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高一尺》 正文 前言 第一节(一)路见不平 “抓住他,抓住他!” “这次千万别让这无良商贩跑了!” ………… 公元1997年,农历九月25日。 北京的一条胡同巷子里正在上演一场灰尘滚滚的猫捉老鼠。 但见一脸若面盆,身若木桩的矮胖子,正十万火急“刺溜刺溜”推着一辆板车,可怜那板车年久失修,两个木头轮子在巷子里几经颠簸,多次差点大限将至,一命呜呼,却顽强的陪着此人硬是走遍了逃跑路上的九九八十一难。 板车上装的尽是不堪入目的杂志光碟,封面之上,异常露骨。常人道“一叶落而知天下秋”,而这杂志光碟,的确是看着封面便能猜到里面的内容了。 每当此人因为要跨过脚下的障碍物不得不趁机起跳时,那无数杂志便随之一抖,散落了满地,造福了许多后来者。 “哈哈,小辣鸡,想追上我金元宝,你还早得很!” 巷子里灰尘迭起,你争我跑,一时间这几千道的胡同口鸡飞狗跳,成为了一处没有硝烟的战场。 “别跑!” “金元宝,有种你别跑!” 十几个穿制服的手拿警棍,鼓起了腮帮子在后面追着前方又蹦又跳还不忘惦记逃命的胖子,金元宝充耳不闻,得了空双脚不停,却转过身“略略略”对着十几个穿制服的做着鬼脸。 “你叫我不跑我就不跑,那我岂不是很没面子?” 可恶! 如此嚣张的气焰,顿时气得后方一众原本岔了气的更加肾疼,咬牙切齿,发誓今日非要逮到他不可。 一边逃命,一边忍不住的回头看了好几眼被自己落下的沧海遗珠,眼中尽是无可奈何又不得不离开的怜惜。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 “便宜你们这帮孙子了。” 他身上胡乱套着一件小褂衫,褂衫上尽是油渍污团,其四肢短小,但是跑起路来宛若陀螺一般,是乘着风驾着云的,跑的飞快。 而当身后十几个穿着制服的警卫模样的人在巷子里朝着他冲来时,北京纵横交错的胡同有如那山路十八弯的叠加版,耳边似乎还有那辆破旧板车的“滋溜滋溜”声,但是已经看不见那人了。 “呼呼——” 一众制服弯着腰大喘气,擦了擦汗“那孙子怎么这么能跑?” 其中一个拍了拍方才那大喘气的“你也不想想,从吉林、山西、黑龙江……一路被撵到这北京来,这厮只怕就差一个奥运小金人了。” 无可奈何的叹了一口气,此时空荡荡的巷子,连那破板车的声都听不到了,显然那胖子已经跑远了。 “走吧走吧。” 十几个穿制服的无可奈何的转身回去,其中一个用警棍,在这片军事基地中,除了那四座塔楼,别的建筑物都不会出其右。 此刻是北京时间,下午一点整,公元1997年,农历9月23日。 军事基地的最深处—— 一张长四椅,宽一椅的作战桌子前,端正的坐了十个身着军装的人,以最靠那满满一整墙军事计划的人为尊,其余人皆面带肃色。 “此次作战宗旨,明确了吗?” “明确!” “作战任务,知道了吗?” “知道!” “下达的指令,清晰了吗?” “清晰!” “派出的特种兵,找到了吗?” ………… 静。 ???? 为首男人看向左右,左右张口结舌,似乎还没有头绪,男人脸带愠色“火烧屁股了,居然连人员都没有找到,难道不知道事态的严重性吗?!” 一个年轻一点的男人有些犹豫的看着他“组长,本来是派出了北大历史考古系的姜教授和他的高徒,以及特殊小组出动,组成的十人出征队伍,但是——”顿“姜教授不知为何,卷入了一场交通事故,意外身亡,他的博导弟子同坐一辆车,受的伤倒没有那么严重,但是现在还躺在医院里昏迷不醒。” 男人愤怒的“什么狗屁意外,我看分明就是他们的人干的,今天一个意外,明天一个意外,截下了我国运回大陆的珍宝,将船扣在了英国港口不谈,借故生事,现在居然还将手伸到头上来了,这是在太岁头上动土啊。” “组长,您看,我们要不再将计划延后一段时间,重新物色新的人选?” “物色个毛,等你物色完,那边煮熟的鸭子都飞了,还物色?我已经给了你们六个月的时间,你们就是这么给我办事的?把要出征的人送到别人的眼皮子底下引颈就戮?” 几人相视一眼,其中一个女人试探性的“既然刻不容缓,那组长现在的意思是?” “之前在发掘陕西秦始皇陵中,不是有个年轻人不错么?叫什么来着?” 女人有些讨好的笑意“章青。” “对,就是那小子,虽然冷了一点,古怪了一点,但是教官在向你汇报工作的时候,不是说每一项成绩都是优等第一嘛?那就派他去好了。” 女人迟疑的“章青每一项成绩是不错,可是上次也是在姜教授的带领下才顺利——” “姜教授姜教授,人已经没了,你们才知道姜教授!既然姜教授没了,就给老子再重新找一个,不就是去找一把钥匙吗?到了那里,因地制宜,再让章青自己找几个人,跟他一起去,只要能通过考核,组织同意在合理范围内,给他提供最大的援助!” 女人与旁人面面相觑,似乎觉得这个条件有点太莽撞了点“组长,章青没问题,但是旁人未必如章青,一时间国内也再没有顶尖的教授堪比姜教授,属下看,不如从国外请一个,从长计议。” “啪!” 男人重重的一拍桌子“这事就这么定了,两个月内,如果我再在下一次开会时,没在我的办公桌上看见我想要的东西,你们就全都滚回家种红薯吧!”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正文 第一卷 广寒月亮城 第一章 关东街追击 公元1997年,农历10月1日。 扬州秋实初中—— “当光从空气射入水中,发生折射,射入水中之后,光线像法线方向偏折,即:入射角大于反射角……” 四班初三的某个讲台上,一个形容瘦小,嶙峋清癯的男老师,正在黑板上书写板书,不时回头对身后坐着的学生解释原理。 “由光线可逆可以推出:光从水中射向空气时,折射光将远离法线,这时:入射角小于折射角。由上述可推出……” 男人看起来不过二十出头,极为年轻,但是行为举止很有些老成之意,眉宇中总带着几丝不符合氛围的忧愁,因此眉头常常是凝结的,却其衣裳穿的一丝不苟,袖口、领口也与其他人不一样,整结如新,虽然异常纤瘦,但是其言语之中,温和有礼,虽有哀意,却更有点像屡屡不中的范进一般,就是书呆子了。 讲台下,学生睡觉的睡觉,下棋的下棋,打游戏的打游戏,根本就没人听他讲课,尽管屡屡斥责,却因为斥责太过温和,根本无人听讲。 “叮铃铃——” 当学校的下课铃声响起,下方的学生如同竖起耳朵的兔子,一个个闻声而动,逃也似的全部溜出了教室外。 “大家不要走,听我说,光线由一种介质射向另一种介质,发生折射时:高密度介质与低密度介质之间……同学们,同学们……” 学生们逃得飞快,除了空中还悠悠荡荡,因为方才的骚动悬浮在空中的一张白纸将落不落,再无任何人,男老师有点忧伤的叹了口气。 “空气到水,入射角——” 男老师抱着物理书,呆呆傻傻的从四班的教室出来,正走在走廊上时,忽然对面走来一位打扮的极为时髦的女老师,女老师走到他身边,猛然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他受惊般的抬起头,脸色通红的“古人云‘男女授受不亲’,秦老师,这——” “嗨,蚂蚁,我的miss张给我打了个电话,我现在要去四季茶轩约会,接下来的国文课,就麻烦你啦——” 女老师闻着手腕处的香味,哼着歌,踩着高跟鞋“踢踢踏踏”的离开了,看着女老师离开的背影,他无奈的“可是我接下来还要给吴老师代一节英语课啊——” 秋实初中是建在一个荒郊野外的小学,这里已经算不得还在扬州了,离扬州八丈远,完话就踩着高跟鞋“滴答滴答”的蹩出去了,当校长问秦翩翩去哪儿时,李绿蚁支支吾吾答不上来:废话,人家现在说不定正在跟人家的男朋友浓情蜜意,要是自己将这件事暴露了,那秦翩翩以后在学校还如何抬得起头?有道是君子重礼,头一礼就是“非礼勿言”,自己可是个读书人,如何能违背古训教导? 见李绿蚁吞吞吐吐,校长眉头一皱,看李绿蚁显然知道内情,便派他将秦翩翩带回来。 “叮叮叮——” 那一辆破破烂烂的自行车左右摇摆不休,李绿蚁纤瘦的身体踩着那踏板,屁股都没来得及落在坐垫上,活似那光着腚被擒的红孩儿,两面脚蹬子更像大鹅的鹅掌,红掌拨清波,拨的飞快。 “快点啊,再快点——” 李绿蚁紧闭眉头,校长的话还言犹在耳。 “绿蚁啊,秦老师的生活作风是一回事,但是领导视察,还要给秋实初中添砖添瓦这么大的事情,如果秦老师还不在,这可就有点说不过去了,你若是在领导到来之前没有将秦老师带回来,那后果——” 后面的话虽然渐渐低落,变成了tan90°,但是校长当时老当益壮的喉管里冒出来的两声冷笑还言犹在耳,李绿蚁狠狠摇了摇头,咬着牙拼命蹬着这辆车龙头都歪了45°斜角的自行车往镇上奔去。 两岸长篙密集处恰能遮挡视线,又似乎拨枝可开便去探路。拨开长篙,但见一畦菜地井然有序的从白墙的西北角铺展开来,逶迤着几条村民挖的小壕渠供水。众流猥集处涓涓流向各个村落下,不知去往何方。 除左右两幔绿色屏障,这一条通衢大道,正是最快的捷径。 时间拉长,李绿蚁一边看着手上的手表,额头直冒汗,终于也在二十分钟后,再见一条青砖道横贯东西,车龙头轻轻一晃,便向左蹩进一段两百米左右的美食街,此街唤为关东街,只要看到这条街,不远处就是四季茶轩了。 此刻正是中午,烈日炎炎,关东街两边有许多私人宅子格外大而植卉多,门上贴着楹联且大开,有游客来这关东街游玩便以为这是景区,一头扎进去,常使得主客两人都惊讶。 有的人家院子里除了竹子还有开满白色小花的花架,一看便知被人精心打理,刚好留下一头高度,前来其中过后都得衣袂芬芳。 而每次来了这里,有的宅子上会有瓦片做的漏窗,从那漏窗里便能看见院子里的景。 “四季茶轩?” 尽头一家茶楼招牌上高挂着这四个字,李绿蚁看见这四个字这么多次,却只有这一次泪流满面。 二楼茶桌靠外一桌,金元宝挺着肥硕的肚子,不断吞下面前的什锦包子,但见桌子旁早已堆了两竖笼,这金元宝看来不过一米四几,矮不可言,却恁的这肚子这么大,看的相邻几桌的客人连连歪着头拍照,只看那金元宝此次究竟能将那包子蒸笼堆多高,还打了赌。 入口处的老板拿着蒲扇敲了一下伙计的脑袋“给我盯着点那桌。” 伙计拎着茶壶天真的“哪桌啊?” 老板用扇面轻打了一下伙计“你这糊涂东西,那桌现在吃了咱们四季茶轩三百块包子钱了,这两人看起来凶神恶煞的,那个胖子还好,也就是忒丑,对面那个穿一身黑的,你见过哪个来吃包子还戴墨镜,大中午的入了室还不肯除的?说不定是来吃霸王餐的,到时候要是他们想溜,你一定要将人全部召集起来堵在门口。” 伙计拎着茶壶恶狠狠的看了那桌一眼“掌柜的放心,我一定看着他们。” 老板无奈的“那你也别这么明显,用开水嘴对着人家,万一烫着人家,咱们还得赔钱。” “噢噢——” 金元宝吃的满嘴流油,口齿不清,活脱脱一个猪八戒转世,含含糊糊的咽下了第二十笼包子,“哎呀,有人请客就是好,想本大帅上一次吃饱饭,那还是在三十年前。” 金元宝今年虚岁三十一。 邻座有人忍不住“噗嗤”一笑,对面的黑眼镜转过头,杀气盎然,猛盯着那用小灵通拍照的男人,男人后脖子一冷,悻悻的将头转过去。 “嗝——” 金元宝忽然打了个嗝,只听到“哒”一声,那原本束在金元宝外套肚子上的扣子崩飞出去,黑眼镜眼睛一眯,还没说话,金元宝连连的“谁出来喝茶还穿个西装,而且我说大兄弟,你这西装还说订做,这质量也太差了吧。” 黑眼镜不发一语,用骨节分明的手握着茶杯只是喝茶,“等太阳西斜后便走。” 金元宝眼珠子一转,看着黑眼镜即使在这茶楼里也是一板一眼的模样,悄咪咪的“我说,如果我们找的地方是错的话?” “磕——”茶杯落桌的力道比之前重了一丝“你最好烧香保佑那地图是真的。” “不然?” 黑眼镜看着金元宝有些惨白的脸“不然祖国减少的总人口,就要再加一个了。” 是个狠人,金元宝讨好的“那怎么行,祖国的四个现代化,全面奔小康,我金元宝还想为祖国添砖添瓦,贡献自己的力量,好歹我也是祖国的一朵狗尾巴草,总不能光吃饭不干活吧?国家兴亡匹夫有责,我可要扛起时代的大旗,做世纪骄儿的领军者。” 黑眼镜看了一眼金元宝肥硕的肚子和嘴边的油渍,闷了一闷,没有做声。 金元宝不知为何,忽然感觉无比心虚,矫作的挠了挠后脑“那啥,吃饱了就犯困,犯困了就不想干事,我先去买包烟清醒清醒,你等等我哈——” “啪。”一包黄金叶落在桌上,黑眼镜戴着墨镜,看着金元宝,金元宝颤颤巍巍的将烟拿过,“兄弟考虑的真是周到,令吾辈汗颜,汗颜哈。” 金元宝手抖的厉害,黑眼镜看着他的眼神也越来越幽深,却在这时被一阵“叮铃铃”的打铃声惊住,将视线投向了下方,但见一个瘦弱的男人,文质彬彬,行为之间很是慌忙的进入店里左顾右盼。 “这位客人,您要做什么?” 小二看着李绿蚁四处东张西望,“蹬蹬蹬”上了二楼,又“蹬蹬蹬”从二楼下来,一看就是在找人,李绿蚁连忙拉住那小二手忙脚乱的比划“看到了没有,一个女人,二十多岁,这么高,头发到这,穿着绿色的外套?” 小二莫名其妙的“这样的客人,我们一天接待了没有几十桌也有十几桌,实在是不知道啊。” 李绿蚁抓耳挠腮,十分焦急,又再次不信邪的“蹬蹬蹬”上了二楼,老板见这火急火燎的样子有些怵然,连忙撺了几个小二上去想把人劝下来仔细说清楚,众人一窝蜂的涌上了二楼,李绿蚁迅速将视线擦过全部,果然没有秦翩翩的影子,十分泄气。 完了。 “这位客人,哎,这位客人——” 李绿蚁心灰意冷的走到窗边,后面跟着的小二、老板也跟在后面,足足七八个人堆在一起,金元宝见此灵机一动,忽然对着黑眼镜后面一指,呼喊一声“是不是那小娘们?” 众人抬头看去,黑眼镜也情不自禁的转过头,却在刚刚准备转头的那一刻,已经知道自己中计了,复立即回头,金元宝当机立断,推开离自己最近的一个小二,将那茶壶一把夺下,扔向黑眼镜就跑。 但见金元宝宛若一只灵活的泥鳅一般,“蹬蹬蹬”滚下了一楼,又似绝地生还的游击军一般,出了四季茶轩的门就撒丫子,嘴歪眼斜流口水,不管不顾的狂奔开去,兼一身黑且又矮又胖,远远一看,好似一只成了精霉变的洋山芋头在策马奔腾。 老板哭爹喊娘“我特么该死的先见之明现在看来竟然如斯的准确,早知道这个胖子是准备吃霸王餐的了,要你们看着看着,结果还是被跑了。” 周围小二第一次见这阵势,连忙将老板扶起“掌柜的别怕,跑了一个死胖子,这里还有一个吃早点戴墨镜的傻叉呢,哎——人呢?” 却在这时,黑眼镜原本略略有些惊诧的脸这一刻急剧一僵,显然是知道金元宝想趁此机逃跑一事,狠骂一声“该死。”话音刚落,右手撑着栏杆,直直从二楼上跳了下去。 但见他身子一轻,好似燕子焯水般,轻捷的落在地上,双手撑地,微微一定,立马虎躯一震,朝着金元宝狂奔而去的地方疾驰。 这两人的骚操作一个比一个骚,第一个还以为是想吃霸王餐而逃走的死胖子故意如此,而第二个身手剧情,完完全全好似黑社会的大哥大在拍电影。 “掌掌掌——掌柜,剩下的那个,也——” 而此时,最先反应过来的人永远是利益的深切相关者。“天呐,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居然雇了你们几个蠢蛋,人都飞出去八丈远了,你才说人走掉了,老子没有眼睛看不见吗?这特么哪里是走了?一个跑了一个飞了,你还不赶快去把人给我找回来,将这吃包子的三百块钱给我追到手!!” 一众小二原本是在扶着老板,那老板哭爹喊娘,一脚踹走一个,众人见状连忙也匆忙手忙脚乱的奔出去了。 四季茶轩下卖瓜的老大爷摇着蒲扇,顶了顶头上的草帽“这是恁啥咧,咋现在一个比一个更来劲呢?这一会儿冲出去这么多人,打群架还是逮耗子去啊?要这玩意催的,撒丫子狂奔呐~大热天的,不挺尸热死你个崽!” 李绿蚁原本来这四季茶轩是来找秦翩翩的,却没想到目击到这一幕,情不自禁的摇了摇头: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居然在这年头还有人吃霸王餐?而且那个胖子也就算了,看起来也不像是正经人,后面那个戴墨镜的,身上行头整整齐齐,居然连个包子钱都付不出来,为了逃单居然直接从二楼跳下去,真是人心不古,人心不古啊—— 李绿蚁一边感慨,一边看着鸡飞狗跳,狼奔豕突的场面直摇头,忽然一拍脑门:自己来干啥来了? 脸色大变的李绿蚁慌忙的蹿出四季茶轩,掌柜的刚想高喊,见李绿蚁那一辆破破烂烂的自行车,连忙拍了拍胸口:还好这个穷逼没在我这里吃包子。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正文 第二章 霸王餐 太阳渐渐西斜,方圆几里地皆是关东街的附属景点,从一条小溪上推着自行车的李绿蚁,脸上带着几丝颓唐之色。 溪上架的桥是青砖小桥,桥身不宽,短小而秀。夕阳西下,从桥上垂下一帐的藤萝瀑布,以绿萝、地锦与爬山虎居多,往往能隔开游人一帘视线与遐想。其垂蕤至地,绿色朦氤殊不甚好。正恰一旁有淡粉月季欹侧吐蕊,引而聚集,娇脸探窥。而一屏碧玉妆成万树而下,其下流水潺湲,深色之比,不能辨之。 此时关东街的人已经渐渐的多起来了,因为到了晚上,夏天凉快,人们都出来吃晚茶或是夜宵,关东街的夜景美的出奇,约莫也就是在几个小时后。 “嘎啦嘎啦——” 轧过青石板的路,李绿蚁往秋实初中走去。 在外面找了秦翩翩找了一下午,还是没有找到,原本是准备带着她一起回去给领导接风洗尘的,这下可好。 看着西边的云霞,李绿蚁苦笑一声:直接改成洗澡吧。 回去又免不了的一顿批评,可能还会更糟,李绿蚁想想便心烦意乱,随意的跨上自行车,开始晃晃悠悠的骑回去。 反正时间上也赶不及了,破罐子破摔吧。 刚出关东街不远,前面还是那一条狭小的巷子,忽然巷子一角的尽头,一个短小精悍的身影吸引了李绿蚁的注意。 这个人—— 金元宝四处张望,好似在确认什么,又好似在搜寻躲避什么,见到李绿蚁从旁边而过,有些不耐烦的抬了抬手,好似要赶紧让李绿蚁离开自己的视线,却忽然看着李绿蚁面熟,不就是白天那个? 金元宝眼睛贼亮“兄弟,哎,兄弟——” 李绿蚁停下来看着他“请问你有什么事吗?” “怎么说话跟个娘们一样弯弯绕绕的,我问你,离这里最近的火车站在哪儿?” 李绿蚁奇怪的看着金元宝:这个人是跟那个黑眼镜在一起的,为什么白天逃单不一起逃单?既然是想吃霸王餐,最后也该两个人一起汇合才是,现在只看到他一个人,难道? 李绿蚁眉头一皱:难道那个人去别的地方吃霸王餐了? “你不是坐火车来这儿的吗?” 金元宝被问的一噎:自己总不能说,是被空运到一处看起来像是地下室的地方,又被蒙着眼睛放在后备箱里运到这扬州城的吧。 “你屁话怎么那么多?直接告诉我火车站在哪儿就行了,你若是敢不带路,我就——哼哼——” 李绿蚁看着金元宝虽然只到自己的肩膀,但是脸上的凶狠之色不似伪装,且满脸横肉,活像土匪,心里一惊,害怕的后退了几步,遥指着西边“火车站在那里,你若是用跑的,大概一两个小时也能到。” 金元宝满意的拍了拍李绿蚁的肩膀“呦西,你的功劳,我会大大的记在心里的。”摸了摸下巴,自言自语的“两个小时,时间有点长,万一被那小子找到了怎么办?” 李绿蚁见金元宝没安好心的看着自己,不由紧紧握着自行车的车龙头“你看什么,两个小时而已,若是骑车更快,但是你可千万不能打歪主意。” “骑车?”金元宝眼前一亮。 李绿蚁又紧张的“难道你要抢我的自行车吗?我绝不答应。” “你的自行车?”金元宝笑了出来。 “难道我会告诉你,我的自行车刚刚修好,速度飞快,五十分钟就能到火车站吗?” “五十分钟?”金元宝一把抢过李绿蚁的自行车“大兄弟,你对党国的贡献,党国牢牢的记在心里,到时候会邮寄一张奖状给你,以示祝贺,这辆自行车,我就代替人民征用了,就当你为祖国的现代化建设添砖添瓦了,咱后会无期了。” 只见金元宝斜斜的如一坨肉一样挪上自行车,差点没把轮胎压爆,还没走多远就摔倒在了路边,心里一凉:出师未捷身先死,完了,我他娘的根本不会骑自行车啊。 李绿蚁匆忙追上去,见此上前将自行车扶起来,颤颤巍巍的骑上自行车就跑,金元宝在后面顾不得自己的一屁股泥,在后面又蹦又跳,气急败坏的追着李绿蚁往前跑。 “好啊你,你居然趁我不备抢本大帅的自行车,快将赃物交出来,我要代表无产阶级和人民惩罚你,判处你终身监禁,直到让本大帅遗忘我的伤痛。” 李绿蚁连忙转头,脚下却不停,车轮转的飞快“你胡说,这分明是我的自行车。” “只要被本大帅以人民的名义征用的物品,就是本大帅的物品,你居然还监守自盗,更加罪无可赦了!” 两人一前一后,在一条并不宽绰的马路上你飞我跑,足足奔了一里地,却还是以大腹便便的金元宝两肋岔气而告终。 格老子的,中午那三百块钱的包子吃撑了,消化到现在还在消化,搞得本大帅现在很被动啊,要不然就凭借本大帅以前的巅峰,推着红薯烤炉还跑赢了二十个城管的记录,哪儿还轮得到你小子在这儿作威作福? 太阳终于完完全全的落了下去,李绿蚁回头看着金元宝已经被自己遥遥的甩在身后,渐渐变成了一个小黑点,得意一笑:古人言,邪不压正,这胖子乃是大地主,大资产阶级的恶势力代表,自己身为一名新时代的优秀人民教师,怎么会屈服于在这等人的魔爪之下?一定要与他斗智斗勇,带领自己的自行车,走向自由的康庄大道。 “为救李郎,我离家园啊,谁料皇榜,中状元——” 哼着黄梅戏的小曲儿,李绿蚁迎面吹着晚风,身上涔涔的热汗也缓缓干渍起来,后面的金元宝已经完全折服在自己速度激情的魅力之下,一个劲的伸出舌头喘粗气,李绿蚁看的开心,摇摇晃晃的往村里蹩去。 金元宝看着前方的自行车已经是镜花水月,注定再也捞不着了,灰头土脸的往回跑,很不甘心的将拦路石子一脚踢开:真是晦气,赔了夫人又折兵,没为自己出征征来一辆自行车,还跟着那小子白溜达了几里地,害的自己中午好不容易存的那三百块包子又化为了泡影,本大帅吃顿饱饭容易吗我。 只感觉一道黑影挡住了视线,金元宝不耐烦的“谁——” 李绿蚁远远看到了“秋实初中”四个字,却大门已经紧闭,而那门卫柴大爷也不知所踪,门口停着几辆小轿车,学校内却是灯火通明,心里一凉:完了,领导现在一定正在秋实初中里面开会,自己没找到秦翩翩也就罢了,居然还延迟了这么久才回去,这下想不被批评也是tan90°了。 带着几分愁容的刚准备从自行车上跨下来,却那晃晃悠悠“咯吱咯吱”往前行的自行车忽然狠狠一停,李绿蚁莫名其妙的看了看车轮,居然真的硬生生停住了,不由十分惊奇的转头看去,黑暗中,借着明亮的烛火瞧清了那人的全部长相,大惊的“是你?!” 自行车“吖吱吖吱”的倒在一边,车轮兀自滚动,听到动静的柴大爷推开门,“谁啊?谁啊?” 却黑暗中,只剩自行车的车轮滚动声,一个人影也没有。 “见鬼了。” 黑暗中,李绿蚁好像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踢自己,迷迷糊糊地皱了皱眉,起身见到金元宝正在用脚踢着自己的大腿。 “醒了没有,既然醒了就别再装死啊。” 李绿蚁惊愕的看着被捆成粽子的金元宝,“你——”却发现自己的手也被反绑起来“我——” “别挣扎了,你要是想活命呢,就听他的,挣扎也没用。” 李绿蚁恐慌的看着正拿着地图的黑眼镜,环视周围,却见此地好似是一个郊外,四周都没什么遮挡,一览无余。 这地自己没来过,还在扬州吗?该不会这人绑架自己后将自己偷偷运出省了吧? 不过自己无权无势,又不是某个皇位的继承人,光棍一条,连个女朋友都没有,他要是绑架自己,也要找人要赎金啊?可是自己是吃百家饭长大的,甚至连父母也在幼年死了,这是在是太想不通了。 不过这人还真是奇怪的紧,大晚上的居然还戴着墨镜。 黑眼镜见李绿蚁醒了,收起地图,一步步的向着金元宝走去,金元宝登时怂成一团“你要干啥,你别过来,我告诉你,我铁骨铮铮金元宝,绝不向恶势力屈服,就算英勇就义——” 黑眼镜单手滑过一道漂亮的弧线,一把十分精妙的蝴蝶刀从袖子里落下,看到那刀剑在月光下发亮,金元宝老泪横流“好汉饶命,我金元宝上有老下有下,爹娘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还望英雄饶我一条贱命,此后任凭英雄差遣。” 李绿蚁石化一分钟,黑眼镜声音冷冷的“为何逃跑?” 金元宝哭的凄惨“你要逼我去挖坟,我能不跑么?” “不是因为别的?” 金元宝神色慌乱,却为满脸的横肉,与当中泪水遮掩“哪儿有什么别的,只不过是我怕死,否则我铁骨铮铮金元宝,怎么会置信义于不顾逃走呢?” 却见黑眼镜还是拿着蝴蝶刀,对着那金元宝挥舞而去,金元宝心里大喊:吾命休矣,却隔了半晌,见李绿蚁也双手松绑的站在自己面前看着自己。 咦? 黑眼镜拿着地图“既然如此,就走吧。” 李绿蚁战战兢兢的看着绝非善类的两人“那个,你们要做什么我一介书生,一点忙也帮不上,两位壮士行行好,放我回去吧?” 黑眼镜看着李绿蚁瑟瑟缩缩的模样,金元宝一边揉着手腕,一边好奇的“对啊,你绑我就行,绑他干嘛?” “你与他有过长达两个小时的接触。” ???? “所以呢?”金元宝还是没明白。 李绿蚁欲哭无泪:是有两个小时的接触不假,但是有一个小时是他想抢我的自行车,还有一个小时,是我夺回了我的自行车他还想抢我的自行车,大哥,你要抓人起码要调查清楚再抓我吧。 “正好不认路,绑个当地人带路,若非如此,我怎么会花了这么长时间才找到你。” 现在李绿蚁是听明白了,原来这黑眼镜对这一带不熟悉,对于自己花了这么长时间才找到这金元宝很不满意,为防止金元宝故技重施,因此才想杜绝后患。 嗯,有道理。李绿蚁如是的点了点头,又瞬间回过神“那扬州人那么多,你绑谁不好,绑我作甚么?” 黑眼镜一语不发,只是兀自走在前面“你与他有过两个小时的接触。” 所以呢? 真是长恨此身非我有啊,东坡诚不欺我。 李绿蚁泪流满面,黑眼镜头也不回“你要是逃走,我还是会回去找到你。” 李绿蚁刚想转身的脚恹恹的收回来,对于这两个不知道为什么在一起的奇异组合,又不知道要去作甚么的两人,李绿蚁是百般不愿意掺和进去,若真是是去作奸犯科,只怕自己上了贼船,法庭之上亦要让陈家的列祖列宗蒙羞。 哎,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 金元宝、李绿蚁屁颠屁颠的跟在黑眼镜身后,蹩到了一个小树林里,却见那小树林里有一辆绿色的吉普车,在夜色下不很显眼,黑眼镜打开驾驶座的车门,金元宝认命的钻进去,李绿蚁有些激动的摸了又摸。 真的是车子啊,这四个轮子的,自己从前只是看别人从眼前一转眼过去了,没想到真有自己也能坐在上面的一天。 金元宝鄙夷的看着李绿蚁“你再不进来老大要发怒了。” 黑眼镜的黑眼镜始终不除,李绿蚁抿着嘴,看那黑眼镜将手中的地图翻来覆去的看,却始终看不出什么名堂,金元宝“噗嗤”一声笑出来,对着李绿蚁“我都看不懂的东西,他怎么可能看得懂,抓个扬州人来也没用。” 李绿蚁歪了歪头,看了一会儿,试探性的“那个——” 黑眼镜瞬间转过头,李绿蚁吓了一跳,“那个,你地图拿反了。” 反了? 黑眼镜将那地图转过来,发现自己果然拿反了,因为这张地图是以手绘的方式画的,线条歪歪扭扭,在简笔画中也属抽象,十分不好认,李绿蚁摇了摇手指“这个地方,好像是扬州的邗江甘泉镇。” 黑眼镜立即将那地图再看了一遍“果真?” 李绿蚁肯定的点了点头“真是果真,但是你们二人拿着这去邗江甘泉镇的地图作甚么?莫非?”莫非这两人是在扬州吃霸王餐吃的不过瘾,还想再去别的地方吃霸王餐? 这地图说不定也不止一份,也许这两人手里还有好几份地图,都是去各个地方吃霸王餐的导航,那自己上了贼船,就是担任导游工作,不就是助纣为虐了吗? 李绿蚁连忙阿弥陀佛:这可是别人逼良为娼,不是我自己愿意的,菩萨明鉴。 金元宝好笑的看着李绿蚁求神拜佛的模样,黑眼镜知道地点何在,脚上一踩油门车身便奔出去好远。 不愧是四个轮子的,若是从这里去邗江,骑自行车也得老半天,却这吉普车开了只是在大半夜便到了甘泉镇。 甘泉镇此刻静悄悄的,一点声音也没有,既然是乡下,自然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零星的一两点灯火也在黑夜里几不可见,岑寂难得,倒是因为吉普车的引擎声“昂昂”停下,惹得镇子里的狗吠了许久。 李绿蚁环顾这穷乡僻壤,比自己那里好不到哪里去的地方,忍不住想:这两个人好生奇怪,这里黑灯瞎火的,即便有饭馆也是小饭馆,为何要跑到这鸟不拉屎的荒野来吃霸王餐?莫非是为了之后跑路没人拦? 这般想着,金元宝已经与黑眼镜下了车,李绿蚁惴惴不安的坐在车上:常见书里说,绑了人达成目的,肉票都是要被撕毁的,现在这两人心里有些盘算,我大功告成,不知能否功成身退,还是埋骨他乡? 金元宝一踢车门“出来,你也要扛一个包。” 李绿蚁一惊:难道他们吃饭还带了不少家伙,生怕饭点里提供的碗不够大,或者是盆不够多吗? 连忙颤颤巍巍的下车劝阻“两位好汉,现在月黑风高,诸事不宜,若真的想抄家伙干事,也得等到太阳升起,否则积食而眠容易消化不良。” 金元宝与黑眼镜忙碌的手同时一怔“我还没告诉你,你如何知道我们要去作甚么?” 李绿蚁忍不住的“只是看你们白日里的那番模样,小生心里就有数了,现在见你们两个人都扛不动行礼,想必家伙必然没少带,但是听我一言,晚上吃太多真的容易消化不良,子曰‘色恶不食,嗅恶不食,失饪不食,不食不食’,如——” “什么叽叽歪歪食不食的,接着!” 金元宝拿起一个包扔到李绿蚁怀里,李绿蚁担心陶瓷易碎,连忙准备轻捧了,却那背包里不知装了什么,奇重无比,一个狗啃泥拖着包栽倒在地。 “哈哈哈。” 看着金元宝笑的畅快的脸,李绿蚁奇怪的打开背包,只见那背包中尽是手枪、步枪、机关枪,还有几包粉末雷管状的物什,这是——炸弹! “你们,你们——” 这吃霸王餐吃的也太血腥了,“你这书呆子,就是要挑晚上才能做事,若是白天,岂不是家家户户都看见了?” 黑眼镜将吉普车开入了一个低矮的灌木丛里,用杂草掩盖了,也兀自背着一个背包走在前面。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正文 第三章 丛林精怪 李绿蚁现在已经不知道这两个人到底想干什么了,但有一点,这两个人绝不是来这荒郊野外吃霸王餐的。 背着沉甸甸的武器,李绿蚁犯起了嘀咕:莫非是进山打野味的?可是这甘泉镇四面平坦,别说野味了,连鸟都不往这儿飞,哪里来的野味? 三人深一脚浅一脚的往甘泉镇后镇林子里蹩进去,已经知道地点就在甘泉镇了,黑眼镜倒从容了很多。 他在黑暗中打着一只狼眼,金元宝头老大,我们过会可是要做大事的人,你就让我们吃这个?” 黑眼镜冷冷的看着他,金元宝缩了缩脖子“我吃,我吃还不行吗?” 李绿蚁啃着压缩饼干,十分香甜,露出了满足的神色:自己还从没有吃过牛肉味的饼干,而且这饼干向来在电视里看是飞行员、矿工吃的,这伙人也不知要去作甚么,看那包里似乎还有很多的样子。 日上三竿,黑眼镜背着包在前面走着,两人闷头闷脑各怀心思的在后面跟上,李绿蚁属于是抓壮丁一般,只想着逃跑,而金元宝不知为何被逮住一次后转了性,好似有什么难言的苦衷,再也不提“跑路”二字了。 别看那林子初始只有一些茂密的灌木丛挡路,到了后面居然开始荆棘遍布起来。 四季常青的野生油泼茶树混杂着菟丝杂草,缠绕上人的脚,而高大的树木便好似长在三人的头——”李绿蚁刚想与金元宝说换个位置,却忽然感觉自己的脖子被什么东西摸了一下,当即“啊”呼喊一声撞倒了前面的金元宝,金元宝冷不防的被李绿蚁撞到在地,揉着屁股嘟嘟囔囔“幸好草多,本大帅的肉厚,不然真出个什么岔子,你鬼叫什么?” 李绿蚁瑟瑟发抖“刚才又有什么东西摸了一下我的脖子。” 金元宝“啧啧”有声“你是不是晚上做春梦意犹未尽,还在说梦话?你这后面宽宽绰绰的大道,哪儿有人蹿出来摸你脖子?而且我们三在这,怎么说也是我金元宝最仪表堂堂,风度不凡,真有女鬼要投怀送抱,也是找我,有你什么事啊?” 李绿蚁拼命摇头“真的真的,真的有人摸我的脖子,幸好我躲得快,我感觉他也不是想摸我的脖子,而是要拽着我的脖子将我拖走。” 金元宝眉头一皱,见他说的郑重其事,却看着后面还是光溜溜的,黑眼镜沉声“不是虚言。” 看着李绿蚁脖子上的五指黑印,好似被什么人用力捏过一般,而正常人也只会留下红印,何来黑印“这片林子里的东西不简单,方才那幼童尸骨估计跟它也脱不了干系。” 黑眼镜拎着软成一团的李绿蚁,李绿蚁早已汗涔涔,原本瘦弱的身体更加颤颤发抖,黑眼镜忍不住摇头:到底是个凡人,也还是个没经历过大风大浪的凡人,对着金元宝道“你站在后面,让他站在中间。” 李绿蚁听完才如获大赦的站直,金元宝嘟嘟囔囔的“不就是被女鬼摸了一下么,真有国色天香的女鬼投怀送抱,也该挑本大帅这样的,怎么找了一个弱鸡?” 李绿蚁心有余悸的看了看身后,金元宝正冷着一张肥脸,将李绿蚁往前推“快走快走,慢慢吞吞的,撅屁股干啥?等着让本大帅闻屁呢?” 见金元宝胆子贼大,李绿蚁这才有些安心,三人继续前进,刚走了两分钟,金元宝忽然“嗯”了一声,李绿蚁露出“果然如此”的神色回头,见金元宝抬了抬眉毛道“刚刚有什么东西,似乎拽了一下我的背包。” 金元宝放下背包一看,但见背包后面有几道好似指甲挠过的浅浅的白印,似乎是一下子想抓破,却又没有抓破留下来的,“这什么牌子的包,质量这么好?” 黑眼镜看着那背包上的白印,此次背的包都是德国制造,外表采用了网面防水材料,表皮是绝对的结实,每一根带子都如尼龙绳结韧,轻易割不断,每一个背包都能负载三十公斤的重量。即便是这样,这个东西抓过的地方,还是在这背包上留下了五道爪痕。 黑眼镜沉着声“不要招惹它,我们赶紧离开这林子,过了林子便到了,此地种种,有什么东西就都与我们无关。” 不要招惹?它? 李绿蚁与金元宝同时看着黑眼镜“你知道这是什么?” 黑眼镜未有以应,李绿蚁忽然道“早上看你便是从这里回来的,这一片林子你都探过了吗?” “探了一些,大概知道这里有什么。” 果然,这黑眼镜知道。 李绿蚁与金元宝相视一眼,金元宝道“老大,咱们为你卖命也不假,但是究竟是卖命还是送命,你得对我们交个底,人都是爹生娘养的,你既然知道这里的凶恶,怕人心涣散不说我们也理解,可是现在不是我们招惹它,而是这什么鬼东西来招惹我们,方才攻击的是这菜鸡,接下来攻击的就是我,下一步怕我们都会被它逮去,咱们都落到这地步了,再不说不合适吧?” 黑眼镜看着李绿蚁与金元宝同时质问的神色,原本平静的树丛被这忽如其来的阴风吹向一边,而除此之外,那拂动的树丛之中,似乎还有些别的东西驻足而惹起的动静,却想到了什么,当即还是闭口不言。 看着黑眼镜兀自向前丝毫不在乎两人死活的样子,李绿蚁与金元宝同时一气,恨恨的并排走在一起,黑眼镜也不管两人,只要两人跟上来就行,其实此次的行动他完全可以一个人,之所以带上两个拖油瓶,乃是这两个拖油瓶到现在这种情况已经扔不得了。 地图出自金元宝之手,真有问题,金元宝掌握的消息一定比自己多,虽然已经找到了甘泉镇,但是若现在放李绿蚁回去,又不一定会给接下来的行动造成多大的麻烦。 但是黑眼镜肯定,只要自己说出那个东西的真实面目,这两人绝对不会在乎任何,只会奋不顾身的转头就走,所以无论如何,黑眼镜也不能说,除非其中的一个真的被那玩意吃了。 李绿蚁与金元宝见黑眼镜冷血至极,忍不住泛起了嘀咕,李绿蚁看着金元宝敢怒不敢言“你为何会跟着他?” “你以为我想啊,要不是他手里握着,又说能够——”金元宝刚想说出口,看见李绿蚁,又忍不住止住话语,化为一声长叹“哎——” “也是你命不好,今天中午这全地球你去哪儿不好,偏偏去那四季茶轩,将兄弟你牵扯进来,本大帅也觉得很不好意思,下次希望你别再碰见我了。” 李绿蚁摇摇头“时蹇命乖,这都是我的命数,如果不是你,想必也会遇到别的劫难,噫吁嚱,危乎高哉!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 正当李绿蚁摇头晃脑的与金元宝侃大山时,忽然李绿蚁背后一紧,背包好似被什么人强行勾住一样,李绿蚁头皮一麻,却惊中生智,三下五除二将背包脱下扔去,蹿出老远。 “你跑啥?” 金元宝见李绿蚁在五十米开外对着自己拼命比划,却因为过于害怕而发不出声音,心里一凉。 “后面,你后面!!” 终于听到了声音,金元宝咽了口口水:后面—— “快跑,快跑!” 金元宝急忙要跑,却在这时,一只手搭在了他的肩上,宛如寒冬腊月的凉水一盆,从头浇到脚,金元宝登时全身的汗毛都倒竖起来,回头看去,只见一只长着人的眼睛,却是绿油油的眼珠子,全身遍布毛发的东西。 那东西歪着脑袋看了一回不远处的李绿蚁,又看了一眼金元宝,不知在比较什么,最后还是将视线放在了金元宝的身上,好似是觉得单从质量上看,五花肉比瘦肉更有嚼头。 “妈呀!” 金元宝看到这生物登时三魂没了七魄,转身就逃,而不知为何,此时的双腿好似灌了铅一般的沉重,想跑都跑不了。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正文 第四章 怪梦预言 怪物咧开嘴,对着金元宝“嘤嘤”怪笑两声,忽然张开血盆大口,好似一朵食人花般,朝着金元宝的脖子啃咬过来,一阵难闻的腥风直钻鼻子。 金元宝见那怪物的嘴巴中遍布的尖牙上还带着肉沫子,一看就是吃了个九分饱还没剔牙,自己就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块肥肉,在那怪物扑咬过来时,一矮身子,匍匐在了地上。 “哇哇——” 怪物扑了个空,金元宝连忙蹬着脚底一双解放牌的短靴,手忙脚乱的往前爬去。 之前那黑眼镜给自己配备的一身西服加短靴,自己还纳闷,现在看来,果然还是领导人的高瞻远瞩啊。 “快跑,快跑!” 李绿蚁在前面指手画脚,金元宝见现在还在吆喝着自己,往他那边方向跑去的李绿蚁,紧了紧脑袋:好兄弟。 却金元宝削尖了脑袋往李绿蚁那里冲来时,后方“呼哧呼哧”的声音,似乎有什么东西紧追不舍,金元宝一边奋力跑路一边回头看去,只见身后约略有十几只全身是毛的绿眼怪物,流着哈喇子朝着这边,宛若鬣狗般追来,其奔跑速度极快,在丛林之中的行动也十分敏捷,显然是熟悉这林子里的一草一木。 李绿蚁拾起许多石头,对着那绿眼怪物砸去,有几块石头恰好真的砸在了那绿眼怪物的身上,却只是让那怪物的身形戗了戗,别的什么事也没有,这绿眼怪物的皮糙肉厚,也很突破两人的想象。 “这边这边。” 李绿蚁早已做好小跑姿势,只待策应到金元宝便要溜走,可怜那李绿蚁站着救命不腰疼,身上的背包早已护主阵亡,而金元宝身上却背着几乎重达几十斤的装备,宛如背了一座大山,几次差点脚底打滑站不起来。 一边踉跄奔跑的金元宝将手中当做手杖的棍子狠狠扔向后面,为首的绿眼怪物却一口咬住,“嘎吱嘎吱”断为几截吐了出去。 而这举动当真惹恼了肉在眼前却吃不到的怪物,只见离那金元宝最近的怪物看着眼前一坨晃动的五花肉,忽然一发狠,“哇”一声怪叫,一把将正在撒丫子狂奔的金元宝扑倒在地,“不好!”李绿蚁原本已经溜远,见到金元宝被一群怪物扑倒,登时脸色惨白。 十几只绿眼怪物留着涎水,“嘤嘤”看着被拖住后脚的金元宝,那怪物一只脚踩在金元宝的脚上,双臂开始狠狠朝着金元宝的脑袋抓去,好似这一抓,就能把金元宝的脑袋抓住一般。 吾命休矣。 身上的装备依旧压的金元宝喘不过气,就在这时,一声枪响,只听得“嗷呜”一声,那踩着金元宝脚脖子的怪物被打飞出去,独留一缕青烟。 李绿蚁手中拿着一把勃朗宁手枪,惊魂未定,“愣着干什么,快跑啊!!” 金元宝此时急速反应过来,这时那些绿眼怪物也因为这一声枪响吓得不起,纷纷四散而逃,跳跃着消失,不过两人心里有数,这些东西一定会卷土重来。 金元宝连忙紧了紧身上的背包,跟着李绿蚁迅速离开这里。 两人一路气喘吁吁的跑了半个小时没停脚,远远见到树林掩映中,似有一座杂草丛生的小木屋荒废许久,相互对视一眼,便急急往那小屋中奔去。 小屋的木门“吖吱”一声打开,两人审慎的看了看屋内,屋内堆积着许多杂物,似乎还有很多野兽的尸骨和粪便,人类居住的痕迹几乎看不到,似乎久无人烟了。 一时间两人也找不到什么更好的去处,而这里能躲避那些鬼东西,也当只是权宜之计,环境虽然差了点,却也可以歇脚。 金元宝气喘吁吁的靠在门上,看着早已怂成一团的李绿蚁“你刚刚开枪不是还挺威风的么,怎么现在怕了?” 李绿蚁颤颤的“诗曰‘人生忽如寄,寿无金石固’,当时你身处危难,我怎么可能不救你?” 金元宝瘪了瘪嘴“你手里那把勃朗宁手枪,怎么来的?” 李绿蚁将口袋里的勃朗宁手枪掏出来“这是我趁你们不备,从那背包中偷出来的,因为我想,如果你们真的打算利用我去作甚么非法勾当,君子坦荡荡,我即使死也绝不助纣为虐。” 金元宝挠了挠头“这次就算我欠了你一条命,我金元宝从不轻易谢人,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虽然脑子有点不好使吧。” 李绿蚁有些害怕的看着金元宝“方才我们差点被那些怪物擒住,侥幸逃脱,可是黑眼镜他?” 金元宝挥了挥手“你放心,他跟我们不同,咱们俩死他都死不了,他命硬。”李绿蚁听罢,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如此说来,那个黑眼镜应该是这人的领头? 此时天色已晚,一直闷在天上的云层也开始缓缓散去,方才的阴森好似在这一刻荡然无存,这一个小小的木头屋子,此刻成为了两人的栖居地,一时间倒是给了两人极大的安全感。 “臭虫,今晚我们轮番站岗,你守前半夜,我守后半夜,天一亮咱们俩就绕路回去,再也不受那家伙的淫威了。” 李绿蚁无奈的听到这一声“臭虫”的称呼,自己告诉了金元宝自己的名字,金元宝便摇头晃脑的如此叫道,实在令自己百思不得其解,但是李绿蚁也觉得金元宝又矮又胖,活似一个窝瓜,金元宝拍了拍胸脯“窝瓜就窝瓜吧,人如其名,非常形象。” 见金元宝根本不在意,王浩倒是一乐,也没再追究这个“臭虫”称呼有多有辱斯文了。 “拿着。” 李绿蚁看着重新被塞到自己手里的勃朗宁手枪意外的“不就是守夜吗?” “你懂什么。”金元宝对李绿蚁挤眉弄眼“要是那些东西卷土重来,你就打他,不过你恁的枪法那么好,一般移动的东西很难准确的命中,你是如何一下就能射中的?” 李绿蚁脸上带些羞怯的“以前小时候经常用弹弓射麻雀,命中率还是很高的。” 是么?金元宝挠了挠脑袋,嘟嘟囔囔的抱着那一大包的装备瘫倒一边睡觉了,不久之后就是呼声大作。 屋外静悄悄,李绿蚁还以为就凭自己晚上见到的情景,入夜一定会有一场大暴雨,谁知现在的一切寂静的可怕,好似是自己多虑了。 听着金元宝的呼声,李绿蚁百无聊赖的拿着勃朗宁手枪看了又看,想到因为那一场意外而被自己扔掉的那个装备包里,类似这种的手枪还有很多,实在不知这一伙人要做什么,而方才自己试探性的询问金元宝时,他也只是一个劲的打哈哈,说什么反正天一亮两人就要打道回府,这过去的事也没什么好追究的,不知道也是对自己好。 话虽如此,可是李绿蚁已经跟两人密切的在这甘泉镇呆了几日,现在真的能安全的抽身回去吗? 凌晨一点,还差一个小时就到金元宝守夜了,李绿蚁捏了一下自己的大腿,疼痛却没有使睡意衰减,反而更加迫切,模模糊糊中,李绿蚁感觉到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朝着自己吹气。 什么东西? 李绿蚁睁开眼睛,却见到一双绿油油的眼珠子“咕噜”一转,一张满是毛发的脸正对着自己笑,而这怪物,分明就是白天见到的那个怪物,此刻这怪物冲着自己“嘤嘤”一叫,裂开的嘴中碎肉残渣,不知去了什么地方又饱吃一顿,李绿蚁此刻吓的不轻,几乎晕厥,却还是下意识挣扎着要逃,右手正要去摸那把手枪,谁知道摸到一滩温热,僵硬着举起手一看,竟然是一滩血。 这是——莫非是窝瓜的血?? “嘤嘤——”怪物看着眼前的李绿蚁似乎十分满意,朝着李绿蚁的脖子一口咬来,李绿蚁避无可避,霎时鲜血淋漓,铺满了地面,李绿蚁大声嚎叫了一声,双腿一抽,睁开眼发现自己正好端端的躺在门框边,金元宝正睡的七仰八叉。 原来是个梦。 李绿蚁拍了拍胸口,抬手一看,方才过去四十五分钟,怕是自己困得厉害,但是在这种环境中又不敢睡深,而白日的恐惧还在才做了那个梦。 不过却有些奇怪的咬了咬手指:这间屋子内锁起来,那梦里的怪物是怎么进来的? 想了想又自嘲一笑:既然是梦,就没有常理可寻,自己若是认真,就是钻牛角尖了。 打了个呵欠,也快到窝瓜守夜了,李绿蚁当即站起来活动了一下筋骨,准备叫醒他自己好好睡一觉,刚站起来没多久,忽然门口外面传来了一阵窸窸窣窣,好似人类走在草地上踏的步子。 嗯? 李绿蚁诧异的放下伸懒腰的手臂,环视了一下小屋,这屋子不过只有十个平米,连个窗子都没有,所有的通道也唯有这一道门,且里面十分狼藉,怎么看也不像是有人住的地方,且都这个点了,难道除了自己与窝瓜两个二百五,还有别人跑到这里来看风景? 李绿蚁当即想直接开门看一看,这道门乃是采用了从内部锁上,用一个木头门栓当锁头的方式,虽然屋子破旧,但是门栓却是在里面,没有受到风吹雨淋,保持的还算完整。 只要抬起这一块木栓,屋外到底是什么人就清楚了。 正当李绿蚁准备抬手时,一把手枪的枪口从背后,幽幽的抵在了李绿蚁的太阳穴上。李绿蚁的动作为之一顿,全身的血液在一刻好像是凝结起来一般,心跳骤停,恐惧到了极点。 颤颤抖抖的“窝瓜,你要做什么?” 这声音说来并不大,但是在周围无比平静的夜晚中却显得格外刺耳,果然,因为这道声音,屋外原本窸窸窣窣的,好似人类走在草地上的声音顿时消失了,也不知是停住了还是如何,却是真真切切的再也没有那声音了。 气氛因为这一句话,诡异恐怖到了极致,李绿蚁心肝直颤,抖个不停,几乎哭出声来。难道自己看错那窝瓜了,他现在因为自己无意间发现了他什么秘密,准备黑吃黑吗? 不对,自己什么时候变成了黑社会? “把手拿开。” 嗯? 刚准备嚎啕大哭的李绿蚁一惊:这道异常低哑的声音,好像是——黑眼镜?! “你——” 李绿蚁连忙举起双手,示意自己不准备开门,这时抵在李绿蚁太阳穴上的枪管终于移开,李绿蚁回头一看,果然是黑眼镜。 但见他好似有些疲惫的靠在墙边,将枪收入怀中,侧倚一边,动作潇洒又有点忧伤,活似十八线的言情古装剧男主。 屋内的一片漆黑,都是靠着大大小小的门缝中漏出来的月光照亮的,但即便是这一丝月光,也难掩黑眼镜那酷帅的气质。 李绿蚁抿了抿嘴,看到被捆成粽子捂住嘴巴的窝瓜,连忙上前准备解开。 “你绑住他做什么?” 窝瓜被塞住嘴巴,“嗯嗯”叽叽歪歪哼个不停,对着李绿蚁挤眉弄眼,又冲黑眼镜挤眉弄眼,显然是没说什么好话。 “他会大喊大叫,这样方便些。” 窝瓜总算得救,气不能忍,刚想开口,黑眼镜如雷霆一般的眼神虽然藏在眼镜中,却令人不寒而栗,只得脱下身上的绳子,小声逼逼奈奈“老子招谁惹谁了,睡个觉也被捆成粽子。” 帮助金元宝解开束缚,李绿蚁显然现在也知道方才这黑眼镜所作所为,都是有目的的,当即奇怪的“为——” “听。” 黑眼镜打断李绿蚁的话,透过一道缝隙,侧着脸指了指外面,两人正因为这一系列的骚操作而奇怪,当下也知是出了什么事,将头也凑过去。 有一道最大的缝隙,李绿蚁偏移了一下脑袋,用左眼从缝隙中看出去,之前那在门外的声音实在难忘,也不知到底是什么,而那声音在听到自己说话后居然又消失了,黑眼镜难道是因为那个动静,才将可能会大声嚷嚷的窝瓜绑起来,又让自己不准开门的吗? 缝隙中看出去,月华如练,草地上有枯树枝堆积,果然,方才那窸窸窣窣就是人踏在掉下来的一些枯树枝上的声音。 “哗——” 就在李绿蚁细细打探时,忽然一道黑色的影子极为快速的从眼前掠过,李绿蚁一惊,后退几步,金元宝奇怪的“怎么了?” “没什么,大概是我眼花了。” 黑眼镜看向李绿蚁眼神幽深,李绿蚁鼓起勇气,再次大着胆子重新往外看去,果然,外面不远处,除了树木什么也没有。 是自己的错觉吗? 刚想松口气,一汪油油的绿眼睛骤然出现,与李绿蚁的眼睛呈平行,那绿眼睛之下的几尖牙内的红色肉沫,在月亮的照射下极为清晰,白惨惨的月光分外皎洁,那绿眼睛中诡异的光芒映射出凶残恶毒,李绿蚁打了一个激灵,仰躺着跌倒在地,害怕不已。 窝瓜连忙上前,李绿蚁指着外面“是——是白天的,白天的——” 黑眼镜倒是早有预料之中的不疾不徐,李绿蚁咽了口口水“你早就知道那些东西是什么,白日里我与窝瓜陷入那些东西的魔爪之中,你为何见死不救?” 黑眼镜冷冷的“因为你弄丢了装备。” 装备? 李绿蚁此时忽然想起,自己的确是在危险之时将背包脱下扔向那绿眼怪物跑了,那背包被其中一个绿眼怪物当做是什么可食用的东西拖回去了,可那不是在危险情况下,任何人都会这么做的事情吗? 窝瓜气愤的“难道那些装备比人命还值钱吗?” 黑眼镜语调冰冷“如果去那里,没有那些东西的话,任何人都回不来,从某种程度上,的确比人命还值钱。” 窝瓜扶起李绿蚁“咱们走,不要再跟这冷血的家伙在一起。” 李绿蚁看着黑眼镜一路走来冷酷无情,直至现在,明明什么都知道,却什么也不愿意说,甚至在生死攸关之际也是去夺装备而不是救人。 地上那个背包布满了被牙齿撕咬后留下的伤痕,却还是顽强的没有毁坏,这便是自己丢掉的那个背包了。 李绿蚁眉头一皱:这背包被那怪物拖走了,这黑眼镜是去哪里找到这背包的? 正在踌躇之际,忽然李绿蚁想到了什么,打了个激灵:自己方才做的那个梦,梦里那怪物进入房间内一点动静也没有就咬死了窝瓜,可那是梦,这个房间唯一的入口就在眼前,好端端的关着,这黑眼镜是从哪里无声无息的进来的? 李绿蚁捏了一把扶着自己的窝瓜手臂,窝瓜心领神会,慢慢与李绿蚁往后退去。 难道,难道自己的那个梦有着什么预示作用,这黑眼镜,其实是—— “咳咳——” 忽如其来的一道呛人的浓烟从缝隙中飘荡进来,窝瓜甩了甩手,奇怪的“这大晚上的,还有人在这里野餐吗?” 黑眼镜嘴角一勾,吹了个口哨“这些畜生挺聪明的。” 李绿蚁脸色一变,这些,难道是—— 黑眼镜见李绿蚁看向自己的眼神一变,轻松的“你刚刚,不是看到了么。” 李绿蚁深吸一口气:果然是他们。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正文 第五章 逃出生天 窝瓜被蒙在鼓里,听两人打哑谜的“你们说什么?什么东西?这烟不是在野餐,那是在炼钢吗?” 李绿蚁将事情解释了一通,窝瓜登时勃然大怒“是那群畜生干的好事?!好歹毒的畜生,居然要防火烧死我们,看来这群畜生是想等着将我们熏成咸肉,留着过年涮火锅了?!” 李绿蚁点头“八成不错,夏天天热,本来就天干物燥,若真的要以这种方法将我们逼出去送死,火攻的确是最好的方法了。” 他们方才在那树林里与我们的缠斗落了下风,到嘴的肉也跑了,本就气恼,现在还被我们关在外面进不来,八成是恨毒了我们,现在对于我们的死活已经不在意了。 越是做事毫无章法的生物,在失去理智时,便更会选择最歇斯底里的方式维护自己的所能维护的最后一丝尊严。 “本大帅今天要将这群畜生,从他们的肛门里,把他们的肠子拉出来打个蝴蝶结,在脖子上勒死这群狗娘养的!” 见窝瓜撸起袖子义愤填膺的模样,李绿蚁连忙上前阻止,澄清利弊,窝瓜恨恨的踢了踢门这才作罢。 李绿蚁忽然看向四周,猛然一怔:这里的环境,布局,这好似不是人类居住,而是什么食肉动物的巢穴啊? 看着墙壁上的爪痕,李绿蚁心里一突:怪不得自己在一进入这间小屋时,那种不协调的感觉如此突兀,原来在建造这座小屋的人走之后,这座小屋便被那群绿眼怪物当做了大本营,平日的吃喝拉撒都在这里,那些被他们吃剩下的动物尸骨,还有种种奇异之处,这样想便都解释的通了。 原来自己一群人是误打误撞,闯到这些怪物的家里来了。 缝隙之外,火光好似大大小小的火蛇一般,开始急速肆虐起来,这间屋子本就是全部用木头搭建,若真的火势一大烧起来,恐怕三人都会被烧死。 “在火灾中产生的浓烟由于热空气上升的作用,大量的浓烟将漂浮在上层,因此火灾中离地面30公分以下的地方还有空气,”李绿蚁脸色无比凝重。 “这间屋子的容积约是3m乘以3m乘以10m,等于90立方米,烟雾的传播速度水平方向为0.8m/s,垂直方向为3-4m/s,即便30公分还有空气,这间屋子也会在三分钟内遍布浓烟,由于物质的不充分燃烧产生的大量二氧化碳,人只要接触道10%-20%浓度的二氧化碳就会发生昏厥,神经中枢系统出现麻痹,到时无法行动也会葬身火海。我们只有三分钟的时间思考决策,超过三分钟,想跑也跑不掉。” 金元宝目瞪口呆的看着李绿蚁,黑眼镜推了一下鼻梁上的墨镜,“臭虫,你——” 李绿蚁走向黑眼镜“这个房间内除了这个入口,没有任何别的通道,你是如何进来的?你再不说,当我们来不及走,你一个人是背不了三个人的装备的吧?” 黑眼镜低下头,俯视李绿蚁,李绿蚁身躯瘦弱,却脸上坚毅的表情,莫名的让人感觉心中安定。 “两条路。” 黑眼镜平静的口气好似在自嘲“我已经发现我们要去的地方何在,要么,你们冲出去,与那些畜生决一死战后被那些畜生活吃掉,要么跟我走,完成这次任务之后,各奔东西。” 现在这黑眼镜的真实目的到底是什么还不可知,若是这般轻易答应了,李绿蚁总感觉后患无穷,但若是不答应,很明显这黑眼镜有后路。如果不答应,是铁了心的没准备带着自己与窝瓜一起走,当即咬咬牙“我答应你。” 黑眼镜露出得逞的笑意,将地上的两个背包分别甩在李绿蚁与金元宝的手里,而他自己也背了一个包,两分钟过去了,此时的浓烟的确已经充斥了整个房间的三分之二。 窝瓜小跑着来到李绿蚁的旁边“你之前不是跟我说你是修自行车的吗?” 李绿蚁奇怪的“我什么时候说我是修自行车的?” 窝瓜低着头“修自行车的要掌握什么什么立方米吗?” 李绿蚁哭笑不得,退了窝瓜一把,“你在前面,仔细盯着黑眼镜,他是一个可以为了自己目的不管他人死活的,如果咱们俩真的被他铁了心的扔下,那么自己想哭也没地哭去,你可不想和那些带毛的家伙共度余生吧?” “呸,你口味真重,你才想跟那些家伙共度余生呢,即使他们翘着我最喜欢的奶子,我也面不改色,绝对不会多看一眼,我算是知道了,穷山恶水养刁民,还养绿眼怪物。” 三人捂着口鼻来到了房间的最里面,那里是一块大木板虚虚的盖着,黑眼镜揭过那木板,却见下面一个可容纳一个人有余的洞口,黑黝黝的不知通往何处,李绿蚁一惊:这荒山野地里的小木屋中,为何会有一个这么大的洞? 却那洞口也有讲究,层层叠叠,好似人为故意如此,一点点往下越拓越宽,这打洞的明显不是动物,因为这每一个层叠都很有规律,动物是万万不能如此的。 黑眼镜看着窝瓜与李绿蚁,不知何意,却带头先钻了下去。 李绿蚁现在算是明白了,原来这黑眼镜也是从这里进来的,却不知这洞要通往何方? 此时屋子内的二氧化碳积累达到了中的山精。他们身躯庞大,喜欢抓人吃,每当抓住了人,未吃之前,会先开心地咧嘴哈哈大笑,不过人们也想出了对付他的妙招:手上套两只竹筒,万一被捉住,就趁他张口大笑时,迅速地从竹筒中把手抽出来,再用尖刀把他的嘴唇钉在额头上,让他的眼睛看不见,就只能乖乖地束手就擒。” 李绿蚁看着黑眼镜,亦有几丝愤怒之色“你早就知道那是枭阳?!” 黑眼镜也不辩驳“我已经给了你们机会选择,当时你的选择,相信你应该没忘才是。” 窝瓜扯了扯李绿蚁的袖子,李绿蚁实在不明白,在这种人身边,为何这窝瓜还一定坚持要留在这里? 金元宝苦笑一声:哪里是自己留在这里,而是—— 深吸一口气,李绿蚁开始一块一块的将那些墓砖拿下,堆在了自己身边。 黑眼镜平静的举着狼眼,看的还是李绿蚁之前看到他拿着的那份地图。 窝瓜在李绿蚁身旁一起,只是半个小时,这一整面墙便被拆了个精光。 接过窝瓜递过来的狼眼,李绿蚁对着那拆下来后看到的小室晃了晃,这是一个不过几平米的狭小房间,里面什么都没有。 回头看那黑眼镜,却黑眼镜还在看着手里的地图。也不知那黑眼镜的眼镜是什么牌子的,大晚上的也反光不成? 黑眼镜见一切准备就绪,伸头看了一下,也用狼眼将那斗室照了一通,率先跳了下去。 李绿蚁悲哀的在心中连连祷告:吾本不想来叨扰先人安宁,但奈何为强人所逼,若有所触犯,还望先祖原谅则个。 见李绿蚁嘀嘀咕咕的在那里磨磨唧唧却不跟上来,窝瓜上前一拍李绿蚁的肩膀,李绿蚁原本就因为是在这古墓中,已经是是惊弓之鸟、草木皆兵,忽然被窝瓜一搭肩,唬了一跳,往后蹦了几米远。 窝瓜停在空中的手还维持着那个姿势,一脸诧异的看着李绿蚁“臭虫,你的弹跳能力固然惊人,但是一惊一乍的也容易吓到本大帅。” 见是窝瓜,李绿蚁拍了拍胸口“走吧走吧,别说了。” 黑眼镜在前面用一支强光的狼眼开道,主动承担起了打探地形的责任,也倒无需李绿蚁、窝瓜二人如何,两人便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话起来。 “兄弟,既然看你之前几次算的都如此之神,要不你来算算,这墓是谁的?” 窝瓜眼中闪过一道贼光,显然就是没打什么好主意:这座墓里面究竟是什么人,也唯有拿着地图的黑眼镜与自己知道,黑眼镜是不可能告诉臭虫的,自己也没说溜嘴,怎么看这小子都绝对算不出来。 李绿蚁无奈的“那不是测算,是科学,科学你知道吗?好歹曾经也是祖国娇嫩的小花,怎么现在究极进化,变异成祖国的食人花了?” 哎,到底是九年制义务教育还没有普及的恶果,这条漏网之鱼。 窝瓜“嘿嘿”一笑“那你用科学算算,这是谁的墓?” 窝瓜这般一说,李绿蚁也停下身来,四处打探这墓穴有无可表示墓主人身份的证明。 黑眼镜忽然在前面道“刘荆。” 窝瓜顿时瞪大眼睛“我靠,你不厚道啊。” 李绿蚁听说是刘荆的墓,顿时吓了一跳“刘荆的墓?” 窝瓜洋洋得意的“没想到吧。” 李绿蚁否认“意料之外,预料之中。那刘荆在生前,曾被封为广陵王,便是扬州藩地的王了,因此如果真的说那刘荆的墓就在扬州城内,这也是可以想象的,我只是没想到会在这甘泉镇,还真的被我们找到了就是。” 刘荆,东汉山阳王、广陵思王,汉世祖光武皇帝刘秀的第九子。 东汉建武十五年,刘荆封为山阳公,两年后被封为山阳王。光武帝去世后,他派人冒称东海王刘彊的舅父大鸿胪郭况,写信怂勇刘彊起兵叛乱,取代汉明帝。事情败露,汉明帝以他是同母兄弟,隐秘其事,遣刘荆出止河南宫。刘荆勾结星象术士,企图乘西羌叛乱时谋反。永平元年八月,汉明帝改封刘荆为广陵王,至广陵到任。公元67年二月,刘荆巫师祭祀诅诅,事情败露畏罪自杀,谥号思,广陵王国撤除。 想来那刘荆的一生,几乎有大半生都在这广陵城内,连谋反都是在这广陵城内商量的,难道死后还会葬到别的地方去吗? 狐李绿蚁着黑眼镜:这黑眼镜之前说他是来这里找一样东西,现在不知是误打误撞,还是早有预谋的,居然找到了刘荆的墓中来,难道这黑眼镜真正想找的,不是什么别的,而是陪葬品?而且那黑眼镜是跟着一张地图找到这刘荆的墓穴中来的,那张地图又是从何处得来? 李绿蚁想壮胆跟黑眼镜问个清楚,但是又因惧怕黑眼镜身上的气势而不敢直言,等到犹犹豫豫半晌之后,窝瓜与黑眼镜已经转了一个弯,进入了一处甬道中。 手中的狼眼手电此时不知为何,居然“刺拉刺拉”响了起来,李绿蚁晃了晃那手电:几人的装备都是黑眼镜搞来的,难道是那黑眼镜拿着经费吃了回扣,买的东西都是三无产品?这才用了没多一会儿,居然就要阵亡了?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正文 第六章 风水罗盘 担心手电电源过会儿真的告罄的李绿蚁,,你刚刚念得什么烤鱼龙虾的,是饿了吗?” 黑眼镜锐利的视线扫射向窝瓜,窝瓜后脖子一凉,连连怂成一团,躲在了李绿蚁后面。 “衰败之气,下连上擘,聚而复兴,微而复赫,卷石扬灰,乱穰坏帛,惊蛇飞鸟,偃鱼巨舶……这已经揭示了我们来此一路上所遇之事,无一例外都被这罗盘说中了,这就说明,我所测算的这穿山七十二龙和沉奇没错。” 李绿蚁心里一惊“果然此地遍布枭阳之事,也能从这罗盘上看出来?” 九星繁难,专主五星,谓头圆身耸为木,头尖身耸为火,方正如屏为土,圆如覆钟为金,曲而摆动为水,于形体之大者,且美其名曰冲天木、焰天火、溱天土、献天金、涨天水,其下总是无足,相克皆为凶。 黑眼镜并不言语,其实早在他看到李绿蚁踩到那白骨之时,便已知此次出行大不利,未遇穴位,先遇尸骨,怎么看都是大凶之状,当时因为种种原因,并未拿出这罗盘一测,现在却种种分明了。 李绿蚁沉默一会“你说的穿山七十二龙和沉奇,都是大凶之兆是吗?” 黑眼镜见李绿蚁方才对风水罗盘一事也略有所知,现在见他发问,默默的点了点头,窝瓜将头又从后面探出来,好死不死的煽风点火“你看,你看,我就说有鬼吧,方才我看的真真的,我这蚱蜢下士身后果然跟着一个女鬼,舌头拉的老长老长了。” 李绿蚁奇怪的“我什么时候又变成蚱蜢下士了?” “我自封为大元帅,总不能大帅手下一个兵都没有吧,所以现在嘉奖你为一往无前的下士,难道你不开心吗?” “那下士就下士,为什么是蚱蜢?” “反正你无论如何也是个臭虫一科,叫什么都没差吧,蚱蜢还显得你比较威武,你想叫螳螂吗?还是屎壳郎?” 屎壳郎?蜣螂?滚粪郎?滚粪牛? 莫非自己看起来,很像是能那种黑不溜秋,整日滚粪的金龟科甲壳虫类的动物? 李绿蚁一噎,方才好不容易营造起的学术氛围,被这个常年游走在素质教育边缘的漏网之鱼打断,瞬间拉低了谈话的逼格,使得现在李绿蚁的情绪很是被动,影响了革命的积极性。 黑眼镜看着狼眼手电所照射不到的黑暗,在黑暗中晃了晃,脸上的神色很是凝重“也许,方才他看见的白影,并不是幻觉,莫非是我的情报出了错误?” 幽灵与怨灵不一样,幽灵一般只有阴阳眼才能看见,而墓中所见到的,大部分都是怨灵,即被强行困在墓中,或是不得好死,无法入轮回路而形成的怨灵。 幽灵其实并不可怕,因为它并不能对你实际造成伤害,最多只会影响周围的空气磁场,和让你感觉到害怕,而怨灵就不一样了,其往往会依附在一些尸体上,对生人进行物理伤害。 蒲松龄的聊斋志异下,那么多狐仙鬼怪、借尸还魂的美丽女子楚楚动人,好似从没一个主动伤人,反倒与才子谈起了恋爱,这种事是不可能发生的。 一般借尸还魂的怨灵怨气极大,绝不会有如此好的心肠,若不想方设法超度,就得将其打的魂飞魄散,怎么可能有这风花雪月,你侬我侬的互诉衷肠的机会? 黑眼镜凝声不语,收起罗盘,忽然用右手握着一把冷兵器,只是缩在袖子里,也不知是什么“如果真的有变,我未必能保护好你,你们紧跟我就好,毕竟我也不想让你们俩无端送了性命。” 窝瓜嘟嘟囔囔“这么怜惜我们这两朵娇嫩的花朵,就别拉着我们来盗墓啊,搞的是我们抱着你大腿求你带着来一样。” “咻——” 一丝银光直直的从窝瓜的脸旁擦过,径直钉在了墙上,没墙甚深,那一道银光应该是某个暗器之类,来的突然,窝瓜登时被吓的六神无主。 李绿蚁大惊,急忙转过头去怒视向黑眼镜,黑眼镜忽然后脚一蹬,宛如离弦之箭一般向着自己来的方向冲过去,好似在追什么东西一般“你——” 窝瓜怂成一团,李绿蚁连忙摇了摇他“他不是要杀你,是刚刚有什么东西在你背后。” 李绿蚁看到窝瓜背后的墙上果然有一片好似银色荆棘铁片一般的暗器,刚想伸手去拿,这时又想起自己看过的武侠小说:暗器都是有毒的,还是不要去拿了。 窝瓜瑟瑟发抖“还好还好,他不是要谋害革命战友,否则打死我也不再跟他并肩作战了。” 李绿蚁心头却有凝重之意:方才也不知是什么东西,这般无声无息的便悄悄靠近了窝瓜,两人居然没发觉,若非是黑眼镜,恐怕窝瓜就报销了。 窝瓜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拍了拍身上的土,惊魂未定的“下次还是不要批斗战友了,差点去了鬼门关。” 李绿蚁想前去帮忙,窝瓜拉住他道“你这时去,这陵墓中岔道这么多,你知道那黑眼镜在哪儿吗?再说他身手矫健,说不定你去了还是帮倒忙也不一定,那东西被黑眼镜逼走了,难保不会再找上门来,我们要是落单,不就更难办了吗?” 说的也有道理,李绿蚁从包里翻了半天,找到一把美国m14步枪,窝瓜连忙抢过去“这可是好玩意,虽然笨重了点,全自动散击时散布面太大而难以控制精度,但是弹药威力大,后座也很给力,射程远的不像话,在阿富汗战争、伊拉克战争中可是大显神威。” 李绿蚁奇怪的翻来翻去,见到那把m14有些奇怪,这枪只有一把,而且很是笨重,单兵携带弹药量有限,而且自己这包里虽然装了不少子弹,但是倒绝大部分是为这把枪准备的,除此之外就是一次性只能几发装的手枪了,那黑眼镜看起来不像是这么不谨慎的人,既然要来盗墓,预料到会有用枪的这一步,怎么可能还会做出这种冒失的事情呢? 难道是这装备根本不是他自己准备的,而是别人准备的,他出发十分仓促,连查看装备包里有什么都没有时间吗? 想到黑眼镜在林子里给自己和窝瓜扔来压缩饼干的那一幕,那一次,这黑眼镜也在包里找了许久,如果是他自己装的食物,他会连里面有什么都不知道吗? 倭瓜见李绿蚁呆呆愣愣的看着手里的勃朗宁手枪,也不装填子弹,还以为是他不会,帮他三两下装好了子弹,演示了一番,拍了拍胸脯“怎么样,当年我好歹也是差点就能被应招入伍的预备军,该有的军事演练还是做了不少的,佩服吧?” 李绿蚁抬起头,将自己刚有的疑惑对窝瓜说了一遍,窝瓜哈哈大笑“什么团伙作案,你担心在这扬州城外是黑眼镜的团伙在等着给黑眼镜接风洗尘不成?他找食物迟疑,也许是在牛肉味的和蒜蓉味的之间犹豫,一般从事这样的活动,带的无非也只是压缩饼干,能让人吃的嘴里淡出个鸟的东西,也许当时他就是闲得蛋疼,才多番了一阵呢。” 见窝瓜根本就不把这事放在心上,李绿蚁心中一急,哼哼两声,没再开口。 转过身去的窝瓜脸色深深:老子怎么可能不知道那黑眼镜来历不简单,但是老子已经有了受制于人的把柄,你此次无奈不得不参与,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此事一了,各奔东西,老死不相往来,万万不能再把你拖下水了。 倭瓜因为m14步枪需要的子弹实在也很多,一时间李绿蚁的负重倒是减轻了不少负担,两人正踌躇着要怎么办时,黑眼镜一脸不虞的走了过来。 “那个,那是个啥?” 黑眼镜脚步一顿“没抓住。” 窝瓜瘪了瘪嘴:没抓住还这么拽,真是。 三人正欲往前走,忽然黑眼镜转身指着李绿蚁“虽然没抓住,但是我敢肯定,那东西是冲着你来的。” 黑眼镜指尖一点,对着李绿蚁,李绿蚁一脸懵逼“我?” 窝瓜打断的“喂,那玩意方才分明是垂涎我的美色啊,你怎么能给人乱扣帽子呢?” 黑眼镜深深的注视着李绿蚁“那东西不是靠近你,准确来说,是站在了你们的中间,但是目的却是他,我刚刚射的位置,也是对准他身后,而你们二人刚巧在那个时候站的位置偏差了一下。” 黑眼镜将墙上的暗器状的银片拔下来收了,李绿蚁歪了歪脑袋:原来这东西没毒啊。 “你当心。” 黑眼镜在李绿蚁耳边留下这一句莫名其妙的话,便径直在前面走了,窝瓜也担忧的看着李绿蚁,李绿蚁心里发憷,连忙紧跟着两人。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正文 第七章 墓主 一条宽绰不过只容得下四人并行的通道,穹吧,在本大帅的英明领导之下,怎么会出现错误的领导方针呢,你们都是本大帅的左膀右臂,本大帅知人善任,才能将这一个大墓盗的风生水起,知不知道!” 三人从这石室的另一个出口走去,其实说是出口,这出口跟几人进来的入口也是一模一样,李绿蚁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自己几人进来的地方,这前后竟然完美的相似,若说是从此处进来,那里是出口也完全说得通,当即就在心里留下了一个阴影。 李绿蚁大学辅修了不少学科,但是主修的却是考古,跟随教授走南闯北见了不少古墓,但眼见考古一脉在诸多学院中形势日微,渐渐地,教授身边的学生也越来越少,教授几次申请经费都没有得到重视,被搁置下来,反倒是那些秘书学院、国际交流组织,每一次只要申请经费便没有不批的,李绿蚁在大学帮助教授整理所得时,受了那些学院的天之骄子不少白眼。 后来教授退休后,新来了一个中年妇女,对于考古并不是很热衷,反倒是沉迷起文物收藏起来,虽然这文物的保管与修缮,也算是考古的一部分,但却是考古的一部分,跟考古本身的真正意义差的还是很远的。 李绿蚁在那女教授的手下并不得到重用,原本预备在毕业后便由教授引荐,直接进入国家考古队,却原本的姜教授居然因为接到什么任务,提早退休进入了一个秘密组织,自己的几位师兄师姐也相继追随,而不久后莫名其妙的卷入了一场交通事故,再也没有了联系。 心灰意冷持续受到打击与嘲笑的李绿蚁,只得在一毕业就回到了自己的家乡,当起了身兼多职的乡村教师,却每日生活充实,育才教书,也算是另一种献身祖国的出路了。 窝瓜滔滔不绝的抱着自己的m14步枪,十分潇洒,黑眼镜也依旧酷帅无比,一副谁都不放在眼里的样子,李绿蚁撅了撅嘴,上前亦驱亦弛。 “蚱蜢下士,刚刚问你的,你还没说呢,你不是门清么,你说啊,为什么会有男人会拒绝那么多小妾,而选择苦逼不已的造反大业?” 几人穿过甬道,即将看到的,还是一个好似石室一般的屋子,李绿蚁心中微定,见窝瓜穷追不舍,有些无奈的“不是有一句话么,叫‘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那刘荆是王侯将相中比较作的一个。他见自己的哥哥刘庄当了皇帝自然心里不平:同一个妈生的,怎么皇帝不是我?于是他就冒充大臣胪郭况,写信怂勇刘彊起兵叛乱,取代汉明帝,刘疆自然没这个胆,还把这个情况告诉了刘庄,刘庄查出是刘荆干的,但并没有惩罚这个瓜怂,只是让人密切看着他,毕竟猪队友再蠢,还是要关爱的。还封刘荆为广陵王,调离了都城。” “刘荆没有什么优点,就贵在死皮赖脸的持之以恒想造反,在到了自己的封地后立马找了个算命的给自己算命,问自己有没有这个命能当皇帝?算命的一听吓得不轻,立马屁颠屁颠的反手就把刘荆举报了。刘庄还是没怪刘荆,只是裁了他的卫队、随从。” “这刘荆呢,没的什么优点,就贵在持之以恒,不久后他又找了个跳大神的来实行厌胜之术,诅咒刘庄,那跳大神的果然个个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转身就又把刘荆卖了,刘庄知道后,还是没有怪自己的傻弟弟,刘荆这才在绝望中自杀了。” 窝瓜一听,顿时眼前一亮“我说呢,原来不是扬州的妹子不水灵,是这刘荆根本就一直持之以恒的想造反,发扬自己死皮赖脸的优点,完全就没有这个闲情逸致和美国时间纳妾啊。” 话糙理不糙,李绿蚁听了这窝瓜的一番胡话,发现也没什么错处,闷着点了点头,窝瓜见自己的解析一针见血,更加得意忘形起来。 “那刘荆就是个蠢蛋么,要是放在本大帅身上,百八十房小妾哪够啊,起码得七八百房啊,你想想这扬州那么多美女,然后那么多美女排着队……嘿嘿……” 见窝瓜说着说着还意淫的流口水,李绿蚁在后面推了他一把“把口水擦擦,你想纳妾的前提已经在中华人民共和国1949年成立时,被伟大的党斥回了,窝瓜同志,你这样的思想是很危险的,要知道,如果在文化大革命时期,你有这样的思想,是要被狠狠批斗,关入牛棚的!” “还有,关于你想纳妾这个危险的想法,我们伟大的党有一系列完整的硬性规定,已经给你安排的明明白白,根据《婚姻法》第一章第一条便开宗明义,凡是……” “得得得,我就打打嘴炮,真娶上那么多,再壮的老黄牛也得累死……” 两人满嘴跑火车,很快便走完了这条甬道,窝瓜死皮赖脸的还想犟嘴,被李绿蚁一把掰着脑袋,将矿灯对着那房间照去,一路黑眼镜沉默不语,但因为此人一向沉默寡言,两人倒也没将他这沉默放在心上。 “哎,我说蚱蜢下士,纳妾……” 李绿蚁原本只是想让窝瓜少说点话,这才掰正他的脑袋转过去,却没想到那矿灯一照那石室,顿时三人齐齐惊呆。 只见这石室,居然与方才自己走来的石室,出奇的一致! “不可能,这不可能!” 窝瓜走在最前面,端着m14步枪率先踢开门冲了进去,黑眼镜也紧随其后,李绿蚁愣了半晌赶紧相追,只听“哐”一声,果然在矿灯的照射下,这间石室,无论是从布局、摆设,还是样式、构造方面,跟方才经历的屋子一模一样! 这怎么可能呢?! 窝瓜转过头看着李绿蚁“咱们方才是直接从那屋子里出来的是吧,不是幻觉吧?” 李绿蚁脸色沉重:所谓幻觉,是指没有相应的客观刺激时所出现的知觉体验。换言之,幻觉是一种主观体验,主观的感受与知觉相似才造成的。 即便黑眼镜戴着眼镜,此刻的李绿蚁也知道,黑眼镜此时的脸色一定凝重的可怕。 一样两具对称的棺材,一样的大门紧闭,连方才窝瓜死命想扣走的莲花灯共有20片花瓣,也是瓣瓣不差。 李绿蚁缓缓开口“要产生幻觉,一定要有五官与场景的互动才行,幻觉产生的感觉器官,无非是幻听、幻视、幻嗅、幻味、幻触和本体幻觉,本体幻觉以精神分裂为明显标志,一般十分少见,在这里可以排除,剩下的,是幻听、幻视、幻嗅、幻味、幻触这五种。” 黑眼镜的脸色黑沉的吓人,此刻李绿蚁缓缓开口,更加让人陷入自我怀疑,他忽然猛然想到了,之前那窝瓜与黑眼镜一起看到的白色身影,难道这一切,都是那白色身影搞得鬼? 窝瓜一向毛毛躁躁,现在倒有些怕的不行起来,即便是端着m14步枪,也依旧陷入了深切的自我怀疑中。 李绿蚁回看了看屋内的一切,黑眼镜声音低哑,“依你看,是什么?” 哎? 黑眼镜第一次主动跟自己说话,李绿蚁倒是有些受宠若惊,那恐怖的氛围略略减淡了些,摸着下巴“方才窝瓜脱口而出的,是‘幻觉’二字,我也说了幻觉形成的原因和道理,但是我们现在加起来才不过走了一个操场400米的距离,就说我们陷入了幻觉,可能也太武断了些,也许这刘荆的墓里,真的有两个一模一样的屋子,是工匠自己建造的,有一些特别的用处也不一定。” 听到李绿蚁这样说,即便是黑眼镜虽然看不清眼睛,但是脸上的凝重之意也略略减缓了些,窝瓜刚才吓成了惊弓之鸟,这下听到李绿蚁这般说,也不由的将m14步枪枪口放下,开始有些尴尬的笑了起来“呵呵,咱们这是自己吓自己了。” 却李绿蚁心头闪过一道阴翳:话是那样说,这样也只是为了不让他们此刻就吓得六魂无主而已,李绿蚁虽然不是堪舆的大师,但是普通的房屋结构建造还是略懂一些的,当年他选修的课程中,就有一门建筑。 建筑这门课看似是起屋造室,但是其中融合了大量的的风水堪舆知识,其中的一项,便是陈设布置。 李绿蚁看着远处无尽的黑暗,和房间内诡异的对称:虽然也不是没有对称的美学一说,但是绝不会有这种无尽的甬道后是这种奇异的对称,对称之后,又是无尽的甬道一说,因为墓主人所渴求的,到底还是一个“生气”。 有土斯有土,土肥则气壮,相地而后知生气。 “生气”在土中化生运行,但它只有处于静止状态,即“气止”才是理想的状态。 “气乘风则散,界水而止”、“藏风得水”、“风之聚散,水之行止”、“不让风动以延年益寿,不让水流以永存形体”……皆是对生气最好的诠释。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正文 第八章 绝望的死循环 生气是万物生长发育之气,是有生命的活气,在天则周流六虚,在地则发生万物;天意生气为资,地以生气为载;人禀阴阳五行之气而,凭借有生气之地,可使死者安逸,生者富贵。 因此所谓的“看风水”,其实关键是看生气。古人认为人不可能看到生气,却能依地理而寻找生气,有土斯有气,土肥则气壮,“气”在土中化生运行,但它只有处于静止状态,即“气止”,才是理想的状态。 因此,这种陈设与建筑,将生气蔓延又徒劳的困住,是绝不可能发生的,如果此地要是葬人,必出死而不安者,也就是俗称的僵尸。 但是—— 看着窝瓜与黑眼镜好不容易安定下来的心,李绿蚁咬了咬牙:这话不能说,否则说了,立即便会引起恐慌,到时候这里真的有什么原因也想不出办法了。 黑眼镜不言语,走到正中间的两具棺材旁,因为经历方才之事,此刻三人似乎也有一种要拧结在一起的默契,无形之中,团队的凝结力倒是强了不少。 果然,要想增强一个团队的凝聚力,也唯有通过危机来实现了。 李绿蚁见黑眼镜在方才那一个房间内时就一直盯着棺材看,到了这房间内还是如此,一定有什么特别的原因才是,但是黑眼镜不主动说,自己问了他也未必回答自己,正在踌躇,黑眼镜忽然矮声“里面有人。” 咦! 窝瓜忍不住打了个寒战,又伸长脖子“有人?” 黑眼镜道“在方才那个房间我已经发现了,方才那个房间的棺材里,也有人。” “你说的是尸体吗?” 见李绿蚁胆小问了一句,黑眼镜点了点头“但是很奇怪,这个房间的尸体,应该跟那个房间的尸体,是完全一模一样的。” 知道这可能不是自己的错觉,窝瓜有些神气活现的,站起身来,将刚刚营造起的学术探讨氛围打乱,松开手中的m14步枪,将m14步枪用背带缚了,挂在身后,甩着膀子“拉到吧,你都没开棺,只是站在外面绕着这棺材走了两圈,你就知道里面是胖是瘦,是高是矮了?居然连两个房间内埋的是一个人这种事情都能看出来?” 见窝瓜明显是不相信,黑眼镜也不争辩“是高是瘦看不出来,但是尸体的气息,跟看人的外貌一般,我初次见你,只要一眼便能看穿你每一块骨头的位置长在哪里,要是想让你立即死去,心里早已拟好了三百种方案,且无比省力。尸体跟人一样,也有一种能被人一眼观摩出的气息。” 听到黑眼镜这话,窝瓜脸色一红,顿时有一种受了奇耻大辱的感觉,咬牙切齿:怪不得呢,老子早就看出来了,原来你在第一次见到老子就想弄死老子了。 “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我站在这里,即使不开棺,固然不知道里面是什么人,但是前后的两具尸体都没有变过,是真的。” 李绿蚁倒是深以为然,这黑眼镜看着绝不是说大话的人,既然能用得了那风水罗盘,必然是对这方面有深厚造诣的,别的不敢说,在这一行,的确有能人异士能展现出超出常人想象的能力的。譬如姜教授,姜教授在判别古墓是何年份时,只需要抓一把古墓上面的浮土给他看个一会儿,连这下面埋得是什么人都能给你说的一丝不差。 李绿蚁对姜教授这一项本领是佩服的要死要活,奈何想让姜教授传授这一招时,姜教授却摇着手,说自己无论如何也练不成的,这倒是奇了怪了,还没练,这姜教授怎么就知道自己练不成呢? 思绪回笼,窝瓜受了黑眼镜如此直白的一将,但是就老大不乐意,却自己的蚱蜢下士好似也同意,只得清了清嗓子,装模作样的“那方才里面有人,你怎么不说呢?” 黑眼镜抬头“方才我没想到,我们还会在这里遇到。” ko. 看着憋屈不已的窝瓜,李绿蚁拍了拍他的后背:这黑眼镜明显就不是一般人,犯不着跟他置气。 “要不?打开看看?” 窝瓜心里憋了一肚子气,正想找人撒气,在场的一个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一个还是未来有可能成为自己救命恩人的人,怎么想也不可能找这两个干架。 而且窝瓜看了一眼李绿蚁,见其瘦瘦小小,腰还没自己的大腿粗,当即不乐意:这小子真的干起架来,估计也就我弹个响指就弹飞了;再看向黑眼镜,想到自己初次与他见面就差点被捏死了,忍不住缩了缩脑袋:找他干架,保证嫌命长了。 当即将视线放在棺材上面,又眼珠子“咕噜”一转:听闻棺材里一般都有死人的陪葬品,我如果找到了,那我不就发了吗?这就撺掇黑眼镜与蚱蜢开棺,黑眼镜却摇了摇头“现在的情况还没有搞清楚,贸然开棺,万一真的尸变,我能自保,你们两个我未必能保得住。” 李绿蚁也点头同意“咱们还未必确认这是个什么情况,先再走出这房间看一看吧。” 话虽然这么说,但三人心里已经有底了,既然这黑眼镜打包票,这棺材里一定是自己初去的那两个棺材里的尸体不会错了,摆在眼前一个很明显的事实,就是几人现在身处的房间,就是自己刚刚出的那一间,尽管李绿蚁一再宽慰,但是蒙在心头的阴影却挥之不去。 李绿蚁勉强的“我们先出这房间再看一次,看到底是什么情况,下一个房间如此,就下下一个,下下一个房间还如此,就一直试,现在还没有到山穷水尽的份上,这么早就绝望,那还如何为祖国新世纪的建设添砖添瓦呢?!” 窝瓜胡乱的振奋了一下士气“呦西,那我们就赶紧的吧!是骡子是马,牵出来溜溜!” 此次还是窝瓜打头,因为担心之前的白影,黑眼镜也似乎察觉到李绿蚁的不敌,主动断后。 “这次我们仔细看着,看我们经过的这甬道之上,到底有没有什么能够影响我们,使我们产生幻觉的东西,或者是什么可疑的东西,比如是精怪作祟之类的,窝瓜,你在前面,便只管开道管前面,黑眼镜,你敏锐过人,后面真的有什么动静,你一定是第一个发现,我负责查看这墙壁上是否有什么能迷惑人的东西。” 此番分工明确,进退布置得当,李绿蚁手中的勃朗宁手枪里面的子弹也很充足,腰包里的子弹也多装了几发,正想拿几把枪出来,窝瓜却举了举手上的m14步枪道“我有这个,火力超大,佛挡杀神,神挡杀佛!” 逻辑分为形式逻辑、数理逻辑、哲学逻辑、模糊逻辑、非形式逻辑、辩证逻辑和制约逻辑等等,李绿蚁哭笑不得“你这句话好像逻辑解释不通啊,你要杀的,都不是挡你的人啊。” 窝瓜举枪的手一顿,狠狠瞪了一眼李绿蚁“老子就愿意这么说,你能怎么着?!” 见窝瓜得意洋洋的模样,李绿蚁无奈的摊了摊手,转身对黑眼镜,黑眼镜却摇了摇头,示意他现在的手段已经足够,留下充足的弹药,还有他用。 看黑眼镜好似对武器包真的一无所知,不似伪装,李绿蚁之前压在心底的猜测此刻又升了起来:难道这些弹药真的不是黑眼镜自己选择的?而黑眼镜到现在还没看过这包里有什么? 见李绿蚁停顿了一会儿,黑眼镜平静的看向李绿蚁,李绿蚁摆了摆手“没什么没什么,我就是想,即便你手上没有枪,但是方才你使出的暗器也已经足够厉害了。” 窝瓜鄙夷的“你这马屁拍的也太烂了,我代表党鄙视你。” 李绿蚁忍不住推了他一把“走吧走吧。” 三人分配有度,便也有了自己的留神之处,推开门依旧是一模一样的甬道,甬道的尽头还是一间石室,虽然三人还没有到,但是看到这一幕,心已经凉了半截。 李绿蚁此次格外留了个心眼,而尽管如此,当三人再次由窝瓜踢开门后,看到的,还是那一模一样该死的对称陈设,此时已经有了丝丝绝望蔓延上心头。 窝瓜脸色十分不自然的“现在怎么办?” 李绿蚁咬咬牙“我们还走,我就不信,这一条道走到黑,真的能把我们困死在这不成!” 尽管李绿蚁腕上带了手表,但是在漆黑的地下关于时间流逝的观念,是会被无限放大的,三人感觉自己几乎走了半日,而当气喘吁吁停下之时,李绿蚁发现不过才过去一个小时而已。 “不行了,我要歇会。”窝瓜死乞白赖的瘫在石室的一个拐角里,说什么也不肯走了,其实李绿蚁也早已经疲惫不堪,自从到这广陵王的墓葬中在外面已经足足过去了八个小时,这八个小时内,众人不吃不喝,神经还一直处于紧绷的状态,早已是累得不行。 黑眼镜没有说什么,食物和水在他背着的那个包里,此刻倒是主动的摆了摆手“原地休息一会儿。” 窝瓜接过压缩饼干,有些埋怨的“怎么还是压缩饼干?” 李绿蚁眉头一挑“那棺材中倒是有肉,你吃吗?” 窝瓜好似咬馒头一般,恨恨的一口咬下压缩饼干,配着水壶中的水,大嚼特嚼,黑眼镜揉了揉太阳穴“粮食准备了很多,可以抵抗半个月,但是水源不是很多,只有三五天,如果我们三五天后还没有在这里找到出路,就要做好最坏的打算。” 听到这句话,几人沉默了一下:的确,现在已经不是找得到找不到东西的事情,是现在众人根本就被困在这奇怪的现象中,连原路返回都成了一种奢望,因为当李绿蚁提出这一切不对劲时,也曾跟几人提议过原路返回,一看究竟,得到了黑眼镜与窝瓜的同意,但是毫无例外,返回的路跟前进的路一样,都成为了一条绝望的路。 窝瓜虽然看起来还算镇定,但是李绿蚁知道他此刻心里一定是七上八下,但见窝瓜将背包中的一切装备掏出来再放回去,重复如此,便知他现在已经陷入了一种六神无主的状态中。 忽然窝瓜抬头看着黑眼镜“你不是有大号的指南针说能测算吗?你为什么不测?” 黑眼镜平静的“现在不行。” “为什么不行?水源不充足,我们都要死在这里了,你还在乎什么地理条件?” 黑眼镜久久的注视着窝瓜,李绿蚁见状连忙打圆场“窝瓜,我之前说了,真的能用风水罗盘的人,都是行家,其中牵涉很多,不是你能想象的。” “我只能算一些看得见的,比较浅显之事,这种事情,闻所未闻,以我的道行来说,还不够。” 黑眼镜的声音很冷静,正在劝阻窝瓜的李绿蚁听到黑眼镜居然主动解释原因,十分惊讶:原来是这个原因? 窝瓜也知自己怪错了人,但是又抹不开面道歉,只得抱着背包转到一边去了。 李绿蚁看着处变不惊的黑眼镜,心里也有一丝哀叹:莫非自己初次盗墓,就要死在这里了?以前虽然也跟随姜教授走南闯北的挖掘古墓,可那都是光明正大,并且是本着文物保护的方式进行挖掘的啊,果然坏事不能做,一做就会遭报应。 黑眼镜的视线牢牢的盯在石室中央的两具棺材上,方才因为种种忌惮,因此没有直接打开,现在眼前的,却是唯一的突破口。 “我们前后三人一共走了几百次,几百次都是同样的结果,同样的通道与同样的石室,几乎已经是黔驴技穷,唯一的突破口,只能开棺了。” 黑眼镜从背包中翻到两把铲子,李绿蚁眼前一亮:这不是洛阳铲吗?这黑眼镜准备的很充份啊。 拿起一把洛阳铲,黑眼镜与李绿蚁分别开始先打开左边这个棺材。 打开棺材这种事情,说来李绿蚁还没有亲自做过,虽然他也去过陵墓,而参加的,却大部分都是文物发掘的后期工作,这种鉴别墓主人身份的事情,根本是轮不到他这样的愣头青上场的,现在真的轮到自己不由有些手足无措起来。 窝瓜一把抢过李绿蚁手中的洛阳铲“边去,看本大帅来大显神威。” 黑眼镜与窝瓜相视点了点头,忽然窝瓜大喝一声,而黑眼镜也全力准备,在将那棺材钉掀开后,便见到了里面的情况。 其实这棺材是极为普通的棺材,一看就知道不是为什么皇宫贵族准备的,所以对于这里面埋葬的人,众人心里也想着应该是某个不重要的人,然而千算万算,当看到里面那个人时,还是忍不住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不敢置信。 “我了个娘啊,算天算地,算他老子唱大戏,我也没想过里面躺着的居然是这个瓜怂。” 但见棺材里,一个穿着类似迷彩风衣,骨骼开始粉化的现代人,正好端端的躺在那里,李绿蚁颤颤巍巍的看了看那人的牙齿“男性,死亡年龄三十岁。” 此时每个人的心头都闪过一丝莫名的后怕,本来就焦躁惶恐的氛围,因为这个不合时宜的人出现,变得更加恐怖,一种名为“六神无主”极度慌乱的情绪,在每个人的心底发酵着,且脊梁骨上冒出阵阵冷汗。 “答——”李绿蚁额头一滴冷汗滴在了棺材的边缘。 三人面面相觑,窝瓜忍不住的“难道真的是咱们齐齐出现幻觉了?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黑眼镜打量了一下棺材钉的情况道“这棺材钉是第一次定下去的,绝不是钉下去后拔起来再钉下去的。” “呲——” 这事越来越玄幻了,虽然眼前的这快要粉化的白骨绝不可能再变成僵尸了,但是只钉入棺材内一次的棺材钉,又怎么可能呢? “这家伙是不是穿越了?” 李绿蚁脸色一沉“那些言情小说叽叽歪歪的事情,你一大老男人少看点,”对黑眼镜“既然想要看个究竟,索性将那便的棺材也一起打开,究竟是什么情况,看了就知道了。” 黑眼镜点了点头,走到那对称一边的棺材边上时,指了指那棺材钉“这棺材钉,也只钉入过一次。” 心里一沉,黑眼镜与窝瓜再次如法炮制,打开了那一具棺材,“起!” 只听得“哐啷”一声,棺材板落地,此次棺材内,是一个穿着夹克衫,带着鸭舌帽的男子尸骨。 李绿蚁再次扒开那骨头的牙齿左右看了一下“男性,死亡年龄四十五岁。” 窝瓜奇怪的“蚱蜢下士,你看一眼这人的骨头,就能知道这人生前年纪,是不是在诓本大帅?” 李绿蚁见这窝瓜如此无知,娓娓道“判断一个死者生前的年纪可以从多方面来判断,比如骨骼长度、肱骨变化、脊椎骨、舌骨、甲状软骨、环装软骨、四肢关节、胸骨、耻骨等等,而在这其中,单纯用骨盆骨判断性别的准确率可达90%-95%,不带下颌骨的颅骨判断准确率为80%,带下颌骨的颅骨判断准确率为90%,能直接凭借一眼就看出来的身体结构,集中在骨盆和颅骨之上。”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正文 第九章 窥斑知豹 “一个人的年龄、种族、生活习惯,都可以从牙齿中乳牙或者智齿的数量看出来,牙齿的珐琅质会以每天4微米的速度增长,所以观察珐琅的厚度,也可以估计人的年龄,上下颚的特征可以判断目标的种族,还有一些小细节,比如抽烟的人牙齿会变黑,裁缝因为老叼着针,所以牙齿会有较大的缝隙等等。” “最直接的判断一个人的死亡年龄,是从牙齿取样,然后分析碳同位素碳-14的含量,可以测出这个人死的时候是什么年代,但是我们现在身处古墓之中,没有这样的条件,直接从牙齿的磨损程度,判断出个性别和死亡年龄还是绰绰有余的。” 黑眼镜看向眉头紧皱的李绿蚁,脑海之中的一个人莫名的与李绿蚁重叠,脸色微变“姜云愫是你什么人?” 李绿蚁诧异的“你认识我的大学教授?” 黑眼镜深深吸了一口气:这可真是大水淹了龙王庙,看来冥冥之中,的确有天意一说。李绿蚁见黑眼镜问自己问题,又不主动回答,不由十分奇怪,却看向那尸骨时,知晓这两具尸骨已经是死的透透的了,当即也就没有那么害怕了。 窝瓜咋咋呼呼的“蚱蜢下士,本大帅发现你不老实。” 李绿蚁道“我又怎么不老实了?” “你不是说你之前是跟着你师傅去光明正大的盗墓的吗?怎么现在连法医的事情也干上了?” 李绿蚁无奈的“那不是盗墓,是根据古代人类通过各种活动遗留下来的物质资料,研究人类古代社会的历史活动。” 窝瓜连连的“得了得了,一个是有经费补助的,一个是黑灯瞎火自己单干的,这不就是本质区别么。” 李绿蚁气结,闷声“我大学时辅修了一点医学。” 黑眼镜咳嗽了一声“这两具尸骨腐烂成这个样子,这里的动静跟他们无关,但是现在更值得考量的,就是为何这汉代刘荆的墓中,会藏着两具现代人的尸骨,而且——” 而且这棺材钉居然是第一次钉下去,现在看来,真的得好好考虑一下窝瓜的话了,因为这种情况也只有穿越能解释的清楚。 窝瓜大大咧咧的“怂什么,既然知道这两具尸骨不会造成什么实际伤害,那还跟他客气啥?”说着就将手伸到那尸骨的身上摸来摸去,吓得李绿蚁连连“他们穿的可是现代的服装,哪里会有什么古董,你连他们都不放过!” “你懂什么,万一他们真的是历史上第一个穿越过去的,我也得找到证据,让你们两个心服口服才是。” 窝瓜毫不在意的,先在那穿夹克衫的人身上掏了一阵,发现什么都没得,又屁颠屁颠的跑到那穿风衣的人身上摩挲了一通,似乎还是什么都没找到,不由有点泄气。 黑眼镜观察了一下,忽然右手捏住刚才被窝瓜遗漏的风衣内里,食指与拇指叠在一起搓一搓,嘴角微微一勾“找到了。” 嗯? 原本还以为这人身上什么都没有的李绿蚁与窝瓜顿时围过来,黑眼镜单手微微一扯,一张黑白照片从风衣中掉落出来,窝瓜“嘿嘿”直笑,捡起那照片得意洋洋“看吧,还是本大帅有先见之明。” 却在窝瓜率先看到那照片之时,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了。 见到窝瓜神色有异,黑眼镜与李绿蚁接过照片看去,但见那是一张几乎就要剥落的不成样子的照片,但是好巧不巧的,照片中站着的几个人的脸还是勉勉强强看得清。 照片中一共有七个人,没有站成一排,而是站成了前后两排,前面三个人看起来精神矍铄,平均年纪大约也只在三十五岁左右,穿着利落的外套,没什么特别,只是虽然是笑着,但面容上给人一种极为严肃的感觉,既然照相时站在前面一排,说明这三个人的地位在这群体之中,也是高于后面一排的人的。 奇怪的是后面四个人,其中一个穿着迷彩风衣,一个穿着夹克衫,李绿蚁回头看了一眼方才打开的两具棺材,那两个人想必就是他们了。 而果然从两个人的面容年纪看起来,与李绿蚁方才推测的不差多少。后面四个人与其说是照相,更像是充当着一个团队中保镖的角色,不苟言笑,带着肃杀之气,好似经历过枪弹雨淋的战士一般。 前面三人至少还是在笑,而后面四人便是不苟言笑,冷冰冰的瞪着照相机。 这张照片充满了违和感,背后的背景也很奇怪,好像是一个大户人家的院子,因为图片没有颜色,但是院子的宽敞与装潢,还是表明了那户人家的富裕。 李绿蚁与黑眼镜看了半天也没有看到什么名堂,那窝瓜只是看了一眼,怎么害怕成那样? 但见窝瓜抱着膝盖,在墙角瑟瑟发抖,似乎受了不小惊吓,李绿蚁拍了拍窝瓜的肩膀“我说窝瓜,你不是号称大帅吗?主帅就这点胆量,怂成这样?刚才开棺你都不怂,惦记那死人的东西你更加不怂,这就看了张照片怂成这样,你他娘的也天没出息了,我代表全国所有的少先队员,鄙视你。” 窝瓜抬起头,惨白着脸“那张照片第一排正中间的那个男人——” 听窝瓜这么说,李绿蚁又拿过照片看了一下,是一个略带富态的男子,穿着很似富商一般,面部骨骼怎么有点熟悉呢? 窝瓜瑟瑟发抖“那是我老爹。” 啥? 别说李绿蚁,即便是黑眼镜此时听到窝瓜这句话也忍不住动作一顿,黑眼镜连忙拿出最初得到的那一份地图“之前你给我的这份地图,就是他画的吗?” 窝瓜咽了口口水“那是我怕你卸磨杀驴,说话不算话,照着那真地图自己描的,真正的地图还在我租的旅馆的厕所水箱里。” 原来黑眼镜一直看的地图,是从窝瓜这里得到的,那窝瓜肯给黑眼镜提供地图,还跟着黑眼镜一路到了这里,一定是有什么把柄落在黑眼镜的手里了。 想到这里,李绿蚁对这两人的相遇充满了好奇。 窝瓜一看就像是饭店里掂勺都会偷吃一口的胖厨子,跟黑眼镜这种人怎么可能有交集,原来是因为窝瓜他爸手里的那张地图。 此时再看那男人一眼,果然眉眼之中跟窝瓜很是相似,虽然窝瓜是超大码的他,但是绝对错不了的,此次窝瓜真的没有在吹牛。 看窝瓜怕成这个鸟样,李绿蚁宽慰的“这张照片是在一个院子里拍的,这两个人死在了这里,未必代表你父亲也来到了这墓中。” 窝瓜抬起头“可是我爸已经死了三十年了,我只看过他的照片,从来没见过他,你说,他如果真的还活着,怎么可能会不回来看我呢?” 李绿蚁现在算是明白了窝瓜的怪异举动,原来这一切的背后,居然有这样深层的原因,忍不住再看一眼那照片,却第一排左边数来第一个,那看起来略显儒雅之气的男人时,心头忍不住生出些许似曾相识的亲近之感。 奇怪,难道我在什么地方也见过这人? 黑眼镜忽然发生“这张照片的奇异,可以等到出去后慢慢研究,但是眼下最要紧的,是我们被困在这里,而更加诡异的是,既然这男人的确是金元宝的父亲,是三十年前的人,那身后同样一起照相的人,怎么可能会出现在一具汉代的棺材里?而且更重要的是,这棺材钉是明明确确的只钉下去一次,不曾拔起再钉下,想不通这些问题,即使知道这照片中每一个人的真实身份也无济于事。” 真实身份? 李绿蚁奇怪的看了黑眼镜一眼:方才除了窝瓜主动说出其中一个是他父亲,黑眼镜有些意料之外的惊讶,对这张无比诡异的照片中的其他一切,似乎都有一些匪夷所思的平静,难道这黑眼镜知道什么,但是却没有说吗? 黑眼镜知晓李绿蚁探究的眼神落在自己身上,也不去解释,依旧更加仔细的打探起现场情况来,藏在心里的焦急,表现在黑眼镜的行动上,就是自虐般的重复根本无法解开的谜。 窝瓜此刻也从方才过大的打击中缓过神来,见黑眼镜如此,忍不住对李绿蚁道“蚱蜢下士,你是不是已经发现什么却没有说?” 李绿蚁点点头“这黑眼镜一定有很多事藏着没有告诉我们,在意料之外的看到这张照片时,才不得不演了一些戏。” “演戏?”窝瓜瞪大眼睛“你觉得,发现这张照片是偶然,这黑眼镜在看到这照片的第一眼便知道了很多事情,而却没有告诉我们,一切都是装给我们看的?” 李绿蚁肯定的“当他说出一句‘真实身份’后,我就很怀疑了,那照片是奇怪不假,但是现场除了你知道你父亲的长相,其余人我们根本都不知道姓甚名谁,为什么他就偏偏说照片中的那些人,另有他们的真实身份呢?” 窝瓜一拍大腿“是啊,刚才我怎么没发现呢?这黑眼镜果然深藏不露啊。” 究竟是深藏不露,还是另有祸心? 李绿蚁眉毛一蹙,开始琢磨起黑眼镜方才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却发现黑眼镜的确是个万分小心的人,若非是那一句话被自己找到了漏洞,恐怕自己根本连这一点都无法发觉,这也致使了李绿蚁想找错漏,也根本找不到毛病在哪儿。 窝瓜道“说起来,我们现在三个也算是生死绑在一起的,你不能因为这黑眼镜可疑,就藏着掖着不说话,粮食和水源都是有限的,要是我们故意如此,最后也只会同归于尽而已。” 窝瓜话糙理不糙,李绿蚁深吸了一口气,将那张照片不着痕迹的塞进自己的口袋里,黑眼镜见李绿蚁眼中淡然的光芒,知道他已经有了发现,当即抬头看着李绿蚁。 原本准备无比硬气的说出自己的推理的李绿蚁,在见到黑眼镜好似求助一般的举措时,也忍不住心软了一下,而过后就是对自己的鄙夷。 呸,什么求助,那黑眼镜绝对不是好人,而且直到方才还在骗我们,千万不要被假象迷惑了。 “风衣起源于第一次世界大战时,西部战场的军用大衣,被称为‘战壕服’,第一次世界大战源于1914年8月,自此之后,风雨衣才开始流行起来,而真正投入到生活中的穿着,则是在几年之后。” 窝瓜与黑眼镜怔怔的看着李绿蚁,“蚱蜢下士,你这说啥呢?这盗墓呢,不是给你办时装展览来了,你的特殊爱好就留着夜深人静在网站上尽情挥洒吧,这兄弟们等着出去办正经事呢。” 李绿蚁扶了扶额“窝瓜元帅,当你做一道选择题,不知道正确答案时,你会怎么做?” 窝瓜扣着脸想了一通“我会不做,然后提前交卷,最后草泥马的出卷人,让他去吃屁。” 李绿蚁看着黑眼镜“你呢?” 黑眼镜平静的“如果这里面一定有一个正确答案,而其他几个都是错误的,在我不知道正确答案的情况下,我会用排除法。” “答对了。” 李绿蚁对着窝瓜叹了口气“现在摆在我们面前的可能性很多,但是一定有一个解决的办法,不然为什么这里一具尸体都没有?而他们出去了,我们还留在这里?这是因为我们还没有掌握正确的答案,甚至连错误答案的选项都还没有放在眼前。” 黑眼镜奇异的看着李绿蚁“你怎么知道有人出去了?” 李绿蚁眸色一暗,看向黑眼镜却微微一笑“看来你知道。” 黑眼镜双臂环抱,微微仰了仰头,与李绿蚁相视,露出一个不在意的笑“我并不知道。” 李绿蚁见黑眼镜即便是这个时候都不肯说实话,咬了咬牙,却还是如实的“方才那张照片,前面一排的三人有没有全进来不知,但是后面的四个人,一定是一起进来的,因为通过我的观察,那四个人应该是类似雇佣兵一类的保镖人员。” 窝瓜抓了抓头“你能准确判断出他们的年龄,那你能看出他们的死因吗?” 李绿蚁摇了摇头“颅骨上没有钝器击打的痕迹,骨骼都正常,没有变色,不是物理、化学致死,是自然死亡,但是你要问我是怎么死的,这没有化验,我还真不知道,毕竟我当年也是个医学半吊子。不过这些人的骨骼十分发达,小腿骨、胸骨等等,一切都符合长年累月处于高强度的训练人员的特征,所以我判断,要么是军方人员,要么便是雇佣兵。”李绿蚁抬头再看一眼黑眼镜,其神色如常,看不出什么不妥。 “那你这说不通啊,真的遇到生死存亡的时候,人人都想活命,为什么他两个同伴逃出去了,他们却被剩下来了呢?不对啊,你这还是没有解释,你刚刚说的什么风雨衣到底是什么情况啊?” 黑眼镜忽然露出一丝心领神会的表情,淡淡的“你还不懂么,风雨衣是第一次世界大战之后才普及到英国军队的,而中国则是在30年代后才出现了‘风衣’这样的衣服,这就说明问题了。” 窝瓜还是一脸懵逼,黑眼镜与李绿蚁异口同声“这说明你刚刚说的穿越一事,是不可能发生的。” 嗯? 两人相视一眼,李绿蚁抿了抿嘴,“这就是排除法,将现在所有能想得出来的答案,一个个的剔除出去,排除所有不可能的,剩下的那个,即使再不可思议,那也是事实。” 窝瓜眨巴了一下眼睛“我又没有毫无根据的乱说,你们自己也看见了,棺材钉没有钉下又拔起来再钉下的痕迹,20世纪的人,躺在汉代制造的棺材里,这怎么看都会让人产生那样的想法吧。” “这恰恰证实了我方才说的观点,”看着窝瓜,笃定的“除了这两个人,绝对有第三个,甚至更多的人,曾经来到过这墓室中。” 黑眼镜此时也终于明白了李绿蚁的意思,面色有些复杂却带些赞叹的看着李绿蚁“你的意思是,这棺材钉根本就不是一开始就有的,这两个人是在死去之后,被同伴放入这棺材内,用棺材钉钉上的,而原本这两具棺材上面根本没有钉上?” 孺子可教。 窝瓜此时一拍脑门,也忍不住的“卧槽,我怎么没想到呢,看来之前跟这两个死鬼进来的,肯定还有一个以上,要不这两人怎么好端端在这睡大头觉呢,本大帅果真是冰雪聪明。”见窝瓜又露出喜滋滋的神色,李绿蚁摇了摇头。 但是搞清楚了这个问题还不够,更关键的问题是,既然这两具尸体是在他们之前进来的团体所留,那么这原本摆在这里的两具棺材的目的是什么?之前这棺材里可有尸体?而如果有尸体,此地为何不见?如果没有,那这两具棺材为何要如此诡异的放在这里? 窝瓜知道此事根本不是他这种智商能够思考的,却还是小心翼翼的“那个,我觉得,与其思考这棺材是哪个缺心眼的这么干的,还不如将这件事,放在整体中考虑。” 嗯? 李绿蚁眼前一亮“你再说一遍!”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正文 第十章 真相 窝瓜心一颤,连忙摆手“我乱说的,我的意思是,也许这棺材放在这里只是个障眼法,缺心眼的人当初想制造什么东西时,故意想引导人往错处上想,这才平白无故的放了两具棺材在这儿,好让我们以为是什么鬼怪作祟啥的。” 李绿蚁忽然哈哈大笑“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呢。” 见李绿蚁忽然笑的开怀,窝瓜还以为他这是被逼得疯了,连忙挥了挥手,“我说,蚱蜢下士,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任需努力啊,两万五千里,你这才迈了五百米,还一直被什么鸟玩意拦在路中间,咋就疯了呢?” 李绿蚁忽然镇定的,脸上却带着笑意“不错不错,必然如此,窝瓜,此次你立功了。” 在想不出一个小问题的答案时,将这微小的问题,放在大环境中去考虑,那个小问题变得微不足道,而当知道了出题者的意图之后,可能那原本的小问题的答案,就呼之欲出了。 李绿蚁振奋的“两位,我有一个想法,不知你们愿不愿意跟我试试看。” 就怕一事无成的徒劳,而现在几人陷入僵局,李绿蚁突发奇想,自然是要试试的。 黑眼镜同意,窝瓜举双手赞成,李绿蚁让窝瓜将背包里的所有装备都拿出来,窝瓜屁颠屁颠的坐在下地上,将包里的东西一股脑全倒了出来,但见里面有手电筒、干电池、绳索、凿山镐、望远镜、冷烟火、探照灯、防寒衣物……李绿蚁翻了半天,神色一僵“怎么没有呢?” 窝瓜奇怪的“你要找什么?” “镜子。” “你找镜子干嘛?” 李绿蚁沉声的“我推测,也许我们的思维陷入了一个死循环中,可能拦住我们的,是一面镜面空间,但是这镜子,不是我们印象中的实体镜子,乃是能够反射的一切东西。” 黑眼镜久未开口,听到李绿蚁如此判断,却直接的摇了摇头“在这种情况下,即便你说是鬼怪作祟我都相信,但是你如果将这诡异的对称,解释为是在一片镜面空间中,我实在不敢苟同。” 李绿蚁略带一丝不忿的“你都没试过,你怎么知道不可能?” “不用试,我且问你,你认为我们身处镜面空间,你的依据是眼睛所看到的一切,但是东汉时期的镜子,大都是青铜制作,那么大一面镜子,镶嵌在什么地方,即使隐藏的再好,我们在这回廊中走了几百次,怎么可能一点都没看出来?” 李绿蚁继续辩解道“东汉虽然冶炼技术并不高超,但也有相当的手段,譬如19世纪出土的西汉魔镜,把镜子对准日光,反射出来的光斑中就会出现镜子背面的影像,便是运用了‘透光’原理,你怎么能完全无视呢?” “这间石室不过就这么点大,如果中间或者哪里真的有这样的镜子,能够使得那一段路和这间房间无休止的重复和折射,那么那面镜子的体积也可想而知。” 李绿蚁一愣:对啊,如果真的有那样的镜子,怎么可能走了几百次都没发现呢? 黑眼镜对于李绿蚁这种推测果决的否认,背起装备“既然还有疑惑,这棺也开了,知晓里面到底是何,你若真的不信,再走一次,自然就能见分晓。” 走就走。 李绿蚁拉起窝瓜,此次李绿蚁将每一块墙壁缝隙中都抠出来看了一下,走得速度极慢,几乎等同于蜗速,这一条百米甬道,足足花费了一个小时的时间才走到头,看着熟悉的石室,石室内那散落在地的棺材盖,李绿蚁无奈的叹了口气。 窝瓜神秘的指着墙角“你看,蚱蜢下士,刚刚我为了预防突发情况,在墙角撒了一泡尿,你看,这一圈走完,尿都干的差不多了。” 见窝瓜指着那泡尿洋洋得意,李绿蚁十分心伤,窝瓜是在墙角撒的尿,而另一边的墙角根本就没有,这也就说明了这里的诡异,根本与自己猜测的镜像无关。 “嘿嘿,老铁,既然不是镜子,也不是什么穿越,要不考虑考虑我最开始提出的?” “啥啊?” 李绿蚁有气无力的看着窝瓜“就是幻觉,幻觉啊。” 李绿蚁摆了摆手“你可拉到吧,你这个想法在刚冒出来时就被我否定了。” 嗯? “我说了,要产生幻觉,一定要有五官与场景的互动才行,产生的感觉器官也无非是幻听、幻视、幻嗅、幻味、幻触这五种,但是要想产生幻觉,得有一个致命的关键点,就是幻觉的产生,一般因人而异,比如一个很饿的人,跟一个很冷的人,临死前看到的幻影肯定是不一样的,也就是说,幻觉真的要产生,也要在极个别的个体中发生作用。” “你自己睁开眼睛瞅瞅,你所见到的世界,跟我们见到的世界,有什么不一样的?” 窝瓜一听,连忙怀疑自己真的是不是在幻觉里,四处打探,李绿蚁与黑眼镜陷入了深思,忽然窝瓜一惊一乍的“我发现了!” 这一声叫的突兀,为了节能,只留下了一只光芒微弱的矿灯,而方才窝瓜那一声就很是瘆人了,李绿蚁拍了拍胸口“又咋了?” “你看我的尿,刚刚我明明滋了那么一大滩,现在好像少了很多面积一般,肯定是幻觉!” 李绿蚁都被气乐了“你都说是尿了,那我们会看不见吗?而且幻觉最大的弊端,就是当受众群体增多,要想让所有的群体同时产生同样的幻觉,几乎是不可能的,我也说了,人与人的需求不一样,这布置幻觉的人再神奇,怎么可能知道我们各自心里在想什么?还让我们同时产生同样的幻觉?难度系数太大了。” 窝瓜垂头丧气的“果然又是不可能的吗?” 一时间三人的心情都很低落,黑眼镜虽然戴着眼镜看不出神色,但是李绿蚁也可以感觉到他的低潮。 不过在黑眼镜知道自己是姜云愫教授的学生后,不知道为什么,对自己的态度无形之中好似和缓了许多,不再是拒之门外的冰凉,这倒也奇怪。 时间在“滴滴答答”中一分一秒的过去,墓室中还是千年不变的场景,李绿蚁抓破了脑袋也想不出,为什么那些人能出去,自己偏偏就出不去,到底是哪里出了错?而那些人为什么要将这死去的同伴尸体放在棺材里? 难道是在警告后来人,千万不要闯进来的意思吗? 可是如果是这样,为什么那入口处的墓砖没有封死?且李绿蚁有个直觉,这两具尸骨放在这棺材里一定有什么含义,但是自己现在偏偏就是怎么想也想不出来。 现在看来,那在林子通往这里的盗洞也是这伙人打的了,因为那小木屋很明显就是为了掩人耳目而特意搭建在那里迷惑视线的,也许那时也有枭阳侵扰,只是那一队人跟自己不一样,个个都四肢发达,枭阳来一个干一个,来两个干一双,说不定杀的它们胆寒,根本不敢掠起锋芒,而到了自己这里,就变成愈演愈烈的报复了。 再进了一次食,黑眼镜揉了揉太阳穴“紧绷着神经坐在黑暗中,是一件折磨人意志的事情,先轮流小睡一会儿,醒来时,无论怎样,势必也要找出一条路来。” 窝瓜举双手赞成,他又胖又喘,早就累得不像样子了,因此当黑眼镜说出这句话时,他第一个要求休息。 “那金元宝与你先休息,我值班,剩下的,就你们俩商量着办吧。” 黑眼镜的战斗力不容小觑,两人一听黑眼镜要独自挑起大梁,连忙屁颠屁颠的趴了下去,黑暗中,唯有一盏功率不怎么大的矿灯持续的亮着。 黑暗中还是要留一盏灯的,万一发生了什么事情,也好有一个应对的余地,虽然黑眼镜本身并不需要,可是李绿蚁与金元宝是肉体凡胎,还是要准备的。 将视线移到呼呼大睡的金元宝身上:真没想到,这金元宝居然真的是那个人的后代,传言只说那人领养了一个孩子,却不想也只是传言而已。 看着李绿蚁,黑眼镜眼中的幽深就更加了:姜云愫卷入不是意外的意外中,相关人等早已全数死亡,那还在医院抢救的话,不过也只是缓兵之计而已,没想到在这扬州城的荒野山村,居然也能找到姜云愫的弟子,还有那张全是熟人的照片…… 微微仰头,看着石室,千万别靠近我。” 女鬼听到这里果然真的听话站立住了,李绿蚁愣住,第一次见到这种情形,十分奇怪的“之前一直跟着我的,是你吗?” 女鬼点点头,原本一直遮挡着面部的长发,此刻因为微微抬起头,显露出一双血红色的眼珠子,李绿蚁害怕的咽了口口水,却还是大着胆子的站着不动。 “救救我,救救我,我被困了太久了,救救我。” 李绿蚁心神一颤“我也很想救你,可是我现在也被困住了,你有什么办法能帮我吗?” 女鬼幽声的“回道那条路上去,好好看看那条路,你们陷入的,是一个——” “嘿——嘿——蚱蜢下士,起床了,起床了!” 窝瓜将李绿蚁摇醒,李绿蚁睡眼惺忪的看着近在咫尺的大饼脸,“怎么了?” “还怎么,你都睡了六个小时了,早就该你换班了。” “哦。” 李绿蚁见黑眼镜似乎正躺在墙壁边闭目养神,即使睡觉也没有将眼镜摘下来:真是个怪人。 窝瓜收拾了一下背包中的东西,李绿蚁见状道“你不再去睡吗?” “睡不着了,在这样的环境中,谁能真正睡着?除了你这个没心没肺的屎壳郎下士。” “嘿嘿。”李绿蚁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的确太累,让窝瓜一个人替自己值了两轮班,“等黑眼镜一醒,咱们就再去那甬道中走上一走,我就不信,这小小的破地方,给他掘地三尺都不能找出一条路来!” 见窝瓜如此有斗志,李绿蚁也被感染的鼓舞了一下,却忽然心里一怵,想到了自己做的那个梦:回道那条路上去,好好看看那条路,我们陷入的,是一个—— 是一个什么? 李绿蚁砸吧了一下嘴巴,反正也只是一个梦,还是个女鬼托梦,刚准备跟窝瓜商量一下,又怕窝瓜嗤笑自己做梦都梦到女鬼,只得作罢。 估计也只是个梦吧。 李绿蚁这般安慰了一下自己,黑眼镜呼吸一重,转醒过来“不用等了,我醒了,既然要去再试一次,那就再试一次。” 三人一拍即合,当即就重新踏上了那条甬道。 甬道内宽长宽长的,此次检查的,比之前都更加仔细,但是窝瓜似乎更相信是幻觉,而不相信是什么镜面空间,因此也没有盯着那些石壁看,只是看有没有出现什么鬼物之类的,一眨眼就跑到前面去了。 黑眼镜倒是留在后面,审慎的打探着每一片空间,李绿蚁愤愤的上前准备一把逮住窝瓜,好好教育他这种玩世不恭的态度,却窝瓜被李绿蚁逮住,恶人先告状“你吓我干嘛?” “我说窝瓜大帅,你的革命觉悟变低了,为什么要无视眼前存在的问题,而去追求不切实际的东西?而且你说话要讲证据的,我什么时候吓你了?” 窝瓜对着背后努了努嘴,那里黑眼镜还在打着狼眼手电四处观看,“刚刚我分明听到你的脚步声是从我左边来的,已经做好你在左边冒出来的准备了,你又故意从右边跑出来,这不是在存心吓我么?” 李绿蚁恶气的“好啊,你偷换概念,转移话题这两招用的如此拙劣,故意被我识破也就罢了,居然还恶人先告状,我分明就是准备从你右——”忽然间,李绿蚁因为这句话,脑海中闪过电石火光的几个画面,依次在自己的面前一幕幕呈现。 “这间石室不过就这么点大,如果中间或者那里,真的有这样的镜子,能够使得那一段路和这间房间无休止的重复和折射,那么那面镜子的体积也可想而知。” “你看我的尿,刚刚我明明滋了那么一大滩,现在好像少了很多面积一般,肯定是幻觉!” “回道那条路上去,好好看看那条路,你们陷入的,是一个——” “这就是排除法,将现在所有能想得出来的答案,一个个的剔除出去,排除所有不可能的,剩下的那个,即使再不可思议,那也是事实。” ………… 居然,居然是这样的!! 窝瓜见说的好好的李绿蚁,忽然脸色惨白不已,紧接着露出狂喜的神色,还以为是他被逼疯了,连忙招呼黑眼镜准备一人给他一巴掌。 “蚱蜢下士,蚱蜢下士?” 李绿蚁打了一个激灵,连忙对窝瓜“快将你包里面的绳索拿出来!” 窝瓜也知道此时十万火急,连忙从包里手忙脚乱的将绳索拿出,李绿蚁深吸一口气,对黑眼镜与窝瓜道“现在,你们两人将所能找到的所有照明设备一起打开!” 黑眼镜毫不迟疑的拿出所有的照明设备,也心知此时不是节省的时候,但见窝瓜嘴里咬着一个、头上顶着一个、左右手分别拿着两个、咯吱窝里还夹着两个照明设备,牵着李绿蚁给出的绳子往前走去。 这绳索乃是专门的登山绳,不粗不细,无比结实,重量也很有些,长度总共在400m以下,窝瓜背着的背包,这登山绳占据了几分之一的位置,除了干电池外就是登山绳最重,也难怪他一路嘟嘟囔囔。 此刻窝瓜走出了约略有几十米,而因为全部的照明设备皆亮了起来,这片甬道陷入了一个绝对的灯火通明,而此时,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但见那窝瓜原本刻意被李绿蚁交代过,一定要贴着墙走,走直线,却握着那绳子,还是变成了一个略有些弧度的弧线! 黑眼镜带些震惊的“这——”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