向南流,分径东西。 顺着怀凤河沿下的路中,有一座在山上建起的寺庙。颜汐芸站在山脚下,她抬头望着目光可及的寺庙,眼中闪过一丝寒光。 这时候,刘二虎满身是水的跑来她的身旁,对她俯身说道“大人,捞上来了!” 她转过身,孟冲他们刚刚从水中游出,在河边木板上,他们打捞出一具沾满了水草的金像。她走上前去,王肆与孟冲相视一眼,接着两人蹲下身来,用手将金像上的水草摘下,虽然沾了水,但是金像的色泽却一点都不改。 水草摘下后,金像的‘面容’才终于展现了出来。 金像盘腿坐着,双手呈拳状,似乎握着什么东西。双耳巨大,像极了古传说中的招风耳。令人不寒而栗的是,它的双眼呈凸状,红色的眼睛又与传说不太一样,它微微张嘴,嘴中的獠牙显露了出来。 颜汐芸略有所思之后,起身,微微皱了皱眉说道“这尊神像与寺庙里的不太一样........” 这个时候,白崇义骑着马来到这里,他的身后还坐着一个一身麻布的中年男人。白崇义从马上跃下,两人一起来到颜汐芸的面前。中年男人试探性的上前去观察打捞上来的金像,忽然,他脸色惊变,竟一时慌张的跪在了地上,不停的向金像磕头俯拜,同时,嘴里还一直在念叨着什么。 见状,众人面面相觑了一眼,颜汐芸再次蹲下来,指着神像问道“你可知道这金像是何来历?” 中年男人听后,便转身跪向颜汐芸,对她说道“回大人,这是我们村用来镇魔降魔的神像!半个月以前,这尊神像突然从庙里消失,没想到竟是被贼人偷盗,扔到这儿来了!” 镇魔、降魔的神像? 颜汐芸起身,这时候,中年男人从慢慢起身,她又不解的问道“这神像的手呈拳状,手中可是拿有什么东西?” 中年男人点点头,答道“是!这尊神像手中握着的,是降魔杵!” “降魔杵......,我也是信佛之人,可是我只知道韦驮菩萨像手中握有降魔杵,你这神像显然并非韦陀菩萨像,倒更像是.......魔像!” “大人,不可胡说!不可胡说啊!”中年男人慌里慌张的对颜汐芸说道,“侮辱神像,可是大罪!” 颜汐芸低下头委婉一笑,中年男人此举她也能理解。于是,她便对男人说道“既然此物是你们村的,拿你就拿回去吧!” “大人,这降魔杵?” 颜汐芸抬眼,扫视了一遍河面,又看了看神像,对中年男人说“既然是贼人偷盗至此,想必降魔杵已经被他们换成了钱。此事本大人会继续查,你先将神像带回去!” “是,多谢大人!” 说完,中年男人便抱起沉甸甸的金像,他弯下腰,起身的一瞬间,颜汐芸好像听到了什么声音,于是,在男人转身离开之际,她突然伸出手抓住男人的胳膊。 男人不解的问道“大人,还有何事?” “此物重的很,不如让我的衙役帮你抱着吧!”说完,颜汐芸转眼看先孟冲,孟冲点头会意,接着走上前来,一把夺过男人怀中的金像。 孟冲抱着金像走到一边去。见状,男人的冷汗从额间冒出,金像被夺走,可颜汐芸抓着他手臂的手却迟迟没有放开。 这个时候,男人的语气明显有些慌张了:“大,大人.....你这,什么意思?” 颜汐芸冷笑了一声,眼神变的狠厉起来,她如鹰般盯着男人道“没想到你一身麻布衣服,力气却如此之大?” 闻言,中年男人的双瞳不禁微微一颤,“小人是樵夫,自然是力大如牛.......” “听闻清云县有一窝土匪,久居卧龙山上。因为卧龙山地势险峻,时常需要用手搬物,再加上练武,所以那里的山匪们个个都力大如牛!” “大人是什么意思.......” 哼! 突然,颜汐芸一把拽下中年男人的衣襟,男人的后背露在了众人的眼前。令人大吃一惊的是,在男人的后背上,有黑红相间的纹身,但,这种纹身只有卧龙山的山匪才会有! 见身份暴露,中年男人也不再躲藏,露出了凶相! 他拔出腰间早已准备好的匕首,取下刀鞘,用力甩脱颜汐芸的手后,一把掐住她的脖颈,将她挟持在怀中。众人见状,却没有大惊失色,反而一脸的平静。 中年男人用刀指着他们,冲他们大声吼道“把金像给我!否则,我就杀了她!” 众人没有说话,更没有顺从男人。 男人见状,心中有些奇怪。这时候,被他挟持着的颜汐芸忽然咯咯的冷笑了起来,男人冷汗直冒,声音微颤的问道“你,你笑什么?” “咯咯咯咯......” 不等颜汐芸回答完,一束寒光突然冲着男人劈天盖地而来。男人后背受创,吃痛的立马松开了手,这时,一束黑影从树上落下,一把搂过她的腰,将她接住,抱在了怀中,她抬头,撞进御景司温柔的眼神中。 男人跌倒,他向身后看去,竹酒紧握着剑,气势汹汹的站在他的身后。竹酒手中的剑上,还在滴着男人的血液。 御景司瞪了眼男人,低吼着吩咐道“将他带下去!” “是!”竹酒持剑说道。 “哈哈哈哈!关押?” 男人突然放声大笑了起来,他转过头盯了眼颜汐芸,颜汐芸与他四目相对,忽然,她瞳孔睁大,对竹酒大吼道“不好,快阻止他!” 话音未落,中年男人便用匕首划过自己的脖颈。等众人反应过来时,男人已经倒在了血泊中。 该死,又是这样! 御景司低头看着一脸愁容的颜汐芸,安慰她道“没关系的汐芸,只要能将卧龙山的地形摸清,依旧可以将他们一举拿下!” “话说的不错,但是卧龙山实在险峻,崇山峻岭,深不可测。若是活人进去想要摸清地形,是根本不可能的,不仅如此,还很有可能有去无回!” 最近也不知怎的,卧龙山的山匪突然活跃了起来。好不容易抓住了一个,大好的机会又从指缝间溜走了! 她低下头,紧咬着后槽牙沉思着。 就在这个时候,众人纷纷抬起头来望着天空,豆大的雪花从天上飘落下来。见状,御景司脱下外衣,披在了颜汐芸的身上,颜汐芸受惊,猛地抬起头来,却看见漫天飘落的雪花。 只听御景司低声的说道“下雪了,小心着凉!” “大人,这金像怎么办?”孟冲不合时宜的突然问道。 颜汐芸回过神来,看了眼他怀中的金像,思考过后说道“这金像里藏着他偷来的银两,回去之后,想办法将金像打开,将里面的银两取出之后。去打听打听,到底是哪家村庄失了银两,将银子尽数还给他们!” “是!” *** 不过一会,飘落的朵朵的白雪,渐渐在屋顶和街道各处聚集,很快,各处变成了白蒙蒙的一片。颜汐芸穿着厚厚的白色棉衣,肩上披着红色、遮风的斗篷。她站在大堂外的庭院里,抬头望着天空,伸出手来,想要接住飘落的雪花,忽然这时,一把纸伞出现在她的头顶。 接着,一个温暖的声音从她头顶传来:“这么喜欢雪吗?” 闻声,她低头莞尔一笑,眉眼如画。答道“每逢冬月初十,父亲就会带着我和堇年去庙上祈福。每次刚出寺庙的时候,天上都会飘雪,但因路途遥远,我从未像今日这样认真的看过雪。” “不知为何,每到冬月时,雪都落不到上京城。” “是啊。没想到来清云县当官,居然还能看见这样的飘雪。” 这时候,御景司微微一笑,接着收起伞。颜汐芸不明的站在原地,忽然间,御景司的双手从她腰间穿过,紧紧的搂住了她。她愣了愣,眼中有些惊慌失措。他俯身,将头放在她的窄小的肩膀上,只听他略带磁性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那今日,我便陪你一起看雪好不好?” 御景司.......你这样,真的很让我很为难....... 等等,好像有什么声音?! 她仔细的听了听,思考了一番后,忽然恍然大悟:难道是他的心跳声吗?是因为靠的太近的缘故,所以才听得这么清楚吗? “大人!” 突然这时,孟冲慌慌张张,风风火火的从府外跑了进来,他看到两人抱在一起的时候,立马转过身去。 颜汐芸从他怀中挣脱出来。 御景司咬牙切齿的瞪着孟冲,恨不得将他揉碎吃了!怎么每次都是关键的时候来?还都是同一个人!看来得找个时间,好好的教育教育他们了! 颜汐芸尴尬的捋了捋耳边的碎发,问道“何,何事?” 孟冲用手捂着眼睛,慢慢转过身来,他张开手指,透过手指缝看着两人,见到两人分开,他才放下手来,略显尴尬的说道“大....大人,属下刚才已经去打探过了,并未有哪户哪村丢失银两!” “什么?没有?!” 这怎么可能?难不成,是他们偷盗了其他地方的银两,藏在金像里,利用怀凤河漂流到此,好躲过官府的追查吗?那既然如此,他又为什么要主动报案,谎称丢了金像呢? 这时,站在门口的孟冲不由自主的颤抖了一下,他抬眼看向御景司,恍然明白了方才那股寒意是从何而来了! “大人,不好了!”一向静若处子的王与辉突然如疯兔一般闯了进来。 见状,颜汐芸问道“我不是让你看守金像打捞的河畔吗?” “不,不好了大人!” “何事不好了?” 王与辉喘着粗气,他来不及细细解释,指着门外对颜汐芸说道“大,大人,你快去看看吧!” 颜汐芸见状,心中感到不妙,便赶紧跑出去,跟着王与辉又来到河畔。 *** 她扫视了一眼河面和四周,不解的问道“王与辉,这就是你说的大事不好?” “不是啊大人,不是这里。是对面,你看对面!” 闻言,她这才回神过来,顺着王与辉手指的方向看去,在对面的树林之间,竟然闪着微微金光!隐隐约约之间,金光之中好像有个身着白衣的人影。 她目不转睛的盯着那缕金光,她揉揉眼睛,问道“那金光是何物?” 身旁的御景司盯着金光想了想,微皱着眉对颜汐芸说道“那里好像有一座村落。” 村落....... “大人你看!” 突然这时,金光中的那缕白影腾空飞起,钻入树林之间后,紧接着消失不见了,随后,那束来历不明的金光也消失不见了! 这,这到底是什么? 不等颜汐芸问出心中的疑惑,一群百姓忽然蜂拥而至来到这里,只见他们跪在地上,朝着金光磕头俯拜。 见状,颜汐芸与御景司相识了一眼,众人更是一头雾水,表示不解。 莫非那束金光,是来自寺庙的? 想着,颜汐芸便转头对王与辉他们吩咐道“你们在此守着,不允许任何人去对面的村落!” “是,大人!” “汐芸?”御景司问道。 颜汐芸没有回答,而是一脸严肃的,略过人群,走上台阶,朝山上的寺庙而去。 就在她刚刚登上几步台阶的时候,就听见身后跪在地上的众人齐声高喊道“神仙显灵!神仙显灵!” 她看向对面,那束金光已经不见了,可是众人依旧还在跪拜。 神仙显灵?在她看来,那不是神仙显灵,而是贼人作祟! 她跑上台阶去,御景司紧随其后。两人一起来到了山上的金光寺。金光寺的寺门大开着,她走进去,寺庙里的僧人们正站在院中,和那些百姓一样,正在跪拜。 金光寺的主持跪拜之后起身,见她来此,便走上前去,对她说道“颜大人!” “主持,想必方才那束金光您也见到了,敢问那是.......?” 主持摩挲着手中的佛珠,对颜汐芸说道“人们信佛,神佛自当保佑!” “那束金光真是神仙显灵?” “阿弥陀佛,世间的千千万万事,自有千千万万的解答之法。如果人们愿意相信,它便是罢!” 说罢,主持向她行礼之后,便转身走进了大殿。 颜汐芸楞在原地,御景司思考了一番主持的话,问道“汐芸,这件事你如何看?” “如何看?自当......是亲自过去看看,到底是哪个胆大包天的贼人,敢在我的地盘上,蛊惑百姓!”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六十三章:神迹遗址 不过半日,‘神仙显灵’的事就很快在清云县中传开。一时半刻之后,清云县所有信佛之人,都如潮水般向金光落下的地方涌去。 闻讯,颜汐芸十分气愤的来到金光落下的村落。因为人多的缘故,他们只能下马来,从人群中艰难的穿过。 忽然,那些百姓们跪在了地上,见状,颜汐芸回头一看,御景司正紧紧的跟着自己,一脸的担忧。 颜汐芸来到人群的前面,她紧皱着眉头,恨眼瞪着村落里。御景司来到她的身边,向四周巡视了一眼后,对颜汐芸小声的说道“神仙村?” 闻声,她顺着御景司的视线看去。在这座村落的大门旁,立着一块石头,石头上面用金色的染料刻下:神仙村,三个字! 什么神仙村,她倒要看看,到底是哪个小贼在装神弄鬼! 作为清云县的地方官,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清云县的百姓们误入歧途!怀着一腔愤怒,她大步走上前去,一脚踹开早已破烂的大门,她摇摆着身子,气势汹汹的闯了进去。 见状,孟冲和刘二虎还有王肆三人赶紧跑上前去,阻挡在大门口。白崇义和王与辉则追上去,跟在颜汐芸的身后。 就在两人一前一后的走进村落里时,门外跪拜着的百姓忽然情绪激动了起来,他们七嘴八舌的斥责颜汐芸,颜汐芸回头看了眼百姓们,在心中深深的叹了口气,对白崇义说道“你们去将他们拦着,不许让他们进来!但也不许伤害他们!” 王与辉拱手行礼道“是大人!” 白崇义抬起头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颜汐芸,接着,他又转眼瞥了瞥御景司,说道“是,大人.....” 御景司紧盯着白崇义,眼神渐渐尖锐起来。这人......,莫非是喜欢汐芸? 安排之后,颜汐芸便转身继续朝里面走去。 这座神仙村里,荒芜一人,别说人了,就是连一只鸟都飞不进来!她走到空廖的大街上,转头盯向巷子里刚刚落下来的死鸟,暗暗想到。 竹酒环视四周,忽然这时,他晃眼之间就瞧见在右旁的一间客栈里似乎有一双眼睛正盯着他们,他猛地回身,紧紧盯着微微打开一条门缝的客栈。他抬头向上看去,客栈的牌匾已经落了重灰,挂上了许多蜘蛛网。 看错了? 他转过身,可是强烈的视线感再次出现,这一次,他从视线感中感受到了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杀意! “竹酒,怎么了?”御景司眼神下瞥,转回身来,看着竹酒问道。 颜汐芸闻声,也转过了身来,瞧着竹酒。 竹酒盯着门缝里那抹看不清的黑影,左手食指弹出剑柄来,他另一只手慢慢握上剑柄,精神开始紧绷了起来。 “竹酒,那里......有什么吗?”颜汐芸望了一眼门缝里,问道。 “大人,那里好像.......” 不等他把话说完,一只黑猫突然从门缝里钻了出来。它转头瞥了一眼他们,接着很快从大街上溜走。见状,颜汐芸无奈的转过头去。 竹酒一脸尴尬的回身过来,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说“王爷,是只黑猫!” “大惊小怪!”颜汐芸抱怨的冲他嘟囔道,接着转身继续向里面走。御景司也意味深长的看了眼竹酒,紧接着跟上去。 “奇怪了,难道刚刚......是我看错了?”他小声的嘀咕着,等他回过神来时,两人已经走进了转角,“大人,王爷!你们等等我啊!” 与此同时,门缝里的那抹黑影再次探出了头来,他如狼似虎般的盯着他们,不怀好意的一抹深笑浮上他的嘴角。 *** 走过转角,三人又来到一条街上。颜汐芸左右环顾,两旁并非店铺,而是一间又一间紧挨着的房屋。这些房屋的屋顶都是用的红瓦,而世人都知道,在整个凤朝,除了当朝大官和王宫以外,平民百姓绝不允许私自使用青砖红瓦! 她顿下脚步,转过头观察着一座房屋。她双手抱胸,抬起头来看着那座屋宅的名字,皱起眉头,手指摩挲起下颚思考着。见状,御景司忽然在她身边默默说道“太白府?整个凤朝,就没有姓太白的!” “不错。话说......我记得,在神仙录中记载,三清宫有一菩萨名为金星太白,又叫太白金星。”颜汐芸略有所思的说道。 不过,是神是鬼,还得一探再说! 想着,她便壮着胆子,大步走上前去,推开太白府的大门。她伸出手,刚刚轻触大门时,大门就忽然自己打开了。见状,她面露胆怯的回头看向御景司。 推开大门,她站在门外探头向里张望了一眼,院子里空无一人,庭院里放着的水缸里都长满了青苔。她抬脚,刚要跨过门槛站进去的时候,只听御景司大喊了一声:“汐芸,小心!” 话音未落,一团被白色衣布包裹着的东西突然从房门后落下。如果不是御景司拉过她,她可能就被这东西砸中了。她在御景司的怀中,心有余悸的拍拍胸脯。 等到飞起的灰尘慢慢被风吹散了之后,竹酒才纵身一跃,飞上墙檐,接着,他飞身而下,在府中全部查看了一遍之后,才回到大门这里,对御景司俯身行礼道“王爷,已经没有危险了!” “我们进去吧!” 随后,两人再次进入府中。 颜汐芸心有余悸的跨进庭院里,竹酒拖着被白色衣布包裹着的东西到庭院中间,她蹲下身来,仔细查看那团东西。 御景司则转过身,抬头望向房门后的上方。在那门后的上方那里,还有一块剩余的白色衣布。他沉眼思考过后,便走上前去,在房门周围寻找着什么。这时候,他发现在门后左边的草地上有一根白色丝线,对颜汐芸说道“汐芸,这儿有东西!” 闻言,颜汐芸便跑来他身边。她从他手中拿过半截丝线,不解的问道“奇怪了,这里无人居住,怎会有一根蚕丝在这里?” 这时候,蹲在地上仔细解着白布的竹酒忽然冲他们说道“大人,这东西我们好像见过!” “什么?!” 她赶紧跑来竹酒的身边,她俯身一眼。原来被白布包裹着的是一尊神像,和早上他们在河边打捞上来的金像一模一样。唯一不同的是,上午的那尊金像手中没有降魔杵。 她缓缓站起身来,喃喃自语道“看来那个山匪所造的神像,是按照它的模样来做的。” “用白布包着,看来有人想要将它隐藏起来!”御景司接着说道。 颜汐芸双手抱胸,皱起眉峰,一脸疑惑的说“可是一推门,它不就会从门后掉下来吗?那这样一来,我们就不会是第一个发现它的人!” “方才那根蚕丝,想必就是用来连接这尊神像用的。” “你的意思是......,有人故意吊着这尊神像,就是为了让我们发现?” 这倒不是没有道理。但总觉得,哪里好像一丝不对?? 就在他们一头雾水,紧皱眉头思考的时候,刘二虎突然风风火火的闯了进来,他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一只手扶着大门说道“不好了大人,百姓们就快要拦不住了!” “大人,这神像怎么办?”竹酒忽然转头问道。 “现在百姓们都被贼人迷惑了,若是再见到这神像,只怕是更控制不住他们。将它用白布包着,你们抬着这东西,跟在我们后面。我让孟冲他们护着你们,无论他们怎么问,都不许说这里面是什么东西!” “是!” 说罢,刘二虎便跑上前来,两人将白布重新缠绕在神像上,接着两人一起抬起神像,跟在颜汐芸和御景司的身后。 他们前脚刚刚走出太白府,只听身后突然传来‘咯吱’的关门声。 他们闻声回头看去,却看见那扇被推开的大门,居然自己慢慢关上了!这一幕令他们毛骨悚然,汗毛竖立。 “大人......这.......”刘二虎有些害怕的问道。 她瞪着门内,将手中的蚕丝线放进了随身的荷包里,接着转过头去,离开这里。 *** 村门外,百姓们正愤慨的想要冲破孟冲他们的防护。 正在他们喧闹不停的时候,颜汐芸他们从村里走了出来。她来到门口,百姓们便瞬间安静了下来,见她来,孟冲等人才松开互相紧紧握着的手。她从门里走出,站在前面的一个老者忽然冲她大吼道“颜大人!你知不知道,你这是在亵渎神灵!” “颜大人!你们若是办案,我们百姓没有一个敢拦!但是,你这样不明不白的闯进神迹遗址,你这是在亵渎神灵!万一惹恼了神灵,遭殃的,不还是我们这些无辜的百姓嘛!”站在人群右边最前面的一位满头白发,身躯微微佝偻的老妇人对她斥责道。 她没有反驳,只是心中略微有些委屈。 “放肆!”王肆冲众人大吼道,这时候,颜汐芸伸手拦下他,并对他说道“别这样。我们先回去再说!” 说完,她刚刚迈出一步的时候,那位老者又突然说道“站住!你们不能走!你们必须向神灵道歉,将你们手中抱着的东西放回原处才可以离开!” 见状,孟冲忽然上前,挡在颜汐芸的面前,他咬牙切齿的怒瞪着老者,举起拳头来,一副要与老者拼个你死我活的样子。 “孟冲,退下!” 随后,她不理百姓们,在他们的保护下,艰难的穿过人群,回到马车上。等到他们坐上马车之后,孟冲他们才骑上马,离开这里。百姓们追了出来,老者和老妇人无奈的望了一眼他们离去的背影,接着两人相视一眼,对众人说道“百姓们,我们回去向神灵跪拜,祈求他们不要迁怒于我们!等我们跪拜完之后,再去府衙,找他们算账!” 马车里,颜汐芸放下窗帘,她听到百姓们的话,脸上有些不悦。 这时候,御景司握住了她的手,对她说道“你放心,等此案解开了,百姓们就会明白了!” 她弯弯嘴角,强颜欢笑的点了点头。 “对了大人,那根蚕丝线呢?”竹酒忽然想起问道。 “在这儿呢,我将它放进了荷包里!”说着,她一边从怀中拿出粉色荷包来,给他们看。 片刻之后,他们才回到府衙里。 两人将神像从马车里抬下,吃力的抬进大堂内。颜汐芸进门时,吩咐道“将马车放回去后,就紧闭府门,不许任何人进来!” “是!”门外的衙役们应声道。 紧接着,她便蹲下身来,开始研究这尊神像。 然而,不论是怎么瞧,怎么看,这尊神像都没有可疑之处。除了手中紧握着的降魔杵! 这时,孟冲和刘二虎又将放在后堂内的金像搬了出来,两者放在一起,除了色泽的不同,再也看不出别的来了! “这尊金像是山匪了转移赃银,将金条融化后制成了这一金像。那........,这尊神像,又是从何而来的呢?”颜汐芸盯着两尊神像,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道。紧接着,她想到了什么,便对白崇义吩咐道“白师爷,我记得你手中有一本记录了清云县所有财物的册子,包括寺庙有几尊神像等等,你去查查,看看最近有没有哪一座寺庙,或是哪家村子失了此物。” 白崇义俯身,拱手答道“回大人,昨日我刚刚整理了所有册子,在册记录中,最近三月里都未曾丢失过此物!再者,丢失神像是大事,每年都会上京派来的官员特意彻查此事,若是有人故意隐瞒不报,按照凤律,是要满门抄斩的!” “上京还有官员......专管民间神像?”颜汐芸一脸疑惑的转过头看向御景司,御景司看向她,默默的点了点头。 怎么在上京时,她从未听说过? 既然有官员特意管此事,那不如,她去找王上,借那官员手中的册子一用! 灵光一闪,她便对众人嘱咐道“先将神像的事隐瞒下来,绝不可让百姓们知道!御景司,竹酒,你们跟我来!” *** 她跑出府外,御景司紧追上来,一把拉过她的手臂。两人四目相对,不等她询问时,御景司便对她说道“你是不是想让去君如轩?” 他.....他怎么知道的?! “难道......不可以......” “不可以!” 她话还未完,御景司就突然说道。见状,竹酒识趣的抱着剑,转过身去。 她撇开御景司的手,揉揉自己的手臂,不解的问“你都把我抓疼了!我现在是七品官员,论阶品,我不找他,那怎么借来那官员的册子?” “你可知道上京管此事的官员是谁?” 她别过脸,如拨浪鼓似的摇头。 御景司见她赌气的样子,便放低语气,对她说道“此人便是竹酒的兄长!” “兄.....兄长?!” 她看向背身过去的竹酒,实在没想到,竹酒居然还有一位兄长?! “而且,他还欠我一个人情,我想此忙,他必然会帮的!” “那好啊!你赶快给他写信,让他将册子带来!” “不必了!” 闻言,她的脸色忽然变得惆怅了起来,她盯着御景司,谁知道御景司告诉她:“每到入冬时,他就会开始视察。想必也快到这里了吧!” 原来如此...... “可是事情刻不容缓。不妨这样,你让竹酒写封信,飞鸽传书过去。让他稍快些来此!” 御景司宠溺的看着她,接着微笑点头道“好,依你!”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六十四章:神灵降怒 当日入夜,竹酒借着微弱的烛灯书写下一封信。他写好后捻起信纸来,转身走到御景司的身边将信交给他查阅。御景司看后,竹酒便将信卷起,绑在了鸽子的腿上,紧接着推开窗户,放飞出去。 这时候,恰巧经过他们房间的颜汐芸见状,便与竹酒相识了一眼。 “王爷,大人来了!” 话音刚落,颜汐芸便推门而进。她先探了探头,不好意思的说“那个.......我看你们房门没关,就......” “这是你的府邸,你自由进出便是!”御景司含情脉脉的看着她,温柔宠溺的说道。 颜汐芸站在原地,低下头羞涩的一笑。 “对了,你们刚才是传信给那位大人吗?” 竹酒俯身,拱手行礼答道“回大人,他叫聂子文,是属下的兄长!大人无须客气,叫他子文便是!” “聂.......子.......文?!” 为何竹酒姓竹?而他的兄长姓聂? 难道......不是亲兄弟?! 御景司盯着她,紧接着微微一笑,仿佛看穿了她此刻心中的疑惑,便对她解释道“竹酒随母姓,他的兄长随父姓!” 喔~原来如此! “对对对,大人!家母和家父先前定下约定,若是两个儿子,其中一个一定要随母姓!我们兄弟二人这才.......” “没关系没关系。我都理解!” 随后,御景司转头看向竹酒,竹酒会心一笑,向两人俯身行礼后便退了出去。 御景司起身,走向颜汐芸,低下头笑着看着她问道“汐芸,这么晚了,你怎么有空来?难不成........” “打住!”趁他话未说完,她赶紧一把捂住了他的嘴,对他说“我只是经过这儿,没别的意思!那个,天太晚了,你还是早些休息吧!” 说罢,她转身要走。忽然这时,御景司一把抱住了她的腰,她一惊,愣了良久。 御景司将头埋在她的脖颈里,委屈的撒娇道“最近案子不断,我们好不容易有时间单独相处,你就不能.......多陪陪我吗?” 御景司?! “天太晚了,我有些困了。你还是早些歇息吧!” 说完,她一鼓作气想要从御景司的怀中挣脱出来,却没想到,御景司居然将她一把打横抱起,她略显吃惊的盯着御景司,他却得意的一笑,对她说道“既然你困了,那不妨,就在这里歇息吧!” 话罢,他便抱着颜汐芸向里屋走去,她直勾勾的盯着他,双手紧紧搂住了他的脖颈。 这时候,她转头看见了床,她这才回过神来。 “御景司.......” 她话还未完,御景司就将她放在了床上,并俯下身去。两人的鼻尖相距不过一寸的距离,顿时,她的脸圈变的微红起来,他看着她羞涩但又期待的表情,突然回想起来,那一次在客栈,她也是这幅表情。 “如果我现在吻下去,你还会害怕吗?” “我........” 两个月前的时候,他出于坏心,想要故意逗逗她。却没想到,她居然被自己吓哭了。 那这次........她还会躲着自己吗? 他好奇的想着,时不时盯向她的樱桃红唇。此刻,两人的心跳已经达到了高处,她微微张嘴,轻抿嘴唇,这下意识的不经意的举动,却令他此刻心中火热不已。 他一边克制着自己饥渴难耐的欲望,一边又想恶趣味的挑逗身下的她。 他慢慢俯下头去,见状,她的心中愈加的慌张了! 她紧盯着他的薄唇慢慢向自己靠近,不知为何,她却不想阻止他们此刻的温情。她缓缓闭上了眼睛,然而,却迟迟感受不到来自唇齿的温暖。 “嗤~” 闻声,她睁开眼睛看着眼前的男人,他偷笑了一声后,便轻轻刮了刮她的鼻梁,对她说道“想什么呢?” “你......你耍我!” 她猛地坐起身,一把推开御景司,捂着嘴,逃离了这房间。 御景司盯着她的背影,控制不住的低下头偷笑着。 她捂着嘴跑回自己的房间,路上见到端着水果的竹酒,她也直接略过。竹酒见她面色红润的样子,后知后觉的笑了笑。 *** 翌日晌午 一辆马车忽然停在了府衙门外,见状,颜汐芸他们便出外迎接。 马车内的男人走下马车,整理了衣襟之后,便走到颜汐芸的面前去,对她俯身行礼道“下官见过颜大人!参见靖王!” “免礼!”御景司冷冰冰的说道。 颜汐芸则上下打量着聂子文,长相虽不算出众,可他气质翩翩,一副谈吐得体的样子。 “长姐,人家等你回话呢!”一旁的颜堇年小声的提醒道颜汐芸。 颜汐芸则有些一脸尴尬的看向御景司,御景司与她四目相对了一眼,忽然后知后觉的对她轻声解释道“他的阶品不如你,理应和你行礼!” “哦哦~”她恍然大悟的转过头去对俯身的聂子文说道“快起来吧!你既然是竹酒的兄长,也就无须再多礼了。你叫我汐芸便是!” “多谢大人!”聂子文毕恭毕敬的说道。他抬起头,瞥眼看见了颜汐芸身旁的颜堇年,他上下打量了一番后,忽然对他行礼道“想必这位就是小侯爷吧?下管见过小侯爷!” “咳咳!”闻言,颜堇年立马挺直腰板,装作老成的答道“免礼,起来吧!” “多谢小侯爷!” 这声‘小侯爷’叫的颜堇年十分受用,他一副骄傲得意的模样。见状,颜汐芸故意用力的打了他一巴掌。颜堇年吃痛的叫了一声,接着委屈的看向颜汐芸,问道“长姐,你为什么打我?” “我怕你充了气,飞了!” 她瞪着双眼,冲颜堇年咬牙切齿的说道。 接着,颜汐芸便请聂子文进入府衙,公堂里的案桌上,还放着那两尊神像。聂子文走进大堂,一抬头就瞧见了那两尊神像,颜汐芸用手肘怼怼御景司,御景司会意,便对聂子文说道“这两尊神像是昨日一同出现的,这次特意让你来,就是想让你查一查,这尊神像到底是哪户哪村落的?” 他指着金像旁一模一样的神像说着。 聂子文转过身,向御景司行礼道“王爷,可否允许下官上前仔细查看一番?” 御景司点点头。 随后,聂子文便走上案桌去,仔细打量着两尊神像。他左看右看,上瞧下查,那双眼睛直勾勾的瞪着,生怕遗漏了什么差别之处。 颜汐芸走到御景司的左旁,用手肘怼怼竹酒,竹酒见状,问道“大人?” “你兄长为何不看册子?” “回大人,我兄长自幼记忆超群,早已将登记在册的所有神像倒背如流了。” 还以为这人是个绣花枕头,没想到居然是我看走了眼?! 片刻之后,聂子文从案桌上走下,对御景司和颜汐芸说道“王爷,大人!经过下官的查看,可以确定的是,除了那尊金像,另一尊神像确实登记在册。但......,就在三个月以前,有人来上报下官,要将此尊神像从册子中抹去!不知为何,这尊神像,居然出现在这里?” “那是正常的。那尊金像是卧龙山的山匪为了化赃,故意照着它的模样做的。”颜汐芸对聂子文解释着金像的来历,接着,她又说道“你方才说,有人想要将神像从册子中抹去,是何意?” 聂子文答道“回大人。‘抹去’的意思是,此尊神像出了一些差错,比如......失漆、碎烂等等,只要上报,便可以将旧像从册子中抹去。等到神像重新造好,便又可以登记在册!” “原来是这样.......” 御景司看了一眼低头思考的颜汐芸,又看向聂子文问道“聂兄,你可知道在整个凤朝,有几家是专做神像的?” 聂子文低下头,深深的思考了一番后,答道“凤朝上下会做神像的人不多,屈指可数,只有三家!一家是在上京徽水南河畔,一家是在中环山附近,还有一家.......便是在卧龙山的山脚下,朝东三十里地!” 这世界上还有专门打造神像的人?! “难道说......,那山匪们是去找专人制作的?” 御景司看着她,冷冷的说道“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不过........”闻言,众人齐刷刷的看向聂子文,聂子文看着两人说道“虽然有专人打造神像,但是此神像制作工序复杂,非一日可雕也!况且,据下官所知,没有模具,任凭想象是打造不出来的!” “难道这尊神像是他们偷出来的?!”竹酒忽然说道。 聂子文与竹酒相视一眼,正当众人以为这线索就此解开的时候,颜汐芸却突然反驳道“如果真是这样,那为何他们只做身躯,而不做降魔杵?” 这时候,一旁的颜堇年忽然双手抱胸,嗤笑了一声,对颜汐芸说道“长姐,会不会是他们的金子不够了?所以才没有打造降魔杵?” “倒不是没有这个可能!”竹酒立马附和道。 颜汐芸不理会他们,走到案桌前,学着聂子文的样子仔细打量着两尊神像。她伸出手去,轻轻触摸着金像。 突然这时,君如轩身边的侍监着急忙慌的跑了进来,他来不及喘口气,对颜汐芸大声说道“不好了!不好了,我家公子被那群刁民绑架了!” 闻言,颜汐芸大惊失色,放下神像的事,跟着侍监来到了神仙村的门外。 *** 马车刚刚一停,她就立马从马车上跳了下来,她刚下马车,就看见那群信奉神灵的百姓们将君如轩团团围住,昨日阻拦她的老者,手握匕首架在君如轩的脖颈上。 君如轩一脸平静的被老者挟持着,他用修长的手指摩挲着手中的扇柄。 见状,她大声呵斥道“住手!” “不许过来!否则我手下不留情!”老者咬牙切齿,怒目圆睁的冲颜汐芸他们大吼道。 颜汐芸扫视了一眼百姓,他们个个都满鬓斑白,上了岁数。她放低语气,对那位持刀的老者劝说道“老人家,你先松手!别伤了他!” “少废话!”老者呵斥的同时,握着刀的手还在微微颤抖。众人看着刀刃时不时贴近君如轩的脖颈,他们的心也跟着上上下下,忐忑不定。 他可是王上!他要是死了,那他们还不得陪葬啊?! 颜汐芸看着老者,缓和情绪,对他再次劝说道“老人家,你如果有何冤屈,大可去府衙击鼓鸣冤,何必如此呢?” “我们是有冤屈!但这冤屈都是因为你!”这时,一旁的老妇人冲颜汐芸指指点点的怒斥道。颜汐芸一眼认出,她便是昨日阻拦她的老妇人。“颜大人,就因为你昨日亵渎神灵一举,今日,神灵降怒于我们百姓,我这老妇人倒要问问你!你又何此呢?” 她......她不就是将神像搬了出来吗?怎么就惹怒了神灵?他们怎么就降怒了? 颜汐芸此时欲哭无泪了,她身为父母官,不能对百姓动武,面对被蛊惑了的百姓,她也是百般无奈。 这时候,御景司皱起眉头,眼神尖锐的瞪着他们,冲他们低吼道“念在你们被人迷惑,现在放了他,本王便饶你们一命!” “你不用威胁我们!如果你们要杀,他就和我们一起死!”老者激动的将匕首刀刃贴近君如轩的脖颈,君如轩感受到脖颈传来的一方冰凉,但他依旧不惊。 见状,御景司想要动手,颜汐芸伸出手来将他拦下,转过身去对他小声的说“不可动武。如果他出了事,我们就是搭上所有人的命,也不够他泄愤的!” “汐芸.......你是不是对他心软了?” 御景司的话令她捉摸不透,她疑惑的问道“你在说什么呢!你也不想想,你和他本就不对付,如果他出了事,他拿你开刀,那我怎么办?” 闻言,御景司紧皱的眉峰渐渐舒展,眼神慢慢变的温柔了起来。 原来她是担心自己啊.....还以为.....,呵!是他多心了! 颜汐芸转过身,看着百姓们说道“老人家,方才你们说神灵降怒于你们,难道是你们家中出了什么灵异之事?” 此话一出,持刀的老者忽然抽泣了起来,他哽咽的说道“我儿子,我儿子今早上山砍柴.....,谁料一夜未归........” “还有我女儿!原本定好今日出嫁,却没想到在出嫁的路程中.......她竟突然消失在轿子里!她可是我唯一的女儿啊.......,我的女儿啊!”老妇人捂着胸口,失声痛哭,慢慢瘫坐在地上。 闻言,竹酒气愤的抱怨道“这哪里是神灵降怒,分明是有贼寇趁此机会作乱!真是欺人太甚!” “竹酒!”御景司低言呵斥了一声。 “长姐,还是把他们拿下吧!”颜堇年微微弯身,对颜汐芸附耳说道。 颜汐芸瞥了他一眼,对他小声的解释道“不可。他们现在情绪激动,若是我们动武,只怕是会更加惹怒他们,伤了王上,太后怪罪下来,我们谁也担当不起!” 眼下只有顺着他们了,先救下王上再说! 想着,颜汐芸长舒了一口气,弯弯眉眼,对众人说道“百姓们,不妨这样。你们将他放了,你们要我怎么做,我都听你们的!” “长姐!” “汐芸......” 颜汐芸抬手打断他们,接着对他们说道“无论是跪拜,还是焚香,我都听你们的!” 老者、老妇人和众位百姓相识了一眼,他们眼神交流之后,老者便对颜汐芸说道“现在神灵已经降怒,只有将你们从里面搬出的神像还回去,才有可能求的神明的原谅!” “好!”颜汐芸不假思索的说道。 两人约定好后,老者便收回匕首,将君如轩推了出去。君如轩刚刚走出几步,他就推开扇子,与侍监相识了一眼,接着他猛地转身指着老者他们大吼道“给我拿下!”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六十五章:归还神像 “给我拿下!” 君如轩一声令下,突然间,从四面八方的树林里涌出了许多的衙役,他们拔出刀来将百姓们团团围住,颜汐芸一脸震惊的看着他们,这时候,赵时台从一边慢慢的走了出来。 侍监上前,站在君如轩的身边。赵时台来到君如轩的面前,对他行礼道“王公子!” “将这群刁民给我拿下!” “是!” 不,不可以! “住手!” 颜汐芸大声呵斥道。接着她跑去百姓们的面前,推开那些衙役,她伸开双手,用自己弱小的身躯护着百姓们。见状,御景司的手缓缓摸向竹酒手中的剑柄。 “他们只是一时被贼人蛊惑,不可伤他们!”她冲着君如轩大声呵斥道。 君如轩收起折扇,一脸冷漠的看着颜汐芸,对她说道“汐芸,这群刁民不值得你护着他们!” 闻言,颜汐芸提起裙子,忽然跪在了地上。 “王公子,我是这里的父母官,没能管理好百姓,是我一人的错!更何况,他们只是被贼人蛊惑,他们的儿女现在下落不明,请你看在我的面子上,放他们一马,饶了他们!” 汐芸........ 看着颜汐芸跪在地上苦苦哀求的样子,御景司此刻已经怒火中烧了。他慢慢拔出了竹酒手中的剑,就在这时,聂子文的手立马按住了他的手,将拔出来的剑又按了回去。他瞥眼看向聂子文,聂子文冲他摇摇头,示意他不要冲动。 接着,颜汐芸对君如轩哀求道“.......若是王公子不解气,颜汐芸原一人承担所有罪过!” 侍监俯身站在君如轩的身边,他小声的提醒道“王上......” 君如轩猛地收起折扇,慢慢的走到颜汐芸的面前。她抬起头来看着他,他微微俯身,伸出手来将她从地上扶起。 紧接着,他看向那群百姓们,对他们说道“今日看在汐芸的面子上,饶了你们!” “下官替百姓谢谢王公子!下官顺便提醒一句,王公子脖子上的伤需要马上处理,请王公子赶快回府吧!” 君如轩转过身来看着她,嘴角噙着一抹邪笑的说道“汐芸,今日这情........日后,你可得好好还给我!” 此话一出,她顿时汗毛竖立,她无奈的缓缓吐出一字“是!” 说罢,君如轩便转身离开,他略过御景司身边时,他特意意味深长的一瞥,那眼神仿佛是在告诉御景司,来日方长,颜汐芸最后归谁,也不是定数! 等君如轩坐上马车驶离之后,颜汐芸忽然大变脸色,转过头瞪着赵时台,咬牙切齿的冲他质问道“赵时台,赵大人!” 赵时台闻言,一脸胆怯的冲她俯身行礼道“下官参见颜大人!” “怎么?今日贵县是太平了?赵大人居然有空来此?”不等赵时台作答,她便接着冷笑一声说道“可是我怎么听说,贵县近日有采花大盗作祟?你不去追拿他,反倒插手我清云县的事,你是何意思!” 颜汐芸将所有的怒火全部发泄在赵时台的身上,赵时台闻言,便赶紧命令收兵,灰溜溜的离开这里。 他们刚走,身后的老者不知何时捡起了落在地上的匕首,见状,御景司大喊了一声:“汐芸,小心!” 闻声,颜汐芸猛地转回头去,却见老者双手将匕首奉上,她不解的看着老者,只听老者说道“多谢大人救命之恩!” 她接过匕首,并对老者说道“你们放心,我这就回去将东西还到村里。” 说罢,他们便又离开这里。 *** 片刻之后,他们回到府衙。 颜堇年跟在颜汐芸的身后,追着她问道“长姐,你真的要将那尊神像换回去吗?” 她十分冷静的答道“如果不给的话,百姓们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汐芸!”这时候,御景司一把抓住她的手臂,对她说道“汐芸,你不能将这神像还回去。他们现在被迷惑,如果你将这东西还了回去,那岂不是让他们越陷越深?而且那尊神像和金像如此相似,又和卧龙山的山匪有关系,说不定咱们能通过这神像,追查到卧龙山山匪的藏身之处!” “御景司,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但是眼下,那两个老人家的儿女都纷纷失踪,下落不明,生死未料。若是他们失踪真的和神像有关系,我若是再不还回去,还不知道有多少人家的儿女要接连失踪!我身为地方官,最重要的就是要先为百姓们考虑!” “但........” “好了,别说了!孟冲,王肆,你们去将那尊神像抬出来吧!” 孟冲、王肆答道:“是!” “汐芸,你就不再好好想想吗?”御景司缓缓牵起她的双手,问道。 她放松一笑,抬头看着他说道“现在查不出这神像到底从哪里来的,又是被谁悬挂,藏在了那里。我想了想,百姓们此次被迷惑,还得是因为那束来历不明的金光。你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两人相视一笑,眼中满是含情。 良久之后,他们再次回到神仙村,百姓们依旧守在这里。 颜汐芸从马车上下来,孟冲和王肆抬着沉重的神像跟在她的身后。她走到村口,百姓们正围聚一团,焦急的等待着他们。 见状,不知为何,她心中忽然有一些胆怯。 这时候,御景司握住了她的手,她转头看着他,他含情脉脉的对她轻声说道“放心吧,有我在。” 好像每一次胆怯的时候,他都能及时的握住她的手,告诉她,他在! 有他在,她心中的几分胆怯也瞬间没了。 她莞尔一笑。两人一起向里面走去,见状,带头的老者便高声吆喝道“神灵回归,众生让路!” 只见百姓们分散开来,整齐有序的站在两排,为他们让开一条大路。 他们走到神仙村的村口,那块刻有金色字的石碑依旧屹立在那儿,颜汐芸瞧了一眼后,便推开大门。傍晚酉时的神仙村,如同一座死村一般,冷风嗖嗖,令人不寒而栗。 她倒吸一口冷气,张望了一眼村里。她感到奇怪的是,她明明穿的厚衣,却依旧能感受到冷风灌进了衣袖里。 这时,御景司紧紧的握住了她的手。 两人相视一笑,她便回头对众人吩咐道“你们在此等候!” “是!” *** 天色渐晚,村里的路渐渐看不清了。 御景司凭借记忆,牵着颜汐芸,两人好不容易才找到了那座太白府邸。不知是因为天晚,还是心理作用。她总觉得这太白府比上次显得更阴森了许多! “汐芸,要不你在外面等着?”御景司看出了她脸上的胆怯,便安慰她道。 她摇摇头,说道“无妨的!” 忽然,颜堇年害怕的抱住了她的手臂,她转过头去瞧了他一眼,他嘟着嘴,一脸委屈的说“长姐,我......我害怕!” “我不是让你在外面等着吗?” “我不是怕你害怕嘛!我保护你!” 她看着颜堇年紧紧抱着自己手臂的样子,无奈的长叹了一口气。 接着,竹酒走上前去,同上次一样,他刚刚伸出手,那扇大门就突然自己打开了。见状,颜堇年害怕的牙都打颤,颜汐芸无奈的捂住他的嘴,对他嘱咐道“别出声!不被鬼吓死,都要被你吓死了!” 竹酒进去,查看一番无事后,便对御景司点点头。 随后,众人才抬着神像走进去,刚一走进,那扇大门便又再次关上了。 颜汐芸转身看向门后上方,对孟冲他们吩咐道“将白布缠着后,就挂在上面吧!” “是,大人!” “汐芸,光是白布能挂的住神像吗?”御景司问道。 颜汐芸转头对他一笑,胸有成竹的从怀中掏出了一团丝线来,说道“我想了想,既然在这儿能找到半截蚕丝线,说明此线是一定和悬挂神像有关系的。” 与此同时,颜堇年第一次来到这里,他站在庭院里东张西望着。 他想要推开大堂的门进去,却被竹酒拦下,他无奈的拍拍手,尴尬的笑了笑。接着,他又转过身去看向另一个房间,就在他刚要伸出手的时候,又被竹酒用剑柄拦下。 “你吓死我了!” “这里面危险重重,我劝你还是不要随意查看。” 颜堇年拍拍手,一脸不耐烦的说道“行了行了,知道了。比我长姐还能唠叨呢!” 说罢,他便转过身去,就在他转身看向大堂旁边的路时,一束白色的身影突然出现在转角处,虎视眈眈的盯着他。他清楚地看见,那个‘人’披着头发,面色铁青! 见状,他突然大惊失色的大吼道“啊——!” 闻声,颜汐芸转身,立马跑去颜堇年的面前,担忧的问道“怎么了堇年?” 竹酒揉揉耳朵,看着颜堇年抱怨道“你瞎叫什么?我耳朵差点聋了!” “鬼......鬼!长姐,有鬼!” “鬼?颜堇年!你胡说八道什么呢,这大晚上的,你,你可别吓人啊!”颜汐芸冲颜堇年呵斥道。 颜堇年紧紧的抱着她,指着刚才的转角处,欲哭无泪,吞吞吐吐的说道“真,真的!就.....就就就,就在那儿!长姐,真的有鬼,我没骗你!我看的清清楚楚的,我害怕........” “御景司?”听了颜堇年的话,颜汐芸也有半信半疑的看向御景司问道。 御景司会意,便和竹酒一起去到大堂转角处查看,可是两人东张西望,都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白影。 两人相视一眼,竹酒走到御景司的面前,小声的问道“王爷,莫非是有人闯进了这里?” “去看看!” “是!” 于是,竹酒便拔出剑来,持剑在后院里搜寻着。御景司长叹了一口气,回到颜汐芸的身边,颜汐芸盯着他,他摇头说道“放心,什么都没有!” “那就好.......” “啊?没有?不可能啊,刚才明明看见了!” “颜堇年!你有完没完!” “长姐,我错了........” 颜堇年双手捏着耳朵,一脸委屈的蹲下身来。 颜汐芸看着他,无奈的叹了口气。接着她看向孟冲和刘二虎两人,两人听到有鬼,吓得身体僵硬起来,不敢随意动弹。 “没事了,你们赶快将神像挂上去吧。挂上去后,我们便离开!” 她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特意看向了蹲在地上的颜堇年。 片刻之后,经过孟冲和刘二虎不懈的努力,这才终于将神像又挂了上去,竹酒也这时候从后院回来。他冲御景司摇摇头,示意后院什么都没有。 颜汐芸望了一眼神像,紧接着便推开门,走出这里。 他们前脚刚走,后脚,那束白影又突然出现在了门后。她抬头望了一眼那尊神像,紧接着她从腰间掏出一把匕首来,嘴角微翘,噙着一抹邪笑。 他们回到大街上,颜堇年依旧心有余悸的时不时回头望着那座府邸,他紧紧的抱住竹酒的手臂,竹酒无奈,一脸的不耐烦。 随后,他们走出村子,老者见状,便弓着身子走上前去,对颜汐芸俯身行礼道“此番小人情绪过激了些,还请大人有大量,不要与小人计较!” “切,装什么装!晌午的时候,你不还威胁我长姐嘛........” 啧!颜汐芸瞥眼一瞪,颜堇年立马低下头去噤了声。 “老人家,你这说的哪里话。我既身为父母官,就应该为百姓着想!方才我已将神像还了回去,并且还给神灵焚了香,供了吃食,希望神灵息怒,将你们的儿女还给你们!若是.......,若是你们的儿女还是未归,请一定要告诉我!” 老妇人走上前来,对她说道“多谢大人了!” 临走之前,颜汐芸回头意味深长的向里张望了一眼,接着众人离开了这里。他们离开之后,那些百姓们又跪在了村外,向他们所信仰的神灵跪拜。 利用人心蛊惑百姓,等我抓到了你,我一定要将你痛打八百鞭! *** 在回到府衙的路中,马车内,颜堇年双手抱胸,不解的对颜汐芸抱怨道“长姐,你干嘛对他们那么好?!在家中的时候,你都没有这样对我上心过.......” “啧!找打呢你!” 说着,颜汐芸举起手来,一副要打他的样子,见状,他下意识的别过脸,双手抱头。 坐在她身边的御景司偷偷一笑。 突然这时,马车紧急的停了下来。颜汐芸没坐稳,差点脸着地,见状,御景司眼疾手快,一把搂住她的肩膀。马车渐渐停稳之后,他们才相继下车去查看。 “孟冲,发生了何事?”颜汐芸冲孟冲问道。 孟冲持刀走到她的面前,对她说道“回大人,方才有一束黑影闪过,属下才拉停了马车,惊扰了大人,属下该死!” “行了,别说这个了!没发生大事便好!” “对了大人,方才那束黑影闪过之后,在地上留下了这一封信!”这时候,王肆拿着信从马车的前面走了过来。 颜汐芸接过信并拆开来,在信纸上,不知是用血迹还是红漆,只写了一个大字:冤! “冤?” “汐芸,天晚了,我们还是先回府衙再说吧!”御景司挽着颜汐芸,对她轻声说道。 身后的颜堇年半睁着眼睛,紧紧的盯着她肩上那只御景司的手,紧接着,他用手肘碰碰竹酒,对他说“哎!你能不能和你家王爷商量一下,让他别没事有事的碰我长姐?” 竹酒瞧了一眼御景司的手,对颜堇年说“什么我家的?你那日不是说是你家的嘛!干嘛要我管?” 说罢,他白了一眼颜堇年,紧接着转身上了马车。 “行,你不管我管!” 那可是我长姐! 话音刚落,他便走上前去,一把扒开御景司的手,推着颜汐芸上了马车。御景司不明所以的转过头看向竹酒,竹酒无奈的耸耸肩,也是一脸的不解。 等颜汐芸上了马车后,颜堇年突然转身,瞪了一眼御景司,那眼神好像是在对他说:“别想我从身边,抢走我的长姐!”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六十六章:冤信 回到府衙,颜汐芸拿着那封半路出现的冤信,在院中来回踱步,一脸愁眉不展。 “长姐,你能不能别转悠了?你不晕,我都快吐了!”颜堇年一边伸着懒腰,一边抱怨道。 颜汐芸垂下手,瞥眼瞪了瞪他。接着大步朝他走去,二话不说,一把揪紧他的耳朵,冲他说道“你要是想睡,回家睡去!” 颜堇年吃痛的揉了揉自己的耳朵,软绵绵的将头埋在她的腰间,对她撒娇道“那人家不是为了保护你嘛~要是再遇上天月道那样的事,不有我保护你嘛!” 再说,这里有比天月道还要危险的人! 他猛地睁眼,用余光瞥向一旁,痴痴地看着颜汐芸的御景司。怎么能让长姐,就这么随随便便的被人夺走?! 颜汐芸一脸嫌弃的推开他,见他睡眼惺忪的模样,心头又软了下来,用手指戳了戳他的额头。 这时候,白崇义和王与辉来到了后堂,白崇义手中捧着一块巾帕包着的东西来到颜汐芸的面前,对她说道“大人!属下已经检查过金像了!” 在他说话的同时,竹酒和聂子文也一同来到后堂。 白崇义慢慢解开巾帕,巾帕里包着的居然是一片又一片的金漆,颜汐芸用手捻起一块金漆片,仔细看了看后,不解的问道“这是从金像上刮下来的?” 白崇义点头答道“正是!” “大人!属下已经问过那些在神仙村外跪拜的百姓了,他们都说,从未见到第二个人进去!” 没有人进去?! 聂子文走上前来,看了一眼白崇义手中的金漆片后,便对颜汐芸汇报道“颜大人!经过下官的查看,登记在册中确实没有金像的丢失。而且,我现在能肯定的是,既然这金漆片能够从金像上刮下来,说明........” “这尊金像并非山匪用金子炼化后打造的!”颜汐芸略有所思的补充道。 聂子文点点头。 这令颜汐芸更加一头雾水了,金光、神像、山匪和冤信,现在她的手上没有一条有用的线索。而最令人焦头烂额的是,百姓们受人蛊惑,他们的儿女又莫名失踪。 深思熟虑之后,她便吩咐道“不妨这样。白师爷,你略知一二,便和聂大人一起留在府中继续想办法从金像上获得线索。与辉,你和王肆去追查追查卧龙山山脚下的那家专打造神像的人户。至于孟冲和刘二虎........,让他们跟着我去追查这封冤信!” 她话未完,御景司忽然站起来,对她说道“汐芸,让孟冲他们去追查金光一事吧。让我和竹酒陪你去查冤信一事........” “不行!”御景司话音未落,颜堇年就忽然像是被点燃了的炮仗似得,猛地站起身来大吼道。 御景司转过头去瞪着他,颜汐芸见状,便让他坐下,接着看向御景司说“不必了。你和竹酒去查金光,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这封冤信里隐藏着不可告人的事........所以我想,或许只有我出马,才能引出此人!” “可若是你有危险呢!”御景司着急的对颜汐芸说。 她见状,会心一笑,答道“没事的!孟冲和刘二虎虽然性子冲,但他们一身武艺,我不会有事的!” “可是........” “御景司,你要相信我!” 看着颜汐芸真挚的眼神,御景司长叹了一口气,接着眼神变得温柔起来,盯着她点了点头。 *** 随后次日一早,众人便按照颜汐芸的安排行事。 临走之前,颜汐芸刚刚走出府门,君如轩就突然叫住了他。闻声,她转回头去,只见君如轩拿着一把釉色的伞来到她的面前,她见状,不解的问道“王上.......王公子,你这是?” “昨夜钦天司来信,说今日有雷雨,你将伞带上!”说着,君如轩将伞递给颜汐芸。 颜汐芸伸出手,正准备接过伞时,一把青色的伞又递了上来。她抬头看去,是御景司拿着伞递来给了他。 这下可完了....... 这两把伞,接哪一把比较好啊?接御景司,会得罪王上,接王上的,御景司又会吃醋!这可难了....... 就在颜汐芸不知所措的时候,颜堇年忽然跑了上来,顺势接过御景司手中青色的油纸伞,对颜汐芸说道“长姐!我觉得这把青色油纸伞更适合你!” 见状,君如轩握住油纸伞的手紧了紧。 说罢,颜堇年不等颜汐芸同意,抱着伞就转身跑上了马车。这时候,颜汐芸便不好意思的对君如轩说“那个.......看今日天气晴朗,想必不会下雨,一把伞就够了!” 说完,她转身正准备走,这时候,御景司又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臂。他掏出一个荷包来放在了她的手心里,并对她附耳轻声说道“如果遇到危险,就打开这个荷包!” 她攥着荷包,笑着答道“知道了!” 随后,她坐上马车,孟冲和刘二虎坐在前面,驾车驶离这里。 等他们走后,御景司才转回身回到府内,却不想这时候,君如轩伸出手,用伞拦住了他。他见状,头也不转的问道“公子还有何事?” 君如轩侧头似笑非笑般的看着他,嘴角噙着一抹不屑一顾的冷笑,对他说道“没想到靖王也如此贴心!” “哼,公子过奖了!本王还有事,就不奉陪公子了!” 话音刚落,御景司便用手推开君如轩的伞,扬长而去。君如轩双眼恨意的盯着他的背影,他咬牙切齿的扔下手中的伞,侍监见状,弓着的身子便又俯了下去。 与此同时,行驶在街上的马车里,颜堇年一副乖巧模样的抱着伞,低下头,沉默不言的坐在一旁的侧位上。 颜汐芸坐在他的对面,目不转睛的盯着他,那双炙热的眼神令颜堇年不禁汗毛竖立,控制不住的身体打颤。他时不时抬眼瞥向颜汐芸,面对那双鹰一般的尖锐犀利的眼神,他又胆怯的沉下眼去。 “长.......” “长什么长?” 颜堇年话刚刚说出,就被她硬生生的怼了回去。 她微微沉眼,叹了口满含无奈的气,问道“颜堇年,我昨日说的什么?” 颜堇年十分乖巧,小声的应声答道“......不,不许我离开府衙半步,不许惹是生非,不许......不许.......长姐,我忘了!” “低下头去!” “是!”闻言,颜堇年立马又低下头去。 “哎....,此番我是去调查写冤信的人,又不是出去观光赏游,你非得跟着来作甚?” 颜堇年抬起头,扭曲着五官,含着委屈的声音答道“长姐!我这不是......保护你来了嘛!万一想上次一样,我就是有两条命,也不够爹娘杀的!” 闻言,颜汐芸不禁偷笑一声。 这时候,马车忽然停了下来。孟冲跃下马车,撩起车帘,对颜汐芸说道“大人,我们已经出城了!” 颜汐芸俯身,走出马车,她向四周巡视了一眼,接着又拿出那封写了冤字的信来。他们不知的是,在他们面前的一棵参天大树上,一个身着黑衣,背着双刀的女人站在树杈间,俯头,虎视眈眈的盯着他们。 突然这时,颜汐芸感受到一股强烈的视线感,她紧了紧手,猛地抬头向树上一看,吓得树上的女人赶紧侧身一躲。幸好这时候阳光打在了这棵树上,阻扰了她的视线。 颜堇年从马车上下来,看了看四周,抱着伞走到颜汐芸的面前,他看了眼信上的冤字,问道“长姐,我们在这儿等什么呢?” 她慢慢收起信,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说道“等一个,能为我们解开这封冤信的人!” 什么?! 树上的女人闻声,眼神向下一瞥,令她意外的是,颜汐芸居然还在盯着树上。 她不是不会武功吗?难道说.......她发现我了? 颜堇年顺着颜汐芸的眼神望去,他疑惑的问道“长姐,你在看什么呢?” 颜汐芸转过头去瞪着他,见状,颜堇年捻起手指在嘴上轻轻一划,接着便转身坐上马车里。这时候,她又望了一眼树上,意味深长的冷笑了一声,随后也坐回了马车里,并对孟冲和刘二虎说道“继续走!” “是!”两人异口同声的答道。 话罢,两人便赶着马车,缓慢的行驶着,继续向前走。 等他们离开之后,树上的女人才一鼓作气从树上跃下,她俯下身,捡起方才颜汐芸转身时,故意从袖中落出的纸条来。她捡起纸条读后,便将纸条揉成团紧握在手中,紧接着催动内力,纸条便变成了散落在地上的粉末。 *** 约莫片刻之后,他们依旧漫无目的的驾驶着马车。 刘二虎小声的对孟冲问道“你说大人是怎么了?就让我们这有漫无目的的驾驶着马车?” 孟冲听后,撇嘴耸肩。 与此同时,马车内,颜堇年也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模样问道“长姐,我们还要在这条路上走多久啊?你到底知不知道写这封冤信的人是谁?” 颜汐芸一脸淡定的答道“不知道啊!” “停车!” 闻声,刘二虎赶紧扯紧缰绳,挥动手中的鞭子,让马停了下来。 随后,颜堇年忽然从马车中钻了出来,见状,孟冲和刘二虎赶紧跃下马车。颜汐芸撩起车帘,看着他问道“颜堇年,你下车想干什么?” 颜堇年气愤的双手叉腰,赌气的抱怨道“我们都这样在这条路上,漫无目的的行驶了有半个时辰了!慢悠悠的,连人家农夫的牛车走的都比我们快!” “我最后问你一句,上不上来?” “不上!” “行,有本事,你就永远别上车!”说完,她放下车帘,一脸冷漠的命令道“孟冲刘二虎,我们继续走!” 见状,颜堇年忽然慌了神。他看见两人跃上马车,再次驾驶起了马车,他看着马车向前走,瞬间慌了,便一边拍打着车身,一边冲颜汐芸说道“长姐!长姐你听我说!” “快点!” 颜汐芸话音刚落,刘二虎便挥动鞭子:“驾!” 马车速度忽然快起来,颜堇年更加着急了。他一边追着马车,一边拍打着车身,对颜汐芸哀求道“长姐!长姐我错了,我错了长姐!” 他话音刚刚落下,就在这时,一把飞刀突然朝马车射去。刘二虎眼神一动,见状,便赶紧拉停马车。 马车突然停下,坐在车内的颜汐芸却十分平静的勾起嘴角,得意的一笑。 颜堇年气喘吁吁的跑上来,他扶着车身,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孟冲和刘二虎拔出刀来,警觉的观察着四周,刘二虎拔出射在马车车身的飞刀拔了下来,双手捧着,对俯身出来的颜汐芸说道“大人,不知从何射来的飞刀!” 她看了一眼飞刀,从马车跃下,胸有成竹的注视着马车前面,紧接着缓缓说道“别躲藏了,我等的就是你!” 话音落下,良久....... 冷风吹过之后,女人便站在了马车前面。 颜堇年被孟冲搀扶着走上前来,他盯着前面的女人上下扫视了一眼,问道“你......你不是.......” 女人走上前来,单膝下跪后,双手抱拳行礼道”姒霓见过颜大人!” “你叫姒霓?”颜汐芸一边将她搀扶起,一边问道。 姒霓看了一眼颜堇年,又看向颜汐芸。颜堇年一只手插着腰,一只手搭在颜汐芸的肩膀上,他喘着粗气说道“你不是王爷的暗卫吗?怎么出现在这里?” 颜汐芸一脸嫌弃抖抖肩膀,将颜堇年的手抖落下来,颜堇年一时站不稳,差点跌倒在地,幸亏孟冲眼疾手快,将他扶住了。 颜汐芸从怀中掏出那封冤信来,递给姒霓说道“这封冤信,是你写得吧。” 姒霓看着她手中的信,不敢承认。 于是,她便接着说道“你若是知道有关此冤信的事,务必告诉我!”说着,她牵起姒霓的手,将信放在了她手中。 姒霓接过信,不知怎的,她忽然眼眶泛起了泪花。见状,颜汐芸便手足无措的安慰着她:“你,你别哭。若是有什么冤屈,你大可说出来!” “大人.......这封信确实是属下写得。但,属下与此事毫无关系!” “难道说,是有人托你写下这封冤信?” 姒霓点点头,突然,她再次跪在了地上,对颜汐芸恳求道“大人,王爷定下规矩,暗卫决不可私自参与任何有关仇怨的事。但,此人曾救过属下一命,属下不得不还他恩情!属下恳求大人替他伸冤,只要能替他沉冤昭雪,属下甘愿受罚!” “我不是你家王爷,我是清云县的父母官。你既有求于我,此事又事关百姓,即便你不说,我也定会彻查到底!”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六十七章:莫云祺 不过片刻,豆大般的雨珠瞬间倾盆而下。 御景司站在河对面,双手背在身后,虎视眈眈的盯着对面忽然出现金光的树林,这时候,竹酒骑马回来了,他下马走到御景司的面前,拱手说道“王爷,已经问过了。那座神仙村是突然出现的!” 御景司倒吸了一口冷气,一脸冷漠的缓缓说道“本王不信一座村落会凭空出现,而且还恰好在金光消失之后出现的。” “王爷言之有理!但经属下调查,那神仙村确实是在金光消失之后的一瞬间出现的!” 御景司长舒了一口气,接着说道“百姓们还在神仙村外坚守着?” “是!而且他们不许任何人进入那座村子,尤其是衙门的人!” “执迷不悟!” 话音未落,御景司便转过了身,见状,竹酒问道“王爷去哪儿?” 御景司顿下脚步,瞥眼冷冷说道“去村子对面的树林里看看!” 树林?金光并非降落在树林,为何要去那里查看? 他愣了愣后,便骑上马紧跟上去。 良久,豆大般的雨珠如倾盆般落下,两人驰骋着骏马,很快便来到了神仙村对面的树林里。 下了马,两人才穿上了遮雨的衣服。 御景司站在一棵粗壮的大树后面,偷偷的盯着神仙村外的百姓们,竹酒走上前来,对他说道“王爷,村子被百姓们严守着,我们根本进不去!” “我知道!” “恩?那我们还来这儿作甚?”竹酒瞪大了双眼,不解的问道。 御景司转过头瞪了他一眼,见状,竹酒慢慢低下头去,尴尬的气氛令他不知所措。 忽然,御景司抬起了手来,他闭上了眼,等待着死亡来临。然而,御景司只是将手搭上了他的肩膀,语重心长的对他说“竹酒,你是不是和颜堇年待在一起久了,连脑子也不好使了?” “啊?” 王爷是在说我变笨了吗? 御景司略过他,朝河边走去。竹酒回过神,才紧跟上去。 他们站在河边望着对面,御景司巡视着方才他在对面站着的位置,紧接着朝那个位置走去,竹酒沉默不做声,只是紧紧的跟在了他的身后。 就在朝那个方向走的时候,御景司面前的地上突然出现了一大片的黑色印记,他转头看向对面,黑色印记那块地方正对着的,就是他方才在对面站着的位置。 竹酒从他身后走上来,他蹲下身来,仔细看了看地上的黑色印记。因为天下雨的缘故,黑色的印记印记在渐渐的被洗去。他用手指轻轻捻起草上沾染的黑色印记,放在鼻前嗅了嗅后,便抖抖手,起身看着御景司说道“王爷,这里面有火药的味道!” 御景司走来,抬头朝上面看了看,又回想起那日突然出现的金光,好像在金光出现的时候,也伴有一声爆炸的声音。他想了想后,便淡淡的说道“看来所谓的‘神者’,不过是有人在故意装神弄鬼罢了!” 与此同时,在清云县府衙的后堂里。 聂子文正在用专业的工具将金像上的金漆一点一点的刮下来,白崇义站在一旁,用手捻起,仔细查看着已经刮下来的金漆片。 正在这时,君如轩翩翩的来到后堂的房间,见状,白崇义便赶紧放下手中的东西,转身向他行礼道“王公子!” 闻声,聂子文抬起头来看向君如轩,他瞳孔猛然一睁,赶紧走上来作势向他俯身行礼。君如轩见状,便赶紧说道“聂大人?多日未见,没想到今日你我竟相聚在此!” “王公子和聂大人是旧相识?”白崇义看看两人问道。 聂子文扭扭捏捏的点点头,紧接着,白崇义便知趣的说道“既然如此,那小人先退下了!” 说罢,白崇义便退了出去,并关上了房门。 听到他的脚步声越走越远后,聂子文才撩起衣摆,着急的向君如轩下跪行礼道“臣聂子文,参见王上!不知王上亲临,臣未远迎,罪该万死,请王上赎罪!” 这时候,侍监将一旁的凳子搬来,放在君如轩的身下。君如轩向后一看,紧接着便坐下来,对聂子文说道“爱臣免礼。此番,朕是微服出巡,爱卿叫朕王公子便是!” “臣不敢.......” “哼,你别害怕!此次朕出宫,完全是因为私事,所以未曾告诉爱卿,朝中大臣里,没有一人知道朕已经出宫的事,爱卿也要严口,不可告诉他人!” 聂子文拱手,面露胆怯的答道“遵旨!” 君如轩转眼,瞥向聂子文身后桌上的金像,金像上的金漆已经被刮下来了一大半,金像的里面居然是青铜色的神像。 他用扇子指了指神像,问道“金像的秘密解开的如何?” 聂子文头也不敢抬的回答道“回王上,这尊金像外并非金子炼化所致,而是一种世间少有的金箔,融化之后,倒在了青铜神像上,等到风干后,金箔便会牢牢的粘在神像上,一眼瞧上去,就像是用金子打造的神像一般!” “原来如此.......,除此之外,你还发现了什么?” “回王上,暂时就这么多。不过这神像上有些许青苔,还有些地方有略微的破损,所以臣现在敢断定的是,这神像许是在水中放置了许久后,被人打捞上岸时,神像与河岸的石子发生碰撞,造成了破损!” “如此说来,那个山匪就是将它打捞上岸的人。看来汐芸这次,又不能找到卧龙山山匪的线索了。” *** 天空乌云笼罩,倾盆大雨伴随着阵阵电闪雷鸣。 孟冲和刘二虎穿上了蓑衣,戴上了遮雨的草帽。马车里,颜堇年紧紧地抱着颜汐芸的手,害怕的将头埋在她的身后,每电闪雷鸣一次,他就止不住的颤抖。 姒霓看着颜堇年全身颤抖的样子,忍俊不禁。但,她硬生生的将笑意憋了回去,心中发笑,表面却依旧镇定自若,保持着高冷。 颜汐芸对颜堇年十分无奈,她只好无视他,看着姒霓问道“姒霓,你方才说委托你写下这封信的人,曾救过你一命?” 姒霓点头答道“是的!那一年,是属下成为暗卫后,第一次执行任务,却不想,因为年幼无知和心底柔软,才会在与敌人打斗的过程中,不慎被敌人重伤。虽然完成了任务,但是因为重伤,无法支撑起意识回到营地,就在属下昏迷不醒,差点命丧野兽之口的时候,他出现了!” 轰隆隆!! “啊!” 正在姒霓说的时候,一阵雷声响起,吓得颜堇年猛地从位置上跳起,并大叫了一声。他五官扭曲着,吃痛的揉着撞在了车顶的头,见状,颜汐芸便也心疼的为他揉着。 接着,颜汐芸拍拍颜堇年,不耐烦的对他说“颜堇年,你给我安分点!” “长姐,我害怕........” “姒霓,你接着说!” 姒霓沉下脸来,她想起旧事,脸色渐渐的忧伤起来。 “他姓莫,叫莫云祺。他救起属下的那日,正好是他父母双双出殡的日子!” “他家住何方?” “自从他父母双亡后,他便流离失所,做个了闲散道士!” *** 八年前,姒霓正值二九年华。她在营中训练了十几年,这一次,她终于能独当一面,独自执行任务了。 她躲在树干后面,眼神尖锐的盯着前面不远处路上的一顶蓝顶红身的轿子。她从腰间抽出一张叠着起的纸来,打开过后,上面画着一个人像,再看轿子,一个和画像上一模一样的中年男人走了下来,她收起纸,手默默的握住身后背着的刀。 夜幕降临,夏虫鸣叫。 在客栈里,姒霓正大开杀戒!血迹四溅在窗门上,伴随着一声声的惨叫。 随后,在客栈微弱的烛灯彻底熄灭之后,姒霓满身血气,眼神狠厉的走了出来。 她离开客栈,走进漆黑的树林里,四周无人之后,她便突然靠着树干跌坐在了地上,她扯下面罩,大口的喘着粗气。方才她动手时,不慎被目标刺伤了腹部,她摸了摸身上,掏出随身携带的药瓶来准备上药,却在这时候,她因为体力不支,倒头昏迷了过去。 在她昏迷不醒之前,看见在不远处有一束微弱闪着的火光。 有人?!救,救命....... 她没想到,第一次独自执行任务,就被重伤。她只觉得全身冰冷,四肢无力。 如果这事让王爷知道了,那她就免不了会被惩罚! 严重的,还会被赶出暗卫!但她不能走,她身上还有深仇大恨,她还有怨没报,她绝对不能死! 想着,姒霓用尽最后全身力气,猛地睁开双眼,却意外的撞进一双似有寒冰的眼睛。 “别动!”莫云祺淡淡的说道“还有一点,就将伤口缝好了!” 她听话的慢慢平躺下去,随后,她腹部的伤口包扎好后,莫云祺便走到一旁去洗手,收拾缝伤工具。 她微微侧身,忍着疼痛从床上坐起,这时候,她瞥眼看到了床头一旁放着的衣服,她又低头扫视了眼自己, 莫云祺瞥了她一眼,说道“处理伤口,自然要将外衣脱下。你放心,我只为你包扎伤口。” 她手扶着床边,那双狠厉的眼神中写满了不相信。 “没想到你体质挺好的!你的伤没有伤到肺腑,上药后,些许时日便就痊愈了。” “你......”她上下打量了一番莫云祺,他束着冠,一根木簪从他发间穿过。她向下瞧,发现他穿着一身白衣,在他的白衣下摆,还沾染了些她身上的血迹。“你是道士?” 莫云祺一边擦拭掉手上的血迹,一边语气冷漠的说道“这是丧衣!” 丧衣?!可丧衣不是披麻戴孝吗?为何........ 姒霓巡视了眼房间,又看向门外的长廊和院子,没有一人。按理不应该,这么大的宅子应该是座府邸,怎会连一个下人都没有? 这时侯,她腹部的伤口隐隐作痛,她五官挤弄在一起,紧紧咬着牙忍着疼痛。 “你是杀手?” 闻言,她猛地抬起头看着莫云祺。 莫云祺冷笑了一声,解释道“方才为你解衣衫时,在你的怀中发现了一张画有人像的纸。和今早死去的那位老爷一模一样,所以我猜,是你杀了他?!” 这个男人,为何父母死后他不悲不痛?实在可疑! “你要是敢说出去,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那你就试试吧。除非,你要杀了你的救命恩人!” “你别以为我不敢!” “那你就试试!” 姒霓眼带狠厉的紧盯着莫云祺,莫云祺却一脸淡然的坐下,将满是血迹的巾帕放在桌上后,便抬头看着门外空无一人的院子,语气不明的自言自语道“反正,我也不想活了........” 闻言,姒霓看着他黯淡无光的双眼,那双眼睛黑不见底,似一汪黑水,深不可测。 杀手守则,泉水之恩,必当涌泉相报! 于是,姒霓便忽然说道“你救了我,我可报你一恩。若是你有何冤情,大可告诉我,我定帮你手刃仇人!” 莫云祺云淡风轻的一笑,缓缓说道“我莫云祺早已看透了人间情暖,深仇大恨已抛于脑后,不愿再想!待到孝日过后,我便不再是莫府公子,而是一个闲云野鹤的道士!” “我只知道,做人不能委屈自己。既然有仇,那一定要去报!” “呵.....”莫云祺冷笑一声“冤冤相报何时了?苍天自有定数,我又何必牺牲自己,去做另一个恶人?” “难道委屈自己,让冤情就这样了然于世,才是最好的吗!”姒霓忽然语气强硬了起来,咬牙切齿的冲莫云祺呵斥道。 莫云祺见状,便起身将药箱放在了身后的桌上,并对姒霓说道“我这儿只有男人衣服,你衣服脏了,待会我给你一身新的来。” 说罢,莫云祺便转身走了出去。姒霓见他朝右边的长廊走去,片刻之后,他又抱了一件白色的干净衣裳来到房间,他将衣服放在姒霓的一旁,对她说道“我这儿只有白衣,你若是不喜,我便为你去借一件来!” “你相貌堂堂,器宇不凡。为何要借?”姒霓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十分不解的问道。 莫云祺展开双手,原地转了转,自嘲的笑道“你看我全身上下,哪里像有钱的样子?实不相瞒,我父母死后留下的,除了这座府邸,再没有其他了!你且将衣裳换上吧。” 说罢,莫云祺便离开了房间。 些许之后,姒霓强忍着疼痛换上了衣服,她低头看着比自己宽大许多的衣裳,陷入了迷茫。她卷起长长的袖子,这件衣服她穿上,就如同是穿上了一件宽大的衣裙。 她扶着长廊走着,忽然这时候,她听见了优美婉转的琴声,她寻着声音找去后院,却是看见莫云祺正坐在院中抚琴,微风撩起他的宽大的衣袖和鬓发,从她的角度看上去,莫云祺的侧脸俊美无比,令人不禁心动。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六十八章:回忆 “后来呢?”颜汐芸津津有味的听着,随后便发问道。 不知何时,天上的雷声停了,颜堇年这才慢慢从颜汐芸的身后抬头,坐直了身子。但他依然紧紧抱着颜汐芸的胳膊,说什么也不肯撒手! 姒霓表情淡然,语气不明的继续说道“待到孝日过后,属下的伤也好了不少。给他留了一封辞信,我便回到了营地。” “那你的伤........御景司他,我是说,你们王爷没有怪罪于你?” 姒霓微微摇头,说道“王爷日理万机,很少去到营地。所以此事也就不了了之。我本来给他留下了我的贴身匕首,告诉他如果有事,就带着匕首去找我。可是一年过去,我并未见到过他。后来,属下拜托执行任务的师兄弟去打探他的消息,他们告诉我,莫云祺已经成了个闲散的道士,住在破庙,每日的饭食都是去街上向人乞讨而来的。” “听你的叙述,想必莫云祺也不是个穷门苦士。既然他有宅屋,那他为何不做个小生意?反而是去变卖家产,做了个道士?”颜汐芸听后,十分不解的问道。 “属下不知。” “那你可曾再见过他?” 问道这里,姒霓的脸色忽然沉了下来,她面带些许忧伤的说道“.......再后来,属下又一次执行任务的时候,再次见到了他!” *** 在姒霓二十生辰这天,她刚刚完成自己这一次的任务。 她满身是血,但她对身上的血腥似乎已经百见不怪了。她手持着满是血迹的双刀,在树林走着,找到一处河边后,她便蹲下身来,掏出怀中用来擦拭血迹的巾帕,浸湿水后便用它擦拭干净双刀。 就在她专心致志擦拭身上血迹的时候,一个黑色的人影突然出现在她身旁,见状,她鬓发撩动,眼神一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立马横握双刀,猛地起身,将刀架在了那人的脖子上。 突然,她瞳孔一怔,握着双刀的手微微颤抖。 那人见状,冷汗直下,他立马高举双手表示投降,看着她僵硬的笑道“呵,呵呵,没想到......你警惕性还挺强的!” “是你?!”姒霓收起双刀,看着他,有些吃惊的问道“你不是当道士去了吗?为何在这里?” 莫云祺束着长发,唯独留下了两额的碎发飘着。他依旧一身素白衣服,依然那么身姿挺拔,英俊不减。姒霓低眼一瞧,发现自己留给他的贴身匕首竟然被他挂上了白色穗子,挂在了腰间。 她一脸疑惑的问道“这匕首是我留给你防身用的,你为何将它挂在腰间?当做配饰?” 莫云祺闻言,低头看向自己腰间挂着的匕首,他笑着取下匕首来,递给姒霓说道“我一个闲云野鹤,自由自在的道士。能遇上什么危险?既然在此遇见你,便将这把匕首物归原主吧!” 姒霓看着他手中的匕首,那把匕首跟随了她多年,在匕刃上还有她亲手刻上去的‘霓’字! “不必了!你救我一命,此恩我还未报。” 莫云祺哼笑一声,将匕首重新挂回在腰间。随后,莫云祺又从怀中掏出一块巾帕来,递给了姒霓,姒霓见状,不明所以。 莫云祺温柔一笑,眼角的皱纹聚起,对姒霓说道“擦擦你脸上的血吧!你这样出去,会吓到无辜的人的!” 姒霓瞥了一眼,接着蹲下身来继续擦拭双刀,和衣服上的血渍。 这时候,莫云祺无奈的叹息一声。他拿着巾帕走到姒霓的身边,将巾帕略微浸湿之后,二话不说,抓起她的手来,用浸湿的巾帕为她轻轻擦拭着手上沾着的血渍。 她见状,愣了会儿后便想要抽回手来,却被莫云祺一把紧紧的抓住,并冷冷的说道两字:“别动!” 不知为何,她的身体好像很听莫云祺的话。即便她想要抽回手来,可是她的身体却动弹不得。 “我,我不用你擦!”缓过神来后,她才用力抽回手来,并对莫云祺说道。 莫云祺苦笑,将巾帕上的血迹洗净之后,便转头看着她,见她一脸迷惑,他便朝她伸出手,见状,姒霓愣了愣,最后还是将另一只手犹豫不决的伸出手,放在他的手心里。 这女人,口是心非! 莫云祺轻笑一声,抓住她的手,继续为她擦拭血渍。 “瞧你这一身血渍,这次,你杀了多少人?” “如果你知道了,我就要杀了你!”姒霓盯着认真擦拭血迹的莫云祺,语气狠厉的说道。 莫云祺听后,云淡风轻的笑了一声,接着便说道“你杀了这么多人,就不担心有仇家追杀你吗?” 此话问到了姒霓的心底。 姒霓一副满脸不在乎的答道“惧怕一切,就做不了杀手了!” “难道你就没想过,退出江湖,隐姓埋名吗?” 他,他什么意思?! 见她一脸震惊的表情,莫云祺才后知后觉过来,便对她解释道“你别多想,我是个道士,不能看着这种事在我眼前发生!” 姒霓抖抖手上的水,站起身来,盯着河对面,冷漠的说道“没想到你我竟能在此相遇,若是你日后遇到什么困难,便带着这把匕首来找我。我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说罢,等莫云祺转身过来的时候,姒霓已经不见了身影。 *** 就在姒霓讲述的正起劲的时候,马车忽然停了下来。孟冲撩起车帘,看着车内的颜汐芸说道“大人,已经到了!” 闻言,颜汐芸从马车上下来,她向四周巡视了一眼,除了马车前的一座府邸,四周都是长高不知多少的野草和粗壮的树木。 颜堇年从马车上下来,他好奇的在这座陈旧的府邸周围转悠着,突然这时,他发现将右边的野草撇开之后,可以隐约看见,这些野草生长的地方,其实是一条路! “长姐,你快来!” 颜汐芸来到他的身边,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接着转过身对刘二虎说道“二虎,将你的大刀给我!” 刘二虎递上大刀,她接过之后,便将刀冲野草挥下,大片的野草被砍下来后,才清楚的看见在这野草生长的地方确实是一条路! 她又转身,抬头看向这座陈旧,连树枝都长穿过房墙的府邸。府邸的牌匾也被粗壮的树藤缠绕,这阴天下雨的,根本看不清牌匾上的字。 她走到府邸门前,走近之后她才发现,在木红色的大门上有一些黄纸的印记,但此黄纸非彼黄纸,更像是白纸经过风霜洗礼之后,渐渐的变黄了。她伸出手去慢慢用力推开门,可是大门似沉重一般,无论她用多大的力气,门都纹丝不动。 见状,一膀子力气的孟冲自发走上前来,对她说“大人,属下来吧!” 于是,只见孟冲动了动筋骨后,大呵了一声后,用全身的力气去推开大门。他青筋暴起,渐渐的,脸也变得通红起来,他紧紧咬着后槽牙,可他使出全身力气,这扇门也只是被他推开了一道门缝,见状,刘二虎也赶紧上前来,同他一起用力,但事与愿违,这扇封闭多年的大门还是没能被推开。 相反,孟冲和刘二虎两人倒是气喘吁吁,精疲力尽的扶着马车车身。 这时候,姒霓拔出双刀,走上来,冷冷的说道“让我来!” 只见姒霓紧握双刀,眼神尖锐的盯着那扇大门,接着,她纵身一跃,手中的双刀挥舞而下,瞬间,那扇大门便被破开! 姒霓收起双刀,侧脸,瞥眼看向颜汐芸,颜汐芸跑上前来,对姒霓说道“刀法不错!” 紧接着,她跨进去,发现在门后的地上散落了许多粗壮的树藤,她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刚才一直推不开门,是因为这些树藤早已将这门包裹住了。 她看了一眼后,便继续朝里走。大堂的房门早已破烂,她低眼看去,房门像是被什么利器故意破坏的。在大堂里,除了一地的枯叶脏灰,就是房梁和角落里挂满了的蜘蛛网。 突然这时,颜堇年大叫了一声:“啊!” 闻声,颜汐芸赶忙跑出去查看,颜堇年害怕的抱住她的手臂,躲在她身后,她顺着颜堇年手指的方向看去,原来是一条黑色的蛇突然出现。她长叹一声,接着转头吩咐道“孟冲,刘二虎,你们将它......” 话说到此,她便突然顿住了。她看着两人害怕的抱在一起,顿时无言。 就在这时候,姒霓握着一根树枝突然冲了过来,猛地将树枝插进了蛇的七寸。颜汐芸一脸震惊的看向姒霓,她由衷的感叹道:真不愧是杀手! “看看你们三个男人,一条蛇而已,就把你们吓成这样!”颜汐芸无奈的冲他们说道,紧接着又看着姒霓问“这里就是莫府?” 姒霓点点头,刚才杀蛇的瞬间,没有让她产生丝毫惊波。她一脸淡定的说道“是!” “难道他从未回过这里?” “是。” “你说了一路,又带我来这里,究竟想告诉我什么?那个莫云祺身上,到底有什么冤情?”颜汐芸疑惑的问道。 这个时候,颜堇年还在全身颤抖着,颜汐芸不耐烦的啧了一声,让他安分点。 姒霓沉下眼,神情略显忧伤的走到大堂外,她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目不转睛的盯着高坐后墙上的那一幅皱皱巴巴,只剩一半的画。 颜汐芸默默的走上前来,顺着她的眼神瞧去,问道“那幅画?” “是他画的。也是他亲手挂上去的!” 闻言,颜堇年探出头来,望向那幅画,他眯缝着眼,仔细一看,对颜汐芸说道“长姐,那幅画好像画的是一个女子!” 女子?亲手挂上的?难道说........ “姒霓,你和他.......两情相悦了?”颜汐芸转头,后知后觉的问道。 姒霓痴痴的盯着那幅画,似寒冰的眼神渐渐变得忧伤起来,只听她说道“自从那次相见之后,我每次执行任务,都会偶遇他。渐渐的,我也习惯了和他的相处。” “你对他动心了?” 姒霓沉默了,紧接着说道“这幅画是我亲手撕成两半的!我和他的事被传到了营地里,有一日我听说,他们要杀了莫云祺,以绝后患。我听后,便赶紧赶来这里,将那幅画撕毁,并与他断绝所有关系,再不往来!可我没想到,再次见到他的时候,也是我最后一次与他相见了........” *** 某日晚上,莫云祺站在那幅画的面前,仔细的盯着他,不肯挪开眼。 忽然这时候,狂风大作,黑云笼罩。见状,莫云祺转身走去,准备关上府门,却在他刚刚关上府门之后,三五个黑衣人不知从何而来,翻进了他的院中。 他眼睛向后一瞥,紧接着向左翻身一躲,下一秒,一把刀就落在了他的身后的府门上。 莫云祺不会武功,只能落魄的躲避着那些挥舞而来的寒光剑影。他跑进大堂,立马关上房门,原以为可以喘口气的时候,门外的人持刀落下,劈开房门。 黑衣人毫无防备的闯了进来,莫云祺站在堂内,面对气势汹汹的黑衣人,他已经无路可退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候,姒霓纵身而跃,她挥舞双刀落下,将后面两个毫无防备的黑衣人重伤。接着,她猛地抬头,与剩下的黑衣人展开殊死搏斗。然而,那些黑衣人根本不是姒霓的对手,姒霓身影闪烁,片刻不到,黑衣人便纷纷被她一刀毙命! 原本以为这就结束的时候,又一拨黑衣人从天落下,姒霓见状,对身后的莫云祺嘱咐道“待在这屋里,不许出去!” “姒霓小心!” 庭院里,姒霓用一人之力抵挡源源不断,从天落下的黑衣人。渐渐的,姒霓开始喘着粗气,她看着从房檐落下的黑衣人,又低头看向自己紧握双刀,微微颤抖的手。 他们到底是谁?再这样无休止的下去,只怕是连我也会丧命在此!看来,只能带着他离开这里了! 姒霓心中想着,于是重新握起双刀,在黑衣人中杀出了一条血路来。她一步跨进大堂内,抓起莫云祺的手就带着他再次冲进黑衣人的包围。 他们被团团围住,四周已经没了路。姒霓瞧准时机,挥舞双刀朝一人而去,就在这时,其他的黑衣人冲了上来,其中一人横刀划过,见状,莫云祺立马护住了姒霓,刀刃划过他的脖颈,顿时,血流不止。 姒霓被莫云祺推到在地,他的血迹飞溅她的脸上,她双瞳紧缩,猛然一怔。 “莫——云——祺!!” “任务完成,撤!” 黑衣人缓缓撤退,但姒霓已全然顾不得他们了。她抱住向后跌倒的莫云祺,他躺在她怀中,她看着他脖颈流出的血,不知所措。 “莫云祺,你撑住!” 莫云祺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握住她的手,口齿不清的说“姒,姒霓.....你,你别哭!杀手......不能轻易......落泪!” “莫云祺你别说话了,我这就给你包扎伤口!”姒霓焦急的说着,并扯下自己的衣角,按在他的脖颈上,她双手紧紧捂住伤口,不让血继续流出。 莫云祺轻笑一声,口中的血腥味不断的溢出。 “莫云祺,你是不是傻啊!你干嘛不用匕首抵挡,你为什么要这样?!”这句话,姒霓几乎是用吼出来的。 他缓缓抬起手来,想要抚向她的脸颊,但当他看到自己手上的血迹时,他忽然停住了。 “姒霓,如果.......我是说如果,你愿意.......放下恩仇,放弃杀手,放弃.....一切,退出江湖......与,与,咳!与我一起.......闲云野鹤,无忧无虑,可愿?”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六十九章:线索 回忆结束,姒霓冷着脸走进堂内,颜汐芸目光随着她移动。只见她走到高坐面前,从身后抽出双刀来,接着劈刀落下,挂着那幅半画的墙便立马被破开。她收起双刀,俯身在石块里寻找着什么,随后拿着寻找的东西走到颜汐芸的面前。 颜汐芸吃惊的盯着她手中的白玉玉佩,姒霓将玉佩递给她,并说道“大人,这便是他留在这个世界唯一的东西了。” 她接过玉佩看了看,除了表面上的灰尘以外,玉佩保存的十分完好。 “长姐,玉佩上面好像有隐隐约约的图案!”颜堇年眼尖,指着玉佩表面说道。 颜汐芸听后,用手指摸了摸玉佩的表面,有十分明显的凹凸感,她又将玉佩对着天空举着,说道“好像......是一个佛像?!” 姒霓摇摇头,默默的答道“不知道。但这玉佩是他唯一告诉我的线索!” “仅凭一块玉佩如何判断冤情?” “实不相瞒大人,属下曾利用职务方便,暗中调查过他的家世。”说着,姒霓从怀中拿出了一封书信来,“暗卫规矩,没有王爷的允许和命令,属下不得私自接触官府县衙。所有,为了方便大人调查,属下已经将关于他的事情,汇总,全部写在了这封信上。请大人查阅!” 颜汐芸接过信,随后,姒霓便恢复了冷漠的样子,略过了他们,直径离开了这里。 孟冲盯着姒霓离去的背影,指着她说道“大人,这人也太不懂规矩了吧!” “你以为谁都跟你似得?人家是暗卫!武功高强,常出没于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刘二虎拍拍孟冲的肩膀,冲他不屑的说道。 孟冲见他嚣张,一副什么都懂的样子,气就不打一处来。 他猛地用力推了一把刘二虎,张牙舞爪的冲他说“你装什么书生!刚才看见条蛇,你比猴子跳的都高!” “说的好像你不惧怕蛇一样!你看看你这五大三粗的样子,一条小蛇就把你吓得浑身打颤!” “你骂谁五大三粗呢!你才五大三粗呢!老子好歹也识过几天字!不像你,大字不识,还不懂装懂,冒充什么书生!” “死胖子,你今天非得和我打一架才舒服是不?!” “老子怕你啊!今天老子不把你打的五大三粗,老子名字就倒过来写!” “行了!”颜汐芸看着两人僵持不下,突然冲他们大声怒斥道。 见状,两人便噤了声,但身体依旧不服,还在互相推搡着。 也不知道御景司他们查的怎么样了?还有那尊金像........ “长姐,我们现在怎么办?” “她曾救我一命,我相信她。我们先回府吧!” “是,大人!”孟冲、刘二虎异口同声道。 *** 半个时辰之后,众人才平安回到府衙。颜汐芸刚刚走下马车,顿时,倾盆大雨再次落下。 见状,刚好在大堂的白崇义,赶紧撑起伞,将她接过。 颜汐芸微微提着裙,略显着急的问道“那尊金像查的如何了?” 白崇义答道“大人,那并非金像,而是用一种世间少有的金箔,风干而成!其内实则为一尊青铜神像!” 青铜神像?! 闻言,颜汐芸便拿过白崇义手中的油纸伞,着急忙慌的跑去后堂,想要查看金像。 与此同时,君如轩正坐在房中目不转睛的盯着聂子文刮金漆。他身旁的侍监闻声向门外探头了一眼,接着便对他附耳轻声说道“王上,大人回来了!” 闻言,君如轩立马从凳子上弹起,激动的看向门外。正在这时候,颜汐芸撑着那把釉色的油纸伞跑了进来。 “王......王公子?”她看着突然到来的君如轩,有些不知所措。毕竟她瞒着君如轩请来了聂子文,而现在被发现了,她就显得有些手足无措,不知如何是好。 君如轩见她紧张的样子,便温柔一笑,说道“你寻找聂子文,为何不通知我一声?” “王公子,我.......” “噗嗤!看你紧张兮兮的样子,我逗你玩呢。我知道你是为了尽快破案,不得已才会瞒着我请来聂子文,我也是今日才知道,原来他和靖王身边的侍卫竹酒,是亲兄弟!别说一个聂子文了,就是北院和监司,只要你需要,我便立马下令,让他们随你所用!” 呵,呵呵...... 不知道为什么,君如轩这番抒情的话语,令她感到很不自在。不仅如此,她还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这时候,聂子文走上前来,对她拱手行礼道“颜大人!” 闻声,她这才回过神来,看向聂子文,又看向他身后的金像说道“聂大人,我听说金像实则为一尊青铜神像?” 聂子文点头答道“正是!不仅如此,在神像上还有些许青苔,和与石头碰撞摩擦后留下的印记!” 闻言,颜汐芸便赶紧走到神像的面前,她顺着聂子文手指的方向看过去。确实在神像的头部后面有许多剐蹭的印记,在神像的身上也确有一些地方长着青苔,想来,必定是在水中待了许久。 不过,如果那个山匪是为了销赃,才将这神像投入水中,顺着河流又来到这里打捞上岸的话,那神像上并不会留下这些青苔的。所以,这神像在被山匪发现之前,早已经沉在水中了! 这怎么会呢?! 既然这尊神像并非用金子打造而成,只是用金箔贴在了神像外,又怎会遇水不溶?反而还会让被包裹的神像长出青苔? “聂大人,你说此金箔乃是世间少有。那请问,金箔遇水可会融化?” 聂子文思索了片刻,便对颜汐芸说道“回大人,这尊神像是被直接倒上了金箔融化后的水,再用热气风干而成,其已经与神像紧紧的粘在了一起,所以下官想,并不会轻易融化!” 颜汐芸:........ “但,方才下官在检查神像的时候,发现在神像的底座,并未淋上融化后的金箔。所以,或许正因为此,神像才会有些许青苔。” 闻言,颜汐芸便吃力的将神像平放在桌上,她走到桌子的一旁,看着神像的底座。她发现,在神像的底座上有许多的青苔,比神像身上的还要多。 “大人,经过下官的翻查,发现登记在册中的还有一尊神像!但是,这尊神像于一月之前就已经被抹去,至今都未重新登记!而且,神像的手中握有降魔杵!” 没有登记?为什么?! 正在她百思不得其解,深感疑惑的时候,王肆和王与辉回来,并来到了后堂。 见状,她便赶紧问道“这么快便回来了?你们查的如何?” 两人相视一眼,面露难色。两人互相推阻之后,王肆站出来,对颜汐芸拱手行礼道“大人,我们一路询问才好不容易找到了山脚下,向东三十里的那家人户。可,可等我们过去一看才知道,那家的主人在前些日子就去世了!” “去世了?” “是的大人!”王与辉这时候也出来,接着说道“我们多方询问才知道,在半个月之前,那家人就决定搬离这里,可是没想到在离开的当日,卧龙山的山匪就找到了他们,说是要让他帮助做个什么东西,他一口否决之后,谁知道山匪居然将他唯一的女儿抢了去,而他也被山匪一刀毙命!此后,附近的人们还听说,他的女儿被绑上卧龙山后,也失去了踪迹,说是.......被山匪.......致死,扔去了乱坟!” 听后,颜汐芸瞬间暴怒,她义愤填膺的默默的握紧了拳头。 这卧龙山的实在猖狂至极!仗着卧龙山地形险峻,不轻易被人找到,便如此嚣张跋扈,危害百姓!身为父母官的她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真是太令人气愤了! 等等,颜汐芸,你得先冷静下来!眼下,还是先破解到底是谁在利用人们的信仰,蛊惑百姓,制造事端的,等抓到了那个人,再去处理卧龙山山匪的事! 经过一番心理斗争,颜汐芸才缓缓的长舒一口气,放松拳头,对两人说道“既然线索已断,那便从其他地方下手吧!话说回来,御景司和竹酒怎么还没回来?” 话音未落,只听颜堇年的一声惨叫从大堂传来,闻声,颜汐芸立马撑伞跑去大堂。 等她到大堂一看,原来是颜堇年又被竹酒束缚了双手,他正吃痛的叫着。想也不用想,定是他那张欠收拾的嘴,又生出的事端! “汐芸!”御景司看见她从后堂出来,眼中的寒川立马融化,朝她走去问道“汐芸,那封信你查的如何?” “哦,那封信.......”不能把姒霓的事告诉他。“先别说这个了,你们去查那束金光查的如何?可有发现什么线索?” 问道此,御景司忽然一笑,对她说“正如你所想,此事确为有人故意装神弄鬼!” 闻言,颜汐芸立马惊喜的笑道“难道你们查到什么有用的线索了?” 御景司不说话,而是转头看向正在与颜堇年胡闹的竹酒,他干咳一声,见状,竹酒松开手,将怀中用巾帕包裹着的东西拿出来,一边打开,一边递给颜汐芸说道“大人,我们在那束金光出现的那片树林里,发现了爆炸后残留的火药!” “火药?!” 她凑近一闻,巾帕里的黑色粉末闻上去确有一种奇怪的味道!但她对火药不识。 这时候,聂子文和君如轩从后堂走出,聂子文走近一闻,便回身对她说道“大人,这确为火药!” 闻言,站在门口的君如轩眉头一皱,略带生气的语气质问道“火药乃是本朝禁品!平常都是由监司掌管,怎会出现在这里?” 此话一出,孟冲和刘二虎他们便纷纷大吃一惊的看向君如轩。 见状,颜汐芸便岔开话题说道“山匪!凤朝的火药皆都来自外国的进贡品,他们用威力重大的火药换我朝的食粮,向来都是由监司负责。无论是平民百姓,还是当朝官员,若是想通过监司,又不被发现的取得火药,可是说是难上加难。但如果是在山匪故意抢夺,又或者.........” 在这凤朝,只有王上和太后才能不被允许和询问的轻易取走火药,难道说,君如轩和太后,在与山匪勾结?! 在颜汐芸的话还没说完的时候,君如轩身边的侍监突然想到什么,便踮起脚,对君如轩附耳轻声说道“王上,太后寿辰那日本有一场烟火表演,可是太后却突然说不想看烟花了,莫非是太后派去的人去监司取走火药时,发生了什么?” 闻言,君如轩的脸色随之大变。他想了想后,便对颜汐芸说道“此案颇为复杂,不妨这样,汐芸,你将火药一事交给我,我定帮你查个水落石出!” 火药失守,或许设计朝中重臣。此事交给他,确实万无一失。 “也好!那就麻烦王公子了!” 君如轩点头回应,紧接着和侍监大步离开了府衙。 随后,她便对堂内众人吩咐道“你们先下去休息吧!堇年,你也回府去!” “大人.........”聂子文这时候走上前来,他拱手行礼,想对颜汐芸汇报些什么。 颜汐芸却将他拦下,并对他说道“聂大人,我虽急于破案,可也差这一时。眼下百姓们依然坚守阵地,我想去看看他们,为他们送去些暖水热食。你和竹大人好不容易相见,不妨趁着这时候,好好叙叙旧吧!” 聂子文的话被她搪塞了回去,见状,他也只好识趣的说道“是,大人!” 等到他们都离开之后,御景司便走到她的身边,对她说道“汐芸,你真的放心将火药一事交给他吗?” “御景司,火药乃是朝中禁品,除王上和太后以外,任何人不得用于私用!不管是山匪抢夺,还是火药库意外丢失,无论哪种情况,都可能牵扯出我们一个热不起的人。他是王上,让他去做这件事,是再合适不过的了!” 汐芸....... 御景司低头看着一脸认真的颜汐芸,她的脸上没有喜色,而是紧皱眉头,眼露寒光。这样的颜汐芸,令御景司都不由的一颤。 莫非汐芸是有事瞒我? 这时候,颜汐芸忽然抬起头来看着他,两人这时四目相对了一眼。 “御景司,你对自己的暗卫很严格吗?” “为何突然这样问?” 罢了! “没事。随便问问!” 若姒霓的话是真的,难道莫云祺和这两尊神像之间也有关系吗?等等,神像......我记得太白府里的那一尊神像手中是握有降魔杵的,聂子文方才说,登记在册里有两尊一模一样的神像,也就是说,那个人想要销毁的神像并非太白府的那一尊,而是这尊被金箔贴满了神像!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一定还能找到这尊神像手中丢失的降魔杵!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七十章:活死人 冬月的天气异常的奇怪,方才还在倾盆雨下,下一刻就出了难得的暖阳。 颜汐芸吩咐衙役准备了些热水吃食,将这些东西放上马车后,她便和御景司一起上了马车。白崇义见状,便殷勤的上前来说“大人,雨天路滑,不如让属下为你赶马车?” 颜汐芸马车内探出头来,对白崇义说道“不必了。御景司赶车就好,你们趁着这时候先回去休息吧!御景司,我们走吧!” 御景司微微点头,接着目视前方,扯动缰绳,朝神仙村赶去。 白崇义眼含怒气的盯着马车远去,这时候,孟冲走上来,一把抓着他的胳膊,将他拽进了府衙。 片刻之后,两人来到神仙村外,御景司跃下马车后,才转过身将颜汐芸搀扶下。 站在村外负责通风报信的一个中年男人,正双手抱胸,在冷风中冻得直发抖,他见到颜汐芸和御景司来此,便急忙跑去给众人通风报信。 随后,颜汐芸抱着一些衣服,御景司手提着饭篮来到众人的面前。只见众人互相牵着手,形成一堵人墙挡在村门外。见状,她有些不明所以。这时候,又是那位老者从人群中走出,他手杵拐杖,脚步微微颤抖,她发现,老者的双手和耳朵,已经被冻得通红了。 “见过颜大人!”老者止不住的颤抖着向颜汐芸行礼道。 颜汐芸见状,便赶紧上前搀扶起老者,就在她上前一步的时候,百姓们的人墙忽然一动,这时候,她才恍然大悟,原来他们是为了阻止她进入神仙村。 她叹了声长气,将手中的衣服为老者披上,并对众人解释道“大家别担心,今日我不是来找麻烦的。眼下马上快大雪了,天寒地冻的,我准备了些衣物和暖食送来给大家!” 话罢,众人面面相觑,一副半信半疑的样子。 “大家放心,我不会再进入神仙村了!”她轻笑一声,对众人说道“御景司,将东西给大家分了吧!” 御景司将手中提着的东西放下,他起身看着众人说道“这里面是刚做出的糕点,车里还有热酒。大家若是不嫌弃,便自己上来取吧!” 话音刚落,众人蜂拥而至,二话不说争相哄抢着篮子里的暖食,有的人不吃糕点,而是跑去马车里,抢夺热酒。在这样的天气下,来一口热酒暖暖身子,是再合适不过的了! “大家别抢,每个人都有的!” 颜汐芸话音未落,那些冻得双手生疮的百姓们便又将她手中的衣服抢夺过去,迫不及待的披在了身上。 她看着百姓们饥饿难耐,饱受冷风的样子,顿时心疼不已。而这一切,都是因为那个制造起这些事端的真正凶手! 这时,老者手杵拐杖走来她的面前,对她说道“多谢大人的吃食和热酒!” “老人家,天气愈加寒冷了,为何不让大家回家去?” 老者没有说话,而是看了眼她,她见状,便恍然大悟。他们日夜守在这里,就是为了防止有人,尤其是她再次进入神仙村,惹怒神灵。 “对了老人家,我已经将神像归还已有一日了,不知那些莫名失踪的儿女可平安回来了?” 此话一出,老者脸上蒙上了一层忧伤。 此事本就无关神灵,而是有人故意装神弄鬼。只怕再耽误些时日,那些失踪的人就永远回不来了! “唉!”老者忽然叹了声气,“不瞒大人,在您归还了神像之后,他们.......就都回来了!” 什么?!回来了?! 颜汐芸猛地转头看向身边的御景司,两人脸上都写着不可思议。 她将信将疑的追问道“他们是何时回来的?回来时可有受伤?” 既然他们安然无恙的回来了,就能从他们口中知道绑走他们的人是谁! 然而,老者却黯然神伤的说道“大人昨日归还神像,昨夜子时,他们就突然出现在了大街上!路过打更的老六见状,便跑来这里通知了我们。等我们回去的时候,却发现孩子们双目无神,表情呆滞,全身冰冷,没有一丝血色!而后今早,他们就不约而同的陷入了昏迷,我们没办法,只好来继续守在这里,希望神灵息怒,放过我们的孩子!” 话罢,颜汐芸这才发现,老者看上去比上次憔悴了许多。那日的时候,老者还算是有朝气,然而今日,他却双眼布满血丝。她环顾四周,发现上一次的那位老妇人没有在此,她便关心的问道“为何今日不见那位老妇人?” 老者答道“不瞒大人,她其实是一名寡妇。她守寡了三十年,好不容易才盼来自己女儿二十岁出嫁,谁曾想,她的女儿回来时变的骨瘦如柴,昏睡不醒,犹如一具干尸。她急火攻心,也昏了过去。” “您知道那位老妇人家住何处吗?” “就在怀凤河上游,距离南街二十里旁的小巷子里的第二家!” 闻言,颜汐芸便立即动身,见状,御景司也赶忙跟上去。 他一把抓住颜汐芸的手,问道“你去哪儿?” “我要去看看那个老人家!” “在去之前,你先跟我来!” 说罢,御景司便拉着她进入路边的一片树林里,他牵着颜汐芸来到发现火药印记的地方。 颜汐芸看了眼对面,正好是在昨日她站着的地方,向上望去,也能看见山上的那座寺庙。 她蹲下身,用手去捻起地上的黑色火药的粉末,接着她起身,环顾四周,像是在寻找什么。忽然这时候,她发现了什么,便朝河边走去,见状,御景司赶忙跟上去,他拉着颜汐芸,并对她说“下雨地滑,你小心些!” 她看了眼地上的泥,慢慢蹲下身去,一只手紧紧握着御景司,微微向前倾身,用手去勾着在距离河边有一只手的距离上的一块石头,她屏住呼吸,费了好大的劲才将石头上挂着的东西取下。 她拿着金色的东西反复看了看,又放在鼻边,轻轻闻了闻。御景司盯着她手中的东西,问道“这东西好像与从金像上刮下来的一样?” 她点点头,接着将东西递给他,并对他说道“不仅如此,在这上面好像还有些奇怪的味道!” 御景司闻了闻后,便皱了皱眉说道“是火药的味道!” 她点头,一边将东西包在手帕里,一边说道“先将这东西带回去,让聂子文看看再说!” “那我们现在,去那个老妇人的家中?” 闻言,颜汐芸略显惊讶的抬头盯着御景司,“你,你怎么知道的?” 御景司温柔一笑,说道“刚才看你的眼神就知道。走吧,趁天色还没黑!” “嗯!” *** 些许之后,两人顺着怀凤河向上走,据老者所说,那个老妇人家住在距离南街二十里处的地方。两人经过一番打听和询问,好不容易才找到了老妇人的家。 他们来到门外,见到大门正开着,颜汐芸便用手指轻叩门响,怯生生的看着院内坐着的数十人问道“请问.......” 她话还未完,那些人就突然跪在了地上,他们向她磕头,痛哭流涕道“大人!求您一定要为我们做主啊!” 见状,她有些一头雾水。 “你们快起来,你们的事我都听说了。你们放心,如果他们得的是病,我一定会想尽办法治好他们的!”闻言,众人才纷纷起身。她向里屋瞥眼,接着问道“我此番前来,是想看看老人家如何了?” 百姓甲上前来说道“大人,您现在不便进去!她现在情绪激动,大夫说,千万不可再刺激她了!” 听后,她无奈的叹了声粗气,紧接着又问道“那不知老妇人的女儿如何了?” 百姓丁又走上前来说道“大人,那孩子在这屋呢!” 她顺着妇女手指的方向看去,那间屋子破旧不已,房屋上尽是茅草铺盖。他们跟着妇女进入房间,刚一推开房门,屋内的冷气瞬间扑面而来,颜汐芸不由的下意识拉紧了衣襟。 她进入房间向右看去,老妇人的女儿正如老者所描述的一样,如同一具干尸一般,毫无血色的躺在床上。她身边的中年妇女为他们解释道“大人,这就是张寡妇的女儿,青儿!” “张寡妇?” “啊,是这样的。这老太太是个寡妇,守寡三十年了,她只记得她姓张,没有名字,所以我们大家都叫她张寡妇。”中年妇女解释道。 她盯着躺在床上的青儿姑娘,接着慢慢的坐在床边。她撩开厚重的被褥,将青儿的手从被褥中拿出。忽然,她紧皱起了眉头,眼中有些不解。 “奇怪,为何她的身体如此冰冷?” 这根本不像是一个正常人的体温! 中年妇女听后,便唉声叹气的解释道“谁知道啊?这些失踪的孩子们回来之后,个个都骨瘦如柴,全身冰冷!请大夫来瞧,可大夫也瞧不出个所以然来!” 听后,御景司便上前,拨开青儿的眼皮,又俯身将耳朵贴近她的鼻息。等他起身之后,颜汐芸便问道“难道是什么武功高强的人将她重伤成了这番模样?” 御景司摇摇头,又伸出手来掐着青儿的手腕。些许之后,颜汐芸将青儿的手放回被褥里,为她盖好被褥,御景司盯了她一眼,颜汐芸会意,便对中年妇女说道“你方才说还有人家的儿女也是这般模样?” 妇女点点头说道“是!西街老刘头,东街张媒婆........凡是去过了神仙村的百姓,他们家中的儿女都是这番模样!” “张媒婆?!” 怎么还会有她?! 闻言后,颜汐芸便离开张寡妇家,着急忙慌的向东街跑去。 她记得张媒婆有两个儿子,一个出外不曾归来,一个在她府衙里做了个牢头。如果张媒婆也去过神仙村,那她的儿子岂不是也........ 想着,她不知不觉就来到张媒婆家,她猛地推开门,张媒婆正坐在院内痛哭流涕的烧着纸钱。张媒婆的面前放着一个火盆,除了纸钱,还有香和一些男人的衣物。 张媒婆闻声抬头,见颜汐芸来此,她想要起身相迎,可是却全身无力。 “张媒婆.......” “大人怎么今日有空来此?” 她走到张媒婆的身边,蹲下身来双手搭在张媒婆的膝上,一脸心疼的看着她。当初曹家二姑娘的案子,如果不是张媒婆勇敢的说出来,也不会水落石出。 “大人,民妇无力招待您。您请自便吧!” 说罢,她便起身转身走进屋内,她看见躺在床上的男人正是自己府衙中的那个牢头。同样的,他也骨瘦干柴,面色苍白,手脚冰冷。 这时候,御景司缓缓来到房间,他走到床边,用手掐着男人的脉搏,些许之后,他便对颜汐芸说道“据我所知,整个凤朝并未有如此高深内力的人。他们的心脏照常跳动,一切正常,除了表面上看上去的这样,查不出别的病因!” “难道真是神仙显灵?”颜汐芸语气自责的自言自语道。 见状,御景司便安慰她道“汐芸,只要我们解开此案,抓住凶手,兴许他们就能醒过来!” “可是.....,他们都是因为我拿了神像后,才会被人绑架,变成这样的活死人。他们变成这样,我有推卸不了的责任!” “汐芸,你放心。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会一直陪在你身边!” 正在这个时候,门外痛哭流涕的张媒婆突然嘶声力竭的悲吼了起来。闻声,颜汐芸赶紧跑出门外去,却看见张媒婆正在捶胸顿足,一个劲的祈求着上天将鲜龙活虎的儿子还给她! 见这幅场面,颜汐芸的心仿佛被银针刺中一般,剧痛不已。她捂着嘴,不让自己哭出声来,紧接着跑离这里。 御景司追出去,一把拉过她将她抱在怀中。他宽厚的手掌抚摸着她的后背,温柔细语的安慰道“别担心汐芸,我们一定会找出凶手的!” 环视整条大街,街上没有一人,更没有一家商铺是开了门的,清云县变得冷清了起来。 *** 片刻之后,天蒙蒙黑,两人回到府衙,却看见聂子文早已等候在大堂里了。 见状,她便从怀中掏出手帕来,将里面的东西交给聂子文,并对他说道“这是我在河边发现的。此物可是神像上掉落的?” 聂子文捻起它仔细查看后,对颜汐芸说“颜大人,此物正是神像底座落下的金漆!” “看来那里,才是将神像打捞上来的地方!” 突然这时,门外传来了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铃声!众人闻声跑出去查看,可就在颜汐芸刚刚朝声音传来的地方望去,却看见了十分惊悚的一幕!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七十一章:龙神太子 “三魂出窍,七魄抬头,生人回避!” 这,这是什么东西?! 突然这时,一只大手捂住了颜汐芸的嘴,将她拉了回来。她受惊,猛地回头,却听见熟悉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别出声!” 孟冲他们将大门关上,颜汐芸故意将脚抵在门间,留下一丝门缝。 带头摇铃的那个男人身着一身黑衣,他的身后跟着两个年轻男人,他们分别手拿着一根白色旗帜,他们缓缓的从门缝间走出,颜汐芸瞧见在那两面旗帜上写着‘灵’字! 这一幕,实在惊悚! 她后背紧贴御景司的胸膛,御景司将她护着,她看着那三人一边摇铃,一边高喊的样子,轻声问道“御景司,他们这是在做什么?” 话音未落,只见那三个人突然停了下来,接着,他们猛地回头瞪向颜汐芸。颜汐芸看见,他们的脸毫无血色,十分苍白,见状,她吓得赶紧收回脚,将大门紧闭。 门外的三人转回头来,继续摇铃高喊道“阴魂借路,生人回避!” 颜汐芸被刚才那一幕吓得久久不能回神,御景司见她眼神呆滞,脸色有些苍白,便十分担忧的问道“汐芸,你怎么样?” 颜汐芸喘着粗气,不敢回想方才那恐怖的一幕。 “御景司他们好像........和那些躺在床上的人们,一样面色惨白就像,就像是.......活死人!” 与此同时,大街上的三个男人一边摇铃,一边朝中街走去。 颜府坐落在靠近中街与西街的横叉路处,君如轩为了调查火药一事,便离开了清云县。而此时府内,只剩颜堇年一人。 大堂里,颜堇年一人孤零零的坐着,他身披一件厚厚的披风,双手紧紧的抱着暖壶,昏昏欲睡的盯着府门。他小声的嘀咕道“长姐,你怎么还不回来啊?” “三魂出窍,七魄抬头,生人让路!” 铃声突然响起,惊扰的颜堇年睡意全无。他揉揉惺忪的双眼,放下暖壶,看向府门,“难道是长姐回来了?” 他拉紧披风,朝大门走去。他慢慢的推开大门,探头朝外张望。碰巧的是,那三个男人正好路过颜府外,他们听见身后传来的嘎吱的开门声,便齐刷刷的转回头去盯向站在门后的颜堇年,颜堇年与他们四目相对了一眼,他双目无神,顿时被吓得六神无主。 等到他们转头离开后,颜堇年还愣在原地。 三个奇奇怪怪的男人来到中街路中央,两个年轻男人忽然停了下来。带头的中年男人从怀中掏出了三张符来,只见他将三张符纸整齐的摆放在面前的地上,接着,他又站起身,变换手势,嘴里小声的念叨着什么。突然,他面前的三张符纸瞬间被点燃,然而,那火焰并非红色,而是青色。 与此同时,在张媒婆家和张寡妇家中,他们的儿女突然张开双眼,从床上坐起。接着,他们双手伸平,一蹦一跳的从房间中出来。守在张寡妇家中的人们见状,顿时被吓得屁滚尿流。 不仅他们,所有街上人户的儿女都是这般,一蹦一跳的从家中离开。任由他们怎么阻拦,这些人就像是中魔一般,力大无比。 街上,在三张符纸彻底烧尽之后,那些如同行尸走肉一般的人们纷纷来到大街上。令人感到惊悚无比的是,他们就这样一步一跳的来到男人的面前,在男人的面前,他们还知道调整秩序,变得整齐有序起来。 “我的孩子!” “女儿啊!” 那些人们跑来大街上,当他们看到大街上齐聚在一起的年轻男女们时,当场愣住,不知所措。正在这时候,那些身着白衣的年轻男女们突然停了下来,他们将伸出的双手齐刷刷的放下,这时,一阵白色的不知名气体四散开来,臭味阵阵,那些追出来的百姓们也都被这气体迷昏过去。 中年男人扫视了眼白衣飘飘的众人,意味深长的冷笑了一声。紧接着,他继续摇响手中的铃铛,嘴中继续嘀咕着什么。 *** 翌日,颜堇年不知怎的,突然大病。闻讯,颜汐芸便立马急匆匆的赶回府中。 她来到颜堇年的房间,却被御景司忽然拦下,她不解的问道“堇年如何了?你拦着我作甚?” “汐芸!堇年他........” 她盯着御景司,发现他眼神之中有些许忧伤,便急迫的追问道“堇年是不是出事了?” “你去看之前,得做好心理准备!” 此话一出,颜汐芸心中的大石头忽然悬在了嗓子眼,她双眼变得通红,目光呆滞的朝房间里走。她转头看去,颜堇年正闭着眼睛一动不动的躺在床上。她撑着倒下去的意识,继续慢慢的朝床边走去,当她距离床边还有一步的距离时,她忽然发现,颜堇年的双眼四周漆黑,脸色惨白! 这与那些人们一模一样! “啊......”颜汐芸突然跌坐在地,见状,御景司赶忙上前,扶着她。她指着床上的颜堇年,忽然不知如何是好。“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汐芸,我已经派竹酒去请大夫来瞧了!” 话音刚落,竹酒便和大夫来到房间,见状,御景司将她搀扶了出去,房内,只剩大夫一人了。 颜汐芸坐在院中,呆滞的盯着前方。 她不明白,颜堇年明明在府中待着,为何会突然变成这样?堇年要是出了事,她该如何向爹娘交代? “汐芸,”御景司走到她面前,将她轻轻揽过,抱在怀中,安慰道“大夫一定会治好他的!” 不会的.......,他和那些人的症状一模一样。可是,可是堇年只去过一次,若是按照老者的说法,堇年应该先失踪才对,怎么会突然....... 这时候,大夫从房间里出来了,见状,颜汐芸立马跑上去,抓着大夫的手问道“我弟弟可是得了什么大病?” 大夫摇摇头,叹了声粗气说道“大人,请恕小人无法为颜公子医治!他的症状实在奇怪,小人行医数十年,就从未见过这样的病人!” “大夫我求求你再看看,想想办法治治他!只要能够将他治好,即便是天山雪莲和千年人参,我也想办法找到!” “唉,颜大人。并非小人不医病者,而是实在无药可医啊!这些日子我想您也知道,颜公子的症状与那些人是一模一样,小人真的没有办法医治啊!”说着,大夫掰开颜汐芸抓着的手,对御景司说“大人,颜公子气虚身弱,怕是........还是请大人尽快为颜公子准备后事吧!请恕小人无能,小人告辞!” 堇年,无药可救了?! 不能,不可以........ 大夫的话让颜汐芸觉得晴天霹雳,犹如一声闷雷击中了她一般。她突然失力跌倒在地,幸亏御景司眼疾手快,立马将她扶住。 当时,她只觉得天旋地转,恶心不已。 为什么?堇年为什么会这样? “汐芸?汐芸!” 竹酒上前来,探了探她的鼻息,说道“王爷,大人晕过去了!” 御景司一把打横抱起颜汐芸,大步离开了颜堇年的院子。 目送他们离开之后,竹酒便走进房间去,他站在颜堇年的床边,面色忧伤的看着床上的颜堇年。与此同时,在颜堇年院外的一棵大树上,姒霓坐在树杈之间,目不转睛的盯着窗内的颜堇年。 *** 片刻之后,颜汐芸才缓缓的睁开眼睛,从床上苏醒过来。她猛然坐起身来,正在这时候,御景司端着一碗热汤来到房间,见她醒来,便赶紧放下碗,走到她身边去。 “汐芸,你感觉怎么样?头还疼吗?” 她双眼含泪,声音哽咽的看着御景司问道“堇年呢?堇年在哪儿?” “汐芸,你先喝完热汤,堇年有竹酒陪着呢!” “御景司,你说堇年会不会就这样.........” “不会的!”他揽过颜汐芸抱在怀中,轻声安慰道“这些日子你忙着查案,没有好好休息过。你先好好休息着,堇年那里,我去照顾好不好?” 话音刚落,颜汐芸突然趴在他的肩头抽泣了起来,见状,御景司也十分心疼。 他不知所措的安慰着。 忽然这时,竹酒跑来了房间,他对两人说道“不好了大人!清云县出事了!” 闻言,随即,颜汐芸便立马跑出去查看。 大街上,不知为何,那些明明昏睡着的人们却突然都醒了过来,他们穿着白衣在街上漫无目的,行尸走肉一般游走着。她目瞪口呆的看着他们,这时候,守在神仙村外的那些百姓们突然纷纷赶来这里,当他们看到自己的儿女如此这般,竟激动的落了泪。然而,当他们与其说话时,他们却一言不发,这又让他们激动的心情一下跌落谷底。 孟冲从人群中跑过,来到她的面前,对她说道“大人,府衙出事了!” 什么?! 今日怎么发生了这么多奇怪的事情?! 她来到府衙,刚一进门,就看见大堂之中躺了几具尸体。她上前仔细一看,这些人之中竟然还有张媒婆和张寡妇! “这是怎么回事?”御景司看向王肆他们问道。 颜汐芸蹲下身,用手去探张媒婆的鼻息,随后,她忽然迅速抽回了手来,说道“她没死?!” 王肆解释道“大人,他们并非尸体!而是今早我们打开府门的时候,就发现他们正躺在大街上。他们呼吸均匀,但是没有意识。所以我们才将他们搬来了这里。” “街上那些白衣人,是何时醒过来的?”颜汐芸追问道。 他们面面相觑,没人知道那些人是何时醒来的,更没人知道他们是怎样醒过来的。 突然这时,颜汐芸想到了什么,她转头看向御景司,冲他说道“是他!是昨夜那三个人!” “什么?”话音未落,颜汐芸就突然跑了出去,“汐芸!” 御景司紧跟上去,随之,孟冲和刘二虎也赶紧追上去。 那三个人,他们的醒来一定与那三个男人有关系!他们到底是谁?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或许,只有一个地方能解开! 她站在神仙村外,这时候,村外已经没有人在这儿守着了。她愤愤不平的盯着村里,她推开村门,大步的朝太白府跑去。 “汐芸!” 御景司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然后颜汐芸并未转身。见状,御景司也二话不说追赶上去。 等他们追赶上去一瞧,颜汐芸正一脚踹开太白府的府门,站在院中。 “汐芸?” 御景司走进去,颜汐芸仰着头,抬起手来指着门的上方说道“神像,没了!” “百姓日夜守在村外,应该不会有人轻易进入才对。神像怎会消失不见?” “拿走神像的人,一定是那三个男人!” 颜汐芸想着,默默的攥紧了拳头。 忽然这时候,又是昨夜的那阵铃声传来,闻声,颜汐芸便立马寻声跑去。她来到村外,左右巡视,然而,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御景司来到她的身边,孟冲和刘二虎也巡视了一眼,刘二虎挠挠后脑勺,一脸疑惑的说道“奇怪,怎么不见摇铃的人?” “大人,我记得昨夜好像也有这样的铃声!”孟冲忽然说道。 孟冲也听见了? “汐芸,难道他们朝县里去了?” 闻言,他们便紧赶慢赶的朝清云县赶回。 等他们回到县里时,果然如御景司所说,那摇铃的人来到了清云县,而他们正是昨夜的那三个男人! 只见那三个男人一出现,一个身着白衣的年轻男子就突然朝走在最前面的男人扑了过去。男人不慌不忙,迅速从怀中掏出一张符纸来,“啪”的就贴在了男子的额上,紧接着,只见他摇晃手中的铃铛三下后,男子便直愣愣的倒地昏了过去。 “大人,他这是干嘛呢?”孟冲不解的问道。 紧接着,那名男子的父母跑上前来,搀扶起他。中年男人看了眼自己身边的随从,男子点头会意。忽然间,贴在那名白衣男子额上的符纸渐渐变黑了起来,中年男人闭上眼睛,长舒了一口气,摆出一幅高高在上的样子说道“此人中毒太深,如今已解,病已好!” 此话令人捉摸不透,一头雾水。中年男人身边的随从俯身,将男子额上的符纸撕下后,瞬间,那张符纸突然自燃了起来。 再看那名白衣男子,呕吐了一些白水之后,便渐渐恢复了意识。 “多谢高人!多谢高人!敢问高人姓甚名谁?”男子的父母朝中年男人问道。 “吾乃龙神太子是也!”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七十二章:龙神太子(二) “师父!” 随从从怀中掏出一张符纸来,折叠成三角之后便递给中年男人,中年男人接过符纸,铃铛绕着符纸响三圈后,又念叨了一些什么。紧接着将符纸又交给白衣男子的父母说道“将此符佩戴三日,若是此符没有变色,便将此符燃尽之后,加在碗中喝下!” “高人,为何........” “你们放心,只要按照我师父所说的去做,你们的儿子一定会消了魔障的!”中年男人身边的随从说道。 县外,颜汐芸趴在一旁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只见那男子的父母接过了符纸后,其他百姓也蜂拥而至,祈求中年男人救救自己的孩子。 中年男人也丝毫不吝啬,他转身对众百姓豪爽的直言道“各位百姓不必担忧,今日我龙神太子是奉大帝之令下凡来普救众生的!所以,我早已准备好了符纸符水,只要让你们的儿女们喝下,我保证他们即刻便会醒来!还有那些中毒昏迷的百姓,同样只要将这符水喝下,他们也会立马醒来!” 他们怎么会知道?! “高人也知道有些百姓中毒昏迷?” “吾乃真神,有何不知的?快去将这些符纸符水喂他们喝下吧!” 说着,中年男人身后的两个随从便从怀中掏出些符纸来,他们将符纸分发给百姓们。中年男人看着他们将符纸为白衣男女们戴上后,喝下符水,又将符纸燃尽。同样的,那些人们在吐了白水之后便苏醒了过来。 孟冲看后,便小声的问道“大人你看,那些人都没事了!” 忽然这时,中年男人像是听见一般,猛地转回了头来。见状,他们便赶紧侧身,躲在一旁。 等到中年男人转身之后,颜汐芸才又探出头来。 “汐芸?”御景司看着走进去的颜汐芸,叫道。 颜汐芸来到中年男人的身后,她伸出手拍拍他的肩膀,中年男人受惊猛地转回身来,当他看到颜汐芸时,他忽然精神抖擞了起来。 “姑娘是.......” 她莞尔一笑,对中年男人说道“这位高人,小女子有一事想请求高人!” “吾乃真神下凡,本就为了普度众生。”紧接着,他忽然话锋一转“姑娘生的如此天生丽质,可是想求姻缘?” “并非!”说话的同时,御景司他们也来到颜汐芸的身边,颜汐芸接着说道“是家弟突然大病,大夫看后,都说无药可医。烦请高人.......不,烦请龙神太子大发慈悲,救家弟一命!” 中年男人捋了捋胡子,思考了些许之后,便笑道“这都是我该做的!令弟现在在何处?” “您跟我来!” 说着,颜汐芸便领着中年男人回到颜府。 进府之前,中年男人忽然一顿,紧接着意味深长的冷笑了一声。 他来到颜堇年的房间,颜汐芸指着颜堇年对他说道“高人,这便是家弟!昨夜不知怎的,突然就成了这样!求高人一定要救救他!” 男人上前站在床边,他看着颜堇年忽然想到什么,接着转身对颜汐芸说道“令弟是中了魔障,他的情况比外面那些人严重许多。” “只要能救好他,牺牲一切我都在所不惜!” 这地方真是人傻钱多! “那倒也不至于如此严重。只不过,会破费一些!” 这府邸这么大,趁此机会能捞不少银子! 在两人说话的时候,御景司一直如鹰般死死的盯着男人,他仿佛要将男人看穿似得。 这时候,颜汐芸笑了一声说道“只要高人能治好家弟,就是黄金万两也值得!” 黄金万两?!这女人这么有钱,真是看不出来! 中年男人吃惊了一番后,又恢复严肃的模样,对颜汐芸说道“那倒也不必。这些银子并非给我,而是给那些邪鬼蛇神。不过令弟这般,还得需要我准备一番才是。” “烦请高人尽快便好!” 说罢,中年男人在孟冲的相送之下离开了颜府。 等他走后,孟冲张望了一眼大街上的百姓,又转身回到府里。 “大人!那些百姓突然好了起来!” “竹酒,去看看!”御景司对身后的竹酒吩咐道。 竹酒领命,便跑出去在大街上查看。随后,他回到府里,对御景司说道“王爷,那些人确实醒了过来!” “看不出来此人居然还有些本事!大夫都治不好的疑难杂症,他居然凭一张符纸就治好了!”孟冲站在一旁,默默的说道。 颜汐芸盯着府门的方向,那些醒了过来的人们,他们的父母正搀扶着他们回到自己的家中,他们从颜府经过,颜汐芸就这么紧紧的盯着,一动不动。 御景司见状,便转头看着她问道“汐芸,此人来路不明,真要他为堇年治病吗?” “除了他以外,你还能找到第二个人能治好堇年吗?”她抬头看向御景司问道。 御景司无言,他确实想不出还有哪个人能治好颜堇年。 “既然他有些本事,不妨就让他试试。” “汐芸,你是不是还做了其他的打算?” 她没有回答御景司,而是转头看向孟冲刘二虎吩咐道“从现在开始,你们两个便是我颜府的护院,至于府衙那里,让白崇义暂代本大人处理一切事务。从现在开始,你们要称我为‘小姐’,不许叫大人!” 孟冲和刘二虎面面相觑,不解的异口同声的问道“为什么?” “以防打草惊蛇!” 留下此话后,颜汐芸便转身走去了后院。 御景司盯了她一眼后,便对身边的竹酒吩咐道“去查探,那三个人究竟什么来历!” “是!” *** 片刻之后,聂子文急匆匆的来到颜府。此时此刻,颜汐芸正在后院姒霓写得信。 她闻声见状,便急忙收起信来,起身走向聂子文。聂子文冲她行礼道“大人!” “哎!” 话音未落,聂子文顿了顿,话锋一转说道“颜小姐!” “聂大人怎么有空前来?” “下官刚刚处理完神像一事,听闻颜公子重病,便急忙赶来。不知颜公子现在如何了?” 颜汐芸阴着脸,叹了口粗气说道“堇年倒不是得了重病,而是被人下了药变成这般模样的。” “对了,下官方才听说县里来了个高人?他还将清云县所有的百姓都治好了?” 她点点头,说道“不错。我特意请他来为堇年治病!” “颜小姐不怕他是江湖郎中?” 哼,什么江湖郎中,不过是个会些窍门的江湖术士而已。说不定堇年的‘病’就是因为他造成的! “我看他倒有些本事,只要他能治好堇年便可!” “也是!”聂子文半思索的点点头应声道。 这时候,颜汐芸忽然问道“神像的事查的如何?” 聂子文从怀中掏出手帕来,手帕里包着她带回的那一块金漆片。他一边打开手帕,一边说道“这块金漆片确实是从神像上落下来的,而且,在这块金漆片上还有些许火药的味道!” “火药?!” 她接过金漆片放在鼻前闻了闻,金漆片上确实有一股刺鼻的味道,这味道令她不禁皱了皱眉。 “莫非打捞神像,也与那束金光有些关系?” “不知。不过大人.......颜小姐,我已经派人去查当初是哪个人从册上抹去这尊神像的了!或许明日就会有了答复!” “也只能如此了!对了,王上去查火药一事,还没回来吗?”她看着聂子文问道。 聂子文摇摇头,将手帕重新包上后放进怀中,一边对颜汐芸说道“王上走前嘱咐过下官,此乃大事,他必须回上京去,亲自去监司查看。所以,恐有些时日!” 眼下金光与火药有关,若是火药不能查出,那此案又只能继续拖些时日了!此事还得尽快结束才好,否则,谁也不能保证再拖些时日下去,百姓们和清云县还会出什么奇怪的事情。 *** 与此同时,上京 王宫后花园内 苏公公搀扶着太后在花园中散步消食,苏公公指着冬月腊梅对太后说道“这冬月之中,最美的除了雪,就是这梅花了!” 太后低声笑道“呵呵呵,是啊!前些日子上京难得下了一场大雪,不过可惜,哀家没能在雪中观景!” “奴才没记错的话,明日就是大雪了!到那时,太后便可再次欣赏雪景了!” 苏公公搀扶着太后走近凉亭,扶她坐下后,便又为她倒上一杯热茶。这时候,太后身边的婢女端上暖壶来递给她,太后接过,抱在手中。 随后,只听她叹息了一声说道“唉,只怕是明日,哀家这老毛病又要犯了!” “太后延年益寿,定能长命百岁!”苏公公将热茶递给太后,太后摆手,他又将热茶放回在桌上。 “也不知道王上,在清云县过得如何了?这些日子,哀家想尽办法阻拦那些大臣。真是有些..........力不从心了!” 苏公公将拂尘放在一旁,走到太后的身边,轻轻的为她揉肩捶背。 “太后也真是的,不仅将自己的亲卫交了出去,还将您唯一的暗卫也赠了出去。若是留下个暗卫,也不至于对王上的消息一概不知。” “你这是在责怪哀家老糊涂了?” “奴才不敢!” 太后呵呵的笑道,对苏公公解释道“哀家才不是老糊涂呢!亲卫放在哀家这里,也没有什么大用处。还有鹰卫,他们都是一顶一的高手,若是在哀家这里宝珠蒙尘,岂不是太大材小用了?呵呵呵,再说,迟早有一天,哀家手中的这两个兵权都要交出去。你们的王上,哀家的儿子,轩儿这个孩子好胜心强,得不到的东西,他也绝不会让他人得到。他心高气傲,都二十好几了,还是一副孩子气的样子,将控制着上京的两大兵权交给他,哀家不放心,以他的心气,也是绝对不会得到他们的认可!与其如此,倒还不如将他们交给一个可以帮助他们的人!再说,先王留有遗嘱,哀家也得遵从先王的遗嘱才是!” 正在太后话音刚落后不久,婢女就步履匆匆的从外跑来,她来到太后的面前行礼道“禀太后,王上回来了!” 太后闻言,却依旧十分平静的说道“王上现在在何处?” “回太后,王上换身衣服之后,便和刘侍监急匆匆的去了监司!王上临走前有言,待处理完事情之后,便来向太后您请安!” 太后摆摆手,被苏公公搀扶着起身,叹口气说道“也罢。待王上回来,你便告诉他,不必来向哀家请安问好了。苏公公,哀家乏了,回宫吧!” “是,太后!” *** 同一时刻,监司里,负责监司的赵国公正在巡视。只听司门外突然响起一声:“王上到!” 闻声,赵国公连忙放下手中事务,整理衣襟,走去门外迎接君如轩。 “臣,参见王上!” “国公免礼!”君如轩对赵国公说道,“听闻国公前些日子头疼病犯了,不知现在可痊愈了?” 赵国公起身,对君如轩说道“多谢王上的关心,臣已经痊愈了!” 君如轩看了监司内,接着一边朝里面走去,一边对赵国公问道“这些日子,监司可有大事发生?” “回王上,并未!就在前日,了疆送来了同我们如数约定的奇珍异果,昨夜,番州使者来信,在经过沙漠时,突遇大风,他们在沙漠中迷了路,还需些时日才能抵达上京。” 君如轩听着,默默的思考着什么。 他朝里走去,当他走到监司的火药分部时,便停了下来。他转头看着赵国公说道“监司有国公负责,朕也少了些烦劳!” “王上如此信任臣,臣一定不负王上的期望!” “对了,最近药火司可有发生何事?”君如轩开门见山的问道。 赵国公不假思索的答道“药火司一直由秦升监管,最近上报时,都未发生过大事!” 秦升....... “朕没记错的话,这个秦升是一步步由国公提拔上来的!” 国公点头答道“正是!秦升原本是穷苦家的孩子,但他自小胆识过人,精明能干。也肯吃苦耐劳,所以臣才教他学武,将他收入监司中,又将他提拔到药火司去!” “朕记得,在太后寿辰那日,太后派人来取火药制作烟花,可是那一日,朕却未看见烟花,那这火药........去了何处?” 赵国公抬头看了眼君如轩,他从君如轩的话语中听出了些质问的语气,便挥挥手,让其他人退下,接着小声斗胆问道“王上,莫非是这批火药出了岔子?” 君如轩冷笑一声,对赵国公说道“这,就得问国公,和秦升了!”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七十三章:盖庙 当日入夜,那个中年男人便开始在堇年房间外的院子里开坛做法。他们站在一旁,颜汐芸紧紧的盯着那个中年男人。 这开坛做法的事,她也见过不少,而眼前这个男人也毫无新意。举着桃木剑,围绕着长桌转了几圈之后,就用桃木剑沾起桌上的符纸,小声嘟囔了几句之后,便将符纸点燃烧尽。接着,他对身边两个男子说道“徒儿,将符水洒在门外,将这两张符纸贴在门外!” “是,师父!”两名男子异口同声道。 孟冲站在颜汐芸的身后,他一脸茫然的看着中年男人,在颜汐芸耳边小声的问道“大人......小姐,这样一来,公子就能醒了吗?” 颜汐芸转眼盯着门内,只见那两名男子将符水洒在门外,符纸贴在了门上后,只听中年男人又举起了铃铛来。 如果他们不能治好堇年,就休怪她不客气! 她的想法刚刚落下,众人就突然听见了门内颜堇年传来的喘气声。 “堇年!” 她跨过地上的符水,猛地推开房门。她转头一瞧,却看见颜堇年正趴在床边,呕吐不止,而地上的,却都是他吐出来的白水。 “堇年!”她跑去颜堇年的床边,用手抚摸他的后背,“堇年,你感觉怎么样?” 颜堇年吐出最后一口白水,他抬起头来,这时候她才发现,他脸上渐渐恢复了血色,眼圈的黑色也消失不见了。 “长姐,我肚子好难受.......” “堇年,你吓死我了你知不知道!”颜汐芸又气又疼的拍打着颜堇年,她坐在地上,拍打着颜堇年“你死了算了你!你急死我好了.......” “汐芸?”御景司闻声,跑进房来,搀扶起颜汐芸。 这个时候,中年男人拿着拂尘走了进来,他看了眼颜堇年,对颜汐芸说道“令弟魔障已除,平安无事了!” 闻言,颜汐芸才擦去眼泪,站起身来对孟冲他们说道“多谢高人了!孟冲,快去拿些银两来给高人!” “是!” “小姐不必如此,为百姓排忧解难,是我下凡的职责所在!” 话音刚落,孟冲就拿着一千两银票回到这里,中年男人眼神一瞥,见到银票上写着一千两,顿时内心激动不已。 “高人,这一千两银票是我特意吩咐的。聊表心意,请您务必收下!”颜汐芸对中年男人说道。 中年男人嘴上说不要,可身体很自觉,还是收下了这一千两银子。 接着,他们便告辞,离开了这里。 等到中年男人走后,颜汐芸便冲孟冲使了个眼色,孟冲领会,接着跑了出去。 随后,颜堇年慢慢的爬起身来,他靠在床边,十分难受的对颜汐芸说“长姐,我肚子好饿啊........” 御景司偷笑了一声,对颜堇年说道“你睡了一日,当然会饿!” 颜汐芸不好气的瞥了他一眼,接着叹了口气说道“百姓们现在都被这个男人迷得团团转,街上的铺子都没开张........你只能饿着了!” “不嘛,长姐我饿!” “饿?那你就饿着吧!你以为我会管你?” 颜汐芸说完要走,见状,颜堇年一把抓住她的手,脸紧紧的贴着她的手臂,对她撒娇道“长姐,我都这样了,你还要凶我?” 她用力甩开堇年的手,随后想到什么对他问道“别恶心人了!我且问你,你为何会突然变成这样?” 问到这里,他一边回想,一边对颜汐芸说道“我就记得那一日,我在大堂里等你回来.......然后,我就听见了摇铃声,寻声出去,我就看见有三个面色惨白的人,紧接着,我就失去了意识,再然后.......” 铃声? “看来我猜的没错,这事确实与那个三个男人有关!” 御景附和的点点头,接着说道“不错。我已经让竹酒去查了,等他回来,我们就知道这三个人的真实身份了。” 话音落地,竹酒忽然回来了,见状,御景司问道“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竹酒略显尴尬的答道“王爷,您不是让暗卫去查吗?属下刚才特意去通知了姒霓!” “姒霓?” 对了,姒霓给我的那封信! “你既然能让暗卫去查,为何你自己不能去?难道真是这些时日太宽容你了?” “属下.......” 见状,颜汐芸便站出来说道“算了算了,谁去查都一样,只要能查到就行!对了竹酒,堇年饿了,麻烦你去做些稀粥吧!” “是大人!” *** 随后,颜汐芸便来到院中,御景司紧紧的跟在她身边。他这样跟着,她无法查看姒霓写给她的信。于是,她便想了办法,对御景司说“御景司,我担心孟冲性子冲,办不好这事,你去看看,和他一起监视着那三个人!” “好!” 就这样答应了?!怎么这么爽快? 她目送着御景司离开,心中感到十分奇怪。 但这样也好,她也能静下心来阅姒霓写得信。 她坐在院中的凉亭里,从怀中掏出信来,拆开信封,信上写着: “莫云祺乃莫家长子,其弟在三岁时夭折。其父曾是国学府的正五品官员,一生清正廉明,从不做害人之事。也因此树敌不少!而后,其不知为何,突然提出告老还乡,她便带着妻儿老小一起回到清云县老家!” 等等,清云县?莫云祺是清云县人士? “........一夜之间,不知为何,其父母相继而亡。” 难怪莫府有如此大的府邸,没想到居然是朝中正五品官员?! 为官清廉,能不招惹些有心之人的憎恨嘛!不过话说回来,究竟是有怎样的仇恨,才会像将莫府一干人等全数杀尽? 根据姒霓信中写道,当年莫府惨遭灭门时,莫云祺正在为其弟弟烧香,等他回来之后,看到的便是府上所有人的尸体。 “我翻阅所有资料,但都未查到究竟是谁杀了莫云祺的父母。” 这样简单的资料,让她怎么查起才好? 正在这时候,御景司和孟冲回来了。闻声,她赶紧收起信,藏在怀中。 她起身,走到他们的面前,见孟冲满头大汗,便关心的问道“这是怎么了?” 孟冲气喘吁吁的答道“小,小姐!不好了,不知道那男人对百姓们说了什么,百姓们现在正在府衙门口嚷嚷着要借地盖庙!” “借地盖庙?”找她借什么地?盖什么庙?“给谁盖庙?” “给,给那个男人,说是要盖一座龙王庙!” “龙王?!” 我呸!什么龙王,不过是几个小把戏而已!还盖庙,想美事呢! “走,去看看!” 话罢,颜汐芸着急忙慌的跑来府衙。 为了不让那个三个男人起疑,她只好从府衙的后门进入。她躲在大堂一侧,府门正被白崇义他们堵着。 府门外,百姓们纷纷攘攘的想要闯进来,白崇义他们拼命抵挡着门。这时候,白崇义回身一瞥,看见了大堂一侧的颜汐芸,于是,他便跑上前来,对颜汐芸说“不好了,大人。百姓们破头都想进来,我们快拦不住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她问道白崇义。 这时,那三个男人闻讯来到了府衙,见状,颜汐芸便继续躲着,她挥手,让白崇义也赶紧退下。 只见那三个男人从人群中走出,中年男人站在府衙门口,对百姓们说道“诸位百姓!无庙则罢,不能难为知县大人!” “不,高人!这庙您该得!您救了颜大人的胞弟,颜大人理应报答您!对不对大家?” “对!” “没错!” 忽然,一个站在前面的百姓看见了躲在大堂一侧的颜汐芸,便指着她大喊道“颜大人!颜大人在这儿呢!” “颜大人!高人救了您的胞弟,难道您不应该报答高人吗?” “大人!我们只是想为高人盖一座庙宇,没有其他的意思!” 中年男人回头与身边的随从相识了一眼。 颜汐芸见身份败露,没办法,只好从大堂出来。她看了眼中年男人,不知为何,他得知自己的真实身份之后,却一点也不惊讶。 她不解的问道“大师知晓我真实身份,却一点都不惊讶。莫非,是高人早就猜测到我的身份?” 中年男人云淡风轻的一笑:“正所谓,天机不可泄露!大人隐瞒身份,不就是为了试探我吗?既然如此,那我怎能当面戳穿大人的身份呢?” 哼,装的还挺像,我看你能装到什么去! 不就是盖一座庙嘛,我敢盖,就怕你不敢住! 御景司低头看着颜汐芸,她眼中的寒光和身上突然出现的戾气令他不由的颤了颤。他从未见过这样的颜汐芸。 颜汐芸转身对白崇义吩咐道“去找人,为高人......盖一座庙宇便是!” “大人.......” “不必了大人!盖庙宇需要费好大的功夫,我看神仙村就不错!差人收拾收拾,便是了!” 看来你知道的还不少,连神仙村都知道! “可这神仙村,乃是神灵遗落的遗址,这样会不会触怒神灵啊?”百姓甲担心的问道。 一位老人听后,便反驳道“高人不就是神仙嘛!依我看,高人的决定没错,不如就依照高人说的去做吧!” “大人,怎么办?”孟冲小声的问道颜汐芸。 颜汐芸听后,喜笑颜开道“没问题!就按照高人说的!” 完罢,百姓们才纷纷散去。 白崇义吩咐关上府门,走到颜汐芸的身边对她说“大人,真的要按照他说的做吗?” “汐芸,不妨再拖几日再说?”御景司这时候说道。 “拖几日?我们现在还没有线索能够指明,他们就是招摇撞骗,故意蛊惑人心!再加上,百姓们现在十分信任于他,如果我不按照他所说的做,百姓们一旦喧闹起来,就一发不可收拾了!不就是将村子收拾出来嘛,等我们抓到了他的把柄,再将他捉住也不迟!” *** 说干就干,颜汐芸和御景司站在村外,府上的衙役和百姓们正在神仙村里气喘吁吁的忙活着。经过百姓们和中年男人的商议,决定将这里的房屋全部拆除,重新该一座新的。 现在,男人说什么就是什么,百姓们也不管颜汐芸同不同意,直接开干! 颜汐芸看着一座接一座的宅屋倒下,心中忽然想起太白府和姒霓说的那件事。于是,她便走进村里,来到太白府外,此时,中年男人正在太白府内精心打坐。 见状,守在门外的两个年轻男子上前对颜汐芸说道“大人,此府邸怨气极重,家师决定留下此府。眼下家师正在打坐渡魂,不到万不得已,不许任何人进去打扰!” “既然如此,那便不打扰了!” 说完,颜汐芸便转身离开。 御景司跟在她身边,他轻声问道“你说神像会不会是被他们拿走的?” 颜汐芸双手抱胸,用手指摩挲着下颚,一副认真思考的模样说道“倒也不是没有那个可能!但,神像很重,你看那个三个男人,一副肩不能挑的样子,怎么能将悬挂着的神像从门上取下?御景司,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此案还有事情,我们没有发现!” 闻言,两人忽然顿步。 御景司一脸不解的看着颜汐芸问道“此案是从金光开始的,这座村子也是金光消失之后才突然出现的。从一开始到现在,我实在不知道能有什么东西是我们还没有察觉的!” “有!神像!” “神像确实来路不明,但种种迹象表示,是有人想要盗走神像,而且,很可能与卧龙山的山匪有关!” “不,不对!”御景司话音未落,颜汐芸立马反驳道“那两尊神像都登记在册,可是唯有府衙里的那一尊是被抹去了的,那太白府的那尊呢?太白府的那尊神像从何而来的?为何出现在这里?而且凑巧的是,为什么我们将它拿走之后,百姓的儿女就突然消失不见,等我们还回去之后,他们的儿女又突然回来了呢?” “你不是说,此事一定与他们有关吗?如果是我,在我收拢人心之前,一定得先制造恐慌,然后做一场‘神兵天降’的事!” 可是........总觉得有哪里不对....... 突然这时候,一位杵着拐杖的白发老人被人搀扶着来到了这里,只见他们询问之后,便去到太白府,颜汐芸见状,便和御景司一起跟了上去。 只见两人突然跪在地上,对府内的中年男人磕头拜道“多谢大师救命之恩!” 老人身边的男子说道“多谢高人将小人的命救回,今日特来拜谢大师!” “哎,你不是隔壁村的大牛吗?你不是死了吗?怎么活了?” 闻言,颜汐芸有些半信半疑的看向跪在地上的男子。 只听男子对他们解释道“是,本来已经快要入土了,多亏大师将小人从地府拉了回来,才捡回我这条小命!” 此话一出,颜汐芸身后的百姓们纷纷上前来,和男子跪在门外。 颜汐芸瞧了眼院内的男人,心中忽然想到御景司说过的一句话:要想收拢人心,得先制造混乱,再来一出‘神兵天降’!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七十四章:愈发严重 经过众人的努力,竟然在短短几日之内就重新建造了一座新的庙宇。 可与其说是庙宇,还不如说是一座十分大的府邸! 这几日正赶上大雪,颜汐芸坐在大堂里,抱腿发呆出神。府衙里,已经没有衙役了,就连看管牢房的牢头也都被派遣出去,修房。 她看着漫天飘雪,第一次感到深深的无奈。 御景司拿着衣服走来,为她披上。他坐下来,忽然看见她的双手已经被冻得通红了,他牵过她的手,对她说道“瞧你,案子还没破,你倒是先生病了怎么办?” 她抬眼,看向敞开的府门,说道“我觉得这件案子,我可能.......破不了了!” “无论发生何事,都有我陪着你的!” “已经快半个月了,可是这案子还是没有半点突破。再这样下去,只怕我这个清云县的县官会变成个光杆司令。”颜汐芸叹口粗气,接着说道“我倒是无所谓,可是百姓们不一样。” 御景司看着黯然神伤的颜汐芸,心中也为她着急。 这时候,聂子文攥着一张信纸,风风火火的跑来府衙。 他见两人抱在一起,立马又转过身去,略显尴尬的说道“下官不知大人和王爷.........下官鲁莽!” 颜汐芸迅速从他怀中弹开,缕缕头发,一边站起身来问道“聂大人,可是此案有什么突破?” “有!”聂子文激动的转回身来,将信纸递给她“大人,此案有重大突破!” 闻言,颜汐芸从他手中接过信纸,她看了信后,突然裂开嘴大笑了起来。 “走,去神仙村!” 与此同时,百姓们正在神仙村忙忙碌碌着,孟冲他们更是汗流浃背,累到气喘吁吁。 刘二虎擦擦额头上的汗水,走过来对正在休息的孟冲说“也不知道大人有没有查到什么线索?累死我了!” 孟冲气喘吁吁的说道“大人让我们来帮助百姓,其目的也是为了监视他们的一举一动!” 这时候,王与辉走了过来,对他们说道“行了,别说废话了。我们还是赶快动起来吧,再不动,那些百姓都快要把我们吃了!” 三人扫视四周,那些正在忙活的百姓,有的正死死的盯着他们。 见状,三人只好继续运动。 就在这时候,孟冲抬头一眼,拍拍两人,兴奋的说道“快看,大人来了!” 只见颜汐芸气势汹汹的来到村里,见状,那个中年男人便款款的来到她面前,对她微微行礼道“大人!” “哼~,孟冲刘二虎王肆王与辉,将此人给我拿下!” 一声令下,孟冲四人还未缓过神来。 四周的百姓们闻言,纷纷围了上来。 “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将他拿下!” “是!” 说罢,四人才反应过来,跑上前去将中年男人手中的拂尘夺后,便踢他膝后,让他跪在地上。 中年男人的两个随从也是如此。 见状,百姓们纷纷炸了锅。他们不由分说的指责颜汐芸。 “高人是神仙,你们凭什么这么做!” “赶快放了大仙!” “颜大人,求您不要再惹怒神灵!” ......... 颜汐芸看着百姓们,即使心中有万般的委屈,她也全部咽下肚去。 接着,她收拾情绪,将手中的信打开来,质问男人:“龙神太子?你口口声声说你自己是神仙下凡,普救众生。那么请问,你有何证据?” 中年男人十分气愤的答道“你什么意思?我就是神仙,我下凡救人,难道还要给你证明什么嘛!” “哼。百姓们,你们如此坚信这个男人,但你们可还记得,数日之前,在河对面突然出现的金光?” “颜大人!那束金光分明是大仙下凡前的预兆。”一个年轻男子在人群中踮起脚来,高声喊道。 闻言,御景司冷笑了一声,答道“神仙下凡?简直可笑!那束金光分明是有人故意的吧为之的!” “颜大人......”中年男人艰难的抬起头来,他盯着颜汐芸,咬牙切齿的说道“你如此坚持的反驳我的身份?你意欲何为?令弟病重,如若不是我,令弟就早登黄泉了!” 颜汐芸举起手中的信,对众人说道“大家可能不知。在我朝所有的神像,都有专人记录,可以说,凤朝所有的神像、庙宇,都记录在册!而就在三个月以前,其中一尊神像被人抹去,抹去的理由乃是损毁。而那日去将神像抹去的人就是这个他!” 颜汐芸怒目圆睁的指着中年男人,中年男人的眼神开始有些躲闪。 这时候,百姓们开始众说纷纭,坚心动摇。 见状,中年男人有些慌了神似的冲百姓们大声说道“天降神雷!苍天明鉴,若吾欺瞒百姓,弄虚作假,天降神雷,罪行昭昭!!” 话音刚落,只听一声巨雷作响,一道紫色的闪电劈开了天际。 “神仙显灵,高人乃真身下凡啊!” “真神保佑!” 一时间,内心有所动摇的百姓们再次变得坚信不疑起来。他们纷纷的跪在地上,朝中年男人磕头跪拜。而中年男人的脸上则洋溢着一股洋洋自得的奸笑。 见状,孟冲有些慌了,他抬头看着颜汐芸问道“怎么办大人?” 颜汐芸盯着男人,她紧咬着下唇,眼中充满了愤怒。但,作为清云县的大人,她必须要为清云县的所有百姓负责,更何况她手中现在有男人的证据,完全有理由将他捉拿归案! 这时,那位老者从人群中慢慢起身,对颜汐芸说道“颜大人!您贵为在朝官员,理应为百姓负责。眼下您触怒神灵,莫非,您要舍弃我们,让我们承受您一人的过错吗?高人已经现出了神通,难道您还要继续追究下去吗?!” 老者的语气十分激动。 颜汐芸愣了些许,御景司见状,便想袒护于她,却忽然,颜汐芸伸手将他拦下,她抬起头,一脸严肃的对众人说道“我管你什么神佛!我心意已决,孟冲,将他们三人给我关进大牢,等候处置!” 扔下这话,颜汐芸头也不回的扬长而去。 *** 她将三人关进了大牢后,百姓们不干了。他们堵在衙门门外,张牙舞爪的强制要求她立马放人。 王肆和孟冲堵在门后,百姓们不仅破口大骂,还在一边用力的敲打府门。眼看两人就快要撑不住了,见状,刘二虎和王与辉赶紧跑了上去。 白崇义从后门回来,他将门外的情况告诉了站在大堂里的颜汐芸:“大人,百姓们将府门死死堵住,若是他们要硬闯进来,只怕是整座府衙都会他们毁坏!” “汐芸,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御景司看着她温柔的问道。 颜汐芸则眼含热泪的盯着蠢蠢欲动的府门,她咬紧牙关,狠下心来对白崇义吩咐道“你去告诉他们,若是想要踏平我颜府和府衙,仍由他们去,我绝不阻拦。但,若是想让我放了这三个胡编乱造的江湖术士,除非我死!” “大人?” “还不快去!” “是!” 说罢,白崇义便又从后门出去。御景司看着她,他知道她此刻心中满含委屈,但自己也无法安慰她。 片刻之后,白崇义气喘吁吁,狼狈不堪的回来了。他来不及平顺气息,对颜汐芸说道“大人,百姓们说了,他们并非匪徒,不会损坏您的府邸,更不会损坏官家的东西。但,他们会使出非常手段,来逼迫我们放人!” “他们肩不能挑,手不能提,更不会武功,能用什么非常手段?”御景司语气含着些不屑的说道。 谁知道,白崇义忽然脸色难看了起来,他支支吾吾的说道“他们说.........用,绝食,来逼您放人!” “什么?!绝食?!” 话音刚落,府门突然不再摇摇欲坠了,见状,颜汐芸走上前去,吩咐孟冲他们道“将门打开!” 打开府门,她向外张望,百姓们已经走了。 难不成,他们真要用绝食来逼她交人吗?! 御景司知道她心软,便对她问道“汐芸,如果他们真的要用绝食相逼,那你该怎么办?” 她紧了紧攥着衣裙的手,一言不发的扭头就进了府衙。 面对百姓的不信任和质疑,她一肚子的委屈都不知向谁发泄。但作为知县,她必须要为百姓着想,她不能看着无辜的百姓们被贼人蛊惑,越陷越深,即使被万民唾弃,她也要将这三人绳之以法! 入夜,御景司担心颜汐芸,便披上衣服来到她的院子。 而这时候,她正坐在房间门外的台阶上抱膝抽泣。见状,他轻声的走上前去,取下自己的衣服为她披上。颜汐芸受惊,猛地转回头来。 御景司紧挨着她坐下,将她紧紧抱在怀中。 “如果一开始,我没有当这个知县就好了.........” 颜汐芸的哭诉记进了他的心间,他知道她作为相国之女,锦衣玉食,饭来张口衣来伸手。从小在官家中长大的她,曾几何时受过这种不能诉说的委屈? “汐芸,你若是心有不满,我们便离开这里!”百般思虑之下,御景司还是说出了自己内心一直想说的话。 闻言,颜汐芸忽然停止了哭泣,她扭头看向御景司,有些不解的问道“你什么意思?” 御景司一脸认真,十分深情的对她说道“违抗懿旨,离开这里!” “离开?!”颜汐芸听后,忽的站起身来,大吃一惊的瞪着御景司“御景司,你今天晚上是不是吃错药了?你可知道违抗懿旨,比违抗圣旨还要严重?弄不好,可是要浪迹一生的!” “与其让我看着你在这里为了案子,焦头烂额,受尽委屈,还不如浪迹一生!只要有你,我什么都不怕!就是被太后和王上追杀至天涯海角,我也愿意为了你违背一切,只求.........”话说至此,他强硬坚定的语气忽然软了下来,“只求你平安无事,幸福一生,我便无悔!” 御景司突如其来的深情告白,令颜汐芸措手不及。 她瞪大双瞳看着他,在他的眼中,她居然清晰的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御景司,你如此爱我,你让我想要利用你的心,再次动摇了.......... “汐芸......,我们离开这里好不好?” 在他们抒情的同时,起夜上茅房的颜堇年闻声经过这里,他躲在院外,伸头偷偷观察着他们。 “御景司,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可是我和你不一样,你父母双亡,无牵无挂,只有竹酒一个衷心仆属跟着你。若我应了你,那我便是对不起我的父母和堇年!浪迹一生,直至天涯,你可以全心全意,不惧怕一切,可我不一样,违抗懿旨,太后会将我颜府满门抄斩!我爹娘做错了什么,堇年又做错了什么?!他们不该为了我的一时过错而付出惨痛的代价!” 无父无母,无牵无挂........ 这两句词犹如两把匕首,深深地插进了御景司的内心。 他瞳孔一颤,略显委屈的看了她一眼,紧接着,他便转身离去。 见状,颜堇年赶忙躲了起来,等御景司走后,他慢慢从一旁站了出来。他看看离去的御景司,又看看站在院内独自抽泣的颜汐芸,接着,他朝院中走了去。 “长姐?” 闻言,颜汐芸急忙抹去眼泪,装作若无其事的问道“这么晚了还不睡,你来我这作甚?” 颜堇年一脸委屈的看着颜汐芸,这时候,她看到了他眼中泛起的泪花,见状,她担忧的问道“你,你怎么了?堇年?” 谁知道,他一把将她紧紧抱住,一言不发,便痛哭流涕。 颜汐芸不明所以的抱住了他,为他抚背,不停的安慰着他。 她盯着院外,眼圈渐渐泛红,随之,豆大的泪珠从她脸上落下........ *** 次日,颜汐芸来到大牢审问男人,可是男人嘴硬,她又不想屈打成招,只好放弃。 等她来到大堂,正巧撞见了刚刚进来的御景司,两人抬头相识了一眼,下一秒,御景司转身就走。颜堇年陪在颜汐芸的身边,他想要安慰她,可是她却一脸风轻云淡,毫不在乎。 这时,刘二虎巡街回来,见状,颜汐芸便问道“外面的情况如何?” 刘二虎无奈的摇摇头,叹声气道“唉,大人啊,百姓们是真的用绝食相逼了!” “此话怎讲?” “其实,昨夜王爷离开的时候,就嘱咐我们要注意百姓。从昨夜开始,百姓们就一滴水也不进,一粒米一也不吃。今早也是如此,有些孩子和年龄过高的老人忍受不住饥饿,已经倒在街上晕了过去。就在刚才,我和王肆在东街相遇,王肆怀中抱着一个饿晕了的小孩。” 闻言,颜汐芸立马站起身追问道“那个孩子怎么样了?” 刘二虎看着她说道“已经没事了。大夫给喂了水和吃食!” “大人的事,为什么要牵扯到孩子?长姐,我们现在该怎么办?”颜堇年在一旁义愤填膺的说道。 颜汐芸回到椅子上,她紧了紧手,死死的攥着椅子的扶手。随后,她手一松,咬牙切齿的对堂上众人嘱咐道:“你们听好了!尽快将他们的嘴撬开,让他们吐出实情!从今天开始,你们轮流着去街上多多巡视几眼,若是看见饿晕的孩童和老人,一定要不顾其他人的阻拦,将他们送去医坊。” “大人,这样妥吗?”王与辉一脸担忧的问道。 颜汐芸无奈的叹了声长气,小声的说道“我这也是为了他们好!只要能让他们吐出实情,此案便可很快了结了。无论是被百姓们怎样误会,无论受了多大的委屈,我也决不会轻易将他们放出去!”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七十五章:绝食相逼 上京,太宣宫 苏公公从殿外急急忙忙的赶回太宣宫内,他操持着小碎步,快速来到太后的身边,微微屈身对她附耳说道“不好了太后,清云县出事了!” 闻言,太后有些皱眉。 “奴才听说,清云县最近出了个怪事,说是......神仙下凡,普救众生?清云县的百姓们对此事深信不疑,颜大人没有办法,只好将那三个自称神仙的男人关进了大牢,百姓们因此绝食,逼迫她放人!” “哦?居然还有这事?” 太后似乎没有太大的震惊,语气中也有些半信半疑和平静。 见状,苏公公有些不解的问道“颜大人毕竟初出茅庐,又是相爷之女,太后难道不出手相助吗?” 太后轻笑了一声,说道“不必。一开始派她去清云县做官,就是想让她从底层做起,步步高升,走到哀家的面前!如果她连这种小事都解决不了,那哀家要她做官又有何用?再说,哀家特意安排了御景司在她身边,哈哈哈,况且,你们的王上不也正在赶回清云县的路上吗?有他们在,能出多大的事?” “太后言之有理!但,奴才害怕相国那边.........” 太后站起身来,对苏公公吩咐道“你放心,依哀家对他的了解,他是不会出手相助的!不过,你也得带些带些去看看他们。” 苏公公俯身,毕恭毕敬的答道“是!” *** 与此同时,颜汐芸坐在案桌上,双手撑着下颚,呆呆的盯着府门。 府门敞开着,她盯着府门外的大鼓。这若是平日里,无人击鼓鸣冤,她也许会高兴上几日,可这次,她的心里却十分的难受,犹如针扎一般。 将那三个神棍关进大牢,已经两日了,百姓们从昨夜开始便不肯吃饭喝水。她抬头望了望天色,已经午时了,百姓们依旧倔强不已。 这时候,颜堇年提着篮子,步履款款的走进府衙。他将篮子里的饭菜一一摆在她的面前,见状,她有些不解的问道“怎么是你来送饭?” 颜堇年叹了声气,答道“我回府的时候,就看见这篮子放在桌上。我转了府一圈,也没有见到靖王和竹酒。也就只有我来给你送饭了,快吃吧,我看过了,都是你爱吃的!” 说着,颜堇年将筷子递给她。 她撇开他的手,心不在焉的说道“我不吃!” “长姐,就算百姓们不吃,你也得吃啊!要是你倒下了,那这件案子怎么办?” 说罢,他又将手中的筷子递给她。 颜汐芸又撇开他的手,忽的站起身来,一脸不耐烦的说道“百姓们一日不食,我便也一日不食!” “长姐!” 正在这时候,一向老实本分,沉着冷静的王肆突然满头大汗,汗流浃背的闯了进来。他一边喘着粗气,一边对颜汐芸说道“不好了大人,街上........街上.........” “百姓们怎么了?” “您,您快去看看吧!” 闻言,颜汐芸急忙撩起衣裙,着急忙慌的朝府外跑去。 她来到中街上,却看见几个饿疯了的孩子们在与一位老人争夺食物。王与辉和刘二虎面对这样的局面,他们无从下手,也拦不住那些孩子。 见状,她赶忙跑上前,大吼了一声“都给我住手!” 大吼一声还是有效,闻声,那几个孩子便立即停止了争夺,害怕的缩成一团,他们的父母见状,便跑上来将他们护在身后。 可颜汐芸无心管他们,第一时间跑上前去搀扶起跌倒在地上的老人。老人手中紧紧握着一块白色的发面馒头,因为老人年事已高,她实在忍受不住饥饿才找刘二虎要了个馒头。可等她刚刚拿到馒头的那一刻,那几个孩子就突然窜了上来,争相抢夺她手中的馒头。 在她搀扶起老人的时候,老人还死死的握着馒头,嘴里一直念叨着“不要抢我的,不要抢我的........” 见状,颜汐芸的眼泪瞬间夺眶而出,她转头看向刘二虎,对他们两人说道“将老人扶下去,给她准备吃食和水!” “是!” 然而,就在两人上前准备搀扶过老人的时候,老人的儿女突然跑了上来,一把用力的推开颜汐芸,幸好颜堇年将她扶住。老人的儿女搀扶着她,一把从她手中夺过馒头,扔在了地上,并冲颜汐芸他们呵斥道“别想收买我们!你们不放人,我们绝对不会吃东西的!” “哎,你们有病啊!”颜堇年袒护长姐的心再次燃起,他护着颜汐芸冲那老人的两个儿女愤怒的呵斥道。 颜汐芸拉过他,眼神示意他不要再说了。 接着,她扫视了眼街上的百姓,那几个饿疯了的孩子们被他们的父母护在怀中,可他们的眼神却一直没有离开过刘二虎和王与辉手中的篮子。 “这就是你们想要的局面吗?” 众人扭过头,装作充耳不闻的样子。 她垂下双手,满眼失望的来到那位老者的面前,从一开始的拥护神仙村,到现在绝食的提议者都是这位老者提出的。她蹲下身,看着双唇发白的老者,他一只手按着腹部,明明已经饥肠辘辘了,可是说什么也不肯吃东西。 “大人........” “老者,我求您,让大家吃些东西吧!”此话一出,让那些警惕着她的众人们纷纷震惊一脸,目瞪口呆。 颜汐芸一边抽泣,一边对老者恳求道“为了一个来历不明的人,让大家饱受折磨,这样真的值吗?你看那些孩子,他们明明什么都不知道,可是却要跟着大人饥肠辘辘。还有那些年事已高的老人,包括您在内,拿自己的生命逼我放人,你们这是........想要我的命啊!老人家,今天,我愿意放下我生为官家的尊严,只求您能让大家吃些东西!” “大人,我还是那句话........您不放人,我们绝不吃东西!” “为什么?!”颜汐芸气愤的站起身来,看着老人。 这时候,颜堇年来到颜汐芸的身边,他抓起颜汐芸的手,对众人怒斥道“你们闹够了没有?!我长姐可是当朝相国之女,我是太后亲封的小侯爷!我长姐为了你们,深陷天月道的时候,连自己的性命都不在乎了!可你们呢?为了三个来路不明的神棍,竟然用自己的生命去威胁她,这就是你们对待你们儿女的救命恩人的方式吗!” “堇年,别说了..........”颜汐芸耸吸一口气,忍回夺眶而出的眼泪,对众人说道“总之,我是不会放了他们的!老人家,我话已至此,只希望您能好好想想,不要为了一个不知身份的人,如此亵渎大家的性命!” 扔下这话,颜汐芸便转身离去。 在一旁的小巷子里,御景司和竹酒正藏在这里,偷偷的注视着他们。御景司看到她为了百姓,竟然愿意放低身子,抛弃尊严,心中顿时气愤不已。他默默的攥紧的拳头,已经表达了他此刻的愤怒之心。 竹酒见状,便询问御景司“王爷,依属下看,要不我们派人强制给他们喂下食物和水?” 话音刚落,御景司突然扭头冲身后的竹酒怒斥道“你派谁去打探他们三人的消息的?怎么这么久了,还没一点消息!” 竹酒见状,便赶紧低头答道“回王爷,是蛇卫姒霓!但她一向雷厉风行,或许是在查探的过程中遇到了什么难事!” 闻言,御景司的怒火才渐渐平息下来。 毕竟蛇卫是他亲自选出来的能人干士,而其中大部分的人都是他一手提拔上来的,这其中就包括姒霓!姒霓遵守规矩,无论做什么事都十分迅速,雷厉风行,所以常将事情交于她去做。 “想办法通知她,本王再宽限她两日!” “属下尊令!” *** 颜汐芸回到府衙后,就一刻不歇的来到大牢。 中年男人见状,不慌不忙的问道“颜大人别来无恙!” “你到底给百姓们施了什么法术?竟然让他们如此信任于你?”颜汐芸瞪着他,咬牙切齿的说道。 男人阴笑了一声,随后居然盘腿站了起来,他微闭着眼睛,摆出一副高傲的姿态,说道“百姓疾苦,我感知至此,便下凡来解救百姓。倒是颜大人,那日的天降神雷,难道您还不信任于我?” “信任?那你告诉我,你为何要在三个月前去到上京,以损毁为由要抹去登记在册的神像?” 面对颜汐芸的逼问,中年男人一时被堵塞住,回答不上来。他心虚的瞥向对面牢房里的两个随从,他们相识了一眼,接着男人忽然脸色一转,变得自信了起来。 “大人怎知抹去神像的人是我?而不是别人?话说回来,大人在这里与我浪费时间,可是以百姓们的性命为代价的!” 闻言,颜汐芸默默攥紧了拳头。她见男人死鸭子嘴硬,又想到外面的百姓们,便再次败下阵来。 她扬长而去,回到大堂。 大堂里,御景司正双手背在身后,站在大堂中等候着什么。见状,她的内心居然还有一丝慌乱。 听见脚步声,御景司便转回身来,与她四目相对。 “你........整日不见你,你去了哪儿?” 御景司欲张口说话,却又忽然将到嘴边的话咽回了肚里去,紧接着冷下脸,转身要走。见状,颜汐芸赶紧将他叫住:“你给我站住!” 御景司眼神向后一瞥,冷冷的说道“颜大人还有何事?” 颜大人?这就是他对她的称呼吗? 她气愤的走到他的面前,眼圈泛红的盯着他,可是他却扭过头,不敢正视她的眼睛。 “御景司,难道就因为我不愿跟你离开这里,你就打算一辈子不理会我,不见我吗?” “我何时.........” 话未说完,他低头一眼却看见她眼中的泪水,这时候,他想起了晌午时分时,在大街上的那一幕。 瞬间,他伪装起的高冷,即刻被打破。 他没有不理她,没有不见她。只是他在想,自己对她来说,到底算作什么?他舍弃一切陪她来到这里,可是两月过去,除了在天月道后山上的那一吻,他再没有感受到她爱他的心意。 他害怕,她是想用感情拴住自己,害怕自己到最后,付出真心,而没有得到回报! “御景司,你口口声声说你心里全部都是我,可是我每次需要你的时候,你都不在!你把我当做什么?” “汐芸.........” 见她委屈的声泪俱下,御景司好不容易坚硬起来的心立马软了下来,他想要拥她入怀,却被她伸手拦下。 “御景司,我们还是恢复.........上臣与下官的身份吧!” 说罢,不等御景司解释,颜汐芸转身就离开了府衙。 等到御景司反应过来追出去的时候,颜汐芸已经不见了身影。 *** 两日过后,百姓们犹如行尸走肉一般,浑浑噩噩的跌倒在街上。他们的面前明明放着食物,可是一心倔强的他们却不肯去拿取。 颜汐芸常常在街上巡视,她看着那些忍受不了饥饿的百姓倒地晕了过去,心中是百感交集。 她命令孟冲他们四人,提着篮子,去给百姓们分发食物。并告诉他们,无论百姓怎样说,怎样打骂,都不许他们还手。 她看着他们受尽委屈,也十分的心疼他们。 王肆被人拿着棍棒追打,幸好孟冲和刘二虎见状,跑上前去吓跑了那人。颜汐芸闻声走来,她见王肆的手臂上和脸上是被人打出来的淤青,顿时心疼不已。 “王肆,是我对不住你!”颜汐芸十分自责愧疚的对王肆说道。 王肆见状,便摆摆手,对她说“别这样大人,您都是为了百姓。和您所受的委屈比起来,我受点小伤,不算什么的!” “等此事过后,我便为你放几天假。刘二虎王与辉,你们赶快将他扶回府衙去,找刘大夫为他治伤!” “是,大人!” 她目送着他们远去,孟冲走上前来,站在她的身边,对她问道“大人,百姓们已经连续饿上三日了,已经有不少的人饿晕过去。现在除了刘大夫的医坊外,再没有第二家了!大人,如果再这样僵持下去,只怕到时候,他们还未吐出实情,百姓们就已经没命了!” “依你看,他们最多还能撑几日?” 孟冲不假思索的答道“大人,之前那些突然失踪的人们还未休憩过,依属下看,最多...........还能撑一日!” 一日? 眼下毫无其他的证据,难道真的要顺从他们,将那个男人放了吗? 就在她内心纠结不已的时候,白崇义着急忙慌的跑来她的面前,手指着西街河桥的方向说道“不好了大人,河桥那里有人跳河自尽!” 什么?!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七十六章:放人 “不好了,有人跳河自尽了!” 颜汐芸闻声火急火燎的跑来西街河桥,等她赶来的时候,看见御景司将入水的百姓救了上来。她连忙跑去,瞧了一眼一旁坐着气喘吁吁的御景司,又蹲下身来看看落水的百姓。 那人吐出水来,气息微弱,见状,她便赶紧吩咐白崇义和孟冲:“快将他送去医坊!” “是!”两人异口同声道,并一前一后抬起落水的那人,赶去医坊。 随后,她不顾形象,脱下了自己的外衣来给御景司披上,御景司有些受惊,他转头看着她,她却一脸冷漠的说道“王爷若是生了病,下官也是向太后交代的。” 紧接着,她起身朝医坊走去。御景司坐在河岸边愣了好久,他没想到,她居然真的说到做到。 医坊里,刘大夫一人忙碌着,在这些人之中,也只有刘大夫还算清醒,因为他不能见死不救,这是他生为医者的职责! 颜汐芸来到医坊,白崇义见她外衣褪去,担心她受风着凉,便赶紧脱下自己的外衣,为她披上。她来到床边,看了眼落水的男人,转头询问道正在煎药的刘大夫“冬月水冰冷刺骨,他可有性命之忧?” 刘大夫瞥了一眼,说道“不会的。只是感了些风寒,只要将此药吃下一副,即刻病便会好!” 这时候,孟冲走了过去,他拿过刘大夫手中扇火的蒲扇,对刘大夫说道“刘大夫,府衙里还需要您去一趟,这里就交给我吧!” 刘大夫点了点头,接着背起药箱,直径略过颜汐芸,离开了医坊。 颜汐芸眼神垂下,脸上蒙上了一层淡淡的忧伤。 但她很快打起精神来,转头问道白崇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怎么会突然跳入河水之中?” 白崇义微微俯身,拱手行礼道“大人,我只记得此人在跳河之前,嘴里一直嘟囔着‘好吃的鱼’,我想,兴许是因为几日没有食米进水,才导致他饿极了,眼前出现了幻觉,不自觉之下,便突然从河桥上跳下去!” “又是饿的!孩童饿的与老人争抢一个馒头,此人又饿的眼前出现幻觉,竟然跳入了河水中........这件事,再这样下去,只怕是有的人饿至极了,恍眼之间将活人看成了美食........如果是那样的话,清云县就会变成一个吃人的无间地狱了!” “大人,要不我们严刑拷打,将他们的嘴撬开?”白崇义提议道。 颜汐芸摇摇头,叹声气说道“不可。我绝不做那逼供的官!” “可是大人..........” “大人,药煎好了!” 说着,孟冲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药朝她走来。她从他手中接过药碗,命令孟冲“将他扶起来!” “大人,我来吧!”白崇义说道。 颜汐芸不理,等孟冲将他搀扶起后,她便掰开那人的嘴,慢慢的将药给他灌下去。虽然流出了不少,不过好在大部分都咽了下去。 吃完了药,她便将碗又递给孟冲,对两人嘱咐道“等此人醒来之后,你们便给他准备吃的。” “那大人你........” “我先回府衙去看看王肆!你们照顾好他!” “好!” 交代完之后,颜汐芸便心不在焉的回到府衙上。 她转身,抬头向府衙里看去,却没想到,御景司居然抱着她的衣服站在门口。见她身上披着另一个男人的外衣,御景司的心中不禁燃起了一股火。 她也有些察觉,便取下肩上的衣服,走到他的身旁去,对他俯首行礼道“下官见过王爷!” “汐芸,你真的要与我疏远吗?” “哼......”颜汐芸冷笑了一声,说道“靖王这是说的哪里话?下官与靖王本就是上下臣关系,如此称呼,又有何错?” 与此同时,公堂里,颜堇年和竹酒面面相觑了一眼,他们盯着在门口暗暗较劲的两人,心中十分的着急。 颜堇年小声的抱怨道“你家王爷真是不懂得怜香惜玉!趁着这时候,伸手这么一搂,抱在怀里,说些甜言蜜语的话,道个歉不就好了!这女人啊,都是刀子嘴,豆腐心!口是心非的!” 竹酒一听,立刻为自家王爷打抱不平道“哎你什么意思?怎么成我家王爷的错了?明明是你长姐胡闹不讲理,我真是替我家王爷委屈!” .......... 两人争吵时,颜汐芸转头瞪了他们一眼,他们立马噤了声。 御景司将抱着的衣服为她披上,却不想,被她突然伸手拦下。见状,他有些惆怅的问道“汐芸,现在,我连为你披衣服的资格都没有了吗?” 见他满腔委屈,听他声音作哽,她顿时也觉得心中难受至极。 “靖王为下官披衣,下官内心激动不已。怎敢阻拦靖王?” 她一句一个靖王,叫的御景司很是不舒服。 他双手搭着她的肩膀,对她委屈的说道“汐芸,我错了好不好?是我不该不理你的,你不要这样叫我,我不是靖王,我是御景司,你还是叫我御景司好不好?” “下官只是一介七品知县,岂敢直呼王爷大名?” “那我要怎么做,你才能原谅我?” 怎么做?她也想知道,可是她也知道,无论他怎么做,都改变不了她的心。 她想明白了,既然是利用,那就利用的彻底好了,不要产生感情! 正当她想要开口的时候,王与辉急急忙忙的就跑来她的面前,见状,她迅速拨开御景司的手,转身看着王与辉。 王与辉说道“大人,牢里出事了!” 莫非是那人逃走了?! 闻言,颜汐芸撇下御景司,头也不回的朝大牢里跑去。 来到大牢,却看见那三个男人没有丝毫逃走的欲望,反而十分的淡定。他们盘腿打坐,嘴里一直念叨着什么,一眼看上去,没有丝毫发生事情的迹象。 见状,她不解的回头看着王与辉,语气强硬的质问道“他们不是在这里吗?发生了何事?” 王与辉拉过她到一旁,小声的对她说“大人,刚才真是有奇怪的事发生!这也不知怎的,你一来,就,就又没了!” 她盯着王与辉上下打量,王与辉不是那种说谎打岔的人,她相信他的话。 于是,她走到关着中年男人的牢房外,她盯着中年男人打量了一番后,便对王与辉说道“将牢房打开!” “大人?” 颜汐芸眼神示意,王与辉会意,便从牢头的手上拿过钥匙,打开牢房。 “你们先下去吧,我和他单独待会!” “大人,我们都在外面,你注意安全!”王与辉行礼嘱咐道。 “长姐........” 颜堇年看向颜汐芸,颜汐芸点头示意,他会意,便转身离开牢房。 等到他们都离开牢房之后,她转头看向中年男人,中年男人微微睁眼,目视前方。她走进牢房,站在牢房门口,眼神似虎般的盯着他。 “龙神太子?呵.........”她不屑的冷嘲热讽道。 闻言,中年男人瞥了她一眼,说“大人这是在亵渎神灵,小心日后恐遭天谴之灾!” “哼,天谴之灾?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像你这种,时常将神、仙放于嘴上的,才会被上天惩罚!” “呵哈哈,看来时至今日,大人还是不相信我的身份啊?” “你口口声声说你是神仙下凡,那你为何却连这小小的牢房都逃不出去?” 此话一出,中年男人忽然恍然大悟,他黑色的眼珠在眼眶一转,灵机一动,答道“作为仙人,最为心胸宽广。在不违背天界的前提下来到人间搭救众生,若是我施法离开这牢房,那就是坏了人间的规矩,此乃大戒!” 令颜汐芸没想到的是,这个男人居然如此无赖。明明证据已经放在了他的面前,可他却装作双目失明,充耳不闻的样子,蛮横无理,死不承认! 不经意间,颜汐芸又想到了外面受苦的百姓们。她知道,若是再拖些时日,那她就真的对不起百姓了! *** 时间转瞬即逝,很快便黄昏西下,迎来了黑夜。 御景司和颜堇年众人在府衙公堂里守着,刘二虎和王与辉时不时向外张望,就在这时候,在医坊照顾落水百姓的白崇义和孟冲两人急匆匆的回到了府衙。 御景司抬眼,见白崇义穿着内衣,又想到方才颜汐芸回来时身上披着的衣服,便恍然大悟,心中的怒火又不禁的燃了起来。 两人回来之后,白崇义四顾,抓着刘二虎的手问道“大人呢?大人在何处?” 刘二虎刚想回答,御景司就忽然站起身来,对他说道“汐芸正在大牢审问犯人,外面可是发生了何事?” 白崇义闻声,转头看向御景司,并对他说道“王爷,百姓们一个接一个的倒下,气息甚弱,只怕是撑不久了!” 话音刚落,颜汐芸就突然从后堂出来。她方才听见了白崇义说的话,便小跑上前追问道“你说什么?百姓们现在何处?” “颜大人,百姓们现在接二连三的昏倒,刘大夫的医坊已经快要收入不了病人了!” “大人,许多的老人都昏睡过去,属下探过鼻息,若是您再不拿定注意,只怕明日街上,就只有他们的尸体了!”孟冲接着补充道。 拿定注意?让她怎么拿定注意? 她撬不开他们的嘴,问不出她想知道的答案,她能怎么办?她看到百姓们受苦受难,心中自然担心难受,可是她能怎么办? 自古鱼和熊掌不能兼得,她若是想要破案,便得对百姓们狠下心来。可是那个男人现在不肯吐出实情,为了百姓着想,为了救他们的命,她又不得不打开牢房,放他们出去继续蛊惑百姓!现在........她已经不知如何是好了! 放人,她不甘!不放,又对不起百姓! 颜汐芸愣在原地,不知所措,一脸的惆怅。刘二虎见状,便拱手说道“大人!不妨让属下去逼问他们,属下一定逼问个水落石出!” “敢在本小侯爷面前耍无赖,长姐你等着,我这就去牢房严刑拷打他们!”颜堇年为她打抱不平,义愤填膺的说道。 说罢,他便卷起袖子要去牢房。忽然,她抓住他的手腕,将她拦下。 “别去了,没用的........” “不试试怎么知道没用?”这句话,颜堇年几乎是大吼出来的。 她紧紧的抓着颜堇年的手腕,倒吸一口冷气之后,便盯着地面,对众人说道“百姓的性命大过一切。刘二虎、白崇义,你们去牢房,将他们放了吧!” “大人?!”众人异口同声道。 “别再说了,你们去将他们放了吧!百姓们如此信任他们,若我再关着人不放,就真的拿百姓们的生命去赌了。只要日后还有证据,再抓他们也不迟,眼下,保住百姓们的性命最重要!” 话音落地,刘二虎和白崇义便押着三人来到了公堂。 中年男人看着颜汐芸,一副得意的样子说道“颜大人这是想通了?” “我颜汐芸这辈子不怕神魔妖怪,今日我放了你们,是看在百姓的面子上!若是你敢利用他们去做违背天理的事,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哼,在下告辞!” 颜汐芸盯着他们离开府衙,心中是又气又悲又委屈。一时间,她心中的怒火顿然涌上心头,突然,她全身乏力,吐出了一口鲜血后,便昏倒过去。 “汐芸!” “长姐!” “大人!” 霎时间,御景司迅速反应,一把抱住了喷血晕过去的颜汐芸。他着急的吩咐道“快去将刘大夫请来!” 说罢,他便抱着颜汐芸,一路跑回颜府。颜堇年跟在一旁,心急如焚的落了泪。 与此同时,在街上的百姓们看到中年男人他们被放了出来,便一窝蜂的跑上前去,迫不及待的对中年男人表达自己对他们的衷心! *** 一时半刻过后,刘大夫才不急不慢的赶来颜府,为颜汐芸诊治。 颜堇年在房外来回踱步,心急如焚,他垫脚探头,使劲朝房内张望。御景司则眼神呆滞的站在门外,久久没有回神。 汐芸,你一定不能出事! 片刻后,刘大夫从房间中出来,见状,颜堇年第一时间跑上去,追着大夫问道“我长姐怎么样了?” 刘大夫答道“颜大人这是气急攻心。方才我已经用银针为她刺穴,为她舒展症状。只要别再让她操之过急,惹她生气,时日过后,便会好起来!” “多谢大夫!”颜堇年拜谢大夫后,便着急忙慌的跑进房去。 这时候,御景司转身扬长而去,见状,竹酒赶忙追出去。 御景司来到院中,他愤怒的握紧拳头,将一身的怒气全部发在了院中的树上,他一拳打去,树上积攒的落雪立马落下。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七十七章:魔怔的百姓 御景司将心中的怒火全部发泄在了院中的那棵树上,一拳又一拳,树干上渐渐被印上了他手背上的血迹。见状,竹酒也无可奈何。 翌日一早,颜汐芸从床上起身,随手抓了件衣服穿上后,便坐在院中。她嘴唇发白,双目无神,十分憔悴。这时候,御景司端着一碗刚煮好的稀粥来到她院中,见她一人坐着,今日又有些许寒风,便立马快步走去,放下碗来,进到房间拿了一件棉厚的披风来为她披上。 她瞥了眼稀粥,不等御景司开口,她便先发制人的说道“我不吃!” “汐芸,你身子还虚弱,不能坐在寒风中。我扶你进去吧!” “我不去!” 他有些无奈,接着又说道“那我去将暖壶给你拿来!你抱着暖壶,身子也暖和些。” “我不要!” 无论他说什么,她都一口否决。御景司深感无奈,低声下气的对她说“汐芸,你能不能别闹脾气了?大夫说了,你是因为气急攻心,才会突然晕过去的。眼下你身子虚弱,昨夜一夜未进食,要是再病上加病怎么办?” 说着,他伸出手想要牵过她,可是谁料,她却突然生气的将他的手撇开。 见状,御景司一脸惆怅。她转过头来看着他,不好气的对他说“御景司,为什么我每次需要你的时候你都不见?你现在在这里,又装什么假慈悲?” “汐芸,我没有!”御景司害怕她因此误会自己,便激动的握住她的手,对她解释道“好好好,我承认都是我的错!只要你不再不理我,全部的错都是我一人的好不好?” 闻言,她眼眶含泪的抽回自己的手,耍着小性子质问他道“怎么听你的话,好像是我在逼你一样?” “汐芸……” “御景司,是我错了,我不该如此信任你的。我原本以为,在这穷乡僻壤的地方,我可以将信任托付于你。可事到如今,每次只要我需要你帮助和保护的时候,你却一点忙都帮不上!” “汐芸,我没有消失不见!我已经让竹酒去差人打探他们的消息了,相信吗明日便会有结果!” “我说的不是这个!!” 话音落,御景司不明所以的盯着她。 只见她声泪俱下的说道“罢了……,既然如此,这官……我也不做了!” 她每次遇到危险的时候,第一个想到的人便是他! 可是,他却总是在这样的局面下,丢下自己,耍性子离开。 御景司愣在院中,良久后,他失心落魄的转身离开。 片刻之后,颜堇年来给她送饭,却看见她换了身朴素的衣服,背着包袱,关上了房门。 见状,他挠挠头,略微吃惊的问道“长姐,你收拾包袱,是要哪儿?” 颜汐芸看着他,一脸严肃的说道“你快去收拾细软,和我一起回上京去!” “长姐,你不会是要擅离职守吧?不行的,你这么做就是违抗懿旨,太后不会放过我们的!” “我知道。所以我把你送回上京,问候过爹娘之后,我便离开。” 听后,颜堇年后知后觉的问道“长姐,你不会是想牺牲自己吧?” 颜汐芸没有说话,眼神四顾。 “不行!我不同意!” 她叹了声气,盯着颜堇年说“我什么时候做的决定,需要征得你的同意了?” 说罢,她起步要走。见状,颜堇年立马拦下她,心急如焚的想要劝说她“不可以长姐!长姐........,你说过不会丢下我的,你忘了吗?” 看着他满脸委屈,她的心也柔软了下来。可是尽管如此,她也还是决心要走! 她奋力甩开颜堇年的手,对他说“你要是不愿意走,那你就留这吧!” 扔下这话,便扬长而去。 颜堇年一路追赶,他的声音响彻整座颜府,而此刻,御景司和竹酒正刚从府衙回来。他闻声停下脚步,却看见颜汐芸背着包袱火急火燎的从府内走出,二话不说,骑上快马就离开了这里。 略过他身边时,颜汐芸意味深长的盯了他一眼。 见状,御景司二话不说,命令竹酒去牵马来,竹酒牵来马,他骑上马就快马加鞭的追赶上去。 看到他们离去之后,竹酒才转头询问颜堇年究竟是怎么回事,颜堇年哭哭啼啼的将事情告诉了他。 与此同时,颜汐芸骑着马已经离开了清云县,御景司也毫不逊色,不过片刻,就追赶上了颜汐芸。但,他没想到的是,颜汐芸骑马时居然威风凛凛,很快,他再次被颜汐芸抛在马后。 御景司看准时机,纵身一跃,利用轻功稳稳的坐在了颜汐芸的身后。 “御景司,你干什么?!” 御景司一边按着她的双手,一边从她手中夺过缰绳,逼停马匹。 颜汐芸气愤的从马背上跃下,背着包袱继续赶路。御景司随后跃下,追赶上去,拉住她的手,拦下她。 “汐芸!你这是要去哪儿?” 她不耐烦的说“我去哪儿用得着你管!” “站住!你要是不说,我就不许你走!” 见他执意阻拦,她顿时委屈了起来,她说道“我留在这里做什么?百姓们不信任于我,我留在这清云县还能做什么?你别拦着我,我要离开这里!” “汐芸!汐芸!”她反抗着要走,御景司一声大吼逼她冷静下来“好,既然你要走,那我就和你一起离开这里!我们一起浪迹天涯,任由太后追杀至天涯海角。” 闻言,颜汐芸一肚子的委屈顿时用眼泪发泄了出来,见状,御景司十分心疼的抱住了她。 她趴在他的肩头上,嚎啕大哭着诉说自己的委屈: “我,我不是要故意对你发泄,可是.....,可是我真的撑不下去了!御景司,我低声下气,放弃尊严,就是为了保他们的安全........但到头来,我的全心全意全部被当成了驴肝肺!” “我知道,我知道.......” “你不知道!”颜汐芸猛地推开他,冲他嘶声力竭的吼道“我受尽委屈,你不在,我低声下气的时候,你也不在!你还说,是太后让你来保护我的,你就是这么保护我的.........” “汐芸,对不起!我错了,我改!我改!” 人在最伤心的时候,总会耍些小性子。御景司知道这一点,也就任由着她耍性子,对自己发脾气。 正在这个时候,竹酒骑着马追赶至此,他心急如焚的对两人说道“不好了大人,百姓们魔怔了!” 闻言,颜汐芸立即放弃了要走的念头,和御景司骑着马,跟着竹酒去到神仙村外。 *** 孟冲和白崇义领着一些衙役守在神仙村外,颜堇年也躲在一旁,时刻注意着村里的动静。 只见村子中,百姓们穿着统一,都穿着黑色衣服,戴着白色斗篷。他们在村子里四处游走着,场面要多诡异有多诡异,不仅诡异,而且惊悚万分。 这时候,颜汐芸他们来到这里,她走到颜堇年的身边,望了眼村子里后,便问道身旁的白崇义:“他们这是怎么了?” 白崇义轻声答道“大人,小声点!千万不能惊动他们!” “为什么?” “大人,你前脚刚走,负责巡视这里的王与辉就急忙赶回来,说百姓们魔怔了。等我们过来一看,百姓们就是这样了!而且,只要我们声音过大,就会立马惊动他们!” 颜汐芸仔细观察着百姓们,发现他们行为举止十分奇怪,他们无所事事的站在村子里,四处游荡着,而那个自称‘龙神太子’的男人却不见踪影。 她皱起眉峰想了想,转过头去询问御景司“御景司,你行走江湖多年,你看他们这是怎么回事?” 御景司思考了一些,摇摇头说道“这种情况我也是第一次见!” 又是这样,每次都帮不上忙! 颜汐芸的脸立马耷拉下来,见状,御景司便赶紧解释道“不妨这样,我进去看看!” “不可王爷!”这时,孟冲突然说道“大人,在您来之前,王肆他们三人就进去查看了,可是片刻过去,他们三人都没有出来过!” “没有出来?”颜汐芸吃惊的问道,听了孟冲的话,她有些不解。 就在这时候,一声锣响从不远处传来,闻声,孟冲赶紧提醒道“大人,快蹲下!” 她虽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蹲下身,藏在草丛中。 锣声越来越近,只见一些百姓抬着没有顶的轿子,轿子上,那个中年男人正悠闲自得的坐在上面,而跟着他的两个年轻男人则分别站在轿子的两旁,一人敲着锣,一人高喊道“龙神太子回归,众徒迎拜!” 此话一出,村里的百姓们纷纷跑了出来,眼尖的颜堇年发现,王肆、刘二虎和王与辉也在人群之中。 “长姐你看!” 颜汐芸朝人群末尾看去,那三人和百姓们穿着一样。 他们从村里出来,整齐有序的跪在地上,朝中年男人俯拜。随后,抬轿的四人慢慢放下轿子,一旁的年轻男人见状,便搀扶着中年男人下轿来。 紧接着,众人跟在中年男人的身后,进入村里。 等到他们进入村子以后,颜汐芸才慢慢的起身,她看着刘二虎他们三人也跟在人群之中,眼神十分怪异。 她想要从草丛中出来,却被白崇义一把拦下。 “大人,你不能出去!” “不进去看看,怎么知道他们是为什么变成这样?” 话罢,白崇义松开手,一脸认真的对她说“大人,属下替你进去查看!” 她望了眼村子里的百姓,叹了声气说道“好吧,你注意些安全!” 说罢,白崇义便自告奋勇的进入村里。他刚刚推开村子的大门走进去,那些着了魔一般的百姓们就突然齐刷刷的转过头来,一双双的眼睛虎视眈眈的盯着他。 接着,只见百姓们跑上前去,将白崇义拿下。白崇义没有丝毫反抗的意思,而是随着他们,进入那座重新修建好的府邸里。 中年男人身着黑色紧束衣坐在高坐上,押着白崇义的两人松开手,白崇义抬头盯着那个男人。他环视四周,只听中年男人身旁站着的年轻男人先发制人道“见到真神,还不下跪!” 为了帮助大人查案,只好屈身了。 他装出一副忠心耿耿的样子,跪下来,对男人俯首磕拜道“见过龙神太子!” 男人眼睛微闭,看似漫不经心的问道“你不是府衙的师爷吗?怎么会来这里?” 闻言,白崇义心头一惊,他从未告诉这个男人他是师爷的身份,他又是怎么知道的? 仿佛男人是有双能够看穿人心的眼睛一样,不等白崇义反应过来,中年男人就接着说道“身为真神,这世间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 白崇义随心一笑,抬起头来对男人说道“真神法力无边,小人佩服!” “虚伪的人,本真神不收!” “真神这是说的哪里话?实不相瞒,小人实在受不了颜汐芸的欺负,故此,来投靠真神!请真神收小人为弟子,开悟小人,助小人功德!” 听后,中年男人依旧犹犹豫豫,他身旁站着的年轻男人见状,便俯身在中年男人耳边说了句什么,接着,中年男人话锋一转,态度十八变的说道“既然如此,那本神就暂时将你收下罢!” “多谢真神!” “阿大阿二,你们将他带下去吧!” 座旁的两个年轻男人听后,上前来对中年男人俯首行礼道“是,师父!” 村外,颜汐芸伸着头张望着村子里,却始终不见白崇义出来的身影。 见状,颜汐芸有些着急了,她再次起身,想要进去一探究竟,可是却又被孟冲拦下了。孟冲叹了声气,准备自己进去,就在这时,一个人影突然从树上落下。 看清后,颜汐芸吃惊的大叫了一声“姒霓?!” 她的声音立马引起了村子里百姓的注意,他们齐刷刷的转头盯着她,见状,御景司赶忙牵起她的手,匆忙逃离这里。 百姓们手拿着武器追出,见他们落荒而逃,也停止了追赶,若无其事的回到村里。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七十八章:三人的身份 白崇义跟着阿大阿二来到房间换好衣服,期间,他装作漫不经心的问道两人“两位伴在真神身边,莫非两位也是神仙下凡?” 年龄稍过二十的阿大答道“我们的身份说出来,会把你吓死的!” “不错!你只要知道真神乃是我们的师父即可!”阿二在一旁附和道。 见引诱不出话语来,白崇义只好换种方式。 换好衣服后走出房间,阿大阿二站在门口,见他出来,便指着一侧烧火做饭的地方说“你在这里的任务就是负责劈柴。” “啊?真神还要吃饭啊?” “真神是不吃,可我们还有这些信徒要吃!行了,你赶紧去劈柴做饭吧!” 白崇义听后,脸上有些难色,他挠挠头,支支吾吾的说“可,可是我不会做饭啊........” “呵,谁让你做了?做饭的人有的是,你只需要坐在那儿劈柴便是!” “这样啊,那我行!” “那就好!手脚麻利点,快点!” “是是是!” 白崇义弓着身子,毕恭毕敬的对阿大阿二说着。两人也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叮嘱完他后便转身离开。 等他们走后,白崇义才慢慢直起身子,他盯着两人的眼神变得犀利。 *** 大街上,空无一人。颜汐芸孤零零的在街上走着,现在的她,心情五味杂陈,失心落魄。 她走到熟悉的张媒婆家,家门大开着,可里面却没有一人,她走进去,发现厨房的灶锅里干净无比,灶下的柴火,有的已经湿了不少,无法烧火了。她拍拍手上的灰尘,又来到张家米铺,米柜中的白米面上沾了些灰尘,店铺已经没人看管了。 良久,她离开店铺,漫无目的的在街上走着,这时候,她的余光瞥见前面不远处出现了人影,一抬头,果不其然,是御景司担心她,出来寻她了。 “姒霓.....” “汐芸......” 两人同时说道,见状,颜汐芸便低下头,说“你先说吧!” 如果现在说其他的事,汐芸又会责怪我吧! 于是,明明话到嘴边的御景司又话锋一转,变得认真严肃起来,看着她说道“姒霓是我一手提拔的,她办事雷厉风行,蛇卫中,她的武功虽然不比他人,但她轻功了得,就是她师兄也比不上她。方才我检查过她的伤势了,伤势不重,只是脚踝有些红肿。” 听后,她忽然明白了,原来是因为姒霓受伤的缘故,才会导致这几日都没有收到消息。 “不过.........姒霓既然轻功了得,那为何会伤在脚踝?” 她见识过姒霓的武功,虽然拳上功夫是比不上蛇卫中的其他人,但常人也并非她的对手! 而双脚又是人的敏感部位,姒霓的武器是双刀,按常理来说,轻易是不会伤到这里的。 御景司也有同样的疑惑,不过他便很快想到什么,对颜汐芸解释说“除非,是她遇到了武功高强的敌手,不过.........” “不过为什么不伤他处?反而是将她的双脚伤了?”颜汐芸皱着眉峰,若有所思的默默说道。 御景司盯着她,不知为何,他总觉得颜汐芸没有表面看上去的那么简单。 两人在街上逗留了些许之后,便回到了颜府。 他们刚刚跨进颜府的门槛,正巧碰见要出去的竹酒,幸好竹酒脚下停的及时,否则就与颜汐芸撞了个满怀。 颜汐芸下意识的向后退步,见状,便问道“你着急忙慌的要去哪儿?” “属下这不是正要去找你们嘛!王爷,大人,姒霓醒了!” 闻言,两人立马赶去耳房。耳房里,姒霓正靠在床沿,颜堇年坐在床边,手中捧着为姒霓煎的药碗,碗中是一些粘稠状的青色草药。 “姒霓,你现在感觉如何?”颜汐芸走进耳房,第一件事就是询问姒霓的伤情。 身后的竹酒答道“王爷,大人!属下检查过了,姒霓的双脚伤势并不严重,也没有流血的迹象,属下觉得,反倒更像是红疹!” “红疹?”颜汐芸有些不解的问道“姒霓,你到底发生了何事?为何起这红疹?” 姒霓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她抬眼看看御景司,似乎是在征得同意。颜汐芸也捕捉到了这一点,她也顺势抬眼看向御景司,御景司识时务的说道“汐芸问你,你就快说吧!” 征得同意,姒霓想了想后,便缓缓说道“几日之前,属下奉王爷的指示去查探‘龙神太子’一事。属下经过多方打探,终于是找到了这三人的曾经的藏身之处。可是没想到,属下刚刚进入那座破庙,一个人影就突然窜了出来,此人虽不是属下的对手,但交手之时,他却洒出了一些粉末。一时半刻过后,属下的脚就变得无力起来,紧接着就长满了红疹。属下腿脚无力,轻功也使不出来,所以这才耽搁了时日,回来的稍晚了些。好不容易回到清云县,本想在树上停歇一会后再继续赶路,没想到一时失足,从树上跌落下来。” “看来是那粉末有问题!”颜汐芸一针见血道。 “咱们还是先说说那三个神棍的事吧!”颜堇年有些不耐其烦的说道“你究竟查到什么了?” 只听姒霓解释道“他们并非神仙下凡。在来到清云县之前,他们就曾在多县,以同样的理由骗取百姓钱财。但是没想到,他们在坑蒙拐骗的过程中,竟然闹出了人命!这才又辗转多地,最终来到清云县!” “闹出了人命?到底是怎么回事?”颜汐芸选择性的发问道。 “此事发生在一年前,他们利用神仙下凡,普救众生的理由骗取了不少的钱财,但他们野心勃勃,用这些钱财去雇了不少的人,以此来扩大他们的盛名。没想到有一家人信以为真,抱着自己病重了两个月的孙女去找他们看病,当时人群众多,因为他们都知道,这家人的孙女突然病了两月了,没有一位大夫能看好,所以都跑来围观。而当时,他们也只是装模作样的写了一张符纸,烧尽了给那孙女喝下,谁曾想,当日夜,那家的孙女就突然暴病而亡。此事一传十,十传百,大家知道上当受骗后,便纷纷去找他们讨理。可是他们早就收到了消息,连夜就离开了那里。随后,大家联名上书去府衙举报他们,原本是要斩头的三人,却不知道怎么回事,被关押了几日后便又被放了出来。” 听后,站在床边的御景司默默开口道“想也知道,定是他们用钱财收买了当地的知县!” 颜汐芸听着,心中的怒火熊熊燃烧。 “对了,你可知道他们三人叫什么?” “自称龙神太子下凡的男人叫王四,跟着他的两人化名阿大、阿二!” 听后,颜汐芸若有所思着。 姒霓接着说道“除了他们三人以外,属下还意外查到了一些事情!” 此话一出,房内的众人齐刷刷的转过头盯着姒霓。 姒霓慢慢坐直身子,从腰间掏出一张纸来,她打开纸,纸中包着一些黑色的粉末。颜汐芸盯着黑色粉末左瞧右瞧,正当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御景司突然说道“是火药!” 火药?! 难不成这件事,真的和监司有关?! 顿时,百般的疑问在颜汐芸心中展开,她幻想出了无数种情况,或许这三人是被谁利用的,其真正目的并非敛财,而是运送火药呢?! 话说回来,君如轩彻查火药,到现在也没个消息,这可焦急死她了! 姒霓将包有火药的信纸交给颜汐芸,她接过,又顺势递给御景司。这时候,姒霓补充道“这火药是属下不经意间,在他们之前的藏身之处发现的。正当属下捡起这火药粉末时,就遇见了突然窜出来的人影!” 御景司用手指捻起些许火药,仔细查看了一番,又放在鼻前仔细嗅了嗅。摩挲摩挲手指上残余的粉末,说道“了疆以奇珍异果传名,而番州以火药盛名。我朝的火药皆来自番州火药库,其黑,一股煤味甚重。火药送入我朝,便会由监司火药司的专人,一路负责护送。现如今,火药频繁出现在外地,看来火药司的火药是真的失守了!” 颜汐芸不懂朝纲,更不了解各国之间的交情,所以,她对御景司说的话是半懂半蒙。 不过她知道一点,监司位于上京,其又有凤朝数一数二的高人看守,且不说寻常小贼,就是御景司的暗卫都不一定能顺利闯进去,取得火药! 身边的竹酒听后,若有所思的皱起眉峰来,抱着剑说道“监司里机关重重,据我所知,火药司是国舅爷的义子,秦升掌管!王爷,属下曾与此人交过手,此人武功不高,但内力深厚,而且...........依据属下的观察,此人练的并非正道武功!” “并非正道?难不成武功还有正邪之分?”对此一窍不通的颜堇年一脸疑惑的问道。 他看了看身边站着的孟冲,孟冲也说道“大人,属下也练过武功。但属下从未听过此说法!” “你们不知道也很正常,寻常人练武只是为了强身健体和自保,所谓正道武功就是江湖上人人都练的武功,而非正道武功,则是邪门歪道,来路不明的路数!”颜汐芸低下头,手指有模有样的摩挲着下颚,缓缓解释道。 汐芸?她........怎么会知道这些的?! 正在御景司,竹酒和姒霓三人面面相觑,满心猜疑的时候,一旁的孟冲就小声的问道“大人不是不会武功吗?怎么会知道这些江湖知识的?” 颜堇年面色一沉,回忆道“当年长姐为了在我心中立下她的规矩,看了不少的武功书籍,她要是不知道,我名字倒着写!” 两人虽然轻声细语,但还是被耳尖的三人听了去。闻言,御景司心中的不解也被打开了。 这时候,仔细思考着的颜汐芸忽然问道“可是.........,如果监司不能随意由人进去,那这火药是怎么到这里的?” 话音刚落,竹酒忽然想到什么,便对御景司说“王爷........” 话还没完,他又转头看向孟冲和颜堇年,见状,颜汐芸便对两人说道“孟冲,你们去大堂看守着。若是王公子回来了,通报我一声!” “是!” 颜堇年撇着嘴,不情不愿的和孟冲离开这里之后,竹酒才继续说道“王爷,莫非是番州的使者?” “此话怎讲?”她追问道。 正当竹酒想要解释一番的时候,御景司先他一步开口,对她说道“汐芸!此乃朝中秘事,我们还是不知道的为好!” 她刚想反驳,突然又想到什么。 御景司说的对,即便真是火药司失守,那也轮不到他们这些臣子做主。相反,知道此事的人,越少越好! 就在颜汐芸再次陷入一筹莫展的时候,孟冲急急忙忙的跑来,对她说“大人,王公子回来了!” 她抬眼,君如轩已经走进了房间,于是,孟冲便很识时务的退下了。 不等君如轩叙叙旧,她就急迫的问道“火药一事查的如何?可与此案有什么联系?” 君如轩刚想开口,一瞥眼,看见了床上躺着的姒霓,他没见过姒霓,于是便指着她问道“此女子是.......?” 闻言,颜汐芸这才想起姒霓,于是,她反应迅速的答道“百姓!她受伤了,我将她带到这里!” “原来如此。” 见状,姒霓也很识时务的转过身去,倒头昏睡。 颜汐芸见他还是有些戒备,便拉着他离开房间,来到院内。御景司也跟着来到院内。 “你快说,火药与此案到底有没有联系?” 君如轩摇摇头,对她说“没有!火药司看管严密,并未丢失过火药。我想,此火药必定是太后取出做烟花时,不慎遗失的。不过我敢向你保证,火药与此案毫无关系!” 毫无关系?!那那束金光是怎么来的? 她原以为,火药与此案或许有些关系,毕竟聂子文在金漆片上发现了火药的反应。如果两件事没有丝毫联系,那束金光又是怎么炸开的?难不成,金光与那三人也没有一点联系吗?! “既然火药一事与此案毫无关系,那我们还是赶快从他处着手吧!”御景司走上来,对颜汐芸提醒道。 颜汐芸也同意的点点头。 这时候,君如轩又说道“汐芸,火药遗失也是大事。我得回上京彻查此事,恐怕得有些时日才能回来了!” 颜汐芸心不在焉的答道“没关系。火药一事重要!” “那........” “臣还有事,请恕臣不能远送!” 君如轩没想到她答的居然如此决绝,离别之际也没有一丝感伤。这时,御景司也附议道“王上珍重!” “哼,靖王奉太后之命保护颜大人,可一定要尽职尽责啊!” “王公子放心,除非臣死,否则,决不让她损伤一丝一毫!”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七十九章: 君如轩和御景司两人眼神之中暗暗交锋,正在这时候,一声锣响从院墙外传来。闻声,孟冲和颜堇年一脸慌张的跑了进来,颜堇年指着府外心有余悸的说“长姐,外面.......外面!” 不用想,肯定是那三个神棍! 颜汐芸急急忙忙的跑出府去,她来到中街上,那个叫王四的男人坐在百姓们抬的轿子上,前面领头了四个百姓,还都是年轻力壮的男子。他们分工明确,站在后面的两人抱着一根白色旗帜,前面的两人则敲着手中的锣。跟在王四轿子旁的阿大、阿二则向天空抛洒着白色的纸花。 “龙神驾临,闲人退避!” 每吆喝一句,锣声就每响一次。 颜汐芸与他们有些距离,可是尽管如此,她也还是能看见那个王四坐在轿上,暗自窃喜的丑陋嘴脸! 颜堇年和众人赶来,御景司向不远处望了一眼后,抱怨道“这哪里是静街游行,分明是抬丧!” 不错,白色的纸花和写有生人退避的白旗,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大白天遇见阴魂借路了! 颜汐芸此刻已经怒火中烧,她暗自攥紧了拳头。这时候,君如轩如鹰一般盯了盯轿上的王四,说道“他就是自称神仙下凡的王四?一副贼眉鼠眼的模样,哪里像个神仙?” 虽然生气,但她也还是保存着理智! 她转过身,对君如轩说道“这里危险,还是请王公子早些离去吧!” 说罢,不等君如轩作答,游行的队伍就来到了他们一行人的面前,阿大走上前来对颜汐芸说道“这位大人,烦请您让让路!” 语气毫无礼数可言。但颜汐芸依然还是为他们让路了,她略过众人回到府外,看着他们继续在中街上游行。 这时候,孟冲看见了队伍末尾的刘二虎、王肆和王与辉,但唯独不见白崇义。于是,他急忙拉着颜汐芸,手指着队伍中的三人给她看。 颜汐芸看后,便吩咐道“孟冲,你留在府内保护王公子和堇年。竹酒,姒霓需要你的照顾!” “长姐你呢?” “我得追上去看看!万一有什么线索呢?” “汐芸,我陪你一起去!”御景司说道。 她点点头,接着和御景司跑出去,追赶上队伍。 *** 为了不让他们引起注意,两人便故意落下队伍有些距离。等到他们走远之后,两人才紧追几步,只要保证他们在自己的视线范围即可! 约莫些许之后,这支队伍居然来到了东街。颜汐芸和御景司两人躲在街边摊位后面,就在这时,这支游行队伍突然停了下来。 颜汐芸微微探头,观察着他们。 只见王四侧头对阿大使了个眼色,阿大会意,接着高声说道“诸位,真神已经明示,天降至宝则落在这家米铺中!凡能找得至宝者,便可拜真神为师,死后便可超脱冥界,直登天界,位列仙班!” 此话一出,众人便放下手中的东西,一窝蜂的朝米铺中跑去。他们用在铺中能找到的所有东西,争相抢夺着将柜中的米装进自己的袋里!因为他们不由分说的抢夺,柜中的米大部分都撒落在了地上,有的人趴在地上装米,不慎被其他人用脚踢中。 见状,颜汐芸想要冲上去阻止这一幕的发生,却被御景司拉了回去! “汐芸!你现在出去就是打草惊蛇!” “那也不能看着他们自相残杀吧?你看看,有的小孩老人跪在地上装米,身子和头部被其他人踢中,都流血了!我要是再不出去,他们就会性命之忧!” “那也不行!”御景司紧紧的拽着颜汐芸的手,对她说“你现在出去就是坏了大事!” 什么大事? 她一脸不解的看着御景司,御景司拉过她,指了指王四旁边的阿二说“就在百姓们闯进米铺抢米的时候,那个叫阿大的男人就不见了!” 她仔细一瞧,确实如此! 奇怪,那个阿大跑哪儿去了呢? 还不等她将话问出,阿大就忽然从米铺旁边的巷子里跑了出来。他走到王四的身边,王四轻声问道“办好了吗?” 阿大拍了拍自己鼓鼓的怀中,说道“放心吧!” 颜汐芸则不明的问道“他怀中装的是什么?” “他们编造理由,不就是为了钱嘛!” 话音刚落,米铺的众人就停止了抢夺,因为坐在轿上的王四突然高声说道“好了!天降至宝已经被人去得,莫要再争抢了!” 也不知道他给百姓们吃了什么魔药,他话说完,百姓们就立马停止了抢夺,恢复了刚才的一脸冷漠。他们抱着口袋从米铺中走出,恢复了队形。 随后,又是一声锣响,队伍继续游行! 等到他们走后,颜汐芸才从摊位后面跑了出来,她跑进铺中,米铺里已经满地狼藉,她又想起那个阿大,便去到桌前打开装钱的匣子,里面果然被洗劫一空! 离开的时候,颜汐芸又看见地面上有一丝血迹,她蹲下身,在血迹上还有几根白色的头发。 利用此举掩盖自己的罪行,真是不可饶恕! 片刻之后,他们又来到了一家当铺。颜汐芸和御景司躲藏在对面的胭脂铺中。 这一次,是王四身边的阿二叫停了众人,对众人说道“真神降仙丹于此处,凡得仙丹者,可长生不老!” 话音未落,部分百姓舍弃了手中的米袋,闯进当铺中寻找着金丹。而阿二趁着这时候,也混入人群之中,他只拿当铺中最值钱的东西,不拿散碎银子。 片刻后,他的胸怀也鼓鼓囊囊的出来了。他环顾四周之后,便悄悄的拉开自己的衣服,露出怀中的金银珠宝给王四看。王四看后,对他轻声说了句什么,接着阿二捧着胸怀,匆匆忙忙的离开了这里。 见状,颜汐芸便对御景司说道“你在这里守着,我去看看!” “汐芸,还是我去吧!” 颜汐芸想了想后,便点点头说道“好吧,你自己小心些!” 随后,御景司便从铺中的窗户跳出,利用轻功的便利,从屋檐上悄悄的跟了上去。 而颜汐芸紧紧的盯着王四他们,片刻之后,众人从当铺中出来,她微微侧身,躲在门后。紧接着,只听锣声响后,队伍居然转了方向,向回走去。 见状,她跑出胭脂铺,来到当铺里。 同样,当铺里也是被他们翻得乱七八糟,一片狼藉。她翻找之后,发现碎银子没少,部分银票被人在翻找的过程中不慎撕毁,无法使用了。而丢失的是被当入铺中的金银珠宝。 她翻找一番后,便离开了当铺,然而,等她出去一看,他们居然不见了踪影! 罢了,想必他们是回村里了! 想着,于是她便小心翼翼的回到了府上。 *** 她刚刚回到府中,御景司后脚也跟了进来。颜堇年见状,急忙跑上前来询问“长姐,你怎么样?没受伤吧?” 她摇摇头,说道“没事。王公子,既然你有重任在身,那还是赶快离开吧!” 君如轩点点头,意味深长的看了眼她,随后,便离开颜府。府外,刘侍监已经牵过了马等候着他了,他走出府,回头依依不舍的看着颜汐芸说“汐芸,我........” “王公子还是赶快离开吧!不要耽搁时日了!” 见她一脸的着急,君如轩也是话到嘴边,又咽回肚里去了。接着,他转身上马,和刘侍监一前一后的离开了这里。 他刚一离开,颜汐芸就立马吩咐道“孟冲,将大门关上!” “是!” “长姐,你是不是有什么事要说啊?”颜堇年追在她的身后问道。 她拉过御景司来到后院,将袖中的纸团掏出来递给他。御景司见状,有些不明所以,她解释道“他们搜刮完后,我便进去了当铺。在地上发现了这纸团!” 孟冲凑近一看,忽然指着纸说道“大人,这是刘二虎的字迹!” “刘二虎?他会写字吗?”颜堇年疑惑的问道。 孟冲解释说“大人,白师爷最近一月总教我们练字。我敢肯定,这就是刘二虎的笔迹!” “信上写的什么?”颜堇年追问道。 “信上说,三人身份是假的,其目的是为了骗钱。” “除此之外呢?” 御景司摇摇头,说道“没有了!” “这能说明什么?长姐,你是不是老糊涂了啊?这也能算是线索吗?” 颜堇年口不遮拦的毛病又来了,颜汐芸听着,生气的掐着他的耳尖,冲他呵斥道“颜堇年,你要是再胡言乱语,我就用针线将你的臭嘴缝上!” “好好好,我错了我错了!” 御景司看了眼颜堇年,问道“汐芸,我觉得堇年说的没错。这几句话又能说明什么呢?” 颜汐芸松开手,说道“你们想,他们现在如同行尸走肉。所以这封信一定是刘二虎在意识清楚的情况下写得!而且你们看,这字迹还没有完全干净,想必这是他正在写得时候就突然失去了意识!” “你的意思是,他们会在一段时间里恢复意识?” “我想,或许是这样!”她望了眼耳房的方向,接着说道“不过........,我们还得验证清楚再说!” “如何验证?” “眼下姒霓腿脚受伤,轻功肯定是不行的了。所以........,只有........” 原本她是想说自己去的,却没想到御景司突然打断道“我去吧!” 他去?如果他被他们发现,他也变成了那样怎么办? 一想到这里,她便大声说道“不行!我不许你去!既然这件事发生在我管辖的地方,还是我亲自去比较好!” “长姐,那会很危险的。我不同意你去!” “大人,属下也觉得不妥!” “汐芸,你是知道我的,如果你出了事,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颜汐芸叹了声粗气,眼神忽然变得温柔起来,抬头看着御景司说道“你放心,我向你保证,我绝对不会有事的!” “可是........” “百姓的生命比天大,我必须亲自去!” 眼见两人就要争执起来了,这时候,竹酒来到了他们的面前,他对颜汐芸拱手说道”大人,请让属下去吧!” “不行,姒霓需要你的照顾!”她不假思索的一口否决道。 “姒霓伤势不重,只需按时敷上草药便是。属下身经百战,请让属下去吧!” “我说了不行!”万一府中出了事,还得有人劝着御景司不是?所以,竹酒绝对不能去! “大人........” 这时候,孟冲又想说什么,不等他说完,颜汐芸就立马说道“够了!我心意已决,你们都别在劝了!今夜,我便去那里打探一番,你们放心,我不会让自己出事的!” 见她如此,御景司也无话可说了,但他心中却还是担忧不已。 *** 当日入夜,子时一刻刚过,村里的众人便都歇下了。 颜汐芸换了身方便的男装,趁着夜黑,偷偷潜入了其中。她在里面四处走着,因为不熟悉这里,她误打误撞的来到了大堂。 她吹燃火折子,举着火折子在堂中四处照着。令她奇怪的是,这堂中有个奇怪的地方,为什么在这里面还要修这么高的台阶呢?一眼看上去,就像是寺庙中,放置菩萨像的高台。 “呵呵........” 不好,有人来了! 她心头一惊,吹灭火折子,脚尖轻轻一点,向上一跃,坐在了房梁上。幸好她穿的是黑色的衣服,在大堂这样漆黑的情况下,是绝对看不见她的。 紧接着,门被推开,王四和阿大一前一后走了进来。阿大关上门,从怀中掏出了一把匕首来,王四看了眼匕首,问道“你都准备好了?” 阿大阴冷的奸笑道“放心吧。等他们一到,我们就可以动手了!” “这次,你可干净利落点!别像上次一样!” “大哥,上次不是喝醉了嘛!下手的时候没注意,扔乱坟岗的时候,还以为他死后复生了,差点没吓死我!”阿大心有余悸的拍拍自己的胸膛,小声的说道。 颜汐芸躲在房梁上,偷偷听着他们的对话。 难不成,他们是要卸磨杀驴?可他们要杀的是谁呢?莫非是百姓?! 王四摸摸自己的假胡子,咯咯的笑道“等将所有的金银珠宝全部转移之后,我们就可以离开这里了!哈哈哈哈,短短几日,我们就可以坐拥这些数万财产了!” 两人大笑着,忽然,阿大想到什么,拉着王四的手问“不对啊大哥,那这些被我们下了药的百姓怎么办?我们一走,他们要是醒来,我们的身份可就露馅了啊!” 王四一听,恍然大悟,于是便说道“那就一不做二不休!” 看来他们真的给百姓们下了‘迷魂药’,敛财也就罢了,还要杀人灭口!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八十章:深陷 两人阴冷的笑了几声之后,就离开了这里。等到确认没有危险之后,颜汐芸才从房梁上纵身跃下。 她背靠着房门,轻轻推开一条门缝,向外张望了几眼之后,才慢慢推开,有惊无险的离开这里。她十分警觉的四下环顾,反复确认已经没有人了。 既然他们对百姓们下了迷魂药,那这里也一定有解药!反正都来了这里,还不如将这里好好彻查一番好了! 借着月光,她勉强能看清脚下的台阶。她在这里四处寻找着,却又一不小心来到了厨房。 也不知道白崇义现在在哪儿,今早的游行队伍中也没有他的身影! 她在厨房里转了一圈,发现这是由一家客栈改建成的。这里没有线索,她只好继续摸索着其他地方。 虽然他们将以前的房屋全部拆了,重新建造了一座府邸。可是这村子的大小没有改变。 她从厨房出来,正准备转身要走时,突然顿住了脚步。她扭头一瞧,太白府! 对了,他们之前说过,太白府得留着!难不成........,他们能将偷来的东西全部放在这里吗?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还是进去看看吧! 想着,她便来到太白府门前,四下环顾后,纵身一跃跃上院墙,她蹲在院墙上,能俯视整座太白府的规模。她简单精确了一下自己落下的方位,接着轻轻跃下,脚后触地,悄然无声......... 落地之后,她突然想到了神像的事,上次来的时候,神像不见了,这次,她抬头一瞧,依然不见踪影! 忽然这时,一阵如雷的鼾声从她左旁的房间传来,闻声,她先是一惊,紧接着又恢复冷静的心态。她慢慢的走到房门门口,用手指在窗户上掏出一个洞后,闭一只眼向里瞧,那个叫阿二的男人正在房中酣然大睡。 难道那两人也住在这里? 于是,她便来到后院的几个房间,一一查看后,发现王四和阿大确实也住在这里。后院的房间有三个,其中一个没有人的房间里落满了灰尘,放满了杂物。 她站在院中若有所思着,太白府就这么大,他们能将偷来的东西藏在哪儿呢?而且听他们所说,他们在这里耗时日,是为了等一个要来这儿的人,此人能是谁呢? 她正不解的时候,身后的房间突然传来推门的吱呀声响,闻声,她反应迅速,腾空一跃坐在了树杈上。 只见房门推开,王四睡眼惺忪,偏偏倒倒的从房间里走出来。他仰头打着哈欠,来到颜汐芸躲藏的大树底下,接着,他慢慢的解开自己的裤腰带,见状,颜汐芸连忙捂着眼睛,转过头去。就在这时候,她脚下踩空,一不小心发出了声响,闻声,王四的觉立马醒了,他抬头一望,正好看见了颜汐芸。 接着,他惊慌失措,手忙脚乱的抓紧自己的裤腰带,大喊道“来人啊!有贼!有贼啊!” 见踪迹败露,颜汐芸立马从树杈间跃上院墙,翻墙逃出。 “抓贼啊!快来人抓贼啊!” 颜汐芸凌空微步,在街道上逃跑着。就在她快要离开神仙村那一刻的时候,被王四惊醒的百姓们纷纷拿着武器跑了出来,他们将她团团围住,阻挡了她的去路。 她扫视了眼百姓们,在人群中她突然发现了王与辉和王肆,而与此同时,在人群之外中,白崇义闻声赶来,却看见被围住去路的颜汐芸。 “大人?大人怎么会在这里?!”白崇义小声的自言自语道。 不行,不能让大人被抓住!得想办法让她离开! 白崇义环视四周,悄悄的离开人群,来到厨房后院放满了柴火的地方。他张望之后,便从厨房拿了壶酒,全部倒在了那些柴火上,接着点燃身上的火折子,扔在那些干柴上。瞬间,火势涨起,愈燃愈烈! 与此同时,提上裤子的王四才着急忙慌的跑来,他经过厨房的时候,看见厨房后院冒出了缕缕黑烟! “着火了?快来人啊,厨房着火了!” 闻声,众人又赶忙跑去厨房灭火,趁着他们注意力分散之时,颜汐芸便纵身一跃,顺利逃了出去。 等王四跑来一瞧,她早已没了身影! “大哥,检查过了,没有丢失!”阿大跑来王四的面前,对他附耳轻声说道。 王四听后,一脸费解道“这贼不偷东西就走了?难不成........不是贼?!” “大哥,会不会是官府的人?” “恩?官府的四个衙役都在我们这里,她一个女人又不会武功!” 就在两人轻声细语交谈的时候,明明离府门最近,而姗姗来迟的阿二押着白崇义来到王四的面前。白崇义被他一棒打中后脑勺晕了过去,他将白崇义扔在王四的面前,指着他说道“大哥,就是此人放的火!” 王四低眼盯了白崇义一眼,转过头时,突然打了阿大一记响亮的耳光,他低声怒斥道“你怎么办事的?!不是让你给他吃药吗?怎么没有给他吃?!” 阿大捂着被打的通红的脸颊,一脸委屈的说道“大哥你忘了?我们药不够了!” “少踏马废话!你们两个,赶快将他给我带下去看管起来,不许再让他随意出来!” “是!”两人异口同声道。 接着,便抬起白崇义,将他关进了柴房。 而王四则意味深长的盯着村外,犀利的眼神之中似乎是在盘算着什么。 *** 与此同时,颜汐芸离开神仙村,翻着步子,有惊无险的回到了颜府。 她靠着门板,气喘吁吁的敲响门环,一边有气无力的冲里面大喊道“开门!快点开门!” 后院里,颜堇年一脸焦急的来回踱步着,正在这时候,他听见前院传来的敲门声,于是停下脚步,对他们说道“长姐?是长姐回来了!” 不等御景司反应过来,颜堇年就立马跑去前院,取下锁着大门的木板,打开府门。 “长姐!” 他赶忙上前搀扶着颜汐芸,将她扶进府内,这时候,御景司也急忙赶来了,他看见颜汐芸一脸疲惫的样子,便二话不说将她打横抱起。 御景司来到后院,将颜汐芸放在了凉亭的美人靠上.....,颜堇年走来,担心的问道“长姐你脸色怎么这么苍白?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颜汐芸喘着粗气,嘴唇发白,已经没有力气作答了。 御景司上下扫视了一眼,就在这时,他突然发现颜汐芸的右脚后跟居然在流血!他低下头一瞧,方才抱她进来的一路上,脚上的血都滴在了地上。 见状,他便赶紧吩咐道“堇年,赶快去将医药箱拿来!” “啊?为什么?长姐是不是受伤了?” “少废话!叫你去就快去!” 颜堇年虽然有些发蒙,但还是急急忙忙的跑去医药箱。 御景司慢慢的抬起她受伤的右脚,他仔细一瞧,发现她的右脚后跟被利器割破了一道大口,他看着颜汐芸一脸疼痛难忍的样子,轻声安慰道“汐芸,你的伤口太深,待会你可要忍着点!” “我没事.......你来吧!” 这时候,颜堇年抱着医药箱和孟冲一前一后的来到这里,孟冲端着烛灯,御景司娴熟的将弯针在烛灯上烧了烧,为她擦去伤口周围的血之后,便用线穿过针,在下手之前,他还有些犹豫。 颜堇年心疼的抱着颜汐芸,颜汐芸微微睁眼,见御景司拿针的手微微颤抖,神色犹豫,便慢慢伸出手去,握紧了他。 见状,御景司盯了她一眼,她笑了笑,勉强扯出一个笑容“你别害怕,大胆做就是了!” 御景司紧咬牙关,再三犹豫之下,才继续动手起来。他放慢速度,尽力为颜汐芸减轻痛苦。针头穿过她嫩白的肌肤,穿针之痛让她差点将牙都咬碎了。颜堇年和孟冲看着,也情不自禁的皱了皱眉,一脸的心疼。 片刻之后,御景司将伤口缝好,并用纱布将伤口为她包扎起来。弄完之后,颜汐芸才长吐一口气,脸上的表情渐渐放松了下来。 “呜......呜......” “颜堇年,我还没死呢,你哭什么?” 颜堇年揉着哭红了的眼睛,抽抽搭搭的落泪。一旁的孟冲问道“大人,莫非你与他们厮打起来了吗?” 颜汐芸微微摇头,解释道“我原本躲在树上,没想到被他们发现.......,离开的时候,不慎被百姓拿刀,伤到了脚踝。” 再加上她用轻功紧赶慢赶的回来,脚上的伤也就更严重了。所以等她回来的时候,她的双脚发麻,已经没有了力气。 御景司推开颜堇年,打横抱起颜汐芸,见状,颜汐芸有些惊慌失措的问道“御景司,你要干什么?” 御景司目视前方,强忍着眼泪,说道“你受伤了,得好好休息!” “不行!”她忽然抓住了御景司的衣襟,见状,御景司停了下来,他低头看着她,她接着有气无力的说道“百姓们是被他们下了迷魂药才会这样听命于他们的,我还得知.......,他们在这里等一人,等那人来了之后,他们就会杀人灭口,逃离这里!” “对你来说,百姓高于一切,那是你作为知县的责任!可我不是!我是靖王,我是王爷,我没有那么大方,在我心里,就是他们都死了,也比不上你一人重要!” “御景司!我求你......,我求你救救他们!” 御景司看着她的样子,无奈的叹了口气。这可能就是爱一人的表现,只要是她说的,他都愿意去做,付出生命都可以! “好,我答应你!” 闻言,颜汐芸才放下心中的石头,一笑道“谢谢你........” 说罢,御景司将她送回了房间。 片刻之后,他来到耳房,竹酒刚刚为姒霓敷上草药。见状,竹酒便问道“王爷,大人怎么样了?” 御景司没有说话,而是扭头看了眼姒霓,接着说道“聂子文在何处?” “王爷,家兄事务忙碌,早就离去了!不过他离开之前,留下了一封信!”说着,竹酒放下药碗,从怀中掏出一封信来交给御景司。 御景司接过信,打开看了看,上面是关于神像的事,其他就再无了。 “王爷,信上写得什么?” “聂子文说,府衙中的神像确实是存在,而且它手中还有降魔杵。所以,只要找到那根降魔杵,就能解开神像的事情了!” 在两人交谈的时候,躺在床上的姒霓忽然面色一沉。也不知道她委托颜汐芸查的事情怎么样了?不过看现在的样子,还是罢了吧! 正想着的时候,院内突然传来孟冲和颜堇年争执的声音。 见状,竹酒赶忙出去查看。只见院子里,颜堇年紧握着一根木棍,嘴里还嘀嘀咕咕念叨着什么,气势汹汹的要去找那三个神棍报仇! “颜公子!颜公子你不能去!” “让开!敢动我长姐,我看他们是不想活了!也不打听打听小爷是谁,敢欺负我长姐!本小侯爷今天要废了他们!” “颜公子你不能去,你去会受伤的!” “让开!我告诉你啊,好狗不挡路!” 就在孟冲左拦右拦劝不住的时候,竹酒大步就冲了上来,他一把夺过颜堇年手中的木棍,冲他呵斥道“颜堇年,你还嫌局面不够乱吗!你去找他们报仇,那就是去送死你知道吗!” 谁知道一向懦弱的颜堇年,突然转过身来冲竹酒大吼道“那也比看着我长姐受委屈强!” 直到这一刻,竹酒才第一次觉得颜堇年像个男人样了! “我死不要紧,只要我长姐幸福快乐就好。” “那你觉得你要是死了,汐芸能快乐起来吗?”这时候,御景司走到颜堇年的身边对他说道。 颜堇年别过脸去,不理会他。御景司看向竹酒和孟冲,眼神微向后瞥,示意他们下去。 “堇年,你长姐在这世界上,除了爹娘以外唯一的亲人就是你了。你若是死了,你觉得她会独活吗?”颜堇年没有说话,御景司语重心长的拍拍他的肩膀,“希望你好好想想,别让你长姐对你失望!” 其实颜堇年的心里知道这一点,可是他咽不下这口气........ 在众人歇息的时候,他偷偷的来到了神仙村,他特意拿了一把匕首藏在裤腿里。他盯着村里的那三个神棍,想起颜汐芸受伤的模样,心中的怒火压制了他的理智。 他大摇大摆的走进去,众人见状,满脸的不解。 没人阻拦他,他胆子倒也大了起来,朝王四走过去。就在快要接近王四的时候,一阵莫名的粉末冲他扑面而来,他吸入粉末,不知怎的,就两眼翻白,失去了意识。 只见王四对阿大阿二吩咐道“不自量力。将他带下去!” “是!”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八十一章:黄金万两 翌日,颜堇年浑浑噩噩的醒了过来,他的后脑勺疼痛万分,他慢慢睁开眼睛,环顾四周,却看见身边同样被捆绑着的白崇义。 他艰难的朝白崇义挪去,有气无力的问道“你?你没事啊?” 白崇义听后不解的问“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颜堇年则一脸的尴尬,他解释道“长姐受伤了,我本来想来这里替她报仇,没想到被人打晕,醒来就在这里了!” “你说什么?大人受伤了?!大人现在怎么样?” 他不问还好,这一问反倒将颜堇年的怒火勾出来了,他扭头冲白崇义呵斥道“还不是因为你!你既然没有意外,那为什么不给我们传信?害的我长姐自己来找线索,结果哪儿想到,长姐受了伤........” 对于此,白崇义也一脸的愧疚。 忽然这时候,阿大阿二推门而入,他们手中端着一碗米汤,米汤里只有一根菜叶。白崇义挪动身子,将颜堇年护在身后。阿大拿过阿二手中的碗,放在两人的面前,对他们说道“吃吧!别饿死了!” “你们想干什么?”白崇义问道。 阿大盯了一眼颜堇年,接着冷笑一声,对他们嘲讽道“你们两胆子挺大,可脑子不好!” “你骂谁脑子不好呢!你信不信小爷将你们全部关进大牢!”颜堇年一听,直接炸开了锅,对两人开口大骂道。 阿大阿二相视一眼,开始嘲笑起他来。 这时候,阿大从腰带中拿出了一包粉末来,见状,白崇义质问道“你们想干什么?” “我可警告你们!你们要是敢对小爷做什么,我长姐知道了,一定不会放过你们的!还有我姐夫!我姐夫可是堂堂靖王!” 然而,阿大阿二却对颜堇年的话丝毫不在乎。阿大将粉末一分为二,倒在了白崇义面前的碗中,见状,颜堇年气愤的将他面前的碗踢翻,并站起来,指着两人的鼻子臭骂着。 这时候,阿二走到了颜堇年的面前,紧接着毫不犹豫的冲他腹部来了一拳,阿大趁着颜堇年吃痛张嘴的时候,将剩下的粉末全部喂进了他的嘴里。而一旁的白崇义,双手双脚都被紧紧捆住,只能看着干着急。 等处理完颜堇年后,两人又转过身来,将米汤给白崇义强行灌了下去。 尽管白崇义剧烈反抗,可毫无一用,两人都被强行吃下了奇怪的粉末。 颜堇年干咳几声,嘴边还没咽下去的粉末全被吐了出来,他跪在地上,一边咳嗽一边质问道“咳咳咳!你们给我吃了什么?” 阿二冷笑道“什么?呵,待会你们就知道了!” 话音落下不久,颜堇年和白崇义突然抽了起来,紧接着两人便双目失神,变成了只能受命与人的提线木偶。 “现在,你们换上衣服,跟着我们!” 两人没有说话,但是从表情上可以看出,他们十分的听话。 *** 与此同时,还不知道颜堇年不见了的颜汐芸他们,正在房间里酣然熟睡。 而片刻之后,竹酒为姒霓重新包扎伤口之后,便来到颜堇年的房间。他站在门外,敲门多次,却发现无人应答,他双手叉腰,无奈的叹声粗气说“颜堇年!你都多大的人了?不就是昨天争执了几句吗?至于今天不出来吗?赶紧开门啊,否则我可就闯进去了!” 然而,房间里还是无人应答。 “颜堇年?颜堇年?” 竹酒推开门进去,却又大惊失色的立马跑了出来, “王爷!不好了王爷!” 闻声,御景司立马穿上衣服走了出来,他询问道“你大呼小叫的做什么?” “王爷,颜堇年不见了!” 谁知道御景司听后,竟一脸的平静,他说道“不在房间,是不是去汐芸的房间了?” “属下看过了,大人的房间也没有!”这时候,竹酒大胆的说出了自己的猜测“王爷,这小子会不会........” 闻言,御景司便说道“你和孟冲出去找找,记住,这件事别告诉汐芸!” “是!” 接着,御景司便收拾情绪来到颜汐芸的房间,他走进去,颜汐芸刚刚从床上坐起。见状,他紧走几步上前,坐在她的身边。 颜汐芸朝门外看了看,接着问道“刚才听见竹酒的声音,是不是府中出什么事了?还是堇年?” “汐芸,你现在受伤了,等养好伤,我们再解决这件案子!” 颜汐芸目视前方,叹声粗气的说道“不行,我现在不知道他们究竟是在等什么人,而且百姓的性命在他们的手上,如果他们真的等来了那个人,杀人灭口的话,我不仅对不起他们,更无法面对自己的内心。” 御景司正想安慰的时候,竹酒从外回来了,见状,御景司便起身拉过他,两人在门外小声的说道“王爷,我们在外面没有找到他的身影!” “难不成真是一个人去了神仙村?” “不知道!”竹酒忽然想到什么,便说道“王爷,他不会出什么事吧?” 此话一出,御景司沉默了。但他还是对竹酒嘱咐道“无论如何,这件事都不能让汐芸知道!” “可是王爷,万一瞒不住怎么办?” “瞒不住也要瞒!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再让汐芸受伤了!” 闻言,竹酒突然问道“王爷,您不会是要........” “我要汐芸离开!” “什么?!不可啊王爷!您这是在拿自己的命开玩笑!” 竹酒听后,对御景司的决定十分的生气。他诚恳的劝说道“王爷,难道您忘了将军生前的遗愿吗?将军在世的时候就希望您能好好活着,让您照顾好御卫。可是现在您却.........您这样,让属下怎么向将军和夫人交代?” 对于竹酒的劝说,御景司却满不在乎。 他看着竹酒说道“难道那样,我就救回他们了?” 此话让竹酒愣了良久。 他是高高在上的靖王,只要有他在的疆场,敌军不打自降!然而就是这样一个武功高强的将军,却不能救回自己的父母。 御景司渐渐冷静下来,语重心长的对竹酒说“眼如今天下太平,本王也只想解甲归田,与挚爱相伴。可是如果她出了事,本王也再没有活下去的必要了!” “王爷........” “本王心意已决,等将堇年救出来后,本王便带她离开这里!” 竹酒深知自己的身份,也不再相劝。 *** 很快时间流逝,转眼间就迎来了黄昏。 颜汐芸受伤,一整日都躺在床上,就连颜堇年的失踪也还未知晓。御景司为了隐瞒她,让竹酒和孟冲待在姒霓的房间,不许出去。他也嘱咐竹酒,等到夜深之后,他们再去将颜堇年救出! 御景司端着一碗热粥来到颜汐芸的房间,他看着她将热粥喝下后,便准备起身离开。却不想,颜汐芸一把将她抓住,她问道“为何今日不见堇年?” “他没事,他在房间睡觉。” 听后,颜汐芸有些面带失落和疑惑的松开手,“这不像他啊........以他的性格,我受伤之后,他应该会赖在我这里不走啊!” 这不像是他啊........难道转性了? 见她满脸疑惑,御景司害怕她猜测到,便坐下身来牵起她的手,对她说“汐芸,等你伤后之后,我们就离开这里好不好?” “离开?” 怎么个离开法? “你不做官,我也不做王爷。我们一起离开这里,离开上京,找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重新开始生活!” 颜汐芸注意到,御景司在说的时候,眼中满是对新生活的憧憬。 可是在这样的场面之下,他说了这番话,这令她感到十分的不安。她忽然想到颜堇年,面色逐渐严肃了起来,她看着御景司问道“.........堇年他,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面对颜汐芸的质问,御景司低下头去,一时语塞。 “御景司你看着我!是不是堇年出事了?” “他真的没事。”御景司只觉得坐如针毡,他站起身来,对颜汐芸说“你好好休息吧!” 御景司说罢要走,谁知道颜汐芸一时情绪激动,忘却了脚上的伤,猛地从床上站起身来,脚触地的一瞬间,颜汐芸吃痛的抓住了御景司的手臂。 “汐芸!” 颜汐芸紧紧的抓住他的手臂,眼中含泪的看着他问道“你告诉我,是不是堇年出事了?” 御景司紧咬下唇,见状,颜汐芸便一把推开他“你不说,我就自己去找!” “汐芸!” ........ “汐芸你受伤了!” “你放开!” “汐芸,我扶你回去!” “你让开!” 此时此刻耳房里,孟冲和竹酒相识一眼,听见外面的争执声,两人便一起冲了出去,朝争执声跑去。 御景司阻拦不了倔强的颜汐芸,如果他想要强行扛着她回房间的话,她就会用力的甩着右脚,御景司害怕她伤口被扯开,只好无奈的将她放下。 可是任凭语言阻止,根本阻止不了颜汐芸。 她一次次的推开御景司,紧咬着牙关,忍着脚上的疼痛来到了颜堇年的房间,她推开房门,可是房门里却没有一个人人影。 她转过身,一滴豆大的泪珠从她脸颊上滑落,她指着空无一人的房间,问道“这就是你说的没事吗?” 御景司低下头,没有回答她的话。 这个时候,竹酒和孟冲赶来,却看见颜汐芸嘶声力竭的冲御景司怒斥道“你为什么要骗我?!这就是你说的没事吗?!” “大人......” 颜汐芸抬眼,看见了姗姗来迟的竹酒,她一瘸一拐的走下去,抓住竹酒的手臂问道“竹酒,你告诉我堇年去了哪儿?” “大人........”竹酒神色犹豫的看了眼御景司,又看了看心急如焚的颜汐芸,叹声气说道“大人,你受伤之后,堇年想要替你报仇。所以我想........” 他去了神仙村?! 听后,颜汐芸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她不顾伤势的想要赶去神仙村,御景司见状,突然走上前来,抓住她的手臂,将她拦下。 “你受伤了,你不能去!” “御景司,你为什么要一次一次的骗我?堇年被人抓走,在这种局面下,你居然让我和你离开这里?你到底有没有心啊!” “汐芸.......” “够了,我不想你解释!”紧接着,颜汐芸头也不回的说“孟冲,去牵马!我要去救堇年!” 孟冲只是一个衙役,他没有权利说不。所以只好拱手行礼道“是!” 她愤怒的甩开御景司的手,一瘸一拐的离开他的视线。 *** 片刻之后,她骑着马来到神仙村,孟冲跟在她的身后,先她一步下马,将她从马上搀扶着下来。 颜汐芸被孟冲扶着,毫不客气的闯进村里去。 闻声,村里的百姓们跑了出来,王四端着样子,不紧不慢的从房内走出,见到颜汐芸,王四冷笑了一声,接着问道“颜大人?今日怎么有空来此?” “你装什么装!将堇年给我交出来!”颜汐芸不客气的对王四大吼道。 王四听后,没有反驳,只是方才嬉皮笑脸的模样一下变得冷漠严肃起来。 就在这时候,阿大阿二从一旁出来了,而失了心窍的白崇义和颜堇年,则紧紧的跟在他们两人的身后。 “堇年?堇年!堇年!” “别叫了,别说他,这里所有的人都听不见你说的话!”这时侯,阿大一副阴险的嘴脸,嘴角噙着一抹邪笑说道。 话音刚落,一旁的阿二注意到了她受伤的右脚,忽然阴阳怪气了起来, “哟,颜大人。你这脚是怎么了?怎么受伤了呀?” “你装什么蒜?我们大人的右脚受伤,不是因为你们嘛!”孟冲听后对他们大吼道。 颜汐芸眼含杀气的盯着他们:“你假借神者的名义,做这种杀人掠夺的事,就不怕遭天谴吗?” 王四听后,不屑一顾的说道“天谴?我就是神,我就是天谴!” “真是一群厚颜无耻的人!”颜汐芸咬牙切齿的说“那你说,你究竟要怎样,才能放了我弟弟和百姓?” 王四正想开口,身边的阿大突然拉过他,对他说“大哥,我听说她将清云县的贪官送进了大牢,太后将贪官的所有的钱财全部交给了她!我们不妨.........哈哈哈!” 几人忽然不约而同的奸笑起来。 接着,王四转过身来,对颜汐芸说“你要救他们也简单!” “只要你说,我一定办到!” “用黄金万两,来换他们的生路!” “你这不是狮子大开口吗?我们大人是清官,哪里去给你找黄金万两?”孟冲说着,恨不得冲上去教训他们一顿。 颜汐芸冷静的思考了一下,紧接着拦下孟冲,对三人说道“好!我答应你们,不就是黄金万两嘛,我一定拿给你们!不过在那之前,你们得给我保证他们的安全,如果我弟弟和百姓们出现差池,且不说不给你们钱,我颜汐芸一定亲手斩了你们!”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八十二章: 上京,王宫正殿 百官纷纷朝跪,俯首磕拜道“恭迎王上!” 君如轩翩翩的坐上龙座,他大力挥挥衣袖,端着姿态,居高临下俯视着百官。 “众爱卿平身!” “谢王上!” 话音落下,左相诸葛卜就双手端着玉板,向右跨了一步站了出来,对君如轩拱手说道“前些日子听闻王上抱病有恙,不知现在王上龙体是否安康?” 君如轩这才想起,他出宫在外的时候,太后便用此理由通知百官不上朝。既然他回来了,那这莫须有的病也该好了。 君如轩面色露出尴尬,对诸葛卜说道“朕已痊愈!有劳左相的关心了!” 说罢,诸葛卜便退下了。 君如轩接着说道“朕龙体抱恙之间,听闻番州使者途经沙漠,偶遇大风,阻碍了来路。国公,我朝贡品及收贡一事,都是由监司负责!不知几日过去,番州使者可抵达了我国境内?” 赵国公乃是凤朝正一品官员,所以站在人群之外。他端着玉板走上前来,一脸严肃的对君如轩说道“回王上!昨夜番州使者已经顺利抵达上京,番州承诺的尽数贡品已经清点过,全部收入了监司!临走之前,番州使者交由老臣一封信,让老臣一定要交由王上!” 说完,君如轩身边的刘侍监便走下来,接过赵国公手中的信,走到君如轩身边,将信双手捧于他。 他接过,不紧不慢的拆开信封,展开信查阅。一目十行,快速查阅之后,脸色忽然变得沉重严肃了起来。 他放下信,对众百官说道“近日番州大变,先州主病逝,番州由其独子温煜喆继位。而番州先州主遗愿,希望我天朝和番州友谊共筑,天长地久。所以期望我天朝派出一女子前往番州和亲,嫁给温煜喆。不知此事,众爱卿如何看待?” 赵国公先发表己见道“回王上!老臣以为,此举甚妥!番州最厉害之处,就是制造火药,若是我们能与其联姻,在部分意义上讲,番州也是我天朝的一部分了!那这之后,其火药便是我们的囊中之物了!” 话音刚落,左相诸葛卜站了出来,他附议道“王上!臣附议!臣也以为此举甚妥!” 右相颜正国站了出来,对君如轩拱手说道“回王上,臣以为不妥!” “哦?颜相缘由为何啊?” “回王上,番州历经这一番波变,且不能保证番州现主温煜喆是否无别心,若是我朝派出人去联姻,而后又提供给了温煜喆反变的垫脚石,那此事就事与愿违了!” 闻言,赵国公脸色骤变,转过头瞪着颜正国说“颜相这是何意思?难道颜相不知道我们与番州和亲的实际目的是为了什么吗?” “自然清楚!可是臣请国公爷仔细思虑一番!王上,想当年先王在世时,番州先州主就曾提出和亲一事,火药稀有贵重,但我们怎能保证番州的背后目的是为了什么?据臣所知,番州每年能制造火药数万吨,而他们进贡给我朝的火药仅仅数万吨中的一小部分,若是番州诚心投降,那为何会每年将这数以万计的火药制成炸弹,藏于库中呢?” 君如轩听后,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颜正国继续说道“其次,番州若是诚心求亲,那为何只是一封信,不见使者来言?即便是番州最近大变,可我朝待番州不薄,无论从何处说起,都理应派人来亲口说!如今人影不见,而我们却为了番州这样一封信十分上心,赵国公和左相难道不觉得我们有些大动干戈了吗?” 颜正国句句在理,表达时铿锵有力,此番话语让赵国公和诸葛卜低下头,无法回驳。 君如轩见状,便将信交给刘侍监,开口打破这僵局“成公太傅何在?” 成公太傅从颜正国身边站出,拱手行礼道“臣在!” “成公太傅,朕若没有记错,北院一直是由你在监管。北院日夜看守在我国边境,不知你可知道番州最近的波变?” 成公太傅缓缓答道“有关番州变更州主一事,臣略有耳闻!番州先主本就身患重病,年过五十后就因病卧床十年,十年间,番州势力开始晃动,先主早早立下遗愿,在他临终之后,将王位传于独子温煜喆!温煜喆表面人畜无害,可心机颇深,短短三日,就将番州全部势力握在了自己手中!” “那你以为,此番和亲是否可取?”君如轩问道。 成公太傅不假思索的说“臣附议颜相所说!在没有摸清楚此人的底细之前,我们不可轻举妄动!” 话音刚落,赵国公便向回驳,见状,君如轩连忙说道“太傅说的对,在还没有清楚温煜喆的底细之前,我们确实有些操之过急了!既然如此,让北院继续密切监视番州的一举一动,至于和亲一事,日后再议!” 成公太傅和颜正国异口同声的答道“遵旨!” 随后,君如轩接着说道“赵国公留下,其他爱卿若是无事启奏,就先行退下吧!” “遵旨!” 随着话音的落下,众人纷纷退下,离开正殿。诸葛卜和颜正国相视一眼,两人一直以来就不对付。因为今日上朝之举,诸葛卜更加看不惯颜正国了。 颜正国也无所谓,反正诸葛卜也拿他毫无办法! 颜正国和成公太傅并肩走在一起,两人交情颇深,颜正国小声的问道“听闻太傅近年身子抱恙,不知可有所好转?” “哈哈哈,好多了。多谢颜相记挂了!” “太傅这是说的哪里话,你我二人在入朝为官之前,就交情颇深。不是亲兄弟,更似亲兄弟!哈哈哈哈!” 两人相视一笑,接着颜正国轻声细语的问道“近年赵国公可是愈发的猖狂了。也不知王上留下他,是有何事?” 成公太傅看了一眼他,忽然停下来反问道他“难道颜相不知此事?” “唉,实不相瞒太傅。小女颜汐芸和犬子颜堇年,都在清云县,我这当父亲的心中实在牵挂的很,整日思念,无心外事!” “哈哈哈,难怪难怪!”太傅接着说道“我听说,前些日子王上去过监司。却发现,火药司中的一部分火药,消失不见了。想必王上就是为了此事,才留下赵国公,与他单独交谈的!” 颜正国听后,瞬间着急了起来,他赶紧追问道“火药丢失,是我朝大事!王上是想将此事隐瞒下来,暗地寻找。” 不知不觉之间,两人相谈甚欢的就走到了宫门口。成公太傅停下脚步,转过身来看着颜正国说道“好了颜相,既然王上不想让此事宣扬出去,那咱们就别在这里增加负担了!”接着,他指了指宫门一旁停着的马车,说“到了这儿,我也就不送你了!” “太傅一定要保重身子!若是空闲,我一定去府上叨扰!” “不送!告辞!” 说罢,成公太傅转身坐上自己府中的马车,接着下人驾马离开。颜正国站在原地,目送着太傅的马车远离之后,才回到颜府。 颜府里,颜氏在院中心急如焚的来回踱步,忽然这时,门外传来了马车声,见状,颜氏赶忙跑了出来。 颜正国弯腰从马车上走下,见颜氏一脸焦急万分,便关心的问道“夫人?今日外面大风,你怎么出来了?快回去!” 颜正国拉着颜氏回到院中,颜氏挣脱开他的手,看着他说道“老爷,我要去清云县看看他们!” “哎呀夫人!你怎么又提这事?”颜正国有些不耐烦的说道“汐芸有堇年陪着,又有靖王和府衙的人保护!她眼下正在查案,你这一去,岂不是扰乱她的思绪?干扰她办案吗?” “可是.........可是这都几日了,堇年的信一封也没有,我都不知道汐芸在那里过得好不好?有没有吃饱穿暖?她一个女孩子,在那里本就有许多的不便。苏公公来说,清云县最近出了件大事,万一要是汐芸有个闪失,我该怎么给她的亲娘交代?我该怎么活呀.........” 说着说着,颜氏就突然嚎啕大哭了起来。见状,颜正国也是束手无策,他只能好言相劝道“夫人呐,你能不能别哭了?你以为,我不担心两个孩子吗?可是那天苏公公来的时候你也听到了,太后让我们莫要插手此事!” “那该怎么办?我总不能看着汐芸深陷虎穴,而不去救她吧!这些日子,我这心里惴惴不安,前日我去寺庙为他们祈福,晚上我就突然梦见汐芸右脚受了伤,堇年还被坏人捉了去。我要是不去找他们,我寝食难安啊!” “哎呀夫人,我和你的心情是一样的!我有时候,真恨不得去清云县将汐芸带回来,即便是被太后追杀,我也在所不惜!可是........太后每隔几日就让苏公公来监视我们,我无法抽身。” “那老爷,我们该怎么办?” “夫人,你放心好了,汐芸那孩子从小机灵,他们一定会平安无事的!更何况,靖王答应了我们的,一定不会让他们出事的!” 经过颜正国一番劝说,颜氏的情绪才缓和许多。 她冷静下来后,才反应过来询问道“对了,今日你可见到成公太傅了?” 颜正国点点头,叹了声粗气说道“唉,太傅还是老样子,今日,王上让北院密切监视番州。” “唉,可怜了太傅了。他膝下无出,只有一个义子,却不想,义子也在朝为官,聚少离多.........”颜氏一边惋惜的说着,一边走进大堂,坐在颜正国的身边。“对了,你方才说,王上让北院密切监视番州?难道是番州又要举兵了?” “并非!番州先主离世,其独子温煜喆继位。听太傅说,此人心机颇深,在查清他的目的之前,不可应下和亲!” “和亲?”颜氏略显吃惊的说道“番州要与我朝和亲?可是先王并无女子,王上又还未成亲,选谁和亲?” 颜正国抬手,端起桌上的茶杯,小酌一口后说道“依照规矩,若是和亲时,王上无子女,便会从朝中重臣之中选一个德才兼备,相貌出众的官家臣女做和亲的人选。再不济,就是从百姓之女中挑选!” 话音刚落,颜氏忽然想到了什么,便对颜正国说“对了老爷,这若是和亲,王上不会选我们汐芸吧?” “夫人,汐芸是太后赐婚,连王上都不能过问。怎么可能会将咱们汐芸选出去和亲呢?” 唉,不过话说回来,也不知道汐芸怎么样了?为父的心里,也忐忑难安啊! *** 与此同时,在清云县府衙里,颜汐芸正在清点府中的所有银两。 孟冲和竹酒搬出一箱又一箱的白银,竹酒还好,孟冲则喘着粗气,满头大汗。 御景司看了眼这几箱白银,对颜汐芸问道“汐芸,你真的要用黄金万两去赎回他们吗?” 颜汐芸低下头,用手指在算盘上拨着珠子,快速的计算着。御景司又接着说道“汐芸,你用黄金万两去赎回他们两人,那百姓呢?你若是将这些数以计万的白银全数交出去,我们手中就再没有筹码了!” “汐芸?汐芸!” 御景司情急之下,抓住了她的手臂,颜汐芸哭红了眼的抬起头盯着他,对他说“御景司,对你来说,前思后虑是你的职责所在。可对我来说,堇年和百姓一样重要,别说黄金万两,就是他们要奇珍异宝,我也要去寻来,赎回他们!” 话罢,御景司也无话反驳了。颜汐芸甩开他的手,继续盘算着。 随后,她说道“上次将钱分散完后,这里不多不少正好八百万两白银。” “大人?难不成要将这八百万白银全部给他们吗?”孟冲问道。 “全部给他们,我要把百姓和解药也换过来!” 说罢,她正转身要走,御景司忽然拉住她,对她说“汐芸,我觉得我们不能将这些钱全部交出去!如果他们耍无赖,又提出要求来刁难我们,那我们到时候就没有可以和他们谈判的条件了!” 他说的对,将这些钱全部交出去实在有些不妥,如果他们坐地起价,她就没有钱了! 刚才........误会他了! “那,依你之见,我们该怎么办?” “他们要黄金万两,这一两黄金就是十两白银,我们就先拿出这些钱去赎人,如果他们一旦坐地起价,我们也有可退的余地不是?” 颜汐芸默默的点了点头,答道“好!就听你的!”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八十一章:赎人 王宫正殿内,众文武百官尽数退下后,殿中就只剩下了君如轩和赵国公。 赵国公先开口说道“启禀王上,有关太后火药遗失一事,臣已经派秦升去查清了!” “事情进展的如何?” “回王上,原是那一日负责运送火药的侍卫与土匪勾结,将火药交给了卧龙山山上的土匪。而后在太后面前谎称火药被劫走,是太后将此事隐瞒了下来!” 没想到居然真的是太后! 君如轩想到什么,便问道“胆敢与土匪勾结,你可查清是谁?” 话音未落,只见赵国公眉头紧皱,神色开始慌张起来。他紧紧嘴唇,似有话难言。见状,君如轩便看向身边的刘侍监,刘侍监会意,微微行礼之后就退到了大殿外。 这一下,大殿内就真的只剩君如轩和赵国公两人了。 赵国公放下双手,直起身子来。君如轩又问道“殿内只剩你我二人,赵国公有话直言,不必拘束!” “王上,并非老臣有话难言,而是此人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老臣猜想,或许此人已经被太后秘密处理了!” 此话一出,君如轩突然大发雷霆道“荒唐!火药遗失乃是重事,太后隐瞒不报也就罢了,居然敢秘密处理此事!真是不把朕放在眼里!” “王上!”赵国公拱手说道“王上息怒!虽然太后将此人秘密处理了,但我们已经知道是何人拿走了这一车火药。只待王上一声令下,臣便即刻领兵前往卧龙山,将他们一网打尽!” 卧龙山山匪诡计多端,卧龙山又地势险峻,若是他领兵前去,那这个功劳就落不到颜汐芸的头上了。这样一来,他的计划就完全跑偏了! 不行,得让汐芸亲自捉拿卧龙山的山匪! 君如轩仔细斟酌了一番后,情绪渐渐恢复了平静,他对赵国公说道“山匪藏于卧龙山已经多年有余,先王在世时,他们就在卧龙山上集聚。先王仙逝之后最大的遗愿,就是没能将卧龙山的山匪一网打尽。此事........,还是交由北院去处理吧!” 闻言,赵国公突然着急了起来,他对君如轩说“王上,铲除山匪的机会就在眼前,臣以为不能再耽搁了!” “赵国公,你也知道卧龙山上丛林密布,先王在世时,也曾带人进去卧龙山。然而不足半个时辰,先王就带兵归返了。卧龙山处于险峻地带,因为山高的原因,山中还伴有浓厚的迷雾,就是居住在卧龙山附近的樵夫们,都不敢进入卧龙山,何况我们?再者,北院负责上京安全,他们勘察卧龙山已经多年了,这件事还是交给北院去处理吧!” “可是王上........” “赵国公,敌在暗,我们在明,不到万不得已,不能举兵!” 君如轩的话将赵国公怼了回去,赵国公见状,也不敢再发言。他紧咬着牙,有些不情不愿的说道“臣遵旨!” “好了,你退下吧!” “是!” 赵国公转身离开正殿,他风风火火的摇摆着衣袖,脸上写满了不悦。宫门外,秦升驾着马车来到这里等他,他气势汹汹的从宫中出来,见状,秦升毕恭毕敬的俯身拱手说道“义父!” 赵国公没有停下脚步,直接走上了马车,秦升见状,连忙跟上去。等两人都坐上马车之后,下人才牵着马走。 秦升对赵国公说道“义父,我已经吩咐下去,只待王上一道旨意,我们便可兵临卧龙山!” “唉......” “义父?您这是.........怎么了?”秦升上下打量了一番赵国公,发现他两手空空,便问道“莫非王上没有下旨?” 赵国公眼含怒气的瞪了他一眼,游咬牙切齿的冲他说“不该你问的别问!” “是,义父!” “王上还是十分信任成公太傅,他说此事还是交由北院负责!北院,北院,北院!整个凤朝,只有北院和成公太傅敢与老夫过不去!” “义父莫要动怒,这次不行,我们下次还是有机会的!我已经听说,成公太傅的身子愈渐瘦弱,我相信过不了多久,就再没人可以和义父作对了!” 赵国公听后,冷笑了一声,看着他说“哼,你以为,老夫想要的只是个北院吗?” 闻言,秦升脸上骤变,不知说什么为好。 “实话告诉你吧,我早就看出王上喜欢颜正国的女儿颜汐芸,今天上朝的时候,一向不谗言的颜正国居然敢站出来反对老夫!王上也站在他那边说话!到最后,还将卧龙山剿匪一事交由北院负责!” 秦升听出了赵国公话中的意思,他便说道“义父,这个颜正国与成公太傅是挚友,先王在世时,两人是生死之交。他们的背后是太后,不过孩儿听说,成公太傅的身子是愈渐瘦弱了,孩儿想,若是我们顺水推舟,那这北院不就是义父的了吗?” 秦升自以为很聪明,却没想到赵国公听后,一脸的愤怒,毫无喜色。 见状,秦升渐渐收起了笑容,眼中露着胆怯的低下头。 “我平日里真是白教你了!现如今,你还没有彻底看清朝中势力吗?现如今,朝中多数大臣都信任成公这只老狐狸,他们两人的背后是太后在撑腰,现在,王上又对颜正国的女儿倾心,放眼朝中,我们的势力微弱,这样对我们的计划很是阻碍!” 秦升听后,这才恍然大悟。 赵国公摩挲着手指,眼神含怒的盯着前方,忽然,他想到了什么,便对秦升说“听说颜正国的女儿颜汐芸在清云县为官?” 秦升点点头答道“是的义父!莫非义父需要孩儿去做些什么?” “现在还不是时候!既然她有这胆子做个女官,那我们就顺水推舟,助她一程!” “义父的意思是........?” “欲摔死人,就得先让她飞的如天高!” *** 与此同时,君如轩下了早朝,换下龙袍,步履匆匆的来到了太宣宫。 太宣宫内,太后正在后院闭目养神,苏公公站在她的身边,为她轻轻捏腰捶背。 苏公公一回头,见君如轩来此,便轻声在太后的耳边提醒道“太后,王上来看您了!” 话音未落,就听见君如轩尊敬的说“儿臣见过母后!这些日子离开王宫,不知母后凤体是否安康?” 太后紧闭双眼,一副悠闲自得的样子,缓缓说道“哀家知道王上忙于要事,王上尽管去做便是,哀家有苏公公呢!” 君如轩起身看向苏公公,苏公公哈腰会意,便和刘侍监一起离开后院。太后睁开双眼,慢慢的从躺椅上坐起,见状,君如轩连忙上前去,搀扶着太后。 这时候,君如轩发现太后起身的时候,手扶着腰,于是他便担心的问道“母后的老毛病可是又犯了?儿臣给您揉揉!” 说着,君如轩便轻轻的为太后揉着腰部,太后心满意足的点点头,忽然问道“王上在宫中时,就很少踏进哀家的宫内。这次回来,怎么下了早朝,就来哀家这里了?” “都说知子莫若母,母后不妨猜猜?” “呵哈哈,哀家年龄大了,不愿思考!王上还是有话直说吧!” 这时候,君如轩停下手,蹲下来,又为太后轻轻捶腿着。他强压住心中的怒气,问道太后“不知母后可还记得上次的寿辰?” 太后略微想了想,点点头说道“哀家当然记得,也是那一日,哀家见到了颜汐芸!” “儿臣若没有记错的话,母后寿辰那日原本是有一场烟火表演的,可是不知为何,母后居然说不想看烟花,那场烟火表演只好就此作罢了!” 说到这里,太后忽然明白了他来这里是为了什么。 于是,太后面色严肃的对君如轩说“王上是来问火药一事的吧?既然王上知道了,那哀家就告诉你吧!在寿辰的前些日子,哀家便派人去监司取火药制作烟火。没想到,那人竟然与土匪勾结,而当时,王上正忙于处理朝政,哀家不愿给王上增加负担,所以只好吩咐墨卫暗中查清此事,最后查出那人与土匪勾结,哀家便将他偷偷处理了!而后又让他们去寻找遗失的火药,他们说火药已经被土匪拿去,哀家没办法,只好就此作罢!” “母后,火药遗失乃是大事,您怎可隐瞒不报呢?”君如轩抱怨道。 “王上无须担心,卧龙山并无干燥处可以保存火药,若是他们不想火药受潮,就只能将火药转手卖出。若是王上要查,查出是谁买了这批火药便是!” 此话一出,君如轩这才恍然大悟。 母后说的对,卧龙山上并无可存储火药的地方,如果他们不想火药受潮,无法使用,就只能转手卖出,大赚一笔! 这时,太后忽然想到了什么,便问道“王上,哀家听说了番州和亲一事,不知王上对此事是怎么想的?” “番州此番波变,儿臣以为成公太傅和颜相的话在理,所以暂将此事搁下,延后再议!” 太后一边听,一边若有所思的点头说道“恩,有成公那个老家伙在,哀家就不必为王上操心了!” “既然母后身子不适,那儿臣就先告退了!” “王上!”君如轩刚刚转身准备要走,不料太后忽然将他叫住“王上此番回来,还是再多待些时日,莫要急着回去!否则,哀家不好向文武百官交代!” “儿臣知道,母后保重凤体!儿臣告退!” *** 此时此刻,清云县内 孟冲和竹酒将箱子搬在了中街上,颜汐芸被御景司搀扶着站在中街。他们数出了与黄金万两等同的白银,剩下的则放在府衙中,由竹酒和孟冲看管,谨防他们耍手段。 片刻之后,锣声从不远处传来,颜汐芸满眼怒气的注视着前方,她缓缓开口道“他们来了!” 御景司转过头,看向府门后的竹酒,两人眼神交流着,会意,竹酒便微微关上府门,只留下了一道细窄的门缝。 只见王四不紧不慢的从轿子上走下,阿大阿二跟在他的身边,他们扫视了一眼颜汐芸身后放着的两个大箱子,顿时,三人脸色烁变。 颜汐芸眺望人群,在人群中找到了颜堇年的身影,他是为王四抬轿中的一员。白崇义也身在其中。见状,她不愿再耽搁一分一秒,先发制人的说道“这里面是你们要的黄金万两,我府衙中没有黄金,所以这箱子里是都是白银!” 三人一听,脸上按耐不住的开心。 颜汐芸盯着颜堇年接着说道“钱在这里,你们将堇年他们放了!” 这时候,阿大和王四的野心燃起,两人眼神交汇了一下,随后王四说道“真不愧是清云县的知府大人!不过........,你身为知县,难道就只想赎回这两人吗?” 见状,颜汐芸与御景司相识了一眼,御景司大手一挥,身后的箱子突然打开了。里面是白花花的银子! “这一箱是一百万两白银,这里一共两百万两白银,够不够赎回他们所有人?”颜汐芸说道。 阿大在心中盘算了一下,黄金万两也不过是几十万两白银,可这里却是两百万两白银! 王四也心知肚明,这里的钱不知道能换多少个黄金万两了。于是,见钱眼开的王四对阿大阿二吩咐道“去!” 可野心勃勃的阿大却拉过王四,小声的说“大哥,不能就这么放了他们!你想想,她一个小小的知县,居然能拿出两百万两白银出来,那她势必还有两百万两白银!” “你的意思是?” “他们被赎回去也是这番模样,可我们手中还有解药呢!我们拿解药和他们换,让他们出钱从我们手中买过去,这样一来,我们不就能空手套白狼,得到四百万两白银吗!” 王四黑色的眸子在眼眶中一打转,觉得阿大的话有理。 于是,他便转身对颜汐芸说“颜大人,你将他们赎回去也只是这般的行尸走肉。所以.........” 果然和御景司猜的一样! “解药是吗?你说吧,要怎样你才会把解药给我?” “想要解药,就再拿两百万两白银出来!” 颜汐芸抬头看向御景司,御景司会意,便对王四说道“我们已经拿了两百万白银,你们可别狮子大开口,坐地起价!” “要是不愿,就算了吧!”阿大一副奸笑的模样说道。 “御景司,去拿来吧!” 接着,御景司吩咐竹酒和孟冲又抬了一个箱子出来,他们打开箱子,里面装的是古董花瓶和金银珠宝,颜汐芸指着这个箱子,对王四说“这里是我所有的东西了,这一箱可不仅仅值两百万两白银!现在,你们也该遵守诺言,将堇年他们放了,把解药交给我们!” 看着这三箱白花花的银子,三人的虚荣心也得到了满足。 于是,阿大从怀中拿出了一包粉末来交给颜汐芸,颜汐芸拿过,却发现只有小小的一包。 “这里面就是解药,将它泡于水中,等融化之后给他们喝下即可!” “怎么只有一包?这么多人,一包怎么够?” 这时候,阿大又拿出另外一包来“想要这一包?那就再拿一百万两出来!” “你可别得寸进尺!”颜汐芸咬牙切齿的瞪着阿大说着。 “阿大,给她!”王四命令道,于是,阿大不情不愿的将这包粉末给了颜汐芸。 紧接着,王四对颜汐芸说“颜大人,现在他们和这解药都是你的了!和你合作,我很愉快!” 颜汐芸则强压怒气的说“如果可以的话,我们还会再见面的!”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八十四章: 凭借解药和清云县的百姓,王四三人便得到了数不完的白银万两。三人将箱子运回村中,阿大和阿二打开箱子,捧着那白花花的银子,眼中直冒光。 与此同时,府衙里,颜汐芸吩咐孟冲和竹酒将解药与水混合,给他们所有人吃下。 颜汐芸因为腿脚不便,只好坐在一旁,一脸心疼的看着他们。御景司端着药碗走到颜堇年的面前,他抓着颜堇年的后脖颈,正准备给他吃药的时候,颜堇年突然一反手,将药碗打落,接着,他突然抓住了御景司的手,欲将他从肩背上反摔下去,见状,得亏御景司身手矫健,反将颜堇年控制住了。 他提膝一击,颜堇年受力跪在地上,他又紧紧的按住颜堇年的双手,不让他动弹。 “御景司!手下留情......”见颜堇年吃痛的叫疼,颜汐芸的心一下便软了下来。 见状,御景司便松开手,而此时,被人迷惑住心智的颜堇年已经满腔怒火,突然间,他咬牙切齿的猛站起身来,又欲同御景司动手, “颜堇年!” 这时候,颜汐芸一声大叫,竟让颜堇年突然顿住了。 “堇年?堇年你是不是还认得我?” 若真是被迷住心智,又怎会认出她的声音呢? 她喜出望外的站起身来,见状,御景司干嘛上前来搀扶着她。她慢慢的向颜堇年走去,而顿住的颜堇年则眼神一颤,缓缓地转过来看着她。 “堇年?你认得我是不是?你还认得长姐对不对?” 颜堇年不说话,只是咬牙切齿,一脸狰狞。 她眼含婆娑的伸出手,想要抚上颜堇年的脸庞,却突然在这时,一股刺耳的声音响起,只见颜堇年和白崇义猛地一惊,接着二话不说冲了出去。 见状,他们一脸懵然,不明所以。 “堇年?!御景司,快把他们追回来!堇年绝对不能出事!” “好!” 说罢,御景司便转身追了出去。 孟冲和竹酒见状,孟冲端着药碗,小声的询问道“大人,这药?” “给他们吃下!” “大人,他们给的药真的有用吗?”竹酒隐隐担心的问道。 颜汐芸扫视了眼众人,语气无奈的说“事到如今,也只能试试。总不能让他们就这样下去吧?” 如果他们敢骗我,我一定亲手剐了他们! 半个时辰之后,在府衙里焦急等待的颜汐芸已经有些不耐烦了,她时不时张望府外,可是没有半个人影。 怎么这么晚了还不回来?莫非是遇到了危险? “不行,我得出去寻他们!” “大人!”竹酒赶忙拦上来,劝阻道“大人你不能出去!天色已晚,如果你出去出了什么事,属下无法向回来的王爷交代!” “可是你家王爷现在也没有回来,我出去寻寻他不会有事的!” “不行大人!” “哎呀,你这人,你怎么这么死心眼啊!” 话音还未落,一个庞大的黑色的身影突然从房上落下,颜汐芸的忧心忡忡的脸色才缓和了许多。 “御景司?”她走到御景司的面前,朝他身后望了望,不解的问“御景司,堇年呢?白崇义呢?他们怎么没有回来?” 御景司一脸愁容,他紧皱眉峰,抬眼瞥了瞥竹酒,竹酒会意,便带着孟冲离开。 御景司搀扶着她坐下,并对她说“汐芸,接下来我说的,你得有心理准备!” “怎么了?是不是堇年出事了?!” 闻言,她刷的一下又从凳子上站了起来。 御景司安慰道“他没事。但.........” “御景司........”颜汐芸拉住御景司冰冷的手,抬头看着他说“我没关系的,你就直说吧!” 希望.......不是她心中所猜想的那样......... “莫非,是他们给我们的解药是假的?还是说,你追出去的时候,看到了什么听到了什么?” “好,我告诉你。但是你听后,绝对不能着急!” 她不耐烦的甩开御景司的手,对他说“你现在不说我才着急呢!” “他们给百姓们吃下的并非什么奇珍妙药,而是用一种可以迷惑人心的花制成的粉末。这种粉末不需吃,只需要轻轻一闻便会暂时失去心智。而这种粉末并不需要解药,这种粉末的药性不长,只要等药效一过,百姓们就会恢复正常!” 原来真的是这样........ 颜汐芸接着追问道“两包假的解药,换了两百万白银。唉......,那堇年呢?堇年和白崇义怎么会突然跑出去?” 这个时候,御景司叹了声粗气,搬来凳子坐在了她的身边。 “汐芸,你还记得那束金光吗?” “当然记得!这些破事情,都是因为那束金光引起的!” “方才我们听到的那股刺耳的声音,就是那束金光!” 什么?! 闻言,颜汐芸一脸吃惊的问“怎么可能?!你是怎么知道的?” 御景司仔细解释说“刚才我追出去的时候,他们两个人就朝神仙村里去。等我跟上去,便在同一个地方发现了金箔!” 说着,御景司从宽大的袖中取出了一块残破的金箔来。 颜汐芸从他手上接过金箔,还未放在鼻前,只是刚刚拿在手上,她便忽然闻到了一股刺鼻的味道。她抬头看向御景司,眼神之中似乎是在确定着什么。 御景司微微点头答道“是火药!” “我现在不想管火药一事。我只是觉得,为什么金光又会突然出现?而且还是在通一个地方?” “这束金光是他们用来联系的信号!” “信号?”这时候,颜汐芸忽然想到了什么,便赶紧追问下去“你看到那个人了吗?” 御景司摇摇头,说“没有。不过.......,我看见那个阿二从金光出现的地方走了出来,他手中拿着和那包解药一样的东西,匆忙跑了进去。” 上次偷偷潜入的时候,就听见王四和阿大说等谁来,难不成放那束金光的人就是为他们制造这‘迷药’的人? “先別管他们了!堇年呢?堇年现在在哪儿?” 提到颜堇年,御景司脸色又不好了起来。 “堇年和白崇义都在里面,而且还一直跟在那个阿大的男人的身边。汐芸,我觉得堇年和白崇义,吃了另外一种药!刚才我看见,阿大只要一声令下,他们就十分言听计从!所以.........” 话还未完,颜汐芸就猛地站起身来。 她咬牙切齿的说“这群畜生!竟然敢对堇年做这种事情,我不会放过他们的!” 说罢,颜汐芸跛着脚,转身就要走。见状,御景司一把将她手臂抓住,阻止她道“汐芸,你不能去!你现在受着伤,如果你去的话,万一.........” “汐芸?” 颜汐芸低着头,忽然抽泣了起来,见状,御景司有些不知所措。他看不得颜汐芸落泪,他叹声气,将颜汐芸抱在怀中。 颜汐芸一边抽泣,一边恳求道“御景司,我不能没有堇年!如果堇年出了意外,我无法向娘亲交代........御景司,他不能出事,我不能没有他!” “我知道,我知道!” “御景司,我真的不能没有他!你救救他好不好?你只要能将他救出来,你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此话一出,御景司心头一怔。 他多想趁着这个机会,让她嫁给自己。可他的理智则告诉他,不能,不可以这么做!他不能拿着堇年的命,去完成他的愿望。 “汐芸,不用你说,我也一定会将他救出来的!你放心,如果我不能,你就是用你的簪子杀了我,我也毫无怨言!” 颜汐芸将头埋在御景司的胸口,哭哭啼啼的抽泣着。 *** 上京,颜府 颜正国一身华服,一副焦急难耐的样子在前院中反复踱步。他时不时顿下脚步,抬头望着天空唉声叹气。 这时候,颜氏端着一碗参汤走到前院,她看见颜正国还在反复踱步,便叹了声气,走过去挡下他。 颜正国向左挪,她就向左挡;他向右挪,她又向右挡。 “哎呀夫人,你挡着我作甚?” “老爷,你都在这儿转了许久了。你到底是怎么了?” 颜正国不愿与她说话,转过身去继续踱步。颜氏无奈,只好先将参汤端进大堂里,放在桌上。 她转过身,无奈的说“老爷,按时辰,您该喝参汤了!” 颜正国双手背在身后,弓着背,低头看着地上。 “老爷?老爷?”见颜正国装作充耳不闻的样子,颜氏走上前去,直截了当的将他拦下说“老爷!你这到底是怎么了?这天不干不燥的,你怎么这么大燥气?” 颜正国仰头看了眼天空,叹了声粗气说“唉,夫人,我也不知道今日是怎么了。就是这心中忽感不安,我是坐如针毡呐!没办法,我只好起来走动走动!” “今早你去上朝时,一身单衣,莫不是受了风寒?” 颜正国摇摇头,表示不知。 “行了老爷,你还是赶快将参汤喝下吧!” 说罢,颜氏扶着颜正国走进屋去,将参汤碗端起来递给颜正国。颜正国刚刚坐下,屁股还没挨着椅面,就又突然站了起来,惊的颜氏捧着碗的双手不由的一颤,差点将参汤倒在了地上。 颜氏放下汤碗,抖抖手上和衣服上的汤水,对颜正国说“老爷,你这到底是怎么了?” “不行,我还得出去走走!” 见状,颜氏赶紧将他拦下“哎呀老爷!你就别转悠了,我看着都晕了!” “那我能怎么办?”忽然,颜正国生气的说道。 见状,颜氏语气温柔的对他说“老爷,你若是哪里不舒服就说出来,我差人去给你请大夫来瞧瞧!哎,对了!汐芸离开的时候,给你买了不少的好茶,要不我去给你泡一杯来?降降火气?” 听到汐芸两个字,颜正国的心忽然紧了一下。 他猛然站起来,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瞪着双眼看着颜氏。 “你方才说什么?” “我说,要不我去给你泡一杯来?” “不是,上一句!你说........汐芸?” 话罢,颜正国的心头又不由的紧了紧。他这才明白,可能是自己的两个孩子出了事。 “夫人,我觉得........汐芸他们,可能出事了!” “什么?!”闻言,颜氏脸色大变的问道“老爷你说什么?汐芸远在清云县,你怎么会知道的?” “夫人你先别急!容我想想!”随后,颜正国思考一番之后,便对颜氏吩咐道“夫人,你赶快去准备马,我要去面见太后!” “现在?老爷,现在外面正大雨,你非得现在去吗?” “别说大雨,就是门外有千兵万马阻拦,我也要去!” 见颜正国心意坚定,颜氏只好暂时离开为他准备马。 颜氏吩咐下人将马牵至府门门口,颜正国穿上雨披后,就跃上马背。颜氏站在门口,一脸担忧的对颜正国说“老爷,你路上慢点!面见太后,切记谨言慎行!” “夫人放心,为夫知道!” 话音刚落,随着一声“驾”,颜正国便骑着马赶去王宫。 *** 片刻之后,太宣宫内 苏公公将颜正国领进面见太后,太后捧着暖壶坐在凤椅上,颜正国毕恭毕敬的俯身行礼道“老臣参见太后!” 太后悠闲的“嗯”了一声,接着问“今日风寒,颜相怎么有空来此?” “回太后,臣女颜汐芸远在清云县为官,从清云县回来已有数日,不知女儿如何,臣的心中惴惴不安!” “原来颜相是为了女儿来的。呵哈哈......,颜相多虑了!” 颜正国抬起头来,看着太后说道“太后,您也是为人父母的,见不到女儿,不知他们过得如何。实不相瞒太后,臣听闻清云县出了件大事,臣担心女儿和犬子会有性命之忧,所以此次臣前来,是想要请示太后,允许臣携妻前往,探望他们!” 颜正国搬出为人父母那套理论去逼迫太后,太后当然也是心知肚明。 话音落地后,殿上忽然安静了许分。 就在这时候,君如轩意外的来到太宣宫,他先向太后行礼后,便注意到了一旁的颜正国。 “参见王上!” “颜相?”君如轩对颜汐芸倾心,看见颜正国自然也是眉笑眼开的。“颜相今日来此是有何事要求于太后?” “回王上,臣担心两个子女,便前来请示太后,望太后恩准臣前去看望他们!” 君如轩听后,心中忽然想到了什么。于是便为颜正国说辞道“母后,颜相为人父母,为子女担忧也是理所应当的。您不妨就松松凤口,让他们去吧!” 太后不说话,左手在暖壶上摩挲了一番,随后,便呵呵的笑道“既然王上为颜相求情,那哀家便恩允了颜相!不过哀家只有一点,你不可出手相助他们!若是有违.........呵哈哈,苏公公,你与颜相一同前去!” “遵旨!”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八十五章: “苏公公,你与颜相一同前去!” 太后吩咐苏公公跟着颜正国的目的就是为了牵制住他,而颜正国也看透了这一点。 作为臣子,他不敢反驳,只要能见到孩子们便好! 而这时候,君如轩则为颜正国说道“母后,颜相此番是去探望子女,苏公公跟着.......多有不便吧?” 本以为太后会周旋几句,没想到她直截了当的反驳道“王上,哀家何时有过错的决定?” 此话的言外之意是,让他不要再插手这件事。君如轩见状,也只好无奈的应声道“是,母后!” “苏公公,你去准备准备,待会便和颜相一起启程前往清云县!” 苏公公答道:“遵旨!” 离开太宣宫,颜正国和君如轩并肩走在一起。 身边的侍监为他们撑着伞,君如轩慢悠悠的走在花园中,他几度欲言又止。见状,颜相正想开口,这时候,君如轩才尴尬一笑,对颜正国说“今日,朕本想为颜相说说情,没想到........” 颜正国不是傻子,方才也自然看得出。 他向君如轩转身,对他俯身行礼道“臣多谢王上为臣说情!” “颜相不必客气!”君如轩说着,接着忽然话锋一转,吐露了自己的心声“实不相瞒颜相,朕其实已经倾心汐芸多时了,相信颜相也看得出了吧?朕也不是想用此逼迫颜相,只要颜相多在汐芸的面前说说朕的好,朕相信,在这不紧不慢的时间里,她一定会喜欢上朕的!” 其实在君如轩刚刚开口的时候,颜正国就猜到了。他并非榆木,当然也看得出君如轩对他女儿的心意,他低着眼,对君如轩说“路途遥远,臣还得回去准备一番,就不陪王上了!臣告辞!” 不等君如轩答应,颜正国一脸严肃的转身就走。 君如轩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站在原地,身旁的刘侍监盯着远远离开的颜正国,弓着身子贴在君如轩的身边,小声的问道“王上,颜相此番前去,您真的能够放心吗?奴才听说,太后为了促和颜汐芸和靖王,费了不少的心思!还将自己的亲卫帅印,和暗卫令牌都给了他们!” 君如轩冷冷一笑,说“那又如何?以朕对御景司的了解,他定会将亲卫的虎符无条件的赠给汐芸。只要朕得到了她,那这亲卫、暗卫不就都是朕的囊中之物了!” 当然,也包括她! *** 颜正国回到颜府准备了一番之后,便和颜氏坐上马车,同下人和苏公公一起启程,赶往清云县。 路上,颜氏撩开车帘,望了一眼前面的蓝顶黄面马车。她看着颜正国问“太后为何要让苏公公跟着我们一同前去?” 颜正国手中摩挲着颜汐芸和颜堇年幼时戴过的银锁牌,上面写着四个大字:平安喜乐! 是啊,他一直以来想要的,不都是两个孩子平安喜乐吗?既然如此,他为何还要让自己唯一的女儿去做官?去吃这不该她吃的苦呢? 他想要的,只是平安喜乐而已........ 颜氏坐在一旁,她看见颜正国双眼含泪的盯着手中的锁牌,看出了他的心思。她向前俯身,紧紧的握住了他的手,强压着嗓子中的堵塞物,对他说“老爷,汐芸他们会没事的!还有姐姐的在天之灵保佑着他们呢!” 听后,颜正国反握紧了她的手,看着她说“夫人,你为我操劳,好不容易带大了这两个孩子。这些年,你真的做的很好了!就连汐芸那个倔性子,都能被你收服!” “老爷,别这么说!按理,应是你是我的贵人!你不嫌我的出身,不嫌我无法生育,还如此信任我,将整个家和两个孩子都托付给我,交由我照顾。说句实话,两个孩子如果出了事,我也不知道该如何活下去了!” “夫人.........如果他们出了事,你一定要.........” “别说了老爷!”颜氏立马捂住颜正国的嘴唇,落泪道“不要说了老爷,孩子们不会有事的!” 颜正国之所以会如此垂丧,是因为他的心中越来越不安。 *** 与此同时,颜汐芸因为担心颜堇年,一时间着急上火,又晕了过去。御景司将她平放在床上休息。 这时,孟冲急急忙忙的跑了进来,他对御景司说“王爷,百姓们恢复意识了!” 听后,御景司一脸波澜不惊。他为颜汐芸盖上被褥,接着起身离开房间。 后院里,那些百姓们都醒了过来,他们个个手脚无力,瘫软在地上。而且脸色苍白,嘴唇干渴。 “王爷,”竹酒走上前来说道“他们都醒了,要不要找大夫来给他们瞧瞧?” “眼下清云县空无一人,何来的大夫?” 闻言,竹酒这才恍然大悟。 御景司扫视了眼众人,接着吩咐竹酒道“厨房里还有些余粮,去给他们做些吃食罢。” “王爷,这些日子没有人做农,府中的余粮也不够了。若是全部给他们吃了,那午时就没有食物了!” 听后,御景司闭上眼睛,微微仰头仔细想了想。紧接着,他忽然想到什么,便对竹酒说“你先给他们做些吃食!我记得街上的米铺中还有些食粮,等他们彻底恢复意识之后,便征求他们的同意,然后再去铺中拿些米来!” “是王爷!” 随后,竹酒和孟冲便去厨房为百姓煮些稀粥。 而此时此刻,在神仙村里,颜堇年和白崇义如同衷心的仆从一样,紧紧的跟在阿大的身边。 王四伸着懒腰,打着哈欠从房间里出来,这时候,他忽然看见颜堇年穿着那身白衣,端着一碗汤水,从他面前走过。 见状,他跟上去一瞧,颜堇年居然走进了阿大的房间。房间里,白崇义也站在里面。 王四闯进去,阿大见状,立马将放在桌上的腿放了下来。 “大,大哥?” “阿大,这两人怎么会在这儿?” 阿大没有心虚,反而是一副得意的模样。他不屑的对两人吩咐道“你们先下去吧!” “是!”颜堇年、白崇义异口同声道。 等到两人离开,阿大便请王四坐下,将桌上的水果和茶推到他的面前。 “阿大,他们不是应该在府衙中吗?怎么会在你这里?” “哈哈哈.....” 看着阿大嬉皮笑脸的样子,王四突然想到了什么,他问道“阿大,你给他们两人吃了什么?” 阿大从怀中拿出一包药粉来,他将药粉放在手中,对王四解释道“大哥,就是它!只要将此药吃下,他们就会像这样对我言听计从!” 看着阿大手中还剩了那么多的药粉,王四有些惴惴不安的问“你给他们两人吃了这个,那剩下这么多,你准备给谁用?” “呵,大哥,弟弟不妨在这儿告诉你!那个颜汐芸长得,是国色天香,肤如凝脂。这包药,就是给她准备的!” 王四突然看清了阿大的野心,他猛地的拍桌而起,指着阿大的鼻子臭骂道“住口!你可真是个畜生啊,你难道忘了我们一开始约定的什么?我们只能骗财,绝对不能祸害良家妇女!这些,你都忘了吗!” 面对王四的训斥,阿大则一脸的不屑。他收起药粉,站起身来对王四说“大哥,我当然没忘!可是..........” “你给我住嘴!阿大,你别忘了当初你是怎么流落的?如果不是我收了你,你现在还在街上乞讨呢!” 提到旧事,阿大一副不耐烦的样子。 王四接着呵斥道“你赶快将他们两人给我送回去,否则,别怪我手下不留情!” “大哥?大哥!”阿大两度拦住生气要走的王四,说“大哥,你看你,这么生气干嘛?再说,不就一个女人嘛,你至于吗?” “阿大,那个女人可是颜相之女,你拐来的这个男人,是她的弟弟!你现在扣着他不放,如果她找过来,我们的计划就泡汤了!我警告你,你要是敢扰乱我们的计划,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扔下这话,王四便扬长而去。 阿大无奈的愣在原地,他双手叉腰,眼中有不屑和愤怒。他盯了盯离开的王四,紧接着小声嘟囔着关上了房门。 而此时在阿大房间的对面,阿二站在转角处,不经意间偷听到了他们的话。 王四恼怒的在院中来回踱步,阿二悄无声息的来到他的身边。 “大哥!” “啊?!阿二你干什么,吓死我了!” 阿二一副人畜无害,嬉皮笑脸的说“哎对了大哥,我刚才看见有两个人去二哥的房间了!他们谁呀?” “阿大瞒着我们,偷偷的给颜堇年和白崇义吃下了药,现在他们两人对阿大是言听计从,不离半步。” “啊?二哥也太过分了!眼看这接头的人就快来了,要是在这当中出现了什么差错,那大哥,我们的一番心血就全费了!” 王四当然知道,他也害怕这一点,可是经阿二这么一提醒,他心中更加焦急了。 王四开始反思道“阿大最近确实太过猖狂了,搞不好,他的本性可能藏不住了!” 此话一出,阿二追问道“大哥,二哥到底是什么来历啊?” “阿大以前杀过人,被府衙关押了三年。但因为罪证不全,三年后他又被放了出来。我见他的时候,他正在街头上流落,一身破烂。见他可怜,我才将他收下。而且我与他定下约定,我们只准敛财,不可伤人!” 阿二听后,装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说“哦~原来这样啊!那大哥,二哥难道违背了你们的约定?” 王四一听,转过头来瞪了他一眼。并不好气的对他说“你了解这么清楚做什么?有这时间,还不如赶快去联系他们!” 说罢,王四再次扬长而去。 阿二虎视眈眈的盯着王四离去的背影,他用只有自己听得到的声音,咬牙切齿的说“装什么老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是怎么想的!得到这么多的钱,你们两人就想独吞,然后随便找个理由,杀了我?呵,真当我傻呢?我要让你们之间产生分歧!自取灭亡!” *** 当日,黄昏时分 颜正国一行行驶到了距离清云县只有几百米的地方了。苏公公撩开车帘,见天色渐晚,便说道“停车!” 赶马的下人停下车来,接着搀扶着苏公公下马车,他车一停,颜正国的马车也停了下来。见状,颜正国便从马车上跃下,他走向苏公公,不解的问道“苏公公,怎的停下了马车?” 苏公公则答道“相爷,这天色渐晚,不妨在这里歇息一日。明日一早,我们再赶路!” “可是苏公公,这距离清云县就只有几百米了,我们抓紧时间赶过去,定能在天黑之前,进入清云县的!” “相爷!您不需要休息,可他们需要啊!这马,也需要休息休息,吃些粮草不是?” “可是........” “好了!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不等颜正国说完,苏公公就替他做了决定。并转身,头也不回的走进了旁边的客栈里。 颜氏从马车上缓缓走下,她看了眼进去的苏公公,扯了扯颜正国的衣袖,轻声对他说“算了老爷,这里距清云县也不远,我们就不妨在这儿歇息一晚,明日一早,我们再启程便是!” 有了颜氏的劝说,颜正国的情绪才缓和许多。 紧接着,两人走进客栈,开了一间客房后,颜正国便吩咐店小二,将饭菜送到他们的房间里去。 颜氏虽然已经到了半老徐娘的年纪,可依旧举止端雅。颜正国站在窗前,看着外面的人将马牵进了旁边的马厩里。 这时候,房门响了,颜氏走过去打开门,是店小二端着饭菜送了进来。 颜氏扫视了眼桌上的饭菜,居然都是两个孩子爱吃的。 “老爷,过来吃些东西吧!” 颜正国唉声叹气的走来,坐在桌前,他拿起筷子的一瞬间,突然想到了什么,便又放下筷子,一脸抱歉的对颜氏说“方才点菜的时候,心里想的都是两个孩子。忘了夫人不能吃辣,我这就去吩咐他们将菜换了!” “不用了老爷!我知道老爷现在心心念念着孩子们,我也是.......就这样吧,吃着这些菜,就好像汐芸陪在我们身边一样!” “夫人,不知为何,我这心中越来越感到不安。我担心他们.......” “老爷,吃吧!明天一早,我们便启程!” 颜氏害怕颜正国继续担心下去,便赶紧劝说道。可此时,她的心中也是愈加不安。 这种不安的感觉反而让人容易向坏处猜想,他们两人一个劲的告诉自己颜汐芸他们不会有事,可是越想,越觉得眼泪难忍。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八十六章: 次日一早,颜正国和颜氏一行人才继续启程,前往清云县。不过片刻,他们就来到了清云县的城门外,就在这时候,苏公公又叫停了马车。 颜正国和颜氏相继下车来,苏公公走到颜正国的面前对他说“相爷,太后有旨,我们不可进去!” “不进去?苏公公,这已经到了门外,为何不让我去见女儿?”颜正国不解的问。 苏公公则呵呵的笑道“呵呵,相爷放心,太后不是阻止您和夫人去与女儿团聚。而是太后想看看颜小姐如何处理此事的。” 听后,颜氏一脸着急的说“苏公公,麻烦您通融通融!” “颜夫人,太后懿旨,奴才也不敢违背!不过,太后说了,在这附近有一寺庙,我们去寺庙那里,说不定能见到颜大人!” 颜正国和颜氏相视一眼,两人又纷纷向清云县里张望,明明人就在外面,可是偏偏不能进去,作为父母,心中难免有些失落。 但,面对高高在上的太后,他们也只好屈服。 与此同时,在府内 竹酒翻遍颜府,好不容易才找到了最后仅剩下的余粮,为百姓们做了些吃食,百姓们吃下后,才慢慢的恢复了体力。而御景司则一直守在颜汐芸的床边。 这时候,竹酒端着一碗稀粥走了进来,对御景司说“王爷,粥熬好了。您吃些吧!” 御景司眼神冷漠的说“你放那儿吧,等汐芸醒后,她吃完了我再吃!” “王爷,锅中还有些,属下去给您盛来!” 竹酒的言外之意是,不要让御景司和颜汐芸吃同一碗。 但,御景司却对竹酒说“将剩下的给百姓们吧。我不是说了嘛,街上的店铺中兴许还有些米,等他们意识清醒之后,再找他们借些来。” 话说到此,竹酒忽然面露难色。 见状,御景司便追问道“竹酒,你脸色怎么那么难看?” 竹酒一脸犹豫,支支吾吾的说“王爷,街上有米铺的除了之前的张记,还有李记和许记,可是.........可是他们意识清醒之后,却说........却说他们铺中的所有米都拿去了神仙村,给了王四他们,所以.......,王爷!清云县内,已经没有余粮了!” 城空人散,现在又面临温饱问题。 御景司转头看着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颜汐芸,他身为王爷,现在却也只有无奈和迷茫。 “王爷?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御景司眼神呆滞的愣了良久,见状,竹酒提高声线“王爷?王爷!王爷你得振作,颜大人现在昏迷不醒,这整个清云县必须由您做主!” 既然竹酒不行,那他呢? 御景司眼神忽然变得尖锐起来,他起身对竹酒吩咐说“你在这里守着汐芸,本王出去看看!” “是,王爷!” 随后,御景司来到后院,他远远的看见,孟冲还在低声下气的恳求着那三位米铺的老板,奢望他们能将库中的食粮分些出来。 御景司走过去,拍了怕孟冲的肩膀,孟冲见状,行礼道“王爷......” “汐芸快醒了,你去照顾她吧!” “好!” 等到孟冲走后,御景司扫视了眼百姓们。吃下食粮后,他们苍白的脸色才恢复了丝血色。而他们能恢复,全都是汐芸慈悲,如果不是他将府中的食物全部拿了出来,他们早就死了! 想到这里,他便生气的质问道众人“你们的命是汐芸救的,如今,你们却连一些粮食都不肯拿出来救急吗!” 众人对御景司的话纷纷不屑,无一人回答。 而这时候,张记米铺的张公子忽然站了起来,他看着御景司问道“这位王爷,敢问颜大人现在如何了?” 御景司答道“汐芸急火攻心,晕了过去。张公子,汐芸此前救了你一命,麻烦你从库中拿些粮食出来,先救急百姓!” “颜大人并非只救了我一人的性命。大家,颜大人救了我们全县的性命!如果不是颜大人挺身走陷,我们清云县的年轻男女早就被那贼寇抓了去,当做祭祀品了!”张公子说完,又转过身对张夫人和张老爷说“爹娘,孩儿求您们将库中的粮食全部拿出来吧!” 见状,御景司处于迷茫的心忽然敞开了。 张老爷被张公子搀扶着缓缓站起身来,他拱手对御景司说道“这位王爷,实不相瞒,早在我们成为他们的信徒的时候,我铺中的所有粮食都搬运去了村中。现在,铺中确实没有多余的粮食了!” 张老爷的话又将御景司敞开的心封闭了起来,御景司眼神垂下,不知所措。 眼下清云县没有余粮,那该怎么办呢?如果从上京运送粮食,肯定是不行的,可从旁县去借......... 此时此刻房间里,颜汐芸缓缓的睁开了眼睛,见状,竹酒和孟冲赶紧将她搀扶起来,接着,竹酒从桌上倒了一杯温热的茶水,走过来递给颜汐芸。 颜汐芸面色苍白的用手推开茶杯,靠在床边,有气无力的说“御景司呢?堇年呢?堇年有没有回来?” 竹酒和孟冲对视一眼,两人都不知道如何回答。 见两人的脸色,颜汐芸立刻会意了。一想到颜堇年还在那虎穴之中,颜汐芸的眼圈又渐渐泛红了起来。 见状,竹酒赶紧递上茶杯,岔开话题道“大人别担心,王爷说了,他一定会找机会将堇年救出来的!对了,百姓们的意识都恢复了!” 话音刚落,御景司就回到了房间。她转头,不想与御景司四目相对,御景司快步走上来,握着颜汐芸的手,他眼含热泪的看着颜汐芸说“汐芸,你醒了?太好了,我还担心你........你总算是醒了!” 颜汐芸抽出手来,看着他说“御景司,我昏睡不过才一日,你担心什么?” “大人,上一次你急火攻心晕倒的时候,大夫就说过,千万不可再让你着急,否则,你会永远醒不过来了!王爷也是担心这一点,所以才..........”竹酒端着茶水站在一旁,默默的解释道。 颜汐芸转过头看向御景司,又是那样炙热的眼神....... 每次四目相对的时候,她总能在他的双目里看清自己的倒影。 如果要问在这个世界上,如何才算的真心爱一人?恐怕答案,也就如此了罢! 她缓缓落泪,伸出手慢慢牵住御景司,哽咽的说“御景司,谢谢你!” 谢谢你如此爱我........ “对了,堇年怎么样了?他在那里有没有受伤?” 御景司瞥眼看向竹酒,竹酒会意,放下茶杯,同孟冲行礼后便退出了房间。 接着,他对颜汐芸说“堇年没有受伤,姒霓的伤好后,我便让她日夜看守在村外。但,据姒霓来说,近日王四他们好像是要拿着钱离开了!” “我不在乎钱,我只要堇年!” “汐芸,现如今百姓们的意识刚刚恢复,整个清云县上下,也只有孟冲和竹酒了。” 闻言,颜汐芸不明所以的问“怎么会?王肆,王与辉,和刘二虎呢?你不说他们意识清醒了吗,有他们在,抓住王四三人根本不是问题的!” “可是汐芸,他们意识刚刚恢复,现在有气无力。忘了告诉你,我没有经过你的同意,就将府中仅剩的米粮给百姓们吃了。”说着,御景司端过桌上的碗来,看着颜汐芸,温柔的说“你快将它喝下吧!” “御景司,府中没有食粮了,那接下来怎么办?” “你现在最重要的是将身体养好,别忘了,你脚上的伤还没痊愈呢!食物的事情我去想办法!” “你想什么办法?”颜汐芸追问道。 御景司吹凉勺中的米汤,强装镇定的一笑说“汐芸,你别忘了,我可是靖王!只要我一声令下,他们就会急忙将食物送来的!” 看着御景司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她才放宽心来。 *** 时间转瞬即逝,转眼间午时已到。 御景司独自站在院中,这时候竹酒走来,对他说“王爷可是在忧心粮食一事?” 御景司不说话,只是望着阴暗的天空出神。 这时候,竹酒忽然抱怨了起来“王爷,属下说句不中听的话。您的眼光真是……唉,王爷你从小到大何时受过这种委屈?向来只有他人求助王爷,王爷又何时求过他们?要属下说,王爷干脆还是回上京算了,至少不用低声下气!” “竹酒,本王多次告诉你,无论眼前发生何事,都要沉心定气!” 闻言,竹酒这才觉得自己有些逾矩了。 “是属下一时脑子发热,说了胡话,请王爷赎罪!” 御景司转过身来,看着竹酒,对他吩咐道“你拿着本王的令牌,去隔壁县借粮。让他们必须马上送过来!” “可是王爷,那个姓赵的目中无人,若是他不肯借呢?” 他若是不肯,那就休怪他…… 然而,他这番话还没说出口,孟冲就突然赶来了,他慌慌张张的说“不好了王爷,王四来信,让大人用自己去换颜公子和白师爷!” “什么?!”竹酒大吃一惊道 “孟冲,汐芸现在在何处?” “大人知道后,就快马加鞭的赶去了神仙村。属下根本就拦不住!” 话音未落,御景司就火急火燎的冲了出去。 与此同时,在神仙村外 颜汐芸骑着马停在了村外,她忍着脚上的疼痛,朝村里走去。 阿大站在院坝中,颜堇年和白崇义站在他的身边。 颜汐芸紧紧的盯着眼神空洞的颜堇年,张望了一圈后,谨慎的问“王四呢?为何只有你一个人?” *** 神仙村依傍着怀凤河,而在怀凤河的对面山上,就有一座寺庙。寺庙的院中,颜正国和颜氏正好能眺望到对面的神仙村。 突然,颜氏指着神仙村说“老爷你看!那个人,是不是汐芸?” 颜正国顺着颜氏手指的方向望去,他盯着那人仔细打量一番,最后喜出望外道“是,是汐芸!是汐芸!” “颜相莫急!咱们看看再说!”苏公公在一旁不急不忙的说道。 同时,村中 颜汐芸看着颜堇年,强忍眼泪,从怀中拿出一封信来,举着对阿大说“这是王四写于我的信,既然我来赴约,那他为何不出来?” “哼,你少废话!”阿大奸笑道“你即是来赴约的,那你就过来吧!” 说罢,阿大还十分嚣张的将颜堇年和白崇义推了出去。同时,他抽出一只手来,攥着藏在腰间早已准备好的迷药。 两人朝她走来,她也慢慢抬步,朝阿大走去。 堇年,你只要没事就好! 可惜……,我不能找到杀我的真凶是谁了…… 她抱着必死的决心来此,她也看出了阿大的野心,所以,她早就备好了一把匕首! 宁死,也绝不屈服他人! 堇年,爹,娘……你们保重! 正当颜汐芸掏出匕首,准备与阿大决一死战的时候,姒霓突然从天而降,一掌打伤了阿大,趁机救下了颜汐芸。 “姒霓?快救堇年!” 姒霓放下颜汐芸,又跑去一掌打昏颜堇年和白崇义。 这时,御景司才赶至此。 “汐芸,你没事吧?” “我没事!” 而远在对面的寺庙中,颜正国见状,心急如焚的想要下山去。 见状,苏公公赶紧上前拦住他道“颜相!太后可是下了旨意的,您……可别让奴才难做!” 颜正国倒吸一口凉气,看着苏公公说“苏公公,我除了是凤朝的颜相,我还是我女儿的父亲!请恕老臣不能谨遵太后懿旨!夫人,走!” “颜相可是想好了?您今儿要是离开这里,便是违抗懿旨!” “老爷……”颜氏担心的扯了扯颜正国的衣袖。 苏公公接着语气逼人道“您是当朝颜相,是跟随先王的老臣,今儿个您离开了这里,最多也就是,太后打您几板子。可您的儿女呢?相爷,颜小姐如今是当朝官员,太后虽拿您无奈,可颜小姐却难逃一死啊!” 闻言,颜正国坚决要走的心有犹豫了起来。 颜氏害怕的抓着他的衣袖,颜正国暗暗攥紧拳头,脖颈上的血管爆起。 突然就在这时,一声惨叫从对面传来…… “长姐!” “汐——芸!” 闻声,颜正国朝村中望去,这时候,颜氏内心慌乱的说“老爷,莫不是汐芸?” “苏公公,烦请您告诉太后,今日老臣偏要赌上性命!” 扔下这话,颜正国和颜氏步履匆匆的跑下山去。 苏公公满脸愁容的望着对面,不敢相信的自言自语道“难道……真的出事了?”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八十七章: 御景司赶来将颜汐芸护在身后,而竹酒和孟冲则搀扶起倒在地上的颜堇年和白崇义。 姒霓和御景司眼含杀气,虎视眈眈般的盯着阿大。 “你们老大呢?叫王四出来!”御景司怒目圆睁的大吼道。 他因为颜汐芸一直忍让到现在,而如今,他们居然敢打汐芸的心思,那就休怪他手下不留情了! 正在这时候,阿大身后的房门突然打开,只见阿二手拿着匕首,架在王四的脖子上,挟持着他走了出来。 而阿大则乖乖的退到了一旁。 颜汐芸看了看阿大,又看了看被挟持的王四,脑筋一转,便小声的对他说“御景司,阿二可能已经叛变了!” 闻言,御景司也才明白过来,为什么是阿二挟持着王四了。 阿二一脸贼眉鼠眼的样子,他挟持着王四,还吩咐着阿大说“你愣着干什么?你的一身本领呢?今日你要是不杀了他们,那我就杀了王四!” 阿大盯了一眼王四,忽然,他藏在身后的手扔下了那包药粉,接着弯下腰,从双脚边抽出了两把锋利尖锐的匕首来。 见状,姒霓也默默的抽出了背后的双刀来。 “阿大,她可是朝廷命官!你不可伤人!”被挟持的王四用尽全身力气,劝说道阿大。 可是阿大此刻只想救下他! 话音落地,只见阿大挥舞着双匕首朝他们冲去,而他的动作在姒霓的眼中则渐渐放慢,姒霓冲上前去,举刀挡下他横冲直撞而来的匕首。 阿大表情扭曲,一脸狰狞,咬牙切齿的瞪着姒霓,反观姒霓,她一脸轻松,就连举刀时都毫不费劲。看着阿大的样子,姒霓不屑的轻声说了一句:“你太弱了!” 闻言,阿大还没反应过来,姒霓忽然展开握紧刀柄的右手,接着只见刀在她手心中旋转了一圈后,她反向握住刀柄,用刀柄狠狠的击中了阿大的腹部。 一个三流九派的,只会些三脚猫功夫的人,怎么可能会是职业杀手的对手? 而姒霓也是丝毫不给阿大冷静,和还手的机会! 阿大受重击不由自主的向后连退数十步,姒霓则趁机而上,继续一番猛攻。她点脚纵身一跃,双脚离开了地面,紧接着,只见她又展开双手,双刀的刀柄像是在黏在她手心中一般,旋转了几圈后,在落地的一瞬间,她接着了双刀,如劈天盖地一般朝毫无防备的阿大劈去。 阿大捂着腹部见状,连忙向后退去,有惊无险的躲过一劫。 姒霓抬眼,从地上拔出深插入了地中的双刀,她旋转着身躯,双刀则在她腰间飞舞,步步紧逼阿大,阿大没有时间反应,也没有还手之力,只能连连后退,眼看就要无路可退的时候,他突然鼓足力气,奋力向上一跃,伸手抓住了房梁柱子,紧接着向猴子一样,反身荡起,落在了姒霓的身后。 姒霓停下来,她旋转了几圈之后,可是依然没有失去平衡能力。 而在这时候,阿二挟持王四退在一边,谨防被他们误伤。 在阿大落地之后,姒霓也还是没有给他喘气的机会,继续紧逼于他........ 同时,颜堇年在这个时候,昏昏沉沉的醒了过来。 “哎呀.......” “堇年?大人,王爷,堇年醒了!”扶着颜堇年的竹酒赶紧告诉颜汐芸和御景司。 闻言,颜汐芸转过身,不知站的久了还是什么缘故,她急忙走到颜堇年的身边时,没有感受到脚上的疼痛了。 她握住颜堇年的手,眼眶泛泪的说“堇年?堇年你看看我,你看看我堇年!” 颜堇年慢慢转过头,有气无力的半睁着眼睛,十分虚弱的说“........长姐?是长姐吗?” “是长姐,是我堇年!堇年,太好了,你终于醒了!” 兴奋的话音还未落,白崇义又接着醒了过来。见到两人彻底苏醒,意识渐渐恢复,颜汐芸的心中别提有多开心了! 然而就在这时候,姒霓已经成功将阿大俘获。阿大肩膀受伤,已经没有力气再还手了。 见状,阿二气急败坏的说“真是没用的东西!既然如此,那你们就.......都去死吧!” 话罢,阿二突然举起了手中的匕首,对准王四的脖颈就要猛刺下去,见状,阿大撕心裂肺的大喊道“不——要!大——哥!” 颜汐芸面对如此场面,也没有让御景司出手阻拦,因为她觉得,这样一个人,本就不该活在世上! 就在匕首落下的一瞬间,一支箭镞突然不知从何处飞来,射穿了阿二举着匕首的手心。 阿二握着左手痛苦的大叫着,趁着这时候,阿大用尽全身力气,推开姒霓,将王四拉过救下。 颜汐芸他们都还身处迷雾的时候,那个救下了王四的人突然出现了。他穿着红色的衣服,又披着红色的斗篷,还戴着一副半面。 那个男人慢慢走到了阿二的面前,阿二前一秒还在抱怨他,后一秒认清他是谁的时候,就立马转换脸色,对他说“是你?你终于来了!快,快杀了他们!只要杀了他们,那些钱就都是我们的了!” 男人朝里屋张望了一眼,接着又看向阿二,只见他用他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杀了你,它们也是我的!” 听后,阿二脸色骤变,紧接着,男人从又掏出了一支箭镞来,二话不说,直接刺进了阿二的腹部。连刺了几下之后,阿二最终倒在了血泊之中。 穿着红衣的男人缓缓转过身来,颜汐芸则站起身,紧紧的盯着那个男人,当她看见男人戴着面具的时候,突然想到了那个人! 天月道共主——泽鹤尘! 想到那个恐怖的男人,颜汐芸的左肩就隐隐作痛,因为那个男人,她左肩至今,都还留有一道伤疤,虽然伤疤在渐渐愈合了,可是每每想起,她就觉得左肩疼痛难忍! “泽......泽......泽鹤尘?” 她害怕的慢慢后退,手紧紧的抓住了御景司的衣袖。那个男人也是虎视眈眈的盯着颜汐芸,这更让她觉得不安。 那个男人简直是可怕的存在,就连她握住御景司的手,都在不由自主的颤抖。 汐芸? 御景司看着她一脸恐慌的样子十分担忧,可他却不知道她到底是为什么在颤抖。 忽然这时,阿大跑来男人的面前,他跪在地上恳求男人“我求求你救救我大哥!他对我有救命之恩,他不能死!” 男人这才转过头看向倒在地上的王四,他用一种十分奇怪的声音说道“他吃了那包东西,已经没救了!” 听后,阿大便失神落魄起来,他跪在地上不知所措。而男人则愣在原地,一动不动。 阿大愣了半晌后,他突然起身拾起地上的箭镞,他转过身,眼含杀气的瞪着颜汐芸。 紧接着,他紧握箭镞冲了过来! 就在众人都以为他是朝颜汐芸而去的时候,他们都纷纷跑来颜汐芸的面前,将她护着。而就在这时,握着箭镞的男人突然举起箭镞,猛然转向朝颜堇年而去。 见状,众人都还来不及反应。 然而,就在箭镞快要刺中颜堇年的时候,颜汐芸立刻反应过来,跑了出去,挡在了颜堇年的面前。 只见,箭镞插进了颜汐芸的心口,顿时,血飞溅到了阿大的脸上。 “长姐!” “汐——芸!” 这一刻,所有人才完全反应过来,颜堇年也彻底了恢复了意识。 随着一声惨叫落下,御景司上前赶紧将颜汐芸扶住,而这时,姒霓冲了上来,将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这时候,只听竹酒阻止道“姒霓!留他一命!” 姒霓见状,只好用刀柄将阿大暂时打晕过去。竹酒转过头,却发现那个红衣男人早已不见了身影。 “汐芸!汐芸!” 御景司大声呼叫着她的名字,颜堇年也赶紧起身来到她的身边,他看着她心口处的箭镞,两人都不知所措。 “长姐........长姐!” 颜汐芸没有说话,只是瞪大了双眼,看着御景司和颜堇年。紧接着,偏头晕了过去。 “汐芸!” “长姐!” 而就在这时,颜正国才紧赶慢赶的来到这里,当他看到颜汐芸晕倒在御景司怀中时,竟一时失神。 颜氏赶来,她急忙跑上前去,哭着喊道“汐芸!汐芸!” “娘?”颜堇年朝颜氏来的方向看去,“爹?爹,你快救救长姐!” 颜汐芸失去了意识,而众人也都十分焦急无奈。 *** 御景司抱着颜汐芸回到颜府,百姓们见状,也起身守在院内。刘大夫则急忙去房间为颜汐芸治疗。 房门外,御景司看着双手上沾满了的血迹,双目无神,脸色沉肃。而颜堇年则扒着窗户,试图看清房里的一切。 “长姐.......长姐你不能有事啊!” “堇年!你别哭了,你在这里,刘大夫不能专心治疗大人的!”竹酒劝说着痛哭流涕的颜堇年,而颜堇年则不肯离开,依然要站在这里。 这时候,苏公公才来到颜府,他朝房间望去,又看见颜正国他们面色忧郁,气氛沉重,心中忽感不妙。 “颜相........” 他与颜正国对话,可颜正国却目光紧紧的注视颜汐芸的房间,眼神转也不转。只是痴痴的盯着。 苏公公没有办法,只好转身过去,他看了看哭的死去活来的颜氏,又看了看正处于伤心中的御景司,接着,他朝颜氏走去,轻声的问道“颜夫人,颜大人她?” 颜氏悲伤到说不出来话,见状,一旁的孟冲便对苏公公说“颜大人受了伤,现在生死不明........” “什么?!这,这........” 这下,他可无法向太后交代了! 见状,苏公公便赶紧转身离开,他要立马写信将此事禀告太后! 苏公公离开之后,房门外的气氛再次陷入了冰点。 片刻之后,颜正国缓缓开口道“御景司,靖王爷!你还记得,你是怎么答应老夫的吗?” 在这一刻,颜正国并非称呼自己为臣子,而是老夫!毕竟,他如此信任御景司,才会放心的离开,将自己的女儿托付给他,可是现在却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你说你会拿命去保护汐芸,只要你不死,汐芸就不会被伤及半分半毫!靖王爷,恕老臣失言,这点........你没有做到!” 御景司站起身来,看着颜正国开口道“颜相,本王.........” “汐芸变成如此这样,老夫也有责任!”说罢,颜正国倒吸了一口冷气,接着说“也许,汐芸真的不是王爷的良配吧!” “什么?颜相,本王保证绝不会再发生此事,求您.......不要把汐芸从本王身边夺走!本王只要她在本王的身边,其他的,什么都可以做!” 这番话如果换做他人,早就有所动容了,可在颜正国听来,他非但不会动容,反而更坚定了! 他摇摇头,语气坚决的说“王爷不要再说了,若是今日汐芸能醒来便好,若是不能,就休怪老夫要做这打散鸳鸯的棍棒了!” 此话一出,让御景司的心彻底冰冷下去。 这时候,颜氏走了过来,她扯扯颜正国的衣袖,对他说“老爷,现在汐芸还没醒,等汐芸醒后再说吧!” 话音刚落,在房门外哭泣的颜堇年跑了过来,他二话不说,扑通一声就跪在了颜正国的面前。 “爹,是堇年不好,是堇年的错才会让长姐受伤!求爹惩罚堇年吧!都是堇年不好,都是堇年的错!” “堇年......你快起来!”颜氏扶着颜堇年起身说。“爹娘不怪你,你也受伤了。你放心,你长姐一定不会有事的!” “爹.......” 颜正国微微颤抖的伸出手来,将颜堇年抱在怀中,抚摸着他的背安慰他道“别害怕堇年,有爹娘在,汐芸不会有事的!” “爹,都是堇年的错......您惩罚我吧!” 片刻之后,刘大夫从房内出来了,见状,颜正国一把撇开颜堇年,走到刘大夫的买前年问“大夫,我女儿怎么样?” 刘大夫擦擦手上的血迹,摇摇头,叹气道“唉,直叹我医术有限,箭镞实在插入的太深,我无法将它完整的从大人心口中拔出.........” “大夫!大夫我求求你,你一定要救救我的女儿,只要你能救活她,就是黄金万两我也能拿出来!” “颜老爷,我并非此意。颜大人对我们全县百姓有恩,我又怎会舍下颜大人不救呢?实在是我医术有限,颜大人失血太多,若是我强行将箭镞从她心口中拔出,颜大人必然会因为失血过多而陷入昏迷,甚至丧命的!” 闻言,颜氏顿时觉得全身无力,瘫软在地。而颜正国也是不知所措........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八十八章: “若是强行拔出箭镞,颜大人必定会昏迷过去,严重甚至丧命!” 刘大夫一行言,令颜正国坚强的内心彻底崩碎,颜氏听后,更是情绪激动,急火攻心的晕了过去。见状,竹酒和孟冲赶紧上前来将颜氏搀扶着,颜堇年瘫软坐在地上,此时,堂堂大将军的御景司,也是面色沉肃,悲伤不已。 颜正国连连退步,他无法承受这种结果。 而颜堇年却坐在地上,心中不断的重复道:长姐........长姐要死了? “长姐,长姐!” 颜堇年一把推开刘大夫,跑进房里,跪在颜汐芸的床边。颜汐芸的脸上看不出一丝血色,嘴唇发白,受伤的地方也在不断的向外冒血。 他跪在床边,抓着颜汐芸的手,悲痛大哭道“长姐,你不能丢下我!长.......长姐,你醒醒,堇年错了........堇年再也不敢独自乱闯了!长姐你醒醒啊,你起来骂骂堇年好不好?呜呜......咳呜.......,长姐,长姐不是和堇年说好,绝对不会丢弃下堇年吗?堇年......求长姐醒来好不好?长姐!长姐——!” 他趴在颜汐芸的床边痛哭流涕,而看似睡着的颜汐芸并没有完全失去意识,她听到颜堇年的话,不由的流下眼泪,泪水顺着眼角落进她的鬓发中。 “呜呜呜......长姐........” 这样一幕,让门外的众人听后,心中也是百感交集,十分不是滋味。 御景司暗暗攥紧拳头,思虑之下,他猛然抬头,看着颜正国说“让我去!” “什么?” 颜正国不解的转过头来看着御景司,正当怀疑自己听岔了的时候,御景司忽然一脸严肃的说“颜相,请让我去试试!” 王爷.......竹酒一脸担心的看着御景司。 “王爷可知自己在说些什么?”颜正国转头盯着他问道。 突然,御景司竟跪在了颜正国的面前,见状,在场众人都些手足无措。而一向维护着他的竹酒,此刻也没有站出来为他说情。 “我知道汐芸变成这番模样,也有我的责任!可是请相爷在最后相信我一次,我一定能救回汐芸的!我只要一次机会,只要汐芸能醒来,即便是.......即便是您不同意我和汐芸在一起,也无妨!” 此时此刻,御景司不知道将多少的眼泪强咽回了肚中。他抬头,一副满怀恳求的眼神望着颜正国,可颜正国的心中却有些百般犹豫。 这时候,昏倒在一旁的颜氏,缓缓开口道“老爷,不妨让他试试吧.......现如今,保住汐芸的命才是最重要的!” “也罢!那王爷就试试吧!”紧接着,颜正国话锋一转,又说“不过,王爷可与老夫有言在先!若是你救回汐芸,即便是你们不在一起,你也毫无怨言!” “.........好!” 说罢,御景司便起身,走进房内。紧接着,只见颜堇年从房中出来,他们守在门外,继续耐心等待着。 房内, 御景司卷起衣袖,清洗净双手后,便走到颜汐芸的床边。他看着安安静静躺在床上的颜汐芸,不由的回想起他与她初次见面的时候....... 汐芸,如果你能回来,就是用我的命去换,我也心甘情愿....... “汐芸,你忍着点!我要拔出来了!” 他慢慢的用双手握紧箭镞,接着咬紧后槽牙,猛力一拔,顿时,血迹飞溅! “啊!” 汐芸! 颜汐芸吃痛的惨叫一声之后,便立马失去了意识。 “汐芸?” 御景司一只手握着箭镞,却丝毫不敢懈怠。他扔下手中的箭镞,连忙转身拧干盆中的手帕,捂在了她的伤口上。 “汐芸,你撑住!” 与此同时,门外,颜正国紧盯着房内的眼神,连眨都不眨。作为一个父亲,他十分的害怕........ *** 同一时刻,上京,太宣宫 苏公公写下一封信,派侍卫快马加鞭的带着信回上京。侍卫背负重任,路上不敢有丝毫懈怠! 短短几个时辰而已,侍卫竟然赶回了上京。侍卫攥着信,直接跃下马来,步履匆匆的赶往太宣宫。 “报——!” 太后闻声慢慢睁开微闭的双眼,接着坐直身子,盯着侍卫。侍卫来报“禀报太后,苏公公急信!” “呈上来!” 侍卫拿着信走到太后的面前,太后拆开信封,却见信上写着:清云县危急,颜汐芸生命垂危,危在旦夕! “什么?你且说来,清云县到底发生了何事?”太后面色严肃起来,质问道身边的侍卫。 侍卫俯身说道“回太后,清云县前些日子来了三个江湖术士,他们用手段蒙骗了清云县的百姓,还包括颜大人身边的师爷和衙役,就连颜公子也被他们用药迷惑。就在今日,颜大人用自己去换颜公子,却不想敌人狡猾,颜大人冲上前去,替颜公子受下一箭!” 一箭?不过一箭而已,就性命攸关了?看来这个颜汐芸,也没有哀家想的那么厉害! 话音刚落,侍卫忽然想到什么,便改口解释道“属下说错了,并非一箭,而是箭镞!据大夫说,箭镞插入的太深,而颜大人此前又有旧伤,所以........” “什么?!”太后听后,猛然站起身来,转过身冲侍卫大吼道“你们是怎么办事的?!” 不行,哀家得过去看看! 太后立马吩咐道“快去准备快马,哀家要连夜赶去清云县!对了,将药监所有得力的太医都给哀家带过去!治不好她,哀家便要治他们的罪!” “是!” “还不快去!” “遵旨!” 吩咐完,太后便收起信,又突然想到了什么,便对身边的侍女嘱咐道“你们记住,此事万不可让王上知道!若是有人敢在宫中以此事嚼舌根,哀家便要将他们通通扔进河里去喂鱼!” 太后是九天之凤,发怒时,她的气魄令侍女和侍监们都不由的颤抖起来。 随后,片刻....... 太后瞒着君如轩,从后宫门坐上了前往清云县的马车,侍卫们虽然觉得不妥,可是太后的脾气,他们哪儿敢轻易掺言? 太后的马车顺利启程,马车经过前宫门时,刚刚下朝的君如轩正好瞧见了太后的马车。见状,他便问道刘侍监“太后的马车?太后这是要去哪儿?” “回王上,奴才也不知情!” “罢了,太后定是在宫中闲来无趣,想出去转转.........你密切注意太后,派人在暗中保护着,若是太后回来有何损伤,就是一根头发丝.........” 君如轩故意拖长尾音,刘侍监则急忙答道“奴才明白,奴才这就去派人保护太后!” *** 御景司在房中小心翼翼的为颜汐芸治伤。此时此刻,黄昏已经落下,迎来了漫长的黑夜。 门外,众人都屏息凝视的注视着房内,颜正国更是不敢大喘气,他表面冷静万分,可他心中,却已经想到了最坏的结局,甚至,做了最坏的打算........ 汐芸,我的女儿........ 你真的狠心离开我们一家人吗?爹爹在此发誓,如果你抛下爹爹,爹爹也绝不独活.......爹爹还没和你一起去看花呢........咱们还没有一起回到上京,爹爹还没有送你出嫁........ 人生的遗憾实在太多太多了,如果能够重来,爹爹定不会让你做什么女官。爹爹只想你开心、幸福一生......... 汐芸啊,只要你能醒来,回到爹爹的身边,爹爹就是不做这官,赌上这条命,也心甘情愿啊......... 长姐....... 堇年宁愿什么都不要,只想换回长姐伴在堇年的身边! 堇年错了,堇年真的错了.......只要长姐能够回到堇年的身边,堇年做什么都愿意! 在场众人之中,不仅仅他们这样想,也包括御景司! 回忆起他与汐芸初次相见时,犹记得那一日.......是太后的寿辰,他本不喜去参加这种吵闹杂乱的场面,可是太后待他父亲不薄,对他也甚是不错。 回忆那日...... 他被府上管家精心打扮一番后,便去了宫中赴宴。他虽穿着一袭黑袍,打扮简单朴素,可因为他长相帅气逼人,这一次,他依然是盛宴上最瞩目的一位王爷! 些许之后,君如轩款款入座,而后,太后在颜汐芸的搀扶下也落了座。颜汐芸则坐在太后的身边,自她出场开始,御景司就立马捕捉到了她。 颜汐芸的长相乖巧,在盛宴上时,又十分的机灵聪慧,这一点,更是吸引了御景司。 如果能得到此女子的芳心,他此生也就无憾了! 作为一个大将军,他什么美人没有见识过?就连当今国公的独女也对他十分欣赏,可是他这颗心却始终没能打开。唯独这一次.......为了颜汐芸! 甚至为了她,他宁愿做一个侍卫去保护她....... 想起刚开始的时候,他恶趣心起,却没想到反倒将她吓哭了,那个时候的场面,他真是想一次,笑一次........和她第一次四目相对,第一次身体接触的时候,他的心控制不住的跳动。 在天月道后山上的时候,他多想让时间,就此停留在她主动吻他的时候........ 其实在他心里,他的命,早就为她拴在了腰上。只要她一声令下,他绝对会为她赴汤蹈火,为她摘下自己的头颅! 汐芸.......汐芸,只要你能醒过来,你即便不喜欢我,不和我在一起,我也愿意啊!! “汐芸......我求求你,快点醒过来吧!” 御景司看着脸色越发变得苍白的颜汐芸,他害怕刘大夫说的事会变成真的。 求你了老天爷,不要将汐芸夺走,她还有自己的事要做,她还有弟弟,她还有家人!我甘愿一命换一命! 然而,事实好像真的不随人愿一样....... 即便御景司手上动作再快,可伤口的血依然在不断的流出,他手中的巾帕换了一个又一个,盆中的水已经全部被浸红,无法再洗出巾帕的本色了。 “汐芸你醒醒......汐芸,汐芸——!” 御景司的声音传至门外,闻声,众人心头一颤。 正在抽泣的颜堇年见状,眼神突然变得空洞起来,颜氏也是同样如此,她恍恍惚惚的站起身来,可她只觉得双腿沉重,无法挪步。 这时候,姒霓担心的走上前来,手放在颜堇年的肩上,她轻声呼唤道“堇年?你.......” 姒霓不知如何安慰人,所以话到嘴边,也就咽回去了。 突然这时,颜正国承受不住此番打击,他眼前一黑,便向后倒去,见状,竹酒眼疾手快的上前,搀扶住他, “颜相?颜相!” 颜正国在竹酒的搀扶下坐在了地上,他注视着房间,张着嘴,却半天也吐不出一个字来。 “相爷,相爷你要保重啊!”竹酒此刻,也是声音作梗的劝说着。 这一刻,气氛已经降至了零点以下,闻声,苏公公才从书房来到这里,当他扫视了一眼众人的脸色后,心中便猜到了....... 而这时候,房内依然传出御景司撕心裂肺的哭喊声。 上战场奋勇杀敌,尝尽苦楚的他没哭;父亲离世,母亲上吊自杀时,他依然顽强;可是这一次,他却无法承受心爱之人的离世........ “汐芸,你醒醒......你醒醒好不好?” 他们不知道的是,除了他们以外,暗处中,还有人在默默关心着颜汐芸。那便是她亲自命名的影卫,和太后交由御景司的亲卫,此前,御景司又将亲卫交由于她,她便又为他们命名为颜卫! 当房内传出御景司的喊声时,两支队伍的领头人都默默的低下头,以表哀思。 御景司趴在她的床边,他伤心的哭喊着她的名字。 可惜........房内除了他的声音以外,再没有其他人的声音了........ 就在御景司哭的死去活来的时候,她的手指突然动了动! 见状,他便赶紧抬起头来,起身呼唤着她:“汐芸?汐芸?你醒醒汐芸.......” 可就在这个时候,躺在床上的颜汐芸突然缓缓的张开了口....... “堇年.......堇年........” 见状,御景司的悲伤瞬间消除,他按耐不住内心的激动,起身跑出门外,对众人说“汐芸醒了!” 闻言,颜正国立马从地上起身,跑进房里去。 “汐芸?芸儿?是爹爹,你睁眼看看爹爹!” 爹.......是爹爹吗?好像是爹爹! “........爹爹?” 听见她虚弱的声音,颜正国悬着的心才总算落下,至少,至少保住了她的命! “是爹爹!是爹爹!大夫呢?快让大夫进来!” 刘大夫被叫进来为颜汐芸诊治,他搭脉一瞧,紧接着起身对颜正国说“颜老爷,颜大人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 众人一听,才总算露出了一个笑容。 而御景司则站在门口,他盯了盯颜汐芸后,便又转身,悄悄的离开了房间。 失而复得了,他再次拥有了她,可是他的心中却有着说不出来的难受。这种感觉他无法释怀,甚至......这感觉在慢慢的腐蚀掉他坚强的心!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八十九章: 太后的马车一路颠簸,终于争取在短时间里抵达了清云县。 “奴才见过太后!” 苏公公急忙迎上来,太后匆匆略过他来到后院。院中有一打开了的房间,她没有多想直接走进去,却看见颜汐芸已经醒来,倚靠在床边。 正在为颜汐芸喂药的颜正国见状,起身相迎道“老臣参见太后!” “免礼!”太后紧走几步,坐在颜汐芸的床边,“哀家听说清云县出了急事,快马加鞭的赶至这里。见到你无碍了,哀家也宽心了!” 颜汐芸十分虚弱的说“臣女颜汐芸,未能及时向.......太后行礼,请太后赎罪!” “不怪不怪!”太后温柔慈祥的对颜汐芸说,接着冲太医们呵斥道“你们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给汐芸看看!要是汐芸因此落下病根,哀家绝对不轻饶了你们!” 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变,吓得太医们连忙应声答道“遵旨!” “启禀太后,汐芸的伤势已经无碍了!”颜正国上前来对太后解释道,因为他觉得,一个臣子,竟让药监最得力的几位太医诊治,日后,不免为让汐芸落下话口。 然而太后却无所谓的说道“颜相,汐芸不仅仅是你的女儿,她也是哀家亲自封赐的七品官员,日后,她也还会是靖王的夫人,所以她的身体至关重要!” 见状,颜正国也不好再回绝太后的好意了。 接着,两人离开房间来到院内,颜正国环顾四周之后,便和太后走近后院的凉亭里坐下。太后巡视四周,满意的点点头说“看来汐芸将这府院照顾的很好!” 颜正国犹豫再三后,忽然站起身来,跪在太后的脚边,太后见状,有些不明所以。 就在这时,出门回来的御景司经过此处,见他们两人坐在一起,便赶紧躲藏起来。后院里寂静万分,只见颜正国对太后说: “太后,老臣斗胆恳请太后收回........让小女嫁与靖王的懿旨!” 闻声,躲在树干后面的御景司不禁心头一颤,呼吸急促。 “恩?颜相这是何意?难道靖王配不上你女儿?” 面对太后的言语气势,颜正国却根本不怯懦。他坚持自我,反问道太后“靖王乃是前大将军,威风凛凛,叱咤四方!若真论个高低,应是小女配不上靖王才是!也正是因为如此,老臣才更觉得赵国公之女——长芳郡主,才是靖王的良配!” 话语之中毫无问意,可是却在间接的反问太后:您老是不是眼神出了问题? 可太后虽听出,但她却是个倔强之人。 “颜相的意思是说,哀家老糊涂了,看不出人的本心了?哼......颜相不必多说,哀家做的决定,从不改变!除非是靖王和汐芸,亲自到哀家的面前,告诉哀家他们不愿这门婚事,有了其他心仪之人,否则哀家绝不轻易收回懿旨!” 颜正国听后,十分的波澜不惊。因为他早就预料到了情况会变成这样,不过........好在御景司早就答应了他,会退掉这门亲事! 这一次,无论如何,他都要将汐芸带离这个地方! 话音刚落,太医们就从颜汐芸的房间出来了,见状,他们便急忙赶去看颜汐芸。 在他们走后,御景司才从树后出来,他撑着树干,眼神中满是感伤。 而此时,在房间里....... 太医们对太后禀报道“太后,颜小姐的伤势已经无大碍了。只要按时敷药,过不了几日,伤口便会痊愈!只是在这期间,颜小姐的伤口不可沾水,也需暂戒辛辣刺激的食物!” “可哀家听说,汐芸此前有旧伤?”太后转过头,问道颜正国。 颜正国点点头,脸色严肃的解释道“确有此事!之前汐芸以身犯险,被天月道的贼寇重伤了左肩,这次箭镞插入心脉,不慎引发了旧伤.........” 他在说的时候,一直盯着床上的颜汐芸。而颜汐芸听着,心中也同样难受。 *** 颜汐芸能够死里逃生,所有的人都十分高兴。经历这一场风波后,百姓们的生活也总算回到了正轨。 而在颜汐芸醒来后的第一时间,竹酒和姒霓就被颜堇年强拉着来到府衙大牢,陪同审问犯人! 大牢里,颜堇年一只手拿着骨鞭,一只手紧紧的抓着竹酒。他让姒霓站在他的右边,自己则躲在两人之间的夹缝中,挥舞着骨鞭,质问道阿大“快说!你到底受谁人指使,为何要伤我长姐?!” 阿大看着颜堇年害怕且怂的样子,不禁有些好笑。 竹酒将剑抱在怀中,瞥了一眼颜堇年的样子后,便无奈的摇头说道“我问你,你们为何要来清云县敛财?还有那个穿红袍的男人,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是怎么联系的?” 阿大不屑的冷笑一声,接着便不再说话了。 忽然这时,姒霓一把抽出背后的双刀,直冲上去,将刀架在了阿大的脖颈上,并威胁道“你到底说不说!” 经过与姒霓的那番搏斗,阿大已经见识到了姒霓的厉害。以至于姒霓将刀架在他脖子上的一瞬间,他的身体不由自主的颤抖。 “姒霓!”竹酒见状,赶紧劝阻道。 姒霓瞥眼,接着收回刀,回到原处。这时候,阿大忽然看向颜堇年,冷冷的问道“我大哥呢?” 你大哥?我哪儿知道你大哥在哪儿? 颜堇年一脸懵的样子,而竹酒却说道“你大哥已经死了!在我们抬回来的时候,他就已经没有生命迹象了!” “是吗.......” 阿大听后,脸上蒙了一层忧伤,可是他却对王四的死并没有表现出一脸震惊的样子。为此,竹酒他们感到很是奇怪。 而阿大却不屑的笑了一声,自顾自的说了起来“切~什么大哥?说好了不离不弃,可最后还是抛下了我一人.........” “你少装可怜!我可告诉你,你重伤我长姐的事,我可跟你没完!”颜堇年用骨鞭指着阿大呵斥道。 “怎么?你要替她报仇?那你就杀了我啊!” 看着阿大没有丝毫悔改的样子,颜堇年的怒火彻底被勾起,他挥舞着骨鞭就要朝阿大甩去,见状,竹酒赶紧将颜堇年紧紧抱着,一直劝阻着他。 忽然这时候,阿大像个疯子一般仰头大笑了起来,接着,他又禁闭嘴唇,紧咬后槽牙。竹酒和颜堇年还没反应的时候,姒霓便突然冲上前去,一把掐住阿大的下颚,紧接着,眼疾手快的拔出绑在脚边的匕首,将阿大藏有毒药的后槽牙活生生的剜了下来! 颜堇年见状,指着阿大呵斥道“想死?我告诉你,你想死可没那么容易!等我爹来了,有你好受的!” 说罢,便被竹酒一把捂住嘴,强拉了出去。姒霓见状,也起身跟出,就在这时,阿大忽然叫住了她,并说“等等!你的武功,到底是跟谁学的?” 姒霓冷冷瞥了一眼,二话不说,便离开了大牢。 与此同时,颜堇年被竹酒拽出了大牢,他气愤的喘着粗气,接着扔下手中的骨鞭,跺着脚又朝大堂走去。 然而,令他们没想到的是,御景司居然坐在大堂里。 见状,竹酒走上前来问道“王爷?您........您怎么会在这里?您现在不是应该照顾颜大人吗?” 话音未落,颜堇年忽然想到了什么,便扯了扯竹酒的衣袖,对他小声的说“你家王爷会不会是因为那件事?” 那件事?莫非........ “王爷?” 竹酒刚想试探开口,御景司突然说道“竹酒,去收拾东西!” “收拾东西?王爷是想去哪儿?” “回上京!” “回.......” 竹酒见状,转过头去求助的看着颜堇年,颜堇年领会,便清清嗓子,走到御景司的面前,对他说“王爷,你不用担心的!我相信我长姐是喜欢你的,而且昨夜,我爹他实在太过着急,所以才会那样说........不过,我爹很听我长姐的话,只要我长姐不愿意,你们就一定不会拆散的!” “是啊王爷,这些日子你和大人怎么样,我们都是看在眼里的!” 然而,御景司听后,他的忧伤情绪并没有丝毫的改善。相反,竹酒和颜堇年的劝说更让他坚定了要离开的决心。 现在他的脑海中,满是自己在她面前一次次承诺,又一次次失约的样子。 说好了不会让她再伤心,发誓绝不让她被伤到一分一毫。可是.......,他却屡屡失约,看着她一次次受伤的样子,他的心里十分不是滋味。 或许只有他离开,对她来说才是最好的....... 想到这里,御景司忽然站起身来,冷言冷语道“愣着干什么?还不赶快去收拾东西!” “王爷........” “你们别说了!本王心意已定,多说无益!” 话罢,他便要转身离开这里。就在这时候,颜正国竟然来到了这里,见状,御景司的心立刻慌乱了起来。 而颜正国扫视了一眼颜堇年和竹酒,对御景司说“靖王要走,可是想好了?” 还以为他会劝说自己,没想到......... 御景司失落的答道“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既然在颜相面前立下誓言,本王........我便要做到!” 见状,颜堇年走上来,拉着颜正国的手,为御景司求情道“爹,如果不是王爷,长姐现在就可能醒不过来了!孩儿觉得,还是听听长姐的意见再说吧!” “你长姐现在正在休息,不便见客!” 见........见客?闻言,御景司的心情再次忧郁起来。 被颜正国一句话怼了回去,颜堇年也就不敢再开口了。他转过头来看着御景司接着说“靖王若是要走,臣也不好阻拦。只是,臣希望靖王在离开之前,能够替臣完成最后一件事!” 是.......与汐芸有关的吗? *** 片刻之后,颜府大堂内 御景司朝高坐上的太后俯身行礼后,说道“恳请太后收回懿旨!” 此话一出,令大堂上的众人不由的大吃一惊。而颜正国却依旧一副冷漠的样子,站在御景司的身边。 太后闻言,愣了愣,不解的问道“御景司,你可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御景司紧了紧手,强忍着微微颤抖的手,答道“臣,十分清楚明白!多谢太后的好意,只是经过这两个月的相处,臣觉得,颜小姐并非臣的良配!既然如此,还不如就此放手,成全她人!” 他几乎下了极大的决定,才能勉强自己说出成全二字! 太后也不是是非不明之人,自然也看出了御景司心中的无奈,可是她先前说过,只有两人亲自来退婚,她才会同意。眼下颜正国真的找来了御景司说情,她也就不好再推脱了! “御景司,你可做好决定了?若是退婚,就再也没有反悔的机会了!” “臣绝不后悔,请太后收回懿旨吧!” 然而,太后还是不肯放弃这门婚事,她本想再次劝阻,见状,颜正国立马搭言道“太后,既然王爷如此说了,那依老臣看,这门婚事还是退了吧!” “颜相难道不问问汐芸的意见吗?”太后还在做最后的挣扎。 可惜颜正国根本不吃这一套,直接答道“实不相瞒,老臣之意,便是小女之意!” 什么?!汐芸的意思? 难道汐芸真的责怪他了......... “唉.......”太后叹声气,接着便说道“罢了,既然如此,那哀家便不为难你们了!这婚事........就罢了吧!” “多谢太后!” “多谢........太后!” 说完,太后便和苏公公离开了大堂。两人来到后院,苏公公朝身后张望了一眼,紧接着转回头来,不解的问道太后“明显靖王不愿退掉这门婚事,太后又为何要........” 太后一脸沮丧,唉声叹气道“哀家自然是看得出来的。不过,颜相因为此事,已经对他完全失去了信任。如果哀家坚决不从,那颜相势必会做出违抗懿旨一事。” “奴才倒是觉得,颜相并没有那个胆子!” “他和先王共事多年,哀家自然也了解他。这种事,他绝对做得出!”紧接着,太后长舒一口气,话锋一转道“除此之外,哀家也想看看他们两人是否真的相爱了。如果他们是真心相爱,一道懿旨而已,根本不会是他们之间的阻碍!” 闻言,苏公公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太后是想借此机会,试探他们的真心!” “懿旨只是一张黄纸罢了,如若他们是真心相爱的,别说一张黄纸,就是千难万险,山河阻挡,也不是他们之间的妨碍!” 这,也是哀家对颜汐芸的考验之一!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九十章: 退了婚事,他.........也该离开了! 竹酒和颜堇年在房间里为他收拾东西,竹酒利索的收拾着细软,可脸上却是一层忧伤。见状,磨磨蹭蹭收拾着东西的颜堇年,忽然放下了手中的东西。 竹酒见状,无奈的说道“你要是不愿意,我自己来就好了!” 颜堇年转过身,一脸的愤怒。他紧走几步坐在桌前,替御景司打抱不平道“爹爹真是过分!也不问问长姐的意思,就这样赶走你们!” 竹酒没有说话,只是闻言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忽然这时,颜堇年猛然从桌前起身,愤愤不平道“不行,不能就这样让你们离开!” “婚事已退,王爷心意已定,我们又能怎样?” “长姐!只要长姐出面,此事定有转机!”颜堇年看着竹酒说道“对,我这就去长姐!” “你站住!”竹酒一把拦下颜堇年,并对他说“王爷说了,既然大局已定,就此作罢吧!” 颜堇年生气的甩开竹酒的手,瞪着他说道“那也不能让你家王爷就这样走了吧?更何况,我长姐对他还是有些感情的!” 说完便又要走,然而却被在门外的姒霓拦下了。 “王爷命令,此事就此作罢!” “可........” 竹酒叹了口气,无奈的对颜堇年说“算了吧堇年........” “算了?怎么能这样算了呢?” 话音刚落,一脸悲伤忧郁的御景司便回到了这里。见状,颜堇年推开姒霓的手,站在他的面前,仰头看着他说“御景司,难道你就想这样离开?当个逃兵吗?” 逃.......兵?他何时当过逃兵了? “堂堂御国大将军,面对了疆和番州的侵略,你连眼睛都不眨一下。而如今,你却因为感情一事,选择自愿退出,你不是逃兵是什么?!” 御景司强忍着怒气,反问道颜堇年:“你到底想说什么?” 颜堇年长舒一口气,一脸认真的对御景司说道“靖王爷,如果你真心喜欢我长姐,那你不该轻易放弃她。懿旨只是一张黄纸,你们若是真心想在一起,真心相爱的话,别说一张纸,就是海角天涯也不会成为你们之间的阻拦!” 颜堇年的话让御景司有种如梦初醒的感觉,可是只有他知道,自己总是在一味地承诺。每到关键时刻的时候,他总会消失不见,让汐芸陷入在危险之中。 “如果你真的决心要走,我也拦不住。只是,我希望长姐能够永远开心下去!” 扔下这话后,颜堇年便转身而去。就在这时,御景司立马叫住了他,并说道“........等等堇年,麻烦你回去告诉汐芸,只要她需要,靖王府随时欢迎她!” 闻言,气愤不止的颜堇年暗暗攥紧了拳头,冷言道“长姐她不需要王府!” 看着颜堇年气愤的离去,御景司也只好无奈摇头叹声气。 而后,竹酒则问道“王爷,属下觉得他说的对。您明明不想离开,那不如就去找颜大人,让她在颜相面前说说情!” “没用的.........” “怎么会没用呢?王爷不试试又怎么会知道?” “你们不明白的!本王只是想好好保护她,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每当她深陷于危险当中时,本王总会不在。这一切,就像是冥冥之中有人故意安排的一般!既然如此,那倒不如.......” 放手,让她去寻自己的良配! 反正,她也不喜欢我不是吗? 与此同时,在房间里休息的颜汐芸,还全然不知御景司就要离开,和退婚的事情。 片刻之后,颜堇年端着熬好的中药来到房间,他轻轻吹吹药水,坐在床边,用调羹一勺一勺的喂着颜汐芸。 “长姐,太医们说了,只要按时吃药、敷药,你很快就能下地走动了!” 颜汐芸虚弱的点点头。喝完药后,她才恍然想到了什么,便问道“御景司呢?他在哪儿?” “他........”颜堇年起身,将药碗放在桌上,神色犹豫,不知如何回答才好。 “他在审问犯人吗?” “啊,对!他就是在审问犯人!”颜汐芸突然问道,颜堇年也只好顺藤摸瓜的答道。 不过,好在瞒过去了......... “那阿大可有交代实情?”颜汐芸接着追问道。 见状,颜堇年又不知如何回答了。他眼神四顾,若有所思一番后,灵机一动答道“阿大嘴硬,死活不肯招!依我看,就只有等长姐伤势好了,再去审问他!” “可是眼下伤势未愈,此事万不可一拖再拖了。他们三人祸害百姓了数日,此事必须得有个了结,给百姓们一个交代!”紧接着,她又对颜堇年说“堇年,这几日得辛苦爹爹审问犯人了。此事必须尽快了结!” “知道了,我待会就去告诉爹爹!” 这样一来,她就能安心养伤了。 不过.........为何心中还是有一丝不安的感觉?这种感觉到底来自谁呢? 颜堇年坐在一旁,一脸犹豫,他在心中思虑了一番后,还是决定将御景司离开的事告诉她。 “长姐........” 正当他准备开口的时候,颜正国突然走了进来,见状,他又将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他乖乖站起身来,退到一旁。颜正国走上前来,瞥了一眼颜堇年,带着呵斥的语气说道“汐芸伤势未愈,需要好好休息,你没事,少来这里烦你长姐!” “我,我哪有........”颜堇年低下头,十分委屈的说道。 见状,颜汐芸便为他求情道“爹,堇年是来给我送药的。堇年,你先出去吧!” “哦!”颜堇年委屈的应答了一声,接着捧着药碗离开了房间。 见到颜堇年离开,颜正国却忽然说道“汐芸,你好好休息!爹就先不打扰你了!” “哎?爹?” 颜汐芸感到十分奇怪,他明明刚来,为什么就要走呢? 颜正国离开房间,紧追上了颜堇年。颜堇年见状,有些害怕一脸严肃的颜正国。 “爹.......爹爹?” 颜堇年的舌头有些开始打颤了。 “你去汐芸的房间,是不是想将御景司离开的事情告诉她?” 一,一眼就被看穿了吗? “没,没有爹爹!” 话还未完,颜正国就呵斥道“我可告诉你,这件事绝对不可以告诉汐芸!要是汐芸因此有了什么闪失,我饶不了你!” “爹,可感情之事是长姐一人的事情,我们这样........不好吧?万一长姐日后落下遗憾,那岂不是.........” “我知道你为她的考虑。我不妨告诉你,这次我来,就是要带你们离开这里的!” “知......知道了!” 说罢,颜堇年捧着碗,战战兢兢的转身离开。 就在这个时候,颜氏从一旁走了出来。她盯着颜堇年的背影,无奈的看着颜正国说“老爷,堇年说的在理。此事应由汐芸做主!若是日后落下遗憾,饱受折磨的不还是汐芸吗?” 颜氏苦口婆心的劝说着颜正国,颜正国转过头来看着她解释道“夫人,我最宠爱汐芸,又怎会不为她思虑周全?” “难不成老爷已经做好了一番打算?”颜氏看着胸有成竹的颜正国,可是他却一言不发,这让她很是焦急。“老爷,你就快说说吧!你到底在盘算着什么?” “我只是想看看,靖王到底有多爱我们的汐芸?真心,是不会被轻易打倒的!” 闻言,颜氏忽然恍然大悟道“原来老爷是想给他们一个考验,看看他对芸儿的真心?妾身还以为,老爷是在责怪他没能保护好汐芸,因此生怒,想要拆散他们!” “老夫看起来是那种人吗?”颜正国略显吃惊的反问道颜氏,接着说道“人无完人。我虽然确实有些责怪他,可是当我看到,他为了汐芸悲痛大哭,此前还放弃尊严,低声下气,证明他并不是故意让汐芸受伤的。说起来,如果不是堇年偷跑出去,汐芸也不会急火攻心,更不会替他挡下这箭镞。汐芸受伤,老夫也有责任!所以老夫,并不完全责怪他!” 听后,颜氏这才露出了笑容。 “原来如此!那.........要是他没能通过老爷你的考验呢?” 这时候,颜正国叹了一声长气,缓缓开口道“如果不能,那老夫也没有办法了!他们最后究竟是有缘无分,还是顺应天命,都看他的抉择了!” *** 与此同时,御景司的细软已经被收拾好了。 片刻之后,两人便来到了府门外。太后被苏公公搀扶着站在庭院里,御景司转过身,向太后俯身行礼道“臣就此拜别太后,望太后珍重!” 太后摆摆手,说“回去吧!路上小心些!” 接着,他起身又看向颜正国,两人注视了几秒之后,他便走到了颜正国的面前。他从怀中掏出一支烟花筒来,递给颜正国,并对他说道“颜相,劳烦您将此物交给汐芸!” 颜正国接过,问道“这里面是何物?” 见颜正国如此警惕,御景司赶忙解释道“颜相放心,这里面只是烟花!” “好,那臣就替小女收下了!”说着,颜正国毕恭毕敬的向御景司行礼,御景司张张口,欲说什么,可又咽了回去。见状,颜正国便问道“王爷难道不想给汐芸说些什么吗?” “我.........” 还是算了吧,既然决定要走,就不要给她留下不必要的东西了。这样,只会让她更加烦恼! 御景司淡然一笑,说道“烦请颜相保密本王离开一事,若是她问起,便告诉她,我已有了心仪之人,要离开回到上京去,与那人成亲!若是,呵........若是她伤心,便请颜相多多劝说,让她.......忘了我吧!” 说完这话,御景司便立即转身离开,丝毫不留给他们劝说的机会。 颜正国见御景司坚定决心离开,心中也有些难受。他在心中叹了声粗气,顿时百感交集。 而在清云县的大街上,御景司步履匆匆的走着,见状,竹酒也只好紧跟着他的脚步。 “王爷?王爷?” 面对竹酒的呼唤,御景司权当充耳不闻,既不应声,也不停下脚步。 *** 与此同时,在颜府的后院,颜正国把玩着手上的烟花筒,他在抉择,是否将这个东西转交给颜汐芸。 而就在这个时候,颜汐芸被颜堇年搀扶着来到了后院。 见状,颜正国连忙站起身来,走去颜汐芸的面前,搀扶着快要倒下的颜汐芸。 颜汐芸此刻虚弱不已,双脚无力。她双手搭在颜正国的手臂上,眼泪婆娑,声音委屈且哽咽的问道“爹,御景司在哪儿?你为什么要赶走他?” “汐芸.........”闻言,颜正国抬眼瞪了瞪颜堇年,紧接着担心的对她说“汐芸,你此时应该在房间里养伤!来,爹送你回去!” “我不去!爹,你告诉我,你为何要赶走御景司?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不过一会,太后等人闻声来到后院。颜氏和太后见到颜汐芸被搀扶着出来,在质问着御景司一事,心中不免难受起来。 颜汐芸见颜正国犹犹豫豫,欲言又止,不肯说出实情。于是,她一把推开他,紧紧的抓着颜堇年的手,求道“堇年,带我去府外!快点!” 颜堇年看看颜正国的眼色,他面对颜汐芸的恳求,还是软下心来,搀扶着她,一步步朝府门外走去。 “长姐,你小心些!” 两人来到府门口,颜汐芸一手撑着府门,她轻咳一声,接着朝外张望,却始终不见御景司和竹酒的身影。 御景司,御景司你到底去哪儿了? “咳!” “长姐,你伤还未好,不能出去!”眼看她要去街上寻人,颜堇年赶忙拦下。 就在这个时候,颜正国来到她的身后。 闻声,颜汐芸在颜堇年的搀扶下慢慢转过身去,看着颜正国问道“爹,我受伤一事并不在于御景司,您究竟为何要赶走他?还有退婚,定是您让他在太后面前说的吧?” “芸儿,他是靖王,你和他不合适的!” “爹........我只是想知道,您到底为什么要赶走他?”面对颜汐芸的质问,颜正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好,只听她接着说道“爹,我都听堇年说了,如果不是御景司,我现在.......就不会站在爹爹的面前了。爹您知道吗?御景司他为了我,甘愿放弃尊严,您如此之举,岂不是在伤他的心?” 颜汐芸一边说着,一边落泪。见状,颜正国只好说道“汐芸,并非爹爹对他狠心。而是,唉.......而是他已有另外的心仪之人,此番他回到上京,就是为了与那人成亲!” 什么?!这不可能! 闻言,颜汐芸顿时停止了哭泣,她瞪大了双眼看着颜正国,似乎是想从颜正国的双眼中求得真相。 他爱上了她人?那这些时日里,她对他而言又是什么?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九十一章: 时长两个月左右的陪伴,就这样结束了.........而且,还是突然结束的。 该死的御景司,做下承诺没有一千也有一百了吧,可是现在却连一条承诺都没有做到! 她坐在后院的秋千上,垂头丧气后,双脚向地面用力一蹬,秋千被甩了起来。顺势的微风撩起她的鬓发,这一刻,她突然想起了此前,御景司不慎打碎她的花瓶,在她丧气的时候,还端了一碗热汤来给她,却没想被她翻手打掉,热汤全部倒在了御景司的手上。 颜汐芸,他不过是和别的女人成亲罢了.........你到底在颓废什么?从一开始,你不就是想利用他,查清楚那些人的来历吗?既然是利用,那就不要产生不必要的东西好了啊! 感情什么的,现在根本不是应该思考的......... 可是,可是为什么心里却有种失落的感觉? “长姐?” 闻声,颜汐芸这才回过神来,转头看向端着药碗向她走来的颜堇年, “长姐,快将药喝了吧!” 她接过药碗,二话不说,一饮而尽。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什么甘甜琼汁。 而颜堇年看着她的样子,心中也是百感交集,很不是滋味。 喝完药后,颜汐芸忽然从秋千上起身,直接略过颜堇年朝前院走去,见状,颜堇年问道“长姐你要去哪儿?” 颜汐芸忍着伤势,头也不回的答道“去府衙!” “什么?可是你伤还没好........” 不等他把话说完,颜汐芸就已经离开了府衙。他抱着药碗愣在原地,双眼满是心疼。 *** 府衙大牢里 阿大面对颜正国的威慑,依旧不肯招降。见状,颜正国只好使用强硬手段,他命令孟冲和刘二虎,用铁锁链将阿大绑在木桩上,就在这个时候,颜汐芸来到了大牢。 “住手!” 闻声,颜正国猛地转回头去,见她来此,十分担心的问“汐芸?你怎么来这里了?” “爹,我来审吧!” “不行,你伤还未好,不能来这种地方。你放心,有爹爹在,爹爹一定会帮你事情办好的!” 颜汐芸微微一笑道“没事的,我有些事情要亲自审问他!” 见状,颜正国也不好再说些什么,只好先退出去,在大牢外等着她。 颜正国刚刚离开,颜汐芸微微翘起的嘴角就立马弯了下来,她转头一脸冷漠的盯着阿大,接着吩咐道“将他放了!” “是,大人!”孟冲、刘二虎异口同声道。 她走进牢房,紧紧的盯着阿大,阿大揉揉被两人紧拽过的手腕,脸上依旧充满了不屑。 见状,颜汐芸也没有很在意他的情绪。反而从怀中掏出一块手帕来,走上前去递给阿大。 阿大略显吃惊的盯着颜汐芸,有些不知所措........ “你脸上沾了血,擦擦吧!” 什........什么? 阿大有些不知所措的接过手帕,这时候,她站起身来问道“你不用对我敌意,我没想对你动手。” 阿大擦拭着右脸上的血迹,是刚才姒霓拔下他的牙时,不慎沾上的........ “我不会你动用私刑,更不会对你严刑逼供的!我只是想知道你们辗转多地,最后选择清云县的理由!” “什么理由?” “这很显而易见吧?你们在多地敛财,可是最后却偏偏选择来到清云县。你们大费周章,又是买下山匪手中的火药,又是将以前的村庄翻修出来,可见,你们来此并不是偶然!现在,王四已经死了,如果你肯说出实情,那我便..........” 颜汐芸欲言又止,阿大抬头看着她追问道“你便如何?” “你和王四的事情我略知一二!”闻言,阿大的身体不由的一颤,一脸吃惊“此前,你因为杀人被关押,后来放出时,又被万人唾弃,没有办法只能行街乞讨。幸亏王四经过,给你了些食物,才让你勉强活了下来。后来王四又将你收下,教你如何行骗。你是个懂得感恩的人,所以我不会杀你!只要你愿意交代出事情的经过,王四的尸身你拿去!” 在一旁听着的孟冲和刘二虎见状,两人都有些不明所以。 一个正常人,怎么会因为一具尸体而愿意说实话呢?即便是想想,也不太可能吧? 然而,令人意外的是..........阿大居然在听说之后,脸上竟露出了一丝的笑意,他方才的不屑神情,和冷笑语态都被抛于脑后了。 他有些激动的追问道“你说的是真的?还是想用他的尸体,引我上钩?“ 颜汐芸冷笑一声,略带自嘲的语气说道“呵......,我要是真如此的话,也不至于将我府上全数钱财交给你们!我没什么心机,如果你不答应我的条件,那我也只能另想他法了。不过嘛,府衙不是义庄,没有用的尸体我们会全部运送去义庄,再由义庄对尸体进行处理!” “不.......不行!” 话音刚落,阿大就突然说道不行。见他着急的样子,颜汐芸在心中得意的一笑,看来自己用王四作为‘诱饵’,鱼儿也真的上钩了! 紧接着,阿大瞥眼看向孟冲和刘二虎,于是颜汐芸说道“他们是我的人,你尽管说便是!” “好!其实你说的对,我们三人并不是偶然经过此处,突然起意的!而是受人指使........我们也只是按照那人的指使去做的!” 闻言,颜汐芸立马变得认真严肃了起来。 “他让我们去卧龙山,花重金从土匪手中买下火药,然后再将火药交给他。他说,会替我们安排好一切,我们只需要按照他制定的计划,一步步实行便可!那束金光和那尊从水中打捞上来的神像,都是他的计划!在百姓们都真的以为神明降凡的时候,我们又故意将神仙村展现给他们看,并且找来一块石头,在上面刻上了‘神仙村’,就好像是这座村子以前住的都是神仙,后来全部正道归真,是一座神迹遗址!” 果然如此,不过....... “太白府后的神像,也是他的计划之一?” 阿大点头答道“是!在一切都如他计划一样实行的时候,他便让我们去清云县抓走那些年轻的男男女女,那包能迷魂人心的药粉,听说是一种奇花的花粉制成,食下者会暂时失去心智,但是对身体无害!抓走那些人之后,百姓们果然和他想的计划一样,开始逼迫你交出从村里拿走的神像........“ 看来不止百姓,就连她也被那个人算计在内了! 能把整个清云县的百姓,包括她都算在计划当中,当做人偶一样玩耍,可见此人根本不简单!如果但凡有一人没有如他计划中的一样,那他的计划就不会如此完美的实现了,这样也没关系的吗? 其次,此人为何有完全的把握呢?难不成此人就是清云县中的人?还是........府衙中的谁? 颜汐芸陷入自我思考的时候,阿大则接着说道“我们根据他的计划,在夜晚扮成那幅样子,那天晚上,我们其实在给他们吃下一种草药,这种草药吃下后便不能再食用其他的东西,否则就会口吐白沫!” 虚张声势罢了.......不过,此人居然能想出常人不能想到的办法,府衙中的都是五大三粗的男人,而整个清云县中的读书人也屈指可数。 难不成........此人是冲着她来的? “我记得那夜,堇年意外撞见了你们乔装打扮的样子,第二天就变成了那幅魂不守舍的样子。难道,你们也给他吃了那种药?” 阿大答道“其实,他是计划之外的!” 计划之外?! “阿二见状,害怕他将事情说出去,所以给他同时吃下了两种药。可是那两种根本不能在一起使用,我和大哥怕他会出事,就将这件事告诉了那个人,在我们做法的时候,他就潜入房间,让他吐出了吃下的药!” 原来是这样!不过幸好堇年平安无事了! 正当阿大继续说下去的时候,颜汐芸忽然打断道“总之,这件事从头到尾,你们都只是受命与人,并非本意对吧?” “是!让我们提出用黄金万两来赎人的,也是他!”话说到此,阿大忽然话锋一转“那个人手中有我的把柄,他告诉我,只要能再得到黄金万两,便会放了我和大哥,还会给我们一处安身的宅子.........这些年间,如果不是大哥一直在照顾我,我早就饿死在街上了!” 颜汐芸盯着黯然神伤的阿大,接着面无表情的问道“那个人可是上次穿红袍的男人?” “对,就是他!可是,可是我不知道他究竟是谁,也从来就没有见过他的真实样貌。每次都是他主动联系我们的!我们也试图联系他,可是根本就不行!” 那个穿红袍的男人......... 他好像和泽鹤尘一样,都喜欢戴着面具。嘶,一想到他,肩膀就隐隐作痛! “他为何要这么做?他与清云县的百姓都深仇大恨吗?” 阿大摇摇头,说道“不知道。我只记得,他好像对清云县的一切都了如指掌!” “了如指掌?” 等等!如果他不是清云县和府衙中的人,难不成....... 他,他是........泽---鹤---尘?! 那身红袍与天月道的白袍相似,而且他也戴着面具,这怎么可能?他既然被人救走,又为什么要堂而皇之的又突然出现呢?! 泽鹤尘,你到底在打什么鬼主意? “啊.....” “大人!”两人异口同声道,接着赶忙上前去搀扶住倒地的她。 情绪激动,扯到伤口了吗? 她慢慢平复自己的心情,喘了几口粗气之后紧接着又长舒一口气,在两人的搀扶下慢慢站起身来。离开大牢之前,她还吩咐两人道“好好看着他!” “等等!那我大哥.........”阿大见状,赶忙追问道。 颜汐芸一只手扶着牢房的大门,一边对他说“你放心,我不会把他的尸身送去义庄的。至于你,我另有处置!” 扔下这话后,颜汐芸偏偏倒倒的离开大牢。 大牢外,颜正国正耐心的等着,颜堇年也在一旁。见她满头大汗,一脸难色,颜正国连忙走上前,将她一把打横抱起,二话不说,大步扬扬的离开了这里。 *** 回到房间的片刻之后,颜氏做好了糕点端来房间,是她最爱吃的酥心相思糕,满满的一盘! 颜氏轻声走到床边,温柔的唤道“汐芸,娘亲给你做了你最爱吃的糕点,起来吃些吧!” 而颜汐芸则蜷缩着身子,坐在床的最里面。她紧紧的抱着双膝,一副生人勿进,熟人也勿碰的样子。 颜氏看着她的模样甚是心疼,她伸手想要安慰颜汐芸,可是却在刚要触碰到的时候,颜汐芸下意识的蜷缩紧了身躯。 “芸儿........” 不能让汐芸看见眼泪! 颜氏赶忙起身,转身落下眼泪。就在这个时候,只见颜汐芸突然说“娘,我没事......” 颜氏倒吸一口冷气,强忍哽咽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你好好休息,娘亲先出去了!” 话音未落,颜氏就急忙离开房间,刚刚关上房门,她的眼泪就立即夺眶而出了。 与此同时,房间里 她忘不了在天月道所经受的遭遇,尤其是泽鹤尘!当初是他用簪子,活生生的穿透了她的左肩.........时至今日,她却依然忘不了泽鹤尘的可怕嘴脸。他对她做的事,已经让她产生了极大的阴影,即便是想一想,她的身体也会控制不住的颤抖! 泽鹤尘,泽鹤尘,泽鹤尘.........为什么他总是阴魂不散?真是后悔那天阻止了御景司,早知道就应该将他一箭射死才对! 如果那个红袍男人真的是泽鹤尘,依他的性子,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如果再次被他抓去,那她就又会陷入那样的百般折磨之中......... 时间转瞬即逝,很快便夜幕降临。 在颜汐芸为此事惆怅的时候,御景司和竹酒以及姒霓三人已经驾驶马车,离开清云县已有数百里了。 夜幕降临,三人只好找了一间客栈住下,御景司独自住一间,姒霓和竹酒轮番守夜。 然而,已过夜间子时,御景司依旧坐在窗前,眼神空洞的盯着窗外。窗户下的马厩里,竹酒坐在马车前,抬头盯着窗户前的御景司,随后他叹声气,扭过头去又望着圆月,小声的在心中说道:“老爷,夫人.......如果你们在天有灵的话,就让王爷过得开心些吧!” 与此同时,在客栈的房顶上,姒霓也是一脸心事。 *** 翌日一早,重整情绪的颜汐芸将此次事情的来龙去脉全部告知了百姓们,百姓们听后,纷纷羞愧的低下头去。 看着百姓们的样子,颜汐芸受创的心立马变得愈合了。 但.......她还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九十二章: “颜大人!”这时候,此前那位老者在家人的搀扶下从人群中走了出来,他来到颜汐芸的面前,一脸羞愧道“颜大人,我为我们此前所做的事情,向您道歉!” “无妨!此事既然已经过去,那就不要再提了。” 颜汐芸有些无所谓的应声道。然而,此时她身边的颜正国和颜氏,心中却有些不是滋味! 不过,总算让百姓们又重新过上了正常的日子。 片刻之后,颜汐芸升起了公堂....... 惊堂木拍响,颜汐芸厉声道“阿大,你可知罪?” 阿大跪在堂下,答道“知罪.......” 就在阿大及所有人都以为他要被处斩的时候,颜汐芸突然话锋一转,说“你虽犯错,但念在你是受命与人,且未伤及性命,依照凤朝律例,可免去死刑!” 闻言,不仅众人,就连阿大自己也是大吃一惊,一副半信半疑的样子。 而这时候,苏公公从府外走进了,见状,颜汐芸想要起身相迎,却没想到苏公公先发制人道“见过大人!” 说罢,苏公公便走上前去,对颜汐芸附耳说了一句什么,颜汐芸听后,神色有些犹豫,但很快又恢复了正常表情。 紧接着她对阿大宣判道“依照凤朝律例,本官得将你流放至与了疆的边境处,没有太后和王上的旨意,决不可私自离开!如有违反,即刻处斩!” 说罢,颜汐芸抬眼看向一旁的苏公公,那幅表情还像是在告诉她:“做的不错!” 太后替她做主,将阿大流放至边境,阿大听后,也欣然接受了这样的结果。 太后的侍卫走上来,为阿大戴上枷锁,离开这里之前,阿大斗胆问道“颜大人,我大哥他.......?” “孟冲,刘二虎!去将王四的尸身抬出来,同阿大一起被流放!” “是!” 事情终于了结........ 但,颜汐芸不知道的是,在阿大被侍卫看押,被流放的路上.......阿大趁两名侍卫不注意,将王四的尸身扔下了山崖,而他自己则也纵身一跃,坠下山崖。等侍卫赶上来时,已经没有了阿大的身影。 这下,这件事情才总算是了结了! *** 与此同时,在一处高山悬崖之上,那个红袍男人伫立在崖边。些许之后,又一个男人来到他的身后。 “我让你办的事办好了吗?”那个男人声音雄厚的问道。 红袍男人转过身,看着他说“已经按照你的吩咐,顺利完成了!” “很好!” “那........我的奖赏呢?”红袍男人盯着他说道。 那人见状,冷笑了一声说“呵,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欣然接下这个任务,不就是为了去见她嘛!我和你说过,只要你能一直替我做事,等时机一到,她就会是你的!” 红袍男人一听,藏在面具下的脸突然露出了奸笑。 *** 神迹一事过去已有三日了,可是颜汐芸却依旧再为神像一事烦恼。她再次坐着马车来到神仙村,和颜堇年一起! 他们在村里四处转悠着,颜汐芸来到太白府,在府中四处巡查了一番后,便离开了。 颜堇年有些不解的问“长姐,这件案子已经过去三日了,我们还来这里做什么?” 颜汐芸则答道“你还记得那日,我们在姒霓的带领下,去到的那座府邸吗?” 话罢,颜堇年仔细回想了一下,接着恍然说道“那座府邸啊.......记得!不过那座府邸并不在这里吧?我们来这儿是为了什么?” 忽然,颜汐芸停下脚步,她转身看着颜堇年说“我一直觉得,那座府邸与这里可能会有什么联系!根据阿大所说,这里以前应该也是杂草丛生,密盖严实,只不过是因为他们的计划所需,所以才将这里的杂草除去,简单的翻修了一下这里。而那座府邸之外,还有一条被杂草遮盖的路,在那里还能俯视到这里的景象。所以我想,这两处一定什么关联!或许,姒霓的那位旧友就是这座村子以前的人,也说不定!” 颜堇年听着,依旧一脸疑惑的摇摇头,表示不解。 而颜汐芸则十分认真的在村子中寻找着线索,颜堇年虽然一头雾水,但乖乖的跟着她左右。 两人走完了所有的府邸宅屋,可是依旧没有任何线索。 颜汐芸为此感到很头疼,这时候,累的喘着粗气的颜堇年不耐烦的抱怨道“长姐,他们都离开了,我们干嘛还要这么认真的查案啊?再说了,那个莫云祺都死了那么多年了,连她都不能解开这桩案子,更何况我们呢?” 说完,颜堇年转眼看看颜汐芸,她没有说话,在若有所思着什么。 “长姐,你伤才刚刚好些,应该在家中多休息才对!要是爹和太后知道你又来到这里,指不定会怎么骂我呢........” “你要是不愿意,大可回去!” “哎?我,我也没说不愿意啊!” 这时候,颜汐芸叹了声粗气,转过头来盯着他说道“我之前答应过她,一定会为她解开此案的!既然答应了别人的事,就一定要做到!哪怕这里只有一丁点线索,哪怕我需要很长时间,我也完成对她的承诺!” 是啊,承诺.......完成对姒霓的承诺,那她的承诺呢? 御景司,你丢下那些万千个承诺一走了之,说什么保护.......说什么懿旨,因为一点事情你就临阵脱逃,呵~,这就是堂堂的靖王爷,前御国大将军的风范吗? 想到这里,颜汐芸的脸上又多了一层忧伤。见状,颜堇年赶紧打起精神来,帮她一起找线索,转移注意力。 约莫半个时辰过去,两人还是一无所获。 颜堇年气喘吁吁的坐在一旁的台阶上,颜汐芸也是满头大汗。穿着厚厚的衣服找东西,是真的不方便! 难道........就真的没有一点线索吗? 就在这个时候,一颗石子从山上滑落下来,一路滚到了颜汐芸的脚边。颜汐芸顺着石子滚落下来的方向寻去,发现在阿大和王四新修好的宅屋后面,有一条极窄的路。 她站在一旁,望着宅屋后面的山坡,看似很高很陡,可是却总感觉不同于其他的山坡。 于是,她走到山坡的面前,用手去拨开那些比人还高的杂草,就在这个时候,意外的发现出来了! 在这些杂草掩盖的地方,居然是一条向上的坡路。准确的说,以前应该是有台阶的,可是因为时过境迁,杂草丛生密林,所以才将石阶全部掩盖,看上去就更像是一条坡路。 颜汐芸盯着坡路思索了一番,接着,只见她握紧了手中的石子,奋力向上一扔,只见石子在飞速的状态下爬向高坡,紧接着平稳的落在了地面上。 以此确定,在上面绝对有一条平路! 这时候,她自信的一笑,对颜堇年说“走,回府!” 一脸懵的颜堇年还没弄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就被颜汐芸强拉着回府了。 与此同时,府上 颜正国和太后正坐在大堂中闲聊,颜汐芸和颜堇年为了不被发现偷溜出去,所以特意从后门进入。 而大堂里,颜正国和太后简单闲聊了几句,太后便乏了,在苏公公的搀扶下离开了大堂。见状,颜正国赶忙起身相送,顺便也舒展了一番筋骨。 等太后走后,在外面等待已久的颜氏才端着一碗参汤走进,她将参汤递给颜正国,并用温柔的语气说道“你方才和太后说些什么?聊了这么久?” 颜正国饮下参汤,擦去嘴边的汤汁说道“没什么,与太后闲聊了几句罢了!” 说完,他又转身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 颜氏来到他身后,为他捏肩捶背,接着又问道“老爷,眼下事情已过,你不妨和太后说说,撤了汐芸的官职,让我们将她带回去?” 就在这时,换了身干净衣服的颜汐芸和颜堇年一起来到了大堂外,两人刚刚准备走进大堂,就忽然听到了颜氏的说辞。 颜正国也略有所思的点点头“这件事不需要夫人说,老夫我也正有此意!但,靖王刚刚主动退婚,若是眼下再次提出辞官一事,恐怕会惹怒太后,得不尝失啊!” “老爷言之有理!可是........可是我看见汐芸每日担惊受怕的样子,我就十分心疼。我多想快点将她带回去,远离这些琐碎事!” “夫人心疼,老夫的心更疼!”说着,颜正国叹口了气“唉......不管我们再怎么疼爱汐芸,都得有个朝纲礼数。太后本就有意撮合汐芸和靖王,眼下靖王退婚,太后心中自是不甘的。如果再贸然前去,那就是老虎身上拔毛,有去无回啊!” 话音刚落,颜汐芸就突然从外闯进大堂,两人见状,害怕自己的话被她听去,一脸的担忧。 她看着颜正国和颜氏,问道“爹,娘.......我不辞官!” 闻言,两人忽然着急了起来,而身后的颜堇年也一脸焦急的看着她。 “汐芸,你........都听到了?”颜正国试探性的问道。 “爹,我知道你们是为了我好,可是对我来说,既然我应下了这差事,那我就应该承担起自己的承诺。总之,我不会辞官的!你们也不要替我做主,如果你们非要逼我的话,那女儿,就只能做对不起你们的事了!” 长姐......... 扔下这话,颜汐芸便转身而去。 “长姐?!”颜堇年转过身来,冲两人质问道“爹,娘,你们这是干什么?” 颜正国不好气的说“这儿没你的事!哪儿凉快哪儿待着去!” “老爷!”颜氏劝道,接着她对颜堇年解释说“堇年,你也不想看见汐芸再次受伤不是?我和你爹做下这个决定,也是在为她考虑。难道你不希望汐芸离开这里,过正常官家小姐的日子吗?” 在颜氏解释的时候,颜堇年低下头,默默的攥紧了拳头。 “堇年!”颜正国接过话茬说道“你和汐芸是一起长大的,你多多劝劝她,让她主动辞官。我们一家人回到上京,像往常一样过日子。江湖纷争,朝中尔虞我诈,不是汐芸应该待的地方!” “爹娘,你们就根本不懂长姐,你们根本就不了解她!” 这一句话,颜堇年几乎是大吼出来的,这也是他第一次在颜正国的面前这般放肆。 “我知道你们是为了长姐着想,我当然也希望她平安无事,可是........可是在我看来,长姐的心情比什么都重要!!长姐不开心,我就不开心,长姐只要欢欢喜喜,我也就跟着快乐。爹娘,长姐做官虽然很危险,很辛苦,可是我知道,她是真的喜欢上做官了。她每次解决完一桩案子的时候,她是最开心的!以前在上京的时候,长姐总会被动的参与那些官家小姐之间的聚会,可是长姐根本不喜欢,现在,她好不容易有了喜欢干的事,你们为什么要阻止她呢?” “堇年,爹娘不是那个意思.........”颜氏看着颜堇年的样子,不自觉的流下了眼泪,苍白的解释道。 “还有退婚的事!长姐根本不愿意退婚,可是爹却没有过问长姐的意思,就私自替她做主退了婚事!是,御景司的确没有做到与爹的承诺,他不仅没有做到与爹的承诺,也没有做到与长姐的承诺........但是,在长姐最危险的时候,他总能第一个找到长姐!在天月道时,御景司为了救长姐和我,自己留下与贼寇单打独斗,还甘愿为了长姐放下身份,摈弃尊严!爹,天月道的人抓走长姐的时候,如果不是靖王及时出现,长姐现在都不知道在哪儿........可是尽管如此,长姐还是信任他,还是愿意将自己的性命托付给他,为什么?爹爹总是在以这样的理由替长姐做决定,可是却从来没有想过长姐愿不愿意........” 堇年.......长大了! “总之,我会一直跟着长姐,我离不开长姐!长姐去哪儿,我就在哪儿!如果你们非要逼长姐的话,那我就与爹爹一刀两断!” 说完此话,颜堇年也不给颜正国和颜氏做解释机会,直接转身离开。 随后又立马转身回来,他伸出手对颜正国说“我听孟冲说,御景司离开之前给了爹爹一个烟花筒,那是他做给长姐的!” 方才被颜堇年一席话震惊的颜正国,此刻又觉得他不免好笑。他忍住笑意,从袖中掏出烟花筒放在他手上,他这才没有顾虑的转身离开。 *** 到了晚上,颜汐芸独自一人坐在秋千上。自从御景司离开之后,她就经常坐在那里思考着什么。 颜堇年揉揉哭的发红的双眼,蹦蹦跳跳的跑去坐在她身边。 “长姐你看,这是什么?” 颜汐芸冷不丁的瞥了一眼,说道“烟花筒?清云县有做烟花的?” 颜堇年摇摇头,说道“是从上京带来的!” 颜汐芸抬头望了望天空,笑道“今天夜色不错,你放吧!” 颜堇年点点头,紧接着从怀中掏出火折子,将烟花筒放在秋千的前面,接着点燃白色的引线,只见一束红色的火花冲上天空,随着一声炸开的声响,变成一朵美丽的花。 颜汐芸目不转睛的盯着烟花,而与此同时,在客栈故意停留了三日的御景司,这个时辰才启程赶路,当他听到一声巨响从天空传来时,纵身一跃,来到客栈的房顶,望着那束烟花。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九十三章:自盂县 御景司站在房顶,目不转睛的望着清云县方向炸开的烟花。相隔这么远,他只能隐隐约约看见烟花的影子。 姒霓站在马车前,望着房顶上的御景司,她看向竹酒,竹酒便纵身一跃,跃上房顶。当他看到远处的烟花影子时,便知道御景司为什么会突然来到房顶了。 “王爷,马车已经备好!此去上京路程遥远,还请王爷速速起身才好!” 御景司望着烟花,迟迟不愿动身。 “王爷?”竹酒问道,接着话锋一转“此烟花乃是王爷亲手所做,原本是用来暗卫之间的联系,可是王爷却为了讨好.......却为了博颜大人一笑,竟将此物当做普通的玩赏给了大人!” 那又何妨?只要她能开心,他做什么都是值得的! 随后,御景司想到什么,便问道“可通知暗卫了?” “王爷放心,属下已经早早的通知他们,让他们若是看见清云县放出的烟花信号,决不可去!” “蛇卫暂不可露面,本王只好如此办了!” 汐芸,希望你看见这烟花,就能像是看见本王一样。 汐芸,不要怪本王! “走吧!” 说罢,御景司转身跃下房顶,坐上了马车,竹酒紧随其后。 与此同时,府衙后院 颜汐芸望着天空上的烟花,看的入神了,身边的颜堇年也一副花痴样。 就在这时候,颜汐芸忽的站起身来,见状,颜堇年赶忙问道“长姐?莫非是烟花不赏心悦目?” “这烟花........” 上次堇年被天月道抓走的时候,御景司吩咐竹酒动用蛇令,而竹酒就是用烟花筒去联系蛇卫中人,这烟花的颜色........ “堇年!这烟花到底是谁给你的?”颜汐芸猛地转头质问颜堇年。 颜堇年的肩膀被颜汐芸抓的青疼,他看着颜汐芸一脸狰狞的样子,似要吃人一般。他颤抖着声音,不敢大声的答道“是,是御景司临走之前,交给爹的!” “御景司.......” “长姐?”颜堇年担心的询问道。 这烟花真的是蛇令! 御景司,你为什么要将这东西留下?难道你就不怕蛇卫露在太后的面前吗? 就在这时候,太后和苏公公来到了后院,两人有说有笑,是寻着烟花找来的。 见状,颜汐芸和颜堇年赶忙上前相迎“参见太后!” 太后看向颜汐芸,伸手扶起她,笑着说道“哀家还当是谁,原来是你在放烟花!” “扰了太后的安歇,是臣女的不是!” “无妨无妨!近日寒冷,哀家辗转反侧,却还是失眠!正好听见烟花声,便和苏公公寻着烟花过来。哀家没有打搅你们的兴致吧?” 颜汐芸笑着答道“怎会?” “不过,这烟花.......哀家看着,倒是有些熟悉!” 不好!不能让太后看出这是御景司用来联系蛇卫的! “太后说笑了,天底下的烟花不都是一样的?”话罢,颜汐芸面色犹豫了几分,接着说“臣女伤势刚愈,就先回去休息了!夜间凉,请太后一定要保重凤体才是!” “也好!” 说罢,颜汐芸便转身离开了。在她转身时,终于控制不住情绪,眼圈开始泛红了起来。 见状,颜堇年也只好跟着离开。 *** 转眼间,距离御景司离开已有两月了,而太后也是在一月之前回到了上京,只因为再有三日便是新岁! 三日过后,大街小巷都被挂上了象征喜气的红灯笼,还有各家各户门上也都张贴了福神的画像,请求保佑! 新岁的气息,从一早便开始蔓延,整个清云县都被喜气的氛围包裹。颜堇年也是难得的起了个大早,他伸手朝颜正国要了新岁钱后,便跑去街上,买了许多的东西。 片刻,他抱着东西回到颜府,从里面挑出一包十分香甜的糕点,接着抱着糕点去到颜汐芸的房间,二话不说的直接推开房门。 “长姐你看,我给你买了今早刚做出来的糕点........” 话音缓缓落地,颜堇年环顾房内“长姐?” 奇怪,长姐去哪儿了? 在房间找不到颜汐芸的踪迹,他便又来到大堂询问道“爹娘,今日长姐怎么起得这么早?” 颜氏低头整理着桌上的餐具,眼也不抬的说“说什么呢?你长姐在新岁,何时在午膳之前起过身?” “也是哦......可是,可是房间里没有长姐的身影啊?” 闻言,颜氏停下手中的动作,抬眼看着颜堇年说“你长姐素日最爱捉弄于你,说不定又是躲在何处准备吓你一番呢!” “不可能!”颜氏刚刚说完,颜堇年就立马反驳道“长姐每次都是新岁的前一日晚上才捉弄于我,为的,就是给我一个下马威!而且都是在半夜子时!可是昨夜长姐很早就休息了,方才我去房间,见她床被整齐如初,似乎一早便出门了!” “难道........汐芸一早去了府衙?这新岁的日子,怎么府衙还事情不断?” 唉,都怪御景司,要是他在,长姐也不至于整日都待在府衙! 颜氏抬眼看着一脸愁容的颜堇年,似乎猜想到了什么,便对他说道“堇年,事情已经过去,就不要再惹你长姐伤心了!” “知道了......”紧接着,颜堇年话锋一转说道“对了娘,你觉不觉得长姐比以前成熟了不少?” “汐芸以前在家的时候,有我和你爹照顾,自然蛮横一些。可是现在,她的身份不一样了,她现在是当朝七品官员,虽然官职不大,但是她肩上有需要背负的责任和使命!自然也就不同与往日了!” “唉,话虽如此。可堇年还是希望长姐无忧无虑的过一生,这样,堇年也跟着高兴!” 唉,谁又何尝不是呢? *** 此时此刻,在清云县府衙里,颜汐芸正在案桌前秉公断案! “求大人为民女做主!民女本唤赵三妹,此人是民女的丈夫,名叫水三!” 丈夫? 颜汐芸问道“那你击鼓是要状告何事?” 赵三妹指着水三哭诉道“颜大人,民女此番要状告民女的丈夫水三,殴打家暴,吃喝嫖赌!” 颜汐芸转眼,看向跪在一旁的水三,水三低下头,一副惧怕公堂的样子。 “水三,本官问你,赵三妹所言可是属实?” “回,回回回......回大人!”水三害怕的支支吾吾的说道“小人,小人确实......吃喝嫖赌,也确实,殴打过她。但,但是,是这个小贱人不恪守妇道,背......背着我,在外面招蜂引蝶,勾搭.......不三不四的野男人!所......所以我才........” “好了!不必说了!” 不过几句话就说了这么半天,再不打断,恐怕娘专门的午膳都没机会吃上了! 她看向赵三妹,询问道她道“赵三妹,你先别哭!水三说的,可是实话?” 赵三妹摇摇头,情绪激动的说道“没有!不是这样的大人!民女自下嫁给他以后,恪守妇道,尽职尽责的做好一个贤妻良母的本分!倒是他........,嫁给他半年之后,民女才发现,他时常烂赌,还尤其喜欢逛烟花柳巷!原本民女是想与他和离的,可是谁知道,那一夜他竟殴打民女整整三个时辰,还威胁民女不可和离,不然就让民女身败名裂,让民女的父母也身败名裂!民女无知,害怕他对父母下手,于是只好继续待在他身边。可是,可是谁曾想.......他不仅不知悔改,还变本加厉!” 说着,赵三妹忽然卷起自己的衣袖,亮出自己的手臂来“大人你看,这都是他殴打民女留下的!还有很多看不见的地方.........” 赵三妹的手臂上全是被用力殴打后留下的淤青伤疤,不仅颜汐芸,就连两旁的衙役见状,也不由的唏嘘了一声。 颜汐芸气愤的拍响惊堂木,怒斥道水三“大胆水三!我凤朝律例第三卷第一百十二章规定,为人丈夫不可擅自殴打自己的妻子,除非此人三出。水三,你妻子并无三出,又恪守妇道,你又为何要对你的结发妻子如此这般?” “我.......我.......” 水三支支吾吾,半天吐不出一个字来。 “赵三妹,方才本官听你说,你是下嫁给他?那你的父母可是为官或是经商?” 在清云县待了几月有余,这些案子已经将颜汐芸磨炼的很好了。现在处理案子,她已经可以游刃有余,完全不需要白崇义在一旁的提醒了! 赵三妹则答道“回大人,民女家中是做当铺生意的,生意颇好!当初,水三只是我赵府上的一介花匠。他虽无钱无势,可是他积极上进,善良忠厚!民女也是喜欢他这一点,所以才不顾父母的反对嫁给了他,远来到清云县生活。但是,但是没想到.........” “好了,别说了!本官都知道了!” 闻言,水三立马慌乱了起来。 “大,大人!求您饶了小人吧!小人再也不敢了!” “饶了你?那本官就是对赵三妹残忍!”说罢,颜汐芸扔下椆子,吩咐道“来人,将水三殴打五十棍!” “是!” 话罢,孟冲和王肆上前来将水三拖了下去。 而这时候,颜汐芸则拿起笔在纸上写了些什么,便拿起纸走下案桌,来到赵三妹的面前。她将纸递给赵三妹,伸手搀扶起她说“这是你们的和离书,依照律例,本官也是代他同意和离的!你且将这和离书收好,上面有本官的官印,若是日后他敢来找你的麻烦,就将此书给他看!他要是还敢继续,那便是朝廷作对!” “谢大人,多谢大人做主!” “别哭了!对了,你和他可有孩子?”颜汐芸问道。 赵三妹点点头,一边擦眼泪,一边说道“有,是个男孩。” “既然你们二人已经和离,那本官便这孩子判给你!好了,带着孩子赶快回娘家吧!” “是,多谢大人!” 唉,新岁都不让她好好过....... 不过,总算是解决了,现在可以回府,吃娘亲做的美味佳肴了! *** 片刻后,她回到府上,正好赶上午膳的时间。 颜汐芸坐在椅子上,拿起筷子刚吃一口,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他们起身出去一看,居然是苏公公端着懿旨来到了这里。 “臣女/臣参见太后!” 苏公公高声宣读道“太后懿旨!颜汐芸在清云县大有作为,为朝廷立下功劳无数。此番人才留在清云县,不免大材小用!在新岁过后,颜汐芸便可官升一阶,以从六品官员的身份,到自盂县接管府衙!钦此——!” 从六品官员?她升官了! “臣女......臣遵旨!” 正当喜洋洋想要起身领旨的时候,苏公公忽然说道“哎,颜大人,可先別起身!太后还有封赏赐你!” 闻言,颜汐芸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将腿跪回去,继续听宣道: “太后懿旨!颜汐芸受命在清云县为官,造福百姓,但,也屡次身受重伤!哀家心中愧疚难当。自此,哀家特封其为小郡主,赐郡主腰牌!钦此!” “臣,叩谢太后!” 颜汐芸起身,领下两道懿旨。面对赏赐和升官,她是兴奋不已! *** 当日夜,街上的新岁气息才全部彰显了出来。颜堇年拉着她强行混入孩童的队列中,与她一起蹦蹦跳跳,好不欢乐! 烟花爆竹声声起,新岁气氛逐不息! “长姐你看,那儿有烟花!” 颜堇年拉着颜汐芸跑上河桥,望着天上五颜六色炸开的烟花。颜汐芸盯着烟花出了神........ 随后,颜堇年又拉着她去猜灯谜,放花灯,尝美食,买春联.........两人游窜在大街小巷之间,颜堇年也丝毫不顾颜汐芸喜欢什么,拉着她东逛西逛的。 最后,颜汐芸实在没有力气了,她用力甩开颜堇年的手,说“你就不能走慢点吗?这人多眼杂的,我都快被热死了!” 颜堇年笑笑,接着从怀中掏出一包小吃来递给她,阴阳怪气的说“长姐你闻,有这么香的糕点作陪,累些又有何妨呢?” 她转头看着颜堇年嬉皮笑脸的模样,自己实在对这个弟弟毫无办法。没办法,只好又被他强拉着在人群中穿梭。 *** 新岁过后,翌日,颜汐芸已经收拾好了行礼,准备赶往自盂县! 清云县府衙外,百姓们都准备好了自己的一些薄礼,依依不舍的送离颜汐芸。孟冲、王肆、王与辉、刘二虎和白崇义五人,都站在府衙门外,孟冲五大三粗的模样,却哭的像个女人一般。 “颜大人........属下,属下舍不得您.......您要是走了,那清云县怎么办?那我们五人怎么办?” 颜汐芸被孟冲的话勾起了眼泪,她也对这五人不舍,但懿旨难违。 “大家放心!若是没有接手的人,我是不会走的!” “可,可是........”王肆想要说什么,却被王与辉拦下了。 颜汐芸扫视了一眼五人,对他们说“大家放心,自盂县离这里不远,若是你们日后有求于我,还是清云县有何事,我一定会快马加鞭的赶回,竭尽全力!” 话音落下,只见颜堇年撩起车帘,说道“长姐,该赶路了!” 颜汐芸转过身,走下台阶,她最后一次对众人说“诸位百姓,汐芸今日不可收下你们的薄礼!大家的心意汐芸领了,若是日后有什么困难,都可以找汐芸帮忙,汐芸一定会相助的!” “大人,您路上保重!”白崇义含情脉脉的盯着她说道。 她转头看着五人,弯着眉眼道“你们五人一定要齐心协力,若是换成他人,才不会有我这番的宽容。你们一定要谨记凤朝律例,多为百姓造福!........保重!”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九十四章:奇怪的知县 依依不舍却终有一别。 经过两天两夜的赶路,颜汐芸四人才来到了自盂县。自盂县是去上京的必经之路,无论是官商还是走镖,都得经过这里。 “奇怪,怎么都没有人出来迎接我们呢?”颜堇年冲里面张望了一番后问道“长姐,你之前在清云县也是这样吗?” 之前.......呃,不想回忆! “可能是知县大人有什么事耽误了吧?不过无妨,我们直接进去便是!” 这时候,颜正国附议道“汐芸说的对。没人迎接也没关系,低调些倒也是好事!夫人,我们走吧!” 说罢,颜正国便牵着颜氏朝里走去,颜堇年和颜汐芸紧随其后。 自盂县没有清云县的热闹气氛,街上的百姓们都埋头苦干着什么,即便是相识的人在街上相遇,也没有寒暄几句,看他们的神情,似乎有些难受和为难。 相反,倒是颜汐芸他们四人有说有笑的走在街上,倒成了一道不和谐的风景。 自盂县四周无山,也没有清云县那么多崎岖的山路,至少这里不会出现山匪!因为这里是官商和走镖的必经之路,所以在这里有两家规模足够大的驿站。然而,颜汐芸则听说,在这里并没有客栈。 “连客栈都没有,那普通老百姓岂不是只有去驿站才能吃饭?”颜堇年不解的问道。 因为对于普通百姓来说,驿站根本不是他们能进得去和消费的起的地方! 颜汐芸对此也是不解。 这里不大,就连巷子都没有,所以即便不用询问,他们四人也很快的找到了自盂县府衙。 但是这里却大门紧闭,连负责守门的衙役都没有! 颜汐芸无所谓的走上前去叩响门环,随后大门打开,一个蓬头垢面的留着小胡子的男人从里面走了出来,他是府衙的师爷徐一!他揉揉惺忪的眼睛,似乎是她故意打扰了徐一的睡眠,他十分不好气的冲颜汐芸说“今日老爷不在,改日再来!” “等等!”眼见男人就要关上大门,颜汐芸急忙伸出脚,挡在门缝之间,她吃痛的叫了一声后,接着对徐一说道“我是新上任的知县,我要见杨舒!” 徐一稍稍愣了愣,紧接着打开门放他们进来了! 颜堇年走在最前面,当他们进入府衙的时候发现,这里的府衙甚至都没有清云县的宽敞。推开府衙的大门一眼直视过去便是一张案桌,颜汐芸抬头,发现这里不仅小,就连能透气的地方都没有。府门后的两旁就是墙,而当衙役站在两旁之后,剩下的位置就变得更小了。若是有人来公堂,根本不能够站下两人。 颜堇年小声的贴在颜汐芸耳边问道“长姐,这里不是必经之路吗?怎么会有这么小的府衙?” “等杨舒出来就清楚了!” 片刻后,杨舒伸着懒腰,一脸疲倦的来到了公堂。而他似乎,是从案桌旁的一堵墙里出来的? “长姐你看那人!” 他是杨舒?他就是自盂县的知县?! 徐一跟在杨舒的身边,对他附耳说道“大人,这就是今早来敲门的颜大人!” “哦?颜大人?”杨舒仰着脖子,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走到颜汐芸的面前,颜汐芸低头盯着他,杨舒则一副认真打量着她的样子,忽然,他指着颜汐芸说“我认识你,你就是颜汐芸!太后亲封的七品官员,听说最近你还加官进爵了,被封为了小郡主?恭喜你啊!” “你就是........杨舒?” 怎么可能?杨舒居然是个小孩子?! 杨舒似乎从她眼神中看出了怀疑,他一副老成的样子抱着胸,一脸不可一世的问道“怎么?小孩子就不能做官吗?” 颜汐芸转头看向颜正国,就连在朝为官十余载的颜正国,脸上也是一副吃惊的模样。 这时候,颜堇年将脸凑了上来,他摩挲着下颚,仔细观察着杨舒,紧接着他直起腰,对颜汐芸说“我知道了长姐,一定是我们来错了地方了!我们走吧,这里肯定不是府衙!走走走!” “你无礼!”杨舒还没说什么,他身边的徐一徐师爷就突然冲颜堇年呵斥道。 而这时候,杨舒则转身走向案桌,他个子不高,直到颜汐芸的腰间,所以他是在徐一的帮助下才坐上案桌的。 “没想到太后亲封的小侯爷也不过如此!” “你说谁呢!” “你们别看我小,论办案的能力你们还不如我!” 颜汐芸伸手将颜堇年拦下,并质问道他“你到底是谁?” “哼~小生姓杨,名舒,字云祥!今年十四岁,太后亲封六品官员,在此为官两年!颜汐芸,我与你一样,都同为六品官员!” 一个小孩子居然是六品官职?为官两年,那他岂不是十二岁就做了官? 杨舒坐在案桌前,用双手撑住下颚,一脸戏谑的盯着颜汐芸和颜堇年的表情。这时候,默不做声的颜正国开口道“想必你就是杨太傅的嫡孙吧?” 杨舒听后,脸色转变,忽然来了兴致的转头看着颜正国,接着,他猛地站在椅子上,对颜正国说“正是正是!你........啊,你是颜相!我早就听爷爷说起过你,他说你在疆场上是威风凛凛的大将军,大杀四方!早就想见见你老人家了,没想到居然在这里见面了!” “哎!你怎么这么没有礼数啊?我爹好歹是你的长辈,尊称总得带上吧?”颜堇年早就看这小子不爽了,逮着机会,当然要好好教他什么礼数,一个小孩子,就不要一副不可一世的表情! 话音刚落,颜正国就训斥道“堇年,不可没有礼数!他是你们杨太傅祖爷的嫡孙,若按辈分,你们应该叫他一声‘小叔’!” “小叔?!”两人几乎同时质疑道。 而此刻,杨舒的则一副洋洋得意的表情。 闹剧结束后,杨舒便宴请他们去后堂用饭。颜汐芸这才发现,原来这府衙并不是那么小的,而是门和路都被杨舒故意隐藏了起来。进入后堂的门被杨舒用一块红色的布遮挡了,而府门两旁的路也都是如此。 颜汐芸很费解,为什么非要把好好的门隐藏起来? 而颜堇年则想的是,小孩子就是小孩子,一点也不成熟!藏门什么的,都是过家家的把戏! 等到补充完体力,享用完美味佳肴后,杨舒又领着颜汐芸他们来到一家驿站,颜汐芸看着他也不跟驿站老板打声招呼,直接就走上楼去为他们找到了两个房间。看起来一副轻车熟路的样子,而驿站的老板也没有说什么,看来杨舒经常来这里! 杨舒推开房间门,为他们介绍道“我府上很小,就只能委屈你们暂时住在这里了!不过你们放心,这家驿站的老板和我是旧识,你们在这里的所有费用都算在我的账上!” “那如此,便多谢弟弟了!”颜正国对杨舒说道。 杨舒像个大人一样摆摆手,说道“大哥不必客气!” 这时候,颜堇年不干了。他一把推开杨舒,走进房间,不屑的双手抱胸道“看不起谁呢你?还记账......切,本公子要是吃龙虾鲍鱼,吃世间最稀有的东西都记在你账上,就怕你那脆弱的小心肝承受不起!” 说罢,杨舒眯着眼睛盯着颜堇年,嘴中发出一股野兽的呼噜声,似乎是在威胁颜堇年。 见状,颜正国又训斥道“堇年,你安分点!” “切!” 颜汐芸看看两个房间,呆问道“这里只有两个房间,那........我的房间呢?” “对啊,我长姐的房间呢?哦~我知道了,你是想让长姐去你府上睡是不是?”不等杨舒解释,颜堇年就一把抓住她的手,将她拉近房间“不好意思,我长姐就睡我房间了!” “堇年!别胡闹!”颜氏指责道。 而这时,杨舒突然将颜汐芸拉过,并一副阴笑的样子说“不好意思,她,我另有安排!” 说完,杨舒立马拉着颜汐芸离开了这里。 *** 夜幕降临,颜汐芸稀里糊涂,莫名其妙的就被杨舒带回了他的府上。 颜汐芸坐在大堂中,她看着杨舒为她准备的一桌子的好菜,而杨舒则坐在她身边,不断的为她夹菜。 “快尝尝这个!酥心相思糕,我听说你最喜欢吃这个了!” “等等!”颜汐芸突然抓住杨舒握着筷子的手,一脸严肃的质问道“你是从哪儿知道的?” 知道她喜欢吃酥心相思糕的除了爹娘和堇年以外,就只有御景司了!如果他是听说的,而他们刚刚来这里,那他就一定是从御景司那里知道的! 杨舒的手腕被颜汐芸抓的很紧,他没想到她一个女子看上去柔弱,而手劲却这么大! “是,是道听途说的!” “道听途说?” 也,不是没有这样的可能! 想着,颜汐芸便松开了手。杨舒见状,也放下了手中的筷子。 “行了,你支开他们,将我带来这里,是想和我说什么?” “没有什么,我只是很喜欢你,所以才想和你单独相处!” 什么?!喜欢她?! 颜汐芸低下头,捂嘴害羞一笑。谁知道杨舒见状,忽然变得认真严肃了起来。他双手撑着桌子站在椅子上,居高临下的注视着颜汐芸。 不过是站在椅子上,否则她就要低头与他四目相对了。 “你........” 突然这时,杨舒弯腰一把紧紧握住了她的双手,眼神真挚的看着注视着她道“汐芸姐姐,我是认真的!我对你是真心的!” “呃.......那个........” “其实我一直很欣赏你!不瞒你说,我虽然比同龄人聪慧,年仅十二就能入朝为官。可是只有我知道,太后是看在我太公爷爷的份上,才会给我一个官做。我们家........我爹、我大哥、我二哥还有我的那些叔叔伯伯,都是死在了战场上,我家老太公因为受不了老年丧子又丧媳的压力,所以大病一场后便离开了。而我,从小熟读兵书为的就是能有一天,和父亲母亲一样征战沙场,为国效忠!” 颜汐芸听后问道“既然如此,那你又为何做起了六品官员?” “........当年太公离世的时候,正是凤朝对阵了疆和番州之时,太公离世,我杨府无人能够出征。我看着御景司他们为国效力的时候,我心头瘙痒难忍。可是没想到,我家太公在离世的时候,向太后恳求,保住我!太后感恩我杨府的衷心,因此便给了我个官职。但其实这里并无什么大案要案,十分轻松!” 颜汐芸从他话中听出了大材小用的意思。 没想到这人还有些自恋! “不过........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话音落下,只见杨舒又猛地抓住了她的双手,眼中闪着明亮的光说道“当然有关系,我喜欢你!你知道吗,你身为一个女子,却能打破循规蹈矩,得到太后的赏识,在朝中获得一官半职,可见你一定有非同与常人的才学和胆识!面对这些人的质疑,你不卑不亢,像你这样的女子在朝中实在少见!” 呵,过人的才学和胆识?只不过是她为了不嫁给御景司编的一个理由而已,她要是早知道太后会不按套路出牌,就不会提出这个要求了! 不过话说回来,如果不是官员的身份,她要是想查到那些人的身份也没那么容易了! “........其实,从你初到清云县的时候,我就开始密切关注你的消息了!当我知道你为了百姓,不惜深入虎穴的时候,我就被你的勇气和胆识所折服!从那一刻开始,我,我就深深的喜欢上你!” 话罢,还不等一脸尴尬的颜汐芸做出反应,杨舒突然跳下椅子,拽着颜汐芸二话不说的跑去后院! 然而,后院的景象却让颜汐芸不由的大吃一惊........ 杨舒指着后院里的秋千和凉亭,十分兴奋的对她说道“你看!这里的一切都是按照你府上的摆设的!秋千,凉亭,还有这些树的位置........等等一切都是按照你府上的去设计的!” 这哪里是喜欢?这分明是强人所难的爱啊! 见状,颜汐芸有些害怕的想要转身离开,就在这时,一个十分冷酷的声音出现了:“你为什么要走?难道你不喜欢吗?” 闻声,她转过身去盯着杨舒,方才那个声音是从他的嘴中传出来的? 一瞬间,眼前的杨舒仿佛变了个人一般,眼神竟变得冷峻了起来。 “我,我很喜欢!只是天色太晚,我得回去了!” “你站住!没说清楚就不准走!” 不知何时,方才还站在秋千面前的杨舒刹那间就来到了她的身后,他紧紧的抓住颜汐芸的手,怎么也不肯放开。 这孩子什么力气变得这么大了? “你放手!放开我!” “你最好别乱动,我不仅熟读兵书,而且身怀武功。你要是再乱动,我可不敢保证自己会怜香惜玉!” 这孩子........真是太无法无天了! 就在颜汐芸发怒,准备施展拳脚好好教训杨舒的时候,一只大手突然出现,将她一把拉过!颜汐芸转身,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中,接着只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从她头顶上传来: “不好意思,她是本王的!”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九十五章:重逢 “御景司?你什么意思?!”杨舒龇牙咧嘴的冲御景司怒斥道。 御景司?是他? 御景司冷笑一声,对杨舒毫不理会的将颜汐芸的手抽了回来。颜汐芸被他紧紧的拥护在怀中。见状,杨舒知道自己一定不是御景司的对手,于是便说道“今夜的兴致真是被你搅和没了!” 扔下这话,杨舒便转身离去,院中就只剩下御景司和她两人了。 没了杨舒的声音,后院就瞬间寂静了下来,静到.......她能清楚清晰的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片刻,御景司才松开了双手,这时,她用力一把推开御景司。御景司见状,紧了紧手,立马转身过去。 两人都愣了些许之后,颜汐芸缓缓开口道“你........” “今夜路过自盂,本想来此和老朋友叙叙旧,没想到遇见郡主。方才本王情急之下,才对郡主做出些无礼之事。还望郡主海涵,莫要责怪!” “御景司........” “本王还有事,就先告辞了!” 说罢,御景司立马准备要走。颜汐芸呆滞了些许后,突然叫住他“你给我站住!” 闻声,御景司停下脚步来......... “御景司.......呵,我该叫你一声靖王了吧?靖王今夜当真是路过此处?” “自然!” 回答的这么快,连想也不想一下吗? “........本王此次是奉旨押送一批火药,经过这里便想来与旧友一叙!难不成郡主认为本王为何会出现在这里?专程救你吗?” 明明知道他说的气话,可颜汐芸听着还是很不舒服! 她紧咬下唇,倔强的说道“呵,怎么会呢?只是我没想到,靖王居然亲自押送火药?难不成是王爷嫌自己的位置太过舒服,所以想找一个官职做做?” “郡主说什么都对,本王还有事,告辞了!” 话音还未落,御景司就起步离开了这里。现在院中,就只剩下颜汐芸一人了........ 她站在原地紧了紧拳头,踌躇了几番后,甩开手追了出去! 时隔几月,好不容易再见面,说了句气话后就离开了吗?连一个解释都没有吗? 御景司,没有解释清楚之前,决不允许你走! 她追出去之后,杨舒竟从一棵大树后面走了出来,徐一跟在他的身边,小声的询问道“大人,你这么做真的好吗?” “呵,我能有什么办法?谁让他对我家老太公有恩呢?只要他别辜负我为他制造的机会便好!” *** 街上冷清了许多,尤其是在新岁之后,天气变得更令人难受。 她从府衙中追了出来,站在大街上大吼道“御景司你站住!” 空无一人的大街上,只剩下御景司和颜汐芸两人,月光将他们的倒影拉长。 御景司转过身来,一脸冷漠的看着她的脸慢慢出现在月光的照耀下“今夜已过子时,街上不安全,郡主还是快些回去吧!” “御景司,我们好不容易再见面,你就想说这个吗?”颜汐芸一脸委屈的说道,见他低眼默不作声,她又接着问道“他们说你不辞而别,是为了和另一女子成亲.........是真的吗?” 御景司,不要说是!千万不要......... “成亲三月,此番远门,家中夫人担心不已!犹记数日之前,我们还恩爱缠绵,眼中满是彼此........” “够了!”颜汐芸忍无可忍的大吼道“你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些?” 御景司想也不想的答道“郡主难道不是想听这个吗?” “也就是说,你和她过得很快乐?很幸福?你很爱她?” “对!” 呵...... 她冷笑一声抬起头来,看着他说“既然如此,那我便祝你们二人相濡以沫,白头到老!” “多谢,等夫人怀有身孕之时,一定会请郡主前来!” 扔下这话,御景司才慢慢消失在黑夜之中。 颜汐芸站在原地抽泣着,她越想越伤心,最终蹲下身来,心疼的抱住自己。 她还以为御景司离开是与她有关,她本想和他道歉,却没想到得到的居然这个答案! 与此同时,御景司正在房檐上默默的注视着她。 这时候,身边的竹酒忽然开口不解的问道“王爷明明是思想过重,才来到这里见大人一面。既然王爷心中还有大人,那为何又要对大人这般?” 御景司没有应声,只是转过眼盯着正在抽泣的颜汐芸。 他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今日的这番话语,会发生日后的那件事!那件,令他后悔万分的事....... *** 翌日清晨,颜堇年穿好衣服,就立刻离开了驿站,来到府衙。杨舒的府邸就在府衙的后面。 “长姐!” “堇年?”颜汐芸坐在大堂中,闻声转过头去看着颜堇年。 他跑进来,对着颜汐芸一番仔细的观察,关心的问道“长姐你怎么样?你没事吧?那个臭小子没有对你做什么吧?” “呃........” 颜汐芸正要回答,就在这时,一个声音从大堂外传来:“喂,你叫谁臭小子呢?我可是你小叔,你得懂得尊敬长辈!” 见被一个小孩子训斥,颜堇年也十分生气的嘲讽道“呵,尊敬我有,只是不能对你用!谁让你只是一个乳臭未干,只会耍耍嘴皮子的小——孩——子?!” 杨舒对他的话也满不在乎,在他看来,颜堇年只是被他逼急了而已。他直径略过颜堇年,坐在椅子上,搭着腿,双手交叉放在腿上,一脸不屑的盯着颜堇年说“那也比你好,至少我是六品官员,可不像有的人,表面长大,可实则内心深处却还是个无比幼稚的小屁孩!除了会给人添麻烦以外,没有一点用处!” “呵,本公子至少不是仪仗着家中任何人的身份,在太后那里谋求一官职!本公子可是凭借自己的魅力,在上京混的风生水起,太后亲赐本公子为小侯爷!” “切~小侯爷?明明十九有余,在大事面前,却还是只知道躲在长姐和父母的身后。不像本官,年仅十二入朝为官,为朝廷立下功劳,为百姓造福。你说的对,我是比不上你,谁让我没有个闭月羞花,沉鱼落雁的好姐姐呢?也没有个能为我撑腰做主的好爹娘?唉,吾可真乃人间惨字之释!” “.......你这个臭小子!” 颜汐芸看着两人你一句我一句,阴阳怪气的样子,忍无可忍道“够了!堇年,退下!” 面对颜汐芸发怒,颜堇年本能的反应就是害怕:“是!” 话音落下,杨舒放下手中的茶杯,从椅子上起身来到颜汐芸的面前,他张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颜汐芸说道“汐芸姐姐,你别生气!我差人准备好了早膳,我们一起去吧!” 与此同时,颜堇年则站在身后虎视眈眈的盯着杨舒。 “堇年,去叫爹娘过来吧!” 颜堇年双手抱胸答道“不必了,爹娘已经用过早膳,现在他们二人正在街上散心呢!不过嘛,我倒是还没用饭,长姐,我陪你们一起吃!” 说完,颜堇年一把抓起颜汐芸的手,就在这时,杨舒又忽然抓住了她的另一只手。两人就像争抢一件物品一样拉扯着颜汐芸。 杨舒瞪着眼,手上用力,咬牙切齿的说“本官要与颜大人单独相处,小侯爷若是在的话,多少会有些不方便!” 颜堇年用力攥着颜汐芸的手腕,同样咬牙切齿的说“怎么会呢?你们二人闲谈国事,我权当没有听见好了!怎么会不方便呢?” “颜公子怎么会没有吃早膳呢?难道颜相和颜夫人将你晾在了一旁吗?” “怎么会呢?只是我长姐一夜未归,我这个做弟弟的担心她会被奸人侵害,所以特地起了个大早,来看看她!” 两人每说一句话,就会用力的将颜汐芸朝他们的方向拉去。颜汐芸就这样被他们扯来扯去,拉来拉去......... “汐芸姐姐昨夜在我这儿吃得好,睡的香,府上又有那么多的衙役看守着,哪会有什么危险?” “哼,外敌进不来,可家贼呢?!” 杨舒气愤的质问道“颜公子口中的家贼莫非是在下?” “你自己心里最清楚!” 你们....... “那颜公子说的是谁?本官不知道呢!” 真是....... “此人长得滑头,个子不高,一脸吃奶相!” “你.......” “你们真是够了!!”颜汐芸怒火中烧的怒斥道,接着站起身来,抽回自己的手。 两人见状,纷纷吓的大惊失色,脸色变白。 颜汐芸长舒一口气,整理情绪后对两人说道“你们吃吧,我没胃口!” 说罢,她便走出了大堂。 杨舒坐在地上,一脸后怕的样子,等到颜汐芸离开后,他才从地上坐起,拍拍自己身上的灰尘。 这时候,颜堇年紧攥着拳头指着杨舒呵斥道“都怪你!把长姐惹生气了!” 杨舒轻笑了一声,反驳道“我?难道不是我们两个人把她惹生气了吗?我还没怪你呢!你说说你,年龄不小,怎么心眼就跟小孩子一样?” “切!” “行了,我也懒得与你废话!我好不容易想出来的计划算是白费了!” 闻言,颜堇年不解的问“等等!你说计划?什么计划?好啊,我就知道你在打我长姐的注意!” 杨舒无奈的叹声气,接着走去拉着他的手,懒散的说了一句“跟我来!” *** 于是,颜堇年就这么不情不愿的被杨舒拉着来到了街上一家驿站,他刚一走进,驿站老板就走来,客客气气的对他说“杨大人,房间已经准备好了!” 房间?什么房间? “等等,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你想对我干嘛?” 杨舒看也不想看他的说道“你放心,我对你这种心智不成熟的人没什么兴趣!你也不要恶心我,我早饭可还没吃呢!” 随后,杨舒走上二楼,推开左手边第二间的房间,推开门的那一刻,颜堇年有些不知所措了! 他指着房间里的两人,大吃一惊的说道“靖,靖靖靖........靖王?竹酒?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不知何时,杨舒已经坐到了御景司的身边。 御景司看了眼颜堇年,问道“你怎么将他带来了?” 杨舒一脸哀怨的答道“我本来是想带她来的,谁知道让他给我搅和了!喂,你别站在门口了,赶快进来坐下吧!” 颜堇年战战兢兢的走进来坐在御景司的对面,他藏在桌下的双手不自觉的紧了紧,手心满是冷汗。 “那个........” “噗!”杨舒看着一脸紧张兮兮的颜堇年,一时没有忍住,笑了出来。 御景司见状,一脸冷漠的说道“你想问什么就问吧!” “你不是在上京吗?怎么会来到这里?”颜堇年瞥眼看向闷头吃饭的杨舒,质问道”臭小子,这件事与你有关吧?如果刚才我不在的话,你是不是就将长姐带来了这里?” “是又如何?” 面对杨舒的回答,颜堇年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这时候,御景司则答道“本王只是经过此处,与杨舒是旧识,所以才来这里看看旧友。没有其他的想法!” “原来如此........” 这时候,一旁埋头吃饭的杨舒有些不耐烦的对两人说“行了行了,你们两人装什么装啊?颜堇年,我就实话告诉你吧,我想要撮合御景司和颜汐芸,不过光我一人不行,我需要你的帮助!” 颜堇年听后,撇撇嘴说道“切,我凭什么要听你的?” “你难道不想你长姐得到幸福吗?” “杨舒!”话音未落,御景司就指责道“别闹了!本王已经成亲了!” 闻言,颜堇年一下就急了,他猛地拍响桌子站起身来,冲两人怒斥道“杨舒你什么意思!他已经为人夫了,你却让我长姐嫁给他?你要是再侮辱我长姐,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我颜堇年看上去软弱,可兔子急了还要咬人呢!哼,这顿鸿门宴,不吃也罢!” 说罢,颜堇年转身要走。 突然,杨舒将他叫住了“你要是离开了,你长姐可真的不幸福了!” 闻言,颜堇年转过身去,一把揪住杨舒的衣襟,怒斥道“你要是再说一句,就别怪我对你手下不留情!” 杨舒则满脸不在乎的撇开他的手,冷冷的说道“什么成亲?他是骗你们的!” “杨舒!够了,闭嘴!” 没成亲? 颜堇年一脸不解的看着他们三人,而这时候,杨舒继续说道“御景司,看着自己心爱的人独自抽泣,难道不难受吗?” 夜间抽泣?难道长姐又哭了? 面对杨舒的话,御景司没有作答,只是低下头去,一脸冷漠。 杨舒见状,便接着说道“你没听错。他只是随便找了个离开清云县和退婚的理由!但他的心中装的还是你长姐!你长姐不也是一样吗?” “真的吗?”颜堇年半信半疑的盯着御景司。 如果长姐真的心中还放不下,那他自然是愿意的,可如果因此出了什么祸端,他也不想将长姐牵连其中.........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九十六章:查案 翌日,颜汐芸和杨舒竟在公堂上对质…… 颜堇年拿出太后的懿旨,摆放在杨舒的面前。颜汐芸用手指轻叩案桌,对杨舒说道“这是太后的懿旨,太后命我来掌管这里的府衙。” 杨舒直勾勾的盯着颜汐芸,瞥了一眼颜堇年后便说道“我不介意这里有两个官员一起共事!” “可是一个府衙只能有一个官员,如果你不走,那岂不是会有一个县无人管理?这样,对百姓不公平!” “再有两月便是科举,到时候便会有新的官员产生!就算百姓再急,也不急这一时半会儿!我说的可对?” “难道杨大人是要违抗懿旨不成?” 杨舒直起身子,双手抱胸道“虽然你很厉害,但是我怎么能将自盂的百姓就这样放心的交给你呢?” “你什么意思?” 话罢,杨舒用手指摩挲着下颚,略有所思了一会儿,忽然说道“不妨这样!你若是能帮我解开一个案子,我便相信你!” 此话一出,颜汐芸心中深感奇怪。他既然已经默默关注了自己许久,那又为何要测试自己的办案能力呢? 不过这里毕竟是他的地盘,还是少惹是生非的为好! “你说吧,是什么案子?” 杨舒瞥了一眼颜堇年,接着又看向徐一,随后说道“我十二岁来此做官,历经两年此案却依旧无法解开!徐一,卷宗!” “大人!”徐一拿来卷宗递给杨舒,并说道。 杨舒慢慢坐下来,一页页的翻开卷宗,他十分认真的指着卷宗上写得每一处,对颜汐芸解释道“此人名叫周伟,水涼人士。于三年之前来到这里。此人白天上是一客栈的烧饭伙计,晚上就会变成十恶不赦的采花大盗,专挑名门富贵的大户人家的小姐动手!不仅如此,在事成之后,还会将被侵害的小姐用药暂迷心智,转手卖给山匪、青楼,以及那些想要娶小妾的过往商人!牟利颇多!“ 在堂之人听着,都渐渐的皱起了眉头。 颜汐芸也紧皱眉峰,追问道“那此人可已被捉拿归案?” 杨舒摇摇头,一脸淡定的答道“并未!” 这时候,一旁的颜堇年听了脸上露出了些许不屑。那幅表情就好像是再说,切,看来你也不过如此! 而杨舒好像看出了他的想法一样,便冷冷的说道“别觉得太奇怪,换成你,说不定还没我好呢!” “切,难道不是吗?不过一个小小的采花大盗而已,你居然连这都抓不住?可见,你也没什么大本事!只会空口说白话........” 就这样的水平连长姐万分之一都不及,还好意思宣扬? 依他看,长姐还不如回到清云县呢! 切,还好意思说自己的本事很大?就这?哪儿大了?连个主意也没有! 大?我看他唯一大的地方是........ “喂!收起你的危险想法!” 颜堇年正沉浸在自己想法中的时候,杨舒就像看穿了他一般,忽然站起身来冲他大吼道。 随后,杨舒接着说“并非我办案不利。而是此人实在狡猾!早在我来此做官之前,他就已经在此地多次犯案了。我来的时候,街上百姓们都因为此事忧心忡忡,不敢出门!我得知此事后,便立刻开始调查,不出三日,我便找到了此案的真凶——周伟!我原本已经带兵埋伏好了,可是不知怎的,周伟就突然消失了!我托人在各地寻找和留意此人的动向,以及张贴逮捕令,可都一无所获。直到后来........,我府上的衙役在一处荒郊野外发现了此人的尸体!” “如此一来,这件案子也就不告而破了!”颜汐芸补充道。 而杨舒却说道“并未!这里还是时常会发生采花大盗的事,虽然我已知道并非周伟所做,但是此人的手段却和周伟的一模一样。” 听到这里,颜汐芸更不明白了。她走下案桌,坐在椅子上,颜堇年和其他人也纷纷坐下。 颜汐芸轻轻的捶着自己的双腿,不解的问“所以你是想让我解开此案?” 身边的颜堇年注意到了颜汐芸捶腿,于是便又站起身来,走到她的身后,为她揉肩。 这时候,杨舒又翻过下一页卷宗,接着他举起卷宗,左手指着卷宗上如蚂蚁一般的字,情绪激动的说道“不!是他!” 他? 正当颜汐芸想要起身接过卷宗仔细查看的时候,徐一便接过卷宗,走来递给颜汐芸手中。 颜汐芸仔细着卷宗上的记录的东西,在她查阅的时候,杨舒则继续说道“想必你们来的时候已经看到了,街上的百姓们个个畏手畏脚,熟人见面却也不敢相认!” 闻言,颜汐芸猛地抬起头来追问道“不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据我所知,百姓们之所以会变成这样,全都是因为一人!可是我始终不能查到这人是谁,甚至可以说是一点线索都没有!” “没有线索?没有线索你让我长姐怎么查啊?”话罢,颜堇年忽然说道。 “堇年,闭嘴!” “哦......” 唉,又被长姐训斥了! 颜汐芸站起身来,将卷宗放回了杨舒的桌前,面色犹豫的说道“如果照你所说,那这件案子就会十分棘手!敌在暗我们在明!不过........无论是命令还是其他,至少说明一点,百姓们十分信任于那人,又或者是........” “畏惧!”杨舒突然接过话茬补充道“而且是来自心底的恐惧!” 两人对视一眼,英雄所见略同的点点头。 “对了!介于此案十分棘手,所以我给你找了个得力的帮手!”杨舒忽然从椅子上站起身来,兴奋的指着门外! 见状,颜汐芸有些不明所以。 帮手?他什么给她找了个帮手的? 那人慢慢走进,阳光将他地上的影子拉的细长,见状,颜正国和颜氏纷纷大吃一惊,颜汐芸慢慢转过身来,然而,阳光却在这时候照射到了他的脸上。虽然看不清他的脸,但她已经猜到了是谁........ “参见靖王!” 没错,是御景司....... 御景司十分客气的说道“颜相不必多礼!” 两人相见,场面多少有些尴尬的气氛。在这个时候,谁都没有注意到杨舒和颜堇年的神色。 *** 昨日驿站内 颜堇年重新坐回位置上,他扫视了眼三人后,便问道“如果长姐真的能得到幸福自然是最好的!不过在那之前........”说着,他双手抱胸,紧皱眉峰的盯着御景司“你真的没有成亲吗?” 御景司若无其事的端起面前的酒杯。 这时候,身边安静的竹酒则解释道“数月不见,你的智商怎么还是不见长啊?” “恩?” “我家王爷只是为了你长姐着想,不想让你长姐为了婚事为难而编的一个理由而已!谁让我家王爷重情重义,不像有的人.......” “你别以为几个月不见,我就不敢教训你!” “切!” 看着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争执不休,杨舒只觉得毫无意义。他用手撑着下颚,只用右边的牙齿咀嚼着食物。 接着,他放下手中的筷子,忍无可忍的对两人说道“够了!两人年龄都不小了,能不能成熟点?” 成熟?这话从一个十四岁的孩子口中说出,还真是有一丝.........违和感! “如果你们想要计划成功,接下来的一切就都听我的!至于你.......颜堇年,你得学会和人好好相处!”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颜堇年摆摆手,一脸不服气的说道。 而这时候,御景司忽然放下手中的酒杯,说道“我看就不必了吧!” 此话一出,三人略显吃惊的盯着他。 “……本王别无所求,只要她能平安无事,本王也就放心了!现在,本王只要能在远远的看她一眼,也就知足!” “御景司,我这么大费周章的为你,你突然说不做了?你这厮逗我是不是?” 话音刚落,杨舒忽然十分生气的冲御景司吼道。 “杨舒,本王谢谢你的好意!可是你们并不了解汐芸,她……” 切…… “你说他们不了解?难道你就了解长姐吗!”话还没完,颜堇年突然就打岔道“你留下这么一句话一走了之之后,我们还是没能瞒过长姐。她伤还未愈就急急忙忙的跑出来找你,她到现在都十分愧疚。因为她知道你是被爹爹赶走的,所以也曾想过写信给你。可是每每下笔时,她又惆怅了……” 原来这么些日子里,没有一封她的书信,是这个原因…… “你们不知道,长姐自从十九生辰过后,就像变了个人似的。她对案子变得十分上心,只要有案子,她就会废寝忘食,甚至都忘了休息……可是只有我知道,长姐是不敢休息,因为她只要一停下来,她就记起心中的愧疚,也常常在夜半的时候,独自抽泣……” 什么?! 汐芸她…… “长姐其实一直都对你心怀愧疚,可你呢?” 颜堇年的一席话,令房间内的两人都不由的低下头去,唯独杨舒! 他拍拍手掌,发言道“你们打起些精神好不好?颜堇年,正是因为如此,所以我才想撮合他们!让一切回到原点!” 话音落,三人都沉默了许久…… 随后,御景司忽然说道“杨舒,说说你的计划吧!” 见御景司改了主意,杨舒立马来了兴致。 他比手画脚的为三人解释道“我的计划很简单。日久生情!所谓日久生情,就是两人相处时间长了,共同经历了许多事情,接着两人之间慢慢互生情绪……” “臭小子,你能不能说重点?”颜堇年不耐烦的敲敲桌面道。 日久生情……当初太后也是这么说的,可结果还是…… “御景司,我知道你在想什么!”闻言,御景司皱了皱眉。而他则接着说道“实不相瞒,你们别看我在这里混的还不错,可实际上这里,并未轮到我做主!” 竹酒听后,面露不解:“你是这里的知县,不是你做主还能是谁?” 这时候,杨舒的脸色忽然变得阴沉起来…… “是一个,十分凶残的人!可以这么说,自盂现在就像是一个圈……”说着,他用手指沾沾杯中的茶水,在桌面上一笔一画道“这里面除了自盂的百姓,还有我!不过……这只是表面,就像你们看到的这样!这圈是在桌面上,而那个人就像是这张桌面,他能完美的隐藏自己,以至于方便做他想做的事情!” “这是什么开始的?”御景司严肃的问道。 “两年前我来这里的时候,就已经被那个人算计在内了!至于到底是多久开始的,我也不得而知!” 话罢,颜堇年一脸懵懂的问道“你不是知县吗?怎么连这也查不到?” “你是不长眼睛吗?这就好像是不识庐山真面目!我也不是没有追查过此人,可他好像对我的一举一动了如指掌一般,只要我稍稍一有风吹草动,他就立马隐藏自己!我设下陷阱捉了他无数次,可是却没有一次是成功的!这种感觉就好像,我身边所有的人都在给他通风报信一般……”接着,他又话锋一转“所以我才命人设置了那些假墙,为的就是躲避那些视线!至于我身边的人,徐一是我从府上带来的,但,他还是不能排除嫌疑!” 这臭小子……敢情练过武的人都这么警觉吗?身边的人都要怀疑个遍? 颜堇年的下意识瞥了一眼御景司。 “敌人在暗,我们在明。你想如何?”御景司问道。 杨舒忽然笑道“哈哈哈,简单!我要将着这件棘手的案子交给她处理!” “什么?不行!”御景司和颜堇年几乎异口同声道。 两人见状,都愣了愣,御景司随后说道“绝对不行!无论如何,都不能让汐芸再陷入危险之中!” “御景司,御大爷?你怜香惜玉,我也不是那种十恶不赦的人啊!” “臭小子!”颜堇年突然拍桌起身道“我长姐身上可有伤,你要是将她牵扯进危险之中,再让她受伤的话,我可饶不了你!” 伤?!汐芸的伤还没好吗? “你们能不能冷静一点?我这个天真可爱的小孩子在你们眼里就当真是十恶不赦吗?” 天真可爱?呕……他竹酒长这么大,还真就没见过十岁就能排兵布阵的可爱小子…… “我知道这件案子棘手,所以你们放心,我绝对不会让她一人查案的!我之所以找你们来,就是想告诉你们,你……御景司,和你们都得参与进来,做她的帮手,和她一起查清案子!不过你们放心,有我在,这件案子绝对会很快结束的!” “切,有你在才不容易结束吧!”颜堇年小声的嘀咕道。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九十七章:一起办案 颜汐芸盯了一眼御景司后,又转过身去。杨舒从案桌前起身,拉着颜汐芸的手来到御景司的面前。他装出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抬头对御景司说道“这就是我给你找你的帮手!颜汐芸,颜大人!有了她的帮忙,相信此案会更快解开的!” 御景司清清嗓子,客气的说道“此前曾与颜大人共事,不想今日竟在这里见到了!别来无恙!” 闻言,颜汐芸的瞳孔微微一怔,明明三人私下见过面,现在他却装作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别来.......无恙.......” 眼看气氛逐渐尴尬起来,杨舒便又赶紧找话题道“说了这么多,大家都饿了吧?不妨等我们先用午膳,吃饱喝足,有了精力再办案如何?” 颜汐芸抽回手来,冷冷的说道“不用了,我没胃口!” “再,再没胃口,也得喝上一碗汤不是?” 杨舒说完,便赶紧转过头去冲颜堇年使眼色,颜堇年会意,走上前来说道“是啊长姐,你要是不吃饭,那怎么有精力去办案呢?” 颜汐芸没有理会他的话,瞥了一眼之后,转身从徐一手中拿过卷宗,并说道“我再看看卷宗,你们先吃吧!” 见状,颜氏渐渐皱起了眉头,满脸的心疼。 颜堇年回头看了一眼杨舒,耸耸肩,表示尽力了。 随后,杨舒请他们去后堂用饭,颜堇年和竹酒坐在一起,御景司和杨舒紧挨着,颜正国和颜氏也只是闷头吃饭不说话。 见状,杨舒只好先打破僵局。他端起桌上的酒杯说道“大家光吃饭多没意思!这样,我先敬一杯,欢迎靖王的到来!” 说罢,他便将酒往嘴里送,就在这时,御景司忽然抓住了他的手,从他手中一把夺过酒杯,并说道“你还是小孩子,不能喝酒!这杯酒,我代你喝了!” “那不行!”说着,杨舒又从他手中夺回酒杯“你是客,我是主!哪有让客人代主人喝酒,欢迎客人的道理?” “不行,我喝!” “我喝!” “我喝!” “我喝.....” “我,” “我!” ....... 看着两人一来二去的样子,颜堇年终于忍不住了。他不耐烦的站起身来,从两人手中夺过酒杯,接着一饮而尽!然后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似的坐了下来。 真是够磨叽的! 紧接着,颜正国端起酒杯,起身向御景司说道“如今汐芸也是此地的知县了,也是此地的主人了!她眼下不在,我这个当父亲就该代她饮酒一杯,欢迎贵客!” 说完,他便将酒一饮而尽。 御景司随后也端起酒杯,十分礼貌的也饮尽。 接着两人坐下,御景司犹豫了几番之后,还是问道“本王离开之前,颜大人身受重伤。不知现在她的伤可痊愈了?” 颜正国答道“好多了。但,还是留下了一道伤疤.......” 听着,御景司放在双腿上的手不自觉的紧了紧。 “不过话说回来,若不是当初靖王出手相救,汐芸可能就不会在这了!由此,我便再敬王爷一杯,表达臣的感激之情!” 见状,御景司也随酒一杯道“颜相不必客气!谁面临那样的场面,都会出手相救的!说起来,颜大人能够被救回,也不完全是本王一人的功劳。本王当时也是放手一搏,但凡有一丁点差错,本王的罪过可就大了!” 话罢,桌上又安静了起来。 与此同时,颜汐芸正独自一人坐在院中的凉亭内,仔细翻阅着卷宗上的记录。卷宗上关于此案的记载是少之又少,而杨舒说的则是全部了! 毫无线索的案子,该如何查起才好呢? 算了,还是先去街上看看百姓的情况吧! 正当她离开凉亭的时候,御景司忽然来到了这里。她抬头盯了一眼后,又不知所措的低下头去,行礼淡淡的说道“见过靖王!” 御景司下意识的想要说些什么,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这时候,他低眼看到了她手中的卷宗,便问道“郡主看的如何?可从卷宗里找到了什么有用的线索?” 颜汐芸态度冷淡的摇摇头,说道“杨舒说的已是全部了!” “卷宗只是一张白纸,纸上所记并非全部。既然纸上无线索,那我们不妨从百姓着手,先弄清楚百姓们到底在恐惧什么?” “我思考无索,也正有此意!” 闻言,御景司微微一笑,接着说道“如果郡主不嫌弃,本王愿意陪同前往!” “王爷也是被杨舒请来破案的,自然是应该与我一起!” *** 紧接着随后,两人一起离开府衙来到大街上。 街上还是如此,百姓依旧自顾自的忙着自己的事,两人经过百姓们身边时,颜汐芸下意识的留意到,那些百姓们都神色慌张,很紧张的与他们擦边而过。为此,颜汐芸感到十分不解。 忽然这时,御景司停了下来,他拽着颜汐芸的手臂来到包子摊的面前,御景司询问道“老板,给我来两个包子!” 老板点点头,但是没有说话。打开笼屉,拿起手边的油纸,接着从笼屉中夹起两个包子放在油纸上,随后递给御景司。 御景司伸手接过,又转身递给了颜汐芸。他问道“多少钱?” 那个男子还是不说话,只是伸出手用手比划了个二! 御景司愈感奇怪,只好从腰间掏出两个铜板来交给老板手中。老板接过,转身将铜板放在了脚边的布口袋中。 买了包子,两人转身离去。颜汐芸捧着包子不解的问道“你为什么要买两个包子?” 御景司答道“郡主不愿与本王出现在同一张桌上,不知是本王何处得罪了郡主?如今买些吃食,让郡主垫垫肚子。莫非郡主也不接受本王的好意?” 话音落后些许,颜汐芸冷笑了一声,顿住脚步,似带有调侃的语气说道“哼,靖王难道就想用两个包子将我打发了?” “那郡主想要什么?只要郡主不计前嫌,与本王好好合作。只要是郡主想要的,本王一定会去为郡主寻来!本王在上京有两家商铺,不过是以本王夫人的名义。不过没关系,本王回去之后可以和夫人好好商议,将一间商铺转赠给郡主!如此一来,若是郡主日后不想再做官了,也有个家业可以操持着!如果郡主不想要商铺,也可以是千金万两,金银珠宝........本王府上有一颗夜明珠,郡主也大可拿去!” 御景司自顾自的说的起劲,丝毫没有注意到此刻颜汐芸的表情,她的脸上已经蒙上了一层黑线。 “够了!”颜汐芸大吼一声,可观街上的百姓们,就好像没有听见一般,毫无波澜。 御景司的话咽回肚中,他看着面前的颜汐芸,只见她接着说道“御景司,你什么意思?你把我颜汐芸当什么人了!千金万两?商铺?金银珠宝?你把我颜汐芸当做那卑鄙狡诈的贼寇了是不是?!” “我.......”御景司想要解释,可是根本就没有插嘴的机会。 “我颜汐芸的确比不上那些大家闺秀,我是厌烦那些假模假样的规矩!可是我告诉你,我除了是六品官员和郡主以外,我还是右相之女!倒是你御景司........”话到嘴边,颜汐芸突然话锋一转道“这包子还是你自己留着吃吧!” 说罢,她将包子扔给了御景司怀中,御景司手足无措的看着她独自离开,他愣在原地........ 然而,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杨舒和颜堇年以及竹酒三人偷偷的跟在他们的身后。杨舒知道街上的百姓会装作看不见他们,所以也就肆无忌惮的躲着。 杨舒见颜汐芸生气离开,无奈的说道“真是不明白你家王爷脑子里装的是什么?说话之前,也不先想想后果吗?” 竹酒挠挠头,也是一副不解的自言自语道“奇怪,我家王爷平日里不会这样啊.......” “切,你家王爷就是个木头!” “颜堇年,我不许你侮辱我家王爷!” “行了行了!在这个关键时刻就别吵了!”杨舒不耐烦的训斥道两人。 这时候,竹酒解释道“事已至此,我也不瞒你们了!这三个月里,王爷就从未踏出王府一步!就在前几日,王爷从太后那里听说颜大人要来此为官,所以他才到这里,为的就是想见她一面。王爷在见面之前,想过无数的场面和别后重逢的话,可是.........我想王爷只是太紧张了!” 切,这哪里是紧张?分明是死要面子! 等到御景司追上去之后,杨舒三人才从躲着的地方走了出来。杨舒盯着两人离开的方向,双手抱胸,用一副老成的语气说“行了行了,都是男人,知道你家王爷爱面子!不过你代我转告你家王爷一句话,‘死要面子活受罪’!” *** 与此同时,颜汐芸十分生气的走在最前面,御景司抱着包子跟在她的身后。他害怕自己会因为仓促,会让颜汐芸变得更加生气,所以他默默的跟在颜汐芸的身后。 颜汐芸也知道他跟在后面,可她绝不会先理会他的!绝对不会!! 想这种只知道爱面子的男人,她才不想与他搭话呢! 好不容易才重逢,他却就这样对待自己,她还以为自己这辈子都要心怀愧疚的活下去呢!敢情他根本就不是因为此事! 此时此刻,颜汐芸肚中有千百句抱怨的话,她恨不得现在就发泄出来。 突然,她顿下脚步,见状,御景司也停下脚步。他默默注视着颜汐芸,颜汐芸转过身来,一脸不好气的说“你到底是不是来帮忙的?如果你是来帮忙的,就赶快找线索吧!” 闻言,御景司悬着的心才落了下来。他紧走几步来到颜汐芸的身边,尴尬的笑了笑后,又瞬间恢复了一脸冷漠。 “咳咳,方才本王买包子的时候,那个包子铺的老板似乎是不愿说话!” 颜汐芸点点头,她也察觉到了。那个老板几次想要张口,却欲言又止,很明显,他不是不能说话,很有可能是被人威胁不许说话! “不仅是他,这条街上的所有人都是这样!”颜汐芸补充道。 到底是什么人在威胁着他们? 这时,颜汐芸突然想到了什么,便说道“如果是有人在威胁他们的话,那这里附近很可能有他们的眼线,或是那人就藏在百姓之中。百姓们分辨不清,所有才会如此!” 然而,御景司听后却摇摇头说“不!杨舒此前已经给本王看过了记录册,这里的百姓不过五百人,再加上采花大盗一事,已经离开了许多人,所有留在这儿的人已经没有多少了。本王派竹酒查过,这里所剩的人全部都能加上名字!而且每个人的底细也都查过了,都是普通老百姓,没有可疑的人!” 如果不是这样的话,那就只有......... “如果不是被安插了眼线,那就只能是,百姓们在被什么东西威胁着!你发现没有,这里的百姓,不论是卖东西做生意的,还是其他人,他们的身上总会有一个灰色的布袋子!为什么?那些卖东西做生意的人,收了钱之后就将这些钱全部放进了布袋子里!难不成,又是山匪倭寇下山来残害百姓?” 御景司正要回答,颜汐芸又忽然话锋一转,像是自说自话一般:“自盂四周无山,如果是山匪,那离这里最近的也只有五百里之外的山头。山匪们虽然猖狂,但也不会将时间白白浪费在行程上!更何况这里还有两家驿站,他们更是不会冒这种杀头的危险来此地敛财!” 汐芸好像.........真的变了! 御景司含情脉脉的注视着颜汐芸,好不容易重逢,他也真的不想再让她的身影消失在自己的眼中了。 “对了,御景司........” 话还没完,一辆马车突然从外飞驰而来,见状,御景司眼疾手快,反应迅速的拉过她,并转身将她护在怀中,用自己的身躯替她挡去风沙。 见颜汐芸差点受伤,躲在一旁的颜堇年立刻慌张了起来,他大叫道“长姐......”他刚刚叫出声,就立马被杨舒紧紧捂住了嘴“别说话!” 马车飞驰而过后,御景司才松开怀抱,颜汐芸还一副没有反应过来的神情。 “汐芸,你怎么样?没有受伤吧?”御景司十分紧张的观察着颜汐芸。 颜汐芸看着他紧张兮兮的模样,心中开始踌躇不定........ 等到她反应过来时,才推开御景司的手,撩撩鬓发说道“没,我没事!” 此时此刻,躲在一旁的颜堇年忽然情绪激动,他猛地掐住杨舒的脖颈,奋力的甩着他的脖子, “杨舒!你这个臭小子!你不是保证我长姐不会受伤的吗?刚才是怎么回事!我告诉你,你得给我把那辆马车找出来!本公子要教他们做人!” “颜堇年,你冷静点!” “堇年?”闻声,颜堇年才停下手来,而此刻,杨舒已经甩的头晕眼花了。颜堇年抬头看向她“颜堇年!你怎么会在这儿?!” 下一秒,大街上就传来了颜堇年的一声惨叫:“长姐不要啊!长姐我错了——!”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九十八章:孟言纾 次日 上京,太宣宫 一大早,君如轩就风风火火的来到太宣宫面见太后。而此时,太后也是刚刚洗漱完,来到前殿。 “母后!” 太后闻声,带些慵懒的嗓音问道“王上?此刻不是应该在上朝吗?怎么还有空来哀家的宫中?” 君如轩走近,竟一时忘了礼数,直接质问道“母后,御景司抗旨不婚,您罚他禁闭一年。可如今,他却又抗旨,私自离开王府!朕要下令追究其责,您为何要派人阻拦?” “王上来此就是想问这个?” 君如轩暗暗攥紧了拳头,脸上充满了愤怒。见状,太后不紧不慢的说道“王上如此气盛,就是来找哀家谈论此事的?哀家确实派人阻拦了,不过那是因为靖王是奉哀家的命令出去的!所以自然不能让王上的人干涉!” “母后难道当真觉得儿臣不知道实情吗?母后一心想要撮合颜汐芸和御景司,母后的心思难道当真觉得儿臣看不出来吗!” “王上.......”太后身边的苏公公见状,想要提醒君如轩。 就在这时,太后忽然猛然站起身来,大声训斥道“够了!哀家清楚你的意思了,你这是在为一个女人与哀家对峙?” 此话一出,君如轩才后知后觉的知道了自己的错误,他长舒一口气,整理情绪再次说道“儿臣并非此意!只是儿臣想不明白,为何母后如此维护靖王?为什么孩儿也喜欢颜汐芸,可是母后却百般阻拦孩儿和颜汐芸?反倒将她.........推给别人?儿臣只是想知道,到底儿臣是母后的亲生子,还是他靖王御景司?!” “王上如此善妒,看来哀家的决定没错!” “母后.......” 太后紧攥着拐杖,猛然用拐杖点地,并怒斥道“够了!既然今日王上问起,那哀家便告诉你,哀家就是要撮合他们二人!比起王上,御景司才是那个能和颜汐芸共度一生的男人!” 扔下这话,太后便气愤的转身离去。 君如轩本想再反驳些什么,见状,苏公公赶紧来到他的面前,小声的劝阻道“王上!王上莫要再言了,太后此刻已经震怒,若是王上再言,只怕此事就再无转机了!” 闻言,君如轩不解的问道“苏公公的意思是,此事还有转机?” 苏公公点点头,回头看了一眼已经离开的太后,随后说道“太后为了他们二人能够门当户对,几日之前还封其为小郡主。” 君如轩听后,又生气的皱起了眉头。 “王上如此精明一人,怎么还会不知太后的用心?太后之所以会一门心思的想要撮合王爷和郡主,自然是王上有些地方做得不足,比不上王爷!不过,只要王上肯改进,让太后看见王上的好,那郡主自然也就是王上的了!” 君如轩一听,一副邪笑立马浮现在脸上。 *** 与此同时,在自盂府衙中,颜堇年和杨舒两人正蹲在墙角面壁思过。颜堇年的左脸上是被颜汐芸掐出的淤青,身边的杨舒则一脸仇怨的模样。 他小声的嘟囔着:“为什么我要和你一起面壁思过啊?” “你以为我想和你在一起啊?我好歹也是小侯爷,居然与你一个小孩子一起面壁思过.......”颜堇年小声的反驳道。 “再说话,就加面壁思过一个时辰!” 这时,颜汐芸的声音从他们的身后传来。 他们坐在桌前,颜汐芸在一遍遍的整理着卷宗,御景司和竹酒则在街上巡视。 这时候,颜氏端了一盘点心走进,放在了桌上。她瞧了一眼皱着眉头,一脸严肃的颜汐芸,十分心疼的用手肘碰了碰颜正国,颜正国轻咳一声,用温柔的语气对颜汐芸说道“女儿,你娘给你做了你最爱吃的点心!” “不用了,我不饿!” “汐芸.........”颜氏又说道“案子固然重要,这份卷宗你已经看了不知道多少遍了。吃些东西垫垫肚子如何?” 颜汐芸没有说话,而这时候,蹲在墙角面壁思过的颜堇年则慢慢转过头来,小心翼翼的问道“那个.......娘,我饿了,我能吃些吗?” “闭嘴!”颜氏和颜正国异口同声道。 见状,颜堇年只好又乖乖的转过身去。身边的杨舒轻轻碰了碰他,轻声调侃道“没想到你在家中的地位.........不过如此嘛?” “我已经不知道多少次怀疑自己是不是他们的儿子了.........” 话音落地,片刻后, 御景司和竹酒一起回来了,颜汐芸见状,不等他们坐下就立马追问道“街上可有什么线索?” 两人不约而同的摇摇头,这时候,两人都注意到了墙角蹲着的颜堇年和杨舒。 御景司一脸认真的说道“方才我们在街上巡视,街上并无可疑之人。我想,我们能排除百姓之中有眼线了!” 颜汐芸点点头,略有所思道“这件案子没有任何的可着手点,到底该从何查起才好呢?” “汐芸.......”此话刚一说出,御景司忽然反应过来,就立马又改了口“郡主,本王倒有一个想法!既然此案无处可寻,那我们不妨就任其发生!毕竟黄雀总是在最后才出现的!” 说完此话,御景司瞥眼看了看颜正国的神色。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可是,你怎知他们接下来会怎么做?” 话音刚落,杨舒突然转身站起,并厉声反驳道“不错!我绝不同意这么做!” “如此一来,本王也无计可施了!” “御景司,你到底是怎么想的?莫非,你在街上发现了什么?”颜汐芸追问道。 “你还记得街上百姓们身上的布袋子吗?” 话音落,杨舒忽然说道“我曾派人紧盯他们,可奇怪的是,前一日他们放进袋中的东西,在次日一早之后,就会消失不见!” 话说到此,颜汐芸突然想到了在清云县时,那个神迹遗址的事情.........莫非他们也是被人下了迷魂药,每当夜深人静时就会出来? “而令人最奇怪的是,他们总会在黄昏落下时,准时回家,然后紧闭门窗。我派去打探的衙役说,他们根本没有见到百姓们走出房门一步,可是那袋子里的东西就是莫名其妙的不见了!不仅如此,从我来到这儿起,我就从未见过他们团坐一起的景象。” 看来并非迷魂药........ “云祥,为何百姓们都不张口说话?”颜汐芸问道。 杨舒摇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他还解释道“两年前,我封太后懿旨来此为官。听说,自盂自从一位叫做孟言纾的大人死了之后,自盂就再没有过新的官员,一直到我.......我至今还记得那日来此赴任的时候,明明没有县衙,可街上却十分干净。虽然他们不言语,但是他们遵纪守法。” “孟言纾........” “对了,她和你一样,是个女官!” “女官?”除了颜汐芸和御景司,其余的人都不由的大吃一惊。 颜氏不解的问道“也就是说,我们汐芸并不是凤朝第一位女官?” 颜正国若有所思的答道“孟言纾.......莫非是先王在世时的?”说着,他又抬头看向杨舒,两人眼神交汇,杨舒点了点头。 颜汐芸不明所以的看看颜正国,又看看杨舒,问道“爹,您认识此人?” “我只记得先王在世时,有一日微服私访至此,那个时候这里不叫自盂!那个女子就是在这时候出现的!此女生性聪慧,机智过人,她不仅有智慧,还有过人的胆识!不仅武功高强,又能说会道!先王本想将她收为义女,让她为自己所用,享尽一生荣华富贵。可是不曾想,此女只想做个官员,为百姓造福,平平淡淡的过一生。先王对她宠爱,所以为她开了先例,直接封她为六品官员。几年过去,她本有加官进爵的机会,可是她却不愿离开这里。后来贼人进犯,我和成公太傅一起出征沙场,待我们回来时,便听闻此女过世,先王为了纪念她,便将此地名为了自盂!” 没想到这里还有这么个故事........ “那这个孟言纾是为何离世的?”颜汐芸好奇的追问道。 杨舒接过话答道“我听说,孟言纾为官多年,后因勾结山匪,被太后处死!” “什么?!” 在堂众人不由的大吃一惊。 被太后.......处死了? “莫非是她与太后有什么渊源?”颜汐芸不解的询问道。 杨舒看了一眼她,接着说道“不清楚。不过我查到了,处理孟言纾的人是太后身边的,他们每个人的身上还都戴有一块黑牌!” 黑,黑牌?! 她出嫁时被人劫婚,被人杀害,那些人的腰间也是一块黑牌! 难道真是太后要杀她? 不过,为什么.........她明明是嫁给了她指派的人,她又为什么要这么做? 此时此刻,颜汐芸对御景司的看法,又变了........ “芸儿?芸儿?” 颜汐芸猛地站起身来,语重心长的说道“我去街上看看百姓!” 说罢,她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房间。而这时侯,杨舒小声的问道“莫非是她知道自己不是第一位女官,受刺激了?” “别胡说!我长姐才不是那种人呢!” 汐芸,你是否有事隐瞒着我? *** 一个时辰之后,黄昏落下 见状,街上的百姓开始急匆匆的收拾起东西,颜汐芸走在街上,她愣在原地,不知所云的看着他们。他们神色很慌张,似乎是在害怕着什么。 难道黄昏落下,这里会有什么东西出现吗? 一系列的疑问和幻想在颜汐芸脑中展现,就在这时候,御景司突然出现,拉走了她。她想起旧事,忽然愤怒的挣脱开来,见状,御景司转身不解的看着她。 御景司抬头望了望天空,太阳马上就要落下了! “汐芸,你先跟我来!” “御景司.........我能再相信你吗?”她一脸委屈的盯着御景司,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御景司与她四目相对许久,随后,他的眼神渐渐柔软了下来,他长舒一口气,平心静气的说道“你随时都能信任我!” 此话震动了颜汐芸此刻摇摆不定的心,她伸出手牵住他,和他一起回到了府衙。 两人刚刚走进后堂,杨舒就突然来到他们的面前。他对两人说道“你们回来的正好,我有办法了!” “什么办法?”两人异口同声道。 忽然,杨舒得意的奸笑了起来。 *** 当夜,戍时 颜汐芸和御景司站在一家驿站的房顶上,他们注视着街上。除了颜氏和颜堇年以及杨舒以外,其余两人皆守在他处。 府衙内,杨舒双手撑着下颚,抱怨道“明明是我的办法,为什么不允许我去?” 颜堇年一手捧着点心,狼吞虎咽的吃着,一边说道“小孩子不能陷入危险!更何况,不是有我在这儿陪着你嘛!” ........ 与此同时,在房顶上,颜汐芸坐在上面,踌躇之后问道“御景司,你觉得太后是怎么样的一个人?” 闻言,御景司脸上露出了不解。 “我只记得父母离世之后,就是太后在一直照顾王府!我为了替父亲报仇,刻苦学习武功,熟读兵书。所以本王信任太后!” “那你可知,太后身边是什么人才会在腰间佩戴一块黑牌?” “如果没有记错,应是暗卫!” 暗卫?难道是现在她手中的影卫吗?那是谁呢? “那........” “嘘,别说话!” 忽然,御景司上前来捂住了她的嘴。她顺着御景司的眼神向下望去,在漆黑的街道上,一辆马车忽然缓缓的从外进来了。 马车上的是谁? 片刻,马车停在了街道上,可车上却始终不见下来的人,紧接着,只见驾驶马车的车夫忽然转向,又离开了这里。 见状,御景司便立刻前去追赶。 “御景司?” 他又将她丢下了........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夜行衣的人突然出现在了大街上,颜汐芸小心谨慎的盯着那个人,只见他悄无声息的进入了房间,又悄无声息的退了出来。他退出来时,他的手中拿着一个圆鼓鼓的,似乎是装了东西的袋子! 难道是此人? 她刚刚想到此处,却不料那个黑衣人发现了她。见状,黑衣人惊慌失措的逃离了,她站起身,赶忙追了上去,可在追至临近县中河流时,那个黑衣人不见了! 此人行迹奇怪,应是此人! 接着,她纵身一跃,从房顶落下。忽然之间,她好像踩到了一个什么东西,她低下头弯腰去拾起,却发现........ “黑牌?怎么会是黑牌?” 难道刚才那人是影卫中的谁? 她紧了紧攥着黑牌的手,盯着黑衣人消失的方向,久久,她鼓足勇气朝那里走去,可就在这时,那个黑衣人突然出现在了她的眼前。 “你究竟是谁?” 黑衣人没有说话,只是背对着她,紧接着用手指了指左边的墙。颜汐芸顺势望去,竟发现墙上写着:孟言纾!在其旁边还写了一个大大的“冤”字! 等颜汐芸转过头来时,那个黑衣人已经不见了。 “冤?难道他是想说,孟言纾是被冤枉的?”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九十九章:孟言纾(二) 孟言纾和一个冤字......... 颜汐芸盯着墙面上的字,久久不能回神。但她知道,如果想要弄清楚这件事,就只有杨舒! 片刻之后,颜汐芸心事重重的回到了府衙中,她正想推门时,却不想御景司也正开门。 “汐芸?你去哪儿了?” 颜汐芸摇摇头,对御景司说道“我有事情要问杨舒!” 随后两人来到后堂,此刻,杨舒正在狼吞虎咽的享用着颜氏亲手做的美食。颜汐芸走进去,直截了当的质问道“杨云祥,你对孟言纾的事知道多少?” 杨舒被突然质问,吓得差点被呛住。 他急促的咳嗽几声,接着答道“咳咳......你,你怎么忽然问起这个了?” “我在街上看到了一些东西,还在地上捡到了这个!”说着,颜汐芸从怀中将捡拾到的黑牌放在了桌面上。 杨舒拿起黑牌反复查看,大吃一惊的问道“你,你是在哪里找到这个的?” 颜汐芸与他相视一眼........ 随后,她将街上所看见的一五一十的转述给了他们听。 “那个黑衣人我不知道是谁,等我追上去的时候,他已经不见了。我怀疑他的目的是为了引我去看墙上的字。孟言纾......和一个冤字?为什么?难道说孟言纾当年的事被冤枉的?如果真的如此,那个黑衣人一定是当年的知情者!” 话罢,杨舒忽然安静了下来。接着他缓缓说道“孟言纾是先王在世时的第一位女官,可是自从她离世之后,她的事仿佛成了禁忌一般,太后下令,若是有人再次议论孟言纾死去的事,就会被立即处斩!我也是偷偷的查到了一些足迹而已!” 听后,颜汐芸立马露出了失落的表情....... 这时,御景司忽然说道“颜相曾与先王共事,说不定你父亲会知道一些!” 此话刚刚燃起颜汐芸的心,又很快被浇灭了....... 颜氏摇摇头,叹了声气说道“当年先王在世时,他和成公太傅一起征战沙场。此事如果是在那期间发生的,那他也不会知道!” “那我们该怎么办?”杨舒慌张的问道。 “哎,你不是这里的知县吗?干嘛问我长姐?” “你们别吵了!如果实在不行的话,我倒还有一个办法!” “你想到了什么?”御景司问道。 颜汐芸没有回答,而是起身离开了这里。见状,杨舒想要跟去,却被颜堇年一把拦下。御景司犹豫了几番后,转头看向颜氏,眼神之中似乎是在征求她的同意。颜氏看着他点了点头,紧接着,他立马追了出去。 此刻正值子时,颜汐芸离开府衙来到大街上,她紧紧攥着黑牌.......就在这时,御景司忽然来到这里,他一脸担心的追了出来,并问道“汐芸,你........” 她回头看着他,淡淡的说道“这块黑牌是从他身上掉下来的!” “你想要召唤影卫?” “你怎么知道,我为他们命名为影?”颜汐芸突然问道。 见状,御景司低下头,十分抱歉的说道“那日,我听见了!” “没关系!” 说罢,颜汐芸便从腰间取出了一个东西来,她将这个又细又小的东西放在嘴中,轻轻吹响.......哨子立马发出了一种十分刺耳的声音,随后片刻,一个身影突然从房顶跃下,来到颜汐芸的面前。 他戴着一个黑色的半面,半面只遮住了他的鼻子以下部分。 “参见主人!”影尘拱手行礼道。 颜汐芸直言道“这块牌子,你认识吗?” 影尘接过牌子查看,接着处变不惊的说道“黑牌是此前太后为了区别我们的身份,特意制作的!不过后来出了一件事,所以黑牌也就不存在了!不知主人的这块黑牌是从何处找到的?” “你说黑牌是为了区别身份?可据我所知,你们当初跟随太后时,不过才十几人,为何要区别身份?”话音刚落,御景司便追问道。 影尘不慌不乱的答道“我们大多都来自江湖,因为被太后看中所以才会加入其中。而在此之前,则是太后从侍卫中挑选出的人,所以为了区分我们,太后特意给我们做了一块黑牌。直到那件事发生之后,太后也就销毁了黑牌,从此之后,除了我们以外,就再没有其他人的加入!” 总而言之,黑牌的拥有者,就是她现在的影卫! 呵,真是笑话........她收下了当年杀害自己的凶手吗? “你刚才说,是因为一件事的发生,才会让太后销毁了黑牌?究竟是何事?” 话罢,影尘看了一眼颜汐芸,而此时,颜汐芸则沉浸在自己的内心世界中,她无法接受自己的暗卫,居然就是当年的杀人凶手!她还傻乎乎的找了这么久? 见颜汐芸发呆出神,御景司担心的轻声问道“汐芸,你........” “我没事,你接着说吧!”她抬头看向影尘说道。 汐芸,你果然是有事在隐瞒着我......... 为什么,为什么你就是不肯说出来,让我和你一起分担呢? “太后有令,此事封尘,若是有人胆敢再议此事,杀无赦!” 什么?!杀无赦?! 一个六品官员,怎么会惹得太后杀无赦?怎么就成了太后的一件禁忌之事呢? “本王此次就是奉命前来彻查此事的!” 什么........原来他是奉旨来此的! 闻言,影尘还是一脸沉默。见状,御景司忽然从怀中拿出了一封信来,他将信交给影尘,影尘拿过信,当他看到信上写得几个字之后,就忽然态度一转“参见王爷!” “还是快说说那件事吧!孟言纾......对吗?” 影尘点点头,接着对两人娓娓道来“不错,就是孟言纾!嘉和三年,先王微服私巡至干渝,也就是现在的自盂!” 干渝?自盂? “孟言纾是普通人户之女,此女聪慧,先王为了她开了先例,封她为六品官员!” “这我们都知道!我只想了解,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为何她会被.........”颜汐芸有些不耐烦的说道。 “当年先王游历至此,却不想偏偏遇见了一件棘手的事!这件事无意间让先王也被牵扯到了其中,当时在场的除了先王以外,还有.........颜相!”闻言,颜汐芸一惊,影尘接着说道“颜相本想亮出身份救出先王,可是先王却说要亲自深入查案!就是在这件案子里,先王认识了孟言纾!” *** 嘉和三年初六日,戍时 君澈和颜正国经过干渝,见天色已晚,颜正国便在马背上转身,对君澈说道“老爷,天色已晚,我们不妨就在此歇息?” 君澈朝里望去,他见大街上干净无比,又见其中有一家驿站,便一时来了兴致。 “那里有个驿站,我们就去那里暂歇一晚吧!” “是!” 说罢,两人便骑着马进入街道上。就在这时,两人的马首刚刚经过大门时,一条白色的线就突然从地上冒出,紧接着几行人举着火把从两旁跑了出来。见状,两人的马匹受惊! 两人赶紧扯紧缰绳,稳住马的清晰。只见那些举着火把的人突然冲上来,将他们两人团团围住,见状,颜正国立马引起了警觉,他慢慢的摸向脚边的匕首,想要带着君澈冲出这里。然而这时,君澈却小声的说了一句“正国,不可!” 闻言,颜正国只好松开手。 “哈哈哈!” 两人闻声,不约而同的朝前方看去。只见一个满脸横肉,满腹油水的中年男人从转角处走了出来。他慢慢的走到他们的面前,他左手把玩着佛珠,一脸奸笑道“哈哈哈,没想到就这么轻松抓住你们了!说,那个小贱人在哪儿!” 两人对视一眼,接着颜正国从马上跃下,走上前去拱手说道“这位老爷,我们只是经过此处的商人,没有恶意!” “哼,少他娘废话!快,快说,那个小贱人偷了老子的东西,到底藏在哪儿了?!”那个中年男人直接对两人破口大骂道。 颜正国闻言,心中的怒气顿时上升。见状,君澈也从马上跃下,来到胖男人的面前,对他说道“这位老爷,不知我们是何处得罪了你?我们只是普通的商人而已,见天色已晚,便想来此找家客栈借宿。若是你不欢迎我们,我们离开便是!” 说罢,君澈转身对颜正国使了个眼色,紧接着两人都一跃上马。 就在两人准备调头离开时,胖男人忽然又说道“站住!我告诉你们,不交出那个小妮子的下落,别想离开!” 男人长得非常粗狂,可他的尖锐的声音却与他的长相不符。 见走不了,两人眼神交汇,颜正国想要直接离开,而君澈却一直在用眼神告诉他:不可! 王上,您不可受伤啊! 他们只是有误会而已,绝对不能伤害百姓! 可是王上....... 先看看再说! 颜正国在心中叹口气,接着对男人再次说道“这位老爷,您说的人我们不认识。请您放我们离开!” “哼,离开?不交出老子的东西,你就别想离开!抓住他们!” 胖男人一声令下,那些举着火把的人就立马冲上前去。见状,颜正国即刻拔出了脚边藏着的匕首。 “正国!” 那些人一手举着火把,一手拿着木棍冲了上来,颜正国纵身一跃,来到君澈的马前。棍棒挥下,他立马用匕首遮挡。 “正国,住手!” 君澈命令着,可是颜正国却装作没有听见一般,继续与那些人厮打着。 然而那些根本不是颜正国的对手,胖男人看着自己的手下被颜正国打得瘫软在地,见状,他紧了紧手,接着拾起地上滚落的木棒上前去,用木棒指着君澈。 “给我住手!” 闻声,颜正国猛地转过身去,见胖男人挟持了君澈,他才慢慢松开手,将匕首扔在地上。 “呵,早知道这样,就不让他们跟你打了!” 颜正国双手背在身后,好心的警告道男人“我劝你还是尽快放开他!” “哟?威胁我啊?少来这一套,老子不吃!” “真是口无遮拦的卑鄙小人!” 话罢,颜正国欲出手教训胖男人,见状,君澈赶紧劝阻道“正国!既然这位老爷与我们有误会,只要我们将误会解开便好了!” “可是老爷........” “恩?”被君澈怒瞪一眼,颜正国立马噤了声。 *** “........就是这样,先王和颜相被那个男人带走。然而那个男人将他们带回去之后,就用药将他们迷昏,接着将先王带离了干渝!那个男人误以为先王他们,和偷了他东西的人是一伙的!” “那他们将先王带去了哪儿?”颜汐芸追问道。 “悬崖!他准备用先王引出那个贼,就在先王快要被推下悬崖的时候,孟言纾出现了!她救了先王,也与先王坦白了这件事情的真相.......” 话还未完,御景司忽然不耐烦的打断道“够了!你给我说重点,孟言纾到底是怎么死的?” 闻言,影尘脸色骤变,他转眼看向颜汐芸,颜汐芸也说道“先王和孟言纾的过往事待会再说,眼下我想知道,孟言纾到底是因何罪死的?有人说,她是被太后追杀,而理由是.........勾引先王!” 影尘听后,犹豫了几分,便答道“正是因为此事,所以太后才会销毁所有的黑牌!主人,孟言纾勾引先王,和黑牌的事,都是有人故意为之的!为的,就是嫁祸太后!” 听了影尘的话,颜汐芸开始犹豫了。 因为她前世就是被一群戴有黑牌的人杀死的,可是如今影尘的话,也让她开始有些怀疑了。 会不会,那些追杀她的人,也是因为他们想嫁祸给太后? 虽然重生,可那个腰间戴有黑牌的男人的一句话,始终回荡在她的耳边........ “谁要杀我........” “当朝,太后!” *** “汐芸?汐芸!” 出神的颜汐芸被御景司叫回神来,她赶紧恢复变得苍白的脸色,认真听影尘诉说当年的事。 “孟言纾死亡的真相我也不知,只是当年,太后听闻此事后,便派属下来此打探。属下只查到了一些皮毛!” “是什么?”御景司追问道。 “孟言纾被先王封官,她在这里为官多年,询问百姓时,百姓也只是口口称赞她。在她死后,这里的百姓就像变了个人一般,他们开始沉默寡言,遇见熟人也不打招呼。不知为何?经过属下的打探,听一位百姓说,孟言纾死前,有一位上京的官员来到这里,就在那个人离开之后,孟言纾便出了事!至于这位官员是谁,属下就不知了!” “没关系,至少比没有线索好!御景司,既然是上京的官员,那这件事还得麻烦你了!” “你放心,我一定会帮你的!” 至于黑牌....... 如果孟言纾不是太后所杀,那她呢?太后真有想追杀她吗?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一百章:靳一 据影尘回忆,孟言纾是在一上京官员离开之后,被冠上了此罪,接着离世。如果想彻查此案,就必须找到当年的知情人士! “可是这么多年过去,那些人说不定已经魂归旧土了,如何去找?况且,现在百姓们沉默寡言,连一句话都不肯说,怎么查?”杨舒坐在桌前,对两人说道。 颜汐芸想了想,正准备开口说话时,御景司忽然说道“本王是奉旨前来追查当年的事,既然已有眉目,那本王自当将此事禀报太后!不妨这样,本王去查当年来此的上京官员,郡主和云祥就想想办法,让百姓们开口说话!” 话罢,杨舒转头看了看颜汐芸,颜汐芸一副心事沉沉的样子。 御景司似乎捕捉到了她的情绪,便轻轻的握住了她的手,对她说道“汐芸,你觉得如何?” 颜汐芸转头盯着他,这时候,御景司握住她的手紧了紧,仿佛是在告诉她:别怕,放心!这一次,不会再丢下你一个人了! 想起那一次........ “御景司,我能再相信你吗?” “你随时都能信任我!” 罢了,就再相信他一次!反正,应该很快就能解开黑牌一事了........到了那时,便与他不会再有纠葛了! 随后,御景司便骑着马,踏上了回上京的路程。临走之前,御景司将竹酒留在这里,并嘱咐他要竭尽全力帮助颜汐芸。 “王爷一路小心!”竹酒对御景司俯首行礼道。 御景司点头应声,接着看向颜汐芸,两人四目相对了良久之后,御景司才驾马远去! 颜汐芸盯着远去的背影,此刻,她心中百般滋味........ “喂?”杨舒忽然走上来,拉住了颜汐芸的袖子,问道“你要是不放心,大可跟他一起去?放心吧,不过三日而已,凭他的武艺,普通小贼是接近不了他的!” 杨舒一边说着,一边拉着她回到府衙。 回到府衙之后,他们围坐在桌前,商量着让百姓开口的计划。 杨舒思考些许之后,便说道“我记得一年之前,自盂曾发生过一次大火。不如我们再点火试试?这样一来,我就不信他们不说话!” “不可!这样是陷百姓安危于不顾!”此话刚一说出,竹酒立马反驳道。 这时候,坐在一旁的颜堇年又开始调侃了“臭小子,你就不能想个人的办法吗?放火烧百姓,万一百姓受伤了,你岂不是还要责怪我长姐的不是?唉,小孩子就是小孩子,始终变不成大人的!” “颜堇年,你说够了没有!”杨舒气愤的猛然拍桌而起,冲颜堇年呵斥道。 这时候,颜汐芸若有所思道“黑牌......” “恩?长姐你说什么?” “我想,黑牌既然是那人留下的,那说明那个黑衣人肯定是当年的知情者!如果能再引出那人,说不定就能知道当年的实情!” 杨舒听后,慢慢坐了下来,并对颜汐芸说道“你不会是想用黑牌将此人引出吧?” “那你倒是想个能让百姓开口说话的办法啊!”话音刚落,颜汐芸就立马反驳道。这话让杨舒羞愧的低下头去,她接着说道“等今夜吧,想必他也不能将黑牌就这样暴露在视野中!” 与此同时,在颜汐芸和杨舒他们协商的时候,影尘一直站在房顶上默默的注视他们。 *** 很快夜幕降临,黄昏时分,百姓们便都回到了家中,禁闭家门。 杨舒、竹酒和颜堇年三人躲在之前黑衣人出现的拐角处,而颜汐芸则独自一人来到他曾出现的地方,她抬头望了望漆黑的天空,接着不慌不乱的从怀中掏出黑牌来。 时间到了........ 与那日同样的时间里,那个黑色的人影便从房顶一跃而下,来到了颜汐芸的面前。 此时,竹酒拍了拍已经昏昏欲睡的颜堇年说:“别睡了,来了!” 颜汐芸眼神犀利的盯着他,只见那人身材高挑,与御景司差不多。只见他慢慢转过身来,伸出被黑布缠绕的手,说道“给我!” 他的声音十分干涩,听上去就像是有两种虫子在互相啃食发出的声音,令人毛骨悚然,很是不舒服! 颜汐芸紧了紧握着黑牌的手,抬头对他说道“我可以还你牌子,可是你得告诉我孟言纾的事情!” 听后,那个黑衣人又缓缓垂下手臂。两人就这样干瞪着眼,谁也不先说话。 这时候,只见那个黑衣人头微微一侧,颜汐芸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原来是他发现了杨舒他们! “你来无影去无踪,我总得提防着不是?” “.......” 见他警惕心放下,她便接着说道“你故意用黑牌引我来此,又让我看见那墙上的字,想必你一定是受恩于孟言纾吧?既然你认为她是被冤的,那不妨就全部说出来。” 说完,她又盯着那个男人。见他还是不太信任自己,便又说道“我是颜汐芸,当朝六品官员!也是此地的知县!你若是有冤,大可和我说明!你放心,我绝不和那些贪官污吏为伍!” 男人与她在月光下注视,良久之后,男人忽然抬步朝她走去,见状,她不禁皱起了眉头,引起了她的警觉。 男人也感知到了她的警惕心,便又忽然顿住了脚步。 奇怪,他怎么又停下了?他想干什么? 就在这时,那个男人缓缓弯下腰,做出了一种冲刺的姿势。颜汐芸不明所以,甚至在未反应过来时,那个男人突然如射出的箭一般,朝她冲了过来........ 什么?! “啊——!” 在颜汐芸一声惊叫之后,两人就彻底消失在了黑夜的大街上。 “长姐!”闻声,颜堇年三人才从拐角处出来,然后等他们出来的时候,已经太晚了。“长姐?长姐?!长姐你在哪儿?” 杨舒站在街上不知所措,这时,颜堇年突然冲了上来一把扯起杨舒的衣襟“杨云祥!我长姐要是出了事,我可跟你没完!” “你别激动啊!你先听我说!” 在两人互相拉扯的同时,竹酒跃上房顶,寻找着那个黑衣人的蛛丝马迹。 颜堇年放下手,问道“什么?” 杨舒拍拍衣服,长舒一口气说道“你放心,你长姐绝对不会有事的!这是她和我说的!” “长姐........和你说的?” 话落,颜堇年还是一副半信半疑的样子。 *** 与此同时,男人似能飞云走雾一般,不过些许,他便扛着颜汐芸来到了一片密林里。 男人顿住脚步,慢慢蹲下身去,轻轻的将颜汐芸放了下来。 颜汐芸慢慢站平稳,在被他放下来后,就立马拉开了与他的距离,她想起刚才被男人扛着在天上的一幕时,就只觉得腹中顿时恶心不已! 男人见状,欲上前扶她,颜汐芸则即刻拔出早已藏在了腰间的匕首,指着他说“别过来!你到底是谁!” 男人没有说话,只是转身,接着纵身一跃,消失了在了树林之间。 片刻之后,男人抱着一些野果又回到了这里。 他将野果扔给颜汐芸,并说道“这果子能解渴.......” “我不渴!” “.......也能消除恶心!” 闻言,颜汐芸便蹲下身捡起地上的野果,在袖子上擦了擦后,便咬下一口。 没想到,还挺甜的! 在颜汐芸吃东西的时候,男人忽然来到她的面前,对着她上下打量。 “没想到陆大师的弟子,就这点本事?”男人调侃道。 颜汐芸闻言,对男人的话感到莫名其妙, “什么陆大师?他是谁?” “你是陆大师的弟子,难道不知他是谁?” 莫非他是说我的武功? “我不知道你说的到底是谁,我也不是他的弟子!我是在家中找到的武籍,觉得好玩便自学了轻功。不过三脚猫的功夫而已!” 男人听后,沉默了一些,便又接着说道“废话少说,将牌子还来!” 颜汐芸扔下野果,重新将牌子握在手上。她晃晃手中的黑牌,一脸坏意的说道“想要啊?那你来拿啊?” 话音未落,男人突然挥拳上前,见状,颜汐芸反应迅速,抬起左手格挡下。 男人接着说道“将牌子还来!” 这男人力气怎么这么大?颜汐芸看着自己微微颤抖的左手想到。 “我说过了,告诉我孟言纾的事,否则,你拿不回去!” 话刚落,男人又挥起右拳,见状,颜汐芸赶紧又用右手遮挡,却没想到她手一松,牌子从她手中滑落。 只见男人反应迅速的松开手去借助黑牌,在黑牌快要落进男人手中的时候,颜汐芸看准机会,提膝一击,将黑牌又踢了上去,眼看黑牌又离开自己的手,男人彻底被激怒了。而颜汐芸却一点也没有露出胆怯的表情。 两人同时纵身一跃,伸手抢夺黑牌。可男人的手臂比她长,她根本不可能能从男人的手上夺得黑牌。 然而却在男人势在必得夺得黑牌的那一刻,男人又忽然退下了。而颜汐芸夺得了黑牌! 她落在地上,看着男人不解的问“为什么?” 男人脸色一沉,缓缓说道“你如此奋力夺得黑牌,看得出,你是真心想要彻查这件案子的!” 闻言,颜汐芸愣了愣,紧接着后知后觉道“你带我来这里,一是为了试我武功,二是为了试我真心?呵,真是想不到,原来这些年这里一直没有新的官员上任,都是因为你?” 男人:“.......” “我听杨舒说,只要一有新官来此上任,就会莫名其妙的失踪。我本来还很奇怪,想不明白这件事与孟言纾有什么关系?原来竟都是因为你!” 话语至此,男人回想起此前:一次次的派人来此上任,他也一次次的将人偷偷掳走,若是此人为贪官污吏,他便一刀毙命,扔在山林中,可若是此人还有点用处,他便留下一命。可是很遗憾,那些人都没能通过他的考验! “你也绑过杨舒?”颜汐芸询问道。 男人却摇摇头答道“朝廷无用,竟派了个小孩子来此为官!我见他年幼无知,也就饶了他一命!几日之前,我听闻此地又要来位官员,还是位女官!你在清云县的事迹我都知道,所以我才想再试试!” “看来,我是你最后的一丝希望了!” 男人默认....... 见状,颜汐芸淡淡的笑了笑。接着,她便将黑牌扔给了男人,男人见状,略显慌乱的看着颜汐芸, “这.......” “你的牌子,还给你!”话罢,颜汐芸面色严肃起来“我只想知道孟言纾当年........到底是怎么死的?” 男人一边收起黑牌,一边语气不明的说“看得出,你挺有为官的能力!” .......... *** 与此同时,颜堇年在府衙里急的团团转,而杨舒则坐在桌前,右脸上有拳头般大小的乌青,徐一用白布包着冰块,正在他冰敷。 片刻之前,杨舒为颜堇年解释道“你冷静点!这话,是你长姐和我说的.......” “我长姐?” “她说自己绝对不会出事,你也不想想?如果她有危险,御景司回来了,他还不得提剑将我剁成肉酱了?” 话音刚落,一记响亮的声音落在了他的右脸上! 杨舒揉着被打的右脸,一脸委屈的质问道“颜堇年!我都说实话了,你干嘛还打我?” 颜堇年举着他沙包大的拳头,双手抱胸道“你说的太晚了!” 回到现在,被打的杨舒还是一脸不服气的盯着颜堇年, 这小子实在太嚣张了!真是气死吾也! 杨舒怒火攻心,猛地从椅子上站起,冲着颜堇年的背影张牙舞爪的,见状,徐一便赶紧劝说道“大人大人!别和小人怄气!” “气死吾了!” “大人呐.......”徐一紧紧的抱住杨舒,小声的劝道“大人,你打不过他!这人可是上京小霸主!” “喂,你们嘀咕什么呢?”颜堇年突然问道。 竹酒依靠在一旁,抱着剑无奈的看着他们。就在这时候,颜汐芸回到了这里,见状,竹酒便赶紧说道“大人回来了!” 闻言,颜堇年猛地转身回来“长姐.......呃,他是谁?” 众人看向颜汐芸身后的男人,那人长相如孩童,眉骨上方还有一道显目的疤痕。那人见了他们,竟一时害羞的低下头去,甚至想要转身逃跑。 这时,颜汐芸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臂。 “你不能一直躲下去,相信我!” 男人叹了口气,便紧紧的跟在颜汐芸的身后。 颜汐芸拉着男人来到他们的面前,并为他们解释道“他是靳一,也是当年的知情者!” “靳一?”杨舒离开桌前,来到靳一的面前打量一番,忽然,他想到了什么,便指着他说道“是你!”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一百零一章: “你们.......认识?” 颜汐芸发现,在杨舒看见靳一的时候,他脸上的表情不仅是吃惊,反而有一种见了鬼的表情一般。 徐一拿着用白布包好的冰块走到跟前来“大人,您是不是.......过激了些?” 就连徐一也觉得杨舒此刻的情绪过于激动了些。 “这怎么可能呢?你不是应该死了吗?” “死?”众人面面相觑道。 杨舒保持着一脸吃惊的表情解释道“他就是当年斩杀孟言纾的那个暗卫!” 什么?! 此话一出,颜汐芸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是当年斩杀孟言纾的暗卫,那他又为什么要替孟言纾伸冤? “靳一,你不肯告诉我你的身份?”颜汐芸半信半疑的盯着靳一质问道。 靳一叹了口气,不是十分情愿的解释道“不错,我就是当年杀了孟言纾的那个暗卫!但是.......但是事实上并不是这样的,我也是受人指使才这么做的,我并不是真的要杀她!” “那你在树林和我说的,可是真的?”颜汐芸忽然想到什么,便问道。 闻言,靳一的情绪慢慢平静了下来,他不好意思的说道“不,不全是........” 颜汐芸叹了声长气,无奈的说“罢了,我也不与你计较。但是我只想告诉你,既然我来此为官,那我的责任就是保护这里的百姓。虽然孟言纾已经死去了多年,可是眼下百姓们不言不语与她有关,那我肯定不能不管!我只知道这案子很棘手,可尽管如此,我也要把不可能变成可能!” 见颜汐芸一脸认真的表情,不仅靳一,就连他们也都被感动。 听了她发自内心的话,靳一才觉得自己确实过分了些,这话也让他再次产生了信任之心! “好吧,我告诉你!我其实本名就叫靳一,当年我奉命来此监视着孟言纾,表面为监视,实则是在等一道指令,只要处死的指令一下,我便立刻会杀了她!可是没想到,指令迟迟未下,而我也经过日久的相处,竟然对她暗生情愫.........可我们心中都知道,这是绝对不可以的禁忌之恋!因为这样,我也无法再对她出手了........” 因为爱上,所以改变要杀她的主意了吗? “后来主人得知我和她的事,便又派了人来要杀她。我听闻后,就暗中保护着她。然而,却在有一天晚上,我正在街上巡视,寻找那人的踪迹,就在这时候,府衙那里.......竟然传来了她的声音!等我过去一瞧,那人不知何时进入了府衙,她身受重伤,我在与那人的决斗中,他也伤了我的脸!” 说着,靳一摸向眉骨上的那道伤疤。 “那人是谁?”颜汐芸追问道。 他摇摇头,并说道“我从未见过他,但是他的身上有一块黑牌!” 黑牌? “也就是说,这块黑牌不是你的?那你为何刚才在树林里不同我解释?”颜汐芸略显气愤的看着他问道。 难怪刚才他会放弃争夺黑牌,居然不是他的! “颜大人,我绝不是故意隐瞒你的!我只是.........” “确定我的真心?那现在,你确定了吗?” 靳一有些羞愧的点点头。 颜汐芸无奈的长叹一口气,这时候,一向护姐的颜堇年忽然指着他说“喂,你什么意思啊?考验我长姐的真心轮得到你吗?你以为我长姐想要管这闲事啊,要不是看那些百姓可怜,我们才不会管呢!” “堇年.......”竹酒劝道。 话罢,颜汐芸忽然捂住了颜堇年的嘴巴,并说道“罢了,你还是快点说实话吧,我们也好早点将此案查清!” 靳一张张嘴,正要说的时候,颜汐芸又打断道“你要是再有隐瞒,我就不管这事了!” 她的耐心也已经忍到极致了! 随后,靳一便将实话全盘托出,十分详细的解释了他们听。 “.........总而言之,杀死她的人是这块黑牌的持有者!而他已经被我杀了!我只想让你们替我查清案子,让真相大白于天下!” 靳一的意思是,替孟言纾洗刷冤屈,找到真凶! “若按你所说,那个戴着黑牌的人已经被你杀了才对,那她的仇你不早就报了吗?还找什么真凶?”颜堇年不解的问。 “靳一,那个黑牌的持有者到底是不是真凶?” 靳一看着颜汐芸的眼睛,答道“他不是!那日我赶回去的时候,只见他们在争斗,可他也并未杀害孟言纾。言纾临死之前告诉我,她早已被人重伤,而那人打伤她之后就命令他杀了她,所以他并不是真凶,而是一个替死鬼罢了!我们真正要找的,是那个重伤了言纾的人!” 话快完时,靳一变得咬牙切齿起来。 重伤了孟言纾的人才是真凶,可是此人又要怎么找起呢? 不知为何,此刻竟然想的,是御景司......... *** 两日后,上京太宣宫正殿内 “臣,参见太后!” 御景司起身时,瞥眼看了看坐在一旁的君如轩。也不知道他在这里干什么。 所谓情敌相见,分外眼红!这道理一点也不假! 太后抬手示意道“起来吧,哀家吩咐你的事,办得如何?” “禀报大后,臣此番回来,就是为了此事!太后命臣重新调查多年前第一女官孟言纾的事,此事已有些眉目!” 太后闻言,便问道“哦?说来听听!” 御景司一五一十的为太后解释道“听人说,孟言纾死前曾见过一个从上京来的官员!在这位官员离开之后,孟言纾才发生了接下来的一系列的事!” 太后听着,坐在凤椅上若有所思着什么。 这时候,一旁的君如轩忽然起身问道“孟言纾的事,朕也有略有耳闻!此人是父王命令的第一位女官,关于孟言纾的死众说纷纭,至今都还是个迷!靖王怎知此番所获线索并非假的?” 御景司转过头来盯着君如轩,不慌不乱的反问道“王上这是在怀疑臣所言非真?” “那王爷又如何确定自己所获线索非虚?” 君如轩,你故意的! 在这个世界上,就没有朕得不到的东西,包括颜汐芸! 你死了这条心吧,本王是绝对不会将汐芸交给你的!永远都不会! 两人暗暗较真着,就在这时,太后点点手中的拐杖,冲两人训斥道“好了,此事是哀家吩咐靖王查的,哀家相信靖王!” 闻言,君如轩一脸不服的转身回到了位置上。 太后接着说道“哀家派出去不少暗卫亲卫,以及北院的那些人,他们总是在哀家面前保证,绝对会查清此事,可这么久过去,仍无一点线索!不过好歹你没让哀家失望,不管此事是真是假,你总找到了些线索,凭这一点,你就比他们厉害!” 君如轩听着,心中是百般的不服气。 “先王曾告诉哀家,孟言纾的死是他心中的一块石头。曾有人传言,孟言纾是被哀家害死的,说她勾引先王,哀家善妒,因此派人去偷偷的处死了她!呵,真是笑话!孟言纾的死曾传遍了大街小巷,大江南北,无一人不在指责哀家的过错,哀家忍气吞声至今,直到半月之前,哀家听说孟言纾在这世上还有一个爱慕之人,而此人也在为她打抱不平,试图伸冤。所以哀家这才派你前往!” 御景司俯身行礼道“太后对臣信任,臣自当也不敢辜负太后!只不过,太后命臣秘密调查此事,如今这件事被汐芸和杨舒知道了,也无意间让他们两人牵扯到了其中,臣未能严守此事,请太后责罚!” 太后摆摆手,一脸无所谓的说“不必担心!汐芸那孩子的应变能力,哀家相信她!倒是云祥,你们可得保证这孩子的安全,若是他出了意外,哀家无法向他的爷爷交代!” “太后宽心,臣一定会保护好他们二人的!但,臣还有一事相求,如今只知孟言纾的死可能与当年去到那里的上京官员有关,却不知究竟是那位官员.........”、 御景司的话还未完,太后便明白他要表达的意思。于是吩咐苏公公道“拟一份懿旨,在靖王和郡主查案期间,任何人都得听令于他们。若是有人敢不从,那便是与哀家作对!按重罪杀之!” 苏公公答道“遵旨!” 御景司也放心的答道“多谢太后!” 其实作为王爷的身份查案,丝毫不会影响什么。因为他是王爷,没有人敢同他作对,可他知道,颜汐芸绝对不会对此案袖手旁观的,他的身份万无一失,可她作为六品官员,却还是要差一些的。 在太后吩咐完之后,御景司和君如轩相继离开了正殿。 离开了太宣宫,君如轩便也不再藏着掖着了,他不客气的叫住御景司,并说道“靖王还是多为颜汐芸考虑吧!毕竟,你曾多次让她只身一人陷入危险之中!” 闻言,御景司停住脚步,回身盯着他说道“此事就不劳王上费心了!如今汐芸身边除了臣以外,还有颜相和堇年他们。如果王上不相信臣,那颜相总该相信吧?臣还要将太后的懿旨带给汐芸,先行告退!” “御景司!你别以为你能够重新回到她的身边,你就胜券在握了!这凤朝还是朕说了算!” 见御景司一脸得意的扬长而去,君如轩不顾形象的在院中大吼着。 闻声,这时,苏公公急急忙忙的从正殿跑来,对君如轩说“王上别喊了,这要是让太后听见……” “哼!怕什么,难道朕说错了吗?” “没错没错!这凤朝是王上说了算,可是王上,若您不能忍这一时之气,那最后的结果……王上可想而知?” 最后的结果…… 君如轩想起颜汐芸,攥紧拳头说道“好,那朕就在忍忍!对了,你和朕说的事,可有万全的把握?” “王上毕竟是太后的亲生子,王上放宽心便是!” 苏公公的话犹如定心剂一样,令此刻怒气冲冲的君如轩的情绪瞬间平复了下来。 随后,苏公公回到殿中,走到太后的身边,俯身轻声说道“太后,王上已经离开了!” “如何?” “奴才已经按照太后交代的,转述给王上了!王上还是很信任太后!”紧接着,苏公公话锋一转,斗胆问道“太后,奴才有一事不明。太后到底是看中靖王多一些,还是王上多一些?既然太后遵循先王的遗嘱,有意撮合靖王和郡主,那为何又让奴才对王上这样说?这不是让王上竹篮打水一场空,白高兴一场吗?” 太后一脸无奈的说道“刚才你也看到了,那孩子气盛如孩童,幼稚如孩心。若哀家不如此做,他说不定能做出什么颠覆这江山的事!这安稳盛世的凤朝,是先王和那些大臣用命换来的,哀家不能任他对凤朝胡来!” “那若是最后王上知道了,责怪太后的话,我们该怎么办?” “放心吧,到了那一天,他自会明白哀家的苦心的!” *** 饭桌上,靳一盯着颜正国左看右瞧,思索了半天后,忽然起身对颜正国俯身行礼道“原来是右相,见过右相!” 见状,桌上众人有些不明所以。 颜正国拿着筷子在手上,也有些不知所措。颜汐芸小声的问道“靳一,你........” 话还未完,颜正国就想到什么,问道“靳一?你是靳一?” “正是!右相还记得我?” “爹,你们认识?” 颜正国放下筷子,起身走到靳一的身边,拍拍他的肩膀,与他寒暄着。颜汐芸他们几人面面相觑,一头雾水。 而这时候,颜正国笑着解释道“靳一是我救下的孤儿,后来他留下一信,说要闯荡江湖,时隔多年,没想到还能再次见到你!” “孤儿?!”众人大吃一惊,异口同声道。 靳一看着颜汐芸,忽然想到什么,便说道“原来颜大人是右相的女儿!那便是我长姐了!见过长姐!” 此话一出,吓得颜汐芸手中的筷子都落在了地上。 话音刚落,颜堇年就一脚踩在凳子上,冲靳一不好气的说“你谁啊你!她是我长姐,你要是敢打我姐的主意,休怪本小侯爷对你不客气!” “颜堇年!”颜氏突然拍桌呵斥道“别胡闹,给我坐下!” 颜堇年见状,也乖乖的收回脚,重新坐了下来。 “这件事,你爹也和我说过!靳一是个孤儿,你爹意外将他救回了家中,后来这孩子长大,便独自去闯荡江湖。没想到这一别就是十多年!” “靳一,这位是我夫人!” 靳一转身向颜氏俯身行礼道“见过干娘!” “干娘?爹,你还将他收为义子了?”颜堇年质问道。 颜正国瞪了他一眼,解释道“不错!孩子,你为何会出现在这里?还有你眉上的疤,是谁弄的?” 话罢,靳一的脸色慢慢沉了下来,见状,颜汐芸便赶紧为他说道“爹,靳一是孟言纾案子的知情者,他对此案十分重要!” “原来如此!” 说完,靳一向颜汐芸投去了感谢的目光。 颜汐芸也明白,示意的点了点头。然而此时,坐在一旁的颜堇年一脸不爽。 竹酒盯着颜堇年的表情,心中暗暗想到:又是一场‘腥风血雨’了!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一百零二章:百姓们的苦衷 “靳一,这些年你到底去了哪里?”颜正国和靳一两人坐在后院的凉亭里闲谈着。 靳一犹豫了一下,便说道“离开了上京以后,我便四处游历,想要找到一个安身之处。没想到途中遇山匪阻拦,幸亏主人出手相救,之后,主人又授我武功,我受主人之恩,便一直替他做事!” 正在两人闲谈的时候,颜氏缓缓来到这里。她对靳一说道“房间收拾好了,这里不比上京。你就和堇年住一屋吧!” “靳一,这是你义母颜氏。”颜正国解释道。 “义母!”颜氏点头回应着,靳一接着说道“义父,难道.......” 颜正国看向颜氏,颜氏知趣的转身离开,他站起身解释“你走时,汐芸才刚刚降生,一年之后你义母又生下堇年,难产.........” “原来是这样.......” 令人十分忧伤的闲谈结束后,靳一便回到了房间,他刚一推开房门,颜堇年的大脸就凑了上来。 他左右环顾房间,发现竹酒也在屋内。颜堇年睡右边的床,竹酒则睡在左边的床。 颜堇年不好气的盯着他“你可以睡在这,但是你绝对不能对我长姐有什么心思!” 说完,颜堇年便转身回到了床上。靳一看着他无奈的一笑,接着走进去,轻轻关上门,最后吹灭烛灯。 *** 次日,街上 百姓们依旧是一副沉默不语的模样,颜汐芸和靳一并肩走在街上,靳一看着他们的样子,心中也是百感交集。 为了不影响正常查案,颜汐芸特意让杨舒和竹酒照看颜堇年,他们三人跟在后面。 要不是颜堇年不喜靳一,她倒也不必如此。 转身回头看了看颜堇年后,便对靳一说道“我想你也不希望百姓们这样吧?既然你曾来过这里,又与孟言纾.........我想你应该也有办法,让百姓们开口说话吧?” 靳一瞧瞧四周的百姓,叹息了一声说“他们是在言纾死后才突然变成这样的,我也不知道是为什么,更没有办法!” “你为了孟言纾肯隐姓埋名,苦等到今日。那我相信百姓们变成这样,也肯定有他们的苦衷!” 话虽如此,可是她自己心中也很是清楚,除非孟言纾复活,否则没人能让他们恢复正常。 就在这时,颜汐芸突然发现,靳一面对百姓时的神情十分闪烁,眼神也在躲闪着什么,十分奇怪,就像做了错事的小孩子一样。 再看四周百姓见到他时的神情,满眼的不可思议中竟还有些恨意。 这是为何? “颜堇年,你干嘛那么盯着靳一?”杨舒看着颜堇年一脸恨意的模样问道。 颜堇年双手抱胸,语气不明的说“总觉得他不像个好人,我当然得提防着他!” 话音刚落,颜汐芸忽然转过身对靳一质问道“百姓们变成这样,是否与你有关?” “什么?这,这怎么可能?” 说完,靳一抬眼盯着颜汐芸,面对她十分犀利的双眼,他的气势渐渐虚弱下来。 颜汐芸上下打量了一眼,接着说道“罢了,你还是先回去吧!” “那我在府中等你们消息!” 说罢,靳一转身离去。 他走后,颜堇年立马走了上来,他还是一脸怒气的盯着离开的靳一。 “长姐,我们现在怎么做?” “当年孟言纾死时,靳一是唯一在场亲眼目睹的人。但是他方才的神情让我不得不怀疑........他才是杀害孟言纾的凶手!” 话音刚落,左旁卖蔬菜的老板,手中用来称重的东西突然掉落,发出了声响。见状,众人回过身去看着老板。 颜汐芸打量了他一番后,便上前问道“这位老人家,莫非你认识刚才离开的人?” 老板连忙拾起掉落在地的东西,眼神躲闪,面对颜汐芸的问话,他也装作充耳不闻,不应声。 见状,颜汐芸解释道“我知道你们不说话是因为孟言纾,我也相信她肯定是个好官。刚才离开的那个人,是当年的知情者,是他找到我并告诉我当年发生的一切。我想,你们变成这样肯定和他一样,是为了帮助孟言纾洗刷冤屈!既然你们也这么想,那为何不开口说话?如果你们不是因为孟言纾,而是有其他的苦衷也应该告诉我,我向你们保证.......” “等等!”颜汐芸话还未完,杨舒就突然打断道“汐芸姐姐,我得提醒你,作为朝廷官员,你的一言一行都关乎着朝廷!” 杨舒的言外之意是:作为官员,不能也不可以轻易的在百姓或任何人面前下承诺,如有差池,损失的即是朝廷的颜面。 对颜汐芸来说,朝廷的颜面,哪里有百姓的性命重要? 再三踌躇之后,颜汐芸还是向男人下了承诺“.......朝廷颜面哪有百姓重要?” 此话一出,四周的百姓顿时一脸震惊。他们面面相觑之后,却依然没有人开口说话。 见状,颜汐芸也垂头丧气下来。 “长姐,我们现在该怎么办?”颜堇年心疼的看着颜汐芸问。 该怎么办?她也想知道! 真是不明白为什么所有复杂的案子都能到她的手上? 如果不是必要,她也不想这样! “罢了,眼下御景司去上京追查,既然他们不肯说话,那就等御景司回来再说吧!” 说罢,颜汐芸他们转身离开,就在这时,一个人从她的身边经过,无意间触碰到了她的肩膀,她扭头,可那人却早已经走远。她面色犹豫了几分,接着恢复了平静。 回到府衙后,颜汐芸匆匆忙忙的跑去后堂,颜堇年他们见状,充满疑惑的跟了上去。 “颜大人回来了?”靳一见状,立刻从位置上起身。 颜汐芸没时间理会他,直接坐了下来,接着拿出攥在手心中的纸团。 “纸团?”杨舒走进,一脸不解道“什么时候的?” “是刚才那个人经过我身边时,故意留下的!我想她一定是有什么话不方便对我说,所以才写信告诉我!” 一边说着,颜汐芸一边展开纸团。 “长姐,上面写的什么?” 颜汐芸看着纸团上的字,紧皱眉头道“她告诉我,是有人在威胁他们,而且这个人从早到晚一直都在!每当黄昏,他们熟睡的时候,那个人就会来到他们的屋子,将布袋子的钱全部拿走!” 什么? 颜堇年看着她手上的小纸团,吐槽道“真的?这么小的纸上居然写了这么多吗?” 颜汐芸没有理会他的话,而是转过头看着靳一说“她还说,你是杀害孟言纾的凶手!” 此话一出,众人瞠目结舌,纷纷吃惊不已。 而靳一更是觉得十分荒唐! 与此同时,颜氏经过门外听到了他们的话,闻言,她赶忙转身去找颜正国。 屋内,靳一猛地站起,反驳道“胡说!这简直是血口喷人!我怎么可能会杀害孟言纾?” “靳一,现在不是你我说了算的!而是事实!” “事实就是我没有杀害言纾!我更没有理由杀了她!虽,虽然有理由,但是我......我并未下手........” 见他情绪过于激动,颜汐芸便劝道“靳一你冷静点,现在争论这些没用的!在还没有清楚之前,一切都还未是定数!” “我没有杀她!” 这一句话,靳一用尽了全身力气嘶吼出来的,他的声音足以贯穿整座府衙! 见状,竹酒走到颜汐芸和杨舒的面前,将他们护在身后,因为他感受到了来自靳一身上,此刻的杀气! 见竹酒的手慢慢摸向剑柄,颜汐芸按住他的肩膀,对他轻声说道“别动手!” 话音刚落,就在这时,颜正国和颜氏急忙来到这里。 人还到,便先闻其声“住手!” “爹?” “靳一,你给我住手!” 什么?!原来说的不是她吗? 见状,竹酒收起了手,颜正国走到靳一的面前,指着他训斥道“靳一,你不可伤人!” “义父.........” “汐芸,靳一并非那种善恶不分之人,这其中定是有什么误会!”颜正国看着颜汐芸,为靳一说好话着。 颜汐芸从竹酒身后走出,看着他说“靳一,眼下百姓误以为你就是杀害孟言纾的凶手,在真相出来之前,我必须.......得先将你看押起来!” 杨舒:“........” 颜正国抚上靳一的肩膀,说“孩子,你相信义父吗?” “自然是信的!颜大人,在此事真相大白以前,我都听你的!” 听了靳一的话,颜汐芸才长舒一口气吩咐道“竹酒,麻烦你看管着他!” “是,大人!” 话罢,竹酒便押着靳一离开了后堂。 两人刚刚离开,杨舒就忽然说道“在不明不白的情况下,就将人看押起来,看来你也不过如此!” “你说什么?” 颜堇年推开她,指着杨舒的鼻子说“臭小子,你什么意思?” 杨舒盯着颜堇年身后的颜汐芸,语气不明的说“你在清云县也是这样办案的?只要是此案中有嫌疑的人,你是不是都得将他们全部关押起来?” 颜汐芸轻轻拉开颜堇年,皱着眉头不解的问“难道你觉得我做的不妥?” “当然不妥!你无凭无据,仅仅一个嫌疑二字,你就将他关押起来?我还以为你有多大的办案本事,原来你也和那些人没有区别!” 扔下这话,杨舒狠了一眼颜汐芸后转身离开,就在这时,颜汐芸叫住他道“杨舒,我有我的办案方法!我也明白你的意思!但,既然你肯将此案交给我,说明你是相信我的!我也希望你现在依然相信我!” “哼....” 留下这一声语气不明,杨舒便扬长而去。 *** 当日入夜,颜汐芸偷偷的离开了府衙,却没想到在关门时,竟被颜堇年发现了! “长姐.......” “堇年?”颜汐芸十分警惕的环顾四周“你怎么还没睡?” 颜堇年从大门后出来,拉着她的手,轻声细语的问“都已经亥时了,你出去做什么?” 算了,堇年从小滑头,估计是瞒不了他的。 “我要出去看看,要是能抓到那个威胁百姓的人,百姓们就不必再这样了!” “我和你一起去!” 颜汐芸叹了声粗气,道“唉,行!” 接着,两人来到大街的转角处,他们藏在转角处,偷偷注视着大街上。颜汐芸环顾四周,又抬头看了看天空,已经快要子时了,马上就要伸手不见五指,他们躲在这里也十分危险! 她左右环顾,接着拉着颜堇年纵身一跃,跃上房顶。 颜堇年大吃一惊的问“长姐,你什么时候会轻功了?” 颜汐芸一脸严肃的看着大街上,一边轻声说道“你忘了你躲在树上时,我是怎么揪着你的耳朵下来的了?” 那一次.......哦,呵....... “嘘,有人来了!” 话音未落,只见一辆马车缓缓驶来,它在街上行驶了些许之后,便忽然停在了大街的中央。 “长姐......”颜堇年双手扶着颜汐芸,凑在她耳边轻声问道“难道那个人坐在马车上吗?” 那辆马车好像在哪儿见过? 御景司.......那夜,御景司就是追着它出去的!可是为什么回来的时候,他却只字未提? 颜汐芸盯了盯马车,可是片刻过去,那辆马车依旧未动。她抬头向四周查看,除了那辆马车以外,什么都没有了! 片刻后,那辆马车忽然启动,转向又朝自盂外驶去。 “跟上它!” “什么?!”颜堇年还未反应,颜汐芸就立马纵身一跃,轻轻落在了马车顶上。“长姐!” 颜堇年也不敢喊太大声,他见颜汐芸和马车越来越远,心中十分的着急! 与此同时,良久之后, 马车停在了一块空地上,见马车停下,颜汐芸不明所以的从马车上下来。她环视四周,伸手不见五指! “刷!” 有人! 闻声,颜汐芸立马转身,只见一缕白光从她眼前闪过,在白光的反射下,她看见持刀者是一个穿着紧身黑衣的人,但分不清男女! 颜汐芸催动内力,气沉丹田,将全部的重力放在脚跟上,脚跟与地面摩擦向后,拉开与那人的距离。 “你是谁?为何不以真面目示人?” 话音落下,四周却满是寂寥。 “刷!” 再次闻声,颜汐芸向左转身,躲开那人从上而下劈下的刀。 这时候,天空的乌云慢慢散开,月光不再被遮掩,直直的照射了下来。颜汐芸顺着月光看去,那人竟然蒙着面,就连眼睛也看不清在哪儿。 就在这时,那人突然转过了脸来,颜汐芸见状,害怕的倒吸了一口冷气。 此人居然........没有眼睛?! 难道他是通过听觉和嗅觉来判断她在哪儿的? 想着,颜汐芸便想试试!她弯腰拾起脚边的石头,奋力朝一个方向扔去,果然,那人听见声响,立马追了上去。 见状,颜汐芸长舒一口气,喃喃自语道“难道威胁着百姓的就是这个人吗?” 这时侯,颜汐芸转眼看向停在一旁的马车,她走到马车前,伸手安抚了马儿一下后,便撩起车帘,她伸手从里面拿出一个灰色的布口袋,打开口袋一瞧,里面果然是百姓的钱! 奇怪了,刚才明明只有马车,他什么时候将东西装进来的? 难道.......还有其他人?! “窣窣窣.......” “啊——!”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一百零三章:威胁百姓的人 一声惊叫过后,两人双双倒在了地上。 “堇年?堇年,你怎么样?” “长姐........”颜堇年捂着左手肩膀,有气无力的说道。 呼,幸好没死! 然而,颜汐芸还没能放松警惕,她抬头瞪着那个蒙面的持刀者。果然如她所料,完成这件事的绝非一人! 她慢慢的站起身来,浑身充满了戾气。 “你们是受何人之命?为何要威胁百姓?” 站在马车旁的两个黑衣人挥舞着手中的大刀,话音刚落,其中最中等身材的男人走上来,用刀指着颜汐芸,这时候,颜汐芸低眼,看见了他腰间佩戴的黑牌。 黑牌......是他们! 那个用刀指着颜汐芸的男人二话不说,手中的刀突然冲她劈下!见状,颜汐芸迅速拔下头上的剑簪,抬手格挡下大刀,刀刃划过簪面,发出一阵刺耳的声音。 这一幕,和她前世死时.......一模一样! 男人收回刀,颜汐芸紧握剑簪的手也在微微颤抖........ 没想到重新做了剑簪,竟然还是这么吃力! 就在这时,方才被她引开的那个没有眼睛的男人,抓着石头回来了。忽然,他内力催动,手中的石头瞬间变成了粉末。 她冷笑一声“哼,三个盲人吗?” 三人不应声,接着二话不说举着刀就向她劈来。见状,颜汐芸咬咬牙,紧握簪子,直冲上去。 三人的刀接二连三的落下,颜汐芸心惊胆战的穿梭在刀光剑影之中。没有眼睛的黑衣人横刀劈过,她脚尖一点,跃上树枝,不等她喘口气,另一个黑衣人不知何时来到了她的身后,见状,她忽然松手坠了下来......... 不好! 在她的脸快要接近地面时,那个中等身材的黑衣人忽然持刀从地面划过,当时,刀刃距离她的脸只有一寸距离,如果不是她及时用双脚紧紧夹住树干,现在她说不定已经五官尽毁了! 与此同时,颜堇年躺在一边的漆黑的树前,他躺在地上看着颜汐芸,有气无力的唤道“长姐........” 却不想,颜堇年的声音被那个没有眼睛的黑衣人听见,他猛地转过身,循着颜堇年的呼吸声朝他走去,见状,颜堇年也十分害怕的慢慢向后退,可他背后是树干,已经无法退了。 长姐,救我! 堇年........ 眼见那个瞎子已经找到了颜堇年的所在,他慢慢举起刀,可又有些犹豫了....... “咯吱.....” 就在这时,颜堇年不慎压断了手边的枯枝,闻声,瞎子立马挥刀而下。 “啊!”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颜汐芸转身一跃而下,在腾空而跃时,她一脚踩在了黑衣人的肩膀上,接着看准时机,射出手中的剑簪。 只听瞎子一声惨叫,簪子射穿了他的手掌面,大刀落下,插入了颜堇年面前的地面。 他长舒一口气,心中感叹:吓死爷爷了........ 见颜堇年无事,颜汐芸也放宽了心。 突然这时,黑衣人抓住了她的脚踝,竟二话不说原地旋转起来,见状,颜汐芸也奋力挣扎,她在晕头转向的情况下,强撑意识伸出手,将剑簪收了回来,她握住剑簪,接着俯身奋力一刺,簪子刺进了黑衣人的胸口,可他却紧闭牙关,一声不吭,也不松手。 见状,颜汐芸继续用力,将簪子缓缓插入他的胸口中! 忽然,他松开手,将颜汐芸整个人甩飞出去,颜汐芸也不慌乱,脚蹬在树干,接着平稳坠落在地上。 就在这时候,一个疑似口哨的声音不知从何处传来,只见黑衣人闻声,驾着马车驶离了这里。 奇怪,哪里来的声音? 颜汐芸正欲追赶,可立马又转换一想:罢了,还是先将堇年带回去吧! “堇年!”颜汐芸搀扶起他“堇年你撑着点,我这就带你回去!” “长姐,我好难受........” “别装了,不就伤了个肩膀嘛,别再叫唤了!” “可是真的很疼嘛.......” .......... 在他们走后,影尘忽然从树上落下。他转头望着三个黑衣人离去的方向,又转头看了看颜汐芸,似乎在确定着什么。随后便朝着马车离开的方向追去。 *** 次日,御景司才回到了自盂。他刚刚推门而入,就看见靳一光着上身出现在眼前,见状,他愣了愣,靳一也愣了愣。 些许,竹酒才从后院赶来,见他回来,便赶紧俯身行礼道“参见王爷!” 御景司看向竹酒,竹酒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解释道“王爷,这位是颜相的义子——靳一!也是此案唯一的知情者,大人命属下看管他!” “汐芸现在在哪儿?” “大人她........” 话还未完,颜堇年的一声惨叫便从后院传来。闻声,御景司赶忙略过他们,步履匆匆的赶去后院。 竹酒反应过来,指着靳一说“你干嘛光着身子?赶快把衣服穿上!” 靳一抱着扔过来的衣服,略显委屈的说“练武当然得脱衣服了,热嘛.......” “这还没进春呢,快点穿上!” *** 与此同时,在后院的房间里,颜堇年坐在床沿,颜正国正一手拿着药在他上药。 “哎呀!轻点,疼!” 颜汐芸和颜氏站在一旁,相视一笑。 这时候,御景司来到房间,杨舒坐在桌前,扭头说道“哟,靖王终于回来了!” 闻言,颜汐芸站起身朝门口看去。 “啊喔.......爹,轻点嘛,虽然是换药,那也很疼的!” 颜正国不屑的说“作为一个男人,身上有点疤痕多正常!你要连这点疼都忍受不了,以后还怎么继承为父的衣钵,带兵打仗?” “什么?!”一听要带兵打仗,颜堇年立马抽回了手,“打仗?我不去!那我不擦了!” 颜正国一听,扬起嘴角偷笑着。 这时候,颜氏轻轻一拧颜正国的手臂,冲他说道“你看你,吓唬孩子干嘛!” 颜汐芸看着他们无奈的一笑,接着转回身,看着御景司问“你此次回上京复命,可有何线索?” “本王已向太后说明,太后下旨,命你我二人可以随意调遣任何人,只要能将此案解开!” “什么叫可以随意调遣?”颜汐芸不解的问。 御景司淡淡一笑,抬头看着她说“此事牵扯上京官员,可我们谁也不知这位官员到底是谁!若只是普通的,那倒好说,可若是像赵国公那番的地位,此案可就不好办了!” 听后,颜汐芸也同意的点点头。 话音刚落,杨舒忽然站起,义愤填膺道“有什么不好办的?若此事是那老头所为,咱们就直接冲到他府上去,揪住他的衣襟质问他,他若是不招,那我们就严刑逼供,让他屈打成招!这有什么不好办的?” 她看着杨舒如此激动的样子,心中感到奇怪。 然而,御景司却是一副司空见惯的样子“云祥,赵国公不是我们想抓就抓的,更何况,他并非本案的真凶!你不要太敏感了!” “切,我看你们都一样,都是胆小怕事!” 扔下这话,杨舒头也不回的离去。 “你们在这里可有找到线索?” 颜汐芸正想解释的时候,门外突然传来了竹酒的声音,二人闻声赶去,竹酒指着公堂问道“大人,王爷!公堂出事了!” 两人来到公堂,却发现公堂中竟跪着三个男人。 颜汐芸打眼一瞧,一眼认出了他们三人“怎么会是你们?” 御景司向外张望,问道“是何人将他们绑来的?” “回王爷,属下也没有看见人,只是刚从侧堂出来,就看见他们三人跪在这里!” 没有人? 御景司扭头,看着颜汐芸问“汐芸,你认识他们?” “昨夜我跟着一辆马车出了自盂,之后便遇到了他们三人的围攻,在听到一声哨声之后,他们就不见了!我没想到他们居然出现在这里!” “可是一辆无人驾驶的马车?” 颜汐芸看着他点点头。谁知道御景司忽然指责起了她来“谁让你去的?你要是受伤了怎么办?” “可,可是我没有受伤啊!” “竹酒!本王让你好好保护,昨夜你去了哪儿?” 见状,颜汐芸为竹酒解释道“你别怪他!是我自己偷偷离开的。” “堇年肩膀上的伤与昨夜有关?” “恩......”见御景司十分生气,颜汐芸也有些委屈的说“我知道这样欠考虑了,我下次.......不做便是了!不过,你上次追赶马车回来,为何只字未提?你,你要是提了,我也不会追出去........” 哎——,还是对她强硬不了。 御景司眼神渐渐变的温柔,放低语气说道“上次我追出去,可在半路时,马车居然不见了。我这才回来!” 眼见两人即将争执起来,竹酒赶忙插嘴问道“王爷,大人!依属下看,还是先审审他们三个人再说吧!” “我来审吧!”御景司附和道。 话音未落,颜汐芸便说道“没用的,他们一个是瞎子,另外两个都是哑巴!” “你怎么知道?” “昨夜我与他们争斗时,这两个人始终都未说一句话。起初我以为是故意的,直到我用簪子插入此人的胸口时,我见他紧咬牙关,却始终不发声音,我才知道他们两人都是哑巴!背后的那个人故意找他们三个不健全的人办事,一来肯定是为了方便,因为他们一个是瞎子,一个哑巴,不用担心将计划暴露,二来,如果此计划被人发现,他们也能在不知不觉之间,除掉他们三人!” 此人到底是什么样的身份? 如果只是地痞县官,根本不需这么大费周章,只需要在孟言纾死后将派去的人灭口,毁尸灭迹便是!可他不仅没有这样,反而派了这三人来威胁百姓,监视他们的一举一动,又拿走他们的钱财,其缘由为何? “他们两人是哑巴,那这个瞎子呢?他总不是哑巴吧?” 御景司说着走到了那个瞎子的面前,瞎子耳朵微微一动,忽然不知从何处拔出了一把匕首来,他抬手用匕首割断绳子,然后举着匕首朝御景司刺去。见状,御景司向后撤步,接着一把抓住他握着匕首的手腕。 瞎子虽然看不见,但就像是能看见一般的胸有成竹。 就在这时,影尘突然门外闯进,一脚踢中瞎子的手,瞎子吃痛大叫一声,匕首从他手中滑落,御景司松开手,迅速接住了落下的匕首。 这还没完,影尘接着对着瞎子连踢了三脚,瞎子受重伤,吐血昏迷过去。 颜汐芸走上前去伸手探瞎子的鼻息,随后长舒一口气道“他没事,只是受了内伤!竹酒,先将他们带下去吧!” “是!” 内伤?汐芸不是不会武功吗?怎么会打眼一瞧就看出他是内伤? 颜汐芸没有察觉到御景司的疑惑,起身看着影尘问道“他们是被你绑来的?” 影尘点点头。 紧接着,影尘拿出了几包灰色的布袋来,颜汐芸见状,走上前去接过他手中的布袋,她打开一看,里面百姓的钱财还一分未动! 然而,颜汐芸看着钱财,又不禁皱起了眉头, “为什么他们要拿走百姓的钱财?如果他们只是单纯的监视百姓,不让他们为孟言纾的案子做出举动,那拿走钱财是为了什么目的?” “难道是他们三人自己的行为?”御景司问道。 颜汐芸听后摇摇头,攥紧布袋道“这倒也不是不可能。可如果是监视,那百姓为何如此害怕?” “既然钱财已经找回,我们不妨先将钱财送还给百姓!” “恩,既然是百姓的东西,那还是先还给百姓!”接着,颜汐芸看向影尘,笑着对他说“影尘,今日之事多谢你了!” 影尘依然点头回应,随后两人拿着布袋子一起离开府衙。 影尘盯着颜汐芸的背影,良久,才纵身一跃离开了这里。 *** 颜汐芸和御景司抱着布袋来到街上,颜汐芸看了一眼御景司,接着走到大街中央,扯着嗓子,对百姓们说道“各位百姓,如今,我已将威胁你们的三人抓住!从今天开始,你们不必再整日提心吊胆了!还有大家的钱财,我也都为大家找回来了........” 闻言,街上的百姓们面面相觑,个个半信半疑。 “我只希望大家能够告诉我孟言纾的事情,既然你们都觉得她是被冤死的,那我便来替她伸冤!” 话音未落,百姓们的脸上突然一副害怕的样子,他们都看着颜汐芸的后面上方,见状,颜汐芸和御景司不约而同的向后望去,竟然是一只老鹰突然毫无征兆的冲她飞来,颜汐芸没能反应,被老鹰狠厉一抓,摔倒在地。 “汐芸!” “啊——!”百姓们开始大叫,匆忙逃乱。 御景司扔下手中的东西,忙跑去颜汐芸面前,颜汐芸撑着意识起身,她的手臂上被老鹰抓出了三道伤痕,不断的流血。 “汐芸!” 颜汐芸没有理会御景司的话,而是看着周围逃窜的百姓,突然恍然大悟:原来威胁百姓的并非人,而是那只老鹰!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一百零四章:一筹莫展 颜汐芸盯着那只老鹰越飞越远,御景司打横抱起她,急忙回到府衙中。 在颜正国为她上药的时候,御景司则心事重重的站在后堂的院内。颜氏瞥眼见状,便慢慢的来到他的身边。 “王爷.......” 闻声,御景司转回头去,一脸抱歉的看着她道“都是本王的不好,早知道这样,就不该回来的!” 他将一切错误全部归咎到自己的身上,就和当初一样........ 颜氏看出了他的心底并非有意,便微微一笑,劝道“王爷,既然汐芸的伤与你无关,那你又何必将这一切全部归咎在自己的身上呢?就像当初一样?” “本王知道,可不知为何,每次只要本王出现在汐芸的身边,汐芸就总会受伤!就好像冥冥之中,有人故意为之一般?” 这种感觉,说不清,道不明........ 颜氏笑道“正因为如此,所以王爷才更应该保护好汐芸,而不是自暴自弃,选择离她远去!” “虽说如此,但在本王离开之后,汐芸也再没有受伤过不是吗?” 那几个月间,他一直在默默关注着她,一直都在,从未间歇........ “呵哈....,汐芸独自办案却能够毫发无伤,那不都是因为王爷?” 闻言,御景司的眼神有些躲闪。 “王爷虽然人不在清云,可王爷的心却从未离开过汐芸不是吗?王爷离开之后,就派暗卫来,暗中保护着汐芸。若非那位轻功了得的女子,汐芸怎会毫发无伤?” 听后,御景司淡淡一笑,“原来你们都知道........那汐芸她?” “老爷心想,既然王爷派暗卫来保护汐芸,而非竹酒。那必定是不想汐芸知道!所以我和老爷也一直瞒着汐芸到现在,每当汐芸快要发现的时候,我和老爷便会想辙将此事隐瞒过去!” 话落,御景司对颜氏拱手说道“谢夫人!” “当年老爷为了娶我,和老夫人闹的十分不愉快。可是万般阻难,最终我也还是成为了他的妻子!王爷,人在世上难免会遇到风风雨雨,如果王爷连这点小风小浪都抵挡不住,你将来又怎么让汐芸幸福?” “夫人觉得,本王和汐芸........还有机会吗?” “这个答案,在王爷的心中!”话罢,颜氏顿了顿,又接着说道“太后为何会派王爷来此重查孟言纾的案子,而非他人?王爷心中难道真的没有个答案吗?汐芸加官,又被封为小郡主,论地位和身份,哪一样又与靖王不同?太后如此费尽心思,还望王爷不要辜负了她老人家才好!至于我们,只愿汐芸每日开心,永远平安幸福,便知足了!” 颜氏将心中想说很久的话说给御景司听后,便转身回到了房间。 经过颜氏语重心长的一番劝说,御景司也重拾了信心。这一次,他一定不会再离开了! 片刻之后,颜汐芸上完药便从房间里出来,见御景司一脸笑意的看着她,顿时感到十分奇怪。 “御景司,你眼睛里进沙子了吗?干嘛那么看着我?” “啊?呃,没,没有啊!”说着,御景司赶忙低下头,揉着眼睛。 呵,和一开始的脾气一样,看来她没有变! 这时候,杨舒急匆匆的跑来这里,他的师爷徐一因为年龄过大,没跑几步便要大喘气。 杨舒满头大汗,上下打量了一番颜汐芸后,忽然毒舌道“还以为你受了多重的伤,原来没死!” “那还真是抱歉,没死成,让你白高兴一场了!”颜汐芸也毫不客气的回驳道。 眼见两人之间的火药味越来越重,御景司故意轻咳两声,并说道“我们还是说说案子的事吧!方才是一只老鹰突然袭击了汐芸!” “老鹰?自盂怎么会出现老鹰呢?”杨舒低头思索道。 话音刚落,颜堇年就出现在颜汐芸的身后,倚靠着房门,不好气的反问道“这是你的地盘,你问谁呢?” “别吵了!”御景司呵斥道“老鹰常会在高山耸立的地方出现,可自盂四周并无高山,这只老鹰的出现定是非同寻常的。” 颜汐芸忽然说道“如果是那只老鹰在威胁百姓,那说明那三个人敛财的行为只不过是趁火打劫!眼下我们暴露,万一那只老鹰发怒,折返回来伤害百姓怎么办?” 话音还未落,杨舒的脸色突然大变,他紧攥拳头,愤怒的指责颜汐芸“作为县官,你怎么能不在前思后虑之后再做决定?你这样分明就是将无辜的百姓推入了水深火热之中!” “我.......”她在被老鹰抓伤之后,也才后知后觉的恍然大悟。 “云祥你冷静点,汐芸也不是故意的!我们都被误导了不是吗?况且汐芸还为此受了伤!” 御景司的话音还未落,杨舒就突然转过身来,冲着他大吼道“你当然会护着她!因为你喜欢她,你爱她,所以无论她做什么你都可以原谅!可这里是自盂,你们知不知道因为你们的鲁莽行事,可能会导致自盂所有的百姓都会受到牵连?我真是后悔找来你们当帮手!” 扔下这话,杨舒愤怒的转身离去,并吩咐徐一道“去召集所有的衙役,全天保护百姓的安全!” “是,大人!” 颜汐芸愣在原地,见状,颜堇年气愤的追上去,想要与杨舒理论一番。颜氏看了看御景司,强拉着颜正国离开了这里。 御景司走到颜汐芸的面前,二话不说,将她抱在怀中。也许是委屈被安慰,颜汐芸将头埋进他的肩膀后,便开始抽泣。 “杨舒只是太心系自盂的百姓,他并非对你敌意!” “都怪我太心急,如果再好好彻查此案,也就不会这样了.......” “别怕,有事我和你一起承担!” 哈......看到她还是这么爱哭,心里也就踏实了。 *** 与此同时,杨舒派出府衙中所有的衙役,让他们看守在每家每户,每条大街小巷中。等他来到街上,发现街上还是百姓逃跑后剩下的一片狼藉。 他抬头环顾四周,突然眨眼间,那只抓伤了颜汐芸的老鹰又飞来,气势汹汹的停在了一家驿站的房顶上。 见状,徐一附耳说道“大人,我这就去找弓箭手!” 杨舒微微皱眉,说道“不可!吩咐下去,不许任何人对它轻举妄动!只要保护好百姓便是!” “是!” 那只老鹰眼神犀利的盯着杨舒,杨舒与它四目相对许久,最终也还是败下阵来。 这时候,颜堇年风风火火的赶来,一把抓住杨舒的衣襟,语气严厉的命他回去给颜汐芸道歉。 杨舒挣脱开他的手,反驳道“道歉?想也别想!这件事本来就是她的错!凭什么她错了,我还要装作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原谅她?你们宠她,可不代表我就要跟你们一样!” “你,你这个臭小子!我长姐为了这桩与她毫无关系的案子,都受了伤,你不知关心一句也就罢了,现在出了事,你反倒将全部的事责怪在我长姐身上?我真是没想到,你人小,可是却一肚子的坏水!” “难道我说错了吗?如果她一开始就认真寻找线索,又怎会被三个小偷误导?还做出这样冲动的事,不怪她怪谁?” “你!”颜堇年一时语塞。 “依我看,你们都是一个样,打着想要快点结案的想法,说白了,就是为了自己的利益,却丝毫没有考虑过别人的感受!他们是这样,没想到连你长姐也是这样!我真是后悔死了........” 闻言,颜堇年竟一时不知说什么才好。但他看着杨舒转过身去背影,后知后觉的发觉到,杨舒并不是在生颜汐芸的气,而是和另一个人生气? 切,有毛病! 忽然这时,房顶上的老鹰凝视了颜堇年些许之后,扇展它巨大的翅膀,居高而下,犹如一只射出去的箭一般,朝颜堇年飞去。 颜堇年余光瞧见,便顺势抬头望去,鹰爪已经快要接近他的双瞳! “啊!” 大叫一声过后,颜堇年以为自己死定了,可是等他反应过来才发现老鹰已经飞走了。他转头看去,原来在千钧一发之际,颜汐芸和御景司及时赶到,御景司扔出暗器,才让老鹰受伤飞走。 杨舒听见声音,也转身跑了回来,他看着地上的血和羽毛,又向天空望了望,确认老鹰已经飞走。 “叫你聒噪,连老鹰都受不了你了!” 在这种情况下,杨舒依旧毒舌着。颜堇年瞪了他一眼,接着回过神来,冲他说道“那是老鹰挑食,不爱吃毒舌的人,所以才没抓你!” “哼!” “好了你们别吵了!杨舒,威胁百姓的肯定不是老鹰,应该是有人指使它来这儿的。所以只要我们找到那个指使老鹰的人,一切不都真相大白了吗?”接着,话锋一转,她语气委婉下来“杨舒,我们都是朝廷命官,都想帮助百姓,所以请你看在百姓的份上,不要再与我对峙了!” 杨舒扭过头,轻哼一声,一脸不可一世的模样。接着又转身离开。 见状,颜汐芸有些无助的看向身边的御景司,御景司点头安慰道“放心,云祥不是是非不分之人!” 话虽如此,可是颜汐芸心中却还有些不安。 *** 很快便来到酉时,这一日因为她不慎的一个过失,让百姓们整日都再未出门。 他们守在街上,连眼皮都不敢眨一下,生怕错过了什么。 一个时辰过去,已是半夜子时,即便是新岁之后,夜晚的天气也是令人感到寒冷不止。他们几人在街上看守着百姓,颜正国也想为颜汐芸分担一些,便和颜氏一同去往大牢,准备想想办法,看能不能从三人身上找到些其他的线索。 随后,竹酒慌慌张张的从府衙里跑出,他对众人说道“不好了,靳一不见了!” 闻言,三人震惊不已。 “杨舒,你和堇年留在这里!”御景司先对两人吩咐道。 杨舒别过头,小声的嘀咕道“切,反正我也没多想去!” 两人回到府衙,找遍了整座府衙,却不见靳一的踪影。 颜汐芸问道“竹酒,他不是一直和你在一起吗?怎么会不见的?” “大人让属下看管他,属下也是寸步不离!戍时片刻,属下等靳一睡着了才敢合上眼的。可是刚刚属下起身时,却发现靳一已经不在房间了,等属下出来寻找,这才发现........” “想必他一定是装睡的,为的就是让你放松警惕!”御景司想也没想便说道。 颜汐芸则对两人说道“不论他是自己离开还是被人抓走,我们都得先找到他!眼下他是此案中唯一的知情者,绝对不能让他出事!” “是!”竹酒答道。 御景司也答道“不妨这样,你留在此,我和竹酒出去寻找。” “为什么?” “他即是刚刚离开,想必也走不了多远。凭本王和竹酒的脚程,一时半刻便追上了!你就留在这里,杨舒还是孩子,堇年又不会武功,呵,你不是会些三脚猫功夫吗?你就留在这里保护他们!” “什........”不等颜汐芸将话说出,御景司和竹酒就脚尖一点,轻松一跃,消失在她的视线之中。 他怎么会知道的? 颜汐芸愣了些许,便离开府衙,回到了大街上。 *** 片刻之后,颜汐芸抬头望着天空上渐渐泛起的一点鱼肚白,心中想着两人怎么还没回来。 想法还没落地,两人就一同回到了这里。 “御景司!找到了吗?” 颜汐芸从御景司的眼睛看出了些不安,接着只见竹酒将背后的人摔在了地上。 “我们在距离这里二十里的地方发现了他,可是太晚了,他已经被人杀害!”御景司解释说。 颜汐芸看着地上满身是血的靳一,顿时不知如何才好。 她慢慢蹲下身来,用手轻轻为靳一合上眼睛,看得出,靳一死前定是不甘心的! “汐芸,靳一的死肯定不是意外。定是有人故意将他掳走!” 颜汐芸站起身来,一脸忧伤的看着靳一。 “真是没想到,他为了孟言纾挺了这么多年,可是就在此案快要有些眉目的时候,他却随她而去。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才能这般狠心?” “长姐,靳一死了,我们如何向爹爹交代?”颜堇年看到靳一,第一时间想到颜正国。 颜汐芸叹了声气,说“将他的尸体带回去吧!不管怎么说,他也算是我兄长了,等此案结束,我定会给他置办一副上好的棺木,送他安葬!” 靳一的死,代表着线索已断。 现在他们就连孟言纾当年的事都还未知晓完全,众人又陷入了迷茫之中。 与此同时,在二百里开外的一家客栈的阁楼上,那只受伤的老鹰忍着疼痛回到了主人的肩膀上。那个男人抱着老鹰,查看了一下它的伤势,确认无碍后,便又眺望远方,一脸忧郁的样子。 就在这时,一袭白衣,戴着面具的泽鹤尘忽然来到阁楼,他阴笑了一声,便说“早就提醒过你不要小看他们,如何?干脆破罐子破摔,杀了那人?” 老鹰的主人答道“主人吩咐,不要再为难他们了!” “不为难?那怎么可以呢?难道你不想看看,颜汐芸为了案子焦头烂额的表情吗?我倒是.......期待的很呢!” “主人说了,颜汐芸将来会是我们计划中最重要的一部分,只有让她登到高位,才对我们的计划有利!” 听到计划,泽鹤尘忽然话锋一转,一脸满不情愿的说道“好吧好吧!我听令便是!” 颜汐芸,等你登到高位,再慢慢的折磨你!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一百零五章:孟言纾的身世 堂内,颜正国看着地上靳一的尸体,悲痛的情绪久久不能释怀。 颜氏也些许吃惊的问“汐芸,到底是何人杀了靳一?” “颜夫人,本王和竹酒赶过去时,就发现靳一的尸体躺在二十里外的河旁。虽然不知到底是何人杀了他,但是此人必定是想阻止靳一说出孟言纾的事!” 颜汐芸走上前,慢慢的蹲在颜正国的身边,她眼中含泪,哽咽道“爹,你别太伤心了.......” 颜正国叹口气“唉,就是苦了这孩子!靳一从小是个孤儿,好不容易将他拉扯大,他又离家求志。如今好不容易相见,他却又遭受这般下场........我是心疼这个孩子!” “爹,你放心!等此事水落石出之后,女儿一定会将兄长厚土安葬的!” ........ 靳一的死令颜正国悲痛,颜氏将他扶回房中后,御景司便命竹酒,将靳一的尸体抬下去,好好保存着。 颜汐芸起身时,才忽然发现颜堇年不在堂中! “堇年呢?” 杨舒冷冷的答道“要面子,在府外偷偷的哭呢!” “杨舒!”御景司用一种兄长的语气呵斥道。 颜汐芸不理,直径来到府门外,却见颜堇年正抱膝坐在台阶上,瘦小的背影显得孤凉。 她走去坐在他身边,见状,颜堇年抬起头道“长姐,爹他.......” “靳一是爹爹的义子,爹爹很伤心!”说完,颜堇年的表情变得忧伤起来,她又接着说道“倒是你,你独自一人坐在这儿做什么?让我猜猜,难不成是我们的上京小霸王.......哭了?” “才,才没有呢!”说着,颜堇年忽然站起身来“小爷可是上京小霸王!那些官家公子小姐,见了小爷,都得乖乖的绕道而行!” 切,那还不是因为别人让着你! “如今我又多了一层身份,太后封我为了小侯爷!从今以后,那些人见了我,都得毕恭毕敬的行礼,给我道一声‘见过小侯爷’!还有长姐........”他忽然话锋一转,跑来抱着颜汐芸的手“从此以后,那些人见了长姐,都得道一声‘见过郡主’!哈哈哈~” “行了!别臭美了你!” 两人相视一笑,随后,颜堇年的脸色又变得深沉起来,他小声的说道“长姐,其实靳一的死........我也挺难受的!虽然我不喜欢他,但那是因为他要抢走长姐,可是现在他变成了一具尸体,而且死不瞑目,我心里也........” 话还未完,颜汐芸就紧紧握住了他的手,温柔的笑道“人死不能复生,我们能做的就是解开此案,还孟言纾和靳一一个公道!” “长姐,杀了靳一的人会不会就是杀了孟言纾的人?” 颜堇年的一席话,让颜汐芸深思了一会。接着,颜汐芸摇摇头道“现在此案没有眉目,我也不知到底是谁杀了靳一。但如果是同一个人的话,他一定是有把柄在孟言纾和靳一的手上!” 话罢,御景司忽然从府内走出, “汐芸!” 闻声,两人站起,颜汐芸朝府内望了一眼,又看向御景司,他接着说道“眼下此案除了百姓,就是那个官员,我们该从何查起?你是这里的知县,你说了算!” “眼下让百姓们开口说话,怕是不太可能了!” “如若不行,那只有从官员查起!本王这就和竹酒赶回上京,调查此案!” 说罢,御景司转身欲走。见状,颜汐芸将他一拉住,并道“等等!此案不能操之过急。这案子过去已有十年,想必要撬开那些当官的嘴,也非易事!” 等等! 颜汐芸突然想到了什么,便说道“我们为何不从孟言纾的身世查起?如果孟言纾身边有她的家人,而这个人又还活着的话,他势必会知道些什么!” 御景司听后,也有些恍然大悟的感觉。可是他却一脸丧气的说“时间转瞬即逝,若是他们还活着,想必现在也是花甲老人。” “只要活着就行!” 只要活着,就还有一点希望! 颜汐芸眼中的光令御景司触动万分,他嘴角一翘,道“好,我这就让姒霓去查!” “等等!不能什么事都让姒霓去,此前她为了我们受了伤,还是不要再麻烦她了!” “那.......让谁去?” “让影尘去吧!影尘的轻功也不逊色!” 话音刚落,影尘忽然从天而降,来到颜汐芸的面前。颜堇年望着天空,心中想到: 暗卫都是猴子吗?怎么老爱藏在树上? 颜汐芸看着影尘,对他吩咐道“影尘,去查查孟言纾的身世,若是她在这世上还有亲人,立刻告知我!” “是主人!” 话罢,影尘纵身一跃,又消失不见了。 府门的那一侧,杨舒靠在门后偷偷听着他们的谈话,在影尘离开之后,才一脸严肃的转身离开。 *** 一时半刻过后,一支羽箭突然射入堂中。见状,竹酒走去取下羽箭,将上面插着的信交给颜汐芸,颜汐芸打开信查阅,一旁的颜正国问道“是何人写信?竟敢如此猖狂,将此箭射入堂中!” 颜汐芸折回信,解释道“爹,不是坏人,是我朋友!我让他帮我查查孟言纾的身世!” “哦,原来如此!” “那信上怎么说?”颜氏追问道。 “信上说,十年前那个杀了孟言纾的人,在孟言纾死后,便追杀了她的全家。没有留下活口!” 此话一出,令众人瞬间愁眉不展起来。 谁知道这时候,颜汐芸话锋一转,接着道“不过家人已死,但孟言纾的亲人还健在!当年她的表亲一家从虎口生还,为了不让凶手发现他们,他们便离开了自盂,去到了另一个地方居住。” “那她的这位亲人是谁?”颜堇年追问道。 这时候,颜汐芸忽然一笑,说道“这人就是清云县府衙——孟冲!” “什么?!” “孟冲可是个山野村夫,怎么可能和堂堂女官沾上亲?长姐,你是不是看错了?” 竹酒也一脸不解的附和道“是啊大人!我们在清云县时,从未听他提起过家中人的事,更不曾听说他有个当官的亲戚?” 不仅他们,就连御景司也是一副半信半疑的样子。 “汐芸,你确定是孟冲?” 颜汐芸点头如捣蒜“我相信他的情报不会错!” 看着她认真且坚定的眼神,御景司也消除了心中仅存的一丝疑惑。 “竹酒,快去将清云县将孟冲找来!” “是,王爷!”说罢,竹酒准备走时,又忽然想到什么,便问“王爷,大人,若是这小子不肯来呢?” “你放心,他一定会来的!” 颜汐芸的话犹如定心剂,竹酒听后便立刻驾马赶去清云县,一刻也不敢耽误! 老天保佑,但愿孟冲对此事略有耳闻! 就在众人都觉得此事总算有一些进展的时候,一旁的杨舒忽然泼凉水道“你们别得意的太早了,自盂离清云可要三天三夜的路程,就算他快马加鞭,不吃不喝,也要足足两日才能抵达!” 此话一出,让颜汐芸好不容易恢复起来的笑脸,立马沉了下去。 见状,御景司走上前去,二话不说,一把揪起杨舒的耳朵,拉着他就往外走。 颜汐芸欲追,颜堇年却拦下她说“长姐你别管,这种熊孩子是该好好教育教育!不然长大之后,岂不是要事事口无遮拦,无法无天了?” “杨舒的担心是对的,这三日里我们只能等着孟冲来此,其他的什么都不能做!” 颜氏见状,走上前去温柔的,轻声的安慰道“汐芸,谁说什么都不能做的?在这三日里,我们不妨想想办法,看看能不能让百姓开口,只要有一人肯说出实话,这件案子不就如鱼得水了嘛!” 她抬起头,一脸愁眉不展道“可是百姓们对我似乎不信任,我又因为冲动,导致他们........今日,百姓们又是闭门不出,你觉得,让他们开口说话,还有可能吗?” “你自己也说了,百姓现在是对你不信任,只要我们让他们看到,我们是真心的想要帮助他们,他们也会打开心扉的!只有真心对待他人,他人也才会付出真心!” “希望........如此吧!” 与此同时,在院内, 杨舒奋力挣脱掉御景司的手,并抬头质问“你干嘛打我?还是读过圣贤书的呢,君子动口不动手知不知道?!” 御景司举起他沙包大的拳头,用眼神瞪着杨舒,杨舒见状,害怕的垂下头去。 “你错了,本王并非君子,而是一个驰骋沙场,杀人不眨眼的匹夫!” 见御景司真的动怒,杨舒胆怯的说道“那,那你也不能随便打人!我太公爷爷在世的时候,就是这么嘱咐你的吗?” “杨舒!” 御景司一声呵斥,吓得杨舒浑身一颤。 这时候,御景司的语气软了下来,他用一种恨铁不成钢的语气对杨舒说道“云祥,你还记得老太公在世时,是怎么对你嘱咐的吗?” “记,记得........可我是他们的小叔,我,我就是简单的质问一下嘛,又没干嘛........” “云祥,我知道你忘不掉你的仇恨!” “你胡说,我没有!” 就在此时,担心杨舒会出事的颜汐芸,寻声来到这里。她见两人对峙,便躲在一旁,偷偷的看着。 御景司低头,看着杨舒别过脸,一脸无所谓的样子,可是他皱起的眉峰,和他暗暗攥起的拳头,已经全然暴露了他的真实想法。 “云祥,我知道你恨太后和先王,当年你爹本就有病在身,可是先王和太后却执意让你爹,和你那些叔伯出兵征战,讨伐了疆,最终,你爹因为在战场上突发顽疾,死在了敌人的乱刀之下!而你的那些叔伯也相继被了疆斩杀,本王至今还记得,你的二叔和三叔,被敌人斩杀之后,敌人还将铁门的头颅斩下,并悬挂在旗帜上,向我军示威!你娘得知你爹死讯,明明还怀有身孕的她,不顾任何人的阻拦,执意赶往疆场为丈夫报仇!却不想,仇报,人死!” 听着,杨舒的拳头越攥越紧。一旁偷听的颜汐芸,心中也不是一番滋味。 没想到他小小年纪,居然承受了这么多........ “最后,你的叔伯和你爹娘都命丧疆场,若不是我爹及时赶到,他们的尸身还找不回来。与了疆的这场战争,也不告而终。此后两年,了疆野心不减,欲占我城池,可那时,先王却派我爹去处理天月道一事,没办法,你的两个兄长只好迎战!你的那些婶嫂也都选择随夫而去,杨家在一夜之间,变得四分五裂,无人能撑起家中顶梁!那一年,你们大办丧事的场面,本王至今也不敢忘........后来老太公重病离世,离世前,命你莫要念及家仇,国事比什么都重要!你再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哪里有一点尊卑礼数?云祥,你要何时才会放下那些恩怨?” “呵,放下恩怨?先王和太后明知我爹有病缠身,已是三年!当年我爹已经上书先王,有愿辞官,可是先王非但不肯,还用我娘,和我那未出生的弟弟的性命去威胁我爹!最终........,迫使他们死在了疆场!那时,我不过才是一个几岁大孩子!” 看着杨舒咬牙切齿的模样,眼中已经写满了仇恨二字,御景司按捺住心中的火焰,依旧劝道“可是那时候,进犯我朝的不止了疆,颜相和成公太傅,还有我爹,他们都在奋勇杀敌,力保我国城池!当时介下,先王本不想让杨家出兵,可是无奈,朝中帅将竟无一人能击退了疆!先王这才让你爹率兵前往!” “无奈?朝中大将并非他们四人,赵国公呢?据我所知,赵国公武功盖世,是与一位隐秘的高人学艺,他为何不去?太后本家墨府,墨府上下有精兵八万,暗卫数不胜数,他们个个身手矫健,武功高强,他们又为何不去?!” “你!”御景司被气的一时语塞。 杨舒看不出端倪,接着说道“御景司,你别忘了你爹也是死于战场!你娘郁郁寡欢,最终选择自杀了去!这一切,都是因为先王和太后!” 御景司......... “够了!” 随着一声怒吼,御景司再也忍受不住心中的气焰,只见他举起手,一副作势要打杨舒的样子。 见状,颜汐芸立马从一旁跑出,二话不说,将杨舒抱在怀中。 见是颜汐芸,御景司要落下的手忽然顿在半空。 “汐芸,你让开!今日本王要替逝去的老太公,好好教训他一番!” 颜汐芸松开怀抱,起身并转身看向御景司,御景司这才注意到,她的眼中泛起了泪花, “御景司,他只是个孩子!他现在还不知事情全貌,你又何必非要与他争执个对错?” “汐芸!我受老太公的嘱咐,一来保护他不受侵害,二来一定要让他成为栋梁之才!可是你看他现在,他现在已经被仇恨二字蒙蔽了双眼,若是再这样放任他下去,只怕日后........” 说着,御景司又举起手要打他,见状,颜汐芸立马抓住他的手,并让杨舒快点离开。 随后杨舒跑开,御景司才愤怒的甩脱她的手。 “御景司,我想老太公的在天之灵,也不希望看到杨舒变成现在这样,被仇恨蒙蔽了双眼!他还只是个孩子,我相信他会有一天,能够放下仇恨,明白老太公,和他父亲的心!” “希望.......如此吧.......”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一百零六章:又遇阻难 与此同时,在清云县府衙,清云县迎来了一位新官,孟冲、王肆、王与辉、刘二虎和白崇义正在为了迎接新官,忙的不亦乐乎。 天色渐明又渐晚,辗转两日过去,竹酒才赶到清云县。 “吁—!” 马儿停下,守在清云县外,正在挂上红绸的百姓的见状,兴奋的指着他说“快看!他来了!” “大家快出来,大人来了!” 一时间,清云县的百姓们都纷纷走出,兴奋的迎接着竹酒,竹酒则一头雾水的盯着他们。 这时候,孟冲他们五人从人群中挤出,见是竹酒,五人不约而同的异口同声道“竹酒?!怎么会是你?!” “呵,好久不见了大家!”竹酒热情的打着招呼。 “难不成我们新任知县,就是竹酒你?”刘二虎挠挠头问道。 竹酒摆摆手,正准备解释时,又看了看四周的百姓,说道“颜大人派我来此!” 闻言,众人面面相觑了一眼,白崇义则转身对众百姓说道“各位,只是一场闹剧罢了!大家先回去吧!” 说罢,随后他们才有说有笑的回到府衙中。 回到府衙后,孟冲四人十分兴奋的为竹酒添茶送食,他们突如其来的热情令竹酒感到有些手足无措。 在几人的热情之下,竹酒好不容易找到了说话的机会,他对五人解释道“颜大人刚到自盂,就遇上了十分棘手的案子。此番大人和王爷派我来,就是为了此案!” 白崇义端过茶坐在竹酒的对面,问道“既然是自盂县的案子,那我们清云县的衙役能帮上什么忙?” “竹酒兄,你别理他!自从大人离开后,他就变得越来越毒舌了!”王与辉小声的在竹酒耳旁说道。 竹酒尴尬的笑了笑,接着说道“这件案子是十多年前的事,现在自盂的百姓犹如行尸走肉一般,不仅不肯说话,还行为怪异。而且我家王爷也奉太后懿旨,要重新彻查此案!” “重新彻查?难不成是桩冤案?”孟冲问道。 竹酒点点头“不错!而且蒙冤之人还是当年自盂的知县,孟言纾!” “孟言纾?”孟冲念念有词道。 “怎么,你认识?” 孟冲摇摇头“只是觉得好像在哪里听过.......但记不起来!” 看来颜大人说的没错! 于是,竹酒站起身来,一把拉起孟冲并说道“既然如此,那便好办了!大人此番派我来,就是为了让我将你带去自盂!” “带我去?为什么?” “详细的,还是等你过去之后,大人亲自给你听吧!” 孟冲一听要去自盂,能再次见到颜汐芸,情绪忽然激动起来。 “好好好,我跟你走!只要能再次跟着颜大人身边做事,我做什么都可以!” 话罢,两人转身要走。 就在这时候,其他人不干了。他们拦住两人,说什么也不肯放他们走。 竹酒眼见时间来不及,便问道“那,那你们想怎么样啊?” “你们要走也行,除非.......除非把我们一起带走!我们也要去自盂,我们也要跟在颜大人身边做事!”刘二虎说道。 “啊?可,可是我只有一匹马!哪能坐得下那么多人?不行不行!”听后,竹酒连忙摆手,摇头晃脑的拒绝道。 “你有马,我们府上也有啊!我们两人骑一匹马不就可以了!”王肆附和道。 见状,竹酒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了,毕竟如果自己不答应他们的要求,恐怕是不能在短时间内及时赶回自盂了! 于是,无奈之下,竹酒只好带着他们一起回到自盂。 *** 在竹酒赶去清云县的两日里,颜汐芸一边保护百姓的安危,一边要去大牢审问那三个小偷。颜正国和颜氏则在自盂周边散心着,表面散心,实则是在为死去的靳一挑选一处合适的安葬之处! 至于杨舒嘛,毕竟是十几岁的孩子,还在为了御景司的话赌气。已经将自己关在房中两日了,这期间,就连颜堇年都没有房间睡觉,一直和御景司睡在同一屋。 颜堇年每日都会去房间,试图将杨舒从里面叫出来,可是杨舒却故意装作听不见,见状,他也无可奈何。 颜汐芸巡视回来,颜堇年就立马告状道“长姐,要不你把门踹开吧!这小子实在太过分了!禁闭就禁闭吧,干嘛在我的房间啊!” 呵呵,那还不是因为当时吵完架,就你的房间离的最近,所以他才会跑进你的房间嘛! 唉,说白了,杨舒还是个小孩子! 颜汐芸走到房门前,轻叩房门,对里面的杨舒劝道“云祥,你将自己锁在房中已经两日了,再这样不吃不喝下去,你的身体怎么能承受的住呢?” 房间内,杨舒紧靠在房门后,双手抱膝,一脸闷闷不乐。 “云祥,御景司也是为了你好,才会对你说那么重的话。你不要再与他置气了,快出来吧!” 话音落下,片刻却也不见杨舒的回应。 这时候,颜堇年毒舌道“算了吧长姐,这臭小子是个死脑筋,就是天塌下来,他也不会为所动的!” “堇年!”颜汐芸呵斥道。 话音刚落,只见房门从里面推开,杨舒双眼红肿的从里面走出,他双手叉腰,不好气的冲颜堇年说“你说谁死脑筋呢?要不是我好心收留你们,你们现在还不知道在哪儿住着呢!” “唉,那谁知道啊?万一是有人告诉驿站老板,在背后煽风点火,老板又与他情深义重的话,把人赶出来也不是不行!” “够了堇年!云祥,你两日没吃饭了,我娘做了些热粥,我去给你盛一碗来!” “等等!”忽然,杨舒一把抓住颜汐芸的手,“对不起,我之前的态度确实不好!我不应该将自己的情绪,带给你们!” 颜汐芸看见杨舒在说抱歉的时候,脸刷的变红起来,就连声音也越说越小声。 见状,她忍不住扑哧一笑道“哈哈,没关系!我也没有与你置气,这两日徐一一直很担心你,他知道你最喜欢吃的糕点,可是糕点铺都没有开张,所以特意骑上马去其他地方给你买糕点去了!说起来他出去也有半个时辰了,应该也快回来了!” “恩.......那,御景司呢?他现在在哪儿?” 颜汐芸答道“他知道你在与他置气,自然是不想见到他的。所以他特地替我巡视,让我来找你!” “那,那他.......” 杨舒的话还没问出口,颜汐芸就蹲下来,满眼温柔的看着他说“你放心,他没有与你置气!他现在就在街上,你要是想去找他,就先把肚子填饱再说吧!” 说完,她还轻轻的拍拍杨舒的脑袋,就好像是亲姐姐对弟弟的宠溺一般。 身后的颜堇年见状,一脸吃醋的样子。 良久后,颜汐芸便回到街上,她与御景司四目相对着走近,御景司先开口问道“街上一切安好!云祥如何了?还在与我置气?” 颜汐芸微微摇头,笑道“没有,他现在已经从房间里出来了,正在吃东西!” “那便好!”御景司听后,心中悬着的石头也安然落下“他要是出了事,我日后也无法向老太公交代!” 提到老太公,颜汐芸忽然想到御景司父母的事,可是这些事他却从未与她提过........ 还有前日在房间外时,杨舒说的那番话,她也想知道御景司对她的感情,可是她心里的另一个声音又告诉她:不可以!你要知道,你对他仅仅只是利用,一旦产生感情,你将会陷入感情的漩涡中,无法自拔的!所以不能........ “呐,御景司?你怎么会对杨舒的事情了如指掌?你和他到底什么关系?” 只要不提感情,就不会产生感情了吧? 御景司愣了愣,便答道“同你们一样,我父亲与杨老太公是旧识,老太公死的时候,我不过才八岁,后来父亲在战场上身亡,母亲随去,那时候,我才十岁!” “十岁?” 天啊,十岁的孩子就要带兵打仗,浴血沙场吗?简直太残酷了! “后来呢?后来怎么样了?” “带兵打仗赢了后,已是五年过去,先王觉得我小小年纪就屡立战功,特封我为了御国大将军。再后来十七岁,了疆番州再次进犯,我奉命前去击退贼寇,不负王命!再就是三年前,了疆番州屡教不改,野心越来越庞大,干脆两国合作一举进犯我朝,我又再次奉命前去,这一次,我将番州大将凡牧飞手脚筋挑去,让他再不能武,这才让他们两国安分了下来,与我朝签订和平契约!此战归来后,我便辞去了御国大将军,不再带兵打仗!” “听闻三年前天月道兴起,当时,先王也是让你去扫平此事。可战事在即,你又是如何?” 御景司看着颜汐芸笑了笑,说道“民间话本不是常说,我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屠夫’吗?既然是‘屠夫’,那怎么可能会让‘猎物’有反抗的机会?” 此话一出,颜汐芸的脸色忽然尴尬起来, “你,你知道人们对你传闻?” 御景司付之一笑,随后说道“不过我很是不解,为何你第一次见到我时,竟没认出我?反而还说我是断袖?何为断袖?” “啊?”这,这要她怎么解释?“那个,我,我.......” 罢了,伸头缩头都是一刀,早死早超生吧! “谁让你用假身份的,你自己说你是御王,我不就信了嘛!而且我此前根本就没见过你,所以我才没有认出你来啊!” 没见过?怎么可能? 御景司听后,忽然有些着急的问“太后寿辰上,你坐在太后身边,我就在殿上,你,你怎会没看见我?” 颜汐芸听后,歪着头,皱着眉说道“那日.......那日我坐在太后身边,除了吃东西以外就是赏舞,并未见到你!” 什么?!赏舞......没看见?! “那,断袖是何意?” 话罢,颜汐芸的耳根瞬间变得通红起来,她眼神闪烁道“哎呀天色晚了,想必爹娘也应该回来了吧!我有些肚子饿了,我去吃些东西!” “哎?汐芸,汐.......” 噗嗤,也不知道她在害怕什么?不过还是那么不禁逗! *** 又是两日过去,竹酒和孟冲等人顺利回到了这里。 “大人!” 闻声,颜汐芸立马知道了是谁,毕竟府衙中只有一人的声音如此雄厚,震耳欲聋。 “孟冲!”颜堇年兴奋的迎接上去,几个大男人不过相隔几日罢了,却好像已有多年未见一样,紧紧的抱在一起。 颜正国和颜氏见状,也是淡淡一笑。 杨舒坐在颜汐芸的身边,抢了御景司的位置,御景司只好站在一旁。 他碰了碰颜汐芸的手臂,小声的问道“汐芸姐姐,他们哪个是孟冲?” “就是那个身材壮硕的!”说着,颜汐芸便站起身来。 这个时候,孟冲众人才回过神来,他们五人整齐有序的站在颜汐芸的面前,俯身拱手行礼道“属下,见过大人!” “好了好了,我现在可没时间和你们叙旧!”说完,颜汐芸看向他们身后的竹酒问“我不是让你把孟冲带来吗?怎么他们都来了?” 竹酒解释道“不是啊大人,是他们非要来的,不然就拦着我不让我走。我也是没办法........” “大人,在来的路上,竹酒兄就已经将前因后果和我们说了。属下只记得,在属下的母亲在世之前,曾和属下说过家中确有这么一个亲戚!此人叫孟言纾,和大人一样是个女官!”孟冲对颜汐芸说道。 众人听后,纷纷喜笑颜开,觉得此案终于有了些眉目。 杨舒迫不及待的追问道“那你可知道她是怎么死的?” 孟冲若有所思道“这个嘛.......,我只记得家中老母在世时,手中曾有一份家谱!老娘常和我说,我们孟家祖上曾出过一个女官,因此才变得大富大贵起来,家谱中记载了所有人的生与死,可惜我大字不识几个,这份家谱只好在我手中落了灰。” 说着说着,孟冲竟不好意思了起来。 颜汐芸听后,立马追问家谱在何处,孟冲从怀中掏出家谱,双手递给颜汐芸。 她接过后,便急忙找寻着记载着孟言纾的那一页, “找到了!” 闻言,所有人都不由自主的凑了上来。 只见在孟言纾的生辰年月下面,写上了死去的日期。而在死去的日期后,有人故意用笔补上了一句:“蒙冤受屈,不得好死!” “蒙冤受屈,不得好死?”颜汐芸念着,心中觉得十分莫名其妙。 而这时候,她身旁的御景司则解释道“可见写这句话的人,对害死孟言纾的那个凶手有多大的狠!” “还以为能从亲人这条线索中找到些什么,结果就是这么一句不明不白的话?真是白忙活了一场!”杨舒看后抱怨着。 就连一向与他不对付的颜堇年,也在一旁附和道“就是!无头无尾的,谁能知道写这话的人是什么意思?” 孟言纾啊孟言纾,如果你在天有灵,就告诉我,在你的身上发生了什么吧?毕竟,百姓是无辜的啊! “不好了不好了!”就在这时,一个衙役慌慌张张的从外跑来“不好了大人,百姓出事了!”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一百零七章:死因 “不好了大人,外面出事了!” 众人来到街上,竟看见紧闭家门不出的百姓们都跑了出来,他们表情恐惧,都抱着头,弯着身子,似乎在躲避什么。 “你们看上面!”颜堇年突然指着天空说道。 众人闻声抬头望去,天空中竟然有一只盘旋而飞的老鹰!颜汐芸一眼认出,那就是伤了她的那只老鹰,过了几日,它竟又回来了!非但如此,它还肆无忌惮,漠视衙役们的武器,攻击着百姓。 颜汐芸正想拔下剑簪时,御景司纵身一跃,在房檐上急速奔跑着,他和竹酒一人一边,两人准备一起包围这只老鹰。当他们从房檐绕到老鹰的后方时,两人便一起跃下,御景司从腰间拔出暗器,竹酒则拔出刀来竖着劈下。 “御景司,小心!” 闻声,御景司手中的暗器还未扔出,他转身向后看去,只见一个戴着面具的男人手持匕首朝他刺来,可他身处半空,匕首距离他已有半寸的距离,他根本没有办法及时反应过来。 只听一声:“御——景——司!” 鲜红的血染浸了寒刃,白刀进红刀出,不仅如此,那个戴着面具的男人拔出匕首之后还故意用他垫脚,才纵身一跃。他回到房檐上,吹了吹哨子后,只见老鹰随他而去。 而御景司则从半空坠落,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御景司!” 看着他受伤,不知为何,她忽然变得着急起来。她穿过人群,来到他的身边,她用双手紧紧按着他的伤口,伤口在他的胸口处,她不敢用力,只是想阻止源源不断流出的血。 “御景司,御景司!” “王爷!”竹酒赶来,守在他的身边。 颜汐芸慌不择乱的对竹酒吩咐道“快,快将他带回去,快去请大夫来!” “汐芸,我没事!”说着,御景司忽然双手撑地起身,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伤口,转头看着颜汐芸说“一点小伤而已,没事的!” 此刻,心里慌张着急的颜汐芸已经不知说什么才好了。 这时候,一个被老鹰抓伤的衙役跑来,对杨舒说“大人,老鹰抓伤了不少的百姓!” “将受伤的人送到医馆去,安抚好剩下的百姓。叫来弓箭手,若是那只老鹰还敢再来,直接射杀!” “是!” “喂......”杨舒转过身来对颜汐芸和御景司说道“既然你没事了,那就赶快起来!我们还要尽早解决孟言纾的事!” 颜汐芸听后,扶着御景司慢慢站起身来。在回府的路上,御景司一直不让人搀扶着他,她时不时盯着他的伤口,不知为什么,她的心中就是十分的难受。 他从半空坠落的那一刻,她甚至产生了一种,如果他死,她也要殉情的想法! ......... 回到府衙,御景司褪去半边衣服,竹酒在为他包扎伤口。 这时,孟冲突然拍响桌子,义愤填膺道“这人真是可恶!既伤了百姓,又伤了王爷!等我抓到这人,一定将这人........” “切,得了吧!”孟冲话还未完,刘二虎就打断道“你就是逞嘴上之快,可实际却不敢做的人!你没看见那人的武功深不可测吗?恐怕你还没接近他,就被他身边的老鹰抓死了!” “哎,我说你这小子!怎么我说什么你都要反驳?眼下大人在这儿,你也还要与我反驳是不是?” “行了行了,你们别吵了!”王肆劝道。 王与辉附和说“我们是来帮助大人查案的,不是来给大人添麻烦的!” “哎,你啥意思?!” “够了!你们有完没完!”杨舒突然发怒道“既然知道自己是来帮忙的,就不要在这里搅和了!” 此话一出,令他们四人安静了下来,而白崇义自始至终都跟在颜汐芸的左右,一句话也没说。 杨舒长舒一口气,慢慢平静下来。 这时候,颜汐芸说道“都别吵了。要想解开孟言纾的案子,我们只有两条路可以走!本以为从孟言纾的身世查起,可能会获得些线索。既然不能,那我们就只有从当年来到这里的那位官员查起!不过,十个官里九个坏,我们不一定能得到我们想知道的!” “孟冲,难道你没听过孟言纾的事吗?”颜堇年追问道。 孟冲低头思考了一会,接着便说道“大人,若按辈分,孟言纾就是属下的表姑!可是自小,老娘就未和我讲过她的事。除了这本家谱以外,就再无其他了!” 话音未落,孟冲又话锋一转说道“哦对了,还有一物!” 闻言,颜汐芸和杨舒异口同声道“是何物?” “是官印!”孟冲一边说着,一边脱下鞋子从鞋中拿出官印来。 “官印?” 颜汐芸追问“孟言纾的官印?这不可能啊,若是朝廷官员离世,官印会被朝廷收回,然后销毁。怎么可能会在你手中?” 杨舒拿过官印,上面确实刻着孟言纾的名字,而且凤朝的官印都是用朱砂制成,必须用朱砂色的印泥才可以按出官印。 徐一拿来白纸和印泥,杨舒将官印按在纸上后,便转头对颜汐芸说“是真的!” “可是有了官印也不能说明什么。我们现在只是从靳一的身上知道了孟言纾是怎么死的,被谁杀死的,可是缘由却一概不知。家谱又写冤字,至少证明,孟言纾是冤死的不会有错!可想查清此案,就必须知道那个人杀害孟言纾的理由是什么!孟冲,你再好好想想!” 孟冲摇摇头,一脸无奈道“大人,除此之外,别的我就一概不知了!” 唉........ 就在这时,一名衙役来到这里,他手中攥着一快黑牌“大人,我们在收拾街上的时候,发现了这块黑牌!” 黑牌.......又是黑牌........ 杨舒接过黑牌问“难不成,是那个指挥老鹰的人留下的?” 影尘说过,是有人故意制造了黑牌来嫁祸太后,嫁祸他们的。可这人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他为什么要杀孟言纾,为什么........要杀我? “大人,除了这块黑牌以外,在黑牌的旁边还有这封信!” 杨舒接过信一看,突然脸色大变。 “信上写得什么?”颜汐芸问道。 “信,信上说.......他知道孟言纾当年发生的事,但,他要颜汐芸单独见他!” 她?为什么? 话罢,颜堇年从房门的位置来到颜汐芸的身边,他护着她道“不可能!臭小子我告诉你,想让我长姐去见他,除非他死,我长姐去给他收尸!” “堇年,别胡说!”颜汐芸训斥道。 这时候,御景司包扎好伤口,站起身来走到他们的身边问“他是谁?” “他没写,但是他说,如果我们同意,就让她在半夜子时,站在大街的中央!到时,他便现身。” “不可能!我告诉你不可能!别想让我长姐去!” “如果我去,他真的能告诉我有关孟言纾的事,我去也无妨。到时候,你们躲在一旁看着就行!” “长姐,那样很危险的!” “汐芸,你有想好吗?” 颜汐芸看看颜堇年,又看看御景司,微笑着点头道“恩,到时候你们躲在一边看着,我不会有事的!” 看见颜汐芸坚定的眼神,御景司也不好阻止,他在心里告诉自己,一定要保护好她! *** 当日入夜,距离子时还有半刻的时间。颜汐芸戴好剑簪,又偷偷藏了一把匕首在腰间,用衣服遮住。 “长姐,你小心点!”颜堇年一脸担忧的对她嘱咐道。 她点点头,又看了一眼御景司,接着转身朝府外走去。 而堂中,颜氏紧紧的抓着颜正国的衣袖,颜正国拍拍她的手,安慰着她。 颜汐芸按照信上所说,来到大街的中央。御景司竹酒躲在两旁铺子的里面,孟冲刘二虎和白崇义三人在街角处躲藏,其余的人则留在府衙中。 由于百姓们过了黄昏后便紧闭家门不出,街上也就没有一个打更的人,颜汐芸望了望天空,估摸猜测已经子时半刻了。 怎么还不见人来? 她正想着,忽然那只老鹰又飞来降落在了屋檐上。这时候,凉风阵阵,只见那个戴面具的男人从黑夜中慢慢出现,来到了颜汐芸的面前。 颜汐芸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忽然发现他的面具与早上不太一样,就连身形也比早上的那个人胖了些。 看来不止一个人! “我按你所说,一个人来了。你也该告诉我关于孟言纾的事了吧?” 那人丝毫没有狡辩,拖延时间的想法,而是直接答道“孟言纾的确是被上京的一名官员杀害,而杀她的理由很简单,孟言纾是个清官,那个人是个贪官,而孟言纾偏偏成了一个巨大的阻碍!” “那人贪财腐败,与孟言纾有何关系?虽说自古以来,清官与贪官是势不两立的对立面,但是他也没有任何理由就要铲除清官........” 等等,铲除清官?! 若是那人想要起兵造反,就势必要集合朝中所有的贪官,当年,孟言纾深受先王的宠爱,若是他们能将孟言纾也加入起兵造反的队伍中,那他们的成功几率就会非常大。可是如果不能,一旦孟言纾将此事全盘托出,告诉了先王,那死的就是他们了!所有,孟言纾才会成了他们的阻碍!所以他们才会杀了她! 那人看着颜汐芸忽然停顿下来,并一番若有所思的模样,便勾起嘴角,笑道“孟言纾的志向是做个流芳百世的一代清官,既然她不同意,为了自己的计划死一个人,也不是不可以的!” “那人是谁?” 话罢,戴面具的男人忽然沉默了一会,过后他道“此人你招惹不起!我劝你还是先解决孟言纾的案子。” “我能不能招惹的起此人,与你无关!你只要告诉我,到底是何人杀了孟言纾?如果不能抓到凶手,又怎么敢为孟言纾伸冤?” “总之,孟言纾的死因我已经告诉你了,至于其他的,你得自己去找!”话罢,男人脚尖一点,跃上房檐“对了,最后告诉你一句,孟言纾的尸体被那人扔在了荒郊野外,那个叫靳一的小子并未找到她的尸体,因为当时孟言纾是死在府衙中的,所以当百姓们赶去府衙的时候,靳一和孟言纾倒在一起,他也就倒霉的被百姓错认成了杀人凶手!至于孟言纾的尸体,当时那人派了卧底隐藏在百姓之中,他们装作收尸的人将孟言纾的尸体扔在了荒郊野外,这么多年过去,恐怕早就化成了尸骨,啊~,也不一定!若是被野兽吃掉,那可就尸骨无存了!祝你好运吧!” “什么?你站住!” 闻声,躲起来的众人跑出来,可是那人早已不见了踪影。 御景司看着颜汐芸问“他刚才说的我都听到了。” “王爷,属下这就去追!” “别追了!”颜汐芸叫住竹酒道“你追上了也没用,那人既然能来无影去无踪,可见轻功了得。更何况,若是他带人埋伏,你岂不是中了他的奸计?还是放他去吧!” 颜汐芸虽然口上说着,但是心里也十分想抓住那个人。 随后,众人回到了府衙中,颜汐芸将一切告诉了杨舒,杨舒听后问道“自盂周围无山,若是抛尸,想必他们不会选择在自盂。可是这么多年过去,想要找一具已经死了很久的尸体,是根本不可能的!” “就算不可能,也要将它变成可能!否则,如何向死去的靳一交代?”颜汐芸一脸认真且严肃的说道。 而这时候,杨舒却不屑的哼笑了一声“哼,你说的倒容易!你告诉我怎么找?你怎么知道他们当年将孟言纾的尸体扔在了哪座山上?依我看,还是赶快将此案了解,找到杀人凶手!” “你没长耳朵啊?那个人说了,杀了孟言纾的人是一个我们招惹不起的人!”颜堇年冲嚣张的杨舒说道。 颜汐芸默默的点了点头。 这时,杨舒忽然想到什么,又问“话说回来,你们为何不将那个戴面具的人抓回来?反而让他跑了呢?” 闻言,颜汐芸也不知作何解释。 她要是说是自己放走他们的,杨舒定会大发雷霆,可事实如此,她总不能撒谎吧? 杨舒看了看颜汐芸的神情,又转头看了看御景司和竹酒,接着冷笑一声道“哼,想必是你们故意放走的吧!” “杨舒,此人轻功了得,来无影去无踪,我们不敢贸然追去。”御景司一生武艺,但他却为颜汐芸折道。 谁知道杨舒根本不买他们的账,猛然从桌上站起,对他们说道“总之就是放走了是吧!那么好的机会,你们这么多的人,也能将一个小贼放走?真是高估了你们!” “杨云祥!”御景司大吼道。 见状,颜汐芸赶紧起身拦着御景司,并转过头看着杨舒说“眼下子时过半,那人若是逃于树林之间,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我们如何抓住他?杨舒,我知道你讨厌我,看不惯我的做法,可若是你我二人不能联合起来将此案解决,那这件案子.........我也不管了!” “长姐!” 扔下这话,颜汐芸立马转身离开。 见状,杨舒不可一世的表情渐渐变得舒缓,他低下头去,一副知错的样子。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一百零八章:老妇人 人的忍耐都是有限度的,颜汐芸对杨舒的无理取闹也不是都能包容。 御景司从房内追出来,他来到后院里,见颜汐芸正坐在秋千上。他满眼心疼的看着她,朝她慢慢走去,她低着头,见一个人影出现在她眼前,便抬起头来,正好撞入他深情的眼神中。 “没想到这里也有秋千,住在这里许久,竟还未注意到,这里与你府上后院的陈设一模一样!” “切,我好心好意的帮他查案,他倒好,非但没有个感谢,还老是与我争锋相对,挖苦我!” 御景司看着她别过脸,小声的嘀咕的样子,情不自禁的发出笑声。 “是是是,过后,我一定好好的批评他!” 与此同时,房间里。 颜汐芸走后,杨舒在渐渐意识到自己的错误,而这时,颜堇年忽然站起,指着他怒斥道“杨舒!我长姐到底哪里得罪了你?你至于总和她争锋相对吗?” “你,你胡说八道什么?我何时说过她得罪过我了?”杨舒用同样的声调反驳道。 “你知不知道此案与她无关?与我们都无关,如果不是你非得赖着不走,说什么只要长姐通过了你的考验,你才肯离开!你要是一开始就不想长姐来此,就应该早点奏书太后!” 见颜堇年生气,说话时口无遮拦,杨舒害怕他将他们之间的约定也全盘托出,便立刻打断道“颜堇年!你可别太过分!别忘了我可是你小叔,我辈分比你大着呢!” “辈分大管什么用?在朝廷之上,你还得尊称我一声‘小侯爷’!” “你!简直刁蛮,不可理喻!” 闻言,颜堇年不停歇的立刻反驳道“你不刁蛮,就将此案快点解决了啊!绝对没人和你抢功劳!你不刁蛮,就去将那个戴面具,和老鹰一起玩的变态男抓回来啊,绝对没人拦着你!还夸下海口,熟读兵书,你会排兵布阵吗你?时至今日,你恐怕连一把剑也拿不起来吧!说白了,你就是个还未褪去奶味的臭——小——子!” 颜堇年故意放慢最后的尾音,将臭小子三个字说的清清楚楚。 在他说话期间,杨舒无数次想要插嘴反驳,可是根本没有机会。颜堇年的嘴皮犹如摸了蜜油一般,翻得极快。 在堂众人,都被颜堇年的口才感到吃惊,包括颜正国。他从未想过颜堇年居然还有这么个特长! 杨舒被气的哑口无言,他攥紧拳头,身边的徐一担心他气急攻心,但也不知如何劝说。 “你,你........我,我杀了你!”杨舒气急败坏道。 “来呀,我怕你啊?!” 杨舒爬上桌子,徐一赶忙抱住他,颜堇年也站在椅子上,用手指着他。眼见两人就要打起来,颜正国赶紧拉着颜氏退在一边,孟冲他们则当起了和事老,劝完这个劝那个。 “颜堇年,我杀了你!” “杨云祥!别以为我会对你手下留情!” “大人,不可啊!”徐一紧紧抱着杨舒,劝说道。 “颜公子,不可啊!”王肆和王与辉拦着颜堇年劝道。 一旁的颜氏想要劝说,可是却被颜正国拦下,颜正国拉着她去到屋外,并说道“夫人,趁夜半无人,我们去看看夜色!” 颜氏想要说些什么,可还是被颜正国强拉着离开了屋。 两人来到屋外,悠闲的在院中散步。 颜氏叹了声气,既无奈又好笑道“你说你,也不拦着堇年!若是他将杨舒伤了个好歹,那该怎么办?” 颜正国则双手背在身后,一脸无所谓的说道“夫人,你别看堇年长得高,可他的心智却还是如孩童一般。两个孩子打闹,能出什么事?” “你呀,就是重女轻男!这若是汐芸如此,你恐怕早就一剑上去,斩了杨舒的脑袋了!”颜氏一针见血的吐槽道。 颜正国笑笑,并说“哈哈哈,难道夫人不是如此吗?” 两人说说笑笑着,不知不觉就来到了后院,忽然这时,颜氏拉住了颜正国的手,颜正国不解的问“夫人可是乏了?” “嘘,你看!” 颜氏指着后院里秋千上的御景司和颜汐芸,颜正国看去,接着与颜氏相视一笑,然后默默的转身离开。 “如今他又回到了汐芸的身边,你还会阻拦吗?” “哈哈哈,考验终归是考验!到最后说了算的,又非我,而是汐芸!” “恩哼,也就是说,你不反对他们在一起了?不为难靖王了?” “夫人都为他出谋划策了,我还有什么好说的?” ......... 次日,东方升起的太阳唤醒了熟睡中的颜汐芸,她慢慢的睁开眼睛并坐直身子,这才恍然发现,原来她昨夜竟是和御景司一起坐在秋千上睡着了。 她本想放慢动作,悄悄的站起身离开,却不想她刚准备起身时,御景司就忽然醒了过来。 “你醒了?” 闻声,她转过头去看着他道“你,你也醒了?” “你靠在我肩上整整一夜,今早已经无力了,你叫我怎么安然入睡?” 说白了,就是靠在你的肩膀上睡得太久,你手臂没力气了吧! 颜汐芸赶忙站起身来,对他说“对不起,那我扶你回房去睡吧!” “恩?” “咳......那个,你,你自己能回去的吧?” 御景司瞧见她泛红的脸颊,不自觉的勾起嘴角。 哼,还是这么不禁逗! 他站起身来,稍稍舒展了手臂,看着她道“昨夜你睡的很香,我不忍心将你叫醒。” “定是这些日子忙着查案,所以很疲惫了。” “想必杨舒也已经醒了,这孩子从来起的比鸡早。我们走吧,和他一起早点将此案解决!” 颜汐芸点点头,接着两人便朝后堂走去。 后院在后堂的一侧,谁让杨舒将自己的府邸和府衙修在了一起呢?如此一来,后堂也可以算作是前堂。 两人来到,还没走进去,双双就愣在了门口。 只见屋内,颜堇年和杨舒倒在桌子上,一边与眼皮垂死挣扎着,一边念叨着什么。而徐一和孟冲他们,则四仰八叉的躺在屋内能躺的地方,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喝了一夜的酒,最后不胜酒力才昏倒的。 “我要杀了你........” “我,我要杀了你........” “他们,这是怎么了?” 御景司摇摇头。 接着颜汐芸走进,拍拍颜堇年的后背,问“颜堇年?颜堇年醒醒!醒醒!” 颜堇年有气无力的从桌上起身,他就像是瘫软的毛毛虫,起身之后,便又倒在了颜汐芸的肩膀上,见状,御景司走上去,一把揪起他的后衣领,将他与颜汐芸拉开距离。 “长姐,我在替你教训他呢........” “你站好了!好好说话!”颜汐芸呵斥道。 这时候,颜堇年的舌头忽然像被麻痹了一样,口齿不清的说“无,无也想.......口,口是没有力气........” 闻言,颜汐芸无奈的说“你们这是喝了多少酒啊?” “一!”杨舒突然像打了鸡血一般,猛地从椅子上站起,竖着手指道。 “一斤?一瓶?” “一,一滴没沾!” 话音刚落,熟睡刚醒的竹酒来到这里,见状,他看着两人问道“不是吧?你们不会争执了一个晚上吧?” “争执了一个晚上?昨夜到底发生了什么?”她转身询问竹酒。 竹酒答道“昨夜大人离开后,他们两人就忽然大吵了起来,俞吵俞烈,我见劝不住,便回房睡觉去了!没想到........他们竟然毅力惊人,竟真吵了一夜?!” 闻言,颜汐芸觉得又气又笑。 这时侯,颜堇年忽然指着她说“哎?长姐,我,我怎么看你有两个人影啊?你别动别冻!我好像,看到了两个颜汐芸,两个长姐?!” “汐芸,堇年和杨舒好像喝酒了!”御景司对颜汐芸说道。 她一脸嫌弃的摆摆手,说“看这桌上的酒瓶子就知道,两人还说一滴未沾。行了行了,还是快将他们赶快扶下去吧!” “那你呢?” “昨天老鹰突然袭击百姓,我去看看他们!” “那你自己小心些!” “恩!” ......... *** 颜汐芸来到街上,府上的衙役还在收拾街上的东西,昨天老鹰突然袭击百姓,将百姓们房屋上的青瓦摔下,百姓逃散时,又不慎将周边的摊子撞倒在地,一片狼藉。 医馆装不下那么多的百姓,只好让包扎好了伤口的百姓暂时坐在外面。 她经过询问来到医馆,却发现医馆里还有不少的百姓还未包扎伤口。 这时,一个年轻衙役来到她身边,并说道“这位大人,请让一让!” 她扭头,却忽然看到他手臂上被老鹰抓伤的伤口,便对他说“你也受伤了,快去包扎伤口!千万不能让伤口感染!” 那人则说道“大人,我这点小伤无碍的!倒是受伤的百姓居多,从今早开始,医馆就已经没了擦拭伤口的药,刚才我们的兄弟去其他地方买了药回来,百姓们还不够用呢,等百姓们都包扎好了,我们再去也不迟!” 说完,那人便又开始低头清扫着大街。 没想到这里的衙役竟然对百姓如此上心。 她顿了顿后,便走进医馆去,她扫视了一眼人们,接着便又出来了。 就在这时候,一个老妇人从她身旁经过,不小心触碰到了她的肩膀。她忽然想到那天,那个将纸团塞进她手中的人,这两个人撞击她的力度一模一样,非但如此,就连被撞得地方都一模一样! 难道是她?! 她反应过来,接着四处寻找那名老妇人。那名老妇人察觉到,便立即从医馆中跑出,见状,她紧跟了上去。 “站住!” 她越叫喊,那名老妇人越逃离的厉害。 “等等!你站住!” 真是件怪事,那明明只是个老妇人而已,怎么跑的比她还快? 眼见就要追不上了,她环顾四周,纵身一跃跃上一旁的房顶,接着跳到另一座房檐上,她朝下望,见那名老妇人跑进了她脚下房子旁的死路里。可老妇人并不知情,等她发现的时候,颜汐芸又从上跃下,堵住了老妇人的去路。 “你,你想干什么?”老妇人一脸恐惧的问。 兴许是从未听见这里的百姓说话的声音,她听见老妇人的声音后,竟还有一丝激动。 她解释道“你放心,我不会对你做什么!我只是想知道,那一天将纸团塞进我手中,告诉我孟言纾有冤屈,百姓有苦衷的是不是你?” 老妇人一边后退,一边眼神闪躲道“我不知道你说什么!” 见老妇人还不信任自己,她便解释说“我是朝廷官员,我不会伤害你的!眼下我已经知道孟言纾是被冤死的了,也知道了她的死因,还知道了,她的尸体被人扔在了荒郊野外。眼下我想找回她的尸体,解开冤案,还死去的人一个清白!” “........”老妇人紧咬着后槽牙。 “既然你们相信孟言纾是个清官,是被冤枉的,那你们为何就是不肯告诉我实情呢?无论你们有什么苦衷,我都能想尽一切办法,替你们做到!那天,突然惹怒了监视你们的老鹰,我很抱歉。我急功近利,一心只想解开此案,所以才会被三个小偷误导,如果你们不愿意不信任我,我也没什么怨言,但我只想解开此案,只要你们能帮我解开此案,我可以离开这儿,杨舒依然是你们的县官!” 颜汐芸低声下气,话已至此,可始终不见老妇人开口。 见状,她也低下头,无奈的叹了声气。 就在她准备转身离开时,那位老妇人忽然开口道“其实一开始的时候,并没有人监视我们。我们大家都知道孟大人是个清官,我们也都曾受恩于她,也正是因为这样,我们才会选择以这样的方式告诉所有人,孟大人是被冤枉的!可是没想到后来,因为我们不肯开口说话,这里已经很多年没有新任县官,这才会导致那三个小偷来我们这里,如果我们一旦不按照他们所说的做,他们就会杀了我们,为了活下去,为了有一天能够让孟大人沉冤昭雪,我们愿意忍受!再后来,也不知道是为何,又突然来了那只老鹰,和那个戴面具的男人,老鹰的拥有者!在这样的情况下,我们能做的就只有忍气吞声了!” 也就是说,那三个小偷是真的趁火打劫。害,早知道这样,当初就应该好好查一查了! “这位大人........”老妇人忽然说道“方才你说,你知道了孟大人的死因,是真的吗?” 颜汐芸点头答道“是!不过很抱歉,我暂时不能告诉你她的真正死因。” “老妇人我,曾经也是虎口还生!” 闻言,颜汐芸立马追问道“虎口还生?莫非您是.........” “我曾在孟大人身边做事,负责为她烧火做饭。孟大人死的时候,我正在探亲,后来赶回时,听说大人的死讯。当时,他们还抓住了一个小伙子,他们说他就是杀人凶手,就在要处死他时,忽然有许多从上京赶来的官员,他们是来接走孟大人的尸体的,在大家齐心协力之下,才保住了孟大人的尸体,可是没想到,那两个抬走她尸体的人,竟然是与凶手一伙的!” 听着,颜汐芸仿佛身临其境一般,她看见老妇人抽泣的模样,不知如何安慰才好。 临走之前,老妇人拜托她“这位大人,如果找到了孟大人的尸体,麻烦你一定要将她交给我,老妇人没什么本事,只是想好好的将她安葬。也对得起她在世时,对我的恩情!” 颜汐芸忍着哽咽,缓缓吐出一句话“好,我答应你!”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一百零九章:寻找 “不过在那之前,你得告诉我,孟言纾死前,那位来这里找过她的官员是谁!” 面对颜汐芸的质问,老妇人叹了口气,摇摇头道“我也不知道是谁。不过,我只记得那天,我还没有离开府衙回家探亲,依稀记得将饭菜端上桌的时候,看见那人身边,应该是侍卫吧?他腰间有佩戴了一块坠有黑色穗子的腰牌!其他的,我都不知道了!” ......... “黑色穗子的腰牌?”御景司问道。 颜汐芸点点头,她从巷子离开想回走时,就遇到了御景司。 “你想想,上京中,有谁的侍卫中,佩戴了黑色穗子的腰牌?” 御景司不假思索道“腰牌象征着一个人的身份地位。只有地位高阶的人才能佩戴坠有穗子的腰牌。至于侍卫,竹酒除了我的贴身侍卫身份以外,他还是副将,所以才会佩戴坠有穗子的腰牌。但如果是官员身边的侍卫,都不曾有资格佩戴。除非........有一例外!” 说着,御景司顿住了脚步。颜汐芸也停下转头看他道“例外?是什么?” “暗卫!但凡精英暗卫,便都会佩戴一块腰牌,此腰牌不代表地位,只是方便他们互相知道身份而已!” “照你所说,那上京的官员中,确实没有人能符合这一点的!不过黑牌都有人伪造,难不成,它也是伪造的?可又是嫁祸给谁的呢?” 两人对视一眼,互相沉默。 这时候,御景司忽然又说道“汐芸,如果这人是他的儿子呢?” “儿子?可是我记得,朝中官家公子佩戴的腰牌并非儿戏,他们腰牌上坠有的穗子都是不能随意更改的!而且我也从未听说过,朝中有哪家的公子佩戴着黑色穗子的腰牌!” “的确是不允许随意更改!可要是作假,故意不让人识破身份,这倒也不是不可以的!” 御景司的一席话,令颜汐芸茅塞顿开,恍然大悟。 如果她是凶手,在一切还未完全成定局之前,是该小心谨慎!腰牌象征身份地位,不识面目可以戴上面具或者面纱,腰牌自然是得伪造一个根本不存在的! “如此一来,此案就变得更加复杂了!方才那个老妇人告诉我,是有人想要起兵造反,所以才会来找孟言纾的,如果是真的,那这件事就不是我们能管的了!” “你说的对!”话罢,御景司忽然想到什么,便接着说“本想着杀害了孟言纾的凶手可能只是单纯的贪官污吏,没想到竟然扯出了国事。我从太后那里要来的懿旨,现在怕也是无用了!一旦涉及国事,除了王上和太后,其他人都无权插手!” “眼下我们要做的,就是想办法找到孟言纾的尸体,二来.......” 颜汐芸话还未完,御景司就忽然打断道“汐芸,我觉得此案到这个地步,已经能将真相大白于天下了!” 她不解的抬头看着他。 “我们的目的是查清楚孟言纾生前到底发生了何事,以及她的死因。而就现在看来,我们已经做到了!” 闻言,颜汐芸低下头,淡然一笑道“的确如此!但,我还想抱着一丝侥幸,我想找到她的尸体!” “汐芸,尸体被扔在荒郊野外已有十年,即便是找到,那也只是尸骨残骸。而且你根本无法辨别出,到底是不是她的尸骨!” “我知道,可我也知道,孟言纾的尸骨并不重要,但,只有找到她的尸骨,我才能获得百姓的信任!哪怕此案结束,我离开这里回到清云县,我也要完成我对他们的承诺!” “好,既然如此,那我便陪你一起找!” *** 与此同时,上京 太后用完早膳,便和苏公公在后花园里散步。看着园中渐渐盛开的花朵,太后便感到十分愉悦。 她对苏公公寒暄道“哀家果然还是更喜欢春季!” “是啊,每次只要到了这个季节,太后总会哼上一曲,十分愉悦呢!” “哈哈哈,若是上京要论哪个的嘴甜,话动听?那定是哀家身边的苏公公!” 苏公公也笑道“太后所言极是!” 随后,太后想到了什么,便问道“对了,哀家让御景司去查孟言纾的事,进展如何了?” 闻言,苏公公一时语塞,不知说什么才好。 太后见状,接着问道“也不知道他有没有查清此案,为哀家和先王洗刷冤情?” “回太后,最近都不见王爷传信。想必是在查案过程中遇到了困难!或许再过些时日,便会有消息了!” “此案是哀家和先王的心头梗!你传信给御景司,若是不能解开此案,那便让他提头来见!” 闻言,苏公公也是一怔,随即答道“遵旨!” 接着,苏公公便写下信,绑在了鸽子的腿上。 *** 而这一边,经过两个时辰的睡眠,杨舒和颜堇年才总算是恢复了意识。 晌午时分,一只白鸽停在了御景司的肩上,见状,竹酒走去将鸽子抓住,并从它腿上取下信来,交给御景司。 “莫非是太后的信?”她问道。 御景司看完信,脸色骤变,但为了不让颜汐芸担心,于是装作安然无事的样子说“没什么,太后让我们赶快解开此案!” 不可能,他刚才看到信的那一刻,脸色明明变了! “信上写了什么?” 御景司摇摇头“没什么!” “御景司,信上到底写了什么?” “太后就是让我们快点解开此案,其他,没了!” 话罢,两人对视了良久,见他还是隐瞒,她二话不说就开始争夺他手中的信。 在这时,杨舒和颜堇年浑浑噩噩的从房间来到这里,在他们眼中,御景司和颜汐芸两人是打情骂俏, 见状,颜堇年赶忙转过身去,并捂上了杨舒的眼睛。 杨舒有些反应迟钝的问“他,他们刚才是在……” “嗯嗯!” “那是不是说明,我们的计划……” “成功了!”两人异口同声道。 话语间,满是激动和兴奋。 而御景司比颜汐芸高太多,只要他将手举起,她就没有办法抢夺了。 见状,她忍无可忍道“御景司!” 闻声,察觉出语气不太对的颜堇年问“哎?听这个声音,怎么感觉他们是在吵架啊?” 他正想转身回头,却被杨舒拦下“别回头!你肯定听岔了,那些打情骂俏的男男女女,不都是这样的嘛!依我看,这叫骂是爱!” “哟,没想到你年纪小,知道的却挺多!想必你素日里,肯定经常看一些……的书吧?” 杨舒听后,脸一下变红了,并道“胡说,我才没有……” 与此同时,颜汐芸和御景司还在眼神对峙着。 御景司见状,心一下软了下来,趁着这时,她踮脚,一把夺过了他手中的信。 “汐芸……” “大人……” 颜汐芸看过信,转头看着他道“御景司,你为什么要瞒着我?难道,连你也不信任我吗?” “嘶,这语气不对啊……”颜堇年小声的嘀咕道。 御景司眼神躲闪,不知该如何回答。 “大人,王爷只是想……” 一旁的竹酒想要为他解释,却在这时,颜汐芸突然怒吼道“我不听你的,我要他亲口说!” 见状,御景司对竹酒吩咐道“你先下去吧!” 竹酒点头示意,便绕过他们离开,临走时,还顺带将颜堇年和杨舒带离这里。 颜堇年受惊,不解的问“竹酒你干什么?” “快走快走,此地不宜久留!” …… 转眼间,这里只剩下他们两人。 四周的安静,逐渐变得令人尴尬起来。 “汐芸,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不想让你陷入危险!” 在他抬头看她的一瞬间,她立马低下头去,眼眶中的泪瞬间夺眶而出,落在地上。 “汐芸,我……” “好了你别说了,我知道你受命于太后,眼下孟言纾的冤屈已经查清,你赶紧给太后回信吧!” 谁知道御景司竟说“不急!” “什么?御景司,你不想要命了?!”她紧攥着信,怒目圆瞪道“太后说了,再给你三日时间,如果你不能查清,你就得提头去见!反正我们眼下只是要找到孟言纾的尸体而已,你赶紧给她回信吧……” “我说过,没事的……” “你命都要没了怎么会没事!保住命最重要……” 御景司淡淡一笑,对她说道“好,我答应你!” “这没什么好答应的,事实本来就是这样!” 说罢,颜汐芸便将信塞给他手中,转身离开。 随后,竹酒又回到这里,他叹了口气对御景司说“王爷,你不该隐瞒大人的!等三日之后,大人若是知道,定会大发雷霆。” “你放心,到了那时,她是不会拿你开刀的!” “属下知道!可是王爷不是爱大人吗?您就不怕大人知道之后,会气急攻心……” 闻言,御景司只是一笑而过。 怕,当然怕!他怎么会不怕呢?可事已成定局,若能在剩下的时光里与她好好度过,他此生无憾! *** 当日,未时 杨舒是熟悉这里地形的人,他命徐一拿来地图,并在纸上画出孟言纾的尸体最可能出现的地方。 颜汐芸看了看这三个地方,其中一个便是卧龙山! 她指着卧龙山说“卧龙山距离这里相距甚远,正常人是不会带着尸体辗转几天几夜,将尸体扔在这里!” “汐芸说的没错。他们即是求和不成,恼羞成怒杀人,那势必是将尸体处理的越快越好!所以,定然是在距离这里不远的山岗!” 杨舒盯着地图瞧了瞧,对两人说“可是距离这里最近的一座山岗,也是百里开外了。若想及时,且快速的处理尸体,想必他们是不会大费周章,将尸体带走的!” 杨舒的话也言之有理,如此一来,颜汐芸又陷入了两难。 到底是百里开外,还是就近处理,她也不知道哪个才是对的! “本王有个建议,眼下府衙人手众多,不妨将一部分派去百里开外的第一座山头,我们带些人在自盂附近寻找!” “只寻找一处地方吗?万一........”杨舒听后问道。 他话还未完,御景司就打断道“不会有万一的,距离这里最近的山头就在百里开外,想必他们是不会去的!这样不仅会拖延时间,若是在路上被人认出,或是被发现尸体,他们的计划就会变得复杂起来!” “我同意御景司的说法。”颜汐芸附和道。 “我也同意!”忽然,颜堇年举起双手说道。 杨舒瞥了他一眼道“这和你有什么关系?” “我跟着长姐!” 于是,在御景司的建议之下,杨舒派出了府衙一部分人,由孟冲、刘二虎和王与辉带领,去往百里之外的第一座山头。 而御景司和颜汐芸他们,则带领着一部分衙役和白崇义,王肆以及颜堇年,在自盂附近的一处密林寻找。 一时半刻过去,很快迎来黑夜。 衙役们点燃火杖,方便继续在密林中寻找。杨舒虽为小孩,但丝毫不逊色。颜汐芸也跪在地上,翻开土壤,寻找着尸骨的残骸。 片刻后,一个衙役突然大喊道“我找到了,我找到了!” 等众人过去一看,竹酒一眼瞧出骨头并非人骨“这哪里是人骨?这分明是谁偷吃了鸡,埋在这儿的鸡骨头!” 闻言,引起了其他衙役的笑话。那个找到鸡骨头的衙役也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接着埋头寻找。 颜堇年不屑道“切,真是没想到你府上的衙役,居然连鸡骨和人骨都分不清楚!” 杨舒没有理会他,而是对众人嘱咐道“寻找的细心点!不要再一惊一乍的了!” 闹剧过后,颜汐芸才恢复情绪,继续认真寻找着。 这么多年过去,即便是化为了尸骨,想必也不会露在表面。经过风雨的洗礼,尸骨全部腐化也不是没有可能。所以,如果还保存的完好的话,一定是会埋在脚下的土壤之中。 御景司举着火杖,看着颜汐芸一脸认真寻找的模样,在这样凉爽的天气里,她却满头大汗。 汐芸,如果三日过去,没有找到孟言纾的尸骨残骸怎么办? 我真的,放不下你啊.........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一百一十章:发作 时间转瞬即逝,颜汐芸一行人在密林里找了整整一夜。眼见天亮,颜汐芸却还在继续寻找着,见状,御景司一脸心疼的走到她身边,对她说“汐芸,天亮了。休息一下吧!” 她不停的翻着脚下的土壤,一边喘着粗气说道“不行!只要我不休息,便多一分时间寻找,找到的机会也多一分!” 这时候,他忽然看见她的十个手指都已经被干燥的土壤划破,出了血。他又看向一边,她的手边明明有工具,可是她却不用,反而用手? “汐芸,汐芸!”他一把抓起她的双手,问“不过一个尸骨而已,我们现在已经知道了事情的真相,我们只需要将真相告诉百姓就是了!” “你不懂,你不明白我的........” “我怎么不懂?你不就是为了对百姓的承诺吗?就算如此,你也要注重你自己,否则........” “否则什么?”颜汐芸十分不理解的追问道。 话还未完,可御景司却立即噤了声。 这时候,颜汐芸忽然一脸委屈的哭了起来,她一边落泪一边说道“我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可是,可是我心中却总有一股不安的感觉,这种感觉迫使我必须找到孟言纾的尸骨,否则........否则就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一般!” 汐芸........ “好了,别找了!”杨舒走过来说道“天已经亮了,我们找了一夜,却还是没有结果。依我看,我们还是先回去休息,我会派人来这儿继续寻找的!等我们休息好了,再来寻找也不迟!” 颜汐芸听后,抬眼看了看御景司。接着,便在御景司的搀扶下站起身来,一行人撑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和意识,回到府衙。 回去之后,杨舒将剩在府衙中的一些人派出去继续寻找。御景司将颜汐芸扶回房间,等到她入睡之后,才起身离开。 颜正国和颜氏守在颜汐芸的房间外。 御景司来到后院,他刚刚走到秋千旁边时,心脏突然一怔,紧接着剧烈疼痛起来。他一身武艺,却忍受不了心口的疼痛。他蹲在秋千旁边。 “啊!” 就在这时,竹酒经过这里,他忙的跑去御景司的身边,搀扶着他问“王爷?王爷你没事吧?” “啊.....”御景司吃痛的叫了一声。 突然这时,竹酒发现在御景司的脖颈上,有一团东西在他脖颈里面蠕动。 “王爷,这是.......” “看来太后所言非虚........” 竹酒一脸担忧的说“王爷,一日已过,再有两日,只怕.........” “没关系,本王还能忍忍!” “王爷........太后说的没错,只要等时日一过,它就会破茧而出。” 片刻后,剧烈的疼痛感才稍稍好些,御景司趁着这时猛然站起身来,并对竹酒嘱咐道“记住,如果本王死在你之前,你绝对不能将那件事告诉汐芸!一定,一定要在汐芸发现之前,将本王的尸身带离这里!明白吗?” 竹酒强忍心中悲痛,缓缓吐出二字“明白!” *** 当日,夜 御景司躺在房间里,他身体里的那个东西又突然开始躁动了起来,他躺在床上疼得死去活来,可是他却紧咬牙关,不肯也不敢发出一丝声音。 而与此同时,在竹酒的房间里,竹酒也在床上疼的满头大汗。 就在这时,房外忽然传来了脚步声,竹酒听出是颜堇年的脚步。不行,绝对不能被他发现! “竹酒?” 颜堇年走进屋内,他环顾四周,却不见竹酒的身影“奇怪,他刚刚还在这的........” 等到颜堇年进入房间之后,竹酒才从房檐上一跃而下,他忍着剧痛,翻墙出院。随便找了个没人的死胡同,藏在其中。 此时此刻,在堂中等待的颜汐芸众人坐在桌前,她时不时张望屋外,始终不见御景司和竹酒的身影。 颜正国扭头看向颜汐芸,问道“怎么不见靖王和竹酒?” “爹,兴许两人是累了,还在房中休息。堇年已经去找他们了,想必应该快来了!” 话音刚落,颜堇年就回到这里。 见只有他一人,颜汐芸便问道“怎么就你一人?御景司和竹酒呢?” “喂,你不会嫌麻烦,没有去叫他们吧?”杨舒双手抱胸,毒舌道。 颜堇年也不理会他,只是坐在颜汐芸的身边答道“我去过了。可是竹酒不在房中,御景司........我是说,靖王的房门紧锁着,在外面叫了半天也没人回应,我猜兴许也没人,就回来了!” “没人?怎么会呢?”杨舒小声的嘟囔道。 这时候,颜正国说道“想必他们是又去寻找了,我们先吃饭吧,到时他们回来,就让你娘再给他们做些便是!” 话罢,颜汐芸看向颜氏,颜氏见状,便一笑道“无妨的!我们还是先吃饭吧!” “吃饭吃饭!我肚子早就饿了!” “我看你除了吃,也没别的能做!” “臭小子,你别给自己找不自在啊!” ......... 在其他人享用美食,填饱肚子的时候,颜汐芸却闷闷不乐。她拿起筷子,又放下,一番心理斗争之后,便起身,对众人说道“我没有胃口,我想回去多睡会儿!你们先吃吧!” 见状,颜氏碰碰颜正国的手臂,一脸担忧的样子。 颜正国拍拍她的手,小声的对她说“放心,她心中自会有数的!” *** 从得到那封信开始,御景司的神色就不对。大家都一起找了整整一夜,怎么会不累呢? 御景司,你到底和竹酒在干什么? 心中想着,颜汐芸便来到御景司的房间,她站在房门,却又开始纠结了起来。 御景司,除非你告诉我你真的没事,否则........ 想着,她便一鼓作气走上前去敲响房门。可是声音落下后些许,迟迟不见房中人来开门。见状,她准备破门而入,就在这时,一个声音从她身后传来: “汐芸,这门坏了,你踹的时候,可小心着点!” 闻声,她猛地转回头来,见是御景司时,她悬着的心便又落下。 她冲到御景司的面前,生气的质问他“你到底去哪儿了?为何不在房间?” 御景司笑着解释道“房门坏了,本想破门,却又想到,若是云祥知道了,会与我置气的。所以才会狼狈的从窗户中逃出,可是却没想到窗户的后面竟然没有路可以绕出去,我就只好翻墙出院,这才花费了些时间。” 她一边听着,一边上下打量着他。忽然发现,在他的衣袖和腿脚上有石灰,而院墙上是石灰最多的地方。 看来他没骗人........ “你以后,不要再一言不发的不见了!” 明明温柔的话中,御景司却听出了颜汐芸委屈的声音,他知道,她还在责怪自己不告而别的事情。 可是汐芸,人终有一别的......... “好,我答应你!” 这时候,她伸出手来,笑容如午后的阳光一般,用她那清脆如铃的声音说“饿了吧?我们去吃些东西,休息一日,明天便接着寻找!” 汐芸,这是你第二次对我主动! 他迫不及待的握住她的手“好!” *** 翌日一早,他们又准备前往密林寻找尸骨。就在这时,孟冲刘二虎他们快马加鞭的回到了这里,见状,颜汐芸便急不可耐的问道“怎么样?可有找到?” 孟冲几人不约而同的摇摇头,王与辉解释说道“大人,我们几乎找完了半座山头,却不见尸骨。所以我们想,或许是他们不会将尸骨扔在这里,于是便回来了!” “原来是这样,无妨!既然那里没有,说明百里开外的其他地方都不会有。”颜汐芸说道。 御景司也站出来附和道“看来本王想的没错。汐芸,我们要找的尸骨很可能就在那片密林之中!” “恩!” “大人,让我们也出一份力吧!”孟冲站出来说道。 他们也想跟着颜汐芸去到那片密林寻找尸骨。 “你们一路折返,还是先回去休息吧!那片密林不大,这两日一直在寻找,想必今日就会有个结果了!” 留下嘱咐的话后,颜汐芸他们才出发去往密林。 *** 密林里已经被他们翻得一片狼藉了,颜汐芸鼓励道大家“这些厚厚的土壤已经被我们翻开了不少,想必我们只需要再加一把火侯,孟言纾的尸骨就能被我们找到!” “是,大人!”衙役们异口同声,整齐划一道。 一旁的杨舒见状,与颜汐芸笑道“没想到你还有些人缘!” 闻言,颜汐芸低头看着杨舒,他的那双眼神仿佛是在对她说:没想到短短时日,你竟能获得他们的信任,让他们听命于你,是我小看你了! 哼,那我原谅你的失礼了! 随后,众人便开始埋头认真寻找。 几个时辰过后,天色渐晚,颜堇年抬头望了望天空,心中嘀咕道:已经酉时了,却还是没有找到尸骨。 颜汐芸见状,也开始更加奋力的寻找着尸骨。而这时,御景司和竹酒则一脸忧心忡忡的表情,竹酒来到御景司的身边,轻声问道“王爷,再过两刻就又要发作了!我们该怎么办?” 御景司转头看向正在苦苦寻找着尸骨的颜汐芸,说道“今日便是最后的期限,不管能不能找到尸骨,我们得都尽早离开这里!” “王爷,若有来生,属下愿意继续追随您!” “好!” ........ 然而此时,颜汐芸和杨舒他们三人,还未察觉到御景司和竹酒身上的不对劲。 一刻过后,正在御景司和竹酒对上眼神,准备找理由离开的时候,御景司身体里的东西突然开始躁动,见状,竹酒连忙跑去他的身边,搀扶着他。 “王爷你撑着点,我这就带你离开这里!” 此时,御景司已经满身冷汗了,他想要紧咬牙关,强忍疼痛,可是那个躁动的东西根本不会给他喘口气的时间。 “啊!” 他终于吃痛的叫出了声! 闻声,立马引起了颜汐芸和杨舒他们的注意,颜汐芸起身连忙跑去他的身边。 “御景司?御景司你怎么了?” “王爷?王.......啊!” 话还未完,竹酒身体的东西也开始躁动了起来,他向后倒去,那个东西也在他的脖颈里肆无忌惮的蠕动着。 “竹酒?!御景司?” “等等!”杨舒忽然说道,并指着他们的脖颈说“他们的身体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动!” 什么?! 她顺着杨舒手指的方向看去,发现确实有一团东西在他们的脖子里蠕动。而且这东西很大,蠕动的也很快。 “这到底是什么?” “不清楚,但是现在我们必须把他们带回去!” 这一刻,杨舒竟表现出了成年人一般的冷静。相反,此刻的颜汐芸却表现的十分慌乱。 在众人的帮助下,总算将两人抬回了府衙,府衙内的人见状,都不明所以的跟在他们的身后。 衙役们将御景司和竹酒分别抬回各自的房间,并差请大夫来为他们诊治。 颜汐芸站在门外,这一刻,她心中的不安感加深了......... “汐芸,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颜氏上前来问道。 “娘,我也想知道是怎么回事!可是我现在........” 我现在对他的事,一概不知! 片刻后,大夫来到房间,可一刻没到,大夫又从里面出来。 杨舒拦住大夫问“他们的情况怎么样?在他们身体里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大夫答道“回大人,他们的身体中似乎是一种蛊虫,这种东西我朝并没有。而且,我也没有办法为他们解开蛊虫!” “那,那该怎么办?”颜堇年慌张的问道。 “除非.......”大夫欲言又止后说道“除非能找到给他们下蛊的人!俗话说,解铃还须系铃人,或许只有给他们下蛊的人才会知道如何解蛊!” 下蛊的人? 听了大夫的话,颜汐芸的心已经悬在了嗓子眼。 “御景司是个万事谨慎小心的人,若是有人给他下蛊,他怎会觉察不出?到底是什么人能给他下蛊?”杨舒自我反思着。 下蛊........能给御景司下蛊的人,除非他不能轻易触碰此人,否则........等等!如果是这样的话,难不成给他和竹酒下蛊的人,是太后?! 太后为什么要给他们下蛊?难道只是为了孟言纾的案子?就因为这样的案子给他们下蛊,操纵着他们,难道不觉得残忍吗? 就在这时,房内传出了御景司的一声惨叫: “啊——!” 御景司........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一百一十一章:劫后重生 “啊——!” 御景司…… “大夫,除此之外,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大夫唉声叹气的摇摇头,对颜氏说“没有!” “可是眼下情况急迫,我们从何能找到给他们下蛊的人呢?” 众人心急如焚的想着法子,颜堇年守在竹酒的房门外,他捂着耳朵,不敢听竹酒惨叫的声音。 这时,颜汐芸咬牙切齿的跑开,见状,颜氏问道“汐芸,你去哪儿?” 太后,一定是太后给他们下的蛊! 可是........为什么?御景司,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为什么要隐瞒着我? 你和太后到底做了什么交易? “哈~哈~” 她气喘吁吁的跑来大堂,沾上墨水,随便拿起一张纸在上面写下几行话后,便折起信,又抓起大堂里停歇的白鸽,当她正准备将信绑上鸽子的腿上时,又忽然顿住。 等等,这样会不会太慢?罢了,翅膀总比腿来得快! 想着,她便立马放飞鸽子,并双眼含泪,心急如焚的大喊道“快飞去太后那里!快去!” 御景司,你再等等,你再等一等! 这时,几朵巨大的乌云将府衙笼罩了起来,府衙外,众人发现乌云只是聚集在府衙上空,就好像那里有什么东西在吸引着它一般。 乌云越聚越拢,很快大雨降下。 颜汐芸愣在堂内,她抬头望了望天空,看着大雨倾盆而至,她心中不安的感觉变得越来越强烈......... “大人!王爷醒了!” 她不顾大雨淋湿她的全身,撩起裙尾,奋然不顾的朝房间跑去。 “御景司?!” “嘘!”杨舒轻声说道“他现在已经昏睡过去,大夫说了,这种蛊虫每过一刻便会发作!” “一刻?” 这时候,她只觉得全身无力,她缓慢的朝御景司的床边走去,她刚刚走到他的床边时,就突然双腿一软,差点跌倒。 幸好颜正国眼急手快,一把扶着她。 她从未看见过御景司这样苍白无色的脸庞,他虽然昏睡,可是他的手臂上,脖颈上的青筋暴起,丝毫没有要将自己隐藏起来的意思。 一刻转瞬即逝,房间里再次回响着御景司痛不欲生的惨叫声! 她松开颜正国的手跑去他的身边,紧紧握住他想要挣扎,却紧攥着床沿的手“御景司?御景司你撑着点,我已经写信过去了,你再撑着点!” 写信?写信告诉谁? “汐芸姐姐,你方才说写信?难道你知道是谁给他们下的蛊?”杨舒咄咄逼问道。 见隐瞒不过,她才解释说“是太后!太后传信,再给他们三日的时间解开孟言纾的案子,洗刷她的冤屈。我想,太后是为了让他们尽快解开此案,所以才会给他们下蛊。我方才已经写信将事情的真相告诉太后了,但,但是.........” 即便是鸟儿不歇息的朝上京飞去,只怕最短也要几个时辰。 御景司,你一定忍过这几个时辰啊! ..... 两个时辰过去,颜汐芸站在院内仰着头,一个劲的张望着远边的天空。 “怎么还不回来?难不成是太后没有收到信?”杨舒也在一旁焦急的问道。 颜汐芸攥着手放在胸口,从刚才开始,她紧皱的眉头就没舒展过。 拜托,一定要快啊! 杨舒估摸了时间,对颜汐芸提醒道“再有一个时辰天就要亮了,等过了今夜,御景司就很有可能........性命不保!” 不会的,御景司不会有事的!拜托了,一定要快点啊! *** 与此同时,在上京太宣宫内, 苏公公抬手示意白鸽停下,白鸽也很听话的慢慢飞来,落在了他的手臂上。他取下腿上绑着的信后,便双手捧着信去正殿。 “太后!” “呈上来!” 苏公公捧着信走上前去,将信递给太后,太后接过看后,一脸平淡的样子。 见状,苏公公不解的试探性问道“太后,莫非是王爷还未解开此案?可眼下您定的三日期限已过........” 他话还未说完,太后就忽然变得一脸严肃的打断道“他找到了!” “什么?” “他找到了当年事情的真相,也差一点找到了孟言纾的尸骨。” 闻言,苏公公忽然想到什么,一脸焦急的问“那太后,眼下期限已过,王爷他们也吃下了太后给的东西,恐怕现在........” 差点将这事忘了干净! “你赶快快马加鞭的带着解药去自盂,必须在一个时辰之内赶到!” “太后,只怕现在........来不及了!” 闻言,太后突然意识到什么。 “太后难道忘了?那颗药中的蛊虫只能在人体内存在不超过五日的时间,时间一过,它们便会破茧而出,而眼下您给王爷的期限只有三日,蛊虫的.......” “蛊虫吞噬掉一个人的时间,也只需要短短三日。时间,来不及了!” 话罢,太后也忽然一怔,紧接着失魂落魄的坐回在了椅上。见状,苏公公也不知如何安慰才好,他向太后俯身行礼,并缓缓说道“太后珍重!”接着,便默默的退了下去。 偌大的太宣宫正殿,就只剩下太后一人坐在椅上了。 忽然,她小声的自言自语了起来“是哀家操之过急了!先王,哀家对不起御辜的在天之灵啊.......先王,哀家错了!” 话音,和一颗包含着悔恨的泪水一起落下........ *** 然而这一边,御景司和竹酒的情况越来越严重,安静万分的自盂内,只听得见他们二人痛不欲生的叫喊声....... 这时候,颜堇年慌里慌张的跑来对众人说道“不好了,竹酒吐血了!” “什么?!” 啊......御景司! 闻言,颜汐芸赶快跑去御景司的房间,她刚一进去,瞥眼便看见御景司半个身子已经掉下了床,在床边,是他刚刚吐过血的血渍。 “御景司!”她跑去他的身边“御景司?御景司你醒醒!你别睡啊御景司!” 看着颜汐芸痛哭流涕的样子,颜氏和颜正国不免的心疼,可是他们也心疼床上的御景司,一代枭雄,闻名远扬的大将军,就要在这样的疼痛折磨下消逝,任谁都会心中难受。 而此刻,她的心也被反复的揪紧揉碎,又恢复,接着再次揉碎........ “御景司!你别睡啊,你看看我,你醒醒!” 这时候,去了竹酒房间赶回来的杨舒,看着颜正国和颜氏摇摇头,见状,众人也心中有数了。 颜堇年靠在竹酒的床边抽泣,他的心中也是五味杂陈。 可相比之下,颜汐芸却比其他人还要难受上千万分,她自己不知道为什么,可就是眼泪不停的掉,悲伤的情绪渐渐的涌上心头,很快占据了她的整个大脑。 “御景司!你醒醒,你不要睡!” 不管她再怎么呼唤,也没有听到御景司的回应。 见状,众人纷纷退下,将剩下的时间全部交给他们两人。 “御景司,你醒醒,你睁眼看看我!我是汐芸,我是颜汐芸啊!你不要睡好不好?” 汐芸,是汐芸再叫我吗? 啊.....嘶....,根本挣不开眼睛! “御景司,你忘了你答应过我什么吗?你承诺过,不会再一言不发的离开我了,你怎么能........再次言而无信?” 汐芸,对不起.........如果有来生,希望,希望你能平安幸福的度过! “御景司!”她大吼道“你,你不能丢下我........” 呵,老天真是捉弄人啊汐芸! 几个月前,你在清云县受重伤,我也是这般呼唤着你,没想到几个月后,便是你呼唤我了........ 正在这时,颜堇年搀扶着竹酒来到了这里,见状,众人又纷纷吃惊不已。 竹酒走进房间,告诉颜汐芸“大人,我比王爷要晚些时日吃下这蛊虫,所以我还有一日的时间。可是王爷早早的吃下了,所以........” “竹酒我求求你告诉我,到底怎样才能解开他体内的蛊虫?我求求你........” “长姐.......” 竹酒抬头看了一眼御景司,悲痛的说道“没用的!这种蛊虫来自西域,是太后重金寻来的,只有太后才会知道解药!” “可是,来不及了啊........” “大人,王爷本不想让你知道,可我身为属下,实在不忍........王爷生前最爱的人便是大人你,也只有大人,我想,王爷死后,也肯定只想和大人共度时光!啊!” “竹酒?”说着,颜堇年便将竹酒搀扶出了房间。 只有太后知道解药,这一句话也在告诉她,蛊虫无解! 御景司,是死定了! 这一刻,她只觉得天要塌下来了一般,心脏被一个重物压制,喘不上来气......... 原来在人濒临死前,和道别之时,人确实会回忆起最美好的时候。 我到底是想要利用,还是真的喜欢上了他? 颜汐芸,你已经重生了,前世的死,前世的仇人对你来说还重要吗?既然能重活一世,那你何不妨好好的活着呢?与爱自己的人,和自己所爱的人好好的在一起难道不好吗? 虽然心中深知这个道理,但是她的本意并不是报仇,而是想要解开心中的疑惑而已啊! 此时此刻,房间里仿佛还有另一个人一般,她不知他的身份,可他却很深知她。 那人在她耳边问“做个选择吧颜汐芸!” 切,这要她怎么选?这不就好比是,是选择自己所爱的,还是选择爱的一样吗? “再有半个时辰,他就会死了........” 别说了,别说了! 御景司,无论我作何选择,你会怪我吗?你会恨我吗? “汐芸,你随时可以信任于我!” “汐芸,不要离开我的身边!” “你放心,我一定不会再离开你了!” “我答应你!” ........ 这一次,不会再不告而别,不会再轻易放开你的手了! 她站起身,浑浑噩噩的朝他床边走去。她俯身,轻轻抚摸着他的脸庞,眼泪滴落在他的眼睛上,又顺着他的眼睛从眼角滑落。 “御景司,我终于认清自己的内心了!” 她慢慢俯身下去,闭上眼睛,享受着两唇之间的触碰。 这是她第二次主动吻他....... 这是他从一开始,就十分期待的事........ 死后,也无憾了......... “御景司——!” 闻声,在外等候的众人,纷纷低头抽泣,心中难言悲伤。 *** 片刻之后,她不紧不慢的打开房门,颜氏本想上前安慰她,却不想她忽然说道“他醒了!” 闻言,众人吃惊之余还有些难掩的激动,以及一丝不解。 他们跑进屋去,当他们看见御景司苏醒过来,并坐起身的时候,众人悬着的心才落了地。杨舒也激动的落了泪,他转回身问“你是.......怎么做到的?” 她偏头笑笑,将在房中刚才发生的事情的经过叙述给了众人听,众人听后,尤其是扶着竹酒的颜堇年,两人脸上露出了十分尴尬的表情。 片刻之前,房内 我愿意将选择交给上天,如果你能醒来,那我便不再追寻仇人的下落,如果你不能........ 在他昏睡的时候,她轻轻吻了他的嘴唇。就在这时,他脖子里正在蠕动的蛊虫竟突然朝他嘴里来,见状,她又再次吻了下去, 如果她想的没错,那她便可以为他吸出这只蛊虫! 于是,她又再次吻了下去。事实上,她没有想错,那只蛊虫也真的再次朝他嘴里而来。 她抬起他的下颚,扳开他的嘴,想让蛊虫快点从他身体里出来。也许是蛊虫太过贪心,也或许是它已经将御景司的身体游走了个遍,觉得他不够再充当自己的养分了,于是,它需要一具新的身体。 颜汐芸就是那具新的身体。 来了! 她伸出的舌头感受到了蛊虫正在爬进她的嘴中,在完全感受到她的嘴将蛊虫全部含着的时候,她便立马抬起头,转过头去将蛊虫吐在了地上。 众人看向床边地上的蛊虫,它还活着,在缓慢的爬行着。令人感到吃惊的是,它的身体竟然堪比人的三根手指。 “这么说,那竹酒体内的蛊虫岂不是也要.........” 竹酒脸红的瞥着颜堇年,道“别那么看着我!我对你可没意思!” “其实倒也不必嘴对嘴,说不定蛊虫也是不愿待在他们的身体中,所以张着嘴,说不定它感受到,自己就会出来了呢?”杨舒在一旁井井有条的分析道。 竹酒和颜堇年不约而同的看向颜汐芸,她只是捂嘴偷笑着。 随后,颜堇年便扶着竹酒去到屋外,紧接着片刻之后,颜堇年便在外兴奋的大喊道“出来了出来了!竹酒身体里的蛊虫也出来了!” 闻声,杨舒得意的双手叉腰,仰头笑道“恩~,看来我想的没错!” 死而复生,御景司在垂死边缘又劫后重生。 他扭头盯着颜汐芸,此刻,她也与他四目相对。 看来,上天帮我做了一个对的选择! 欢迎回来御景司,这一次,我会正视自己的内心的! 汐芸,我不会与你失约的!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一百一十二章:两情相悦 翌日一早,一封信又来到太宣宫,苏公公不明所以的取下信,他看后,脸上露出了惊喜不已的表情。 他赶紧捧着信走进正殿,将信递给太后道“太后,太后!信,颜大人的信!” 闻言,太后也有些焦急万分,她接过信一看,激动的说道“太好了,御景司和竹酒没事!” “是啊太后,太后这下总算可以安心了!” 太后应声的点点头,道“是啊,原以为他们是在劫难逃了,哀家也准备在听到他们的死讯之后,随先王去,给那边的御辜他们道个歉。真是没想到啊........对了,你赶快回信一封,问问汐芸,她是如何蛊虫的?” “是,太后!” 说罢,苏公公准备转身离开,就在这时候,太后又忽然叫住他“等等!哀家听说此事传进了王上的耳朵?” 苏公公转回身,点头应声道“是!王上听说靖王和他的侍卫吃了蛊虫,必死无疑时,王上有些情绪激动。想必今日他听闻靖王没死的消息,恐会大怒!” “除此之外,他可有做其他的反应?” “王上在听闻靖王必死无疑的消息后,便命身边的刘侍监赶快收拾些细软,他要在今日一早赶去颜大人的身边!想必今早........” 苏公公话还未完,君如轩就大步翩翩的来到正殿。他斜眼瞪了瞪苏公公,见状,太后挥手示意苏公公退下。 紧接着,君如轩拱手对太后行礼道“儿臣见过母后!” “王上一早来此,可是有国事要与哀家商议?” 君如轩站直身子,脸上有些许不悦。 哼,在为靖王没死成的消息生气吗? “母后,近日番州来信,他们愿意让番州州主温煜喆亲自来我朝商议和亲一事!儿臣想与母后商议商议!” 哀家看看王上到底能硬撑多久? 太后哼哼的笑了笑,对君如轩提议道“既然哀家膝下并无女子,那自然是按照规矩,从朝中官家小姐之中选拔出一个最合适的人选!若实在不济,也可以一旨昭告,从百姓之中选出一个得才兼备,相貌出众的女子!” “儿臣记得母后手中有各个官家小姐的画像,不妨就由母后选出最合适的几位?” 恩?王上的这番话,怎么感觉话中有意? 难不成他是故意将此事交给哀家,趁哀家不注意时,便偷偷的跑去自盂? 不过可惜,哀家是不会让王上如愿的!他们两人现在好不容易恢复了情愫,哀家怎么又能阻挠他们呢? 太后盯着君如轩,这时候,他默默的攥紧了手心,冷汗从他额上滑落,一副心虚的样子。 “哼,哀家觉得王上不必操之过急!温煜喆不过一个年轻孩子而已,娶妻什么的也都只是个幌子,他的真实目的不就是为了我国的疆土吗?王上此前,难道没仔细想过这个问题?” 此话将君如轩问出,他怎么可能不知温煜喆的真实目的?他只是想要随便找个理由,赶去自盂而已! 他在心中长舒一口气,解释道“是儿臣思虑不周了!那依母后看,我们现在该如何做?” 太后想也没想的说道“此事暂且不议!话说回来,想必王上也已经听说靖王在自盂的事了吧?” 他暗暗攥紧拳头。 “当年孟言纾的死,有人故意将这盆脏水泼在了哀家和先王的身上。如今十年过去,哀家派御景司重新彻查此案,他果然没有令哀家失望!如今,他找到了事情的真相,还了哀家和先王一个清白!哀家想要好好的奖赏他们一番,王上觉得哀家该如何赏赐他们二人?” 御景司....... 他慢慢放松心情,苦笑道“母后此前不是已经封赏颜汐芸为小郡主了吗?那母后这次想要赏赐他们什么?” 赏赐什么?她也还没想好! 太后摆摆手笑道“罢了罢了!就暂且这样吧!哀家乏了,就先回去休息了!” “恭送......母后!” 没想到母后还是那样固执的想要撮合御景司和颜汐芸,我还以为她给御景司和竹酒吃下蛊虫,是已经没了这番心思! 尽管这样,母后,儿臣这次也要和你斗到底! *** 与此同时,杨舒和颜堇年已经敲锣打鼓的将孟言纾案件的真相和死因全部告诉了百姓,而杨舒也没放弃寻找孟言纾的尸骨,值得庆幸的是,他的衙役真的在一棵巨大的大树底下,找到了孟言纾的尸骨残骸,不过可惜,找了三天,他们也只是找到了孟言纾的头骨。 杨舒派来仵作,经过仵作一番查看,众人才敢确定尸骨的主人就是孟言纾! 竹酒抱着孟言纾的头骨来到一家农户门前,打开门,那个自称是孟言纾身边丫环的老妇人走了出来,他受颜汐芸的命令,将尸骨带来给她,老妇人接过尸骨竟没有一丝恐惧,而是抱着尸骨埋头痛哭。 孟言纾的案子已了,靳一的尸体也终于安葬,入土为安了! 她也真的为靳一举办了丧事,抬着棺材,来到颜正国为靳一寻找的一块适合安碑的地方。 白色的纸花在墓的四周飞舞,颜正国面露忧伤,在为靳一摆放好墓前东西之后,颜正国便起身和颜氏离开。 御景司扭头看着颜汐芸,走上前去伸手揽过她“既然案子已了,真相已经大白于天下,想必靳一的在天之灵,也肯瞑目了!” 她同意的点点头,可忧伤的表情却将她出卖。 “别担心汐芸,一切都会被时间带走的!” “是啊,漫长的时间总能够冲淡一切!” 就好像,她前世的仇人一样........ 她低头,看着自己左手中紧紧攥着的黑牌。御景司微微侧头瞥眼,见状,再三犹豫之下便问“汐芸,你现在,算是认可我了吗?” 话音未落,她忽然捧起了他的脸,他低眼,见她踮着脚尖。 “怎样?难道你想对本小姐不负责吗?” “啊?我没有啊!” 她松开手,站直了身子。忽然这时,他突然伸手搂过她的腰,二话不说,低头贴上了她的薄唇。 两人相拥片刻之后,他又低头靠上她的额间,只听他富有磁性的声音,温柔的缓缓道“从今天开始,你不必再垫脚了,我低头便可!” “御景司,谢谢你一直以来对我的信任!” “对于所爱之人,当然得无条件的信任!” 她感受到来自御景司对她的宠溺,便双手搂着他的脖颈,亲昵的说道“恩......既然以后我都不必再垫脚了,那我是不是也可以不再装作坚强了?” “当然可以!”他看着她的眼睛道“我更喜欢那个,性格直率,爱哭爱笑的你!” 话罢,两人相视一笑,眼神之中,满是对对方的宠溺。 在回府衙的路上,两人双手紧扣,一颦一笑之间,都彰显着宠溺和爱情的酸甜气息! 这时候,她突然想到了一件重要的事,脸色骤然变得严肃起来,抬头问道“御景司,你到底........有没有娶妻?” 啊?差点将这件事忘了个干净! “没有!那个时候你受了重伤,眼看就要........你爹担心你,那个时候,我也身处自责中。便去找太后提出退婚,并随便编了个理由。同时,这个理由也是为了让你对我死心!” “死心?” “记得对你动情的时候,你笑的就如太阳一般灿烂。为了保护你,以及.......”说着,他脸颊忽然泛红起来“是太后建议我日久生情,所以我才会来到清云县。可是没想到你居然不认识我,我就只好将计就计,隐瞒身份。汐芸,我想看见你的笑脸,即便你不坚强,不勇敢,我也喜欢你!为了守护你的笑,我甘愿编出一个让你死心的理由,即便你恨我,我也心甘情愿!” “噗嗤......哈哈哈,呵呵哈哈哈!” 这时候,她忽然捧腹大笑起来。见状,御景司觉得不明所以,他说的真心话,听上去就那么好笑吗? 笑够过后,她便直起身子来,看着他说“其实我想说的是,即便你真的回到上京娶妻生子,我也要和你在一起!” “什么?!汐芸?” “经历了这些事,我发现喜欢上一个人很简单,如果不是因为蛊虫和这件案子,恐怕我到最后也不会认清自己的内心。所以,从你醒来的那一刻起,我便决定,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在躲避自己的内心了,我要和你在一起,不管有谁的阻拦!” 认清自己内心最真实的情感,是你让我认清的! 或许比一见钟情更值得的是.........两情相悦吧? *** 回到府衙之后,不过片刻,太后便又飞鸽传书。 竹酒取下信交给御景司,一旁的颜汐芸问“太后说的什么?难不成是.......” 难不成是蛊虫的事还未了结吗? 见状,御景司解释道“太后说我们查清案子有功,让我们即刻前往上京,接受赏赐!” 原来是赏赐,她还以为是蛊虫的事........ 不过要去上京的话,她倒是有一事想要恳求太后! “既然是太后让你们去上京接受赏赐,那我们便一同回去吧!”这时,颜正国忽然说道。 闻言,两人同时回头看向他,身边的颜氏碰了碰他的手臂,问“老爷,你不会是?” “爹,难道你们要离开了?” 一旁的颜堇年听了,立刻满脸不情愿的说“啊?可是你们才来没多久啊?” “汐芸,眼下你身边已经有了一个能够护你周全的人,他除了保护你以外,还能给你一声幸福!如此,我和你娘便也放心了!” 闻言,御景司激动的问“颜相,你难道.......” 他轻笑一声,看了看身边的颜氏后,又看向他解释“此前我之所以想要一门心思的拆散你们,一个是因为你并未履行到你对我的承诺,最重要的还是汐芸每次受伤时,你都不能好好的保护她。不过,我也想看看你到底是不是真心喜欢汐芸的,没想到,你居然真的肯为了汐芸去找太后退婚!但现在看到你们是真心相爱的,我也不再阻拦你们二人了!” “爹.........” “还有我!”颜堇年在一旁举着双手,想要博得注意“我早就将你当做我的姐夫了!” “哈哈哈!” 她的笑声犹如清早脆耳的鸟儿一般。 就在这个时候,从街上回来的杨舒走到颜汐芸的面前,见状,她也慢慢蹲下身来,与杨舒平视。 杨舒从怀中拿出自己的官印来,握着她的手,将官印放在她手心中,并微笑着看着她道“这里由你掌管了!” 她听出,杨舒的语气中掺杂着一丝悲伤。 她抓住要走的杨舒,并将官印还给他,淡然一笑“这官印还给你,你才是这里的官员!” “什么?可是没有我的官印,你的那份懿旨.........” “就像你说的,一个地方两个县官,也并非不可以的!” 此话一出,杨舒瞳孔一怔。 “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我才知道你已经将这里的百姓当做了亲人,既然如此,我又怎么能做那个夺走你亲人的坏人呢?” “但是你说的也在理,如果一个地方两个县官,那总会有一个地方没有人去管理!这样,是对那里百姓的不负责任!” 她用手指点点自己的下颚“你说的对!可是,朝中并不缺乏官员啊。况且,你不是也没收到太后派遣你去另一个地方的懿旨吗?” 确实没有,不过,她怎么知道的? 杨舒忽然想到什么,便转头看向御景司。一定是这厮说漏了嘴! “说不定太后一开始,就想的是让我们两个人在同一个地方为官。我收到了任命的懿旨,而你却没有收到。太后的意思这么明显,我们岂能抗旨不尊?” 还以为要离开这里,回到那个已经空无一人的府中,饱受孤独了。没想到........ “汐芸姐姐,我好像.......真的喜欢上你了!” “啊?” 话音刚落,在众人纷纷震惊的时候,杨舒的一声惨叫突然传来。 “啊!你干什么?轻点,疼!” 只见竹酒和颜堇年一人一边,揪着杨舒的两个耳朵,颜堇年瞪着他,并警告道“你个臭小子,居然还敢打我长姐的主意是不是?” 竹酒在一旁附和道“杨云祥,你可别得寸进尺!小心我们王爷砍了你!” “我,我就说说而已嘛!你们轻点,君子动口不动手知不知道?” 这时,竹酒和颜堇年对视了一眼。 去那边揍他? 英雄所见略同! 于是,两人揪着杨舒的耳朵,提着他去到了后院,紧接着,后院传来了一声接一声的嚎叫。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一百一十三章 回上京 次日辰时,众人收拾好了细软,并雇来两辆马车,竹酒和颜堇年则坐在马车前,负责赶马车。 后一辆马车里,颜汐芸和御景司两人对坐着,她时不时的眼神躲闪,只因御景司一直在目不转睛的盯着她。 终于,她实在忍无可忍的问“我脸上有东西吗?你干嘛一直盯着我?” 御景司手撑着下颚,发出一声“啊~”接着说道“除了在太后寿宴上能够仔细看看你之外,就是现在了!这么好的机会,我当然要好好的欣赏你!” “切,我又不会跑!” “那可不一定!” 经历过三次生死边缘,当然得好好看看。 “你别再看了!” “好好好,我不看!” 接着“你还看!” ........ 闻声,坐在前面赶车的竹酒情不自禁的一笑。 在前面马车里坐着的颜氏和颜正国闻声,相视一笑。 “一想到日后汐芸要嫁人,我这心里就有些难过。毕竟,是自己亲手带大的孩子!” “夫人放心,汐芸永远是我们的女儿!” 马车外,负责赶车的颜堇年听后,则一脸的不屑。准确的说,还有些厌恶! 与此同时,在后面的马车里,颜汐芸和御景司两人一直在打打闹闹。看着她终于释放出了如太阳一般灿烂的笑容,他也跟着开心起来。 就在这时,她的衣襟滑下,他看见她肩上的伤疤,便立刻收回了笑容。 他一把抓住她挥舞的双手,盯着她的伤口道“这里,还疼吗?” 见状,她坐下来,并说道“大夫说,只要再过几日,伤疤便会消失了!” “我一定会抓到泽鹤尘的!” 御景司........ 看着他渐渐攥起的拳头和暴起的青筋,便抚上他的脸颊,安慰道“别担心,都过去了!” *** 三日过后,众人顺利抵达上京。 时隔几月,她终于回到了自己的家,看着大街上一番喜气祥和的景象,心中顿时激动难捺。 “啊——小爷终于回来了!” “颜堇年!” “算了。”御景司看着一脸兴奋的奔跑在街上的颜堇年,无奈的笑笑“好不容易回到上京,他不闹够自然不算完!” 准时又去花街柳巷了! “唉,对了,我们还是赶快进宫去!” “好!” 在与颜正国和颜氏交代完之后,颜汐芸他们才朝王宫走去。 颜汐芸命竹酒,去花街柳巷将颜堇年抓回来,竹酒听到要去花街柳巷,有些为难“啊.....那种乌烟瘴气的地方........(我还好歹也是一代副将),若是他不肯回来呢?” “那你就用绳子将他绑回去!” 用绳子将他绑回去!恩,就这么办! 想着,竹酒顺便买了一捆粗绳,为了让它更加牢固,他还特地浸了水。 伸伸绳子,他肯定挣不开! 与此同时,正在柳院里吃喝玩乐的颜堇年还没意识到暴风雨即将来临........ 他左边抱着柳院当今的头牌,右边拥着新晋的小花,四周还有许多各姿各色的美女围绕,那丰满的乳桃,性感的身材,犹如蜜一般甜的樱桃小嘴,无一不在勾引着他。 或许是在清云县和自盂待的太久,被颜汐芸他们管束的太严,看着那些女人搔首弄姿的样子,竟才两刻未到,他便按耐不住心中的燥火了。 “小宝贝,哥哥来了!” 话音刚落,他的房门突然被谁一脚踹开,他嘟着嘴慢慢转过头去,只见竹酒伸着绳子,不怀好意的向他走来! “你,你要干什么?你想干什么........” 随后,只听一声尖叫:“啊——!” *** 与此同时,颜汐芸和御景司已经来到了太宣宫。 太后被苏公公搀扶着,缓慢的坐在凤椅上,见状,两人异口同声,不约而同的向太后行礼:“臣臣女,参见太后!” “平身!” “谢太后!” 这时候,太后看着御景司道“靖王,你查清此案立下功劳,为哀家和先王洗刷了冤屈,哀家不胜感激!” 见状,御景司有些受宠若惊“太后信任臣,才会将孟言纾一案交由臣。能得太后赏识,应是臣不胜感激才对!” 太后满意的点点头“恩,哀家没有看错你!”接着,太后话锋一转“御景司,你先下去,哀家有事要与汐芸单独谈谈!” 闻言,御景司有些顿了顿,这时候,她转头看向他,并冲他温柔一笑。 “是!” 随后,他放心的转身离开。 殿内,太后忽然问道颜汐芸“你可知道哀家为何要将你留下?” 她愣了愣,紧接着委婉一笑“太后是天上翱翔的凤,臣女岂敢揣测凤凰的心思!” “呵呵呵......,什么翱翔的凤?哀家早已成了花甲老人,即便是凤凰,也是一只年迈的老凤凰了!” 她没有反驳,也没有附和。 “从你进殿开始,哀家便觉得你有话要与哀家说。让哀家猜猜,莫不是与御景司有关?” 闻言,她忽然想到一件事,脸立马泛红。 太后看见她的脸圈泛红,一直红到了耳朵根,心中也猜到了几分。 她眼神四顾,有些难以启齿的样子。 “看你这样子,哀家倒是更想知道,是一件什么样的事能够让颜相之女,当朝六品官员羞红了脸?” 此话一出,她变得更加难以启齿了。 颜汐芸,你可以的,如果错了这次机会,以后你可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想着,她干脆咬咬牙,鼓起勇气向太后恳求道“太后,臣女想恳求太后,赐婚臣女与御景司!” 就知道是这事! 看着太后喜笑颜开的样子,她觉得此事定会成功,可是太后却说“能够看到你们二人终于是认清了自己的内心,肯承认这份感情的存在,哀家心中也为你们高兴!可是懿旨岂能是儿戏?哀家起初为你们二人赐婚,可这份婚约才过了几月而已,哀家又撤回了这道旨意。现如今,此事已经昭告了天下,若是现在哀家又下一道同样的懿旨,那让天下人如何看待哀家?” 此话一出,她的心立马被揪紧了。 都怪我.......起初轻信了人们对御景司的传闻,再加上重生一事,我并未认清自己的内心,现在........ “你莫非是觉得,只要有懿旨,你们二人才不会遭受阻拦?” “并非。御景司为了我做了太多太多,可臣女愚钝,直到今天才看清。所以,臣女想要求这份懿旨,并非只是为了臣女自己,而是想要给御景司一个答复!” 太后听后,呵呵的笑道“眼下你们两人是真心相爱,任谁都不会成为你们之间的阻拦。这样,你还要懿旨又有何用呢?” 说的也是,比起懿旨,她的心意才是对御景司来说更重要的! 就在这时,太后忽然话锋一转“不过.......你协助御景司查案有功,你的恳求哀家允了!但是,这份懿旨哀家不会昭告天下,你也得答应哀家,除了你们二人以外,不许第三个人知道这份懿旨的存在!” 闻言,她跪在殿内,朝太后俯拜道“臣女拜谢太后!” 说罢,太后便命身边的苏公公去拟一道懿旨。 与此同时,在殿外,御景司愣愣的站在院中,一动不动。 他的心中牵系着殿内的颜汐芸,可她的温柔一笑告诉他,别担心,她不会有事的。 正在这个时候,苏公公从殿内走出,他经过御景司身边时,还对他说了一句“靖王真是有福气!” 有福气?是说汐芸吗? “瞧瞧,这不是靖王吗?”这时,君如轩突然来到太宣宫。他看似是恰巧经过这里,可身边气息不匀的刘侍监却无意间将他出卖。 分明是故意来的! 苏公公行礼道“参见王上!” “臣参见王上” “靖王是何时回来的?为何不事先通知朕?朕也好为你接风洗尘!” 看似语气平常的话语中,却藏着另外的意思。 御景司冷着脸,不慌不乱的与他对峙着“臣岂敢劳烦王上为臣接风洗尘?那样岂不是越了分寸?” “朕听说,太后为了让靖王加快速度查清当年孟言纾的案子,还给靖王和其侍卫竹酒吃下了蛊虫?前些日子朕还听闻,靖王体内蛊虫发作,差点丢了性命?不知在这种危急时刻,靖王和侍卫是如何捡回了一条命的?” 御景司盯着君如轩冷笑一声,那幅表情好像是在说:这场对峙战,我赢定了! “王上有所不知,当时确实是危急时刻。就在臣也以为自己是必死无疑的时候,没想到是汐芸救了臣的命!原来臣的身体只是供养蛊虫破茧而出的一个容器而已,若是要给它提供养分,那得重新找一具身体。当时臣也没有想到,汐芸竟然主动为臣吸出了蛊虫,这才保住了臣的命!” 听到他清楚的讲述了事情的经过,君如轩强捺住心中的怒火。 不过一个吻而已,你得意什么? 就是一个吻,臣有,王上没有! 等着瞧御景司,总有一天那个哭的人会是你! 眼见火药味越来越浓,苏公公连忙打岔道“王上可是来找太后商议国事的?” 闻言,君如轩这才回过神,看着苏公公说“朕听闻靖王回来,特来为靖王和汐芸接风的!话说回来,为何朕没有见到汐芸?” “回王上,郡主此刻正在殿中与太后叙旧,奴才估摸着,再过一些,郡主便会出来了!” “原来是这样。那麻烦苏公公一定要紧紧的看着他们,等汐芸出来时,便将他们带来偏殿,朕已经命令他们设下盛宴,为你们二人接风洗尘!” 见状,御景司本想回绝,君如轩却接着说道“方才朕已经派人去颜府,将颜相和颜夫人请来。朕的一番好意,靖王不会拒绝?” 君如轩搬出颜正国和颜氏,他也不好找理由回绝了。 “王上的一番好意,臣怎么会拒绝?臣替汐芸多谢王上了!” 话罢,君如轩头也不回的离开这里。 御景司盯着君如轩,他隐藏着眼神中的杀气。这时候,苏公公对他说道“王爷莫要担心,郡主的心是放在了王爷的身上的!” 他当然相信汐芸,可即便如此,他也要提防着君如轩。 随后片刻,颜汐芸从殿内出来,她故意放慢脚步声,悄无声息的靠近御景司,身边的苏公公斜眼一瞥,装作看不见。 突然,她一把抓住他的肩膀,可是他没有被吓到,见状,她的脸色又暗淡下来:“哼,你都不知道配合人家!” “呵.......啊!我快被你吓死了!” “哈哈哈哈!” 一旁的苏公公见状,便不自觉的转身过去。 *** 片刻之后,御景司他们跟着苏公公来到偏殿,君如轩果然说的没错,等他们过去的时候,颜正国和颜氏已经坐在了桌前。 两人牵着手走去进去,对君如轩行礼道“参见王上!” 从他们进来开始,君如轩就注意到他们十指相扣的双手。 “免礼!这儿不是大殿,不必如此多礼!” 接着,两人便紧挨着坐下,君如轩稍稍寒暄了几句之后,他们才在一种紧张的氛围中享用佳肴。 饭桌上,君如轩和御景司夹起了同一块鱼,见状,御景司赶忙松下筷子,将鱼块让给君如轩。没想到,君如轩竟然当着他们三人的面,将鱼块放进了颜汐芸的碗中。 并用一种对她很熟悉的语气说“朕听说你最爱吃这鱼,瞧你在清云县和自盂都饿瘦了。多吃些!待会朕再吩咐厨房,多做些送去你府上!” 她看着面前碗中的鱼块,迟迟无法动筷。 “呃........王上.........” 她话还未完,御景司便替她说道“王上的好意,汐芸心领了!不过不知王上是从何处听说的谣言?其实汐芸自幼便无法食香荽,而这道菜里最多的就是香荽,所以汐芸是无法吃鱼块的!” 御景司他怎么知道的? 听着御景司的话,她也有些吃惊,她转眼看着颜氏,颜氏冲她一笑,这才明白御景司为什么会知道这些的。 君如轩听后,尤其是当着颜汐芸的面被戳穿,他面子上十分挂不住。 “哈哈,原来是这样吗?看来得空时,朕得好好诊治上京内的传言了!” 接着,御景司便将自己的碗与她的碗互换位置,并对她说“我碗中没有香荽,你用我的!” 而此时,君如轩则紧了紧握着筷子的手。 *** 这顿鸿门宴一直到夜幕降临才算结束,与此同时,颜堇年和竹酒满头大汗,气喘吁吁的坐在府门外,两人目光呆滞,颜堇年更是累的快要昏睡过去。 他戳戳竹酒的背,有气无力的问“喂,你说他们是不是被太后留下吃晚饭了?” “不清楚........哈~哈~,总之,王爷和大人让我看着你,你绝对.......不能消失在我的视线里!” “我长姐给了你多少好处?至于这么看管我吗?” 接着,颜堇年仰天哀怨道“长姐!你到底还回不回来了?再不回来,你可就没有亲弟弟了.........” 呵,我倒觉得大人并不是很想拥有你这个弟弟!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一百一十四章 鬼城鬼说 三日过后,多年前孟言纾一案的真相被太后公之于众,一时间,谣言不攻自破。 翌日,太后宣颜汐芸和御景司一同进宫,并在太宣宫正殿对两人说:“你们二人办案默契,哀家特让你们二人一起办案!” 殿上,颜汐芸抬眸看向太后,两人眼神相对,无话,但却深意非常。 回忆那日在殿上,颜汐芸向太后求婚旨,太后摇头拒绝,而后又对她说:“不过,若是你们能解开最近困扰着北院的一桩案子,哀家就赐你们二人婚旨一道!” 闻言,颜汐芸悲凉的脸色忽的转喜:“太后所言可是真的?” 太后笑笑,作答:“虽然反反复复确实不太好,会让哀家落下话柄。可哀家是太后,是王上的母亲,哀家出言,有谁敢不服的?” 颜汐芸听后,脸上露出了如太阳一样灿烂的笑容。 这样,她的一桩心事也终算落下了。 回到现在,太后继续说道“眼下有一桩困扰了北院半个月的案子,此案事发的突然,如果不是哀家让王上暂且压下此案的消息,恐怕现在就连上京也要人心惶惶了。” 御景司昂首挺胸的盯着太后问道:“是何案子?” 太后微微闭上眼睛:“此案细节哀家不知全貌,但是哀家想着,你们既然能够解开孟言纾死亡的真相,那必定也能将这件棘手的案子解决。不过你们放心,你虽为六品官员,但哀家会暂时将你封为钦官,特地调查此案。可哀家话说前面,正因为此案特殊,不同与往常,所以你们必须在一个月之内查出真相,解决此案!眼下你们的手上有哀家的亲卫和暗卫,有他们的保护,哀家相信你们也不会有事,不过万事小心!” “是,太后!”两人俯身拱手,异口同声道。 在离开太宣宫时,两人又碰巧的在花园里遇见了君如轩。君如轩走到颜汐芸的面前,微微俯身将脸凑近她,并嘱咐道“朕听闻你们要去凤郡查案,万事小心,一定要安全回来!” 颜汐芸有些慌乱的答道“多,多谢王上了!” 随后,她便赶紧拉着御景司离开这里。 稍刻,两人骑马前往北院,到了北院的门口时,颜堇年看着那扇威武气派的大门,立马变成了迷弟,对着大门就是一顿夸赞。 颜汐芸瞪向竹酒,竹酒见状,赶紧走到颜堇年的身后,一把捂住了他的嘴。 这时候,大门打开,穿着纹麒黑袍和白袍的侍卫们从里面走出,走在最面前的高高瘦瘦的男子是北院的统领者,听说他无名无姓,是个孤儿,在成为了北院统领者的时候,被太后赐姓,因此便随太后母家姓,名叫墨清。 墨清俯身相拜:“臣墨清,参见王爷和钦官大人!” 颜汐芸发现,墨清对于自己是女官身份的事丝毫不在意,那双清亮的眸子中,也没有一丝惊讶的情绪。 两人不需要说明来历,墨清让开身,领着他们走进北院。 北院更像是一座寺庙里的塔宇,大门用一种浸水也不会腐朽和生虫的木头制成,还以为里面会点着灯,却没想到里面不仅宽敞,也明亮十分。 抬头望去,原来竟是塔顶上用透明的玻璃制成,能让阳光充分的透进塔内。以大门为北,在东西方向设有升降梯,向最顶上望去,有一个滑轮设置,将麻绳从滑轮上穿过,两边的绳子不能同等长,只有一高一低,才能让人方便的上下。除此之外,能上到二层及以上的方法还有大门两侧,和东南、西南方的楼梯。 颜堇年眼中闪光,忍不住的再次发出赞叹:“哇——,没想到北院竟然是这样的!” 确实没有想到能是这样的。 在他们走进的时候,除了在门口迎接他们的人以外,大部分的都还在忙着整理卷宗和查案。 御景司忽然解释道:“北院负责一切大案要案,各地县案子的卷宗都要每年上交此处,由他们负责整理排序,然后存放在此处。除此之外,北院还负责上京的安全。” 颜汐芸点点头。、 墨清走上来,手指着东方的升降梯对两人说“关于凤郡的卷宗在二层楼上,烦请二位大人和臣一同前去!” 闻言,颜堇年立马兴奋的说“真的?我长这么大,还没坐过这玩意呢!” 他刚要跑去,墨清身边的两个手下就突然挡在他面前,将他拦住。 墨清解释道“只有颜大人和王爷才能上去!” “什么?喂,睁大你的眼睛好好看看,我可是小侯爷!你敢拦我?”颜堇年站在墨清的面前,手指着他说。 见状,竹酒和御景司无奈的一笑。 颜汐芸羞红了脸,攥紧拳头,忽然揪紧颜堇年的耳朵:“颜堇年,你有完没完?这里是北院,你要不想死,就把嘴给我闭上!” 颜堇年一边吃痛的叫着,一边摸着自己的耳朵:“疼疼疼,我知道错了长姐!” 这时,竹酒对两人说“王爷,属下也留在这里。你和大人小心些!” 御景司点头应声:“好。汐芸,我们走!” 两人跟着墨清站上东边的升降梯,升降梯制作的很简单,就是一块木板上面绑了四根绳子。墨清看着对面楼上的人点了点头,只见那人将一袋比他们三人要重的石灰放在了另一边的木板上,紧接着只见他们脚下的木板升起。随后在快要达到二楼时,对面二楼的人又拉住绳子,并和另一人将木板上的石灰取下,两人紧紧的扯着绳子,在等到三人都安全达到二楼的时候,两人才缓缓松开绳子,使得木板平稳,小声的落在地面。 颜汐芸盯着他们行云流水的动作,忽然觉得这东西竟有些麻烦的过头。 这时候,墨清看出了她的疑惑,便为她解答道“这东西确实有些麻烦,但是因为北院人太多,如果卷宗的楼层在三楼以上,那所需要的时间将会很长,所以这东西还有它存在的必要。” 经过一番解释,颜汐芸更加迷惑了:“明白。可是你们难道不觉得,用沙、石灰来充当另一边的重力,有些不妥当吗?而且在搬运石灰的时候,也会耗费一些时间,到了顶楼的还好,只需要让另一边直接落下便是,可若是像刚才我们到这里时一样,那就需要有人在同楼层的对面拉扯着绳子,然后再搬运下石灰,使得它慢慢落下,如果能减少这一些时间,你们不就可以有更多的时间去处理卷宗的事吗?” “大人言之有理。但是不知大人能想出什么方法?” “啊?” 墨清的一番反问,令颜汐芸顿时哑口无言。 墨清转回头轻笑一声。 随后,墨清打开房门,让两人进屋。屋内不止他们三人,还有一些正在忙着整理卷宗的人,他们将卷宗从架子上取下,然后整齐有序的摆放在桌面上。 御景司低眼,仔细看了看卷宗上的名字,凤郡! 看来在这桌上的都是凤郡案的了! 接着这时,墨清为两人介绍道:“这几位都是凤郡案的整理者,这里是凤郡一案全部的资料。” 他拿出一本并打开来,交给颜汐芸两人查阅。 上面记录着凤郡一案的死者:第一位死者是个轿夫,死在了凤郡的乱坟岗,死状凄惨,化为白骨;第二死者是赶马经过那里的武夫,同样的地点和死法;以及第三位是当地追查此案的郡官、第四位是北院派去追查案子的,而且令人奇怪的是,都是同样的死法。 颜汐芸仔细翻阅着卷宗,身边的御景司则问道众人“说说此案的经过,以及你们查到的线索!” 墨清先答道:“此案没有事发的原因,我们也查不到这件案子之所以开始的缘由。” “说重点!”御景司略显不耐烦道。 闻言,颜汐芸放下手中的卷宗,抬头看着他们。 墨清稍稍噤声之后,便接着说道“第一位死者轿夫,于当日临近子时做完工回家,在回家的路上死的。可是经过调查,发现他回家的路并不会经过乱坟岗,听凤郡的人说,乱坟岗每到子时就会突起大雾,所以我们猜测他或许是因为大雾迷了路。第二个死者是位武夫,他骑马经过那里,意外丧命。第三个死者就是当地的郡县,他受命去那里查案,而且特地是在夜半子时的时候,没想到第二天也死在了那里。还有我们派出去查案的兄弟也.........” 话罢,坐在墨清身边的两个人默默低下头,脸上有些悲色。 御景司接着问道“尸体呢?他们死法和地点相同,难道尸体也是?” 墨清点点头,并又拿出另外一本卷宗,打开来指着上面的黑色字体,颜汐芸看后,大吃一惊道“无处可查?怎会无处可查呢?” 墨清身边的中年男人解释说:“因为他们都化为了一具尸骨,尸骨上还残留着一些血肉,因为乱坟岗在树林深处,所以他们的尸骨保存并不完整。我们调查了所有的尸骨,却发现除了尸骨上有一些潮湿的黄沙之外,就再没有别的了!” “尸骨上有黄沙不是很正常吗?那里是乱坟岗,自然是有这些的!”颜汐芸对墨清他们说道。 御景司忽然说“埋人只需要厚厚的土壤。黄沙只会在沙漠一带常有,而我们的四周除了山脉就是河流,若是沙漠,那便只有了疆!难不成是了疆的人.........?” 话还未完,墨清摇摇头为两人解释道:“尚且不知!但是迄今为止,这些潮湿的黄沙都只在尸骨的身上发现,无论是四周还是碑前,都没有黄沙的影子!” “黄沙在尸骨上出现.........”颜汐芸默默念道“我记得有一本典籍上说,西域有一种黄沙被称为‘食人沙’。是因为在这些沙子里面有许多细小不可见的虫蚁,如果将沙子浸湿,就会锁住黄沙,将黄沙洒在人的身上,里面被锁住的虫蚁就会立马将人吃透,最终化为一具尸骨!但听说,因为这种黄沙实在太过凶残,而且还遍布西域各地,为了安全着想,于是他们将黄沙浸湿,浸湿后又淋上灯油,放火烧了里面的虫蚁。所以即便是这种黄沙至今还依然存在,可是里面的虫蚁应该..........” “若是像黄沙这种东西要带进上京,那势必会经过监司的检查。而现在黄沙是出现在凤郡的乱坟岗,也就是说,如果黄沙是真的被人带进来,那此人也一定还在乱坟岗。但..........”御景司话锋一转,忽然想到什么“我们与西域并无来往,他们杀人又是为何?如果是争夺土地,那他们杀一个轿夫是为何?” 闻言,颜汐芸含住了自己的手,皱起了眉峰。 太后说的没错,这案子真的很棘手。在没有任何线索的情况下,也难怪北院查了半个月,至今都未破案! “现在他们的尸骨都在何处?”颜汐芸询问道。 墨清:“听说他们尸骨放在了凤郡的一座寺庙里。” 颜汐芸一脸不解:“寺庙?尸骨不放在府衙,不放在义庄,为何偏偏要放在寺庙里?” 墨清忽然沉默了。 御景司从他们几人的神情中看出了什么,便问:“此案可还有什么疑点?” 墨清愣了愣,答道“出了这件事以后,凤郡的百姓就常在半夜看见他们的鬼魂出现,甚至还有阴兵!那些亲眼目睹了的人,都将自己关在家中,有些精神错乱。因此,凤郡现在又叫鬼城!” 鬼城..........看来又是有人在装神弄鬼! “而且,我也亲眼见到过!” 什么?! 闻言,颜汐芸和御景司相视一眼,齐刷刷的转头盯向墨清。 只见墨清在提到这事的时候,脸色忽然变得有些苍白,瞳孔中也有些惊悚和害怕。 “那夜我正巡视,本想趁着子时去乱坟岗发现尸骨的地方看看,却没想到竟撞见他们的鬼魂!” 颜汐芸不解的问“可你没有见过他们,又怎会知道一定是他们的.........鬼魂呢?” 墨清留下冷汗,害怕的瞳孔慢慢睁大:“我看见了他........” “他?” 颜汐芸还未反应过来,便听见御景司说“是死在乱坟岗的,他们的兄弟!” 原来如此。 “后来听凤郡的百姓说,在他们那里流传着一个阴兵借道的传说,凡是横死之人,他们的灵魂将会得不到解脱,便会在每日的子时伴随着浓雾出现在大街上,然后跟循着记忆,回到自己的家中,看一看生前最在乎的人!” 墨清身边的中年男人面露惊恐的补充道:“在阿泽出现的第二天夜里,同样是半夜子时,我们便看见他穿过了房门,来到了我们的面前!” 看着他们的神色,两人的话也令颜汐芸有些害怕起来,毕竟未知的恐惧是最令人感到可怕的! 稍刻后,颜汐芸他们才离开北院。 墨清伫立在门外目送他们远去,身边的中年男人凑上来说“大人,您觉得他们会解开此案吗?” 墨清漆黑的眸子低下,缓缓道:“但愿!”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一百四十五章:凤郡 翌日一早,颜汐芸和御景司竹酒以及颜堇年,一起驾着马车去往那个鬼城——凤郡! 竹酒盯着颜堇年上下打量,带着一副酸酸的语气说道:“瞧瞧你,咱们是去查案的,又不是去参加美男子竞赛。穿青纹白袍也就罢了,还带抹额,装什么文才?” 颜堇年则心高气傲的撩撩额上的碎发,挑眉道:“你懂什么?这叫男人的风度!不像你,无论数九寒冬,都穿这一件。”他凑近闻闻,五官扭曲起来“咦~,都丑了嘞!” “我这叫男子汉的汗水!你少在那里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 “明明是你吃不着葡萄吧?” 竹酒一边赶着马车,一边和坐在身边的颜堇年打闹,马车里,御景司盯着认真审阅着卷宗的颜汐芸,一&#xe863;不&#xe863;。 这时,一袭红影突然从树上落下,幸好竹酒反应迅速,立马扯紧缰绳。马车因为惯性,向前倒去,马车内的两人相识了一眼。 颜堇年撩开车帘,对颜汐芸说“长姐,有情况!” 闻言的两人便立马下了车,可等他们下车一看才知道,哪里有什么情况,眼前挡住他们去路的不是别人,正是姒霓。 竹酒走过来敲了敲颜堇年的额头,正中抹额上:“你大惊小怪什么?那是你的救命恩人!” 颜堇年摸摸额头,小声的嘀咕着“我还以为杀手只有一套衣服呢..........” 颜汐芸盯着姒霓一身红衣打量,她抬头看了看御景司,接着姒霓忽然朝他们走来,看了一眼颜汐芸后便向御景司行礼道“王爷,前面二十米处有土匪设茶棚!” “土匪?”颜汐芸若有所思的问“凤郡处于四面环山的山凹中,怎么会有土匪呢?” 姒霓解释说“不是土匪。是五个来路不明的人设下的茶棚。但是属下看他们的衣着打扮,尤其里面那个牵马的人,长相粗壮,而且他们五人都有些拳脚,属下担心是土匪,所以才赶来为王爷和大人通报!” 颜汐芸望着姒霓身后的路,这时候,御景司忽然开口:“是我让姒霓去前面探路的!我已经提前让竹酒通知了蛇卫,让他们守在凤郡各处,一有消息便立即通报我们。 姒霓轻功了得,我才让她跟着我们,为我们探路!” 颜汐芸抬头盯着御景司,对他温柔一笑。 颜堇年跑上来,凑在颜汐芸身边说“长姐,既然前面有土匪,那我们赶紧绕路走吧!反正去凤郡的路也不止这一条!” 竹酒也放下剑走上前来说道“王爷,若从其他地方绕路过去最短也需要五日左右的时间,只有这条路是最近的!” “竹酒!”颜堇年跺着脚,昂首挺胸的走到竹酒的身边,用鼻孔对着他说“你倒是一身的武艺,轻功了得。若是土匪要吃人,你大可一飞了事!可我长姐呢?” “据我所知,大人也会有些腿上功夫!” 颜堇年听后瞪大了双眼“那我呢!” “你?出门之前,颜相嘱咐我若是出了事,一定要首先保护好大人的安全!还有王爷,就是没说你!” “你...........” 眼见两人再次打闹起来,可颜汐芸无心关心他们。 她收回眼神,却在瞥眼的一瞬间,竟忽然发现姒霓在用一种不知深意的眼神盯着她。 见状,她也没有声张多事,而是对御景司和颜堇年他们说“我们就走这条路!” “什么?长姐,这条路上可有吃人的土匪!你忘了你初到清云县时,路中遇见山匪阻拦的事了?” “我当然没忘!可是若绕路过去,凤郡的百姓就会人心惶惶。我身为六品官员,现如今又是太后亲封的钦官,我必须把百姓的利益放在第一位!” 一番壮志豪言,差点将颜堇年感&#xe863;。他叹了口气,无奈的吐出一句:“唉,好吧!” “王爷,大人,属下在茶铺等你们!” “好!” 随后,姒霓纵身一跃,朝茶铺赶去。颜汐芸和御景司也重新坐上马车,还是由竹酒驾驶马车,接着赶路。 坐在马车上,颜汐芸忽然想起姒霓盯着她的事,心中便暗暗想到:莫非是她在为我未能查清莫云祺的事生气? 御景司察觉了她的神色,便问“汐芸,你在想什么?” 她回过神来,摇摇头答道“没,没什么。” 御景司还不知姒霓和莫云祺的事,他误以为她是在为案子担忧,便轻声安慰她道“别担心,如若此案连我们也查不出,太后要怪罪,怪罪我一人便是!” “你还记得清云县时,那个三个道士的事吗?他们伪装成道士,给百姓们吃下了一种可以蛊惑人心的药粉,你说,会不会凤郡闹阴兵借道一事,也是同样的招数?” “等我们到了,也就清楚了!” “恩!” *** 稍刻后,四人总算看到了姒霓口中所说的茶铺,竹酒停下马车,撩开车帘对御景司小声说道“王爷,我们到了!” 御景司探头朝茶铺看去,只不过是用几根木头盖上茅草搭出的简易茶铺,里面也确实如姒霓所说,有五个男人。御景司盯着他们每个人打量了一番,发现他们身形矫健,擦桌子的时候手腕用力,就连走来为他们牵马的那个壮夫,他的左手大拇指和食指中间有一道暗暗的疤痕,如果他猜的没错,那便是持刀之人,在拔刀时不慎划伤的! 竹酒拴好绳子,走来对御景司轻声说:“姒霓就在附近,如果有危险,她便立即冲过来,第一时间保护好大人!” 御景司满意的点点头。 接着四人走进茶铺,随意坐在一张桌子上。颜堇年坐在颜汐芸的身边,将腿踩在长凳上,毫不客气的吩咐“人都来了这半天了,怎么连个端茶递水的人都没有?” “来了来了!”话音刚落,一旁正在抹拭桌子的瘦子跑来“几位客官想要喝点什么?” 他的声音又干又涩,听上去十分不自然。 颜堇年一副心高气傲的样子道“小爷我饿了,把你们这儿的菜单报一报!” 见状,颜汐芸别过脸去,一副十分嫌弃的表情。 瘦子尴尬的笑了两声:“呵呵,客官。我们这里是茶铺,只卖茶,不卖饭!” 颜堇年接着难为道“那把你们这儿最贵的茶叶给小爷端上来,小爷吃茶也要吃最好的,最贵的!” “颜堇年,你有完没完?”颜汐芸冷冷的训斥道。 颜堇年不理:“恩?还不快去?” “是是是!”瘦子点头哈腰的应声道。 等到瘦子转身离开,颜堇年忽然忍不住的笑出了声来。见状,三人相视一眼,脸上的表情既嫌弃又无奈。 竹酒皱着眉头问:“颜堇年,你得疯病了?大白天的,你可别吓我们啊!” 闻言,颜堇年快要裂到后脖颈的嘴角立马收回 ,他瞪了一眼竹酒,接着摆摆手,凑近对他们三人说“你们难道没看出来,这五个人就是孟冲、刘二虎和王肆他们吗?” “什么?!”三人大吃一惊。 “嘘——!” 竹酒一脸不相信的问“真的假的?我们离开的时候,他们可还在自盂呢!” 颜堇年激&#xe863;的拍拍桌子,质问道“你有见过哪个土匪是穿着官靴的?” 话罢,三人齐刷刷的回头盯着那五人的靴子,紧接着转回头来,竹酒略显吃惊的说“还真是官靴!不对,你怎么知道一定是他们?万一是他们打劫了路过这里的官员或是府衙中人,抢来的官靴呢?” 被竹酒一番质问,颜堇年一时语塞,竟回答不上来。他摆摆手,坐回自己的位置上,不耐烦的说“你,你们爱信不信!” 话音刚落,瘦子端着四杯茶水送来他们的面前。 “几位慢用!” 三人面面相觑,不敢轻举妄&#xe863;面前的茶杯。然而,颜堇年却端起茶杯,一饮而尽,三人想拦却根本拦不住,转眼间,他茶杯中的水立马见了底,只有一些附在杯壁内的茶叶。 他高举茶杯,高声说道“再给小爷来一杯!” 见状,三人也是无可奈何。 就连躲在树上偷偷注视着他们的姒霓,也是眼含无奈。 休息了片刻之后,三人便要起身离开,离开时,颜堇年已经喝了不知是多少杯的茶水了,方才那个瘦子干脆将茶壶摆在他面前,让他慢慢喝。 颜汐芸此时也是有些羞红了脸。 竹酒一把夺过他的茶杯,瞪着他说“别喝了,该赶路了!” 颜堇年夺过茶杯。一副不怕他的样子“那么急着走干嘛?再喝点!” “颜堇年!” “你让开!”颜堇年恍恍惚惚的起身,看着眼前的竹酒渐渐变成了一个、两个.........“哎?你别&#xe863;啊!你&#xe863;着干嘛啊?” 竹酒看向颜汐芸和御景司,有些不解的问“我,我没&#xe863;啊!” “恩?你怎么........变成了,这么多..........怎么有这么多个竹酒?” 话音还未落,颜堇年就彻底趴在了桌上。 “颜堇年?颜堇年!” “堇年?堇年?” 见状,竹酒立马拔出剑来指着茶棚里的五个男人质问“你们究竟是那路的土匪,竟敢在此兴风 作浪?” 颜汐芸一直唤着颜堇年的名字,可颜堇年却倒在桌上呼呼大睡。 这时候,只见那五个人凑了上来,他们慢慢的向竹酒他们逼近,见状,姒霓从树上跃下,第一时间将颜汐芸护在身后,并紧握双刀。 “我们..........” 气氛凝聚,开始令人紧张。竹酒紧握着剑柄,手心的冷汗渐渐冒出,同样,姒霓也是如此。 只见五人之中那个五大三粗的男人站出来,一边摘下帽子,一边说“我们是...........清云县府衙中人!” “什..........” 话音未落,只见五人摘下帽子,颜汐芸皱起的眉头渐渐舒展,眼中的愤怒变成喜悦“孟冲?王与辉,王肆?怎么会是你们?” 孟冲兴奋的说“大人,我们听自盂的杨大人说,太后封您为钦官,将您派来了凤郡。我们几人便连夜赶程前来这里等待大人。” “你们就这样突然走了,那清云县的百姓怎么办?”颜汐芸时时牵挂着百姓。 王肆答道“大人放心,那张媒婆的小儿子现在成了府衙里的捕头。整天带着人巡街,保护百姓们的安全!” “大人,我们一直都想跟着大人继续查案!即便是不再查案,但只要能跟着大人,我们兄弟几人也心甘情愿!”王与辉抒发情绪道。 被五人无条件信任的颜汐芸,心中感到十分的开心。 她转头看了一眼御景司,在征得同意之后,便对五人说道“那好吧,从今天开始,你们便跟着我。” 五人闻言,兴高采烈的异口同声“多谢大人!” “那个……”颜汐芸指着身边的呼呼大睡的颜瑾年。 刘二虎笑着解释道“哦,大人放心!属下在他的茶里参了些酒,谁让他刚刚那么嚣张的,给他个教训!” 颜汐芸笑了笑。 见是一场误会,竹酒才和姒霓收起刀剑。 御景司对众人说道“好了。汐芸,待会天色晚了,我们可就不好赶路了!” “嗯……可是,可是我们的马车只有一辆,瑾年又醉了酒。这么多人,我们该如何赶路?” 话刚完,刘二虎就说道“大人放心!我们都是骑着马来的,只是为了掩人耳目,将马都藏在了茶棚的后面!” “原来是这样,如此一来,我便放心了!” 随后, 竹酒和孟冲将颜瑾年抬进了马车里,其他人将马从茶棚后面牵了出来,众人这才又开始赶路。 一时半刻后,在天色快要临近黑夜之前,众人才终于赶到了凤郡。 此时,颜瑾年还未醒酒。 颜汐芸从马车上下来,她看着凤郡残破的大门,和空无一人的街道,感觉到有些荒凉。 御景司走到她的身边,推开那扇残破的大门,陪着她一起走进去。 大街上一片狼藉,两边的房屋上也都贴满了道士除妖的符咒。 难不成墨清所说的阴兵借道真的存在?如果不是,那这些符咒又是为了谁贴上的? 可能因为没人敢出门,街上灰尘扑扑,稍有微风刮过,便会带起灰尘,吸进颜汐芸他们的嘴里。 竹酒牵着马车走进,车内还未睡醒的颜瑾年还不知发生了何事。 这时,颜汐芸突然发现有人在前面烧纸钱,便想要走上去询问。 可她还未走拢,便听见那个老妇人嘀喃道“死人死路,活人活路……” 其中的深意,不想也知…… <p/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一百一十六章:阴兵借道 颜汐芸走上前去,正想询问老妇人,谁知道老妇人忽然说出了一番令人感到脊背发凉的一句话。 死人有死人的路,活人要走活人的道,两不相见,两不相欠........... 老妇人站起身来,回身看了一眼颜汐芸,这一眼,让颜汐芸的心脏跳到了嗓子眼。老妇人的脸上长着不知道是什么的脓包,十分的吓人。 老妇人扫视了他们一眼,缓缓开口:“你就是上面派来的钦官吧?居然是个女人?呵,看来你的本事不小!” 老妇人的声音既干涩也不中听,颜汐芸壮着胆子询问:“老婆婆,您是凤郡人士?” 老妇人摇摇头,转身离开:“你们回去吧!这是地府的事,阎王要惩罚我们做的孽。天神降怒,阴神夺命,若不想惹火上身,就快些离开吧!” “老婆婆,老婆婆?”颜汐芸想要叫住老妇人,可是老妇人却如同脚下生风一般,很快便离开了他们的视野。 老妇人的话令众人感到迷惑,百思不得其解时,一个身穿官服的男人满头大汗的向她们跑来。 男人俯身拱手:“属下来迟,未能迎接钦官大人和王爷,请大人和王爷赎罪!” “你是..........” 御景司忽然在身边说:“他是凤郡的郡官,来迟!” “来迟?” 原来不是来迟,而是来迟啊! 颜堇年走上前来,面带不解的问“既然是郡官,那你为何自称属下?” “回这位大人的话,属下只是暂代郡官一职!因为本地的郡官早已..........”来迟话锋一转“听说王上已经将本地的消息封锁,在解开此案之前,是不会有新的郡官上任的!” 也是,眼下凤郡被称为了鬼城,夜晚还有阴兵借道,鬼魂出现,自然是不会有人愿意来这里的。 “大人,属下已经备好饭菜,不如..........” 话还未完,御景司忽然说“汐芸,眼下天色渐晚,我们还是等第二天一早再去吧!” 颜汐芸本想趁现在就去,可是听御景司这么一说,又想起晚上可能会有阴兵借道,心中有些害怕了起来。 她点头:“也好,那我们就得叨扰了!” 来迟摆摆手,毫不在意的说“大人这是说 的哪里话?府衙就在前面不远,诸位请跟属下来!” 在去往府衙的路上,颜汐芸看见不仅进来时的两边房屋,是所有的房屋上都贴满了符咒,还挂上了白色的纸花,那是人死起丧时才会用到的白色纸花。 青天白日的,大家都还活着,为什么要挂上这个? 比起满墙的驱邪符咒,白色纸花才会更显得恐怖惊悚吧。 众人来到府衙,来迟吩咐府衙中的衙役兄弟将马车和马匹牵到后院去,自己领着他们来到后堂享用佳肴。 颜汐芸看着桌子上的美味饭菜,不知为何,脑海中突然想起了初到清云县时,百姓们瘦骨嶙峋吃树皮,而那个贪官则用着一桌子的好菜好酒,顿时,心里怒火万分。 而眼下,凤郡的百姓受难,每日饱受精神和肉体上的折磨,说不定连肚子也填不饱。可是这个叫来迟的人,却能弄来这一桌子的好饭好菜,她盯着这些食物,心中忽觉恶心。 这时候,颜堇年也有同样的疑惑,他抱着疑惑质问:“这里的百姓不是受难吗?我看街上空无一人的样子,想必这些日子也没人能照顾庄稼吧?不知你是从何处弄来的这一桌子的饭菜?” 众人闻言,纷纷转头盯着来迟。 来迟愣了愣神后,便挠挠头答道“确实如此!不过诸位放心,这些饭菜是我们从外面买来的,不是搜刮的百姓的粮食!” “外面买来的?可方才来的时候,并未看见凤郡四周有别的郡县,你们是从何处买来的?”颜汐芸越来越感到疑惑。 来迟连忙解释“大人有所不知,凤郡是处于山凹之间,从凤郡的后大门出去,再走十米不到,便是里郡,这些饭菜都是我们从那里买来的!” 话说回来,到还真没有看过凤郡四周的地形,只知道它四面环山,有种与世隔绝之境。 来迟的话让众人放下心来,颜汐芸也才石头落地,放心的享用起了来迟为他们准备的饭菜。 吃饱喝足休息片刻后,已是夜晚的戍时,不知不觉中,众人忽然感到周围的温度变得寒冷起来。 这时候来迟走上来对众人说道“大人,眼下已是戍时。请大人和王爷,以及诸位随属下去房间休息吧!” 颜堇年向外望了望,双 手抱胸说“可你这里是府衙,府衙应该没有这么多的房间吧?” 来迟流下冷汗道“确实如此。所以除了大人和王爷以外,得麻烦其他诸位随属下去驿站休息!” “你的意思是,让王爷和大人同一间?”孟冲突然反应过来。 “呃..........听闻大人和王爷早已有婚约,想必也是可以的!” 闻言,颜堇年立马跟炸了锅似得跳起来:“不行!虽然说他们之间有婚约,二人两情相悦,但我长姐好歹是个女孩子。你见过哪个官家小姐在未出阁之前就与丈夫住在一起,睡在同一张床上的?” 话罢,御景司忽然瞪向竹酒,竹酒汗毛一肃,立马转头拉过颜堇年说“颜堇年,人家夫妻之间的事,你跟着掺和什么?” “你才夫妻呢!你全家都是夫妻!你见过哪个未出阁的女子,早早的以夫妻相称?” 竹酒! 王,王爷.........属下也无能为力啊!竹酒看着御景司无奈的耸耸肩。 这时,颜汐芸突然站起说道“去驿站吧!” “汐芸? 她转过身,眉眼弯弯的看着御景司:“我们人多,就不在府上叨扰了!我们都住在驿站吧!” 汐芸,莫非你是想........... 恩! 领会了颜汐芸的意思后,御景司才缓缓站起身说“也好,那就麻烦你在驿站多为我们准备几个房间,我们就全部住在驿站吧!” 然而这时候,颜堇年的脸上却又一些不解。他仔细想了想后,忽然明白了什么,脸上的表情变得惊悚了起来。 随后众人来到府衙旁的一家驿站,驿站的大门上也是贴满了符咒,来迟敲响门,片刻,驿站的老板走来打开了门。 里面灯光昏暗,巡视了一眼,发现只有一盏烛灯在案桌后亮着。大堂里的桌子椅子摆放整齐,但是上面有很多的厚厚的灰尘,看来已经很长时间没有人用过这些桌子椅子了。 房间里的四周也都被贴上了符咒,总之气氛很怪异,令人感到惊悚。 驿站的老板是个弓着背的瘦子,他走到案桌前端起烛灯,领着他们走上二楼。在楼梯的两侧扶手上,也贴有符咒,不仅如此,颜汐芸抬头望去,发现在他们的头顶上还有一个看不清形状的,悬挂着的东西,不过她恍恍惚惚之中看见 那个东西很尖锐,这让她有一种强烈的压迫感。 上到二楼,瘦子老板又带领着他们来到各自的房间。等到他们全部被安排好后,来迟才离开这里,颜汐芸站在二楼目送来迟离开后,转身之际,那个瘦子老板突然凑近在她的面前,着实吓了他一跳。 “你就是上面的钦官大人吧?居然是个女人?” 颜汐芸忍住怒气,攥起你拳头,苦笑道“女人,就不能做官了吗?” 瘦子老板解释说“你误会了,我并不是那个意思,相反,我倒是觉得你一个女人能在朝为官,比其他人厉害。” 等等,为什么这里的人都知道钦官的事? 老板转身离开,颜汐芸正想叫住他,老板却忽然说了起来“记住,若是半夜听见什么,或是看见什么,都不要理会。更不要因为好奇,询问他们,否则,阎王老爷会以为你也是鬼魂,将你也带下去的!” 什么?! 一番嘱咐,关心的话语,却在颜汐芸听来,觉得毛骨悚然。 不过,她住进这里的目的就是为了看看传闻中的阴兵借道,和那些鬼魂的! 老板走后,御景司从房间里缓缓走出,来到她的身后,轻声说道“汐芸,还有半个时辰就是子时了,你想如何做?” “待着!什么都不做,我想要看看传闻中的阴兵借道到底是怎样的!” *** 半个时辰后,正好子时! 颜汐芸和御景司,竹酒和颜堇年四人聚在一个房间里,除了他们以外,其他的人都在房间里呼呼大睡。 子时刚到,竹酒就从窗外看到,外面凝聚起了不少的浓雾。紧接着,子时一刻,大雾越来越浓,只见有一团绿色的荧光从大雾中忽隐忽现,竹酒眯着眼睛仔细一瞧,那哪里是绿色的荧光,分明是全身绿甲的尸人! 他赶忙关上窗户,并对三人轻声说道“来了!” 闻言,御景司抬手一挥,将房间里的烛灯挥灭,房间瞬间变得漆黑起来。颜堇年害怕的攥紧了竹酒的手臂,御景司则默默的握住颜汐芸的手。 大街上,那些穿着绿甲的尸人手中拿着大刀,似在朝同一个目标走去。他们没有眼睛,就连手部都是干骨,骨头上残留着些许肉丝。 颜堇年盯着窗外若隐若现的 绿光,就在这时,窗外突然出现了一个人影,那人足足有二层楼的高度! 见状,他瞳孔微缩,吓得叫出了声,竹酒一把捂住他的嘴,在他出声之前。 颜堇年颤抖着手指着窗外那个停留不前的人影,竹酒摇摇头,示意他不能出声。 然而这时候,窗外的那个人影忽的转过了头来,颜堇年发现,他的头竟然向后转向!试问一个正常人的头怎么可能在不转&#xe863;身体的情况下,将头转向头部后呢? 除非是..........死人! “吼——!” 窗外的人影发出吼声,那声音犹如牛叫一般。 四人屏息凝神,不敢发出一丝声音。但是,窗外的人影好像还是捕捉到了他们! 窗户突然被打开,见状,御景司连忙抱着颜汐芸躲在桌下,他们闪躲及时,幸得没被飞来的窗户打中。 窗户打在墙上和落在地上发出巨响,惊醒了隔壁房间的白崇义,他猛然起身看向对面的刘二虎,那人睡得正香,鼾声如雷。 窗户被破开,颜堇年才看清了窗外的那个人影,他双眼凹陷,准确的说他根本就没有双眼,他的身后还站着两个与他一般高的尸人,见状,颜堇年终于按耐不住恐惧,叫出了声! “啊——!” 御景司和竹酒对视一眼,两人双双拔出武器,准备跳出窗外,与那个人影搏斗时,老板突然踹门而入,他的手中拿着方才悬挂在他们头顶的那个东西,他将那东西打向窗外的尸人,尸人瞬间消失了! 颜堇年的惨叫声总算惊醒了房间的其他人,他们穿上衣服光脚跑来这里,这个时候,窗外的尸人早已不见了踪影。 老板点燃烛灯,房间亮堂了起来。 颜堇年被吓得合不上嘴,竹酒见状,便走去他的身边,安慰着他。 御景司询问颜汐芸“汐芸,你有没有受伤?” 颜汐芸摇摇头,看了一眼坐在地上久久不能回神的颜堇年,又眼神尖锐的转过头盯着窗外。 这时候,老板忽然斥责道“都说了叫你们不要看窗外,不管发生任何事,都不要理会。你们为什么不听?” “大人,你没事吧?”白崇义看了一眼地上破烂的窗户,走到颜汐芸的身边轻声询问。 颜汐芸对老板说“方才的那是什 么?为何你用手中的东西一打,他们就不见了?” 老板无奈的搬过凳子坐下,将手中的东西放在桌上。有光的情况下,颜汐芸才看清这东西的样貌。在上面还有几个响环,看来这东西是除妖用的! “方才那个就是阴兵!” 阴兵借道.......... 老板接着解释“传说阴兵会在每日的子时准时出现,他们是阴间负责押送鬼魂的官大人。他们将冤死的鬼魂带回他们生前的住处,离开时,又将孤魂野鬼送往阴间,这是他们的任务!在阴兵出现的时候,绝对不能被凡人看见,更不要因为好奇与他们搭话,否则,他们会将活着的凡人带进阴间。” 话说回来,今夜只是见到了传说中的阴兵借道,墨清口中所说的其他人的鬼魂呢?为何没有见到?难道是刚才站在那个尸人背后的吗? <p/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一百一十七章:潮湿的黄沙 次日辰时,颜汐芸怀揣着不安的情绪从床上缓缓起身,等她走下楼时,御景司和孟冲他们已经坐在了堂中。 颜堇年回身冲她招招手:“长姐快来,驿站老板为我们准备了早饭!” 早饭? 她走下楼梯来到长桌前,御景司下意识的向右挪&#xe863;,空出左边的位置来留给颜汐芸。她也顺势坐在他的身边,看着桌上丰盛的早饭,她有些疑惑:“现如今庄稼无人顾,这..........” 话还未完,白崇义就忽然说道“大人放心,这些饭菜是属下托驿站老板从外面买来的!” “原来买来的啊!”颜堇年的话中透露着一丝遗憾。 御景司拿起筷子,并对众人说“赶快吃吧,吃完我们就去看看尸体!” 对了,还有尸体! 颜汐芸看着他点点头。 众人刚刚享用完早饭,来迟就带领着两个衙役急匆匆的跑来,他喘着粗气对颜汐芸说:“不好了大人,乱坟岗处又出现了一具新的尸体!” 闻言,颜汐芸立马放下手中的筷子,跟着来迟去往凤郡东边山上的乱坟岗。 乱坟岗在东边山上的半山腰处,在不迷路的情况走上去也需要约莫二十分钟。众人恨不得脚下生风,长出翅膀来飞到那里。 来迟一边领着路,一边解释说:“这里的乱坟岗是当年打仗留下的,凡是当年不知姓名,或是没有家人认领的士兵尸体,他们便会运来这里。光是凤郡像这样的乱坟岗,就有三处。” 不知不觉间,众人才总算来到了来迟口中所说的乱坟岗。 这里都是鼓起的土包,只有少几座土包上有石碑,上面刻着‘无名勇士’四个字! “大人,这里!” 来迟指着他脚前的一具尸骨说,众人看去,心中忽觉恶心。颜堇年和竹酒也背身过去,一副作呕。 “呕.........”御景司扶着颜汐芸,她看过无头的尸体,可是这具尸体比那无头尸体还要恐怖,不,更准确的说,是恶心! 不止他们,就连身为前御国大将军的御景司也不由的捂了捂口鼻,皱起了眉头,一脸嫌弃的模样。 他缓缓说道“本王在疆场上厮杀,什么样的尸体没见过,唯独 这具尸体.........” 来迟捂着鼻子,指着尸骨解释“大人,这具尸体和以往的一样,都是在尸骨上残留着潮湿的黄沙。看样子,就像是黄沙导致了他们的死亡。而且这具尸体死的突然,是有人亲眼看见,并及时通报的,所以这腐化的血水和血肉还未完全干净。” 颜汐芸抬起手,长舒一口气后说“没,没关系!本大人什么尸体没见过。” 与此同时,颜堇年和竹酒两人撑着同一棵树作呕,颜堇年擦擦嘴,偏头看着树干那一侧的竹酒问“喂,你不是征战沙场的副将吗?你家王爷都没事,你怎么还..........” 竹酒捂着肚子,略显委屈的说“你大爷的,我刚吃的早饭都吐出来了!” 闻言,颜堇年眉头一挑:“你,你方才说什么?” 话音刚落,竹酒俯身又作呕了起来,盯着他的颜堇年见状,腹中又感恶心,也俯下身去倒吐了一番。 颜汐芸转过身,再次抬眼看向那具尸体,并问:“你方才说有人看见?是什么人,在哪儿?” 来迟挥挥手,上来两个衙役押着一个中年男人走了上来,男人不高,也很瘦,脸上还有些许胡渣,在男人的手上还拎着一捆干柴。 “大人,这是李老汉,据他说,他今早上山砍柴,等下山经过半山腰时,就看见了这具尸体!” 颜汐芸抬头与御景司对视了一眼,她看见李老汉的手一直在不由自主的颤抖,便先安慰老人家:“老人家你别害怕。来迟,先派人将老人家护送下山!这里不安全,说不定杀了死者的凶手还会在这里徘徊!” “是。”来迟应声“你们两个,把这位老人家护送下山!” 两名衙役应声,李老汉刚准备离开的时候,忽然眼神呆滞的自言自语道:“阴兵借道,冤魂索命.........” 颜汐芸耳尖的捕捉到了李老汉的话,她听后微微皱起了眉头。 这时候,御景司蹲下身,仔细查看着那具尸骨。被腐化的血水在不断的从尸骨上流出,直到最后,尸骨间就只残留了些肉丝,和骨头关节处的一些潮湿的黄沙。 他用手指捻起尸骨间的黄沙,这一幕,一旁站着的来迟见了也嫌弃的皱起眉,五官扭曲。 颜汐芸则问道“怎么样,发现了什么?” 御景司捻起黄沙,将手指放在鼻边闻了闻,站起身来说:“是湿的!看来是流出的血水将黄沙浸湿的!” “那便与西域没有关系了?” 御景司点点头,并道“或许吧!” 颜汐芸盯着尸骨,大脑一阵风暴之后,便吩咐来迟:“先将尸骨的身份弄清楚。听说此前的尸骨都存放在了一座寺庙里?是哪座寺庙?” “是凤郡最大的一座寺庙,大清寺。庙里供着除妖神,所以百姓们才会提议将尸骨放在那里,以求神仙镇邪,保平安!” “孟冲.........”颜汐芸回身,本想差遣孟冲和刘二虎他们一起去的,但是看到他们一行人还在作呕不止的样子,顿时感到无奈。她叹了口气“唉,算了。御景司,还是我们两人去吧!” 御景司点点头。 “竹酒,麻烦你送堇年回去!”颜汐芸拜托竹酒。 话音未落,颜堇年就立马擦嘴起身,跑到颜汐芸的身边去,抱着她的手臂缠着她:“不行长姐,我还要保护你呢!我不能回去!” 真想把你的眼珠子挖出来好好看看,你何时保护我了? “长姐~”颜堇年像个小猫一样缠着颜汐芸,顿时颜汐芸的汗毛肃立,无奈之下,只好同意。 这时候,孟冲也说道“大人,我们也跟你去!” “不行!”颜汐芸还未开口,御景司就突然说“你们看不懂尸体,去那么多人也没用。趁现在是大白天,你们去百姓家中打听一下有关阴兵借道的事情,要全部!” “是!”众人异口同声。 *** 稍刻后,来迟领着颜汐芸和御景司四人来到了那座大清寺。 在大街小巷满是符咒的情况下,大清寺就像是一个特殊的存在。寺门外没有符咒,进去之后更没有所谓的除妖镇邪的东西。 除了大殿中的那座看不清脸的佛像。 “这佛像……”颜汐芸欲言又止。 来迟看了一眼,解释说“这不是佛像,这是镇邪菩萨像!” “镇邪菩萨?” “阴兵借道在凤郡流传了许多年,凤郡也一直在出事,每过三天,便会有一家的门外出现死狐狸,要不就是哪家刚出生的婴儿长着人面兽尾,总之都是些邪事!后来有一位凤郡的大户人家修了这庙,命人打造了菩萨像 ,也是出了邪性了,这菩萨像入庙之后,凤郡就再未出现过那些奇怪的事!” 颜堇年摸索着下颚走上来,盯着全身漆黑的菩萨像仔细打量:“这菩萨像,有这么神奇?” 御景司则一脸平静的说:“既然如此,那为何过了这么多年,阴兵借道的事情会再次发生?” “这.........”来迟语塞。 然而这时候,颜汐芸得意的冷笑了一声:“这就说明,并非蛇鬼邪神作祟,而是有人故意引起慌乱!” 话罢,来迟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 他指着左边对四人说“大人,尸体就放在后面殿中!” “去看看!” 随后,四人绕过大殿,来到后面的偏殿中。 偏殿门外站着两名衙役,他们两人都还用布包着口鼻。走到门前,来迟贴心的拿出几张干净的手帕来递给颜汐芸。 颜汐芸不解的接过手帕问:“这是作何?” “大人,在等大人来的期间,那些尸骨全部放在这里面,再加上门窗紧闭,恐里味道刺鼻。大人戴上手帕包住口鼻,总会好一些!” “有那么严重吗?”竹酒一脸不相信的走上前来,二话不说,一把推开门,里面刺鼻的腐臭味瞬间涌了出来。 他赶忙关上门,从颜汐芸手中拿过一条手帕,一边包住自己的口鼻,一边对御景司说“王爷,里面真的很臭。以防万一,我们还是戴上为好!” 御景司此刻只觉得无言以对。 颜汐芸尴尬的笑了笑后,便将手帕分给两人,接着来迟才推开门。 可即便是包住了口鼻,那些尸骨放置的时间太长,腐臭味也掩不住了。颜堇年和竹酒刚进去三秒不到,就立马跑了出来,扯下手帕,大口大口的呼吸着。 见状,御景司眼神中充满了无奈。他转回身看着颜汐芸:“既然挡不住,还是摘下吧!反倒有一种喘不上气的感觉!” 颜汐芸点头附和,紧接着两人摘下手帕。可是空气中弥漫的腐烂味道令两人不约而同的皱了皱眉。 门外的颜堇年和竹酒一鼓作气,准备再次进入房间,然后刚转身进去,就又立马退了出来。两人各扶着一根柱子,倒吐不厌。 颜汐芸无奈的大声说道“你们就在外面等着吧!” 唉,真是服了 这弟弟! 这时,来迟开始解释道:“大人,从案发到现在,这里一共有十具尸骨,加上今天的,一共有十一具!这十一个人死法相同,在尸骨上都有黄沙的踪迹!” 御景司和颜汐芸分别从两边开始仔细查看。颜汐芸用手去拨弄右边第一具尸骨的头颅,目的是为了看看颈部是否受伤,可颈部的骨头却是一片白,这说明死者死前并未服毒。 眼下还不能排除这黄沙与西域食人沙的关系,可.........,若是有人将黄沙直面扔在死者的身上,死者不可能不会反抗。 来迟忽然说“那是第十位死者,他原本是里郡人士,只不过是经过乱坟岗来本地寻找他的情人,没想到居然横死在那里!” 里郡人士?情人? “也就是说,此人已有家室?” “是的!” 闻言,颜汐芸收回手时还不好气的打了尸骨一巴掌,嘴里念叨“哼,有了家室还敢沾花惹草,活该他死!” 与此同时,在左边查看尸骨的御景司不禁背脊一凉。 颜汐芸转过身,又查看起第二具尸骨。然而这具尸骨除了膝盖间缝处的黄沙以外,和那具尸骨没有异常之处。 难不成除了潮湿的黄沙,真就没有别的共同之处了? 在她低下头若有所思的时候,来迟再次说道“王爷,你面前的就是我家大人的尸骨!” 闻言,她赶忙走到御景司的身边去。 尸骨头颅完好,脖颈没有受伤或是中毒迹象,除了骨头之间残留的肉丝和黄沙以外,再没有别的了。 “你家大人是怎么死的?”颜汐芸盯着尸骨仔细寻找新的线索,漫不经心的问。 “说来也怪,那一夜我明明是等到大人睡着之后才离开府衙的。可是第二天一早就听巡山的兄弟说,大人也死在了乱坟岗,死状凄惨,与其他尸骨相同。” “巡山?看来你们在事情发生之后也有采取行&#xe863;!”御景司转过身,看着身后的尸骨继续问“不过既然有巡山的人,那有人可曾看到他是何时上山的?或者,是何人杀了他?” 来迟摇摇头,眼神瞥了瞥站在门外右边的衙役,放低声音解释说“那天他就守在山脚下,要想进山就只有我们方才的一条路。可他一直守在那里,寸步不 离。上京北院来的墨清墨大人审问过他,可是他却什么都没有看见,甚至连大人的影子都没见着。只是片刻之后,山上突然传来大人的一声惨叫,他这才跑上山去,可见到的,就只有一具尸骨了!” 只有一条山路?那,那个里郡的人是从何处上山的? “我家大人是个清官,是个好官。就连百姓都要人人称赞他,可是谁想到我家大人居然就这么.........果真是好人命不长!” 说着说着,来迟一个七尺男儿竟然哭了起来。 这时,颜汐芸突然说了一句令两人都吃惊的话:“别哭了。你家大人不是被阴魂索命,而是被人陷害的!” “什么?” “汐芸,莫非是你发现了什么?” 颜汐芸没有回应,而是接着问“我听说墨清的兄弟阿泽也是死在了乱坟岗?他的尸骨是哪一具?” 来迟恍神了一会,便指着御景司面前的尸骨说:“就是这具!这些尸骨都是按照死亡的前后顺序放着的。” 颜汐芸转过身,微微俯身,平视着尸骨的一处。随后,她起身得意的一笑。 哼,终于让本姑娘找到了一条新的线索! <p/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一百一十八章:绿矾 检查完尸体,两人走出偏殿。颜汐芸朝左边望去,颜堇年和竹酒还在扶着柱子作呕,两人默默叹声了气。 颜汐芸无奈的抱怨:“都让他回去了,非得跟着来。唉,来迟,去把他们两个叫过来吧!” 来迟屁颠屁颠的跑去叫回颜堇年和竹酒。接着四人离开大清寺,回到空无一人的大街上。 颜汐芸和御景司走在最前面,颜堇年和竹酒两人相互搀扶着,默默跟在身后。御景司回头张望了一眼跟在颜堇年身边的来迟,又转回头来小声的询问:“方才你在两具尸骨的身上发现了什么?” 颜汐芸抬头看了他一眼,脑中回想起了那两具尸骨:“你说的对,黄沙是因为血水才会被浸湿的,而并非西域的食人沙。我们一开始听到这个案子的时候,都被误导了。” “今早的那一具尸骨你也看到了,潮湿的黄沙,我实在想不出除了黄沙以外,在这些尸骨上还有别的共同之处!” 颜汐芸洋溢着得意的笑容,与他细细解释;“你可知道世上有一种东西叫做绿矾?这东西可自自燃,只要将它泼在石头上,也会被它立马滴穿。若是将这东西洒在人的身上,人的肌肤便会立马焚烧殆尽,化为血水。黄沙只不过是凶手故意留下,掩人耳目,误导我们的!” 说罢,颜汐芸微微侧头,瞥了一眼身后的来迟。 御景司见状,便问“你是怀疑来迟?” “绿矾早已被先王禁用,存放在监司处。能够知道,或是有可能接触绿矾的,那就只能是朝廷中人!” 听后,御景司才反应过来。他在心中自嘲:怎的自己没能反应过来?哼,看来在这件案子完成之后,得让这小丫头休息休息了,否则本王的王妃就真的变成一个只知道办案的女官了。 在回到府衙的路上,几人经过一家人户门前时,发现孟冲他们正坐在人家的庭院里,与主人闲谈着什么。 两人相视一眼走进去,见状,孟冲几人连忙起身:“大人!” 颜汐芸看着与他们坐在一起,拄着拐杖的老年人,她还未开口,那位老年人便先说道“大人?敢问您可是钦官大人 ?” 颜汐芸走到老人的面前,用手在老人的眼前摇晃,可是老人却一点反应都没有。 这时候孟冲对颜汐芸小声点的提醒:“大人,他看不见!”接着他提高嗓门冲老人说“这位就是我们的大人,颜汐芸,颜大人!” 老人点点头“敢问这位大人,关于此案您可有些眉目了?” 话音刚落,来迟就从身后走上来指着老人呵斥:“大胆!你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有什么权利过问案子。” “........”老人一下噤了声。 颜汐芸推开来迟,并温柔细语的对老人说“当然有权利!此事关乎百姓安危,他们也是受害者,自然是能过问此事的!老人家,你能告诉我,有关阴兵借道的事吗?” 老人不记仇,抬手随意指了指:“此事,我已告诉大人的属下了!多的,我也不知道了!” 见状,颜汐芸也只能无奈的起身,在和老人告别之后,一行人离开了老人的家。 在回府衙的路上,颜汐芸询问孟冲:“我让你们去找阴兵借道的事情,你们怎么到人家屋里去了?” “大人,你说的容易。可我们只要一问关于阴兵借道的事情,百姓们不是说不知道,就是干脆扭头不理我们。这不是口渴了,去老人家中讨杯水喝嘛!大人你说巧不巧?这位老人偏偏知道阴兵借道的事情!” “说说正事吧!”御景司打断孟冲的话“阴兵借道的传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孟冲娓娓道来:“据老人回忆,他年轻时曾亲眼见过传说中的阴兵!” 颜汐芸叹了口气,有些不耐烦的打断:“废话,那天差点将堇年吓死过去。”她推搡孟冲“你说重点!” “反正,就是那位老人说,在很久以前的时候,凤郡并未出现什么阴兵借道的事情。只是后来乱坟岗多了,阴气重了起来,所以才会惹来阴魂。紧接着他们这里就会接二连三的发生怪事,后来是一个有名的大户人家出钱建了一座庙,修了一尊菩萨像,才将这股煞气震住,从那以后,就再没有怪异事的发生了!哦对了,那座庙好像就是大人今日去的大清庙!” 和来迟说的一样。 不过她想要知道的并非阴兵借道的传说,而是想知道那天夜里所见到的 巨大无比的尸人到底是什么东西?莫非只是幻觉? 等等,幻觉!为什么不能是幻觉呢? “御景司..........” 话还未完,来迟的手下就急匆匆的跑来,见状,来迟三步并作两步来到颜汐芸的身边,衙役对颜汐芸说:“钦官大人,属下已经查明了死者的身份!” 对了,差点将这事忘了。 颜汐芸的眼珠在眼眶里打转,不让人看出她办事的不严谨。 “死者是何人?” 衙役说:“就是昨夜大人歇息,那家驿站的老板!” 什么?!那个瘦子? “怎么会是他?”颜汐芸转身叫来白崇义质问“你今早可曾见他回到驿站?” 白崇义不假思索道:“回大人,属下托他买了食物回来之后,他就上了楼。一直到众人下楼,也不见老板下来!他怎么可能会去到山上的乱坟岗呢?” 颜汐芸对白崇义的话深信不疑,御景司则一脸淡定的说“汐芸,不妨我们回到驿站看看,说不定是驿站有我们不知道的门。” 颜汐芸点头答应“恩。麻烦你先去乱坟岗将老板的尸骨带回来,我们先回驿站去看看!” 于是,随后众人回到了驿站,驿站的桌上还摆放着他们凌乱的碗筷。颜汐芸看了一眼桌面,又巡视四周。默默的走向案桌旁边的门,撩开帘子走进去,后面则是一个小院子,院子放着砍柴的工具和已经劈好的柴火,做饭的地方则在从门进入向左转的一个房间里。 厨房里面已经落了厚厚的灰尘,很久没有打扫过的样子。角落里挂了蜘蛛网,案板上的菜刀也因为许久未用生了锈。而因为阴兵借道的事情,导致放在橱柜里的新鲜蔬菜也变了质,打开柜子门,一股刺鼻的恶臭迎面扑来。 御景司走进厨房,巡视了一眼后说“地面满是厚尘,看来他没有来过这里。” 闻言,颜汐芸低头看着地面上的脚印:“不错,这里只有我们两人进来时的脚印。可若是厨房里没有暗门,那他就只能是从外面的院墙翻出去了!但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说完,两人又离开厨房来到院子里,颜汐芸抬头盯着那高高的院墙,这时,她忽然想到了什么,拍拍御景司的肩膀指着院墙说:“御景司,你不是会 轻功吗?你上去看看那上面有没有被什么东西拖过的痕迹!” 御景司被她推搡,可自己却还未反应过来。但他还是听话的一跃而上,他站在院墙上,些许后又从院墙跃下,拍拍衣袖上残留的灰尘说“上面有一个脚印,看大小,应该是男人的足迹!” “脚印?只有一只脚印?” 御景司点点头:“在脚印的旁边还有一个半圆形的印记,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颜汐芸听后,手指摩挲着下颚若有所思着,当她看到御景司在抖衣袖的时候,突然反应过来,并对御景司说“是手掌!墙檐的位置很窄,人跃上墙檐后,为了保持身体的平衡,就必须用手掌撑着墙檐。” 听了颜汐芸的话,御景司低头看向自己的手掌,手上确实有些许灰尘。 他轻笑一声,眼神带有戏谑的盯着颜汐芸说“看来是有人打晕了他,将他抗在肩上,从这里翻墙而出,然后带到了乱坟岗。” “将尸体瞬间化为尸骨的是绿矾,老板的尸骨会在乱坟岗出现是有人故意带走并杀害了他。”颜汐芸边说边思考,接着话锋一转“不过,墨清即是北院的人,那他又怎会不知绿矾的事情?还是说,他早已查出真相,只是在刻意隐瞒?” 眼看颜汐芸想着想着就快要被自己绕进去了,御景司站出来解释:“北院只负责大大小小的案件,和保护上京的安全。至于其他的都是监司在管理。据我所知,墨清今年也才刚过二十,他即便是知道,依照监司,赵国公的脾气秉性,也是不会同意让他去查的!” 御景司的话令颜汐芸恍然大悟,她猛地抬头对御景司说“你的意思是,是墨清在太后面前举荐了我们,让我们插手此案的话,北院就不会与监司起争执!” “监司是赵国公的地盘,北院由墨清在管理。眼下赵国公的势力快要攀附上王上了,墨清若是强行查案,北院和监司必定会引起一场不可平息的风波,事情一旦闹大,那凤郡的事情就会被暴露出去,引起恐慌。” 颜汐芸继续补充说:“不仅如此,绿矾是监司在看护,平常人是不会知道绿矾的存在。若是事情闹大,监司保管绿矾不慎的事情就会被公之于众,说不定还 会牵扯出火药被劫的事,这样一来,监司的声望就全部尽失,百姓们也会对火药和绿矾的事情感到人心惶惶。” “汐芸,眼下我们解开了尸体为何会化为尸骨的秘密,可没有关于凶手的任何线索!” 颜汐芸转过身子看着他,对他说“平民百姓是肯定不会知道绿矾的,而且即便知道,你觉得一个手无寸铁的百姓,会轻易通过重重防围的监司,顺利取得绿矾?” 御景司知道,百姓想要取得绿矾确实不容易,但.......... 监司不是什么人都进去的地方。除了王上和监司的人,就连太后也没有权利可以随意出入监司。平民百姓不可,当朝官员自然是同理。尤其是像火药和绿矾这种危险的东西,没有王上的批准,就连赵国公也不可私自挪用!” “可若是赵国公想要谋反呢。” 颜汐芸一脸认真的吓唬着御景司,然而御景司却十分的淡定。 他无奈的苦笑,伸出手轻揉着颜汐芸的头发:“你是不是查案太久,把脑子烧坏了?” 颜汐芸双脸泛红的撇开他的手,双手抱胸,鼓起腮帮子嘟着嘴说:“什么啊?你又不知道赵国公是什么样的人,万一他是呢?我这也是为了国家着想嘛!” 这丫头害羞的样子还真是好看! “呵~,你可知赵国公是什么人?” 颜汐芸摇头如拨浪鼓。 “赵国公是两朝元老,他的妻子是王上的姑姑,先王最小的一个妹妹。即便是赵国公想要谋反,他的妻子也不会同意!我听说先王的那个妹妹脾气也不是很好,与赵国公成婚之后脾气依旧不改,赵国公也曾被人说是妻管严,让他走到哪儿也抬不起头。可他又不敢反抗。” “原来是这样.........” 御景司接着说“所以我们现在还是解开凤郡的案子,凶手没有线索,我们该如何查起?” 与御景司交谈了一番后,颜汐芸也开始迷茫了起来。既然凶手的身份不能逐步排除,那眼下可寻之际......... “里郡.........你记得来迟说过什么吗?那个从里郡来找相好的男人,是在半夜经过乱坟岗不幸遇难的。那说明从里郡,也有一条可以上山的路。” “你是想说,凶手可能不是凤郡人士,而是从里郡来的?”话音落下,御景 司接着追问“可他为什么要杀这些人?依我看,我们还是从这些人的共同性查起。凶手杀人不会是突然的念头,他杀了这么多人,还有本地的郡官,一定不是没有理由的杀人!” “你说的没错,走吧,我们再去看看那些尸骨!” 二人转身,转身的瞬间,两人同时瞥到在进来的门那里有一个人影,那人或许是偷听的入迷,才会没有注意到他们的话音落下。 两人相视一眼,颜汐芸轻轻拨&#xe863;嘴唇,轻声问“是来迟?” 御景司盯着门口地上的黑影,冷笑一声“哼,看来这案子果真如你所料,有点意思!” <p/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一百一十九章:死者来迟 “大人,属下查看尸骨发现,死者正是凤郡郡官来迟!” 颜汐芸盯着乱坟岗前的一具尸骨,眉头紧皱,缓缓说:“又是黄沙.......,你们将他的尸骨带回去。” “是!” 御景司忽然说“还以为他能是这件案子的真凶,没想到他也死了。” “凶手到底是出于什么样的原因杀人的呢?” 时间回朔,颜汐芸和御景司恍神之间看见了来迟藏在门后的身影,等到两人走出时,来迟便装作一副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愣在大堂。 见两人出来,来迟迎上去说“大人,后面可有什么线索?” 颜汐芸抬头盯向御景司,御景司则问:“里郡可有路能够上山,经过乱坟岗?” 来迟想了想:“回王爷,关于里郡的事情,属下不熟。但是既然那个里郡的男人能够上山来到凤郡,那想必是有路的!” “凤郡与里郡相距多少?”颜汐芸追问。 “不多不少,正十里!” “那你可知那个男人的家眷住在里郡何处?” “回大人,男人死后,属下曾带人去过他家一次。” 说完,三人走出驿站,不言之中,来迟在前面领着路,带领着两人去往里郡。 颜汐芸和御景司同骑一匹马,巳时一刻后,几人才总算来到了里郡。 里郡的大门与凤郡大同小异,而且走进里郡后,也都随处可见镇邪的符咒。街上正在忙碌的百姓们见他们几人来此,就像见了鬼似得连忙收拾东西回到家中。 颜汐芸和御景司两人面面相觑,两脸不解。 “大人,其实不止凤郡,就连里郡也连带糟了殃。自从里郡死了人后,这里的郡官就因为害怕,直接丢下百姓们逃跑了。百姓们现在分不清来到这里的到底是人还是鬼,所以才会躲起来。大人不要与他们计较!” 颜汐芸一笑而过:“我自然不与他们计较。这里没有郡官管辖,若是凶手再次来到这里伤人,那百姓们的安全谁来负责?” 来迟点头附和:“大人所言极是!” 片刻后,来迟领着他们拐进一个巷子里,进入巷子后的第一座房屋便是那个男人的家。 “赵府? 没想到他还是个公子!”颜汐芸语气中有些半信半疑。 来迟解释“大人误会了,那人姓单,名叫单覃,只是因为长相俊俏和武艺傍身,被赵府的小姐看上。” 颜汐芸回想起单覃的尸骨,看着那副骨头架子,她还真是不能构思单覃到底长什么模样。 “也就是说,他是这家的赘婿?” “不错!” 小小的赘婿攀附高枝还不知足,非得出去找什么相好。看来老天还是有一双慧眼,这种人死一千、一万次都不够! 来迟叩响古铜色门环,门响后些许,已经有些年头的大门吱吱呀呀的被打开来。 “你们是谁啊?”她的声音如莺&#xe863;听。 来迟解释道:“大人,这位便是赵女子,单覃的妻子!” “妻子?!” 开门者是一个穿着较为轻盈华丽的年强貌美的女子,她眉眼生的俊俏,尤其是那双炯炯有神,瞳孔如墨,似海一般深邃的眼睛,仅一眼便能将人深深吸住。 颜汐芸实在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这样的一个姑娘,为什么偏偏看上了那样朝三暮四的男人? 御景司用手臂碰了碰出神的颜汐芸,颜汐芸回过神来,连忙说道:“那个,我是奉命来查案的钦官,此次我是想来问问有关单覃的事。” 听到单覃二字,赵女子的眼神立马垂下,眼中带有愤怒也有忧伤。 见状,颜汐芸赶忙补充道“不知姑娘..........是否方便?” 赵女子沉默着叹了口气,侧身让开,对众人说“诸位请进吧!” 三人进入赵府,两个衙役自觉的守在门外。 进入府门后才知,门前门后分明是两个世界。门外犹如死城,而这府内却是繁华依旧,虽然装潢未变,但是四顾却不见一个下人。 颜汐芸不自觉的开口:“贵府装潢气派,却有着平常府邸难得的寂静。” “大人有所不知,因为阴兵借道的事,闹的里郡百姓人心惶惶。没人照看庄稼,家中府上的生意也日渐消沉,无奈之下,只好遣散家中下人。”赵女子一边说着,一边领着他们进入大堂,让他们坐下“不过好在家中粮食还够,小女子一人也吃不了多少。但终究也不是长久之计!” 御景司转头回望,在大堂左侧的角落里摆放着 一张案桌,桌子上放着两个牌位,桌上除了香灰炉以外,连个贡品也没有。 他轻轻触碰颜汐芸的手臂,示意她回头张望。两人的举&#xe863;引起了赵女子的注意,赵女子为三人解释“家中父母离世的不巧,正好赶上这人心惶惶的期间。小女子也只能暂用香灰当食,待此事结束,便会尽数补上贡品!” 颜汐芸转回头看着赵女子:“你放心,我今日就是为了此事而来的。眼下只知尸骨上都有黄沙,却完全不知凶手杀人的理由。不知你丈夫在世时,可有与什么人结仇?” 提到单覃,赵女子忆起伤心往事,她坐在颜汐芸的对面,眼神低垂,一副娇滴滴惹人怜的模样。 “想必大人也知道单覃做的那些荒唐事了吧。我原以为他相貌堂堂,定是正人君子。却没想到,他嫁入我家三载,与凤郡女子相好了两载,直至最近一事发生,小女子才看清他的真实面目。家中父母急火攻心,旧病发作,这才了去。” 颜汐芸想要安慰赵女子,可安慰的话语到了嘴边又不知如何开口。 无人打断赵女子的话,赵女子便接着说:“单覃出事的前日,小女子正准备熄灯休息时,突然有人敲窗,给小女子留了一张纸条。” “纸条?你可知是何人?”颜汐芸打断的问道。 赵女子微微摇头:“那人穿着夜行衣,踩在小女子的院墙之上,看不清面貌。纸上写着:‘汝夫婿不实,望早日弃’。字面如意,那人让我休弃了单覃,可小女子当时并未反应。次日夜,单覃出事的那天晚上,那人又来到小女子的院中。” “他又给你留纸条吗?” “不是,他引导着小女子上了山。” 上山?难不成她也上了那座东山?!那为何她没有事? 赵女子接着说“当时夜黑,小女子只知自己离开了里郡,但不知到底是哪一座山。小女子跟着他走了许久,突然间,他就消失不见了。这时候,小女子就看见了处在乱坟岗的单覃,我躲在一棵树后,隐约看见单覃似乎是在和谁争执,紧接着就看见那个人冲他脸上撒了什么东西,他开始用双手挠着自己的脸,抓的满脸是血,小女子害怕,捂着嘴就匆忙跑了回来。次日,单覃 的死讯就传来,接着衙门来人领着小女子去认尸。” “活生生的人瞬间之内变为尸骨,你又是如何认出他的?”御景司有些咄咄逼问的语气。 见状,颜汐芸用手肘轻碰他的手臂。 赵女子答道“女子的香囊是贴身之物,也是赠与恋人的定情之物。早时,小女子将自己亲手做的香囊赠与单覃,在乱坟岗他的尸骨旁边,掉落的正是小女子的香囊。” 凭香囊认出尸骨? 说完,赵女子默默的长舒了一口气,见状,颜汐芸担心赵女子会因为伤心往事想太多,一边小心翼翼的说“赵姑娘,我知道让你再次回忆那些事,会令你难过。可是眼下必须找出凶手,不能再出现一个死者了。” 赵女子心宽大气的说“大人放心,小女子并非不识大体之人。大人若是想问便问,只要是小女子知道的,小女子一定据实告诉大人!” “好吧。你可知道单覃生前曾与何人发生过争执?比如欠钱不还,又或是与谁结仇?” 赵女子摇摇头“此人虽然对我不忠,但从不做为非作歹的坏事。从我嫁给他以来,就从未听说过他与何人结过仇,或是借钱不还等事。” 稍刻,三人才缓缓起身离开赵府。赵女子送到他们到门外,离开之前,颜汐芸忽然转身对赵女子说“对了,你走路时脚步声重,手部略有浮肿。想必是怀有身孕了吧?在这空寂的府邸里,多个孩子也好。保重!” 颜汐芸说完一句令众人不明不白的话后心满意足的离开,而站在赵府门口的赵女子却手抚向微微隆起的腹部,眼眶泛红。 离开里郡,颜汐芸一鼓作气,翻身上马。 在回凤郡的路上,御景司忍不住好奇贴耳轻问:“你方才对赵姑娘说的那番话的意思,是想劝她留下肚中的孩子吧?不过我倒是好奇,府中并无半点药味,你是从何看穿她的心思的?” 颜汐芸目视前方道“你不是女子,自然看不出。只有怀有身孕的女子,手脚才会变得浮肿。方才她开门时,两只手都撑着大门,似乎是在借力。寻常女子走路时声音不可过高,尤其是大户人家的女子对这方面的规矩管教更严。但是我听见她呼吸放慢,走路时一副有气无力的 样子,可落脚时的声音很重,就像是有两个她在走路一般。那个时候我便猜测,她很可能已有身孕。后来看到供桌上只有牌位没有供品,可你看她身上穿的,还有大堂里的陈设,如果只是普通生意人家的女子,怎会用的起羽衣绸缎?更何况,这件案子到现在,虽然死者众多,但是时间上却一点没有间隙。短短几日的时间而已,她又是一个女子,能吃多少?又怎会落到省吃俭用的地步,连供品也没有?即便是遣散下人,付了工钱,那也不至此。再者,女子嫁人须得盘髻,可你看见了吗,她非但没有盘髻,牌位也只是父母二人的。这足以说明她对单覃恨之入骨,甚至连牌位也不想为他打造。她在回忆往事的时候,双手一直放在腹部徘徊,也就坚定了我的猜想。” 颜汐芸一连串的解释,可御景司还是没有听得明白。 他不解的问“可即便是孕者,也得遵循规矩,盘髻,为丈夫守寡!” 颜汐芸点点头,似笑非笑道“你说的不错,确实应该如此。可你别忘了,整座府邸只有她一人了。在没有人管束和知道的情况下,她又何必艰难的抬手,为自己盘髻呢?要知道,女子如果怀孕,那便是一个身体两个人,平常可随意做的&#xe863;作,在这个关键时候都不能做。反正这几日阴兵借道的事情闹的沸沸扬扬,她大可趁此机会在府中调养身体。我要是她,也会这么做的!” 话音刚落,御景司忽然停下马来,颜汐芸看着近在咫尺的凤郡大门,满脸不解的回头看他。 “你怎么停下了?” 两人停下马来时,身后跟着的来迟和两名衙役也紧跟着停下了。 御景司微微俯身,凑在颜汐芸的耳边轻声说:“你放心,我是绝对不会让你守寡的!” 此话一出,颜汐芸立马臊红了脸,可御景司却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还在自得其意的笑着。 她立马转回身,结结巴巴的说“你,你胡说八道什么?赶快走!” 哼~ 随后,几人才接着开始赶路。 颜汐芸和御景司回到驿站时,已临近晌午。两人坐在桌前享用饭菜,午时过后三刻,被派守在东山上的孟冲突然急匆匆的跑来。 他告诉几人山上出了 事,又多了一具尸骨,闻言的几人赶快朝东山上去。 颜汐芸御景司和竹酒颜堇年四人赶至乱坟岗,两人盯着面前突然出现的尸骨感到疑惑。 这时候,白崇义从尸骨身边走上来,对颜汐芸说“大人,属下查看尸骨发现,死者正是凤郡郡官来迟!” “来迟?怎么可能?”颜汐芸不相信“方才他和我们一起回来的,这才三刻而已,怎么会来到这里的?” 颜汐芸盯着尸骨打量,御景司则问“死因是什么?” 白崇义答“同那些尸骨一样,都有黄沙的残留。恐为同一凶手所杀!” 颜汐芸紧皱眉头,吩咐白崇义“又是黄沙..........你们先将他的尸骨带回去。” “是!” 接着,白崇义和几名衙役一起将尸骨放在马革上面,然后几人抬着马革将尸骨运下山去。 “汐芸,你觉得凶手杀害来迟的缘由是什么?” 颜汐芸摇摇头,语重心长的说“我还以为来迟会与凶手有什么关系,或者说,来迟就是凶手。可如今看来..........” “我倒是不明白,明明跟我们一起回来的,山上又有衙役和孟冲他们看守。他是怎么上来的?凶手又是怎么上来的?” 闻言,颜汐芸忽然反应过来,看着御景司问“你的意思是,凶手是衙门中人?” “现在还不清楚,不过能从绕过衙役和孟冲他们的眼前,说明在这山上有一条暗道!而且这条暗道一定是隐秘的,寻常不能发现。” 颜汐芸转身,眼神扫视着守在里郡方向的衙役。 能对此山的路线了如指掌的人,除了官府以外,就只有.......... 忽然,两人相视一眼,异口同声道“巡山人/守山人!” <p/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一百二十章:守山人 两人经过一番猜测,最终将目标转向了东山的巡山人。颜汐芸询问衙役,这里附近可有巡山者?据衙役所说,凤郡四面环山,为了百姓的安全考虑,是有负责巡山的人,但是巡山者是凤郡和里郡一起选出来的。南山——里郡李氏;北山——凤郡胡氏;西山——凤郡严氏;最后是东山,里郡赵氏! 听了衙役的话,两人又开始犯了难。 虽然凤郡和里郡的全部百姓加起来不超过千人,但姓赵的人户众多,他们又该从何找起? “汐芸,赵氏莫非就是赵姑娘?” “赵姑娘?”颜汐芸的话中透着半信半疑“倒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眼下时间还早,只要我们在子时之前回去就行!” 御景司点头同意。 随后两人带着疑惑,又骑马来到里郡赵家。 赵女子打开门,见又是他们,不解的问“大人?” 可能是同为女子,颜汐芸见到她便不由自主的笑了起来“赵姑娘,我们能否进去?” “好,大人请!” 这一次,御景司特意眼神下瞟,留意了一下赵女子的小腹,虽然衣着宽大,但是也不难看出她的小腹比寻常女子要微隆一些。 而且他还看见,赵女子的手很纤细,但要比颜汐芸的手指粗壮一些,这就印证了女子怀孕会浮肿的说法。 没想到她的观察力这么强?哼~ 两人走进大堂,坐在堂中,这一次,赵女子端上来了两杯茶水,茶水的清香味立马勾住了颜汐芸的味觉。 她端起茶杯轻抿一口,然后露出一副惊喜的表情:“这茶叶可是九龙井的?” 赵女子点点头,用她温柔的声音说“正是。实不相瞒,小女子家中是做绸缎生意的,家父生前最喜欢品茶,尤其最爱这九龙井出产的茶叶。家父生前好友也知晓家父的喜好,每次来家中时,总会给家父带些九龙井的茶叶。因此家中茶叶甚多,方才不知大人来,所以未能给二位大人奉茶,请原谅小女子的失礼!” 说罢,赵女子双手贴在腹前,站起身准备向他们行礼,见状,颜汐芸赶忙放下手中的茶杯,搀扶起她。 “你现在身子重,不方 便的&#xe863;作还是不要做了!” 闻言,赵女子有些吃惊的问:“说起这事,小女子想斗胆问问大人。大人是如何看出小女子怀孕的?还有..........,大人是怎么知道小女子不想留下他的?” 御景司坐在一边,认真的看着颜汐芸。 颜汐芸不知深意的嘴角勾起,将自己的分析详细的娓娓道来:“女子怀有身孕时,手脚不仅会变得浮肿,还会整天无力。你走路缓慢,打开门时又以借力,种种特征都表现了你已怀有身孕的事实。你身上穿的是羽衣绸缎,此乃绸缎中的上等品,即便是大户人家也是不敢将这羽衣绸缎当做平日的素衣所着。这羽衣绸缎的最大好处,就是比其他绸缎更加舒适,比起那些他们,羽衣绸缎更适合为孕妇所用。你家中物厚丰食,作为孕者,你平日的食量也得大一些,可你的身材却有些纤瘦,脸上也没有丝毫血色,最重要的还是你说话时的语气和眼神,我便试着猜测,你肯定是想以绝食来饿死自己的同时,也饿死你腹中的孩子!” 原来是这样。 御景司看向对面的赵女子,赵女子听后微微一笑,对两人说“小女子竟没看出,大人居然如此细心,观察的如此仔细。” “你我同为女子,有些东西你虽不说,但我能看得出。” “不知二位大人再次光临寒府,可是有何事要询问小女子?” 颜汐芸低眼,不知如何开口是好。她扭头求助御景司,御景司便问:“方才与我们同来的人,你可认识?” 赵女子点点头,抬眼看着御景司回答:“曾有一面之缘。单覃死时,就是那位大人带小女子去认得尸骨!” 话罢,两人同时沉默了。赵女子看看他们,忽然猜到了什么:“看两位大人的神情,莫非是那位大人出了什么事?” 颜汐芸叹了声气,冷冷答道“他死了!是同一个凶手所做,尸骨上有黄沙!” 听后,赵女子面色紧张了起来“莫非大人是怀疑小女子?” “不不不,你别误会!”颜汐芸连忙摇头摆手解释“只是听说东山有巡山者,而巡山者又正好姓赵,是里郡人士。所以我们才想来问问赵姑娘是否知道是哪一家人户!” 赵女子听后叹了声长气,神色 忧伤的对两人说“巡守东山的赵家,便是小女子的父亲!” “什么?!” 两人同时被震惊,颜汐芸扭头看向御景司,没想到他还真猜中了。 “可你父亲不是做绸缎生意的吗?”御景司淡定的问。 赵女子解释“小女子的家父少年时,便被选中作为东山的巡山者,为的就是防止有人在山上迷路。年幼时曾听父亲说过阴兵借道的事,没想到有一日父亲正在巡山,就在乱坟岗那里意外见到了传说中的阴兵,后来父亲便辞去了巡山者的职务,回家继承家业,开了绸缎庄,做起了绸缎生意。对了,小女子记得家中还有一副东山全貌的地图,是父亲在世时为了巡山方便,特意画下来的!” “地图可还在家中?”颜汐芸连忙追问。 赵女子也不吝啬,站起身来告诉他们”二位大人请稍等一些。待小女子去父亲书房中取来!” “有劳赵姑娘了!”颜汐芸和御景司异口同声道。 说罢,赵女子转身出去离开。 堂内,御景司忽然问颜汐芸“看来凶手也不会是巡山的人。难不成是赵姑娘.........” 话还未说完,颜汐芸就立马反驳道“不可能!你看赵姑娘的样子,哪里像是会武功的人?更何况她还怀有身孕,乱坟岗又在半山腰上,她怎么可能能拖着那么的重的身子快速上山,又快速下山呢?你别忘了,从里郡可以上山的路,已经被凤郡府衙的衙役看守着。” 御景司想起他们骑马进入里郡的时候,从里郡通往上山的唯一一条路,被衙役严密看守着。无论是上山还是下山,都不可能绕过他们的眼睛。 除非...........凶手是会武功的人! 稍刻,赵女子步履匆匆的赶回大堂,她紧张的满额冷汗,就连脸色也苍白了起来。见状,颜汐芸赶忙起身搀扶着她。 她安慰着赵女子:“赵姑娘你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 赵女子摇摇头,着急的告诉两人:“不好了大人,家父生前的书房似是被人翻&#xe863;的痕迹,就连家父生前留下的地图也被人拿走了!” “你先別着急,这几日你可有去过书房?” 赵女子摇头如拨浪鼓,并解释说“自从父亲离世,小女子害怕会睹物思人,便将书房门紧锁 。这几日从未打开过!” 颜汐芸低头若有所思了一番,接着她转头看向御景司,两人眼神相对,似乎是在交换心意。 她转回头来,低声告诉赵女子:“赵姑娘,单覃可是外来人士?” 赵女子的拳头紧握,放在胸前,缓缓答道“是的。单覃并非里郡百姓,听他说,他父母离世的早,从小便是一人独闯江湖。所以他也不知自己到底是哪里的子民。” “赵姑娘,单覃出事的时间你可记得清楚?”御景司追问。 “记得,是五天前的一个夜晚!” 御景司接着告诉她“看来他是找到了你父亲房中的地图,瞒着你不止一次的通过地图上山,去到凤郡寻找相好。这就说明了,为什么他和你成亲三载,却和凤郡的女子相好了两年。” 这也算作,地图惹的祸吧! 赵女子听后,眼泪瞬间从眼角落下,见状,颜汐芸只能抱着她给她安慰。 与此同时,在驿站里,颜堇年在驿站门外的大街上来回徘徊,他伸长了脖子的东张西望,一脸焦急的等着两人。 竹酒坐在堂内,眼珠子就这样盯着颜堇年东转西转。 他扶扶脑袋,不耐烦的叫停颜堇年:“颜堇年你别转了!转的我头晕死了!” 颜堇年转过身瞪着竹酒,忽然冲他抱怨:“都怪你!要不是你非得拦着我不让我上山,害的我们现在只能在这儿驿站干巴巴的等着!这都戍时了,长姐怎么还不回来?” 竹酒小声的抱怨:“切,还不是你倒霉,每次都要遇上坏人,要不是你牵连我,我早就和王爷一起去里郡了!曾经答应过老爷和夫人,誓死都要保护好王爷的!” 这时,颜堇年突然话锋一转,拉住竹酒的手,对他说“走,我们去找他们!” “什么?不行!”竹酒甩开颜堇年的手“我得听从大人的命令,得保护好你的安全。你要是出了事,大人可是要责怪我们家王爷的!” 话罢,颜堇年突然撒泼起来,他甩着两只手臂,跺着脚,有些无奈的大吼“那我们该怎么办?!我们总不能就这样等着吧?再说,他们回来可是要经过那座东山的,要经过东山,就得经过乱坟岗,如果凶手再次出现,他们遇到了危险怎么办?” 竹酒见他撒泼,自己也忽然大吼一声:“就是因为这样,所以大人才让我来保护你的安全啊!” “我不管我不管,我告诉你竹酒,我颜堇年就是死,也得和我长姐死在一座山上!” “颜堇年,你是不是盼着大人出事?”竹酒一针见血的问。 颜堇年手指着竹酒的鼻子,冲他说“你要是不去,我就自己去!” 扔下这话,颜堇年转身要离开驿站,竹酒见状,只好拼命拦着。毕竟颜汐芸吩咐过,不能伤了颜堇年。 他紧紧抱着颜堇年的腰“不行,你绝对不能去!” “给我让开!” 瘦小的颜堇年不能挣脱竹酒的双手,两人就这么在大堂僵持着。而孟冲他们则坚守在山上。 突然这时,一抹影子忽的房檐上落下,颜堇年见状,吓得立马扶起竹酒,躲在他的身后。 竹酒不明所以的被&#xe863;转过身去,门外的身影走进,竹酒无奈的瞥了一眼躲在自己身后,不敢抬头的颜堇年,说道“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姒霓瞥了一眼颜堇年,直径略过他们,将手中提着的篮子放在桌上并道“饭菜是从里郡买来的,路上看见王爷和大人,就多停留了一会。想着他们应该要回来了,就赶快将饭菜送来!” 听见是姒霓的声音,颜堇年才抬起头来看着她。 “姒霓?怎么又是你啊?” “他怎么了?”姒霓不理会他,扭头问竹酒。 竹酒耸耸肩:别理他,饿撑了! “你从里郡回来,可看见王爷和大人了?”竹酒追问。 姒霓整齐有序的将篮子中的饭菜一一摆放在桌上,嘴上答话,可手上的&#xe863;作一点没停:“我只看见王爷和大人进入了赵府,回来的时候并未看见他们。马上亥时,想必他们也快回来了!” 忽然这时,颜堇年猛地撑桌面而起,意志坚定的对两人说“不行,我得出去找找他们!” 说完,颜堇年就冲破竹酒的阻拦,跑了出去。竹酒无奈的坐在桌前,没过一会,颜堇年就倒退着的回来了,他高举着双手,害怕的盯着面前姒霓手中的刀。 “姒霓,姒女侠..........咱们有话好好说!” 姒霓挑眉,眼神瞥向桌子,示意他坐下。 颜堇年也乖乖的说“好好好, 我坐还不行嘛!我坐,我坐..........” 他慢慢转过身,突然灵光一闪,猛地转身张开双手向姒霓扑去,姒霓正收起刀,抬头一瞬,见他忽然嘟着嘴巴朝她扑来,吓得大惊失色的一转,侧身躲开。 颜堇年趁着这时,一把将她推开跑了出去。 见状,竹酒刚吃进嘴中的竹笋瞬间吐出,他慌忙的追出去“快将他追回来!” 而姒霓愣在原地,胸脯一上一下,大口的喘着粗气。 也不知颜堇年是不是吃兔子长大的,一溜烟就不见了身影。颜堇年看着守在山路口处的孟冲和刘二虎,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臂。 不行,要是和这两人硬碰硬,绝对不是他们的对手! 他四下巡视,忽然看见脚边有一块石头,他拿起石头,趁着两人徘徊来去的时候,将石头奋力扔出去,然而,肉眼可见的石头却在一个弯度之后,落在了两人的面前。 两人相视一眼,朝石头来的方向看去,见状,颜堇年赶紧躲藏。可他看看四周,空无一物,总不能又朝回跑吧? 眼见孟冲朝自己越走越近,而自己就快要藏不住的时候,竹酒的声音从头顶传来,紧接着一把揪住他的后领,将他提了上去。孟冲来到这里,左右张望却没有人,回去告诉刘二虎:“可能是谁的恶作剧罢!” 竹酒捂着颜堇年的嘴,让他抱紧自己,接着纵身一跃,平稳落在地上。颜堇年向后看去,正好绕过了两人的视线。 “去里郡,就得绕过乱坟岗!” “快走!” 两人轻声细语的说着。 接着颜堇年紧紧跟在竹酒的身后,两人成功绕过所有的视线,来到乱坟岗。竹酒示意他从一旁绕过去,颜堇年也听话的跟在他身后。 就在两人走绕路还未过乱坟岗时,一阵大雾突然聚起,竹酒见状赶忙停下。 颜堇年轻声问“你怎么停下了?” “别出声,有人在这浓雾里!” 颜堇年聚精会神的朝大雾里看去,接着说“你胡说什么,这里面哪有人?” 话音未落,竹酒就一把紧紧捂住了颜堇年的嘴,同时也用另一只手捂住了自己的口鼻。就在颜堇年准备反抗的时候,他们面前的浓浓大雾突然散开,一张血肉模糊的嘴脸出现他们的眼前,那人的脸上有一股浓重的腐臭味,不仅如此,他的右脸上还吊着一团肉! 这一幕对于颜堇年来说实在太过惊悚,他瞪大了瞳孔的逼自己不要发出声音。 些许之后,那张恐怖的脸才缓缓离开............. <p/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一百二十一章:阴兵借道的由来(一) 等到颜汐芸和御景司离开里郡时,已经亥时过半。可阴兵会在子时准时出现,所以他们不能在这个时候上山。 于是两人就这样站在山下,准备待到第二天天亮再走。 御景司这时恍然大悟了什么,小声的问“你还记得卷宗上写,那十具尸骨都是在时间死的?” 颜汐芸回忆了一番,依靠着朦朦胧胧的记忆回答“卷宗上写十个受害者都是半夜逢难,而且都是半夜子时,阴兵出现的时候。” 话音落地,颜汐芸突然明白了什么,瞪大双瞳的指着御景司说“驿站老板和来迟为什么是在白天死的?而且还是同一天!” 御景司也补充说“赵姑娘说,在单覃死的那天夜里,她曾看见单覃在与什么人争执。那人扔出了一把黄沙后,单覃就抓的自己满脸是血。” “虽然我们现在知道凶手是用绿矾伤的人,可眼下根本不知道有关凶手的任何线索。” “汐芸,杀害了单覃的一定不是凶手!而是有人在模仿凶手作案,凶手很可能就是来迟和驿站老板两人之一。” 闻言,颜汐芸皱起眉头,一头雾水。 御景司为她解释:“你想,我们从上京一路赶来凤郡,这五日的时间里,为何凤郡没有出现过新的尸骨?反而是在我们来了之后,又有人被害,又有新的尸骨出现?” 颜汐芸瞪着双眼,若有所思了一番后,恍然大悟道“凶手是故意杀人,制造新的混乱,目的就是想让我们知难而退?” “以目前的线索来看,确实是这样。” “可如此一来,凤郡和里郡的百姓都有可能是凶手!御景司,你..........会不会想错了?” 御景司沉默,一切都在不言中。 就在这时,一声惊叫从山中传来,闻声,两人同时猛然回身。看守的两名衙役上前来:“大人,声音好像是从乱坟岗传来的!” 颜汐芸仔细回想声音,忽然脸色大变:“这声音,是堇年!” 她甩开手奋力向山上跑去,见状,御景司拉过马绳,骑马追上去。 “汐芸,上来!” 他伸出手一把拉住颜汐芸,将她提上了马背。颜汐芸紧紧抱着御景司的 腰,在这样漆黑的状态下,御景司凭着记忆,快马加鞭的朝乱坟岗赶去。 突然这时,御景司扯紧了缰绳,逼马停下。 “御景司,你怎么停下了?” 御景司跃下马,将颜汐芸也从马上抱下,颜汐芸不明所以的被他拉进了一旁的大树后面,颜汐芸挣扎着想要质问,可又被御景司一把捂住了嘴。 他凑近颜汐芸耳边,轻声说“别出声,那雾里有东西!” 什么?什么东西?莫非是阴兵? 抱着好奇心,颜汐芸悄悄的从御景司的胳膊旁边探出脑袋,她刚刚一探,一张吊着血肉,没有眼睛的脸突然出现在她眼前。她与那东西凑得十分近,甚至都能闻见那东西身上散发出的一股腐臭味,那东西比她略高,她正眼瞧去,那东西的鼻子上没有肉,而是白花花的骨头露在外面,不仅如此,还有令人作呕的腐臭味。 两人都不敢轻易&#xe863;弹。颜汐芸和那东西对峙了些许后,那东西才终于慢慢转身,钻进了雾中。 颜汐芸喘着粗气,被那东西吓得眼神有些涣散。 御景司偏头朝雾里看去,看见浓雾随着那东西的移&#xe863;慢慢消散的时候,才小心翼翼的对怀里的颜汐芸说“他们走了!” “刚才那是什么?”颜汐芸紧紧攥着御景司的衣袖,眼神呆滞,面露惊恐。 御景司抱着她的手紧了紧,将她完全的保护在怀中。 “别怕。想必那就是他们所说的阴兵借道吧!” “不,不对!”颜汐芸抬头看着御景司的下颌反驳“那天我们在驿站里看到的,才是传说中的阴兵!刚才那东西身上散发着一股腐臭味,而且他的脸上还掉着肉,脸骨都露了出来。” 颜汐芸一边说一边回忆,害怕的情绪让她身体不由的微颤起来。见状,御景司又将另一只手搭在颜汐芸的身后,轻轻抚摸她的后背。 “长姐!”颜堇年的声音再次传来。 颜汐芸从御景司的怀中挣出,跑出去朝浓雾对面张望,并挥挥手,大喊道“堇年,我在这儿!” 此时浓雾的那一边,颜堇年伸长了耳朵,终于听到了颜汐芸的回应。 他不顾竹酒阻拦,不由分说的闯进雾里,朝着颜汐芸的声音跑去。 颜汐芸眯着眼睛,紧盯 着浓雾里逐渐放大的黑色身影,她还未反应过来,一个熟悉的人影就从浓雾里跑出,接着紧紧的抱住了她。 在颜堇年的身后,竹酒慢慢跟出来。他持剑向两人俯身行礼:“大人,王爷!” 颜堇年将头埋在颜汐芸的耳根后面,努力的蹭着她撒娇:“长姐我好害怕,你肯定没有想到我刚才看见了什么!” 颜汐芸一脸嫌弃的推开颜堇年,不耐烦地说“你看看你浑身上下哪里有小侯爷的威风?你好歹也是个男人,把身子挺直了!” “长姐~”颜堇年有些委屈的撒娇,他看见颜汐芸那副嫌弃且不耐烦的表情,甩开她的手冲她说“我担心你会在回来的路上遇到危险,特意出来寻你。你可倒好,方才我看见那东西差点被吓死,你却连个安慰话都没有!” 颜汐芸抬手正想说话,颜堇年忽然双手抱胸转过身:“哼,我生气了!” “生吧!”颜汐芸刚一开口就令人吃惊“我才不会哄你!” 话音刚落,姒霓从树上落下。 “属下见过王爷和大人!” 颜汐芸看见姒霓,忽然才记起关于莫云祺的事情,还未告诉她。这时,姒霓故意瞥了她一眼后看向御景司:“王爷,方才属下清楚的浓雾是有人故意放出来的!” 颜汐芸听着有些不解:“故意放出浓雾?” 就连御景司和竹酒也都些不明白。竹酒问:“雾是一种大自然间存在的气体,怎么可能会是被人为放出的?姒霓,你是不是看错了?” 姒霓一脸认真的解释:“王爷,属下方才绝对没有看错!这股浓雾是从山上倾泻而下,在浓雾散去之后,属下看见有一个人影从浓雾里一闪而过!” 闻言,颜堇年忽然凑上来:“姒霓,你看见的是我吧?我方才就是从浓雾里跑出来的!” 三人的不相信令姒霓无言以对,她坚持自己并未看错,这时,颜汐芸突然对姒霓说“我相信你。夜半子时,山上又无人的情况下,怎么可能会升起浓浓雾气?我也觉得是有人故意放出浓雾的!” “若真是如此,那方才我看见的那东西是什么?”颜堇年自我回忆那东西,想起他的面目,颜堇年不禁自主的打了寒颤。 “你刚才看到了什么?” 御景司追问。 颜堇年将上山来时遇见浓雾和那东西的样貌都一五一十的转述给了他们听,颜汐芸听后脸上露出了惊恐万分的表情。 她自顾自的说“我还以为那只是我的幻觉,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什么?长姐,难道你也看见了?” 颜汐芸心有余悸的点点头:“可那东西不像阴兵,他是一般人的个头,而且有一股十分浓重的腐烂味道。” 颜堇年听着猛点头。 竹酒将剑抱在胸前,若有所思的说“我也看见了那东西,王爷,我倒觉得那东西更像是活死人!” “何为活死人?”颜汐芸和颜堇年两脸不解。 竹酒放下剑看着两人解释“当年属下跟随王爷南征北战的时候,曾因天降大雨,借宿在一农户家中。当天半夜子时,我和王爷一起听见了窗外传来的摇铃声,等我们打开窗户向外探头的时候,就看见有一人似乎是在摇铃控制着一些死人,那些死人的身体中被他种下了一种蛊虫,只要摇铃,蛊虫就会占据死人的身体,控制他前行。那里的百姓管这种人叫活死人,我记得那家农户说过,像这种人是因为不该归属于这里,所以操控着他们前往自己该去的地方。” 御景司默默的点了点头,补充竹酒的话:“当地的妇女也经常用他们来吓唬不听话的孩子,百试百灵!” “依你们看,凤郡的阴兵借道与驱赶活死人可有相同之处?”颜汐芸询问两人。 竹酒低下头认真思考着两者之间的不同和相同之处,御景司却不假思索的回答“看似相同,却又不同。唯一相同之处就是,都令人感到害怕!” 这时候,忽然一阵阴风吹过,风掠过颜堇年的手和脚,令他感到十分的不自在。 他抱紧颜汐芸的手臂,害怕的说“长姐,这里太恐怖了。我看,我们还是先回去吧!” 颜汐芸看向御景司,对三人说“依我看,我们还是先回去,等明天天亮,我们再去询问百姓关于阴兵借道的事情!我从不相信空穴来风,只知道事在人为!” 御景司点头同意。 随后,众人在衙役和孟冲他们的保护下,平安回到驿站休息。 *** 次日一早,一行人又离开驿站,出外想百姓询问 线索。颜堇年经过昨晚的事,说什么也要跟着颜汐芸一起,无奈之下,只好竹酒和御景司一起。 颜汐芸说“眼下百姓对我们不信任,我们这么多人一起,恐会吓着百姓。我们还是分开来,说不定找到的线索会更多些!” 御景司不舍的盯着颜汐芸,目送他们一路打打闹闹的离开后,又瞥眼瞪了瞪竹酒。心中暗想:早知道会这样,就不带着他了! 而此时此刻,竹酒则心中觉得有些委屈:又不是属下故意阻拦您和大人促进感情的,是颜堇年那个小混蛋! 御景司离开驿站紧走几步后,又转过身瞪着竹酒说“竹酒,你可有家室?” 突然被问,竹酒有些不明所以:“啊?王爷,属下自小就跟着您,我有没有家室,您还不知吗?” “算了没事!” 竹酒挠挠头,不解的自言自语:“奇怪,王爷怎么问这个?” 与此同时,颜堇年抱着颜汐芸的手臂,一个劲的用脸蹭着她的胳膊。颜汐芸满脸不耐烦的想要挣脱,可是颜堇年却说什么也不肯撒手。 这时候,一个背着背篓的中年男人从她面前走过,见状,她拖着颜堇年跑上前去想要询问他:“你好,我想请问...........” “不不不,我不知道不知道!” 话还未完,中年男人就摇手从颜汐芸的一旁走过。 颜汐芸转回身,又看见了一位年轻的妇女正在收拾自家门外的东西,她跑上前去想要询问,可还未走近,那位妇女就忽然扔下了手中的东西,慌张的跑进房里去。 颜堇年站直身子,不解的看着面前的铺子问“奇怪,是我们长得很吓人吗?他们为什么老是躲着我们?”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真是没有礼貌!我们好心帮他们查案,为他们解开阴兵借道的事情,还他们一个自由的生活。他们倒好,还把我们当做坏人!” “他们一定是有原因这么做的!” 话音刚落,一个沧桑枯老的声音突然从他们的身后响起,两人转回身去,却发现是初到此处时遇见的那位老妇人。 颜汐芸看着她,略显惊喜的说“老婆婆?” 老妇人双手背在身后,重复了刚才的话语:“没用的,不管你们怎么问,有些事情是禁忌,是绝 对不能提的!” 颜汐芸有些不解:“老婆婆,您知道阴兵借道的事情是怎么传出来的吗?” 老婆婆冷笑了两声:“呵呵,无人传言。只不过是上天看不惯我们当年的错误,终于降下了惩罚罢了!” “什.........” “我看你年纪轻轻,又是个女人,我劝你还是不要再继续调查此案。否则,天神阎王也会降惩罚于你的。”老妇人面颊沧桑,盯着颜汐芸的脸庞说“我有一个和你年纪一般大的姑娘,可惜她死了,老婆子我好心劝你,赶快离开这里,不要再调查下去了!这都是..........我们凤郡和里郡子民,十几年前就该受到的惩罚!谁也拦不住,谁也阻挡不了!” 颜汐芸目送老妇人远去,心中反复琢磨着她话中的意思。 “长姐,你说这件案子会不会与她有关?” 颜汐芸答道“不知道,但是看她的样子,想必她的女儿也是受害者之一!” 受害者...........北院! “堇年,我们回去!” 如果她的女儿也是被同样的凶手杀害,那北院必定有卷宗! <p/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一百二十一章:阴兵借道的由来(二) 稍刻之后,两人都回到了驿站里,颜汐芸将自己在外面的所遇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御景司和竹酒。 颜汐芸坐在桌前,认真的思考着:“老婆婆的女儿一定也是此案的受害者,御景司,我在想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北院一定也会有关于老婆婆的卷宗!” 御景司听后,不假思索的说“关于墨清拿出来的卷宗里,只记录了十个受害者的身份。而他们的尸骨,此刻就正放在大清寺中。” “可是那个老婆婆的话...........”颜汐芸执着于老妇人的话,她坚信自己的第一直觉。 见状,御景司只好说“竹酒,飞鸽传书回去上京,让墨清好好查查卷宗。” “可是王爷,北院卷宗有几千几万份,我们又不知道那位老妇人到底姓甚名谁,毫无目的的查下去恐怕会耽误时日!” 竹酒的问题将他们问住了,凤郡虽然小,但是大大小小的事情都能成为案件记录在卷宗里,在没有目的性的寻找下去,确实会耽误时日。 可是看老婆婆的脾气,是根本就问不出来的。还有她说的那番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们没人知道老婆婆的女儿究竟是什么时候死的,但是..........我听她说,‘这都是十几年前要遭受的惩罚,没人能阻拦’,让墨清查查十几年前凤郡和里郡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竹酒!” 竹酒持剑俯身行礼“是,王爷!” 竹酒离开后,姒霓提着篮子走进,将从里郡买来的饭菜一一摆放在桌上。 颜汐芸盯着姒霓,几次三番的欲言又止。 “王爷,大人,请用饭!” 说罢,姒霓便转身离开,见状,颜汐芸起身跟着她走出去。 在转角处时,姒霓正准备纵身一跃时,身后传来颜汐芸的声音:“姒霓!” 闻声,姒霓转回身不解的看着她。 “大人还有何事?” 颜汐芸回头张望了一眼驿站内的御景司和颜堇年,走到她的面前,从衣袖中拿出了一封信来,交给姒霓手中,并小声的说道:“清云县那座神迹遗址其实是莫云祺的家乡,我后来又去到莫府,在莫府里找到了一封莫云祺写给你的信。” 姒霓拿着 信,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终于将憋在心中许久的话说出后,颜汐芸才坦然的转身回到驿站。 与此同时,姒霓离开了凤郡,她来到一个无人的地方,谨慎的环顾四周后,才小心翼翼的拆开信封。 信上:姒霓,你亲手撕毁的那幅画是我故意挂上去的,因为我知道你一定会来找我。能够证明和断绝我们关系的唯一东西,就是这幅画。其实在挂上去的那一刻,我也曾有些犹豫,但是我赌了一把,我赌你会放下恩仇与我一起离开这里!我身负血海深仇,可我从未想过要报仇的事。你给我的匕首我一直保存着,我死后,你一定要将匕首拿回去,莫要让那些人发现了!姒霓,不要替我报仇,好好活下去!...........下辈子,我一定还要遇见你! 默读完信后,姒霓心口一阵疼痛,她紧紧攥着信,浑身颤抖着让眼泪落下。 突然,她抽出双刀,在树林中一阵乱舞,宣泄自己心中的怒气。她挥刀转身,眼角的泪水飞出,打在树干上。 不报仇,不报仇她又能做什么?莫云祺,你这个臭道士,救了我一命,竟还顺便夺走了我的心.......... 你告诉我不报仇,我怎么可能看着凶手逍遥法外? 双刀插进粗壮的树干里,姒霓恨眼低喃:“莫云祺,你个闲散道士,下辈子..........我绝对不要再遇见你了............” *** 当日晌午,墨清查清卷宗,飞鸽传书了回来。 颜堇年看着那只鸟儿,小声的说“才几个时辰就回来了?这王爷身边的鸽子就是不一样!” “竹酒,信上写得什么?”颜汐芸询问。 竹酒将信取下双手递给颜汐芸,颜汐芸打开信,并念道:“信上说,十几年前也发生过这样的事情,可最终是以悬案了结。但是关于老妇人的事情,信上没有写。” 御景司拿过信仔细一看,想了想后说“十几年前也发生过同样的事情?若是同一个凶手,那人现在也毕竟是老年了。汐芸,你觉得一个步入了花甲之年的老人,能够来来回回的上下山吗?” “我还是想要去找找老妇人。我的直觉告诉我,那个老妇人肯定知道我们想要知道的事情!御景司,我们出去找找那个老婆婆吧。墨清虽然信上已写,但是并未说明。 ” “好!” 商量之下,四人随后离开驿站,在大街上留意老妇人的踪迹。 颜汐芸又来到方才遇见老妇人的地方,可是四下环顾,却根本不见老妇人的踪影。 颜堇年走到她的身边,午时过后的阳光照得颜堇年睁不开眼睛。 “长姐,你是不是多虑了?虽然我也觉得那个老妇人肯定话中有话,但是也不代表她就与这件案子有关啊!” 话罢,颜汐芸也开始自我怀疑:“即便不是。可信中也写了,十几年前曾发生过和今天一模一样的事情。说不定阴兵借道的事情,就是从十几年前传开的!” 话音落下不久,一朕刺骨的寒意逼来,颜汐芸猛然转回头,见状,御景司也瞥眼看去,可他们看去的地方是一个巷子,那里也没有任何人。 “汐芸,怎么了?” 颜汐芸略显害怕的答道“方才,我好像感觉到有人在默默盯着我!” 她盯着巷子,开始一步步慢慢的朝巷子里走去。 三人紧紧跟着,就在颜汐芸刚刚走到巷子口时,早上见到的那个老妇人就伴随着一阵阴冷的笑声,从巷子里缓缓走出。 “老婆婆?” 老妇人闻声扭头看去,扫视了他们一眼后,脸忽然变得严肃:“我不是让你们赶快走吗?怎么还在这里?难不成,你们真想惹火上身?” 颜汐芸壮着胆子询问“老婆婆,我想请问您一件事!我想知道凤郡和里郡十几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阴兵借道的事情到底是由谁传出来的?” 老婆婆呵呵一声冷笑:“呵,我可以告诉你,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您说!”颜汐芸迫不及待的对老妇人说道。 老妇人眼神扫视着他们,并用手指着他们每个人,铿锵有力的一字一句道“等我说完,你,你们.........都得离开这里!并且永远不许再回到这里!” 四人面面相觑,颜汐芸则不假思索的说道“没问题!” “汐芸?” 颜汐芸牵住御景司的手,并紧了紧自己的手。 “跟我来吧!” 虽然四人心中都怀揣着些许疑惑,但四人还是跟在老妇人的身后。 他们跟着老妇人来到她的家中,老妇人家中只有她一人,进入大门后,一眼瞧见的不是堂内 的方桌,而是一张牌位和许多的符咒白纸。 颜堇年刚刚走进屋,一股凉意瞬间倾袭而来,穿透他的骨头。 “嘶.......怎么这么冷啊?” 老妇人转身走进厨房,并招呼他们“你们先坐,我去给你们拿些茶水来!” 颜汐芸本想谢绝老妇人的好意,可是老妇人又忽然说道“不许拒绝!” 没办法,四人只好无奈的围坐在桌前,颜汐芸看向御景司,又看向堂中。御景司也注意到了这一点。颜堇年顺着他们的眼神看去,当他看见堂中的陈设时,抱紧了身边竹酒的手臂。 片刻之后,老妇人端着茶水走来,将茶杯一一放在他们的面前。 颜堇年看着面前脏兮兮的杯子,杯子的内壁里还有黑色的不知道是什么粘在上面的东西。他凑近茶杯边缘,茶杯上还有一股十分刺鼻的味道,令人十分恶心。 三人相视一眼,也不敢下嘴。 老妇人走来坐在颜汐芸的身边,坐下时,老妇人的手臂不慎触碰到了颜汐芸的肩膀,那一刻,颜汐芸只觉得自己的汗毛肃立,一股刺骨的冷意钻进她的身体里。 “呵呵呵,家中很冷吧?从十几年前开始,偌大的家中就只剩下老婆子我一人了。” 颜汐芸从老妇人的话中听出了些遗憾。 颜汐芸下意识的向御景司的方向挪去,与他紧挨在一起。她扭头看着老妇人问“老婆婆,现在您能告诉我有关十几年前的事情了吗?阴兵借道的传闻到底是由谁传出来的?” “十几年前,凤郡和里郡是一个地方,由一个郡官管辖。郡民们互相爱护,十分友好。可是有一天,一件事情打破了这里的宁静。那就是阴兵!每到了子时的时候,阴兵就会出来拘魂。凡是看到他们的人,不论男女老少,只要是见到了他们的脸,听见了他们的声音,就会立马被他们拘魂,带入阴间。” “好恐怖的传说!”颜堇年听着小声的低喃道。 闻言,老妇人抬眼,冷冷的瞧了瞧他,见状,颜堇年立马捂嘴噤声。 老妇人接着说:“后来不断的有人被拘魂,那些人都相继死在了同一个地方,而且死法相同,死时都化作了一具尸骨。郡官查了许久,可一无所获。再后来这件案子就成了 一桩悬案。这就是你们想知道的事情!” 说罢,老妇人起身向堂内走去。 颜汐芸听着,总觉得老妇人话里有话,于是站起身叫住她:“等等,您是不是.........老婆婆,您还未告诉我阴兵借道的事情到底是谁传出来的!” 老妇人一手撑着房门,微微扭头说“在越来越多的人相继死后,有一道士经过此处,是他说的!” “道士?” 老妇人忽然补充:“不过我想,如果那个道士还在的话,一定年过半百了吧。好了,我已经告诉了你们我所知道的事,你们也该遵守诺言,离开这里了!” 老妇人继续朝堂里走去,刚走没半步时,颜汐芸就突然壮着胆子冲她说:“我们不会离开的!” “恩?” “在一切还未查清楚之前,我们绝对不会离开这里的!”说完,颜汐芸俯身,对老妇人拱手行礼道“今日多谢您告知我一切,但我是钦官,如果不能解开此案,我便是害了这里的百姓。” 除外,我还有一件十分重要的事。只有等这件案子结束,才会让太后重新拟写一份懿旨。 我必须解开此案! 老妇人扭头盯着颜汐芸,她看见颜汐芸坚定的眼神,转回头来淡淡一笑。 “哼,既然你不肯听我劝,那你就好自为之!” “老婆婆!” “不送!” 话罢,老妇人走进堂中并关上了门。 见状,御景司只好对颜汐芸说“汐芸,我们走吧!” 四人转身离开老妇人的家中,听到房门被关的声音。老妇人才缓缓打开堂门,透过一丝门缝盯着外面。 她转过身去,拿起桌上放着的牌位,攥起衣袖擦拭了牌位后,便将牌位重新放回桌上。她看着牌位上那个熟悉的名字,眼神充满愤怒的咬牙切齿道:“女儿,你再等等。老天爷已经在开始惩罚他们了,等为娘看到那个欺负了你的混蛋化为白骨之后,娘........就来陪你!” *** 离开了老妇人的家后,四人慢慢的朝驿站走去。半路上,四人遇见了姒霓。 姒霓远远的盯着颜汐芸,两人对视了片刻后,姒霓才朝他们走去:“属下参见王爷!” 御景司还未应声,姒霓就接着说道“王爷,可否借大人一用?” 等等,借? 颜汐芸显得有些慌乱“我,我何时成他的所有物了?”说着,她牵起姒霓的手“你要有事就大大方方的带我走便是!” 姒霓还是试探性的看向御景司,御景司点头回应。 随后,姒霓才带着颜汐芸离开这里。离开了凤郡后,姒霓便扶颜汐芸上马,她负责操控马匹,带着颜汐芸来到了一片空地上。 忽然停下马,颜汐芸有些不明所以。 颜汐芸跃下马,环顾了一番后便问“姒霓,你带我来这儿做什么?” 姒霓二话不说,转过身面对着她,忽然她单膝跪地,并双手抱拳:“多谢大人为属下解开了迷惑!” 颜汐芸被姒霓突如其来的一跪吓住了,她赶忙上前搀扶起姒霓,一边问“我并未找出杀害了莫云祺的凶手,也就没有做到与你的承诺。你何必谢我?” 姒霓摇摇头,答道“当年属下曾潜伏北院,可是怎么都不能找到有关莫云祺以及莫家被杀一案的全部卷宗。属下早已想到了这种结果,但是没想到,大人竟然给属下带来了莫云祺的信。说实话,属下时常回到莫家,但除了那张画和墙后的玉佩以外,什么都没有找到。我一直以为,他是生我的气,故意不给我留下任何...........” “他给你留了!”姒霓还未完,颜汐芸就突然插嘴道“那幅画和那个玉佩!那就是他留给你的。” 说罢,颜汐芸从怀中拿出放进了香囊中的玉佩来,她将玉佩放在姒霓的手心里。 “这块玉佩还给你!你一定要好好的收着!” 姒霓看着手中的玉佩出神,她又想起了那封信的内容,不知不觉间,她的眼泪缓缓落下,憋了好久的情绪在这一刻,都彻底的完全爆发了出来。 看她的样子,也能大致猜到信里的内容了。 “莫云祺..........” <p/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一百二十三章:临近凶手 颜汐芸看着姒霓难过的样子,去到她的面前想要轻声安慰她。话到嘴边,她又忽然想起什么,欲言又止后对姒霓说:“姒霓,我........还有一事要告诉你!” 姒霓抬起头来看着她,她抹去眼泪,恢复严肃道:“大人但说无妨!反正现在,应该没有能比这封信更让我吃惊的了。” “信?莫非是信上他给你写了什么?” 姒霓想起她将信交给自己手中的时候,信封是完好无损的。也就大方的从怀中拿出信来递给颜汐芸。 “我直到现在才明白,原来他早就知道了我与他的事情暴露。那一日,他是故意在府内引他们上钩,也是故意让我撕毁那幅画..........” 看完信后的颜汐芸对姒霓深表同情:“姒霓,逝者已逝!” “我知道。” “那.........你还要为他报仇吗?”颜汐芸追问道。 姒霓转过身去答道:“当然要!他曾救我一命,此恩未报,必须找到凶手,将他活剐三千!” 闻言,颜汐芸也不好阻拦什么,她知道姒霓对莫云祺的感情,只是自己不愿承认罢了。 她感叹了声气:“我无法阻拦你,不过在你报仇之前,我得和你说一件事!清云县的事情了结之后,我便独自一人再次去往莫府,就在我刚到那里的时候,有一辆装潢非常的马车停在了府外。我看见他们将莫府的一些东西搬了出来,搬上了马车,那幅被你撕毁了的半画也被他们拿了去。听他们的话,好像是在找什么东西,但是没能找到。我也不知车内做的是谁,只是在他们离开之后,我便在府内巡视,在一个房间里的灯盏下,我找到了那封信。” “那样装潢非常的马车,只能是上京才有。而且马车主人的地位一定不是普通的大户人家。还有那些搬东西的人,看他们的装束,不像是护卫,到更像是杀手!” 话罢,姒霓忽然一怔:难不成是当初杀了莫云祺的他们?原来是杀手而不是暗卫,难怪这么这么些年过去,我一直查不到他们的消息! “姒霓,你可有为莫云祺立碑?” 闻言,姒霓愣了愣,回过神来答道:“有,就在那河涧旁。等找出凶手,将他的首级斩下,再带去他的墓前。” 听了姒霓的话,颜汐芸竟有些害怕。 不愧是暗卫杀手,仅仅是说话而已,身上便能散发出一种令人颤抖的杀气。 片刻,姒霓转回身,将信收在怀中后,便对颜汐芸说“大人,天色渐晚了。属下送你回去吧!” “好!” 说着,姒霓搀扶着颜汐芸上马,就在姒霓准备上马的时候,一股阴风吹来。 伴随着阴风的,是一片柳叶!柳叶朝姒霓飞去,姒霓眼神朝柳叶来的方向一瞥,接着用力踩马镫翻身而起,翻跃时姒霓猛踢了马身一脚,马儿受惊朝另一个方向倒去,颜汐芸牵着马绳不知所措。 柳叶从两人之间飞过,薄如片的柳叶飞过颜汐芸耳边,那一刻,颜汐芸听到了耳边传来了箭一般的声音。 “啊!”颜汐芸大叫了一声,马儿开始转向要跑,见状,姒霓想要冲上前去,可是紧接着三片柳叶又朝她袭来。 颜汐芸回身张望身后,什么都没有。她眼下能做的,就是控制好马! 她双腿夹紧马身,奋力扯紧缰绳,逼马儿停下! “吁~!” 马儿的叫鸣声刚刚落下后的一瞬间,三个手持剑的黑影从高大的树上飞落而下,剑刃直冲姒霓而去。 姒霓反应急速,拔出双刀并利用轻功飞跃而起,躲闪着三人的攻击。她双手放于腰间,飞速旋转退身,令持剑的三人根本找不到进攻的机会! 颜汐芸盯着那三人仔细打量,突然大叫一声:“住手!” 她跃下马朝姒霓跑去,并挡在姒霓的身前:“快住手!” 姒霓还未明白,三个持剑的男人见状,立马收起指着姒霓的剑,持剑俯身道:“见过主人!” “主人?” 颜汐芸对三人的来到感到疑惑:“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属下一路保护大人的安全!” “影尘,谢谢你们保护我!可姒霓她不是坏人!你们快起来吧!” 影尘和三人异口同声道“是,主人”! 颜汐芸瞥眼看向影尘身边的两个男人,他们长的一模一样,唯独不同的是,一个戴有耳坠,而另一个没有。 她指着两人,疑惑的问道:“莫非你们是……双生子?” 两人默契的异口同声道:“正是!” 话罢,没有戴耳坠的男人解释道:“主人,属下名叫影玉!这是我弟弟影欲!” “等等.......等一下!”颜汐芸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她指着两人说“你叫影玉?你叫........” 影欲微笑着赶忙答道“主人,属下是欲望的欲!” “原来是这样!” “大人,天色已晚,属下还是赶紧送你回去吧!”姒霓忽然在颜汐芸的身后开口说道。 闻声,颜汐芸这才回过神来。 她坐上马后回身对三人嘱咐道:“你们放心,有姒霓保护我回去,我不会有事的!在我没有联系你们之前,你们不要随意出现!” “是!” 话罢,姒霓坐在颜汐芸的身后,驾马离开。 *** 两人看着渐渐黑下去的天空,姒霓加快了马的速度。 “驾!” 与此同时,东山上,一个男人畏畏缩缩的躲在树后,他小心翼翼的盯着守在山路上的衙役,东张西望后,刻意避开衙役们的视线,从一旁绕过山路,顺利进入东山。 男人的腰间别着一个口袋,似乎是有备而来。 可是不仅山路,凡是乱坟岗周围的地方,都有衙役看守着。男人生气的攥紧拳头,因为这样一来,他根本就没办法能够接近乱坟岗。 “该死,看守这么严谨干嘛?”男人小声的咬牙切齿的抱怨道。 他四下巡视,拿起脚边的石头,然后看准右上方的衙役,奋力的将石头朝左前方扔去。正认真守着的衙役闻声,呼叫身边的伙伴:“快,那边有声音,去那边看看!” “是!” 男人静静蹲下,等到被声音引走的衙役们离开后,男人俯着身子放轻脚步声,快速的朝乱坟岗跑去。 这里没有火把之类的照明,所以他只要躲在那些鼓起的土坡后面,就没人能发现他。 男人喘着粗气,渐渐平静下心来后,便开始伸着双手在自己的周围四处摩挲。他摸到在自己的正前方有一块无字墓碑。 男人得意一笑,接着警惕的四下环顾,确认没人注意到他时,便慢慢的朝无字墓碑移动。他倚靠着墓碑,从怀中取出早已准备好的铲子,然后用铲子去翻开无字墓碑后的土包。 他不断的用铲子铲着沙土,当差不多深度时,铲子突然卡住。他俯身轻轻用铲子试探,听见下面传来了‘当当’声,男人惊喜的一笑,便扔下铲子,将双手伸进土里。 接着,他奋力拔出双手抱住的东西,是一个盒子! 男人擦去盒子上的灰尘,小声的,似魔障的念念有词道:“找到了,找到了..........哈哈哈哈!” 男人一边邪笑着,一边打开盒子,盒子装着的尽是珠宝首饰,男人捧起首饰,再次疯癫的念道:“女鬼的珠宝.......被我找到了!我找到了女鬼的珠宝!这一下,不仅可以还清欠赌坊的债,还能一辈子衣食无忧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男人沉浸在找到东西的喜悦之中,丝毫没有注意到身后有一个人影正在慢慢靠近他。 人影俯身,凑在他的耳边,忽然冷冷的问“女鬼的珠宝,你也敢要?” 闻声,男人冷汗冒出,似触电一般的迅速从地上弹起。他看着方才自己身后的那个人影,那个人影蹲下身,拿起地上盒子的珠宝,修长的手指摩挲了后,又放了回去。 男人脸色吓得惨白,惊恐的盯着那个人影:“你,你你你........你是谁?” “你为什么要把它翻出来?为什么要找女鬼的珠宝?” 男人指着他:“你,你是女鬼的丈夫?鬼,鬼.........救命啊,有鬼,有鬼!” “你为什么要赌?!”那人怒吼一声。 那人的吼声引起了四周衙役的注意。 男人被吓得双腿发软,想逃也不能逃。他干脆跪在地上,乞求着那人:“我求求你放过我吧,我求求你了!” “你为什么要赌?” “我,我也是被逼无奈的啊!这东西就好像是能蛊惑人心一般,一旦沾上就再也戒不掉了啊!大人,大人我求求你绕过我吧!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我求求你绕过我..........” 那人慢慢的从身后拿出匕首来,对男人说:“你动了它,你就该死!” 话音落下,匕首也划过了男人的脖颈,男人面露惊恐的死状倒在地上,那人弯下身子,将男人手中的珠宝放回盒子里,接着,他用戴了厚厚手套的左手从怀中掏出一个盒子来,又将盒子早已准备的东西拿出,放在男人的身体和衣服之间。 就在这时,衙役们举着火把纷纷向这里赶来,见状,他也来不及将盒子放回土中,只好带着装有珠宝首饰的盒子先离开这里。 “站住!”赶来的衙役看见他的身影,大吼了一声。 等到众人齐聚时,地上只剩下了男人的尸体和被刨开的沙土。 孟冲和刘二虎守在山路下,两人快速的跑去乱坟岗,而此时白崇义已经先行查看了一下尸体的伤口。 白崇义起身,对众人说“死者是被割喉而亡。孟冲,赶来去驿站将大人请来!” “好!” “等等,你们看尸体!”孟冲刚刚转身,王与辉就忽然指着尸体说道。 众人闻声看去,只见一具好好的尸体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血肉慢慢腐烂,化为了血水。 与此同时,颜汐芸和姒霓正巧刚回到凤郡。还未走进,颜汐芸就突然听见一个声音,她赶紧叫姒霓停下马,闭上眼睛,全神贯注的分辨声音传来的地方。 姒霓谨慎的左右张望,她朝右边望去,忽见那边有个人影。 “大人,那边有人!” “什么?” 颜汐芸话音未落,姒霓就猛地从马上跃起,朝那个人影而去。 颜汐芸愣在马背上,她看见姒霓忽的飞身进入了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里。见状,她赶紧调转马,朝着姒霓的方向追去。 “姒霓!” 与此同时,姒霓已经来到了可疑的人影面前。她挡住那人的去路,并拔出双刀来指着那人。 那人嗓音奇怪,似鸭子的声音一般:“给我让开!” 姒霓借着月光上下打量了一番那人,她用刀指着那人的胸怀:“将你怀中的东西留下!” “找死!” 那人从怀中掏出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来,然后朝姒霓射去,姒霓见状,但因为夜黑,就只能凭借射过来的声音判断躲闪。 姒霓原地翻身而起,紧接着听见身后传来射中东西的声音。 就在这时,那人手持匕首而上,利用自己身材的优势,将姒霓压在身下。姒霓用尽全力抵抗,紧接着一脚踩在那人的大腿上,向上翻跃后平稳落地。而那人则被她用力踢中,连连后退。 就在这时,马蹄声传来,那人闻声见状,便又发射出了同样的东西,姒霓耳朵微动,通过声音去判断射来的东西的方位。她刚刚躲过还未回神,那人再次发射出暗器,眼见躲闪不及时,就在这时,几片叶子飞来替姒霓挡下了那些暗器。 树叶落下,那人早已不见了身影。 姒霓本想追逐,这时颜汐芸赶来,她叫住姒霓:“别追了!那边就是东山,山里山路崎岖,恐会失了方向。” 姒霓低下头,看着地上被暗器射中的树叶,又转头看着颜汐芸。 方才好像有发射暗器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树叶不可能这么巧的掉落,难道是大人她.......... 为了王爷的安全,还是试探她一番! “只知大人轻功了得,没想到大人竟还精通暗器!” 闻言,颜汐芸愣了愣,一脸无辜的转过头来对她说:“啊?哦~,可能是影尘他们!方才来的时候,我好像看见影尘他们跟在我们的身后。” 姒霓低下头沉默。 颜汐芸付之一笑,转回头来盯着刚才那人出现的地方。 这里附近能绕过凤郡大门的地方,就只有东山。难不成他是从东山上下来的?或者.........东山出事了!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一百二十四章:时间不多了 这时,颜汐芸突然发现东山半山腰上有微微闪烁的火光。女人的第一直觉告诉她,山上一定出事了! “快走!” 两人重新回到马背上,调转方向朝东山赶去。 与此同时,乱坟岗处,颜堇年和御景司竹酒三人已经先颜汐芸之前赶到了这里。衙役将这里包围起来,竹酒上前查看尸骨。 这时,急促的马蹄声传来,众人闻声向右望去,颜汐芸和姒霓骑着马从另一个方向赶了回来。 “出什么事了?”颜汐芸朝御景司跑去,一边问道。 白崇义指了指地上的尸骨,颜汐芸见状,顿时手足无措,不知该做什么。 御景司看向姒霓,姒霓将颜汐芸送回来之后,便转向,骑马离开。 颜汐芸看着地上的尸骨再次问道:“你们明明守在这里,此人是怎么上山到这里来的?” 话罢,方才被声音引走的衙役俯身拱手答道:“大人,属下和几个兄弟一直守在这里。但是刚才听见有奇怪的声音,属下担心是有人上山,所以带着兄弟去寻。没想到等回来时就...........” “想必你们听见的声音也是他故意制造的,为的就是引你们离开!”御景司为衙役解释。 颜汐芸倒也没有责怪之意,只是说道“没想到千防万防,还是挡不住他们!” 颜汐芸口中的‘他们’,就是指凤郡和里郡的百姓。 “这就叫做,明知山有虎,偏上虎山行!”颜堇年在一旁事不关己的说。 竹酒查看了一眼尸骨,在尸骨的左侧发现了一些潮湿的黄沙,于是他起身回到御景司的身边,并对他说:“王爷,又是黄沙!” 这时候,白崇义则补充道:“大人,此人是被凶手割喉而死!” 闻言,四人纷纷感到吃惊。 “你怎么知道的?” “回大人,方才属下听见了此人的惨叫声,等我们闻声赶来时,他的尸体还是完好的,只是喉间被人用匕首划过。就在属下准备叫大人来的时候,此人的尸体突然在我们眼前慢慢化为了尸骨,身体上的血肉也都化为了血水!” 颜汐芸有些吃惊:“你的意思是,凶手是先杀人,再将尸体变为尸骨的?那你们可有见到凶手?” 这时候,一旁的衙役又说道“大人,属下带着人赶回来时,看见了一个身影!那人好像从地上拿了什么东西,接着就跑了。因为夜黑,我们很快就找不见他的踪迹了!” “是男是女?” 衙役回想了一番,有些为难的答道:“属下只是看到了那人的背影,实在不能分辨他究竟是男是女!” 怀中抱有东西?莫非是方才对姒霓动了杀气的男人? 如果真是这样,那我岂不是见到了此案的真凶?! “现在是什么时辰?” 白崇义答道:“回大人,已经子时三刻了!” 颜汐芸若有所思了一番,接着说道:“白崇义,你和王与辉以及王肆,你们三人去查查此人的身份,看看他究竟是凤郡人士还是里郡人士,以及他为什么要来这东山的目的。” 三人异口同声:“是!” “眼下天快亮了,为了快点找出凶手,你们三人分别带着几个衙役现在就去!记住,询问过程中,不许见你们见到过凶手的事情透露出去!” “明白!” 三人分别带领了几个衙役后,便一刻不敢耽误的下山去。王与辉和王肆带人去里郡,白崇义则去凤郡。 颜汐芸走到尸骨的面前,因为是刚刚腐化的尸骨,所以凑近后,并没有什么刺鼻的味道。 这时,御景司走了上来,他指着尸骨握紧的左手说:“你看,尸骨的左手是呈握紧状,想必死前手中一定攥着什么东西!” 颜汐芸看过去,发现确实如此。 “可是这里都是沙土,哪有什么能够被他握紧的东西?难不成是一把沙子?” 话罢两人相视一眼。 颜汐芸起身,在尸骨周围寻找着能被尸骨握紧的东西。 “能是什么呢?” 正当她疑惑不解的时候,御景司忽然唤她:“汐芸,你来看!” 她绕过尸骨走到御景司的身边,低头顺着御景司手指的方向看去,在一块无字石碑的后面,有被人翻动过的痕迹。 两人缓缓蹲下,颜汐芸伸出手去想要触碰被翻开的沙土,这时,御景司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见状,颜汐芸有些不解的扭头看着他。御景司轻声说:“小心,我来!” “啊.....哦......” 御景司握紧颜汐芸的手时,站在一旁的颜堇年忽然醋意大发,也不惧怕尸骨的存在了,直接从尸骨身上跨过,走到两人的面前,接着一把抓起颜汐芸的手,将她从地上拉起。 “长姐,你从小可是被我们宠着长大的!别说这泥土,就是阳春水也沾不得!” 颜汐芸一脸惆怅的盯着颜堇年:“你干嘛?” 颜堇年话锋一转:“所以像这种粗活,还是交给我们男子汉来做!” 这人,又要作什么妖? 御景司扭头瞥了一眼颜堇年,不由的冷笑了一声。 颜汐芸灵机一动,歪着头看着颜堇年说:“既然如此,那就麻烦你了!” 颜堇年还未反应过来,颜汐芸就拉起御景司,然后走开。御景司转身拍了拍颜堇年的肩膀,语重心长道:“唉,麻烦你了,颜公子!” 此时此刻的颜堇年心中有无数匹骏马奔过,怎么就把自己搭进去了呢? “长姐.........”他扭头,欲哭无泪的看着颜汐芸“我可是你唯一的弟弟啊.........” 颜汐芸双手抱胸,耸肩一笑:“呵,可你也是男子汉啊~。堇年,你长大了,做姐姐的当然不能拦着你!快点吧!” 话音落下,惹得四周众人忍俊不禁。 “长姐,你好无情..........” 颜汐芸抬抬下颚,指了指他面前的泥土,示意他赶快翻找。 颜堇年低头看着自己干净无比,十分修长嫩白的双手:“我的手啊,今天,我就要对不起你一次了!你别怪我,要怪,就怪你这命运吧!” 咬咬牙跺跺脚,颜堇年卷起袖子,将双手一把插进面前的泥土里。然后,不动了.......... 他感受到泥土的潮湿,瞬间身体僵硬起来。他再次扭过头求助的看着颜汐芸,颜汐芸则转过头去,故意不看他。 呜呜........大丈夫敢作敢当,君子..........我也不是君子啊! 长姐,救我! 颜堇年求助的眼神被颜汐芸看到,颜汐芸垂下手,长舒一口气说“颜堇年,你快一点!待会太阳出来了,这尸骨可就发臭了!” 无奈之下,颜堇年只好咬紧牙关,扭过头去闭上眼睛。长舒一口气后一鼓作气翻动泥土,在潮湿的泥土里摩挲着。 颜汐芸紧盯颜堇年在泥土里翻动的双手,些许后,颜堇年大声的对他们说:“长姐,这里什么都没有啊!” 她低下头,含着手指若有所思。 记得没错,那个对姒霓动了杀意的男人怀中似乎是有一个东西,难不成那个男人真是凶手?如此一来,我岂不是放走了他? “长姐,我们现在该怎么办?”颜堇年站在无字墓碑旁,大声问道。 颜汐芸站在原地想了想,说道:“眼下还是先将死者的身份弄清楚吧。你们先将这具尸骨带走!要是血腥味引来什么,就不好了!” 一旁的衙役:“是,大人!你们几个,快将尸骨带走!” 话罢,上来几名衙役,小心翼翼的将尸骨放在负责运输尸骨的牛车里。 牛车经过颜汐芸身边时,颜汐芸下意识瞥眼看去,就在这时,她突然发现尸骨上有些水渍。 “等等!” 衙役们停下牛车,颜汐芸微微俯身,伸手去触碰尸骨上的水渍,刚开始时她还不能确定,就在她的手指碰到它时,它就立马粘在了手指上。 真的是水渍? 一旁的衙役走上来询问:“大人,敢问大人可是发现了什么?” 颜汐芸揉揉手指上的水渍,反问衙役:“张捕头,在其他的尸骨身上,可有水渍的发现?” “哪里有水渍?”御景司走上来追问。 颜汐芸指了指尸骨上发现水渍的地方,御景司看去并伸手触摸,确实有水渍。 张捕头答道:“回大人,我们都不敢轻易触碰尸骨,唯一有接触尸骨的只有我们府上的仵作!” 仵作,对了,差点忘了仵作! “御景司.........”颜汐芸话还未完,她的余光就突然瞥眼方才骑马来的方向有一个黑色的人影,她扭头看去,虽然那人藏在黑夜里,但她还是一眼认出,那人就是姒霓!于是,她话锋一转说道:“马上天亮了,你带着竹酒和颜堇年先去找仵作吧!” 御景司有些不解:“那你呢?” “我,我..........我有些累了,想回去休息休息!”见御景司犹豫不决的样子,她担心他看出什么来:“不行吗?” 御景司深情的盯着颜汐芸,中厚的声音说道:“只要是你说的,我都会去做!只是.........你若是不太舒服,应该留下堇年照顾你。何必让他跟着我们?” 呃......... 颜汐芸尴尬了一些,忽然灵光一闪,她牵起御景司的衣袖,放低声音撒娇道:“御景司~,你也不想想,堇年那个爱玩的性子和我待在一起,那我能好好休息吗?” 说完,颜汐芸时不时瞥眼看向御景司。 御景司愣了愣,接着突然噗嗤一笑,抬手摸摸颜汐芸的头,凑近她耳边轻声说:“好!我答应你!” 说罢,御景司便与竹酒对视了一眼,竹酒领会,大步走去,一把将颜堇年抗在肩上。 “啊?你干嘛?竹酒你干嘛啊?赶快放我下来!” 颜汐芸站在原地,后知后觉的揉了揉自己发红的耳尖,在心中小声的抱怨:答应就答应嘛,干嘛凑这么近? 回过神,她便又对众人吩咐:“天快亮了,你们赶快按部就班,守在东山各处。不能再放任何人上山了!” 众人应声“是!” 张捕头和他的兄弟几个负责守在牢房周围,必须得把他们引走,才能和姒霓说话。 “张捕头!” 张捕头走来:“大人!” “这里四周不必守。只有加强了上山路的看守,才能不会再让凶手伤害百姓!你们几人去其他地方看守。” “是!” 等到张捕头带人离开后,四周已经无人。 颜汐芸这才将姒霓从树后叫出。 “大人!” “别客气了,你找我是有何事?” 姒霓一脸严肃的说“属下发现了一样东西!想请大人前去一看!” 东西? “走吧!” *** 两人从方才来的方向下了山,颜汐芸紧紧跟在姒霓的身后,她小心谨慎的东张西望着。 姒霓忽然停下,并道“就是这里!” “这里?这里不是你与那个男人争执的地方吗?” 姒霓蹲下身,从地上拾起一片被银针穿过了的叶子来。她起身,将叶子举起给颜汐芸看。 “这叶子?” “刚才送了大人离开后,属下就一直守在这里。方才天刚蒙亮,属下就发现,凡是被这银针触碰过的地方,都会被腐蚀。” 姒霓手中的叶子已经被银针腐化的差不多了。颜汐芸低头,看着地上落有叶子的地方,她伸手想要去拨开叶子,翻开下面的泥土,这时候姒霓忽然说道“大人小心!您不可触碰!” 颜汐芸愣了些,收收手,又坚定决心的去拨开叶子。接着她用力的想要拨开下面的泥土,姒霓又说:“等等大人!还是属下来吧!” 两人相视一眼,颜汐芸收回手。姒霓拔出刀,用力的将刀插入泥土中,然后再用刀翻开下面的泥土。 当泥土被翻开一块的那一刻,一股刺鼻的臭味扑面而来。 颜汐芸赶紧拦住姒霓又要插入的刀,捂着鼻子说“别弄了,闻这味道,好像是绿矾!” 话罢,两人不约而同的看向姒霓的刀,可是姒霓的刀却没有任何反应。 “奇怪,为何你的刀遇见绿矾,却没有任何反应?” 两人起身,姒霓从怀中掏出一块方形手帕来,擦拭了刀后,就随意扔在地上,将刀收回。 她波澜不惊的为颜汐芸解释:“属下的刀是王爷带回来的寒山冰铁而做!遇水不锈,遇火不毁!” “没想到世界上竟还有这种奇物!” 就在这时,一阵马蹄声传来,两人闻声望去,颜汐芸隐约看见有一人正骑着马朝凤郡赶去。 姒霓见状,对颜汐芸说:“大人,属下先离开了!” 颜汐芸微微点头,紧接着姒霓纵身一跃,眨眼间就消失不见了。 颜汐芸朝那骑马的人走去,她躲在大树后面,盯着骑马的人打量了一番后,才发现来者竟是墨清! 他怎么会来这儿? 突然,颜汐芸恍然大悟:糟了,定是太后派他来此的!太后给我们一月的时间解开此案,眼下还剩不到半月的时间了!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一百二十五章:消失的牌位 与此同时,御景司三人经过询问才来到了凤郡刘仵作的住处。 颜堇年站在刘仵作宅屋墙外的符咒愣神,他走上前去,趴在大门外,透过门缝偷偷看着里面。御景司和竹酒站在后面,两人就这样盯着颜堇年的屁股在他们眼前扭来扭去,两人同时转过脸去,一脸的无奈。 “奇怪,怎么看不到呢?”颜堇年小声的嘀咕道。 竹酒忍无可忍的问:“喂颜堇年!你到底看到了什么?” 突然这时,一双血红的眼睛出现在门缝后,正与颜堇年对视! “啊!”颜堇年迅速弹开,并坐在地上指着门缝“有人,有人!” 话音未落,一个如干嚼骨头般令人不舒服的声音从门后传来:“你~们~是~谁~啊?” 颜堇年面露惊恐的瘫坐在地,御景司示意竹酒,竹酒轻点头,大步走到门前。门后的那人透过门缝看到竹酒缓缓拔出了刀,二话不说挥刀直下,一扇大门就这样被一劈两半! 哐当一声巨响后,竹酒强行将门破开。门后的那人瘫坐在地,目光无神。 “你,你们是谁啊?”那人再次质问道。 竹酒为御景司让开路,并转身回去一把扶起地上的颜堇年。 那人生的瘦骨嶙峋,双眼通红布满了血丝,年龄约在四十上下。 颜堇年躲在竹酒的身后,根本不敢看那人的长相。御景司波澜不惊的走到那人的面前,俯身伸手将他扶起。 “你可是刘仵作?” 那人瞥了一眼竹酒,又盯着着御景司打量,这两人身上有一股煞气,想必不是他们! 于是,刘仵作放下心中的大石头,缓缓答道:“正是!看二位的装扮,想必不是凤郡人士吧?” “你不知道我们是谁?”竹酒忽然冷言冷语道。 刘仵作坐在院子里的小四方桌前,对三人说“早就听说凤郡来了四位大人,想必就是你们吧!” 刘仵作说完话,颜堇年害怕的恨不得将自己的头埋进竹酒的身体里。竹酒感受来自他身体的颤抖,脸上渐渐显出了不耐烦。 御景司坐下坐在刘仵作的对面,他扫视了一眼四周房屋,令人奇怪的是,刘仵作只有门外有符咒,而屋内却没有。 对此,御景司感到十分疑惑:“凤郡阴兵借道一事闹的沸沸扬扬,各家各户都贴满了符咒,本王甚至听说,百姓们都为自己置办好了牌位和棺材。可是刘仵作家中,却与他人不同。难不成是刘仵作不惧怕蛇鬼邪神,还是...........另有隐情?” 御景司故意抛砖引玉,引出刘仵作的话。 刘仵作却唉声叹气了一番,接着缓缓起身,在他起身的那一刻,御景司听见了他骨头关节发出碰撞的声音。 想必他瘦骨嶙峋,是因为几日没有进食进水。可虽人心惶惶,也不至如此。 刘仵作用尽全身力气推开堂屋的门,咯吱的房门打开,门下一阵灰尘飞起。刘仵作摆摆手,散去面前的灰尘。当门完全打开的那一刻,一股腐臭味瞬间扑鼻而来,在晃晃的阳光照射之下,一具穿着白衣的尸体悬挂在梁上! 颜堇年探出头去张望,却正好看见那具尸体,再次发出惊恐的叫声:“啊!有鬼,有,有鬼!” 竹酒转身紧紧捂住他的嘴,毫无波澜的告诉他:“你睁大眼睛好好看看,那分明是假人!” “假,假人?” 颜堇年不相信,抱着竹酒的手臂慢慢朝堂屋去,伸着头仔细盯着那具被悬挂起的尸体,虽然穿着白衣,看着像人,但其实只是用木头和被褥做出来的假人而已! “真,真的是假人?” 刘仵作转过身,回到桌前坐下,解释道:“是假人!这是我做来吓唬旁人的!” 见是假的,颜堇年的胆子渐渐大了起来,他紧紧拖着竹酒的胳膊,将他拽进堂屋。堂屋的房梁上挂着许许多多符咒,堂屋里的窗户都被封死,在堂屋的一角还摆着一张桌子,桌子上有贡品和香炉,可刘仵作供奉的并非神鬼,而是一个死人的牌位! 颜堇年小声的结结巴巴的询问:“他,他他他为什么要供一个死人的牌位?” 竹酒皱起眉头,直觉告诉他,这件事情绝对还有隐情,绝对不简单! 院内,御景司接着询问:“本王听说刘仵作是凤郡和里郡唯一的仵作?” 刘仵作有气无力的答道:“是........,小人未进食进水,如有冒犯,还请王爷见谅!” “无妨!本王听张捕头说,乱坟岗所有的尸骨都是刘仵作一人接触的。不知刘仵作可在尸骨上发现了什么?” 提到尸骨,刘仵作的脸色逐渐惊恐起来:“黄沙.........每一具尸骨身上,都有黄沙!” “除黄沙以外呢?” “血水,尸骨上都沾有血水。据小人所知,世间有一绿矾,若将绿矾滴在人身上,人的皮肤就会被绿矾慢慢的腐蚀。若是将许多的绿矾全都倒在人的身上,活生生的人即刻便会变成一具尸骨,血肉化为血水!” 汐芸猜得没错,果真就是绿矾。 御景司接着追问:“你可在尸骨上发现了水渍?” 此话一出,话音未落,刘仵作突然脸色大变,情绪一转说道:“我不知道,我从没见过什么水渍!你们赶快离开!我这儿不欢迎你们!” 刘仵作突然如此,三人面面相觑,都不知如何是好。 可刘仵作似乎心意已定,执意要驱赶他们离开。见状,御景司也不好再留在这里,于是便与竹酒对视一眼,三人一起离开了这里。 这时,竹酒忽然想起了什么,回身客气的对刘仵作说:“不曾有意毁坏您的家门,请您原谅!” 他们前脚刚走,刘仵作就立马将被竹酒劈开的大门重新罩在门上,然后找来几根柱子抵住大门。 离开了刘仵作的家后,三人开始朝回走去。 与此同时,颜汐芸发现墨清来此,她环顾四周,没有能遮挡自己的东西。无奈,她只好装作若无其事的走出去,直面迎对墨清。 “墨清,墨大人?” 墨清闻声转头,见是颜汐芸,便从马上跃下,牵着马绳对她俯身行礼:“见过钦官大人!” 颜汐芸受宠若惊:“别别别,我只是暂代钦官一职!墨大人不必如此客气!不知墨大人突然造访,可是有何事?” 墨清扭头望了一眼凤郡大街,忽然说:“可否进去说话?” 颜汐芸这才回过神来,方才自己太过紧张,连这个都忘了。她赶紧应声答道“墨大人请!” 墨清牵着马绳,与颜汐芸并肩同行。两人一边走,一边说道:“不知颜大人可有解开凤郡疑案?” 颜汐芸答曰:“墨大人千里迢迢来此,就是为了这个?看不出,原来墨大人竟是这般重情重义之人!” “北院忙碌,是太后派我来此。” 果然..........颜汐芸眼眸微微一抬。 “太后给颜大人限期一月,如今期限将至,太后想知道颜大人究竟对此案查的如何,所以特委命我来告知大人!还望大人能够不负太后的期望,成功在期限之内解开此案!” 颜汐芸想起眼下手中所有的线索,告诉墨清:“这些日子为了查案,忘了写信告知太后,是我的失职!不瞒墨大人,就在昨日,我亲眼见到了此案的凶手!” 闻言,墨清停下了脚步,他的内心有些吃惊,可他表面却依旧十分平静。 “你是说........,你已经知道此案的凶手是谁了?” 看着颜汐芸一脸趾高气扬的表情,墨清忽然觉得自己有些不如她。他在这里待了整整两月,除了新的尸骨和尸骨上的黄沙以外,没有其他的线索。更别提什么凶手,他连一点关于凶手的线索都没有! 而颜汐芸呢?她刚来半月,就查到了这么多,倒还真是“谁说女子不如男了!” 颜汐芸摇摇头,认真的分析道:“凶手戴着面罩,又是黑夜,除了他的身影以外,什么都没看见。我现在还不知凶手到底是谁,不过我已经确定,阴兵借道只不过是用来迷惑百姓的幌子,用阴兵借道一事去掩盖凶手的杀人动机和事实。” “既然颜大人说那些死者都是被人故意杀害,不知颜大人可有找到凶手是如何将人变化成尸骨的‘法术’?” 大活人在面前,除非是凶手会法术,否则不可能能将活人变成尸骨! 看着墨清质疑的眼神,颜汐芸冷冷且得意的一笑:“是绿矾!” “绿矾?”墨清听后大吃一惊。 “绿矾能腐蚀一切东西,除了绿矾,找不到能有什么东西能够将人变成尸骨!” 墨清一听,合着这就是她大胆的猜测罢了,根本就没有线索证实。 他转过身,继续走着:“王上十三岁时,带人捣毁了一座道观。监司看守的绿矾就是从道观里拿来的,王上深知它的厉害之处,因此将它作为己用。王上将绿矾装入能够爆炸的火药内,这种火药不需明火,只要有足够的速度,能够让绿矾在火药内碰撞,绿矾便会自燃,自燃后火药被爆炸。王上用这样的办法赢下了许多的战场。让周边所有国都不得不佩服他的智慧和勇气!” “没想到王上竟然有如此魄力!” 君如轩登基王位时,颜汐芸才不过十岁。 墨清接着阐述:“后来王上稳坐王位后,便将御王及其家眷全部派遣边界。而剩下的绿矾也被王上尽数收在监司,由赵国公看管。若是绿矾出现在这里,那岂不是说明赵国公看管不严?” “不知。国家大事轮不到我一个小女子插言,我的目的就是替这里的百姓解开此案,还他们一个平静的生活!” 说着,颜汐芸停下脚步,一脸严肃的看着墨清。 这时候,御景司三人赶回,正巧撞见两人。 御景司走上前去,对墨清说:“墨大人怎会在此?汐芸,你不是身体不舒服吗,怎会和他在一起?” 颜汐芸心虚的瞥了一眼墨清,总不能把自己见过姒霓的事情说出来吧? 于是她干脆想了个辙:“方才下山时,正巧撞见墨大人,于是就和他一起来了!” 御景司醋意大发,一脸冷漠的瞪着墨清:“墨大人千里迢迢来此,想必是受太后之命吧?” 墨清正想应声,御景司就接着说“有劳太后和墨大人费心了!烦墨大人回去告诉太后,此案绝对能在期限之内解开!” 此话一出,四人的眼睛齐刷刷的望向御景司。颜汐芸一脸费解:不是去找仵作问事吗?怎么突然就变得自信起来了?难不成.......... “御景司,你是不是找到了什么线索?” 闻言,御景司冷漠的眼神瞬间变得温柔起来,他低头看着颜汐芸:“方才问过仵作了,水渍的事情与他一提,他就突然变了脸色。大白天的,他也将房门紧锁,我猜他定是有事瞒着。所以我折返回来找你,与你再一同前去!” “你们........见到了仵作?”墨清略显吃惊的问“我们来时,并未见到过仵作。仵作以身体不适为由,拒绝我们的审问!我能否与你们一同前去?” 颜汐芸想起墨清同伴的尸体还放在大清寺中,心头一软,便同意下来:“好!” 御景司见状,愣了一些。 随后几人便一同再去到刘仵作家中。 这一次,竹酒走上前去轻轻叩门,见刘仵作迟迟不来开门,便大声喊道:“刘仵作,我们大人想见见你!” 依旧无人回应。 没办法,竹酒只好再次将门劈开。大门落下,众人走进看着散落在地上用来抵挡大门的柱子。 “奇怪.......”颜堇年盯着院内的四方桌自顾自的说“我记得我们走时,桌子上并没有茶水!” 茶水? 御景司不解的看过去,在桌上果然有一杯茶水。竹酒走上前,修长的手指轻贴杯壁,是温热的! “王爷,是温热的!” 这时候,墨清紧盯堂屋,他缓缓开口道:“一定出事了!” 话音未落,他一脚踹开堂屋的门,众人闯进,却看见地上躺着一个假人的尸体,在堂屋内一角,刘仵作呈跪姿在牌位桌前。 颜汐芸想要上前,却被颜堇年紧紧抓住:“长姐危险,别去!” 墨清小心翼翼的走上前,伸手拨弄刘仵作的身体,突然,刘仵作向右倒在了地上。墨清赶紧伸手去探他鼻息,可........... “他死了!” 这时,颜堇年指着桌子说“长姐你看,我们来的时候,那桌子上面明明有一个牌位,现在没有了!” 众人闻声看去,墨清跨过刘仵作的尸体,手指轻轻拂过桌面。在摆有贡品的盘子周围满是灰尘,唯独有一块四方规整的地方不是。看来这里真的放过牌位!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六第一百二十六章 真凶 随后,张捕头带人来此,几名衙役将刘仵作的尸体从屋内抬出,这期间,刘仵作一直是呈跪姿状的。 竹酒和墨清开始仔细检查起尸体,他们将刘仵作的双腿慢慢掰直,以方便在他的身体上搜寻线索。而颜汐芸和御景司则在堂屋内寻找可疑之处。 颜汐芸盯着刘仵作跪着的那张桌子,又扭头看向院内刘仵作的尸体。她断定刘仵作定是被凶手所杀,而显而易见的是,很可能是刘仵作所供奉的牌位引来了凶手,因为凶手只拿走了牌位! 凶手为什么要拿走一个牌位呢? 再看这堂屋内四周,她走到那具假人做的尸体面前,在这具假人尸体的后面有一根细长的绳子,她抬头望上房梁,在房梁上有一根红色的被割断了的细绳。 想必这东西是用来吓唬人的,而且还是悬挂在房梁上的! 可眼下人心惶惶,百姓们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刘仵作做这东西是来吓唬谁的呢?是凶手吗? 难道他...........认识凶手?! “汐芸,你来看!”御景司这时候忽然叫道。 颜汐芸走到他身边,御景司俯身从刘仵作的床上拿起一样盒子来,颜汐芸看着他手中盒子不大不小的样子,御景司掂量了一番说:“这里面似乎有东西。不过没有锁,打不开!” 颜汐芸拿过他手中的盒子,说了一句:“既然打不开,那就将它劈开!” 话音刚落,御景司伸手卡出盒子的正面,然后催动内力,只听“咔嚓”一声,盒子被打开了。 “好了!” 呵,呵呵........真不愧是,御国大将军! 颜汐芸看着盒子破开的一面,愣了愣后便小心翼翼的打开盒子。颜汐芸拿起盒子里的东西“好像是信!” 两人拿着信走出堂屋,颜汐芸看了一眼刘仵作的尸体,不紧不慢的坐在桌前,将已经泛黄褶皱的信慢慢打开。 颜堇年见状,也走过来拿起桌上的信看。当他打开时,却发现信上写着:“长姐,这信上怎么写着全是死字?” 闻言,颜汐芸立马夺过颜堇年手中的信,念道:“死,死,死..........这上面全都是用朱砂墨写得不规整的死字!难不成是有人想要刘仵作的命?” 御景司则道“这封信很可能是凶手写得!” “难道刘仵作认识凶手?” 话音未落,竹酒便走上来:“王爷,大人,尸体已经检查完了!” “如何?” 这时候墨清走了上来道:“身上没有伤痕,也没有反抗过凶手的痕迹。想必死者是在跪拜时,凶手将其杀害。” “王爷,刘仵作的身上没有任何东西,双眼禁闭,倒更像是...........自杀!” 竹酒话刚完,墨清就反驳:“不,定是同一凶手所杀!刘仵作的尸体看似没有任何问题,但是将他的衣服解开时,在他的左胸前有黑色的印记。刘仵作定是被凶手断经脉而亡!” 颜汐芸瞥眼,朝地上的尸体看去。这时候,她想到什么:“对了,凶手杀人是会将尸体化为尸骨的,可你们看,刘仵作的尸体已经放了这么长时间,却还是没有变化成尸骨。这是为什么?” 颜堇年手撑着下颚,懒懒散散的说道:“依我看,定是竹酒敲门惊了凶手,凶手闻声,所以才慌忙逃离!” 话音刚落,颜汐芸就立马回驳:“如果是这样的话,凶手匆忙拿走牌位倒能解释得通。可是堂屋内除了掉在地上的假人尸体,丝毫没有翻动过的痕迹!很明显,凶手就是冲着那个牌位去的!对了,堇年,你们三人来过这儿,可曾看见屋内桌上的牌位写着谁人的名字?” 颜堇年挠挠脑袋,思虑道“刘仵作将窗户用木板封死了,我实在没能看的清楚。不过长姐,我倒是看见牌位上最后一个字是...........翠!” “翠?” 难道是刘仵作的妻子? 正当颜汐芸疑惑不解时,墨清突然说道:“据我所知,刘仵作是独身一人。曾因连考多次未中举,所以才会回到凤郡老家接手了家中祖传的手艺,替人看尸!我敢断定,刘仵作并无妻女!” 并无妻女?那这个翠是谁? “等等!”颜汐芸猛地站起身来,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是凶手拿走了那个牌位,所以牌位的人应该是与凶手有关系的!” “虽然我们已经知道了如此,但是凶手已经逃离。我们又该如何找到凶手?” 此话一出,颜汐芸顿时不知如何回答才好。 众人犯难的时候,墨清突然开口道:“我来时带了此地的卷宗,你们大可拿去用!” 墨清犹如天降神兵一般,众人闻言,都觉得此案肯定能尽快破解了。 随后,众人回到驿站,并拿来卷宗查阅。 颜汐芸寻找着刘仵作的姓名,好不容易才找到了记载了有关刘仵作的那一页。上面写着:刘五四又名刘仵作,凤郡本地人士,担任府衙仵作一职。上无父母,下无妻子!曾因强行迫害年轻少女,被凤郡郡官关押了一月,一月后又被放出,并再次迫害同一人.......... “奇怪,为什么后面没有了?”颜汐芸指着未完逗号问道。 墨清轻品一口茶,不紧不慢的解释道:“这本卷宗并非我北院处记录,而是凤郡府衙记录完后便送来我处,由我处进行整理。” “如果下面没有记录,那岂不是说明,府衙师爷做了假,并未记录完全?”御景司补充说明。 颜堇年感到不解:“可北院不是负责整理所有的卷宗吗?如果发现了没有记录完全或是做了假的卷宗,北院难道不会出手惩治吗?” 墨清则答道“每年递交来北院的卷宗没有一千也有一万,如果全部的卷宗都做了假,那北院岂不是跑遍所有的地方?” “说白了,就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呗!”颜堇年侧过脸去,小声的表达了不满。 然而此时,原本以为能够从卷宗里找到一些线索的颜汐芸,看了卷宗之后,愈加觉得难了。 颜汐芸盯着记载了刘仵作的那一页,忽然她眼眸一抬,转过头去看着墨清问:“刘仵作曾迫害过少女,那这个少女现在在何处?” 墨清摇摇头,面无表情的冷冷道:“不知。北院只负责整理卷宗和彻查一切大案、要案。对于刘仵作这种的事,北院一概不插手!” 闻言,颜堇年只是更加觉得北院的人有一颗冷漠的心。 “汐芸,刘仵作是府衙中人,若是他出了什么事,想必会闹的沸沸扬扬,人尽皆知。”御景司看着颜汐芸接着说“我们不妨去问问凤郡的百姓,找找那个女子究竟姓甚名谁,家住何处!” “对啊,还有凤郡的百姓!”欣喜过后的颜汐芸话锋一转“堇年,你和竹酒墨大人留在驿站,我和御景司去问问百姓!” “长姐.........” 不等颜堇年把话说完,颜汐芸就拉着御景司已经离开了驿站。 墨清淡定的坐在原位,继续品尝手中的茶水。颜堇年十分不满的盯了盯墨清,随后撇过眼坐下。 离开驿站后,颜汐芸忽然想起凤郡的百姓不信任他们,非但如此,还老是躲着他们,根本就无法找到一个人询问。 御景司看出了颜汐芸的疑惑,便对她说:“除了百姓还有衙役,若是百姓们不肯说,我们去东山找衙役便是!” 御景司的话给颜汐芸打了一剂定心针,她点头答道:“好!” 话音落下不久,那个奇奇怪怪的老妇人忽然再一次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见状,颜汐芸跑上前去想要询问她:“老婆婆..........” 老妇人闻声扭头,脸上有些许不悦:“怎么又是你们?看来你们真是不愿走了?” “老婆婆。我是奉命前来查案的钦官,查清此案还百姓一个太平的生活是我的职责!虽然我不明白您为什么一定要赶我们离开,但是即便如此,我也绝不会放弃你们,誓必解开此案!” 老妇人转过脸,皱皱巴巴的脸上写满了不满意:“老妇人我已经将话说尽,你们若是不愿走,我也没办法。” 见老妇人要走,颜汐芸立马上前拦住:“老婆婆,我想要请教您一个问题!” 老妇人冷笑一声:“我一介妇人,又老又丑,手脚又不灵活。怎能为大人解答疑惑?” “这个问题,只有凤郡的百姓才能将答案告诉我!” 闻言,老妇人的眼眸微微一瞥。 颜汐芸想起刘仵作死的事情,思前想后,还是决定不要将刘仵作的死告诉老妇人。于是,她便问道:“我去过刘仵作的家中,我听说刘仵作曾被府衙关押过一月,原因就是迫害少女。而如今我想知道有关那个少女的事情,不知您可曾听说过此事?您又认识那个少女姓甚名谁吗?” 听到刘仵作三个字时,老妇人交叉放在背后的双手下意识的掐了掐。当她知道颜汐芸在打听那个少女的事时,她布满了血丝的眼神变得悲伤起来。 “大人为何要打听此事?莫不是刘仵作..........出了事?” 颜汐芸被老妇人忽然一抬的眼眸怔住,见状,御景司走上前来搂着颜汐芸说:“刘仵作死了!我们要查出杀了他的凶手!” “你说什么?他死了!” 老妇人表现的震惊,可御景司听着,眉头不禁一皱。 接着,老妇人说道:“刘仵作当年风流,或许是哪个青楼女子不愿,被他强行了。老妇人我身体不好,所以老伴儿和女儿在世时,家中一切都是老伴儿和一个女儿操持。老妇人我不爱闻窗外事,只知刘仵作曾想做官,后来缕考落榜,回到家中继承了祖传的看尸手艺!再后来媒人曾为他介绍婚事,可他好吃懒做,并且变得风流成性,这桩婚事也就不了了之。每到发了月俸后,他便要去青楼好好玩上一番!” 颜汐芸听着,并认真的思考。 而御景司却忽然问道:“方才您说两耳不闻窗外事,不知您又是如何知道刘仵作风流成性的?甚至知道,刘仵作在发了月俸后,第一时间便会去青楼找乐?” 老妇人微微一愣,很快便反应过来答道:“你这是在质疑老妇人我?哼,刘仵作曾在青楼大闹一场的事情,凤郡人尽皆知。老妇人我当然也知道!” 真的吗? 御景司在心里冷笑了一声,随后笑笑:“原来如此,是我多心了!” 说罢,老妇人绕过两人远去。 御景司和颜汐芸站在原地,商议着此案。两人都未注意到远去的老妇人,时不时的瞥眼盯着他们。 老妇人转过头,一脸严肃的朝回走着。她想到刘仵作的死,嘴角不禁浮起深意非常的笑容。 *** 很快夜幕降临,颜汐芸等人都在驿站休息,老妇人离开家门,特意看了看驿站内的众人,确定他们每个人在,才满意的转身离开。 老妇人一手挎着菜篮,她来到孟冲和刘二虎的面前,笑着说:“二位大人累了?来来来,这是老妇人亲手做的小菜,还买来一些好酒。大人请用!” 孟冲和刘二虎互看一眼,对老妇人的到来感到有些疑惑。 老妇人见状,便接着补充道:“二位大人放心,是颜大人差老妇人来给二位送吃的的!” “大人送来的?” 听见是颜汐芸叫老妇人送来的,两人的戒备心才放下,安心的坐下来享用晚膳。 两人喝了点小酒,然而,当一杯酒刚下肚的那一刻,两人就中了老妇人的迷魂药,晕倒了过去。 老妇人得呈的冷笑了一声,从两人中间走过,上到东山。她来到乱坟岗,躲在无字墓碑的后面。 片刻,一个鬼鬼祟祟的男人牵着他的妻子跑来这里,两人都背着鼓鼓的包袱,男人的眼神躲闪,十分小心。 男人的妻子挣脱掉他的手,不耐烦的抱怨:“哎呀,我们到底为什么要跑啊?死的是刘五四,干我们什么事?” 男人则害怕的声音颤抖道:“我求你了小姑奶奶,你先和我离开这里再说行不行?” 说罢,男人又抓起妻子的手,可女人还是将他甩开:“我不走!你要是不说清楚这之间的关系,就是打死我我也不走!” 男人没办法,只好说道:“你可知道刘五四为什么忽然要辞去仵作一职?那是当年的那件事!你别忘了,刘仵作在家供那女人的牌位是为什么!现在刘仵作死了,我们要是再不走,下一个死的就是我们了!快走快走!” 话罢,女人这才不情不愿的跟着男人离开。 然而两人刚准备起步时,老妇人就从无字墓碑后出来,虽然漆黑,但是男人一眼就认出了老夫。 “你,你.........是你!” 男人将妻子护在身后,老妇人慢慢从腰间拿出一把菜刀来:“我等了这么久,终于等到你来了!” “你,你不要过来!不要........不要,啊——!”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一百二十七章 深仇大恨 “你,你要干什么?你不要过来!” 老妇人举着菜刀质问男人:“刘五四死了,现在,你该去陪他了!” “啊...!” 男人的妻子害怕的双腿发软,直接坐在了地上,见状,男人跪在了地上合手恳求原谅: “我错了,当年是我的错,我不该那样做!我求求你放了我,放了我的妻儿!我求求你了!我给你磕头,我给你磕头……” “磕头?”老妇人咯咯一笑,那声音不像是从嗓子里发出来的,而是倒吸一口气时嘴中发出的声音“我当年就是这么恳求你们的,可你们呢,是怎么对我的!” 老妇人嘶声力竭,握着菜刀的手时不时微颤。 男人看着近在咫尺的菜刀,顿时觉得全身发软,使不上力。 “我说过,你们迟早要为自己的罪行付出代价!你看,刘五四死了,伤害了我女儿的人都死了,只剩下你!”老妇人将菜刀架在男人的脖子上“你该去陪他了!” “不,不要..........” 老妇人举起菜刀朝男人落下,男人鼓足勇气,奋力一夺!一把紧紧握住老妇人的手腕,并冲身后的妻子说:“愣着干什么,还不赶快走!” 男人的妻子被吓得手足无措,她挺着肚子好不容易才从地上站起,见状,老妇人想要从男人手中夺回菜刀,可她一个年迈的老人哪能是男人的对手?只见男人一个俯身,便将老妇人压倒在地。 “快走!快走!” “站住,不许走!”老妇人吃力的说道。 女人盯着老妇人愣了愣,看着男人问:“我走了,那,那你怎么办?” “你别管我,你快走!”男人嘶声力竭“快走啊!” 在男人一个劲的驱赶下,女人才拿着包袱抓紧逃走。 老妇人被男人压在地上,两人争夺菜刀时,男人将菜刀反面,吹毛立断的刀刃对准了老妇人。老妇人瘦骨嶙峋,用尽全身的力气与男人对抗。 男人怒目圆睁,咬牙切齿的对老妇人说:“你这个死老太婆,还敢威胁我?想报仇是吗?那我就送你先去见你的宝贝女儿!” “啊......”菜刀越来越接近老妇人的脖颈,老妇人吃痛一叫。 “去死!” 话音刚落,一个人影从男人身后的树上落下,只见男人身体僵硬,双手渐渐松开,如同失魂落窍一般向右倒去。 那个人将老妇人从地上扶起,老妇人看着倒在地上的男人,在男人的背后插进了一把利刃! 那个人对老妇人说:“想这种十恶不赦的人,就不要与他废话!” 老妇人指着方才那个女人逃跑的方向,气喘吁吁的对那人说:“快,快去杀了那个女人!绝对不能放过她!” 那人冷笑一声:“呵,放心,她是绝对逃不走的!” 老妇人不解,然话音刚落时,方才逃走的那个女人突然折返跑了回来。 她看见自己的丈夫死在了老妇人的手中,捂住嘴跑上前去,痛哭流涕道:“相公?相公你醒醒!你们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 话音未落,男人射出几根银针,银针直中女人的喉间,女人瞬间失去意识倒在地上。随后,在两人的眼前,女人脖颈的血肉开始融化。老妇人见状,却一脸的平静。 男人走上前去,从怀中拿出了几个冰块来放在女人的身上,些许之后,女人身上的血肉加快了融化,瞬间化为了尸骨。 就在这时,山下传来了孟冲和刘二虎的声音:“大人,就在前面!” 闻声,老妇人赶忙推搡着那人:“你快走,绝对不能让他们发现你!” 那人却犹犹豫豫的说:“我要是走了,你怎么办?” “当年伤害了玉翠的人可不止他们,你身上还有任务,你还得替她报仇!你快走!” “可是..........” 这时,星星火花开始闪烁,并再次传来孟冲的声音:“大人,用迷魂药迷倒我们的人好像是那个老妇人!” 老妇人再一次推搡那人:“只要你能为玉翠报仇,死我一个老太婆算什么?你想想,我要是死了,就不会再有人怀疑到你的身上,你快走!” 正在这时候,颜汐芸看到了老妇人他们,她匆忙大叫:“来人,给我抓住她!” “你快走啊!” 那人见状,虽然心中不愿,但还是转身逃走,消失在了黑夜中。 等到颜汐芸他们赶到时,就只剩下老妇人和地上的两具尸体。 孟冲他们上前来将这里团团围住,颜汐芸看着地上血流成河的尸骨,顿时感到恶心万分。御景司将她护在身后,并盯着老妇人:“他们是你杀的?” 老妇人咯咯一笑:“呵,你们来的太慢了!” 颜堇年看着地上男人的尸体,不解的看着老妇人:“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什么?那是因为他们罪有应得!他们该死!” “之前的那些人,也是你杀的?”墨清走上来质问老妇人。 老妇人愣了一愣,瞥眼朝那人逃走的方向看去,确定没了人影,才答道:“呵哈哈~,你们和他们一样,都是一群傻子!我不过略施小计,就搞的他们人心惶惶,这才方便我下手!” 颜汐芸恶心万分的拉着御景司的衣袖,缓缓道:“先将她带回去,将东山彻底封锁起来!” 御景司闻言,连忙传话:“来人,将她带走!” 与此同时,在一旁漆黑的树林里,那人躲在树上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将老妇人带走。 *** 随后,颜汐芸吩咐王肆和竹酒一起去查清死者的身份,他们几人便留在驿站,审问老妇人。 “你为什么要杀了他们?”驿站大堂内,颜汐芸和御景司、颜堇年三人正在与老妇人对峙。墨清主动提出要去检查尸体。 老妇人闭上眼睛,不肯说话。 颜汐芸再次质问:“你是如何得到绿矾的?” 闻言,老妇人睁开了双眼,却依旧不愿回答。 “喂,你是不是你觉得你杀了人还挺得意的?”颜堇年不耐烦的拍拍桌子。 见状,颜汐芸忽然说道:“堇年,你们先出去!” “汐芸?” “出去!” 颜汐芸语气坚定,御景司和颜堇年见状,也只好起身走到驿站外。 屋内只剩下了颜汐芸和老妇人两人,颜汐芸软下语气,对老妇人说:“我不相信这是你做的!” 老妇人愣了一愣。 “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要包庇凶手,但是这里面一定有你的理由。” “你想问便问,反正,我是绝不会说的!” 颜汐芸微微闭眼:“这么说,你是承认了自己认识凶手?” 老妇人不慌不忙:“我可没这么说!” “老婆婆,你应该与刘五四认识?还有刘五四家中的牌位,那个叫什么翠的人,是你的家人?” 没想到这个人的观察力居然这么强。 “呵,难不成是大人查到了什么?” 颜汐芸端起面前的茶杯轻抿一口:“我什么都没查到。只是在我询问你时,我注意到你的眼神有些紧张,再加上你故意在酒中下药,迷魂了孟冲二人,可是你的药量并未多少,只是将铁门两人暂时迷昏了片刻而已。既然你心中存善,那你又为何要对无辜的人下手?” “无辜的人..........”老妇人眼神垂下“他们无辜,难道我的女儿玉翠不无辜吗?” “原来她叫玉翠!” 见被引出话来,老妇人也只好全盘托出:“我的女儿玉翠,和你一般大!她性情聪慧,机灵可爱。她原本能有大好的人生,有一个美满的婚姻,如果不是刘五四和他们,玉翠她...........又怎会自杀?” 什么?自杀?原来她的女儿是自杀的! 颜汐芸听见老妇人在讲述的时候,声音微颤,语气中有悲伤也有恨意。 “你口中的他们可是凤郡郡官,里郡赵女子的丈夫,北院的侍卫?”颜汐芸冷眼,攥紧手中的茶杯“他们什么都没做,也都没有错!你又为何要伤害他们?” “呵,呵哈哈!没有关系?当年玉翠死后,凤郡郡官才关押了刘五四一个月,哼,说是关押,实则是在牢里享福!大鱼大肉,一日三餐,一应俱全!他们没有对玉翠有丝毫忏悔之意,他们该死,我要报仇!” 话音落下,颜汐芸捏碎了手中的茶杯。茶水四溅在桌面上,茶杯也碎了一地。 “那北院的侍卫阿泽呢?他又做错了什么!”颜汐芸愤怒的拍桌而起,瞪着老妇人“你口口声声说报仇,却用同样卑鄙的手法去对待那些人,你这样,和刘五四他们有什么区别?还有阿泽,他只是想要为你们解开此案,他甘愿冒着生命危险去寻找凶手,可你呢?你告诉我,他又是为什么要死在你的手上!” 老妇人缓缓答道:“报仇之路,自然是要有为此牺牲的人!” 一个活生生的生命,在她的口中,竟然变成了应该为此牺牲的祭品!颜汐芸不能理解,也无法理解! “那位大人我对不起他,我下辈子还他一命!可是那些伤害了我女儿的人,都得死!无一例外!” 颜汐芸坐回位置,恢复理智道:“刘五四死了,今天又死了两个人,你的报仇也该结束了?” “不,还有一个人!”闻言,颜汐芸抬眸一怔,老妇人接着说“里郡赵女子的父亲!” 什么?赵女子?! 这时,颜汐芸忽然想起自己好像看见在老妇人的面前还有一人,那人才是凶手! 她恢复理智,平静的质问道:“你包庇的那个凶手是谁?” “无人包庇,只有我老妇人一人!” “别说谎了!你一个老妇人怎么可能能从监司的手中得到绿矾,并加以利用?分明是扯谎为了包庇真正的凶手!说,他到底是谁!” 老妇人闭上眼睛,继续了沉默。 见状,颜汐芸也无可奈何。 她起身来到驿站外,对御景司说:“不好了,凶手要加害赵女子!” “赵女子?长姐,难道她不是凶手?”颜堇年一脸疑惑的问。 颜汐芸点头答道:“她不是凶手!御景司,我们赶快去里郡赵家,搭救赵女子!凶手要害她!” 御景司听后,二话不说吹响口哨,他的骏马闻声赶了过来。 随后,两人骑上马朝里郡赶去,颜堇年见状,担心颜汐芸会受伤,便想跟着她一起去。可是自己要留在这里看守老妇人,他走进大堂,坐在老妇人的对面,目不转睛的盯着她。 我得为长姐分忧,必须要好好的看着她! 与此同时,在里郡赵家,一日复一日,赵女子的肚子也稍稍明显了一些。她拿出香来插进香炉,祭拜了父母的牌位后才来到前院,打扫院中的落叶。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从房顶上传来,赵女子闻声望去,一个包裹的紧紧的男人出现在房顶上,他的手中拿着匕首,一副虎视眈眈的盯着她。 赵女子害怕的捂紧了肚子:“你,你是谁?怎会在我家中?” 男人举起匕首,一跃而下:“来要你的命!” 赵女子见状,丢下手中的扫把朝大门跑去,男人扑空,落在地上。赵女子开始惊慌失措的大喊:“救命啊,救命啊!” 她打开门,朝外冲出去,一边跑一边大喊:“救命!救命啊!” 可是天色已临近黄昏,家家户户都门窗紧闭,无论赵女子怎样呼喊,都不会有人出来救她。 赵女子脚下不注意,不慎向下倒去,幸好她手掌撑地,才保住了肚中的孩子。她转过身,看着慢慢逼近的男人,又巡视四周,别说人,就是连只虫影都没见着。 “父.........亲..........” 就在赵女子觉得自己死定,感到生无可恋时,男人举刀挥下,她却迟迟未感到身上的疼痛。 她慢慢睁开眼睛,才发现原来是御景司伸手抵挡了那一刀,刀刃插进他的手臂,血不断的流下,可御景司却丝毫不叫痛,不仅如此,他一把抓住男人的手,将匕首拔出后,便一脚踢中男人的腹部。 颜汐芸趁着这时上前去救下赵女子,并将她安置在一旁的客栈门外。 男人腹部被重伤,他瞥了一眼赵女子,又打量了一番眼前杀气腾腾的御景司。此人好强,还是先离开再说! 男人转身想要逃走,见状,颜汐芸冲御景司大喊:“快抓他,不能让他逃走!” 闻言,御景司纵身一跃,连忙追赶。 正在这时,竹酒骑马和颜堇年赶来这里,颜汐芸见状扭头问道:“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颜堇年从马上跃下:“长姐放心,那个老太婆有墨清看管!” “大人,我家王爷呢?” 颜汐芸指着两人离开的方向:“御景司独自去追赶凶手,他受了伤,你快去帮他!” 话罢,竹酒赶忙骑马朝两人离开的方向追去。 颜汐芸盯着他们离开的方向愣神,她攥紧了手心放在胸前,喃喃道:“御景司,你一定要平安无事的回来!”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一百二十八章 凶手的身份 男人利用轻功轻点房檐,在房檐上不断的游走。他回头看向身后,却忽然御景司不见了身影。 人呢? 他正纳闷时,一个转身就撞见了不知何时早已在面前的御景司!御景司用匕首指着男人,男人见状,愣了些许。 “还想逃吗?”御景司冷冷的质问男人“杀了这么多人,你也过的安生?” 男人戴着面罩道:“那是他们该死!我只不过是顺水推舟,送了他们一程!” 话音落下,骑马赶来的竹酒见两人对峙在房顶,便拔剑跃上房顶。男人面对两人的包围,无处可逃。 与此同时,在里郡赵府,颜汐芸和颜堇年将赵女子扶回堂内坐下,颜汐芸张望门外,迟迟不见两人的身影。 这时候,受惊过后的赵女子慢慢恢复情绪问道:“大人,方才那人可是凶手?” 颜汐芸倒茶的手停顿半空,随后一脸严肃的答道:“只要等抓到了他,一切就都知道了!” “长姐,我看那人似乎会点功夫,姐夫和竹酒能行吗?” “不过一个小贼罢了,我相信他们!” 只是...........如果我没看错,要伤害赵小姐的人就是那日与姒霓争斗的男人,我记得那人的身上有绿矾,只希望御景司和竹酒不要被绿矾伤了才好! 御景司,你可一定要平安回来! 想法还没落地,门外就传来了御景司的声音:“汐芸!” 闻声,颜汐芸立马跑上前去,对着御景司一顿打量:“你没受伤?” 御景司宠溺一笑:“放心,我可是将军!” 竹酒用绳子将男人捆绑,男人虎视眈眈的盯着赵女子,一个劲的挣扎的想要将双手挣脱出来。随后,众人将男人和赵女子都带回了凤郡驿站。 颜汐芸刚刚走进驿站,就意外看见墨清正用剑对着老妇人,浑身布满杀气的样子。 见状,她惊慌失措的阻拦道:“墨清,快住手!” 然而时间已晚,就在墨清挥刀落下的关键一刻,男人嘶声力竭的怒吼一声:“住手——!” 接着只听‘嗖嗖’两声,墨清手中的剑便落在了地上。在地上还有两只暗器。 颜汐芸跑进去,扶起坐在地上受了惊吓的老妇人。 “墨清,你这是要做什么?”她不解的冲墨清质问。 墨清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道:“我和阿泽情同手足,她杀了阿泽,我要为阿泽报仇!” “不是这样的!” 一旁听着的男人不自觉的低头侧过脸去。 颜汐芸扶着老妇人坐下,冲着墨清说:“你还未弄清楚事情的全貌,怎可随意伤人?你这样做,即使阿泽泉下有知,他也不会同意你这样做的!你别忘了你的身份!” 墨清攥紧拳头,咬牙切齿的转回身去。 竹酒将男人带进驿站,墨清瞥了一眼男人,随后若无其事的离开。 颜汐芸开始审问男人:“说说,你为什么要伤害赵小姐?” 赵女子坐在颜汐芸的身边,她看着对面的男人,身体忍不住的发抖。 男人不说话,老妇人却在见到他时,稍稍一愣。 颜汐芸见状便换人审问:“老婆婆,你与他是认识的?”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别装了!”见两人冥顽不灵,颜汐芸怒吼道“他方才已经暴露了!” 话罢,竹酒从怀中掏出一个盒子来放在桌上,他当着众人的面打开盒子,盒子里面放着三颗冰球和几根银针。 老妇人见状,情不自禁的捏紧了自己的手。 “这位公子,你我到底有何恩怨?为何要加害于我?”赵女子壮着胆子询问。 男人咬牙切齿的瞪着赵女子:“父母恩怨,儿女来报!” 父母恩怨,儿女来报? “莫非你是与赵小姐的父母有恩怨?” 男人默不作声。颜汐芸叹了声气接着说道:“我劝你还是据实交代,否则,我就用你对待他们的方式,对待你!” 颜汐芸本以为威胁男人,男人便会束手就擒,乖乖交代。可是没想到男人却十分倔强,任凭她说破了嘴,男人也丝毫未动。 突然这时,门外墨清的最后一丝耐心也被消磨,他持剑架在男人的脖颈上,低吼道:“再不说,我现在就杀了你!” “墨清!” 面对颜汐芸的厉声呵斥,墨清才不情不愿的收回剑。 这时候,男人忽然咯咯的奸笑了起来,众人见状,都不禁的觉得背后一凉。 “犟犟犟........身为钦官,居然就是这样审问犯人的?你一个劲的叫我说出实情,可曾有真正了解过实情?说白了,你和那些人都是一样的!” 这已经不是颜汐芸第一次听到这番话了,如今再次听到时,她居然没有感到奇怪。 话音落下,男人竟突然挣脱开了绳索,见状,御景司立马护住颜汐芸。 “大人,王爷小心!” 竹酒拔出剑来指着男人,挡在两人的面前。 可是谁知道男人却在众目睽睽之下,忽然摘下了自己的面罩。当男人的真面目显出来时,一旁的墨清却是浑身一怔,大吃一惊。 他连连后退,不敢相信的眼睛:“是,是你?怎么会是你,阿泽?” “阿..........泽?”众人面面相觑“原来他就是阿泽?可你不是死了吗?你怎么会.........” 墨清情绪激动的抓着阿泽的肩膀质问道:“阿泽,你为什么要装死?为什么要这么做?” 让墨清视为手足兄弟一般的阿泽,却冷冷的撇开墨清的手,猛然站起身冲他质问:“你说我为什么要这么做!还不都是因为北院,如果不是因为你用兄弟的名义捆绑着我,我又怎么会直到现在才回来这里?” “阿泽,你...........” “都是因为你们,我才会和玉翠阴阳两隔。但凡我早些回来一步,玉翠她也不会被..........” 玉翠?所以那个牌位是玉翠的牌位? 墨清攥紧拳头,强忍怒气:“可是你杀了这么多人,也该住手了!” “住手?好啊,”男人冷笑一声,随后指着赵女子“只要等她一死,我就会停手了!” “阿泽,你究竟为什么要这么做?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人都是会变的!” 两人对峙个不休,话罢,颜汐芸大喊道:“够了!我不想再听你们掰扯,告诉我你杀人的理由是什么!玉翠又是谁,她是怎么死的?” 玉翠.......... “玉翠是我的女儿..........”这时,老妇人突然开口说“我和你说过,我有一个和你一般大的女儿,可惜她死了。” *** 时间回朔,凤郡一直流传着阴兵借道的传说,可是却从未有人相信过。 凤郡李家,李玉翠是李氏唯一的女儿,原本幸福美满的家庭,却在一夜之间变了样.......... “娘!救我!” “女儿!”李氏被人控制双手,大声呼喊着李玉翠。 要抢走李玉翠的人就是她的赌鬼父亲,前几次连赌,她的父亲李老丈输光了家产,而这一次,他没有钱还债,便将唯一的宝贝女儿押给了赌坊。 控制李氏双手的人便是赌坊的伙计,李老丈将李玉翠强拉着来到赌坊,一脸殷勤样的将李玉翠交给赌坊的老板:“呵呵,朱老板,这就是我的女儿玉翠,你看...........” 朱老板上下打量了一番李玉翠,心中盘算了一番后,便对李老丈说:“你放心,这赌债就当你还了!走!” 听到没有了赌债,以后都能一身轻松时,李老丈顿时喜笑颜开:“谢谢朱老板,谢谢朱老板!” “爹,我求求你不要把我卖给青楼!”李玉翠无助的跪在地上恳求李老丈。 李老丈却狠心的抛下李玉翠,离开赌坊。 “爹!爹!” “来人,给我将她带下去!” 朱老板吩咐伙计上来,将李玉翠强行拉到了后院。朱老板一脸奸笑,他在大堂照顾好赌坊的客人后,便来到后院关押李玉翠的房间。 李玉翠捂住衣服,害怕的连连后退:“你,你要干什么?你不要过来!” “呵呵呵........”朱老板一边脱去外衣,一边逼近李玉翠“你放心,青楼的老妈妈与我很熟,即使失了贞洁,她也不会告诉客人的!” “你不要再过来了!”李玉翠拔下簪花,将尖锐的一端指着朱老板“我求求你放过我,我有婚约在身的!” 朱老板冷笑一声“婚约?你是说你的阿泽?哈哈哈哈,你真是太天真了!他都离开凤郡了这么久,怎么可能还会回来?他早就在上京娶了妻,安家立业了!你还是,乖乖的从了我!” “不可能,你别胡说!我的阿泽是不会不要我的!” “不管胡不胡说,你的阿泽都不会来救你的!” “——不要!” 一时半刻后,衣着凌乱的李玉翠被朱老板送来了青楼,李玉翠目光无神的被人摆布,换上了一件十分暴露的衣服,和妖娆的妆容。 当日夜,刘五四发了月俸再次来到青楼做客,他认出了青楼的李玉翠,可他非但没有出手相救,发而三番五次的故意去找李玉翠,可每一次,李玉翠都是以身体不适为由,或是以死相逼才没能让刘五四得逞。 但令人没想到的是,刘五四将这事告诉了郡官和好友,在郡官和好友的顺手推舟下,给李玉翠灌了迷魂药,让李玉翠和刘五四独处一室。 等到李玉翠醒来后,趁着刘五四还在睡觉,穿好衣服想要从东山逃离.......... *** “原本玉翠是可以离开的,可是谁想到,看守东山的里郡赵家居然将玉翠逃走的消息告诉了刘五四他们,后来玉翠没能逃脱,被他们玩弄之后,选择了...........自尽!” 李氏说完后,赵女子有些吃惊,但她却告诉众人:“这件事,我也曾听父亲说起过。” “什么?” “可是,可是我有些不解,因为父亲告诉我的和你们说的并不一样!” 颜汐芸听后不解:“不一样?怎么个不一样法?” 赵女子娓娓道来:“那日我父亲回家,他告诉我自己看见了一个衣衫褴褛的姑娘上山,他询问了一番姑娘后,便给姑娘指了路,让她从右边的小路下山。可是没想到,那位姑娘却一个劲的磕求父亲要救救她的母亲,父亲答应了,于是便去到凤郡那位姑娘的家中,但是没想到在半路上就见到了追赶姑娘的人。父亲以为她定是逃了,所以给他们指了路,可是没想到后来听说这位姑娘自尽身亡,父亲觉得是自己的错,常常出现幻觉。紧接着就辞去了守山人,回到家中做起了绸缎生意!” “阿泽,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颜汐芸冷静下来问道。 阿泽冷冷一笑:“我是北院的人,有什么不好找的?听说凤郡出了事,我便想着回到这里查案时,顺便去看看玉翠,可是没想到见到的居然是她的尸体!我一怒之下开始偷偷的彻查,最后找到了那些伤害玉翠的凶手!” 御景司想到什么,便质问阿泽“听墨清说,在乱坟岗发现了你的尸骨,你如今完好无损的在我们面前,那你用来冒充自己的尸骨是谁?” “是李老丈!”颜汐芸突然说道“你因为你的丈夫卖了女儿,导致了女儿的死,所以记恨你的丈夫,杀了他。” 颜汐芸的话让李氏勾起回忆,她悲痛流泪“不错,就是他的尸骨!我和他大吵一架后,就用菜刀杀了他,将他的尸体一直藏在柴房。那里有老鼠,老鼠吃了他的尸体。后来阿泽回来,说要为玉翠报仇,我便用他的尸骨为阿泽隐藏身份,方便他报仇!” 听到这里,颜汐芸实在听不下去了,她猛然起身,转身走出驿站。 见状,御景司看向颜堇年,颜堇年会意,起身追赶出去。 “那..........驿站老板呢?” “当初,他们将玉翠和刘五四就是带到了这里!他提供了地方,所以他该死!”阿泽转身面对御景司“还有衙役来迟,他身为保护百姓的捕头,却失职,见死不救,也该死!凡是伤害了玉翠的人,无论男女老少,都该死!” 话音未落,一记响亮的耳光落在了阿泽的脸上。 墨清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语气说:“阿泽,你闹够了没有!你还记得你是谁吗?你看看你现在,你和那些伤害了玉翠的人有什么区别?你口口声声说来迟没有尽职尽责,那你现在又在做什么?你是北院的侍卫,你的责任就是保护所有的百姓,你现在又做到了吗?” “我...........” “你真是辜负了太后的栽培!自从你进入北院起,我便看中你的能力,一步步将你提拔到我的身边。如今,你就是这样报答太后的?报答我的造就之情的?” 阿泽闻言,顿时热泪盈眶。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