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凡之死》 正文 第一章:传言 “听说了吗?临兵镖局被灭啦!” “啊?什么时候的事?” “昨夜啊!昨夜临兵镖局大火,楠木的主屋直到今天早上才烧干净,据说现在的临兵镖局,只剩下外面的院墙了,里面早已空无一物啦!” “怎么会?这大过年的,再说临兵镖局在咱们长安也是一只手就数的上号的,怎么会一夜之间就消失不见了?” “数得上号?你猜昨夜是谁灭的临兵镖局?猜猜?” 这人摇摇头:“那我上哪猜去,快说吧,别卖关子了!快说。” 那人拿起面前的杯子:“据说啊,咱们也不知道,据说是昨夜子时,东京来了不知道有多少人的军队,如从天降,一点征兆也没有,从长安南城门进城,不消一刻钟便到了临兵镖局,随后就是喊杀声,冲天大火,及致今早,镖局被灭!” “那是因为什么啊?前几天不是临兵镖局才去送了今年的岁贡么?怎么会这么快就发生了这么大的变故?” “那谁能知道了,估计是送岁贡的出了什么意外牵连到了镖局吧,毕竟连灭门的军队都是从东京来的啊!” “那其他几家呢?没说什么吗?” “哼!吓死他们。敢吱一声,我看他们也离死不远了。” “哇,这案可以载入史册了吧?且不说临兵镖局里面有多大多少人,光是把式们每个人分给的天字客房居,怕是就得一百好几十人吧?” “那咱们就不知道了,我就想啊,几百人,一夜就灭了,咱们啊,还是老老实实做人吧。” “话说临兵镖局二当家的掌上明珠,还没出嫁呢吧?” “是的,你说对了,可怜啊,可怜。不过说回来,你觉得那还重要吗?我看就是张格,也已经是个死人了啊,何况是她!” 消息如同长了翅膀,只一天,整个长安,都知道,从前的长安八大镖局,现在,只有七家了。 这长安城里,没有任何人见过那夜究竟发生了什么,虽然大家都喜欢看热闹,不过热闹也要挑着看,这种打打杀杀的,有地窖的都已经躲到地窖里去了,哪里还会不知死活得去看这种热闹,就是相邻的大户都只怕丢了性命,第二日都快晌午了才肯开门。待去观望之时,早已是空无一物,除了四周围墙还在,看到里面,连往日从围墙外面就能望见的,这正门之后高大的楠木主厅都已经烧成灰烬,浓烟虽还未完全散去,却已经现出了人走茶凉的态势。 一时之间,临兵镖局灭门案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整个长安所有的,大小市场,酒庄饭桌上,无时无刻不被拿出来说的,惊恐之余,问及事发原因,却无人能道清,你三言我两语,忽又有传言说道:东京四大世家的司马家家主被枭首,整个司马家封地减半,被剥夺三司之下的户部和盐铁管辖职权,暂时虽还无人接手,但只怕也是另外三大世家的囊中之物,以后东京再无四大世家,只剩三大世家了。 据说是跟临兵镖局被灭有莫大的关系。 众人哗然,纷纷说道“难怪竟是东京来人灭了临兵镖局,如此一来就能连得上了,临兵镖局送的,不正是司马家的岁贡吗?” 又被问及原因,又有传言说:据说是惑根出世,记载的,正是皇帝梦寐以求的传国玉玺! 当年宋祖赵匡胤,一介武将,黄袍加身,成就今日霸业。却也因此有两忌:一忌武将,二忌国之重器。 忌武将,杯酒释兵权,以此掌握兵权;忌国之重器,忌人,改唐制枢密使职能,与宰相文武并立,分别朝奏,互不相知,称“二府”,以控制政权;设三司使,架空传统六部,三司之下设盐铁c支度c户部,三司使总管四方贡赋和国家财政,地位仅次于宰相,称“计相”。三司使统领三部:盐铁掌管工商收入及兵器制造等事;度支掌管财政收支和粮食漕运等事;户部掌管户口c赋税和榷酒等事。地方州郡赋税收入除留一小部分外,其余全部由中央掌握,三司权任甚重。宋帝以此掌控财权;刑部:刑部复核各地大辟罪案,以正国风,清浊气。至此,可以说宋祖雄韬伟略,牢牢掌控住了国家命脉。 长此以往,东京渐渐显露出四大位高权重,权倾朝野的四大世家。 枢密使,赵家,兵权在握;宰相,魏家,政权在握;长孙家,刑部,度天下法;三司使,司马家,天下民生。 四大世家,权倾朝野,都是皇帝的一块心病。但是皇帝还有一块心病:没有传国玉玺! 书中记载:传国玉玺,方圆四寸;上绞扭五龙,正面刻有李斯所书虫鸟篆字“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八篆字,以作为“皇权神授,正统合法”之信物。嗣后,历代帝王皆以此玺为符应,奉若奇珍,国之重器也。得之,则象征其“受命于天”;失之,则表现其“气数已尽”。凡登大位而无此玺者,则被讥为“白版皇帝”,显得底气不足而为世人所轻蔑。由此便促使欲谋大位之辈你争我夺,传国玉玺屡易其主,于唐末,石敬瑭引契丹军至洛阳,末帝李从珂怀抱传国玺登玄武楼,传国玺就此失踪。叫人惋惜! 这一次,惑根出世,竟是这消失了几百年的传国玉玺!怎能不叫皇帝激动,还未到手却又失去,没有灭了整个司马一族已是皇恩浩荡了,只是这临兵镖局就没那么幸运了。 至此,大致原因已出:临兵镖局护送今年的岁贡,应该是丢失了其中的传国玉玺,宋帝震怒,因此而牵连了司马家,所以司马家家主被枭首,临兵镖局被灭门。 如此盖棺定论,即便再有异声也显得大同小异,毕竟没有人愿意总是去讨论此事,仅仅两三月有余,人们再谈及此事,也是叙述声大于议论声,但却仍然有一个疑问盘在所有人心头:究竟发生了什么?是什么人这么大胆,居然会去抢夺传国玉玺?而又是为什么,传国玉玺这等国之珍宝,为什么会由区区一个镖局去送呢? 惑根出世,又有祸根。有人伸出了思想之外的第三只手,想拨弄这个世界。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正文 第二章 向死而生 今天已经是凡念和师兄张格逃出来的第五天了。 与其说是逃出来,倒不如说是暂时的逃脱。 师兄怀里揣着一幅地图,总是会拿出来看看接下来该怎么走。 十天之前,过了正月初七人日之后,二人与一众师兄把式们押送长安给东京四大世家之一的司马家的岁贡,从长安直奔东京。 好在这押送岁贡的惯例已经很多年了,众人轻车熟路,多行少歇,日行百里多二,要赶在正月十五,把岁贡送到。 但今年出了意外,押送岁贡行至第五天日中,居然被劫了! 确实是万万没想到,事发着实突然。劫匪们乔装成过路的马队,在百峰山脚下休息。 虽然先有探路的人前去试探,但可能是对方伪装的太好了,没有识别出这埋伏,行至山下,忽的喊杀四起,对方清一色的唐刀环首刀,好像是训练有素一样,也不见有什么话,见人就砍,好不容易有十几人突出来,结果这埋伏居然是里外三层,除了凡念有师兄护着,其他人,都已经死了。 一天之前,有人追上了他们。 那人手持一柄阔剑,杀伐之气遍布全身,三十多岁的样貌正是壮年,一句话都没有,上来就下死手。 动作麻利迅速,几招便砍断了张格的“赤沙”。 张格手持断剑,更是节节败退,几个闪身到凡念身边,左手压着凡念往后退,右手一伸,拔出凡念的“炁”剑。 顺势拨开前方刺过来的一剑。 “穿威!”张格大喝一声,抬手一剑,大力刺出。 那人一愣,自己这四斤不到的阔剑,再加上自己的手劲,没道理会被他的这柄剑看似如此轻松的一剑如此随便的拨开。 手上却是不停。 横剑便挡。 “呸儿”的一声,那人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幕。 他的眼前,张格一剑刺穿了自己的阔剑,并把剑插进了自己的喉咙之下,胸骨之上。 他不知道这是什么感觉,以前从没感受过。 张格抽了剑转头便走,不去看他。 竟忽的摔了一跤。 “真想歇一会儿啊。”张格说。 便把剑递给凡念。 “师兄。”凡念伸手再把张格扶起来,摸摸自己胸口,已经没有胡饼了。 张格摸摸自己的胸口,苦笑一声,努力向前走去。 他们终于在傍晚之前,来到一个悬崖边。 这已经是二人来到的第三个悬崖了。 张格一屁股坐在悬崖边,拿出自己的断剑,看了看,便扔了下去。 “你知道吗?这,大概就是我们的生路了。”张格看着凡念。 凡念不出声,眼泪却从眼眶里流出来。 张格拿出地图,用牙在上面咬了一个小小的眼儿出来,指着告诉凡念:“看,我们现在就在这里。” 然后叠好,伸手拉住凡念示意他也坐下来,把地图揣进他的怀里:“以后要学着看地图啊。” “你是我捡来的,我当然要护着你啦。”张格眯眼一笑,把自己的大氅脱下来:“穿上。” “以后,我可能不能再给你指路了,你要试着自己去做主啊。” 二人无语,坐在这悬崖边,向前看过去。 有风吹过来。 张格的身上早已经有了一股淡淡的,腐烂的味道,迎着这微风,二人都卷在这股腥味里。张格慢条斯理地脱了衣服,看看自己身上。 漂亮的身躯上不单单有血迹,还有脓,流了下来。 张格伸手去抹了,放在鼻子底下闻了闻。 “这个仇不用报了。” 很快,在他们的身后,已经有了人,一个,两个,三个,陆陆续续的来了十多人,都没有上前,就在张格他们身后,看着他们。 “让你们白来一趟了。”张格起身,穿上衣服,转过来,背朝悬崖。 凡念也跟着起来。 “至少在这里不行。”张格一抖衣服:“今天,如果我死了,还则罢了;如果我活了下来,我要你们所有人”再伸手一指“不得好死!” 随即回身,抱住凡念纵身一跃。 然后众人听见从下面传来的吼声“不~得~好~死!” 在场的所有人,最后这一句话都听得真真切切,真是头皮发麻,立刻到悬崖边看去,望见二人,一人当先问道:“谁知道这下面是什么地方?” 有人取出地图,众人立刻围上:“这是江涧,下面是古河,在这个位置,直通风谷,此处距离洛阳最近,以你我这般的脚力,快马加鞭,只一天便可赶到。” “走!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管道c民道c琐碎小道,一定要找到他们,斩草除根!” 众人纷纷散去,行动迅速。 崖下,河边,张格死了。 张格死的很是凄惨,曾经长安的“潇洒流风”之“潇”,终日一身黑色衣服,发髻梳的整齐,面庞永远干净,熟读四书五经,通晓古往今来;习得一身武艺,行过不知千里。而如今,却就躺在那里,即便是坠入河中,也抱着凡念不放,终于在这不知有多高的江涧,在这下有河水上有凡念的夹击下,张格中间受力,直被砸的眼球凸起舌头外翘,惨不忍睹,从此长安,再无张格此人。 凡念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张格宁愿弃了自己,也要保护自己周全。 大概是因为死不可怕,可怕的是他会活下来吧。 那样的话,他一定会毁了所有人,毁了长安,毁了东京。 凡念无法带走张格。 自己也是饥寒交迫,如今沾了水,还没有火,他也不知道自己能活多久。 也无处去找树枝。 凡念摸摸师兄的脸。 此刻的张格很可怕。 此刻的师兄却不可怕。 凡念哭了出来。 失去一个人不要紧。 要紧的是失去唯一心疼自己的人。 凡念抱了抱师兄,四下张望。 抹了眼泪,把师兄放到河里,让他顺着河走。 凡念没有力气跟着河水跑,他此时已经身体发虚,双腿发抖,早已经失了力气。看着师兄远去,跪在那里,磕了一个头。 然后去摸怀里的地图。 擦干不争气的眼泪,发现脑子一片混乱,看不懂地图,分不清东南西北,完全不知道往哪去。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正文 第三章 缘起 凡念是张格捡来的。 和普通人唯一的区别就是,捡到凡念的时候,凡念已经十四岁了。 当时凡念已经整整一天没有吃饭了。 他是离家出走的。 据凡念说,大概是自己天生就有一种孤独感吧,除了爷爷奶奶,他甚至都不亲自己的父母。时间长了,父母那里居然渐渐地,没了他的位置。 父亲是干活的好手,可以说十里八乡很多人都知道。只是脾气非常不好,动则打骂,打起人来,那叫一个凶。他的凶,甚至连十几里以外的乡亲,都有听说过的。 只是没见过。 再说,只要干活好,这些都能被所有人包容。 大概吧,除了感同身受的凡念。 记得有一次,因为和母亲下田里干活,骡子不听话就用拳头捶了骡子一顿。 结果晚上回家,父亲从外面工作回来听说此事,居然叫他自己扇自己三十个耳光。 凡念二话没有,一边扇自己一边掉眼泪,整整扇了三十个,然后回了爷爷奶奶院子睡,直把奶奶心疼的一个劲儿地骂爷爷“看你那个小子”爷爷在一边“吧嗒吧嗒”的抽着烟,受着骂,自顾说一句“真他妈是的,啥都怨我?” 还有一次,春天要挖自己家的园子松土种菜。一片园子,靠南边的一半在冬天的时候上面堆满了收来囤积的粮食,所以压的非常结实,即便是凡念整个人站在铁锹上也只能挖动一小半,那个时候凡念有多大?凡念自己也不记得了,只记得那天父亲从外面回来去园子里检查,北边挖的还行,南边却只挖了浮头。以为凡念在偷懒,抓过来一顿质问,凡念当时也小,说不清为什么,于是又是一顿好打。 还有一次,凡念贪玩,孩子们一起踢球的时候,凡念一脚把这球踢到了邻居一位五十多岁的妇女头上。 这下可是闯了大祸了。 害的父母赔了人家十几文钱。 这顿打却迟迟没有挨到身上,好生奇怪。 一天晚上,凡念正在睡觉,忽地,有人拿着一把刀站在了凡念的床前。 这感觉是那么清晰,凡念知道那就是他的父亲,他父亲手里拿的,就是一把,明晃晃的,真的菜刀。 “来吧!咱们都轻松。”凡念不睁眼,却也感受到了那刀。 手气刀落! 凡念睁开眼睛,原来是个梦。 鬼使神差,这是告诉凡念今天有血光之灾吗?这么想着,凡念爬起来。 每天凡念都是头冲着南睡,今天,他头脚调换了位置。 不知道什么时候,再醒的时候,就是他父亲把他叫醒的了。 他父亲用一个酒坛子,“啪”的一声,重重地砸在他的脚上。 一个蛮长的酒坛碎片,一半扎在他的左脚脚后筋上。 挨完了这顿打,凡念一个人,把这酒坛碎片从左脚脚后筋上拔出来。 在他还不长的人生里,棍子耳光火铲短棒,大概常人能想到的东西,凡念已经都挨到过身上了。 像这样的事情还有很多很多次,多到凡念也记不得,渐渐的,长年累月,凡念与父母最后竟是无话可说 终于,这一年,爷爷奶奶走了 爷爷说,家里没什么值钱的东西,唯一的就是这祭祀用的“炁”剑可能还值一点钱,以前在战乱的时候,是祖上那些铸剑师傅们传下来的,只可惜战乱的时候,会铸剑也是凶差,都已经被征兵了。 只留下了这么一把剑。 念儿,你偷了它,走吧。 到大城市把它卖了,应该会值点钱,然后自己想办法娶个媳妇儿,爷爷会看见的,爷爷会看着你的,别怕 偷了它,走吧 听说,昂 再后来不足半个月的功夫。 这半个月里,真真是度日如年,因为实在是没有跟父母要说的话,他在家里,已经有十天没有开口说过话了。 除了父母喊他干这干那时的应允声,他实在是无话,可说。 这个晚上,父亲又倒上了酒。 再后来凡念也不太记得了,只记得那天父亲喝的不多,吃过饭之后便睡了。 母亲也去睡了。 凡念颤抖着双手,收了碗筷,然后取了炁剑,什么也没带,离开了。 他不会再回来了。 他头也不回,一丝眷恋都没有。 不,是一丝眷恋都没有了。 可能家里会疯了一样的在找他? 也可能是因为早上没人做饭,很多的活还没干吧。 不过从这一刻起,已经没关系了。 都不重要了。 凡念不知道往哪里去,脱了自己的一件衣服再撕破,把剑包好,这剑本身就没有剑鞘,只好用衣服裹得严实,横过来背在身后。 在他遥远的旅途中经过某个村庄的时候。 这天实在是饿了,凡念挑了一家,从上午守到下午,直守的那家人从田里回来吃了午饭再去田里干活。凡念趁着那家没人,都下田干活的时候,翻墙而入,迅速找到厨房,看到厨房里有米饭和馒头,还有野菜,拿出先前准备好的一块,从衣服上扯下来的布,包了两个馒头两把米饭,慌乱包好,贼虚虚地再翻墙出来,一口气跑出很远。 一再地确定四周无人,才把从怀里的饭取出来。 还有很多都洒在怀里了。 凡念站在一棵树下,摸了撒在怀里的米饭来吃。 没吃几口,旁边居然有人开口说话了:“从哪偷的?” 真的是旁边,因为凡念太在意后面是否有人追来了,结果就忽略了前面,没看清这前面还有一人。 黑靴黑袍黑发带,白牙白面白手心。 凡念一愣,呆呆地看着他。 那人一笑,“我也还没饭吃呢,这样吧,我和你换一点吧?”说着从怀里拿出一方绢布,有两层,里面是一张薄油纸,包裹着风干了的,两块肉。 还都不小。 “看,我也不能光吃肉啊,作为交换,我和你换一些米饭,如何?” 凡念看着肉发呆,杵在那里,口水在嘴里早就流的泛滥了。 迟了一会儿,才说:“这么多行吗?” 凡念右手举起那用布包裹的米饭,羞羞地问到。 这模样真叫人心疼。 “嗯,过来吧。”那人一摆手。 凡念走了过去,把米饭递给他。 那人接过去,把肉递过来。 凡念擦擦手,小心翼翼地,用食指和拇指捏起一块,然后怯生生地拿过来,张口咬了一块。 那一瞬间,有口水顺着嘴角留了出来。 马上擦干~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正文 第四章 才相识 这人便是张格。 说话懒洋洋的让人感觉很舒服。 张格从这布包中拿出了两个馒头,剩下的米饭和布还给了凡念。 凡念也悄无声息的,怯生生的接过来,就站在张格面前,也不好意思大口吃嚼,可即便是小口,也很快。 因为他已经很饿了。 张格吃过东西,对着凡念一笑,也无什么话,起身上路。 凡念也没话,趁张格走了一段很小的距离,急忙跟上他。 路不好走,崎岖而又杂乱。 凡念就这么跟着,张格倒是看到了,本想说不要跟着我了之类的,却也没说出口。 白天赶路,夜晚休息。 一连三天,凡念不远不近的跟着,张格吃自己的东西不给他,他也不会来讨;明明睡得非常死,只要张格一走,这孩子保证立刻起身。 谁知道他在想什么。 不说话又腼腆,这样的人通常都倔强的很,轻易自己也不会有主意,但是一旦有了主意,却改不掉。 终于,回到了长安。 高大的城门耸立在前,城外,已经有人牵了马有人来接他。 “师兄,你回来了。”这女孩名叫萧筱,今年十九岁了。 是张格的未婚妻,张格今年二十,只待张格生辰,行了成人礼,来年二人便要完婚的。 张格走过去,牵了马,回头看了一眼。 只见那孩子好似眼有泪光一闪而过便低下头,然后装作不认识,错开二人便进了城。 一个孩子,也不被人放在眼里,守城的就像是没看到他一样。 凡念进了城,不知东西南北,他跟着张格才终于找到了这么大的一座城,只好随便挑了一条,人最多的路。 熙熙攘攘的街道,熙熙攘攘的人。 爷爷说了,人挪活,树挪死,别怕,没事儿。 可怜没有个目的地,他不是来做乞丐的。 他会做的事情可多了,能干的活也很多,家里每天都在干的,他一定能赚钱养活自己的。 他在街上一边走一边向店里张望,他要赶在今天天黑之前,先吃一点东西。 有一家店里的人,看到了他。 四目相对,凡念也停了下来。 这店里,即便是人不多,但还是弥漫着饭菜的香气。 店家看到这个怯生生的小孩子,虽然穿着破了写但是一看就不是小乞丐,看了一会,关切的问道:“怎么了?” “我可以帮你干活,我能在你这里吃饭吗?” 凡念紧张的话都不会说了。 不过意思表达的很完整。 那店家露出一个不解的表情,随后拿了两个包子,打发了他。 再问再问再问,也没有一家店肯收留他。 晚上没有地方住。凡念拿了白天人家给的包子出来吃。 他已经很累了,坐下来靠在墙上,看着人来人往。 还没吃完便睡着了。 凡念睡梦中忽的发觉有人动自己的剑,立时惊醒,弹跳起来。 一个乞丐模样的人,也一下坐在那里。 凡念一脸厌恶,倒是没说话,狠狠地看着他,便要走。 “你这是从哪偷的?”那乞丐问道。 凡念反手去握住身后的剑,忽然发现剑柄已经露出了一点头。 泛出金属的光泽。 也不说话,扯了扯包裹剑身的布,重新包好,便要离开。 那乞丐不肯放弃,上前一步,抓住这剑:“你这是从哪偷的?” “这是我自己的,不是偷的。”凡念狠狠地扯回来,扭头便走。 “这不可能,你怎么会有这么好的东西?你一定是偷的,还包成这样,真是你的,怎么没剑鞘啊?”那人不肯放手。 越是拉扯人就越是多起来,虽然是晚上,但还没入深,这长安也还算是灯火通明,一个乞丐和另一个不太像乞丐的小乞丐,在这街上起了冲突,行人路过,难免要驻足看看,蛮稀奇。 凡念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单会说“这是我的,不是偷的”“这是我家的”是解决不了问题的,一时半会儿居然也没散。 忽有年轻人从人群中闪出来,说这是他的。 一把扯过这剑。 然后赏了乞丐一点,乞丐连声道谢,那人对着凡念一顿辱骂,,一番拳脚相加之后,袖手而去。 急的凡念连哭带骂,四处哭诉说那剑真的是他的,是他爷爷留给他的之类之类。 无人倾听,被凡念这么一闹,登时散去。 第二日,不到晌午,长安城中便有小道传言,说龙家二公子得了一柄宝剑,这剑通体光滑,上面一个字都没有,唯一的缺点就是太重了,居然足有五斤六两之重,舞不起来,也算是稀奇,就给这长安城里聊得上天的朋友们都递了消息,说来龙府聚聚,看看这剑怎么样。据说富公子们因为闲的无聊,都很想知道,究竟是什么样的剑。 问及剑的来历,却支支吾吾,只听得说是手下从一个小孩子手里抢到的,管教不严,已经责罚过手下了。为了深表歉意,已经让手下去寻找并给这孩子送钱去了之类之类,我龙某人也是有头有脸的,不会亏了那孩子,这剑自己又真的是喜欢,多给点钱,剑嘛,就当买了。 凡念听龙玉说了这剑的来历,心说不会是昨天那孩子吧? 取了剑来看,不单单是龙玉,还有萧逸,管鞠,青锋的张格,等等几人,都围过来。 只见这剑未开双刃,乃是圆弧,剑尖倒是与常剑无异,剑长不足三尺,只短拇指,剑格宽不足一个小指,重却足有五斤六两,剑柄与剑身是铸在一起的,没有明显的护手,只有一小圈隆起。通体没有任何纹路,光滑细腻,可以称得上是银光流转了。剑柄上缠有上好的牛皮,缠的非常精细。 真是好剑! 张格看出这剑是那孩子的了。 虽然之前他也没看过,但是这个形状,长短,再加上来历,差不多应该是那孩子的。 “这剑龙兄打算怎么办?”张格不露声色地问道。 “只好收藏啦!这剑唯一的缺点就是太重了,太不顺手。”龙石。 众人纷纷讨论起来“是啊是啊,我自己的剑刚到这剑的四分之一”之类之类的,纷纷做起了对比。 “如此,岂不可惜?” “张兄高见?” “不如我们把那孩子找来,既然是他的,他应该也会用吧?咱们看看他是怎么用的,如何?” “当真高见。”龙石称妙,随即吩咐下人,让马上找到那孩子,带来,不可硬来,给他钱,让他来。 下人只好实话说还没找到。 一群饭桶。 气的龙石当时就训斥起下人来。 张格忙劝“算啦算了,我刚好知道那孩子在哪,明日,我带了那孩子来吧。” “原来你知道啊?亏我还把这丢脸的事情告诉你,原来你知道啊?” “我也不知道啊,我只是知道那孩子又听说了此事,猜出来的而已。” “哈哈,是我丢人了啊。”龙石打趣道。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正文 第五章 相剑 且说张格出了龙府,直奔城南城隍庙,庙旁有很多乞丐和落难的行人,在这里,钱可以说就是一切了,甚至连命,都很廉价。 张格来到这里,随便跟一个乞丐搭了话,便陆续有穷人围过来,张格放话,说我要找一个孩子,大概什么什么样子,你们的人昨晚还跟他起了冲突,那把剑之类之类的一描述,“我叫张格,我出十两银子,今天傍晚,我来接人。” 然后取出了一吊子钱,解了绳子,每人都分了一点。 “原来是张公子啊,您放心,我们一定把这位小公子给找到” 众人马上开始行动,干劲满满,一传十,十传百,最后传成,谁把这位小公子带到临兵镖局张公子处,每人赏银十两。 不到傍晚,凡念便已被找到。 凡念心说又是你们这帮坏蛋,你们害得我还不够! 任谁说什么也不肯听也不相信,谁碰咬谁,抓起东西就扔,把所有的野蛮都展现出来了,而这现在又是众人的宝,哪舍得来硬的啊,没办法只好看住凡念,派人前去通知张公子。 张格马上前来。 凡念看见张格都懵了,这帮乞丐害他丢了炁剑,现在也成了小乞丐了,这两天的饭都是人家施舍的。今天这些乞丐又来了,自己都已经分文没有了,还不够? 看到张格的时候,忽然联想到刚听有人说张公子找什么,有好事儿什么的,原来他就是张公子。 张格赏了众人钱,结果还因为钱受了埋怨,众人说“不是说好的每人十两,原来是总共十两啊”什么的,又向众人解释半天,没办法,又拿出十两银子,里里外外二十两银子加一吊钱拿了出去。 张格对凡念一脸嫌弃的说:“欠我二十一两银子啊,记得还我。跟我走吧。” 凡念不远不近的跟着张格,回临兵镖局洗漱之后,张格随便给了一件略大的衣服,翌日上午去了龙府。 只是没想到,原来凡念从来没练习过怎么用这剑。 众人哭笑不得,无奈众人都在,也不能失了颜面,龙玉问道:“这剑卖我吧,二百两银子,如何?” 不知是不是脑子抽筋还是话说道了那个份上,凡念居然说“不卖!” 说什么也不卖。 众人无奈。 人是张格带来的,怎么处置? 众人看向张格。 张格一笑“罢了罢了,这剑就物归原主吧,他日我送你一把,只好不差。” 众人纷纷打趣,并未刁难,其实大家都只是无聊而已,又不是什么凶狠之人,都是心负正义的懒散之辈,有事做事,无聊打趣而已。 待散了聚会,凡念与张格一同出了龙府。 二人终算相识。 张格说你得还我钱啊,来我们镖局吧。 反正多你一个不多。 张格这人,除了功夫好,还有一点就是嘴贱。 他自称是幽默感。 凡念就这么进了临兵镖局。 没有衣服,张格和萧筱带着凡念买了衣服,带着凡念吃了零食,虽然全程更像是张格二人带了个宠物,但凡念心里暖洋洋的。 这是什么感觉? 就好像,我们是同一个屋檐下的家人一样。 这个时候的凡念是一个打杂的。 临兵镖局有一片专门给把式们住的院子,就在镖局一边,面积跟大,号称天字客房居,基本上,真的努力了的人,都可以在这天字客房居有一席之地。也有把式伙计不想住在这里的,可以在长安城内自行安顿,镖局通常,不会插手,只要遵守镖局的规矩就行。 其实也无什么规矩,无非就是道德尔。 凡念的工作,就是打扫卫生,收拾厕所,整理镖车,全都是零活,又杂又乱,又累。 凡念喜欢在夜晚的时候,人无声,万物静的时候,坐在墙上,背靠着房子。看向远方。 “能看到什么?”张格问他。 凡念不知道怎么回答。 “是因为这样很舒服吗?感觉很不错。”张格也试了一下,确实,很惬意。 “不,能看到自己。”凡念迟了一点说道。 “切,小屁孩还挺深沉。” “你的剑呢?” “在屋呢,要看吗?” “嗯,去,拿出来去。” 凡念回房间取了剑递给张格,张格耍了耍,实不趁手,既不能劈也不能撩,出了手就收不住,明明是很漂亮的剑,难道只能是个摆设吗? “想学剑吗?”张格问道。 “嗯,想。”凡念来了劲头。 “可以,但是活,还是要做的,你可愿意?” “愿意!” “还有一点,我有一个要求。” “师兄你说!” “就是你只能用这把剑。” “当然没问题,师兄。” 张格“哼”了一声:“可别半途而废啊。” “不会的,师兄,唯独这点,我可以向你保证。” “好,明天,跟我去相剑,早点睡吧。”张格把剑递给凡念。 第二日,凡念早早的就起了床,把自己最喜欢的衣服,平时舍不得穿的,拿出来穿好,挽起袖子,然后打水洗了漱,开始打扫卫生,收拾杂物。 众人看说,阿勒?今天怎么觉得你有些不一样呢? 好像力气都比昨天大了,也更麻利了。 凡念笑笑,应允一声。 还没吃早饭,萧筱便来喊凡念。 “凡念,吃过东西了吗?” “还没,师姐,怎么了?” “没吃正好,跟我走吧,师兄师姐带你去相剑,去把你的剑取了来。” 凡念用力答应一声,放下手中事物,马上奔回房间,带了炁剑出来,这炁剑用布包着,今天格外紧实。 凡念跟师姐一起,出了天字客房居,师兄正在外面等他们,三人步行,来到街上。 张格说,咱们去吃饭吧。 三人来到一家很小的铺子上,阿叔阿婆这里只有一碗简单的馄饨,也没什么好吃的。 “三碗馄饨,阿叔。”张格打了招呼,看来是常客了,阿叔阿婆应允了一声,开始蒸煮起来。 “凡念,待会见了相剑师傅,问你什么,你就说什么,知道了吗?” “嗯,知道了。” 三人吃了早饭,启程来到一处,小小的门户。 一个小童子将三人接了进去,那小童子与凡念一样大小说话做事,见人接物,倒是颇显老成。 客客气气的引了张格三人来到一处。 进了房间。 这房间里,墙壁上,悬挂了刀剑不知道多少,刚好三面,不整齐,却有序,精致与凡铁一起,都在这里。 马上来了人。 “张公子,来,刚刚沏好的茶叶沫。” 那人也不见外,取了茶杯给张格和萧筱倒了茶水,这茶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沏好的,虽然是茶叶沫,但是飘出来的味道很好闻。 “话说这茶叶沫真就那么好喝吗?我们萧筱来了也只有这个啊?”张格喝了一口。 “哎~一视同仁,一视同仁啊,我还不是嘛。” 喧扰一番,那人也言归正传。 “这就是今天要相的孩子吗?” “是啊,您给看看?” “好,那就看看。” 说罢招呼凡念上前,凡念走上前去,解开了背在身后的炁剑,递给那人。 “你师兄又不是穷人,让他给你做个剑鞘不就行了。” “没问题,我回去了就给他做个钨钢的。” “这剑,以前没见过这样的啊。”那人摸着,细细感受。 平时,来了人相剑,这人总能说出什么,看见他们甚至就能猜到生平,看到剑,就知他们是否凶戾,今天这孩子还有这剑 “无刃有锋,似凶未凶。至于这孩子,命格确实不同,五行缺其三,五土三火,木水金一个没有,名字起得也很是随意,只怕前半生命不好,后半生运不好,综合起来,就是,不!怎!么!样!” “有你说的这么不好么?你不是常说命不可违但运可争么?” “哼,只怕我这说的都是客气的,因为真的是看不出来,你看看他的相貌,扔到人堆里都找不到,也看不出有什么长处,唯独倒是眉间总是团着一团晦气,从进门我其实就看到了,我以为是因为今天这个日子,他不高兴什么的缘故,倒还能理解,只是从进门一直到现在,看的多了才发现,这晦气,不散也不轮转,仿佛天生的一样,只怕早已压住整个人了,最主要的是你们看他的手” “看出什么了?”相剑师傅问道。 萧筱抓着凡念的手,翻来翻去摇摇头,“你不会说他的手很长吧?” “完全没有这个意思,我想说的是他的手,很硬!”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正文 第六章 张格之变 “很硬?这是个什么意思?”张格问道。 萧筱握住凡念的手,“不会啊,挺嫩的啊?” “我说的这个硬,是说运气硬的意思。给你举个例子,同样的东西同样用,在他手里,坏的一定比你快。“ “这能说明什么?” “这说明克制啊,懂不懂?什么都克,运气硬,一定都是从身边的人那里拿来的,就像阴盛阳衰一样。” “那阳盛呢?” “挺严肃个事情你别老打趣成不成?” 张格一笑,起身走过来,摸摸凡念的头“那这剑呢?” “这剑,什么也看不出来,我只能给你猜,如果你想听的话。” “快说。” “无刃有锋,说的是外形;似凶未凶,说的是内里;外面显而易见,内里却不可见,只怕这剑虽然看起来没有血腥气,却是绝对的大杀器。”那人头一往张格身边凑:“知道炁字什么意思不?” “不是太懂,我对这样的事情不上心啊。”张格摊摊手。 “炁,就是周身流转之气,重点在于流转,死的东西是不会有气流转的,这东西,很有可能是活的。” “别说的这么吓人成吗?” “是你自己要听的。” “真的假的?我怎么就不信呢?你不是说我习武的话会有大劫,避无可避呢吗?现在我不是”那人一伸手:“嘘,这件事情不要再提了,如果命运有心想让你过了这个坎你却总是把这个坎放在心上,那你怎么过?” 张格不再说话,慢慢踱过椅子边坐下,萧筱也走过来,凡念慢慢把剑包好,众人都不说一句话。 那人也默默地出了房间,不知道去了哪里了。 张格看着凡念,这孩子失望的神情遍布脸上,低着头,磨磨游游的把剑包好,重新背在身后,张格起身,说一声“咱们走吧。” 一路上都没有话,默默地回了镖局,张格回了房间,萧筱转过身来,魔术一样拿出一个大大的苹果,蹲下身来:“来,拿着,以后要听师姐的话啊。” 不知怎么,凡念被这一句话给说的眼泪一下就涌了出来。 却不出一声。 这应该是坚强吧?毕竟没什么好倔强的。 萧筱摸摸凡念的头,起身离开了。 凡念回了房间,把剑放好,把苹果擦干净,端详了一下,把苹果放在剑的旁边摆好,换了衣服,又去打扫卫生了。 午饭也肯吃了,一直都在不停的擦,洗,打扫,收拾。 待到下午申时刚到,便收拾完了最后的一个小库房。 凡念收拾了工具,洗涮了抹布水桶,放在一边晾干,又爬上墙去,倚靠着房子不知道在想什么。 张格吃了饭,一个人来到凡念这里,远远的就看见凡念在墙上坐着装深沉,现在的孩子都是怎么了? 随随便便就上墙。 凡念看到张格过来了,马上翻下来:“师兄?你怎么来了?我以为你不会来了呢?” “看看你不吃饭靠什么活着呢。”张格没好气的说道。 “我只是不饿而已。” “先去吃饭,我让崔叔给你留了饭菜,吃过了来我房间找我。” 凡念喜出望外,立刻抬头,不去问“真的?”“假的?”这样的幼稚问题,抬头看看张格,确认下一,立刻重重地应道“嗯!” 张格看着凡念小小欢快的背影,自言自语道:“我都大劫,避无可避了,还寻思个什么劲啊?”摇摇头,也回了房间。 从这天晚上起,凡念不拜张格为师,却需遵张格教诲,读书识字,习武强身;不论严寒酷暑,必须身穿长衣,不得赤身;万事不可抱怨,即便是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以及听师姐的话。 虽然最后这条是师姐加上去的。 凡念从此,吃住都在镖局,读书习武,赔师姐逛街下棋,偶尔跟张格同出,过年也不回家,众人问起,凡念只说自己已经无家可归,对以前的事只字不提,而张格也越来越喜欢凡念,发觉凡念这人口风极紧,出了任务回来也从不提起只言片语,于是越往后,许多的事,但凡凡念能做得来的,都交给凡念去做,凡念也从以前终日打扫卫生的小生,逐渐的,成为了张格的下手。 不过出人意料的是,张格并未与萧筱结下姻缘。 事情是这样的,且说凡念来镖局的第二年,也就是张格弱冠之年,张格自己单接了一个行镖,要送去峰平镇。张格没有对任何人提起托镖的具体情况,只说是有行镖,回镖局收拾了一下,急匆匆便走了。 长安与峰平两地想个不足千里,张格千里走单骑,来回只用了一十九天。 从这一天起,张格好像有意无意的,总是疏远萧筱,而且每个月都会有几天不见踪影,众人欲问,只字不提;众人想暗中观察,却哪里是张格的对手,早被甩的不见踪影;及至弱冠那天,萧筱的父亲,也就是临兵镖局二镖头,忍无可忍,便要求只要张格能对得过他,萧筱与张格便可即刻结婚。 媒妁之言已定,只差父母之命。 张格似是求败,轻易败在二镖头手中。 潇洒下台,留下众人,自顾自地走开了。 凡念跟了过来。 不知道张格在想些什么,明明是众人都羡慕的姻缘。 众人逐渐疏远了张格,张格却不解释一句,我行我素。 第二年,出了一件有意思的事情。 长安八大镖局之首的青锋镖局二师兄,名唤龚一飞,在大街上正好碰见了萧筱与凡念在逛街,这龚一飞看到二人说道:“张格不要你,你就陪另一个男人在这大街上,真是雅兴不减啊。”凡念盛怒之下,与龚一飞打了起来,结果哪里是龚一飞的对手,被龚一飞结结实实的打了两个耳光。 脸肿着便回了镖局了。 张格听说此事,不去安慰萧筱,反倒来了凡念这里:“我看看。” 张格一看,左右脸上,随便一眼也能看出是挨了耳光,噗嗤笑道:“你傻啊,明知打不过还不回来。”取了毛巾冷水洗了给凡念敷脸。 “听师兄你的话啊,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凡念说道。 “没事,情有可原,敷敷脸,我带你去找他们去,还反了他们了。” “不会又挨打吧?” “开玩笑,有你师兄我在啊。”张格顿顿“就用绝对的力量,消消他的牛气。”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正文 第七章 贡争 且说张格给凡念冷毛巾敷了敷脸,便带着凡念出门去了。 另一边,萧筱正在闷哭,萧筱的哥哥萧逸以及三镖头的儿子管鞠都在这里安慰,但也是安慰不好,忽听说张格带着凡念出门去了。 “这个家伙!”萧逸当然对张格莫大的不满,尤其是对张格今天又不来看自己的妹妹。 暗暗咒骂一声,一旁的管鞠道:“出门了?”管鞠想不明白,心说这时候还出门还不赶紧过来还出去野去。 张格凡念二人出了门,直奔青锋镖局。 其实张格在凡念面前,极少出手,再说,在这偌大的长安城里,他本身又是懒散之人,也不会有什么麻烦,不过这次,总算让凡念看到了。 凡念学的,照着张格不知差了多少。 张格来到青锋门口,先是掰脱臼了两个守门的下巴,二人委委屈屈的一路小跑进门,喊也喊不大声,庭院里的人看到有些蹊跷,说这两个人今天在搞什么鬼? 随即张格凡念进了庭院,朝着众人一躬身,众人一看是张格,以为是客人,也躬身还礼,张格问道:“龚一飞何在?” 有人答道:“龚师兄今天上街去买青骢马,现在正在西园马厩里呢。” “这是买的青骢马吗?还他亲自去栓啊?莫不是赤兔马吧?”众人一笑,张格凡念穿过庭院,径直来到西园。 龚一飞还真在这儿。 张格不露冷面,上去打招呼,“听说今天龚师弟上街了?” 龚一飞看到了凡念的一瞬间就知道这是来打架的,不过自持是在青锋镖局,谅他也不敢怎么样。 龚一飞正在给马儿填草料,回道“是”。 再去看张格的时候,张格已经到身边了。 张格一个大抬脚就踹在龚一飞的耳根下边,下巴的一边,这一脚直把龚一飞踹的发懵,头冒金星,一下倒了下来,张格一伸手,刚要扇他,忽的挺住,大概是想打的对称一点吧,又一脚踢在另一边的脸上。 “这样是不是就好看多了?”张格回头问凡念。 凡念都愣住了,本以为师兄会来给自己讨个公道,质问一番,没想到,这公道讨的 爽! 凡念点头。 这时青锋镖局的人也都过来了。 众人一看,啊呀,龚一飞显然已经挨了打,再看张格凡念二人,一点事都没有,一众的质问立刻传来。 “你们对二师兄做了什么!” “没什么啊,就是打了他了,怎么了?”张格道。 众人奔过来,一人抢先一步,一个飞踹,踹向凡念。 哼,早都做好这打算了! 凡念立刻弓步旋身,奋力挥出手肘,一肘对在那人的脚底。 “切,弱!”凡念说道。 那人登时怒气上身,与凡念打了起来。 不过,凡念也会气人的很,马上闪开,一步一步后退,就是不跟他打。 张格一个人看着众人,忽的一笑,道,“要不今天就这么算了?” 差点把这一干人众的肺气炸了,喊道“我青锋镖局也是要脸面的,要是让你们这么出去还了得?” 忽的管鞠从外面翻身上了墙,往里一看,便能明了,紧接着应声:“那要不住两天?等龚师兄醒过来?” 然后一个一个的,临兵镖局的,一共十几个人,都翻到了青锋镖局的墙上:“我看行,住两天吧!” 众人相视,“哈哈”大笑。 仍不见青锋镖局的大师兄,却见青锋镖局总镖头过来了。 长辈的面子还是要给的。 众人跳下墙,还是恭敬的给长辈行了礼。 说明了事情原委,双方都不占理,不过打也打了,要不就这么算了吧? 偏有人咽不下这口气。 与凡念对手的小子道:“算你走运,要不,踢死你!” 凡念也不甘示弱:“切,弱鸡!” “敢打赌吗?” “怎么赌!” “贡争大会,你我对一场,输了的人,在师兄师弟面前,向对方磕头认错!” “贡争大会?”凡念抬头看向张格,凡念当然知道贡争大会了,但是能不能参加,自己却是做不了这个主。 张格走过来,趴在凡念耳边,说:“加赌注,要剑鞘。” 凡念心领神会,邪邪一笑,高声道:“有点无聊,加个赌注吧。” “你说!”青锋镖局总镖头说道,看来连总镖头也有点上头啊。 “是这样的,我的佩剑啊,一直没剑鞘,本想做一个,但是有点贵啊,不知道?”凡念搓搓手说道。 “可以。” “好吧,那我就勉强答应了吧。”凡念一笑。 切,也是个混小子啊。张格暗暗叹道。 就这样,众人说好,年末贡争大会,见! 说起贡争大会,也算是这长安城的盛日了。在长安城城东,有一处圆台,这台有一人高,没有阶梯,便是贡争大会的场地。长安城乃是天下繁华之所,金钱之所富盛,一向堪比京都,商贾之人空前绝后,早已渗透进了一切的利润。 为保繁华,长安除了每年要上交的官税之外,还会给四大家族进贡,获取平安。 只是每年上缴到朝廷的粮食军饷,自有军队去押送。但是送到各个门阀世家的贡钱,军队是不会送的。自古繁华的洛阳,贡钱岂是少的了的。赵,魏,司马,长孙,四大世家,穿插交替,权倾朝野。所以每年错开春节,这四笔贡钱,就会由每年贡争胜出的四家镖局加急送到。 八大镖局,都对这件事情非常的重视。一年的声望,实力的证明,官府势力的交好,都十分有帮助。而且这笔镖银也很丰厚。 八大镖局,青峰为首,其次分别是:百兵,昊日,临兵,福威,龙门,聚典,四海。 贡争大会分四名,第一名负责赵家,第二名负责魏家,第三名负责长孙家,第四名负责司马家。 青峰镖局长久以来都是第一名,负责赵家;临兵镖局长久以来都是第四名,负责司马家,因为长孙家负责的是三司,天下民生,重中之重,所以临兵镖局认为与司马家的交好非常重要,虽然只是沾个边,但仍然好处不可想象。虽然在大家看来兵部宰相家或者是其实权利更大更好,刑部也能在诸多时候宽容自己的不是,但是兵部权利太过现实,刑部又是大多涉及铁血大案,宰相家心机颇深,思来想去,临兵镖局最终决定不争其它,只争这第四名。 如果终要讨好的话,就选择为天下民生吧。 贡争大会的规矩也跟普通的争强胜负不同,既注重个人,又注重团队,毕竟不能一个人就将所有的镖物平安送到,所以规矩也很有趣。 说道规则,其实也算简单:每家报上十名弟子来,然后十名弟子自己排名,名次写在一张娟布上呈到评审台之上,之后每个镖局的参赛者按名次站出来,每八人抽签比试决出四名胜者,先决出三十二名胜者,这时八大镖局有人多的有人少的,如果这三十二名胜者里没有哪个镖局的人,那么那个镖局也就不用参加后面的比赛了,如果有,就再加上每个镖局未参赛的两人,然后两个镖局两个镖局的抽签进行群赛,角逐出前四名。 并且前四名每家支付五百两银子,这是给败下来的四家镖局的弟子们的辛苦钱,轻伤看病,小意思。 这个规则看起来简单,但是有几点要注意:首先,每家镖局前八名弟子一定要能够有胜出者。 第二:每家镖局排名第九,第十的弟子,其实算是生力军,因为之前没参加比赛,省下精力,全心应对群赛,人员安排得当能直接关系到群赛排名。 第三:如果某一个镖局,在前八场比赛利用田忌赛马的原理留下的人多,胜率会变得非常大。 总之,有蛮力,有头脑。这个规则,真是非常合理加有意思。赢下一局单人赛,再赢下一局群赛,就是稳稳的第四名,毕竟镖,不是单靠一个人的得胜就能护得住的。 “贡争大会,见!”凡念出门之前挥挥手。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正文 第八章 不如打架 长安城由来已久的贡争,终于来了! 贡争设在腊月初五早开始,腊月初七晚结束,腊八喝了腊八粥,新旧交替,此事翻过,胜者未胜,败者未败,逐疫迎春,来年又是一年好风景。 未进腊月,参加贡争的诸位都已经排好了名次,做好了参赛穿的衣服,不再接镖出门,就在长安城内,养精蓄锐。 凡念却不在此列。 原因是青锋镖局的大师兄张格派人传了话来,说都是师弟们胡闹,岂能如此的放上台面,不过是一时之气而已,我们还是不要太过计较。如果凡念师弟真的想和我们这边对一局,还是就安排在结尾处的“添名”一环吧。 大概是那天确实是自己过分了?连人家的长辈脸上都挂不住,不然,怎么会不如这青锋镖局的张格识大体呢?张格想着,便应承下来。 所谓的“添名”,就是八大镖局之外,而本身却有实力折桂一枝的人,在贡争上一连挑战同一镖局中依次派出的两个人,赢了,可以获得钱,以及在押镖队伍中的一个武夫的名号。名号其实没什么,关键在于参加了押镖,等镖至之后,还有一笔辛苦钱,之前说了,这笔镖银本身就不菲。 其实这就是要逼把式们强过散行,输了,就太难看了。 每年很多人都会跃跃欲试,但极少有人能得到这个位置。 毕竟不知道你的底细,与其去调查你,还是把你打得落花流水比较简单。 单说凡念这一场。 初七下午,刚刚未时,台上的主持先生喊道:“现在,开始本次‘贡争’最后一环:贡争角逐,能够以一己之力连胜在场胜出的四大镖局中同门二人的人,可以同镖局一同押送,可获得一笔丰厚的奖金。诸位,书生十年寒窗,尚有每年的落门及第,我们习武之人,在这太平之年,又去哪里及第!今日,贡争之上,但请各位一展身手,即便不能光耀门楣,也请不要负一身所学!” 随着一声铜锣响,主持先生喊道:“哪位愿意先来?” “我来!”青锋镖局那小子当先喊道。 足有一米五高的圆台,被那小子一蹬台腰,轻松上去。 众人面面相觑,人们正窃窃私语之中,那人看着凡念道:“你不来吗?” 凡念正站在师姐身边,听了此话,起身上前。 站在台上,凡念感觉这圆台的面积也不是很大,在下面的时候,因为这个圆台有一人高,不太容易感受出来具体的大小,只是感觉对于群战来说有点小,难怪群战的时候那么难打,原来是因为地方比想象的小了一点,人又多,很多人都施展不开,败得一塌糊涂。 “慢,此人非是参赛选手,不可应战。” “先生,就让他代我参加吧。”张格作揖说道。 “张公子。”主持还礼道:“你这样我很为难啊。” “我可做主,必不叫先生为难。”青锋镖局的张格也站出来说话。 “夫闻他二人先前就打了这赌注,可有此事?” “确有此事。” “既如此,又有两位公子担保,你二人可以比试,但不可带兵器,以免因怨气伤人,空手过招,点到为止。”主持如是说道。 凡念作揖说“好”。一脸的无辜,转头往台下看去。 张格一捂脸,不去看他。 “怎么?心虚啊。”从那人身上透出一股子傲慢:“青锋镖局,龚海山,不打掉你的牙,让你问着我!” “凡念。” 凡念不知道接什么话,就单单说了个自己的名字。 台下炸开了。 都知道凡念是跟张格学的书文武艺,但是从来也不见他出过手,今天终于来真格的了。 “你知道”凡念话还没说完,龚海山便起步踢了过来。 怎么感觉这一幕好像之前啊,凡念想。 又是旋身猛地挥动,手肘对在龚海山的脚底板上,二人后退各后退几步,凡念忽的身子一沉,腰马半蹲,双手向前,双手摊开自然弯曲:“你知道你那位哥哥是怎么打我的么?” “谁管你!”这话出口,龚海山已经冲过来了,一记挥拳。 凡念低着身子,忽的全身绷紧。 “和你来点简单的吧。”凡念说道。 迅速起身冲出去,双手交叉护好头,便与龚海山结结实实的撞在一起,然后龚海山被撞了出去,在地上翻了个个。 龚海山可是没这个准备,全都蓄力到这个拳头上了,这一撞真心出乎意料,撞的口水都咳了出来。 观看的众人心说:我擦,这也可以。 张格看的笑开了花,也是第一次见,心说自己每天真的有好好的教凡念啊,你这不是给我抹黑吗?明天众人肯定会问我都教了些什么东西的啊。 也许不用明天,好像现在就有很多人在看我啊! 龚海山被撞了一个五味杂陈,心里的滋味老不好受了,站在那里擦了擦口水,质问凡念:“你干嘛!” “干嘛?揍你呗!怎么?这就不行了?”凡念挑衅问道。 直把龚海山气的面色发青,先前狠话都已经放出来了,第一下就这么丢人,不能赢的话下了台不得被人笑死啊? 龚海山慢慢靠过来,不再像刚刚那么鲁莽。 这还差不多,你肆无忌惮的的冲过来,这么不把我放在眼里,我的面子往哪搁?凡念想着,也学龚海山,摆了个姿势慢慢走到圆台中间。 “要不是上次你师兄耍诈,我怎么会被他轻易打到。话说你们俩都姓龚,不会是兄弟吧?”凡念说到。 龚海山不说话,一个寸步闪过来右手就是一拳。 却被凡念闪开了。 凡念跳起来,闪在一边,龚海山旋身挥左手去打,却被凡念抓住了左手,然后便用力旋转,把龚海山甩了起来。 边转边往台边走,三转两转,便把龚海山扔了出去。 直接扔下台。 底下的人看的哈哈大笑,说大概是看正宗的功夫看多了吧,忽然发觉原来这才是本次贡争的压台戏啊。 凡念蹲在台边,饶有兴致的看龚海山爬起来叱骂自己,然后被他的师兄师弟们带走,低笑一下,跳下台回了师姐身边。 “你师兄教的不错啊!”萧筱笑道。 凡念苦笑:“这都不是师兄教的,师兄就是想看这剑究竟有多厉害,所以从头到尾都只教了我剑法,刚刚在台上,真的是跟小孩子打架学来的。” 萧筱笑的合不拢嘴,说道:“你们不是有赌注吗?这赌注怎么办?” “跟他要呗,等结束了,让师兄带我去讨去。”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正文 第九章 萧山截杀 贡争结束,翌日,张格带着凡念去青锋镖局讨了一柄深银灰色的剑鞘,这剑鞘的具体细节,包括材质c制作样式c方法就是张格想出来的,剑鞘纯粹钨钢,上刻一“念”字,鞘身中间磨砂,两端打磨光滑,鞘口略微一点张开,鞘尾四方圆角,整个都透着一股方正有古朴的气息,却与凡念的炁剑相吻,都是干净利落,没有装饰之物,而且,还都很重。 这个剑鞘,只比剑身轻了一点而已。 张格又带着凡念来了一家上好的武器行当,订做了一个牛皮剑背,根据凡念平时背剑的习惯,把剑背改的只是略微倾斜,负在腰间,如此,凡念的家伙事,总算是齐了。 光这钨钢剑鞘就一百多两银子,想着凡念在台上的表现,这钱会不会挣的台轻松了?张格想着,便对凡念说道:“过了年,跟我一起押镖去京城吧。” 凡念说,好。 就像每次一样,你要我走,我便跟你走,没有为什么,习惯了。 长安距东京,足有三千一百多里,这么远的距离,出了什么问题都不会奇怪,这期间逢山过水,哪里能不出一点意外?若不是真的有实力,谁又敢接这等镖物。 且说初七人日,众人晚上吃了面,管家给每个人发了路上会用到的盘缠,众人收拾好,第二日一早出发,直奔长安,三千里之遥,不出正月,必要赶到。 众人行镖,多行少歇,日行一百三十多里,每年有镖车七辆,每辆放置三箱镖物,无银有金,珍珠玛瑙,随便拿出一件都是价值不菲,市面难见之物。每辆镖车有三名苦行负责轮换驾车;有七名把式骑马跟进,负责看守;前方有三人带队,都身带密注地图,上面所标山水,极是详尽;再前有三探,每探有二人,一探远探,探休息落脚之处;二探望探,登高望远,看清前方道路畅通,通行无碍;三探人探,看清周围商贾马队,谨防有诈。 每次出行,临兵镖局二当家都会跟随,这一趟出得就有一个半月有余,期间凶险,少有人知,就算说出来,听的人大多也是当个故事来听而已,不是亲身体验,很难能够感同身受, 从这一年起,凡念也开始跟着行镖队伍出发,也算是跻身武行,刚刚入门的把式了。 作为入门的新人,众人都很照顾,凡念成为了前方带队中的第四人,第一次出行,本想教凡念一些基本的知识的,结果,却在最基础的上面,凡念卡了壳。 凡念不会看地图。 字倒是认识,但是完全分不开东西南北,在凡念的感觉里,看太阳的话,东西好像是挨着的任是教了很久,也学不会,而且记不住相应的地形,地图上面标有圈注,上面用一个单字来代表地形,时间久了的人,比如张格,看见这个单字便能知道前方是什么地形,管道马道羊肠小道,山道险道还是水道,凡念则不行,总也记不住。 第一次出来,这事倒也记不得。张格说。 凡念来临兵镖局的第五年,第二次行镖去东京,不想竟碰上如此之事。 那天本是如常,众人行至萧山,却凭空前现马队,至少也有四五十人,对方直接冷肃杀,刀出鞘,清一色的唐刀,整齐有序地,一步一步靠近。 凡念跟着张格三人,前去说话,对方却说,军令如山,二当家,行个方便吧。 再问,却不再说。 紧接着,也有马队从后面出现,镖已必失,待到众人要逃,忽的发觉原来是早有预谋,这次截杀,居然是里外三层,想也逃不出萧山。 对方看出张格武功之高,立刻闪出三人,张格奋力,先是一击刺穿了一人的脖子,剑锋一挑,直接将那人脖颈削断一半;再看凡念,凡念怒击之下,硬生生一剑劈断一人的唐刀,无锋剑刃生生砸在一人头顶,登时砸的那人眼前发黑,头冒金星,张格闪过去,随便一剑划开那人的脖颈,带着凡念便逃。 立刻有人追过来。 慌不择路之中,只得顺着丛林狂奔,往前去看,前方居然也有截杀之人。 “你拖一下后面,我去处理前面!”张格说话,忽的加速向前冲去,对方抽刀横斩。 张格飞奔过去,及至跟前,插剑在地,身体扑倒,双脚踹在对方脚上,右手撑剑奋力起身,旋身抽剑,下一刻便插在倒地之人腰间。 不去看他。 剩下二人拔刀刺来,张格躬身退一步,信手捡起倒地之人的唐刀,向上一挑,一个斜斩,便斩断左边一人手臂。 马上传来惨叫,最后一人也是吓了一挑,便要后退,张格旋身便将刀射了出去,对方眼明手快,一剑挑开,下一刻张格已经近在眼前,“赤砂”在手,透体而出,那人卸了劲,张格一抽剑,杀了那个断臂惨叫之人。 再看凡念,撑剑苦挡,此时已被后面追杀之人一剑拍翻在地,那人手执一柄阔剑,唐刀已断,弃在一边。张格立刻去救,剑挑地面射了泥土过去,那人用手一挡脸,再看,张格人已至眼前。 张格一把提起凡念,二人便要走,对方挥剑便劈,这阔剑也很有分量,张格举剑便挡,忽觉对方剑锋太重,再这么下去,自己的剑一定会被劈断的。 只是想也抽不开身,又被对方劈在剑上。 “赤砂”一声清脆,被人劈断,张格瞬间上身往后,饶是如此,还是被人划开了一道血淋淋的伤疤。 张格却没有感觉,左手按着凡念便退,弃了“赤砂”,一弯腰,便去凡念手里捏了“炁”剑过来。 随即拨开对方刺过来的一剑,躬身住脚,用上浑身力气,奋力刺过去。 对方正在前行,忽的发觉躲闪不及,横剑便挡,“炁”剑刺在对方阔剑剑洼出,银光流转之下,居然刺穿了阔剑,刺在那人喉咙之下,胸口之上,对方住脚不及,前冲之间被刺穿,血顺着炁剑便往外流出来。 拔剑便走。 一转身,忽的张格摔倒了,才发现原来自己的身上也给划开了。 金疮药都在马背上,自己身上没有带。 心知必死,苦笑一声,看看凡念,忽的决意要救他一次。 或者是再救他一次。 张格大概能猜出这些人为什么会来,他从来也没想过对方会如此,他以为只有自己会死的,他拒了萧筱,拒了镖局所有人,为的,就是有一天不牵连他们。 没想到,这天来的时候,对方居然一个也不打算放过。 张格想了很多,很想凡念能为自己报仇,但最终,也没说出口。 不过是涂增人命而已,凡念怎么可能是对方的对手呢? 这孩子这么笨。 真是,悠悠苍天,何薄于我!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正文 第十章 再回长安 临兵镖局被灭两个多月之后,长安城内,忽有听闻,说凡念回来了····· 举城皆惊! 官府听闻此消息,立刻派人前去缉拿,终日监视临兵镖局废墟,虽然已经完成了销户以及土地回收,但是临兵镖局这块地还没有哪家有胆子买,因此也只是荒废着。一连监视十多天也无任何踪迹······ 剩余七家镖局不想跟此事有任何牵扯,因此一到晚上都拒而不出,就连接镖都小小翼翼起来,每镖必细细查验,不接任何人镖,太远的镖也不接,总之,尽其所能的明哲保身····· 没人知道临兵镖局是怎么回事。 只是没想到,一个本该死的人,居然回来了······ 是的,凡念回来了······ 凡念在一个黑色的月夜回来的····· 宋朝时期,商贾经济空前繁荣,所以从以前传承至今的这长安城也扩大了许多许多,现如今的长安城,城墙只是围住了主要的区域,集中了行政军事文化等要害部门,城墙外其实还有很多地方,管辖范围上属于该座城市,所以其人口也算在该城市下,但是实际上是不住在城里面的。虽然说临兵镖局乃是四大镖局之一,确实建在长安城内城,但是凡念却并没有进入内城,他清楚的知道,进入内城不是个好选择,所有的消息,外城都可以打听到的······ 凡念换了装束,又将“炁”剑用白布绑好,换了发束,鬓角两分,头发分为三束散在身后,换了一身稍稍宽大,却适合奔跑行走的罗衫,此时的凡念,身上的银子不足五两,这还是他以及师兄两个人的,管家最后一次发的银子。 凡念回来之后,在城西落脚,选了一个临街靠窗,门面不大也不精致,是一对年岁较大以及一个孩子经营着的小客栈住下,更名:幸之,只说自己是一个小小的商贾,行的,是绢布之资,赚的,是铜铁之钱。 白天就在屋子里闲了一天,晚上下了来,选了一个角落,向店家要了吃物,问道:店家,这长安城内,最近可有什么大事发生?我明天要出门,是不是得注意什么? 店家想了想,就说:你一个商贾之人,倒是无什么注意,只要不去城南的临兵镖局,就成了。 怎么?那镖局会吃人吗? 不是,那镖局已经没人了······ 凡念皱眉,问:老先生,没人了是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的意思,现在已经没人了。 凡念再问,老人家也不肯再说,只说记得我的嘱咐就好。 凡念回了房间,实在不明白这个意思,晚上都没睡好,及至第二天鸡还未鸣便已收拾好了,将炁剑立在床头,扯了床帘掩盖好,洗漱之后,仍然是昨天的已经换好了的发髻,跳了窗户便出门了。 激动的心情让凡念居然早出来了两个时辰,抛开路上花费的时间,等待城门开门还需要一个多时辰,左右无人,凡念坐在城墙之下,静待开门。 及至开门,已经有了几人在门前等候,许是有急事,没人注意他。 守卫们开了门,盘查一下。 大概是还未睡醒的缘故,并未觉得异常,并未阻拦,众人进城,凡念想绕路去临兵镖局。 只是他在这城里的时候,从未在这么早就出来,哪知就算是想绕到镖局,仍然会不断地遇到人们刚刚出门,只得加快脚步,回镖局要紧! 众人见了他,不认识的还好,认识的如见瘟疫一般,看都不敢多看一眼,哪里还打什么招呼,凡念只觉得众人行色匆匆,倒是没别的什么感觉。 不消一刻,凡念便回了镖局。 四处无人,门上贴着封条,早已荒败。 也不见天字客房居影子,再进入内,竟是一片荒废。 虽说早已有了如此打算,没想到竟会如此这般! 凡念只是呆呆的立在这里,什么也没做。 看样子也不用做了。 便离开了。 现在有点不知何去何从。 且说出了临兵镖局,凡念不知何往,来到当初给他相剑的相剑先生这里,敲门半响,方才有人,进了门,那小生也有些慌乱,立刻前去报了主人,主人吩咐,不要声张,今日你就在房间不要出来了,所有的客人都我来接。 见到先生,先生一把将凡念扯过来,低声说道:“晦气,晦气。快上屋。” 立刻关上门,拉着凡念便进了屋子。 凡念默不作声,跟着进了屋子,问道:“镖局怎么了?” “被灭了,你们还不是一样,为什么只有你回来了?” “因为就我一个人活了下来,只是我没有想到,镖局竟会如此。” “好了好了,首先,我什么也不知道;第二,你今天白天不能出门,我给你安排一个房间,晚上你就走,看在张格的份上,我给你带些银子,走的越远越好,要不然,你也是性命堪忧。” 先生说完,急匆匆的拉着凡念来到偏房,安排歇下,然后取了银子,吩咐说:“今天,你就不要出这个门了。” 凡念本就不太擅长说话,被他一说也就一点头,然后便进了房间。 忽的浑身泛起一种无力感。 如此,凡念又成了一个无家可归之人,就像很多年前一样,也许会遇到别人,也许不会遇到任何人。 究竟怎么办?没有任何打算。 凡念收了钱,便出门了。 主人家大概是没看到,也并未阻拦。 凡念一出门,不认识的还好,认识的,都看着自己,凡念心知肚明,现在,只想赶快消失。 城门守卫中有认识凡念的,未敢出声,也不阻拦,待凡念出门,众人一说:“是临兵镖局的人?” “是啊,临兵镖局的凡念。” 立刻前去回禀,长安令得知此事,立刻去向上面请示,上面传令下来:抓!不论死活。 全城大搜捕,但有凡念下落者,赏银十两,协同捉到之人,赏银一百两。 却并未提及藏匿者如何如何。 未至傍晚,这街上通缉令便已贴满大街小巷,凡念此时藏身在房间里,未敢出门,只开了很小的窗户,看着街上。 凡念看到,七大镖局的人,都出现了。 凡念脸色铁青,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正文 第十一章 夺路夜 作为一个本该死的人,凡念现在当然有面对无数人抓捕自己的觉悟,他只是一直都在想自己何去何从,报仇也好,隐姓埋名也好,他都不是太过介意,模棱两可之中,外面天色渐渐暗下来,他决定先出了长安城,离开这虎狼之地。 店家给凡念端了晚饭上来,凡念吃过之后,熄了灯,对着外面看了很久,觉得四下应该已经无人,蹑手蹑脚得开了窗,一翻身,便从二楼跳了下来,迅速隐入黑暗中,消失不见了。 凡念准备城东出城,一路向东,走在路最边,不停地四处张望,脚步越走越快,开始还只是快走,越到出城,越急,便跑了起来。 行至一大半,凡念正走在一个巷子中间,前面居然遇上了人。 对方并未举火,凡念也不知是谁,便打算硬着头皮,最好是擦肩而过才好。 对方正是四海镖局的两个人。 这两个人乃是当初贡争之中参赛的其中二人,见过凡念“戏耍”一般的手法,所以对凡念印象颇深,便是深夜,一人恍然觉得是,另一人再加以肯定,二人喝住凡念,问:“你是凡念?” 凡念起身便跑,一时间二人又呼又喊,凡念慌不择路,出了巷子立刻左转,然后翻了右边的墙,也不知是谁家,立刻向前院飞奔而去。 后面二人跟住,喊声不知道是不是已经吸引了别人,凡念似乎都已经听到有人赶过来,但是凡念不能停,他唯一的想法就是不被抓住。 及至前院,凡念一脚登在墙上翻身而出,这墙虽高,一脚之下手就能扒住,奋力一起,便可站上去,别说什么飞檐走壁,不知道别人会不会,至少凡念不会。 站在墙上忽见前面有人,对方也看到了凡念,凡念手脚不停,跳下墙便向对方奔过去,一人刚伸出手要推凡念,却被凡念一拳打在门面上,接着凡念一瞬间出了剑奋力一挥便削在第二人脖子大筋上,一下就砸的对方麻了半边身子,二人还什么都没反应过来,便被凡念夺路而逃。 才想起对方可能不是拦路虎。 管他呢,谁叫他站的位置不好,挨打也不冤。 跑了半晌,再回头看,身后暂时无人,才想起现在连到了哪里都不知道,抬头看看天上月亮,想起刚刚向东走的时候恍惚记得月亮在身子左前方,又调整了走路方向,这回格外小心,确定无人之后脚尖着地,跑起来。 跟丢的人们确定了凡念在这附近,三三两两的结成小队,虽然有的人互不相识,但目的相同,都是朋友。 众人散开,向洪水一样开始蔓延向整个区域。 凡念行至一条大路才大概知道自己所在,刚一要转,已经有人发现了他。 所以说坏人从来不走大路。 凡念看过去,一人忽的打了一个长长的口哨。 还未看清对方,凡念便知这是青锋镖局的人。 对方过来便将自己拦住,凡念不知何往,忽的觉得身后不妙,转身之后有如鬼神一般,反手便掐住了一柄射过来的钢刀! 怒火一瞬间席卷了全身,将刀取了,也不说话。 眼前三个人中一人拍拍手:“不想临兵凡念居然有如此身手,佩服。” 那人一拱手,三个人站在那里,现在凡念身后还有二人。 凡念一皱眉,弓步稳住,横刀立意,问道:“你是龙门镖局的人?我不记得认识你,你我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为何如此这般?” “龙门镖局,龙石,念公子听说过得吧?”龙石邪邪笑道:“公子见谅,都是上面的意思,我也是奉命行事,你死定了。” “龙石?就是那个为了超过龙玉什么都做的龙门二公子,怪不得,我就说怎么这么讨厌你!” 凡念一个瞬步就冲了上来,他毕竟也算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见过真正的生死,杀伐戾气更加重一些,挥刀便砍,三人一惊,竟不知为何被凡念带着走,开始招架起来。 背后还有二人,二人也围上来,只是四个人正在交战,二人竟无从下手,只是从外围瞎起哄,一点也帮不上忙。 凡念则不同,任何人都是敌人,砍翻他们是最好的选择。 凡念提着龙石的刀拼命的想先砍了龙石,擒贼擒王,只是龙石身边二人护着,他二人虽也是放不开手脚,但凡念也将大部分精力都放在了这二人身上,只是目标在龙石身上。 外围二人又打了口哨。 凡念自知不能再拖了,只能是选一个两败俱伤的方式,唯独就是看怎么伤。 凡念后退一步,将刀换到左手上,“噌”的一声炁剑出鞘,右手抡圆了用剑将刀向着左边那人打了出去,只听“铛”的一声巨响,那刀就向着左边那人旋转着飞了过去,因为距离太近,那人来不闪躲,又不能根据凡念的动作预测这刀的动向,一下就被刀尖扎到了肋骨上,好在自己反应够快,也在刀扎到自己的时候抓住了刀,抬眼去看,凡念“铛”的一剑砍在另一人的刀上,这一剑砍得那人刀都没拿住,剑的余劲击在他的肩膀上,瞬间就是“啊”的一声惨叫,瞬间左手便提不起来了,紧接着就是一脚踢在小腹上就踢得趴下了,龙石一看是无锋刃,等到剑刺过来,闪了两闪,抬起右手便去抓,凡念猛地一抽剑,竟是在龙石的右手上留下了一道不深不浅的口子,血立刻流满了右手,龙石“斯”的一声抽了手回去,凡念再挥剑向着龙石砍去,龙石躲闪不及,举手来挡,“啪”的一声被凡念打断了左臂。 顿时一声惨叫。 凡念并未下杀手,见好就收,夺路而逃。 众人一看二公子受了伤,哪里还顾得上凡念,赶忙去搀龙石,龙石痛苦之中,吩咐刚刚未上前参战的二人前去追凡念,待今晚过了,情况如何再来速报。 怎么说龙石也是二公子,也算是有点见识,派两个人去看今晚的动静确实是正确的选择,被刺伤的人忍者痛搀起二公子,另一人自己就可以走,只是左手抬不起来,强忍疼痛,也得起身。 凡念未行多远,居然又遇上了人,凡念右手搭在剑柄上,来人忽作揖道:“念公子,不如继续藏身白天住的那个小客栈,今夜巡夜之人不知有多少,都是冲着念公子而来,想平安无事出城,怕是不能啊。”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正文 第十二章 杀气初现 凡念一惊,剑柄握的更紧了,闻到:“我们认识?” “不认识,不过今晚会落单之人只怕只有念公子您了。”这人作揖,说话之中很是客气。 “我怎么相信你们?” “你最好相信我们,不然我们还得救你。”另外一人说道。 凡念不知道该不该听,那二人打了招呼,自顾走开了。 凡念自觉无法相信此二人,也知道前路荆棘,进退两难之中,又被人发现了。 凡念向前奔去,后面三人跟上,打了口哨,知会了同伙。 这一次可没有前一次幸运,几个翻腾,凡念并未甩掉三人,回首便攻过来,一剑开劈。 “小心,是重剑!”看到凡念过来,中间一人开口说道,想来是龙石已经知会了几人,毕竟龙石他们就失误在不能正确评估这剑的分量。 右边那人带着刀鞘硬生生接下这一劈,“哐”的一声响,暗骂怎么这么大的劲儿,甩了甩手,才把刀拔出来。 另一边,凡念一击不得,马上抽剑,向着中间那人刺去,中间那人持剑在手却觉得挡不下,便要躲闪,忽不知怎么,只觉得这剑迟迟不肯出招,倒是凡念的左手率先伸了过来 伸手便挡,却见凡念忽的把左手缩回去,右手出剑一刺,想来是无论如何也躲不开了,眼光竟全都落在了这剑尖之上,只待这剑刺穿自己 凡念左手伸过来一把就按住了那人持剑的右手,“噔噔噔”后退把他按在了墙上,右手“嘭”地刺进了墙里寸许。 凡念松了一口气,右手松开剑一拳打在这人鼻子上,登时头撞后墙疼的龇牙咧嘴,鼻血流了出来。 再去看四周时,隐约看到有人围了过来。 剩余的七镖局的人都齐了。 还有一些看不出是哪里来的,大概是什么赏金猎人之类的吧,都凑了上来。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都没有动手,凡念却先问到:“其实不太明白,你们为什么要抓我?” 虽然向着面前那人提问,周围却也听的清。众人互相看看,最终有人喊道:“青锋镖局说了,抓到凡念,赏银白两,得罪了!兄弟们也都只是求个财而已。” “那你们呢?你们不会也是为了这百两赏银而来吧?”凡念问其他六家镖局。 六家之人互相看看,并未说话。倒是青锋镖局的人率先开了口:“凡念,你是自己跟我们走,还是我们请你?” 凡念一笑:“你这小喽啰,以前没见过你啊,救你也想请我?是仗着身后人多势众吗?” “那就得罪” 那人话还没说完,忽见眼前凡念转了头就向自己冲过来,自己刚想还手,凡念却已至眼前,没办法硬是右手向前去挡,全身向后退去。 只是哪里能有凡念快,未及两步,被凡念右手钳住,凡念右手压了他的手掌就往上提手腕,那人手一被钳,忽的感觉凡念右手的力量格外大,任自己怎么也挣不开,疼的他踮起脚尖,凡念弯腰伸了左手,拔出了他的刀 “就你?也配来请本少爷?本少爷怎么说,也是临兵镖局的宝贝,师兄永远都护着我的主,你呢?嗯?”那人不再吱声,只是咬牙忍着,凡念忽的大声喊了起来:“在座的,我想都应该知道我们镖局吧?虽不能说我们行侠仗义,可我们,至少从未做过伤天害理,杀人越货之事,如今平白被灭还不够吗?还要被你们找了上来,我们究竟做错了什么,最后的活路,都不给吗?”凡念盛怒之下,手上用力,生生压断了那人的手腕,一脚把他踢开,转身向后走去,拔了墙上的炁剑归鞘,转身向后:“我其实基本不认识你们,我也不在乎你们是谁,我甚至不在乎,你们今天是来干嘛的,但是今晚,你们谁要拦我,我可不敢保证你们只是会像他一样。” 此话一出,众人哗然,你一个小辈如此嚣张,简直不把我们放在眼里啊,我们也不是吃干饭的啊,我们手里的家伙事也都是真的,你以为玩具呢。便有人率先请命:“小子嚣张,本爷今天就是来抓你的!” 这人一身裘皮衣,率先站了出来:“本爷缺钱,你这一百两,够我挥霍一段的了。” 说着便抽出一柄刀来,这是一柄钢刀,刃阔背宽,长二尺多一点,正配这夜晚,泛出寒光来。 “看来用说的你们是不会懂了。”凡念把断腕的那人的刀换了右手,问道:“你叫什么?” “王汉,记住了!” “好,我记住了。” 王汉挥刀,重重劈来,凡念往后一退,挥刀便射,王汉起刀是来不及了,一抬右手手腕,被这刀一下射穿,刚要嚎叫,凡念已是炁剑在手,重重跑来,一剑刺穿王汉,奋力往高一挑再把王汉整个插在地上,王汉当时就做了这剑下亡魂,惨叫都没怎么有,这场面血腥至极,彰显出凡念此人有多嗜血。 其实凡念并未嗜血,只是愤怒至极,这一剑,凡念怨气似海一般,出手之重,远超自己想象,凡念抬头恶狠狠地看着众人,怒火愈来愈重,似如红眼一般 众人一见,说此人怎的如此畜生,若是今日放他离去,他日再见,自己还能有好果子吃吗?再说,箭在弦上已是不得不发,忽的提议,围了这狼崽子,今日叫他横尸在此,反正青锋镖局说了,不论死活,赏银百两。 “哦?青锋镖局吗?连官府都没说抓我有赏银,青锋镖局却要抓我吗?看来,我得抽空去临兵镖局走走了啊。”凡念拔了剑,怒目圆睁的看着众人将自己围起,忽的暴起,一个闪步就冲向前面,前面有人要挡,凡念一剑撩在那人的兵器上,那人还未觉得,兵器已经离手,被打飞了,凡念再上前,一剑刺穿了断腕之人。 “既然想结仇,那咱们就别客气了!” 回身再削,剑势大开大合,凡是挡下凡念一剑的,都知道凡念剑势之重,立刻后退,商量好咱们一起冲过去。单挑的话,肯定会吃亏在兵器上。 后围有人探头,悄悄地向一人问道:“咱们不去帮忙吗?” “怎么帮?你看他,现在分明就是红了眼,再等等,反正他一时还死不了,咱们也顺便看看他的能耐。”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正文 本书说明: 本故事虽设定为历史故事,但也仅仅只是设定而已,虽然引用了非常多的北宋年间史实,甚至会涉及到北宋年间的真实人名,但因为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所以,凡涉及到真实北宋人名时我会避讳一下,举个例子,比如:赵德昭,我就会避讳成:赵德照,希望大家能理解,因为毕竟我的写的故事就是历史题材系列,但是不是真实,用大家已知的话来说: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正文 第十三章 死人之二 众人一起冲上来,凡念虽是怒气上头,却也知不能硬碰,抽剑便走,一翻身,上了墙,借着月光,在这窄窄的墙上细碎快步,向前逃去。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众人跟住,不落其后,后面也有人翻身上了墙,路上有人跟住,主人家暂时还未有声,狗吠起来,一只叫,只只叫,一时之间,远近都闻得狗吠之声。 凡念正在墙上逃窜,忽见前面前面来人,对方拔剑而来,凡念感觉到危险,慌忙向着主人家一边张下去,后背着地,瞬间一骨碌翻身便跑,对方不依不饶,凡念一转身,挡开对方刺过来的一剑,也被对方逼至一角,对方一剑刺入墙面寸许,凡念此时已是背靠墙壁,感觉对方剑尖一划立刻弯腰向右翻滚,对方这一剑,居然在墙上一剑划出深寸许,长三尺多的剑痕,这分力道,当真是下了杀手了。 凡念聚睛一看,才看出这人居然是青锋镖局弟子辈第一人的张格,正是与师兄同名,自己也没见过两面的张格。 凡念正看张格,忽觉右边寒光一闪,一刀削来,凡念想也没想,抬手竖着剑一挡,被这一刀直接就给震翻了,抬眼一看,这人居然是长安令之下,人称“去往生”的秦秋! 前有张格,右有秦秋,四周还有众人,借着月色,众人团团围住凡念,任他插翅,也是难逃。 主人起了床来到外面,蒙蒙圈圈之中刚刚一喊便闭了嘴,就回房去了 要死要死要死! “听说你这死人回来,老实说我也吓了一跳,还以为你是更上面的人呢”秦秋竖起一根手指往上指了指。 “更上面?”凡念喃喃道。 “好了,不要节外生枝,就地灭杀,先斩后奏。”张格起了剑,对秦秋说道。 这时,有人一刀劈开了门闩 接着就是重重的一脚,门开了,有人迅速冲进来。 来了五个人,身穿玄素衣,黑巾盖冷面。一人拦住张格,一人拦住秦秋,这二人忽的出现,搞得张格秦秋都有点紧张发懵,不知何人居然如此大胆,竟要釜底抽薪。 另外一人一手止住凡念,凡念心领神会,心说那两个人果然没有说谎,另外二人撒了石灰,拖住众人,逐渐退出房门,外面忽的燃起火苗来,然后有人推了一车熊熊燃烧的稻草倾卸到院子门口,有人欲跳墙而出,刚一上墙便有棍铁劈来,只一下劈的那人立刻昏死过去,连惨叫都没有,张格看看秦秋,二人从农家取了那种碗口粗的杠子,合力把稻草推开一点点,立刻窜出去,再去看,那几人已经不知道拐到哪里去了,四周皆是狗吠之声,也不知道向哪里追。 “究竟是什么人” 且说凡念得救,出了院门忽见院子外面就有接应之人,放了火,棍打人,按照预定好的路线,一众人赶忙逃去,除了凡念,居然有一十一人,抛开路遇二人,进院五人,还有放火推车二人,提棍守卫二人,没想到居然会有这么多人来救自己。 原先打过招呼的二人向凡念点了头,一行十二人向着城外飞奔 及至城外一处,凡念这边率先喊了口号,凡念没想到居然有人在前方等,另有马车两辆,有散养着的马六匹,众人相见,立刻分工明确,去车里取了马鞍脚蹬,安装完毕,车马准备好,众人也都换了衣服,清一色灰色外衣,黑庄腰带,便要上路。 先前二人先邀请了凡念:“念公子,请跟我们走吧。” “念公子?我姓凡,而且我还不认识你们”凡念说道。 “哈哈”众人纷笑,先前的二人中,一人说道:“念公子,在下林凡,这位是我堂弟林愿,其余诸位都是我林家之人,这一次也是奉了家主之命,前来救下念公子,之所以称念公子,是因为我林家家主就是这么称呼念公子的,家主说这样顺口,因为我的名字里也有个‘凡’字。” “可你们为什么来救我?我从不记得见过你们,而且我在这里还有未了的恩怨”凡念皱眉,失落的说道。 “念公子,为何救你,在下也是不知,只是念公子你如今若是再回长安,无异于羊入虎口,之前念公子进出长安,是因为众人诧异,误认了念公子的身份,就像秦秋所说以为你是‘更上面的人’,可如今念公子已是众矢之的,若再回长安,念公子三思啊!” 凡念沉声,驻足三思,不知道去哪里,却也未有行动,思来想去,仍未想好,进退两难之中,林凡忽道:“念公子,家主让我告诉念公子一个消息,说是可以帮念公子下定决心。” 对方似笑未笑,不知是不是礼貌,凡念问道:“什么?” “家主说了,只要念公子跟我们回去,便告诉念公子你的萧筱师姐的下落。” “师姐?师姐还活着?”凡念急切问道。 “是,不过家主说了,我们见到念公子的时候,只怕念公子的萧筱师姐也没几天的时间了,除非念公子愿意争取一下。” “为什么这么说?为什么?”凡念直勾勾地看着对方,似是要把答案看透一般。 “这个就不知道了,家主未有交代,念公子,如何?可有下了决心?” 此话一出,凡念登时目光坚毅了起来,立刻下定决心:就算前面是龙潭,也先去看看这条龙! 凡念不作声,向着马车这边跑来,与林凡同乘一辆,车上别无他物,只有四周边角坐,凡念坐下问道:“我们去哪?” “洛阳,念公子,先换了衣服吧。”林凡把身边座位掀开盖子,取了一身衣服与凡念,凡念换上,只是稍大,鞋子倒是还好合适,褪下衣服打了包,林凡把衣服递出车窗外,被人接走,扔掉了。 “听闻念公子算是师承张格,今晚得见,身手确实,只是看得出念公子心中疑问万千,出手犹豫不决,不知是因为疑虑过多还是因为公子生性偏善?”林凡整理一下衣服下摆,端坐道。 “我不知道,生性偏善吧。”凡念答的有口无心。 林凡一笑,也并未说什么,想了想,又搭了一句:“念公子,休息一下吧,明日你也要赶车,咱们须得日夜兼程才行。”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正文 第十四章 暗潮涌动 长安距离洛阳,一路八百多里,就算众人轮番驾车,马儿也是需要休息的,前方骑马引路的人非常熟悉路线,即便是在这清淡淡的月色之下也不会走错,不过驿站,食宿都自己解决,八百里足足走了五天,途中更换了两拨马匹,不知是林家财大气粗,还是林家人丁兴旺,还是江湖朋友们照料,两拨都是中途有人备好的,另外还有水和食物,林家人也不废话,叨扰之后,换下马匹继续赶路,终于在第五天傍晚,太阳落山之前进了洛阳城。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一进洛阳城,众人散开,林愿驾车,林凡与凡念在车内,其他人相继不见了。 车马行至一处不算大的一处府邸,林愿掀开车门帘子:“到了。” “念公子,随我来吧。”林凡下了车,引了凡念来到后院,见到一人,那人正在看书,庭院靠边,有一座仅容四人喝茶的石桌,上面有茶具以及两卷竹简书,那人手里却拿着一本纸质书,不知道在看什么。 “大伯,念公子来了。”林凡开口道。 “嗯,凡儿回来了。”这人抬头,放下书,起身走过来,打量了一下凡念,然后对着林凡说道:“你去把清豪叫过来,今天你先下去休息,明日有事要你去做。” “是,大伯。” 林凡离开,这位大伯开口:“念公子,老夫林束一,念公子不嫌弃,可以喊我一声伯伯,这边,请坐。” 凡念入了座,问:“那,林伯伯,我师姐她现在在哪?” 林束一把书推到一边,倒了一杯茶:“念公子,开门见山的说,张格已死,这是我们知道的,但是,不知道当时在路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凡念一听,摇摇头:“师兄死了,我们当时被人追杀,不要说安葬师兄他了,我甚至来不及埋他。”凡念从怀里摸出地图:“师兄顺着这条河漂走了,我也不知道师兄在哪。” “此处是萧山河涧,果然,难怪我们只有你一个人的消息。”林束一自语了一句道:“你师兄是哪天死的?最后可有交代给你什么?” 凡念摇摇头:“师兄是正月十一,为了救我,从悬崖上与我跳下古河而死的,师兄临死的时候什么也没交代。” 此话一出,林束一有些不信,说道:“念公子,倘若要救你师姐,就一定要跟老夫说实话啊。” “确是实话,师兄只交代了一句话,就是叫我不要报此仇。” 林束一慢慢品了一杯茶,向凡念解释道:“念公子有所不知,贵镖局遭此大难,其中三分,还要怪到你师兄头上。” “你师兄张格,聪明敏慧你是知道的,当年送镖至京都,他在京都手痒还曾参加了富家公子哥们的一个武斗会,夺得第一,而且还能众望所归,在场的公子哥们对他夺冠居然一点异议和矛盾都没有,因此被司马家主赏识。话传至皇上那里,皇上便要此人来见,这一见,言谈举止,果然不错。皇上觉得此人是个人才,本想留下一用,却没能留住,也是时常惋惜。因此,据说每年张格去了京都都会去拜见皇上,大事小情,一年趣事,据说通常都是在京都最大的那个酒楼:天下酒楼。” “但是,据说去年,皇上给了你师兄一个密令,至于是要干嘛,我也不知道。只知道你师兄去年年末秘密举报了长孙家,说司马家的年贡里面,有传国玉玺在里面。” “皇上听闻,登时龙颜大悦,悦的是传国玉玺终于找到了。” “怒的是,这个消息却不是司马家家主来报的,因此传唤了司马家家主司马均,盛怒之下,一番质问,也不容司马均辩驳,斩了司马家家主,京都司马一族封地减半,三司使的位置全部都让了出来,方才消气,却得到消息说押送司马家年贡的镖队一行消失不见了。” “皇帝一怒之下灭了司马家一半已经是顶着莫大的压力了,只等着贵镖局出现,物证俱在,好让司马家也说不出什么,本来如此一来,便可震慑其余三家,而且可以消灭一大强权,皇帝可以握在手里,却突然被报,证据不见了,传国玉玺不见了!” “皇上传令,沿途搜索,然而半月之余仍然没有任何消息,所以只得派了兵,灭了你们临兵镖局,以此来安慰司马家。” “不过有人给领兵去灭临兵镖局的将军支招,说只留下一人,如果整个临兵镖局都灭了只留下这萧筱一人,那么萧筱的性命就会格外的珍贵,张格只要活着,或者临兵镖局的镖队只要有一人活着,只要他们知道这传国玉玺的下落,肯定会来换她的。” “你说,这人会不会有点阴险啊?”林束一问道。 凡念一愣,点了点头,也并未辩解什么:“那师姐她在哪?” “自然是在开封大狱了,不过她怎样了,我就不知道了。” “林伯伯,我确实没有传国玉玺的下落,但求林伯伯帮我,帮我想办法救救我师姐!”凡念恳求道。 林束一闭口不谈,滋滋喽喽的,一杯一杯的喝了小半壶茶。 凡念起身,一抖衣服下摆“啪”的就给林束一跪下了:“请林伯伯赐教,教我救师姐出来,临兵镖局,师兄师姐他们待我恩重,教我识字,教我武艺,让我吃饱穿暖,如今,整个镖局只剩下师姐一人,求林伯伯帮我,求林伯伯帮我!救了师姐,他日不论林伯伯要我做什么,刀山火海,凡念都不会皱一下眉头,不会说一个‘不’字。” 凡念磕头,虽然没有泪,但是却说得肯定非常,明明是求人,却还这般硬气。 其实也不像硬气,倒更像是某种把灵魂卖给恶鬼的决绝。林束一想。 “念公子请起,老夫今日既然在此,当然是来相助念公子此事来了。”林束一扶起凡念,还是问道:“你师兄真的没有交代你吗?” “师兄确实未交代,不会骗林伯伯的。” 正说着,又有人走了进来:“清豪见过大伯。” 林束一却未作声,思忖半天,说道:“‘猎宝’追踪到哪了?” “京都,消失不见了。” “好,知道了。通知京都那边,放出消息,就说凡念回来了,传国玉玺,在他手上。” “是,大伯。” “念公子,解铃换需系铃人,要救你师姐,还得念公子你走一趟。” “林伯伯吩咐!” “去东京,开封府,就说,要用传国玉玺换你师姐。” “是,凡念愿往,不过凡念还有一事请教,据说,镖局被灭,事关‘猎宝之三,传国玉玺’,不知道这‘猎宝之三’是什么?”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正文 第十五章 诱饵 林束一一笑:“念公子不急,开封之行归来,老夫再讲与念公子。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清豪,带念公子下去休息吧,清豪你先吩咐下去,开封之行你们二人明日一早出发,对了,叫林峥同往,一路不要暴露了身份。” “是,大伯。”林清豪领命:“念公子,这边请,我带公子去东厢休息。” 林清豪带了凡念来到东厢,给凡念安排了住处:“念公子好好休息,我们明日寅时一过便出发。” 凡念点头,单说了一个‘好’字,二人作揖,林清豪便离开了。 凡念有点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感觉,脑子里所有的线索也都串联不到一起,事情的起因好像是说的很明白,可其实却省略了许多东西。最奇怪的是,传言中说‘猎宝之三’出世,上面记载的是‘传国玉玺’,司马家被灭明明与这‘猎宝’有着莫大的关系。 可今日林伯伯却说,跟张格师兄有莫大的关系。 奇哉怪也! 凡念躺在床上思来想去,难道师兄就是‘猎宝’?可师兄已经不再了,不需要去追踪。 思来想去,全无结果。 既来之,则安之,看他们的样子,好像对我并无加害之意,既如此,当务之急,还是先救了萧筱师姐再说吧! 次日一早寅时刚过,天还黑着,林清豪便与林峥来喊凡念,凡念其实早已洗漱完毕,只是不知道去哪里找林清豪,又不好乱走,正在屋内等待。听到来人林清豪来喊自己,赶忙出门,与林峥打了招呼,互相见过,三人一同出发。 但奇怪的是,林家这个时候居然还是门窗紧闭,一点光亮都没有,按理说,应该有醒的了才对的。 也未多想,林清豪带着凡念来到一处马厩,三匹毛色黑亮的马儿,马鞍脚蹬都已安好,拴在这里。 “我们走吧。”林清豪一句话,三人上马,向着京都而发。 洛阳距京都四百里地,三人一天半的时间,快马加鞭,足以赶到。 及至第三日中午,三人便已至外城,吃了饭,林清豪在一处老旧一点的客栈给三人安排了住处,嘱咐凡念:“念公子,上楼歇息去吧,两个时辰之后,念公子独自去一趟内城,这是内城地图。”林清豪从怀里摸出一张两个巴掌大小的一块灰色绢布,手指一指:“念公子,你可去此处开封府,你的萧筱师姐就在这开封府的大狱之内,念公子现身开封府,大闹一番便离开,剩下的我们来办就行了。” 凡念一愣,仍然不知道该怎么做,又问林清豪,林清豪说,只要你往开封府一站,大喊一声‘我是凡念,我要用传国玉玺来换我师姐’,然后就想着怎么逃跑就行了,你师姐那边,我们来帮你。” 虽然不太懂,但凡念还是点了点头,没有继续问下去,转身上了楼,回房间休息去了。 林清豪同林峥眼神一对,转身出了客栈,并没有去休息。 凡念本人只是在房间稍事休息,脑子里全都是一会儿要怎么办的问题,本人却一点主意都没有,坐立不安中,决定先行出门探探路,这京都,应该无人认识自己的。 提前了大半个时辰,便已经到了开封府前,此时天还大亮着,府衙门前持刀护卫,一面大鼓,两方硕大的石狮子,向里面望去却什么也看不到,忽的突发奇想,街面上四处寻得一名乞丐:“五两银子,你帮我递一张纸去开封府,干不干?” “干,干。”穷怕了的乞丐,一听是五两银子,简直就是一笔巨款,慌忙答道,那个样子,就像是送了这纸条之后能得到永生一样无法拒绝。 凡念写了一张纸条折好,给了乞丐十两银子,这是林家的人给的,说是路上盘缠一类的,凡念嘱咐乞丐,藏起五两银子,另外五两送给开封府衙的守门,这样守门的才会收这纸条。 果然,守门的看到五两银子两眼放光,立刻明白送这纸条的另有其人,便引这乞丐进衙门问话,凡念在不远处看的真切,见到乞丐进了门,便想在附近找个什么客栈饭馆,便于隐蔽也便于观察。 结果是这府衙四周,生意不旺,可怜并未找到合适的地方,倒是有一处青楼号称“伤心苑”,一共三层,颇为合适。 门口有两位站在那里,穿着得体的姑娘在迎客,客人若是要进,便迎进门道一声“官人请进”,若要出门道一声“官人慢走”,并不会去街上拉客,言谈举止,不知怎的,竟颇有大家闺秀的气韵。 凡念摇摇头,转身进了这“伤心苑”。 “官人请进,看官人是第一次来这样的地方吧?”姑娘一笑,轻轻便挽起了凡念的胳膊,凡念虽想装的好像常客一样,奈何实在是不像,毕竟从未入过风花雪月之地,竟好像浑身发起抖来。 “小女子青韵,官人可还中意?” “中意,中意。”凡念回了一句,转身靠近青韵耳朵:“我想上三楼,可以么?” “公子,三楼不是青韵能去的地方,青韵陪公子在二楼,好不好?” 这一句“好不好”说的凡念心里发酥,本来就不太说话的凡念更是说不出来话了,硬生生地点了点头。 行至二楼,凡念又靠在青韵耳边:“我想找一间靠近南街的房间,可以么?” “公子好客气,当然可以。”青韵引凡念至一间房间,一面窗户靠在南街,窗户都是向内开的,开了窗,便可看到开封府衙凡念把窗户开了一个小小的缝隙,从兜里摸出五两银子:“青韵姑娘,我饿了,能麻烦姑娘给弄点吃食来么?” 青韵一看,这公子出手好阔气,眉开眼笑起来,接下银子满口答应,说后厨便可做饭做菜,小女子马上去弄,然后一溜小跑出了房间。 “差点就要献身啊。”凡念自言自语,站在窗前,看向开封府衙。 很快,开封府衙前院陆陆续续地集合了一群衙役,可以看到那乞丐也在,然后众人出了衙门,分成两队,一队带着乞丐向北出发搜索,一队向南出发。 凡念凑到门口,想去听听情况,正好赶上青韵姑娘进门,吃食还没做好,需要稍等一等,青韵姑娘拿了一个托盘,一双筷子,一碟花生,一壶酒,一个酒杯。 “公子稍待,吃食需要稍等一等,厨房正在做了,青韵给公子拿了花生和酒,公子不若先饮一杯?” 凡念不会推脱,应承下来,但说自己不会喝酒,若是青韵姑娘不嫌弃,可以陪自己几杯。 怎么陪? 当然是青韵姑娘喝酒,我喝茶了。凡念说道。 就这么,及至天黑,凡念吃了饭,灌倒了青韵姑娘,开了房间窗户的四分之一,从二楼轻轻地跳到了大街上,三绕两绕,翻进了开封府衙。 “伤心苑“三楼,林清豪和林峥正在窗边。 林峥:“看,凡念进去了。” “稍待,静观其变。”林清豪说。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正文 第十六章 一入开封府 凡念进了开封府,发现守卫并不严,可能是之前许多守卫都去找自己了? 按理说找不到也应该回来了的。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但仍然小心翼翼地,林清豪给凡念的地图上并没有开封府内的样子,现在,只能凭凡念自己去找师姐了。 “开封大狱”吗? 远离任何亮着灯的房间,凡念转了转,发现自己连开封大狱都找不到,无奈之中,悄悄地靠近一个亮着灯的房间,想看看有人没,想听听他们在说什么。 高处的黑暗中,有两个人,其中一人笑了笑:这开封府大概有多久没有这种小贼了? 早就记不得了。另一人说。 这二人是开封府的守夜人。一人名叫王悠铭,一人名叫马文真,二人相视一笑,不慌不忙之间,王悠铭拿出一管口笛,吹出了声。 “咻” 一段长长的尖啸划破所有的安静。 “伤心苑”里,林清豪与林峥二人都听见了这声尖啸,双眼一对:走! 凡念猛地抬头看向发出声音的地方,却什么也没看到,再一回头,房间里的人开门冲了出来,凡念心知不妙,立刻转身便逃。 众人散开,马上便发现了正在奔逃的凡念,王悠铭和马文真二人从高处下来,奔向凡念这边,凡念边逃边想:这开封府不知怎的,竟有一点格外的大! 前后左右都有人来,很快,凡念便被人围住,没想到开封府中还有这么多人,众人不知这人便是凡念,持了廷杖便向凡念戳过来。 低身一躲,右手搭在廷杖上一压,瞬间爆发,就这么扛着廷杖上前奋力一撞,立刻便把对面的衙役撞飞出去,翻手把廷杖握在手里。 马文真从一名衙役手中接过廷杖,“呼”地一声便戳过来,凡念却不太会用,慌忙挡开,身后衙役挥杖横扫,凡念抬腿一踢,脚掌踹开这一杖,挥手一甩,一杖扫在身后一人的脚踝上,那人判断失误,没想到凡念会打自己的脚踝,这一下直被打的“嗷嗷”叫,马文真一看,这太有损自己的威名了,手上的力道不禁也大了起来。 上来就是一杖竖着劈过来。 抽身便躲,一棍子向着马文真戳过去,马文真左手手臂格开,肩膀一沉,手便抓住了廷杖,凡念见了,一悠廷杖,二人一拉,两脚对在一起,“啪”的一声。 凡念弃了廷杖,右手一沾炁剑,“噌”地宝剑出鞘。 众人一见这剑无刃有锋,虽反射着寒光,却简直就透出一股子仁慈之气。 “他是凡念!兄弟们,抓活的,大家注意点。”马文真一喊,王悠铭也持了廷杖过来,二人一左一右。 二人一齐动手,马文真一戳,王悠铭挥手之间,整个人犹如瞬移一般少冲,一杖便向着凡念的脖子横扫过来。 凡念急忙向左闪去,躲过这一戳,王悠铭一杖扫在马文真廷杖上,马文真似乎没用力一样,廷杖“刷”地扫过来,王悠铭再戳过来。 凡念抬手一档马文真,左手去接王悠铭这一杖,翻手一挥,挡开王悠铭,抽剑移步便刺向王悠铭。 王悠铭侧身一翻,躲开这一刺,凡念一刺不中,夺路而逃。 众人欲追,忽见正厅似有火光,惊呼不妙,正厅之内,有全部的,正在审断的卷宗,重要非常。 “你们,去前厅!”王悠铭喝了一声,看了马文真一眼,齐齐来追凡念,及至跟前,王悠铭喊到:“不救你师姐了吗?” 凡念听了一停,转过身来:“我师姐真的还活着?” “不一定,也许你离开了这里,明天就会发现你师姐的尸体。” “她在哪?” “你要是老老实实地跟我们走一趟,也许本大爷心情好的话,会发发慈悲把你们关在一起。” 等你发发慈悲?我还能有命在吗?总之,无论如何我都不能身陷此地。凡念想。 “我用传国玉玺来换我师姐,如何?”凡念沉声问道。 “当真在你手里?我怎么就不信呢。” “四天之后,我取了传国玉玺来换我师姐,如何?” “当真在你手里?即是如此,远走高飞岂不更好?” “不得荣华,不得富贵,不得所爱,哪里是好?” 三人沉声,王c马二人拿不得主意。 但不能放凡念离开,谁能知道他是否会回来,无论如何,哪怕断了他的手脚,也要把凡念带回去,一来无后顾之忧,二来交差方便,无过有功。 二人还是起了廷杖,提起来一个摆姿,这廷杖被二人耍的“呼呼”作响,隐隐透着气势。 “我这个人有一个缺点,就是控制不好力道。”凡念又把炁剑抽了出来,这是他今晚第二次出剑了,他慢慢的,伴随着剑身与剑鞘的摩擦声响,凡念整个人也渐渐透出一股子杀气。 整个空间仿佛有了一些不对劲的感觉,王c马二人相视,齐齐举棍劈来,凡念侧身一闪,接上向左的侧空翻,旋身一劈,劈向王悠铭,王悠铭举棍回防,“铛”的闷响,感觉廷杖都要断了似的,马文真举棍戳过来,凡念一沉身子,刚好戳在右肩膀上面戳空了,凡念扛着廷杖举剑向前此去,直刺马文真眼睛。 及至跟前,剑锋一转,从马文真左肩膀上面擦过去,吓得马文真冷汗都冒出来了,愣神之间,凡念跟上一脚踢在马文真小腹,被踢得向后张了过去,松了手,廷杖落在凡念身后,凡念抬剑背在身后,一挡王悠铭横扫过来的一棍,一转身,右脚脚尖一点廷杖向后一撮一提,把廷杖拿在手里,瞬间炁剑入鞘,左手持棍中,右脚一点棍末,又挡了王悠铭扫过来的一棍,然后双手持棍,奋力一点。 王悠铭刚刚横扫,至躲闪不及,凡念这一点,廷杖一头点在王悠铭棍中,“啪”的断了王悠铭的廷杖,幸好凡念是奋力点棍,而不是奋力一劈,否则定是直接劈在王悠铭头顶上。 “我已经手下留情了,若是再来,就没这么简单了。”凡念说道。 见二人知道害怕,凡念弃了棍,离开了。 王c马二人并未去追,不想此人力道如此之大,暂时只能任他离去,二人回了开封府,前去查看火情。 所幸的是,火并不大,而且这火好像是故意要人看见的,是在正厅的后屋放的火,并未烧到卷宗等重要之物,如此看来就是凡念的同伙放的火了。 王悠铭马文真向开封府尹司马冶报告了事情的经过,只是二人并未看到凡念的同伙,已经派人去看凡念的师姐萧筱了。 稍一刻,衙役来报:凡念的师姐,萧筱,被两个白衣少年劫走了!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正文 第十七章 萧筱师姐 凡念见到了他的师姐。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如其所愿地,终于,凡念见到了他的师姐。 凡念从开封府逃了出来,绕了好久,才磨游着回到客栈,还未进客栈的门,林清豪从暗处闪了出来,引凡念离开了这里。 其实凡念他本想使一个缓兵之计,先骗走那两个衙役,然后回去了再喝林家的人商量的。 但没想到林家的人行动这么快。 他轻轻喊了一声“师姐?” 甚至他自己都以为自己看错了,他慢慢地走过去:“师姐?” 真的是师姐,他知道,这就是他师姐,即便萧筱并没有一丝反应。 看起来师姐受了蛮多的苦,师姐没有鞋子,就这么光着脚。 蓬头垢面,衣衫不整。 凡念没有哭,不是哭,只是有眼泪流出来。 凡念牵起师姐的手,把师姐引到路边,让师姐坐下来,脱了自己的鞋子,给师姐穿上,解了自己外层的衣服给师姐穿好,系好扣子,略有一些宽大。 “师姐?”凡念摸摸师姐的头,又喊了萧筱的名字:“你还好么,师姐?” 今夜的萧筱师姐似乎有一点奇怪,师姐她自己一动不动,凡念引她去哪里,她就去哪里,牵起她的手,她也没有反应,怎么摆弄怎么是,简直就就好像一个木偶一样。 凡念看着林清豪以及林峥:“我师姐她,她怎么了?” “不知道,我们找到她的时候她就已经这样了,现在我们也看不出来她怎么了,为今之计只能是等明日傍晚起程出发,等回了洛阳再说吧,现在我们被人追捕,在京都的话,怕是没实力医治萧筱姑娘。”林清豪说道。 凡念心头大乱,不知如何是好,思来想去,也只能是听从林清豪的安排,便提议即刻上路,林清豪说:“今天大家都没闲着,要不明天再上路吧,今日暂时歇息。” “可师姐她”凡念马上改口道:“我们不是已经被通缉了吗?还是现在就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吧?现在上路吧,我们先离开这里再说?哪怕路上休息呢。” “今夜他们指定已经是守住出城要道了,我们还是找个偏远一点的住处歇息一晚,明日天黑之前出城,如此方才稍稍妥当,不会被发现。” 凡念看看天色,已经如此晚了,又能去哪里找地方歇息?不过也许是林家早有安排? “林公子可有安排?今天”凡念还没问完,林清豪接过话来。 “有的,念公子,请随我来。” 林清豪前面引路,林峥在后,凡念牵了师姐的手,拉着师姐往前走,此时的师姐呆呆愣愣的,普通一个天生的痴傻小儿,但就是这样,牵着师姐的手,凡念仍然感觉好极了。 林清豪引着几人到了一间十分偏僻的小院子里,左右邻家早已睡了,几人轻轻地,开了门,进了院子里,林清豪又从外面锁好了门再跳进来,周围的狗狗叫了几声,狗吠声便散去了。 “今晚和明天没事不要出屋门,就在房间里休息,今晚明日不可生火,冷的话屋里有被子,我和林清豪一间屋子,你和你师姐一间屋子,方便照顾,有事唤我们两个就行。”安排完毕,四人分开,林清豪与林峥去另一个房间了。 凡念给师姐铺好了被褥,帮师姐脱了鞋子,脱了他给师姐的那件外套,又不好去脱师姐的衣服,轻声唤:“师姐?上炕睡觉吧?” 萧筱并无反应,凡念一拉萧筱师姐的手,引导她躺下来,盖好被子,师姐不知怎的,却不闭眼,水灵灵的眼睛如今有些木讷,但还是反射出窗外的月光来,凡念把手盖到师姐的眼睛上一抹:“师姐,睡觉啦” 听见萧筱的呼吸声渐渐平稳,凡念把手拿开。 凡念也累,坐在炕边,他想到师兄师姐带自己出去买东西,吃小灶来,如今,却陷入如此境地。 他要保护好师姐,也许是为了师兄。 也许是为了自己。 凡念双腿搭在炕沿垂下去,躺在师姐旁边,睡着了 凡念忘了做了一个什么样子的梦,只是突然感觉到师姐在动,再一睁眼,天亮了,师姐已经起来了,正要下炕。 “师姐?” 萧筱并没有回凡念,光着脚便往外走。 凡念不知道师姐要干什么,他没有拦,跟着摇晃的师姐,走出屋门。 有一个男人站在院子里。 那男人倒是蛮英俊,一袭黑色长衣,把头发束在身后,腰间别一柄青色短剑,右手持了一柄青青白玉扇,站在那里。 凡念不知这人是谁,站在门口,上下一番打量,再看萧筱师姐,整个人都惊呆了。 不知为何,萧筱师姐走了过去,吻了这男人一口。 凡念整个人都呆住了,以为自己看错了,又眯了眯眼睛,再去看。 师姐靠在那男人身上,浑身颤抖。 他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二人对视,此刻的凡念充满了不解。 林清豪与林峥在屋内也感觉到了不对,二人出了屋子,还在凡念身后便看到了这一幕:“这是怎么了?” 凡念默不作声,仍然呆立在那里,半响,忽的怒意四起,脸上变得越来越冷。 “你是谁?”凡念问他。 “把玉玺给我,我就把你师姐还你。”那男人如是说道。 “玉玺?你是官府的人?” 那男人并未回答,他似乎在等凡念的答案。 “玉玺根本就不在我这里,也不可能在我张格师兄手里,你们到底要怎样才能放过我们?” “那不可能,你们临兵镖局押送的,正是司马家的岁贡,是你师兄举报的司马家岁贡之内有传国玉玺,如今,岁贡被劫,玉玺消失,张格已死,整个临兵镖局就活了你一个,要多可疑有多可疑,说你不知道玉玺的下落,我还是真的不敢相信呢。” 林清豪与林峥站在凡念身后,二人双眼一对,均默不作声。 “你们从哪里听说的是我师兄举报的司马家岁贡之内有传国玉玺?” “当然是司马家了,怎么样?是不是有相当的说服力?” “看来我说什么都没用了。”凡念咬了咬牙。 “我这个人脾气不太好,交出传国玉玺,我就放了你师姐一命,要么,就给她收尸吧。”那黑衣男子说道。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正文 第十八章 萧筱之死 “传国玉玺真的不在我手上,要不然,我早就拿出来了。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你放了我师姐,我可以任你驱使,去找这个。” “凡念,你是聪明人,所以我不能相信你。整个临兵镖局都死了,就活了你一个,要么你就是心机深,要么你就是运气好,我都不知道如何信你呢。” 那黑衣人左手慢慢拔出腰间的短剑,这剑不足两尺,泛着寒光,轻轻拂过正依偎在他身上的萧筱。 竟不见萧筱躲一下,仍然依偎着他。 “你要是敢伤她一下,我不会放过你的。”凡念上嘴唇一碰下嘴唇,冷冷地冒出一句。 “传国玉玺,在哪!”那人把剑反过来,剑尖刺在萧筱的后背,慢慢的,有一点点血留下来。 萧筱却好像不知道一样,一点反应也没有。 凡念青了脸色,嘴唇颤抖,真的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看来他真的不知道传国玉玺的下落。”林清豪说。 凡念急忙向后转过头去解释:“我是真的不”话还没说完,忽见林清豪一剑向着自己刺过来。 太突然了,突然到凡念想都没想,左手便牢牢抓住了剑尖。 林清豪把剑抽了回去,献血从凡念手掌心流出来。 情况忽然变得麻烦起来,也明朗起来。 凡念有些呆愣:“你们干什么?” “对不起了,利用你来开封府找了些东西,而且现在我十分确认玉玺的确不在你手上,你可以去死了。”林清豪出剑再刺,凡念左手反手握剑一挡,迅速向后一退,靠近黑衣人,然后奋力拔出剑弯腰一劈,算是逼退林清豪,一转身,血淋淋的右手一伸,想要去握住黑衣人的左手。 他现在有绝对的把握,就凭这浑身的怒气,他可以一下就掰断他的手腕。 凡念一伸右手,握住了一柄青色的,短剑的剑柄。 另一端,插在萧筱师姐的背上,鲜血从萧筱的后背上流下来,阴透了衣服。 那黑衣人一推,把萧筱还给凡念。 萧筱不出声,一下失去了站立的力气,倚靠在凡念的怀里。 目光空洞,不知道在看那里。 很快,生命便消散了 但凡念还是抱着师姐躲过了林清豪的一劈。 凡念把师姐抱起来,靠着墙摆好,师姐睁着眼睛看他,不肯说一句话。 泪水与怒意同时充满凡念的脑子与眼睛,凡念出了剑,转过身来。 这愤怒的样子着实可怕。 凡念现在只想砍死他们。 砍死他们 林清豪再来,一剑刺过来,便要反手横着一撩,只是这一撩还未开始,剑身便被凡念握在左手,凡念右手抬手一劈 这一劈,直接劈断了林清豪握剑的右手,一声痛苦的惨叫响彻。 本来还叉腰而立的林峥一下慌了起来,本以为林清豪没问题的,是自己大意了。 抽剑而来,连挥几剑逼退凡念,剑尖反手一挑,便把落在地上的剑挑飞到黑衣人身边,那人右手一伸,接住这剑。 林峥左手扯住林清豪后衣领,便往后拖。 凡念见了,怒冲冲地跟上来,起了剑,挥手便冲着林清豪的脑袋削过去,这一削,势必给他开了瓢。 林峥见凡念削过来,竖起剑挡去这一削,“铛”的一声响的清脆,林峥剑向左边摆,一下削去了林清豪的鼻子。 “嗯”林清豪捂住鼻子一声闷叫,他自己的自大将完整地断送自己。 黑衣人劈砍过来,试图把凡念逼退,凡念右手猛地一甩。 炁剑旋转着飞出去,一剑插在黑衣人的胸口。 太快了,快到他根本就反应不过来。 凡念却一个闪身就来到跟前,左手抢过黑衣人右手的剑,右手掐着他的脖子便拥着他走到门口,把他靠在门上,一剑,穿透了他,也穿透了门。 死死地把他钉在门上,鲜血顺着剑流了出来。 凡念看着他的双眼,亲眼看着这仇人死去。 门外响起一片尖叫。 原来,在林清豪惨叫的时候,便有人围了过来。 而这一刻,人们连滚带爬,纷纷散去,大喊着“杀人啦!杀人啦!” 林峥腿都在打颤,就这么看,凡念不知比自己强了多少。 静静地看着凡念,凡念拔了剑,转过身来。 “也许我们可以”林峥本想说也许我们可以谈谈,我可以告诉你许多事情,我们 凡念却什么也听不进去,挥剑便砍,林峥知道,凡念剑势太重,硬扛的话,自己的剑怕是扛不了几下,放下林清豪便躲,凡念一剑砍在林清豪的左肩膀上,隐约听见“咔嚓”一声,生生砸断了林清豪的左肩,痛的林清豪直接昏死过去,这一下连个惨叫也没有,凡念不解气,一脚一脚踢在林清豪的头上。 “嗬!嗬!嗬!”凡念怒气上头,踢也不解气,踢也不解气,此时的林清豪已然是没了生气,怎么踢也不会有一丝反应了。 凡念抬起头去看林峥:“为什么?!把我师姐还给我不就没事了?”凡念声音颤抖,语气也渐渐变得疯狂起来:“我就这么一个师姐,你叫我怎么跟我师兄交代?嗯?” 凡念看起来简直就像疯了一样,狰狞到林峥已经没了胆子跟他对峙,转身便跑,脚步一蹬,翻身上墙,向前逃去,然后一跃下去,就地一滚,余光一瞟。 只见凡念生猛的很,一下就跳了下来,不见身体弯曲,不用卸去这从高处跳下来的劲力。 林峥慌忙转身便刺,直指凡念头颅。 凡念却向着左边一侧上身,跟着右手一刺,林峥正好刺了个空,凡念却一剑刺透了林峥的胸口。 凡念左手把林峥抓住,林峥失去了逃跑的力气,渐渐地变得呼吸都费力,松开了自己的剑。 凡念一松手,林峥向后张过去,变得瘫软起来。 凡念收了剑,右手掐住林峥右手手腕,从巷子后面,绕到巷子前面,绕到那个院子门口,抽剑劈开门锁,奋力一脚踢开门,“哐”地一声门开了,那本来插在门上的黑衣人也滚到了地上。 凡念把他们三个都拽过来,摆在师姐面前。 凡念上前,把那短剑从师姐身上取下来,把师姐摆好。 又从那黑衣人身上取了这短剑的剑鞘,掖在自己腰身,炁剑的旁边。 又取了那人的白玉扇,自己收好。 给师姐磕了头,便离开了。 师姐,你和师兄还真是相配的很啊 最后总是,来不及送你们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正文 第十九章 白玉扇 官府查看了这偏僻些的院子,发现女的死者正是被劫走的,临兵镖局,萧筱。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男性死者,身上也没有什么有价值的线索,佩剑等等虽然制作工艺都是上等,却并无特殊性的标记,而且就是普通的青锋剑样式,虽有花纹,但也只是某种纹路,增加观赏性而已;男性全身再没有什么有价值的物品,所有的线索仿佛都到此为止。 四下如何也找不到这家的主人,地契等等尽皆不见,回官府去查,竟然也找不到这家的地契等等,问过邻里,邻里均也未见过这家的主人,只说是见过每年都会有人前来打扫,换过屋顶瓦片,贴过新年对联之类,但具体是什么人,竟无人知晓。 一时之间,调查居然陷入了某种困境。 既然不知道敌在哪,那么首先,就要让敌人动起来。 开封府尹司马冶百思至下,传令,贴了告示,招领尸首,就算是无人认领,也要打草惊蛇。 因为此事原本就影响颇大,上至朝廷,下至绿林,均有消息,现在,黑白两道都得到一个悬赏:能捉住凡念者,死活不论,生生世世,永享富贵! 凡念也听说了此事,终于决定,掩去悲伤,从此,求一个真相! 他把自己的炁剑包的严严实实,腰间别了那把青色短剑,扇子藏起来,化名“幸之”,绕了一大圈,想接近司马冶。 天下的轮盘忽的开始乱转,凡念作为中心,一时之间成为众矢之的,只是众人目的各不相同罢了。 病急乱投医,凡念现在无处可去,本想回长安,回到事情的,偶然想到:既然刑部是长孙家的天下,为什么开封府尹是司马冶呢? 或许,司马冶也想知道这个真相。 不过凡念不在乎司马家想不想知道这个真相,事情的始末,凡念现在在脑子里还有些屡不清,他要问一个能屡得清的人。 数日之后,凡念再次来到这间“伤心苑”。 “青韵姑娘?” 青韵一抬眼,看到凡念,心说上次的钱你还没给,害的我被妈妈好一番责罚,今日来了可别想像上一次那样! 还未开口,凡念便拿出了一个深色的钱袋,小半袋银子在里面晃:“上次匆匆一别,竟忘记了。” 照旧,青韵引了凡念来到二楼,一间窗户向南开的房间,取了酒食。 “这官府的‘伤心苑’,倒也算是害了小姐的一生。”凡念喝了一杯茶,淡淡的说。 青韵不说话,无奈地一笑,凡念为青韵斟了一杯酒。 青韵本是大户人家的小姐,生来就是一双芊芊玉手,如今落到这般田地,家中男丁发配,妇女为娼,各中缘由,青韵从不开口,有时被人提起,也只能是闭口不语。 凡念套了近乎,说道女子的伤心处,青韵一杯接一杯,笑对凡念,茶酒不相干,人情不两全。 放到了青韵,凡念把青韵抱到床上,不知怎的,他现在只要是一个对着一个师姐年纪大小的姑娘,便心生怜悯,爱不释手一般。 凡念摇摇头,给青韵盖好被子。 看看窗外,诺大的开封府,凡念把椅子搬过来,坐在床边,一直张望。 他不认识司马冶,不过,想来堂堂开封府尹,应该好认得很。 未至傍晚,便有马车,护卫以及书生模样的人簇拥着一个三十左右的男子,这男子并未穿戴官服,只是一身华服,上了马车。 凡念只身下楼,摇摆着出了“伤心苑”,大大方方的走在马车后面,这马车散发出一种傲气,众人退散的傲气。 司马府,到了! 凡念的印象,就两个字:硕大! 硕大的门,硕大的院子,硕大的房子。 暗红色的院墙有两个自己那么高,但仍然可以看到里面还有更加高大的建筑。外面一圈是青青翠翠的柳树,根本就没有地方可以看到院子里面是什么。 司马府,比开封府还要大。 凡念皱着眉转了一大圈回到“伤心苑”,天色渐黑,还是去开封府要安稳的多。 凡念先是去了布庄做了一身衣服,纯黑色的衣服,跟张格师兄的比较像,多出了一点银子,约定好,第二天来取。 回了“伤心苑”,青韵已经醒了,虽然还有酒气,但脑子已经清醒过来。 凡念心头一转,问:“这京都,最大的当铺,在哪啊?” “自然是‘金石坊’了,公子要去当东西吗?”青韵说。 “是,青韵姑娘,不如起了洗把脸,带我去吧?” “我需要先问过妈妈,不然是不能外出的。” “偷偷带你。”凡念指了指窗子。 青韵一笑,不知怎的竟藏不住自己小鸟一样的心,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出去过了。 二人熄了灯,等眼睛适应了,才从窗子慢慢爬出去,凡念牵住青韵,轻轻绕到东面,揽住青韵的腰肢,翻身一转,二人轻轻落到地上。 跑开了。 凡念也看得出来,青韵已经很久没有出来了,她眉开眼笑,什么都想去看一看,却又碍于凡念,只好伸着脖子四处张望,却又牵住凡念的手,跟在凡念身后。 凡念笑了笑,想起以前,他也如她这般。 但是他不是出来玩的。 给青韵买了一点糕点,二人迅速来到这京都最大的当铺:金石坊。 出乎意料的是,除了门牌看得出这是“金石坊”以外,却并没有想象的热闹,反而透出一种幽幽之气,进了门,几张桌子,上面点着一盏盏油灯,再往里面的柜台上,点着三盏油灯,在柜台里面,一个老先生坐在那里,阴阴沉沉的感觉。 “这是最大的当铺?”凡念问青韵。 “嗯,以前是,那个时候我还会来买一些东西。”青韵说。 “二位客官,是当还是赎?”那老先生问。 凡念看着青韵一笑,叫她去角落桌子那里坐一会儿,独自来到柜台:“当,帮我看看这个能值多少钱?” 凡念从怀里摸出白玉扇,递与老先生。老先生摸了摸,水墨竹为扇骨,打磨上蜡,滋润细腻,如同青白之玉;细白绢面,上有题诗一首: 半生浮萍,半生痴怨; 半生留恋,半生安。 署名是一柄剑的图案。 “公子,可当真是要当这扇子?这可确实是难得的好东西啊。”老先生抬抬眼,问凡念。 “是,不知能当得多少银子?” “光这扇子,老朽可做主二百两,不过若是加上公子腰间的这柄剑,一千两如何?” “这是何故?”凡念问道。 “公子,这两样东西,应该都不是公子的吧?”老先生一说,然后打开扇子一指剑图。 凡念看了,才明白,自己拿了这么多天居然都没注意到。 “只当扇子,凭老先生做主。”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正文 第二十章 司马冶 凡念当了扇子,领着青韵回了“伤心苑”。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这回是从正门进去的,也无人问什么。 浑浑噩噩一天之后,次日傍晚,凡念去那家布庄,取了衣服,便回“伤心苑”了。 青楼的住宿还是蛮贵的,每天都要五两银子左右,凡念其实也会心疼,不过现在还有钱,还不至于的。 一连十多天,凡念都吃住在这里。 每日盯着开封府,终于,这一天,开封府尹没有回家! 刚入亥时,凡念换上衣服,嘱咐青韵,今夜不要出屋门,自己很快就回来。 青韵说你干嘛去? 凡念说:回来给你带好东西。 好在青韵现在有一种“倾心”似的感觉,凡念能够清楚地感觉到,至少她不会给自己添麻烦的。 凡念轻轻落地,今夜恰好没有月亮,天色异常地黑。 翻墙进了开封府,凡念知道,开封府里面有守夜人,所以一路都贴着墙走,黑夜把他隐藏的好极了。 这么晚了,主卧的屋子还亮着灯。 凡念远远看过去,不见外面有人守卫,再看向高处,什么也望不见,轻轻地弯了腰,伏在夜色之中,向着房子一瞬间飘了过去。 凡念看到,里面正是司马冶。 房门并没有反锁,只是关上了而已,凡念一推门,短剑已在手。 司马冶抬头,诧异地看了看他。 半响,司马冶一笑,起身给凡念和自己倒了一杯茶,示意凡念:坐。 “看来你已经监视我好多天了吧?唯独的一次没有回司马府,你就来了。” 凡念不知道说什么,慢慢地靠过来。 “不介绍一下自己,和今天的来意吗?”司马冶端起茶。 “司马大人乃是这开封府府尹,想来必是真才实学,腹有经纶,怎么也是推理如神之人吧,司马大人不若猜一猜。” 司马冶看着他,笑起来。 “凡念小公子夤夜来访,想来也不是跟我玩这种游戏的吧?茶是干净的,公子如若愿意,不妨坐下来。” “你知道我?” “想不知道也难啊,因为你,我这开封府府尹的座位都开始如坐针毡一般。”司马冶喝了茶,把桌上的书收起来:“传国玉玺,你放哪了?” “司马大人也觉得传国玉玺在我手里?” “我怎么觉得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传国玉玺丢失之后,整个临兵镖局押送的队伍就只活了你一个,你说,他们呢?” 凡念一时语塞,本就不太会说话的他不知如何辩解,半响,问:“我想知道镖局为何被灭。” “丢了传国玉玺,仅这一条就够你们满门抄斩的了,还不够吗?” “不够。”凡念坚定的说道:“你们怎么知道,玉玺在我们的镖车上?镖物一向都是严格保密,除了领头之人贴身存有一份礼单之外,再无消息,你们是如何得知?” 司马冶抬头:“不是我们得知,是你师兄张格告知的。” 司马冶又给凡念讲了一遍,大意上跟林束一讲的差不多,什么张格被赏识啦,每年都会给皇帝陛下讲讲这外面世界的趣事啦什么的。 然后话锋一转,说,今年,你师兄传书皇帝陛下,说传国玉玺在临兵镖局押送的,司马家的岁贡里面。 司马冶说,虽然我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但是皇帝陛下却对此深信不疑。 陛下首先就是想到派兵前去接应,其次就是传唤我们司马家家主。 司马家主完全不明所以,但也知道,如此举报相当于是说司马家有不臣之心,家主慌忙解释,司马冶讲到这里,然后一抬眼:“你知道秦相商鞅是怎么死的吗?” 凡念记得,师兄说过的,秦相商鞅只是被奸人举报说“谋反”,就算毫无凭据,但还是死于非命。 司马冶继续说,之后就是皇帝震怒,司马家遭殃。 但是派出接应的急行军一路却并未接应到临兵镖局的镖队,陛下一等半月有余,最终为了给我们司马家一个交代,才灭了你们临兵镖局。 “我算不算你的仇人?”司马冶问他。 凡念听若未听,又问:“我还有一事想知道:‘猎宝之三,传国玉玺’是什么意思?” “看来你还涉世未深啊,这都不知道?”司马冶嘲笑了一下:“世间惑根,共分四类,名门生杀,江湖猎宝。无论哪一个,都非常神秘,即便是我开封府,也所知不多,虽说我也有耳闻,说今年‘猎宝之三出世,记载的正是传国玉玺的下落’这一消息,不过再三考察,也只是传闻而已,真正如何,不得而知,而且,也无人见过‘惑根’是什么。” “这算是司马大人给我讲的故事吗?” “算是吧,临别赠礼。”司马冶说。 “你没有故事要讲给我吗?”司马冶又问。 “没有。”凡念吹了灯,任凭司马冶说什么也不再回应,从门口消失不见。 “切,没良心。”司马冶咒骂了一句,又下命令一样:“出来吧。” 房间角落中漫步出一人,那人也是一身黑衣,面颊干净,头发紧束,十分干练。 “大人,您给他讲了这么多,他却一句话都没有,真是辜负了大人的心意。” “算了,今日看见他这般年纪,却背负如此血海深仇,也真是难为他了。”司马冶倒掉本来是给凡念的那杯,现在已经冷掉的茶:“长安那边有何收获?” “实质性的收获没有,倒是有一件有意思的事情。” “什么?” “长安那边,与咱们下达的海捕文书不一样。咱们下达的是‘活捉凡念,赏银千两’,长安那边却是‘死活不论,赏银千两’。” “听起来差别不大啊?不过为什么那边会这么写呢?” “属下不知,还打听到,凡念之前从长安那边逃出来,是因为有人帮他,但是什么人,就不知道了,想必凡念杀死的三人,都在救他之列。” “而且,属下还查到,长安追逃中,青锋镖局和凡念都互相下了杀手,有人听青锋镖局的张格说‘就地灭杀,斩草除根’。” “青锋镖局?”司马冶斟了一杯冷茶,咂起嘴来。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正文 第二十一章 杀气 凡念离开开封府,也未再见青韵姑娘。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他早就已经给了青韵姑娘一定的钱,但是他却救不了她。 前夜的上街游,就当是临别赠礼吧。 今晚就食言一次,暂不回去了。 凡念出了开封府,一心想着出城,他心中恍恍惚惚地,已经有了下一次要去的地方。 只是凡念本人不辨方向,稀里糊涂地,直至天亮,才出得城。 凡念出城不久,便已很是困乏,只是这里离着京都还不够远,在这里休息,不是个好主意。 边走边琢磨,先去哪里能买到粮食,马匹,水,又再去哪里休息。 思量间忽现一匹快马,马上无人,疾驰而去。 再看身后,也无什么人追来。 见四下无人,凡念起步便追,没有主人的马儿是不会跑很远的。 不多时,马儿便渐渐停下来,凡念驻足呼吸了一下,慢慢走过去,牵起马缰,复又把马儿拴好,他向后张望,还是无人,再去看马背上,粮食与水都已备好,还有一柄空着的短刀刀鞘,再去翻马鞍上的兜,里面还有地图,指南针,一袋银两。 “这是”凡念细看,这是京都至杭州的地图。 凡念正好无马,眉眼一瞟,心头便已拿定主意,看这马上东西也并不是什么重要之物,借来用用吧。 起身上马,辩了方向,凡念从自己怀里摸出地图,去长安的话大概是要往东走。 凡念骑马东去,约莫半个多时辰,便已经很乏了,他毕竟昨夜没睡,想来已经出了里了,丢了这马儿的人早已不抱找回的希望了吧? 遂下马,把马儿拴好,自己则躺在一边休息去了。 这一觉睡得竟有点香,虽然自己如今也算是朝廷头号通缉犯,过着有今天没明天的日子,但毕竟才十九岁,正是长身体的时候,饿得快,睡的香,人之常情。 但总算是警觉还在。 忽然好像听到有人踩着草地与落叶,飞奔过来。 “唰唰唰” 凡念猛地惊醒,懵懵懂懂之中起身,对方已至眼前。 两人互相打量。 凡念只见那人二十多岁的脸上带着怒气与艰辛,两个鼻孔呼着粗气,头上顶着一顶帽檐颇大的帽子,皱着一个大大的眉头好似满脸都在冒黑线,破旧的围巾裹好脖子,后腰牢牢绑着一个一寸多的物件,裹在一块黑色的布里,手中宝刀反着红色的光,上面的血水已经凝干了。 “噔噔噔” 后面有人骑马赶来。 凡念就那么看着他,那人冷着个眼,死死盯着凡念,伸手去牵马。 凡念因为理亏,也不好喝止,更何况看他的样子好吓人啊,眼睛像是要吃人一样。 身后有两人忽的骤起,凡念余光一瞟,马上抬头去看,对面那人看到了凡念的神情,自知是身后来人,立刻回身,松开了马缰绳。 一人缠斗住那人,另外一人电光火石之间,几步便到了马前。 奋力一刺。 剑通体没入马腹,马儿挣扎了一下,几步便倒下了。 那人转头向后看去,指了指凡念,身后有人比喻“斩草除根”,那人拔出唐刀,向着凡念看过来。 再去看那马的主人,身边已然聚集了三四人,可以看出他已经渐渐地体力不支起来,但仍然不肯放弃。 凡念拔出腰间短剑,横眉冷对。 这时,有人惊叹道:“青石短剑?”那人一看凡念这一身黑色衣服,背后负着什么不知道,但这柄短剑他却认识。 “你是凡念,李执他们是你杀的!” 凡念心头却是一愣,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猛然间还有点懵懵的,开始回想这个李执是谁? 说话的那人立刻跑过来,伸手拦住持刀要上的那人,二人站在凡念身前,不敢上前。 “你们是谁?”凡念先是开口问道。 对方却不回应,先后围过来六七人,除了正在截杀那个马的主人的杀手,其余的,都围到了凡念身边。 好似只等一声令下。 另外被截杀的那人看到了这边的变化,忽的心生一计,陡然间喊道:“快走!主公的生死就看你了!” 众人一听,注意力马上集中在凡念身上,凡念不明所以,浑身一紧,戒备起来。 趁着这个空隙,另外被截的人却得了生路,一剑从三人中挑出一个缺口奔逃而去。 凡念却被围了一个水泄不通,但还是镇静了一下:“你们是谁?这剑又是谁的?” 再无人回应,众人看向中间一人。 那人倒是和众人穿着无异,却冷冷道:“抹掉他!” 凡念背后一伸手便把身后负的,包裹好的炁剑拿到身前,短剑划过,白布散开,显露出炁剑的剑柄来,凡念短剑入鞘,右手持炁剑,怒目圆睁,看向前面:“不说,我就打断你全身的骨头!” 嘴角一斜,显得整个人都妖异了一些,凡念持剑一撩,“铿”的一声,对方登时更是高看凡念一眼,就凭这一剑的力道,凡念就是当之无愧的高手了。 凡念撩了身前那人一剑,左手一伸,便握住了对方的右手手腕,凡念剑锋向后,手腕翻转,直接刺穿身后一只横刀削过来的手,一声惨叫,凡念闻若未闻,拔了剑出来便拽着前面那人往后退,躲开左右刺过来的刀锋,剑尖向前刺去,对方左手起手便抓,好在这是无锋剑,不用害怕手指头会被砍掉。 抓个正着,正暗自高兴,忽的发现抓是抓住了,可这剑滑的很,还是刺过来,来不及躲闪,凡念一剑刺在那人右肩上,手腕翻转,剑锋在肉里转了一圈,才抽出来。 左手松开,向后退去,左右挥砍,凡是接了一剑的人都被打断剑招,凡念忽的暴起,旋身一转,转身向后跳将起来,炁剑重重劈过去,身后那人一惊,横刀要挡,却是剑光闪过,根本还未感觉到什么,自己的刀却已断成两截,只有一截还拿在手里。 弓步向前,剑锋一翻,直直地透过那人胸口。 你们最不该的,就是来找我! 凡念此刻已经动了杀机,眉间一点黑气四散,仿若透过四肢散发出来一样,他一点也不怕这几个喽啰,他开始藐视他们。 仿若就连空气,都变得冷了一点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正文 第二十二章 使臣肖忧 凡念把剑从面前这死人胸口一寸一寸地拔出来,这个模样真是血腥极了,众人围着凡念只觉得他像是恶鬼一般。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却忘了是自己先来找凡念的,纷纷发起抖来,你看我,我看你,都有了一丝的犹豫。 凡念却一丝犹豫都没有。 炁剑入了鞘,凡念拾起地上的唐刀,唐刀入手,顿感轻了许多许多,但是分量不足也不是太习惯,凡念挥挥刀,问道:“我再问一遍吧,你们是谁?” 不知怎么仍然没有人回答,凡念冷个眼看着他们,复又骤起,寸步向前,离着凡念最近的一人出于恐惧举刀要挡,凡念却是刀锋一偏,一刀削掉了他的手腕。 血当时就喷了出来,溅在凡念身上,刀上,惨叫响起,那人痛的攥住手腕大叫,复又发了疯一样的向凡念走过来,像个孩子一样的踢他打他,凡念左手一推,一刀划过他的脖子。 这一刀,绝对的干脆利落。 惨叫变成了呻吟,那人很快便倒下,痛苦地死去。 结束了他这一生。 “我每问一遍,你们都会死一个人,直到有人告诉我。”凡念顿顿:“或者你们死光!” 寒气从地面升起,顺着每个人的脚底直透过天灵盖来。 “现在,我又要问了,你们是谁?” 但不知怎的,余下的四人,还是无人回应。 四人眼神一对,纷纷聚到一起,他们知道,仅凭一个人绝非凡念的对手,就算是四个人,怕也是难,只是不清楚,那个人究竟与凡念说了什么,自己的任务是不是会失败。 凡念再起刀,摆了一个起手,挥刀向前刺去,四人顿时有点慌乱,也举刀刺过来,凡念身形向左一闪,躲过右边两人,头一歪,躲过前面一人刺过来的一刀,奋力一撞,前面一人身形不稳,向后倒去,倒在身后那人怀里,再向前,一刀刺在后面那人的喉咙,刀身半转,“唰”地向左划去,划开了那人脖子的一半,血水流到前面那人的后背,头上,脸上,那人慌忙起开,双腿打起颤来。 “就你们?也想来杀我?哼!”凡念藐视地说了一句。“现在,我又要问了:你们是谁?” 阿嘞?竟然还是无人答。 余下三人眼神一对,向着有马的地方分开跑去,凡念见了,立马弃了刀,抽剑旋身一撇,炁剑在空中旋转着飞过去,“啪”地插在一人身后。 之后凡念便是咒骂了一句“找死!”立刻奔过去,途中拔起炁剑便向着一马刺过去,那人刚刚上马还未来得及转头,凡念便已至身前,学着开始时候一人的样子,一剑刺穿了马匹,那人从马上摔下来,凡念就势跟上,一剑穿了那人的小腿,把他定在地上。 另外一个人却逃之夭夭,传来一声长长的手哨声响。 被凡念刺中的这人就没这么幸运了,伴随着他的惨叫,凡念一脚就踢在他的右边大臂上,那人登时就疼的胳膊动不了,伴随着他的惨叫变成呻吟,凡念也浑身发起抖来,但不知怎的,语气竟变得好像和蔼起来,轻声问他:“你们是谁?” 忽的一转头,凡念向着一边喊:“你出来!” 是另外被截杀的那个人,那人慢腾腾地站出来,平着向前举起双手,示意凡念没有恶意。 “响起一声口哨,他们三个就退走了,我就想着,应该是你这边赢了。”那人看着地上的尸体:“哦,对了,我叫肖忧,别看我这样,我可是一名使臣呢。” 凡念听了,停了一下,没说设么。一动下巴,示意他坐一边去。 那冰冷的目光就像是凡念在看一个死人一样,活的眼睛里却不需要一丝丝的生气,肖忧慢慢坐一边去,示意凡念:你继续,你继续。 那人被钉在地上,仍然在呻吟,他所有的力气都用在了对抗痛苦上面,此刻面对凡念,一点也反抗不出来。 不过反抗是没用的,他根本就不是凡念的对手。 他现在躺在那里,无助使他看清对方有多强。 对方不过是一个年方二十,乳臭未干的小子 “你们是谁?”凡念拍拍他的胸口,到处搜来搜去,一遍又一遍地搜他同时又警惕着四周,凡念发现这人身上居然什么都没带,一点有价值的线索都没有。 凡念取了刀,一插在这人的手腕上,一点一点地向下刺进去:“你们是谁?” 这人真是硬骨头,居然咬牙低吼,却对凡念要问的充耳不闻。 “你们是谁?!说!”凡念又取刀来,再插在他的胳膊肘间。 肖忧坐在那里,一直看着这边,心说这是怎样的一个杀手家族?只是随便的一个人,居然就有如此磐石一般的意志。 可躺在地上的人却仍然在呻吟,呻吟中看到凡念的样子,忽的苦笑一下:“别傻了,我们都是杀手,早就知道杀人者终被杀的道理,我们只是一直在这条路上等待自己的终了,今天终于来了,哈哈”这人笑出声来:“你杀了我吧,他日,我们一族的人一定会取了你的性命来祭奠我们,来啊,来,这里”这人躺在地上,有气无力,低声却高傲地嘶吼着。 “呃!”凡念盛怒之下,一剑削去这人另一只手,凡念怒目圆睁,愤怒无处发泄,如果不是想问他什么,真想一剑结果了他。 忽的旁边有刀过来,削断了他的喉咙,他不再呻吟,抽搐了几下,结束了。 “虽然不该同情敌人,但太过残忍有违天道,杀人不过头点地,暂且息怒吧。”肖忧看了一眼凡念,这少年的脸上,更多的好像不是愤怒,而是悲伤。 凡念呆滞了一下下,揉揉眉间:“你说你叫什么来着?” “我乃是吴越使臣,是前些日子来汴梁朝贺的,这次离开汴梁回吴越杭州,也是有重要的事情要禀告的,你是”肖忧刚想问问凡念的具体情况,毕竟凡念绝对算是恩人了,要是没有凡念,这会儿还不定怎么了呢。 凡念却一挥手,示意他不要再说了:“那我问你,他们是谁?”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正文 第二十三章 猜意 看着凡念的表情,肖忧忽的也有点害怕,心说自己会不会太冲动了?想自己平日也是身居高位,大概是因为见不到这般残忍,所以才会动了这一点点的恻隐之心?自己现在身负军国大事,哪里有时间在这里磨蹭。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我也不知道他们是谁,不过俗话说‘杀人杀死’,你”肖忧正说到此处,忽的被凡念打断。 “‘杀人杀死’?好,那现在,是不是应该‘救人救活’了啊?那你来救我吧!”凡念从那尸身之上,拔了一把刀走过来。 肖忧被凡念这句话说得稀里糊涂,不明所以,思绪一过,便又想到自己才刚刚被这人救下,马上,就要死在这人手上吗?肖忧无语,看看凡念脸上的决意,这个时候,大概说什么,都没用了吧,肖忧后退几步,腿竟然打起颤来。 之前最激烈的时候都没有颤一下的说。 凡念向前走了几步,忽的身形一颤,整个人如醍醐灌顶一般,眨了眨眼睛,弃了刀,便要离开,没走几步,复又回来。 凡念搜了每一具尸体,他想找点什么,想看看他们是谁,身上是不是带着什么可以说明身份的东西。 却什么都没有 没有一个人,带着这样的东西,全都是:剑身无字,一身麻衣,不戴香囊玉佩,连一个护身符,都没有。 “你要是想知道他们是谁的话,我倒是有一个提议。”肖忧看着凡念搜完每一具尸体,早已猜出凡念意图的他,大着胆子向凡念提议:“要不你跟我走吧,他们既然是来追我的,想必不会就此善罢甘休,你可以在我身边守株待兔,而且,待我回了吴越杭州,定重重酬谢。”肖忧拱手,下了保证,就等凡念一句话。 凡念却显得有点进退两难,不知怎么办才好。 虽然这肖忧话是没错,跟着他确实可以守株待兔,可现在一击不中,下一次,对方来的人不知道会有多厉害,自己赢了现在,能赢下一次吗? 从师姐死的那一刻,凡念就决定把这血仇背在身上,他绝对不能有事,他绝对不能被任何人抓住,他也不相信任何人,即便自己被人陷害说是为了传国玉玺竟对自己镖局的人下了杀手,他也全都不在乎。 他绝对不能有事,他一定要活下去,活到,至少也要活到查出真相的那天,就算此事终了也上不得公堂,他也要那些人下地狱。 为此,他怎样都好,就算什么也不要。 “我还不知道你是谁。”凡念想了想,说道。 肖忧一听这话,便知道八成有戏,如今有一个如此厉害,又跟这群杀手对立的人在这里,让他与自己同行,百利而无一害,至于钱杭州遍地都是金子,还不是随你开口吗? “这里不方便说话,我们先行向前,边走边说。”肖忧四周一望,便看到自己那匹,已经被人一剑插死的骏马,小跑过去,从马兜里找了地图,以及还有一样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带上,这些凡念都看在眼里。然后二人再是转身一望,不远处还有马匹,虽然马儿被惊得四散,但还尚有几匹在目光所及之处。 二人一示意,各自向着一匹马过去,骑了马汇合,肖忧翻出地图,指了方向:“这边,我们要回吴越杭州。” 并未急性,二人明了方向,并排而行,马儿慢跑之中,肖忧将自己,以及为何会来这里讲给凡念听。 肖忧乃是吴越政权的臣使,上一次来的时候,给宰相赵普送了“十罐海鲜”,而这一次,是来给赵宋朝贺的。 这宋帝赵匡胤有个习惯,就是退朝之后,喜欢出去溜达溜达,只要皇帝高兴,哪里去不得?上一次,吴越王钱俶派肖忧来给赵宋的上任宰相赵普送来“十罐海鲜”,给宰相补补身子,不想肖忧刚走,海鲜罐子还放在走廊里,赵普还未来得及看一眼,便听到家人来报,说皇上已经进了家门,赵普来不及入内更换朝服,宋帝赵匡胤便已入了大厅。 赵匡胤看到走廊里的十个瓷罐,随便问一句说这是什么东西啊?赵普不敢说谎,回答说是吴越王派人送来的十罐海鲜。 赵宋皇帝赵匡胤与宰相赵普,布衣之交,私教很是不错,这赵普乃是陈桥兵变的策划人之一,杯酒释兵权也是他的点子,当上宰相以后,更是帮赵匡胤总领朝纲,所以赵匡胤来的最勤的,最喜欢,也最习惯来的,就是赵普家了。 唯独今天,来的有点不是时候。 赵匡胤说:海鲜?味道一定很鲜美吧?拿出来,让朕也尝尝。 可其实,这罐子里怎么可能会是海鲜呢?如果仅仅只是十罐海鲜,根本就值不了几个钱,也用不着大老远的从吴越之地送到京师来。 肖忧看着凡念说到:是金子,十罐闪闪发亮的瓜子金。 赵普曾经说过:人臣无私受,也无私赠。如今出现这样的事,十罐金子,弄得这次君臣不欢而散,非常尴尬。 宋帝赵匡胤临走时叹息地说:你不妨接受了吧!使者来的意思很清楚,吴越王以为国家大事都是你书生做主,所以就给你送来了如此贵重的礼物。 说罢,宋帝拂袖而去。 宋帝的话虽不多,但却传递了一个信息,赵普的权利太大了,大得威胁了皇权,大到邻国都知道,要想得到赵宋的照抚,先得买通赵宋的宰相赵普。 也是从这以后,赵普的丑事越来越被宋帝赵匡胤所知道,从后来的赵普私自采购秦陇木材,自己盖房子不说,还从中牟利;以及后来雷有邻查到的,赵普的许多重大的贪赃受贿的证据,牵连了堂后官胡赞c李可度,秘书丞王洞,摄上蔡主簿刘伟,宗正丞赵孚等;到后来的赵普把河南c河北等一些地方的公田私卖,大发横财,建豪宅,经营店铺,与民争利,全都被一桩桩,一件件地摆到了宋帝的桌面上,最后,宋帝终于是对赵普失去了信心,增加了薛居正,吕余庆两名副宰相共同议事,赵普是个聪明人,知道宋帝的用意,顺着皇帝的意思,辞了官,回家养老去了。 “要说在这京城之内,我一个使者,最多最多也就结过这么一个梁子,通常情况下,我们都是打不还手,笑脸逢迎之人,既然来了,又怎么会惹到他人,可这赵普罢相,只怕还是另有原因,任我如何,也实在是想不出,为何会遭此不测。”肖忧说罢,仰头叹了一口气。 “那你这次来呢?上次你一来,就给当时的宰相造成了这么大的麻烦,这次呢?”凡念问。 凡念此刻已经退去了怒意,变得十分的好说话起来。 “这次?”肖忧一皱眉:“这次” 京都之内,李家府上,还未到午饭时间,一人穿得一身宽大的暗红卷纹黑袍,慌忙跑进来,一路直接进了李家后院的正厅,厅内有两人正端坐在那里等候。 “大人,凡念他他现身京都了!”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正文 第二十四章 吴越前路 “这次你来这东京是做什么?”凡念问肖忧,既然这次身卷这麻烦之中,想必你这次才与这麻烦脱不了干系才是。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这次,我是来朝贺的。”肖忧看着凡念,郑重地说。 朝贺?什么事情需要朝贺? “宋朝平定江南,自是要举国庆贺了。也因此,我奉了我家吴越王命,前来朝贺。”肖忧说道。 “哦。”凡念随口应了一声。 “你不高兴吗?自己的国家越来越强大,你的心中应该充满英气才是啊。”肖忧问凡念。 凡念倒是没什么感觉,他现在连一个家都没有,哪里又值得高兴? 除非现在整个世界都爆炸了,他还可能会好受一点。 “朝贺就朝贺,怎么会平白被人追杀?你是不是身上还有什么使命之类的没说?”凡念不答他,反问道。 “算是吧。”肖忧想了想,说:“身负的,是吴越的前程。不管怎样,我看我家吴越王,都是难逃此劫了。” “何出此言?”凡念问他。 “何出此言?”肖忧提高嗓音,模仿地说道:“哼,朝贺的时候,你们赵宋皇帝赵匡胤说了,‘这次讨伐江南,你家元帅攻克常州,立有大功。朕很想他,你回去之后,请他来汴梁一趟,见面之后,立刻让他回去’”然后转头看向凡念:“你不会说你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吧?” 凡念人又不傻,当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但他是不会说出来的,仍旧看着前路,暂不作声。 “这次回去,若是我王奉命前来,最好的结局也是被当做人质留在汴梁,一生寄人篱下,虽不见刀锋,刀锋却就在后颈;若是我王不来,必是与南唐一样,大军压境,吴越顷刻之间土崩瓦解,最后我王还是免不了寄人篱下的生活。”肖忧叹气说道:“这回,我王怕真是生死有命了啊。” “那就说明还是有区别的啊。”凡念沉思了一下,说道。 “有何区别?都是寄人篱下,看人家脸色,能有何区别?”肖忧说着说着,竟感觉到时不我待,苍天负我。 “哼”凡念皱着眉头轻轻嗤笑一声,心说你这人脑子有病啊,“我王我王”的,却还是说道:“巨树将倾,何不悯叶?” 肖忧听了,反倒一笑,“悯叶?叶又何往呢? 凡念一愣,敢情肖忧没听懂自己的意思吗这是?不,好歹一届使臣,这还能不懂吗?遂什么也没说。 还是李家府上。 正厅内坐着的两位听得凡念现身京都了,抻长了脖子,细细听这人道来。 “不出大人所料,确实有人要对吴越使者出手,我们的人本要施救,却哪想,对方行动训练有素,幸好,当场亡者未有吴越使臣,吴越使臣早已乔庄了下面人的衣服,单独溜走了,除了使臣,一行人尽数被杀,使臣不知所踪。另外,还有一处也出现了打斗,死者均是杀手,身份等等均无对证,据报,此处死者中有人被一剑致命,有人被钝剑击杀,据分析,就是死于凡念之手,他的剑,刚好与伤口吻合。” 这位李大人,名叫李任,人如其名,任重道远。他乃是枢密院的知枢密院事,也就是枢密院的二把手,枢密院,也就是宋朝的军机处,负责全国的军机要事,掌管接受表奏及向中书门下传达帝命。 再往下,已经算是军国大事了。要知道,当年赵匡胤传召李煜进京面圣,李煜不往,之后就是兵临城下,师出有名。如今要是使臣回不去,就会师出无名,师出无名,就是暴力征讨。做皇上的,最怕下面的人说自己是暴君了。若是使臣没回到吴越,待到皇帝问罪下来,就算不是自己的错,怕自己也脱不了干系了。 天子脚下,还不打扫?你们枢密院是干什么吃的? “长安的一群饭桶!”李任静了一下,瞬间暴怒,一拳砸在桌子上。 据刚才来报之人所说,凡念此刻,很有可能已经跟吴越使臣在一起了。 如今可怎么办?使臣是一定要平安回到吴越的,但是,凡念此人,也留不得。若是凡念挟持了吴越使臣,以救人的名义杀了凡念还好说;但若是凡念救得了吴越使臣,怎么办?如何下手? “李大人,那小人就告辞了。”偏坐上的人起身,向李任拱手,转身便出了正厅,离开了。 亏得李任本想留他的,手还停在半空,这个“留”字却硬是没出口,看着他出了门,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饭桶!”恨得李任直咬牙。 起身去了正厅后屋,半响,李任喊了一声:“进来!” 暗红卷纹黑袍的人听了,小跑进了后屋:“大人。” “这封信,立刻送到‘风铃先生’手中,不得有误!” “是,下官马上就去!”随后就是一溜小跑出了门。 李任低下头,不知道在盘算什么。 “大伯,我们的人,失手了!”京都之中的一处院落,有人来报。 这位被称为“大伯”的,不是别人,正是之前与凡念接触过的“林家之主”。 当然,他现在不再姓林了。 “怎么会?”大伯放下手中的书简,看过来。 “吴越使者似乎早有预料,提前乔装,单独溜走了,我们的人,确实灭掉了使臣一行,可到最后,才发现使臣居然是假的,待到反应过来,我们竟被人追杀,除了我们十一人冲出来,其余的人都断后,死了。” “然后呢?” “然后我们快马加鞭,确实在遇到了独行的使臣,不过他被凡念救走了!而且,凡念还杀了八人,只余下我们三人回来了。” 大伯手攥拳,手指“咯吱咯吱”地响了一声,然后说道:“你们先下去休息吧。” “是。”三人退下。 大伯沉思半响,起身要走,忽的转身:“叫李彻过来。” “是。”身边人应道。 很快,李彻便来了,恭敬道:“大伯。” 大伯拿出一封书信:“此信立刻送到‘风铃先生’手中,不得有误!”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正文 第二十五章 杀手 凡念现在人在明处,想要看清事实,必须要让别人来找自己。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但他自己也明白,自己基本除了被灭口没什么存在的价值,无奈只得兵行险招,暂定跟着肖忧一起上路,奔吴越而去。 乔江生正在给自己的儿子打磨一件自己刚刚做个大概的木马。 这木马就像是一只小马一样的大小,只待打磨了,上了色,便可以给儿子作为一件不错的礼物。 “梆梆梆”家里的大门被人叩响。 乔江生像往常一样,开了门,接过一块黑色的棋子令,随同的还有一封书信,门外的人点了头向他示意,便离开了。 这是很往常的事情了,往常到乔江生也没放在心上。 他把工具都放下,回了自己的房间。 把黑色棋子令归落到一个小盒子中,盖上盖子,然后撕开书信。 这是一封像往常一样的类似追杀令一样的东西,只是今天有一点与众不同。 信上要求杀一个,留一个。 乔江生以为自己看错了,又重新读了一遍。 没错的,信上确实是这么写的。 “娘子?”乔江生走出书房,唤道。 江影从里屋出来,“怎么了?” “我要出去一趟,老板要我外出做事,大概要出去三天左右,家里你照看吧。” “知道啦。”江影给乔江生拿了外套。 乔江生简单收拾了一下,带了一点银两,一柄短剑,把匕首安插在左手小臂外,衣服之内,出门去了。 他偶尔就会外出,对妻子说,自己这是万事小心,毕竟有你们娘俩呢。 信上有指明方位,身材样貌,手持何物。 城南,两人,一名年龄大概二十,腰间一柄短剑,手持一柄长剑,长安人氏,要死;另外一人快到三十岁的样子,头戴宽沿帽,吴越口音,并无其他明显特征,要活。 迅速。这是信上最后的两个字。 乔江生迅速往城南去。 第二天晌午刚过,他便找到了凡念二人。 腰间短剑,手持长剑,二十岁,三十岁,但是没有了宽沿帽子,吴越口音不重,长安的这位,味却很浓。 不会有错的,就是他们。 作为一个杀手,第一条,就是一定要相信自己的任何判断,哪怕是错的,在执行的时候也不能有丝毫的怀疑。 出门在外,根本就不能保证准时吃饭,已经这个时候了,凡念二人才吃饭,乔江生急行赶了一天的路,这才追上二人,他想休息一下,现在动手不是时候,体力耐力都跟不上,他不想出岔子,还是休息好,在动手吧。 “店家,给我来几个馒头,一碗水,一碟牛肉,要蒜。”乔江生轻笑着,在这驿站旁边的摊位上随便选了个位置,靠着角落坐下来,伸了个懒腰。 他的余光便可以看到正在吃饭的凡念二人。 明天,他们就会赶到阜阳,乔江生打算在阜阳之前,便结束任务。 凡念也看到了他,凡念一如往常的面无表情,皱着眉头定睛看了他一下,这人应该是赶路赶了很久了,满面油光,略带衣衫不整,浑身透出一股疲倦。 凡念还看到了他手臂的匕首。 凡念倒也不确定,只是看到在这人挥手的时候,袖间锋芒一闪,也不一定是匕首,也许是别的。 管他呢。 凡念吃完饭,叹了一口气。 “你一个少年,怎么的这么爱叹气呢?”肖忧问他。 凡念倒是没说什么,瞥了他一眼,说道:“走吧” “走。” 乔江生看到他们二人吃完饭,又对店家喊了一声:“店家,再帮我打包两分牛肉吧,包一点生蒜在里面。我赶路的时候万一饿了吃。” “好嘞。”店家答道。 乔江生继续吃自己的,跟踪一个人最蠢的就是一直跟在这人屁股之后,让他们走,只要知道他们去哪就成。 二人出了目光所及之处,乔江生才拍拍手,拿了牛肉付了钱,也上路了。 这一次,傍晚的时候,乔江生又追上了凡念二人。 凡念二人此时已经生了火,把外套脱了铺在地上,马儿都已栓好,也不说话,就那么坐在那里,看向他。 “二位,能不能借个火啊,我可以去捡柴火的。”乔江生下了马,牵马走过来。 什么样的人才能黑着脸拒绝这样的一个要求呢?凡念不知道,但他肯定不是这样的。 “请吧。”肖忧往凡念身边靠了靠,示意乔江生可以坐在对面。 乔江生从马背上取了牛肉,把马缰绳松开,马儿自顾自地吃草去了。 凡念有些好奇,问:“这没关系吗?” “没关系的,因为我家的马儿跟我家的狗呆的久了。”乔江生说。 好似幽默一般,凡念轻笑了一下。 “我这有牛肉,可惜的是我们三个只有两份。”他自顾自地取了一小半,剩下的递了过来。 “我们也吃过了的。”肖忧答:“别客气。” “是啊,别客气。”乔江生把牛肉放地上,自己过了之后,也去捡了一抱柴火回来。 都压在了火堆上。 凡念气的,心说你这白痴,是要把火灭了好闻烟味吗? “对不住对不住,出门比较少。”乔江生抱歉道。伸手便要去扒拉火堆。 凡念起身,右手一挡,说:“我来吧。” 乔江生现在有点后悔了,他有点后悔接这一单。 与面前这少年二十岁的,稚嫩的脸所对比的,是一双像是在壮年的,坚硬,结实,粗壮的手臂。 藏在他的,这一身稍稍宽大的衣服里面。 忽的回想自己入行这么久,还从未对这般的少年下过手。 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 “真是对不住啊,整一下子烟。”乔江生了呛咳了几声,说道。 肖忧倒是混笑一下,说无妨,我家小公子会处理好的。 凡念弄好火,转身去撒尿。 “我也去。”肖忧喊他,起身小跑过来。 乔江生也脱了外套铺在地上,他躺下来,想着如何才能一击必中,然后全身而退。 他闭上眼睛,养精蓄锐。 “你倒是没什么官架子啊。”凡念说。 “没办法,我这个官,就是一个以笑脸逢迎为己任的官。” 凡念冲他笑了一下,意味深长。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正文 第二十六章 高手 乔江生睁开了眼睛。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他已经休息有一阵了,意志使他从梦里强行醒过来,但他仍然躺在那里,一动不动。 他轻轻地听,另一边都已经睡了,现在,时候起来做事了。 他一伸手,剑就在身边,匕首就在小臂上,轻轻得坐起来,再站起来。 他看到凡念侧身卧在那里,面朝自己,手臂在胸前交插,闭着眼,他的长剑平放在身前,看起来没什么防备的样子,应该已经睡着了。 “噌”得一声,剑出鞘的同时人都已经到了跟前,挥剑一撩。 这一剑,从地面撩到登天,绝对可以轻易得撩断凡念的脖子。 “铛”得一声,金属的蜂鸣响起。 不知怎的,凡念反手握着白天见到的那柄短剑,居然挡了下来。 原来这凡念虽然插着手,左手却一直都握在短剑的剑柄上,只是因为插着手臂,自己没看到! 真是致命! 劈手抬起,抬的凡念整个人都翻飞起来,剑光再落,“唰唰唰”横削几下,却被凡念几个侧横翻,翻出一段去,二人就此停住,互相看过来。 另一边肖忧也起了身,退到一边,如临大敌。 “别怕,他是来找我的!”凡念对肖忧说道。 “我其实等你好久了,久的我今晚前半夜好像是睡着了,又好像没睡着。”凡念逐渐变得凶残起来:“你是谁?!” 乔江生心寒起来,他渐渐地感受到对面铺天盖地涌来的杀气,感受到对方已经蓄力在肌肉里,他感受到,厚积薄发的恐怖。 可惜乔江生也不是吃素的,他平复下来,不再出声,摆一个姿势,在那里等。 他在等一个机会。 通常情况下,先出手的人很难占到优势,所以只好等对方的一个纰漏,等对方的一个恍惚。 “就算砸断你全身的骨头,我也要你开口!”凡念怒气由心而生,从四肢百骸散发。 劈剑而来。 乔江生不敢大意,在这般的战斗之中,任何一丝丝的大意都有可能会葬送自己的性命,乔江生定定神,举剑相迎,向左闪去。 忽觉凡念这剑轻飘飘的,不像其他人一样的重,自己竟轻轻挡住,旋剑拨开。 原来只是表象吗? 一瞬间手劲便至剑尖,翻剑便向右,一挥再劈,“唰唰唰”别着凡念的剑锋顺时针转开。乔江生的剑锋就在凡念头上,凡念却好像丝毫不怕,弯腰躬身,顺势而为,随后右腿一扫,整个人都蹲了下来,然后重心移到右腿上,横身一翻,顺势捡起了自己的炁剑。 乔江生飞身跟上,一剑刺过去。 却被凡念向右闪开了,凡念短剑轻轻入鞘,就如同跟了他十几年的炁剑一样,只是随手一插,便插回了剑鞘。 紧接着,炁剑,带着一声长长的,与剑鞘摩擦的声音,现出了自己蠢顿的剑身。 出了鞘,这剑竟没有剑鸣,静悄悄的。 凡念飞身上前,乔江生便退,只是没有凡念进的快,凡念带着一种千军万马的气势,好似狂奔而来,及至跟前,双脚搓地,重重一挥炁剑,炁剑带着呼啸声,横斩而来。 挥剑好似没有特别快,提剑好似也比正常低,但是乔江生还是知道,自己躲不开这一剑。 挥剑去格挡,剑锋相触,“嘭”地一声,乔江生的剑没有半分迟疑,竟是脱手而去。 乔江生大惊,眼看凡念又挥剑,双脚奋力一点,向后跃去,右手着地,双腿一分一转,蹲伏在地上。 那眼神就如同狩猎的狮子一样。 可凡念却见若未见,也许是愤怒冲昏了头脑,也许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勇气,不带一丝迟疑,瞬间一剑刺过来,乔江生却是左边一闪,用匕首格挡一下,再往后退。 猎人与猎物的关系就此对调了一下。 凡念却再如虎一样扑过去。 凡念不可能让他逃掉的。 这是绝对不可能的,好不容易,好不容易终于有人来找自己,好不容易,也许会知道些什么,他怎么会放过这个机会。 就如他每天,不知道多少次拔出青石短剑一样,任肖忧怎么问,问说“这短剑上有什么吗?”“这短剑是定情信物?”“有什么特别的吗?为何总是拔出来看。” 凡念却总是摇摇头,眼泪在心里,嘴角却挂着笑,摸来摸去,又挥几下,再把短剑放回去。 再抽出来,摸一摸,再放回去。 我真是够蠢的了。凡念在摸青石短剑的时候,偶尔会自己对自己这样说,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总是悄悄地,轻轻地,假装自己只是随便说一句。 忽的,乔江生躲闪不及,被凡念一剑,敲断了右腿小腿,他咬着牙用力呻吟,“呼哧呼哧”地喘息声,单腿向后跳,忍者剧痛,一下,两下靠着一棵树停下来。 凡念的脸,这个时候更黑了。 不知怎的,凡念竟好像摇晃起来,他摇摇晃晃,盯着乔江生,慢慢走过来。 “我问什么,你答什么,我保证不难为你。” “现在,我问你,你是谁?” 乔江生却不肯说,咬着牙坚持着。 乔江生满脑子都是妻儿,只要他一开口,他的妻儿,就很难保全了,他不能,他对自己说。 凡念举起剑,轻轻地顶在他的肩膀。 “你是谁?”手上一点点地用力,慢慢地等待。 一瞬间,刺穿了他的肩膀,再抽出来,乔江生惨叫一声,物理地躺在地上,开始低声地呻吟。 乔江生越是这副死样子,凡念就越是压不住自己的怒火,他如发疯一样,一剑劈下来,把乔江生一半的锁骨都劈断了。 又一剑劈下来,劈断他的另一条腿。 他握着剑,现在,他想杀了他。 “喂,你疯了!”肖忧在一旁说,上来制止凡念:“你干什么!杀人不过头点地,你这样,会遭报应的!” 肖忧一把抓住凡念,甩了他一下,出乎意料地,凡念竟有点站不稳,踉踉跄跄地被甩出去几步。 “报应?”真是可笑,凡念说:“可惜了,我才是他们的报应。” 说着,一步冲上来,一下就拨开肖忧,一剑,插在乔江生的胸口。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正文 第二十七章 刃卫 “你不是不想说吗?好,那你以后,都不用再说了!”凡念立刻把剑抽出来,一丝迟疑都没有,一个漂亮的花剑就收了炁剑。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然后走回火堆边,重新把火堆点燃。 满脸的怒气。 “不可理喻!”肖忧气道。 “可我这不可理喻之人却救了你的命,你说可笑不可笑!”凡念讽刺他道。 被人讽刺的毫无脾气,肖忧气的不行,质问凡念:“难道你就不怕遭报应吗?上一次,你也是这般的凶残,看你年纪轻轻,怎的这般!” 凡念看了肖忧一眼:“怎的这般?报应能救得我今日之灾吗?我好端端地站在这里,与这人素昧平生,他却要杀我,落得这般下场,难道不是他应得的报应吗?怎的我活下来就会遭报应,他活下来就该去领赏呢?” “那你又何必这般凶残,你看看他的样子,杀人不过头点地!”肖忧说道。 “都死了的人了,还何必在意这具无用肉身!”凡念一顿,讥讽道:“你既然这么在意,刚才何不与我为敌,救他一命!” “我”肖忧一时语塞,怒道:“我若不是逢遭大难,又怎会与你在这里?” “真是官爷的脾气,说话真是不客气。若不是我,现在躺在那里的就是你,你还在乎死后的样子?”凡念。 “你怎么知道他要杀你!” “谁叫他蠢。他之前说他自己很少出门,还故意捡了柴火盖掉我们的火,但是奇怪的是他的马却一直就在周边,一个很少出门的人,他的马却受过一些特殊的训练,难道不奇怪吗?看你这大人,好歹也算是学富五车,怎么文不能断案,武不能定江山,百无一用!”凡念说道。 “这就能看出来了?也许人家的马就是受过特殊训练呢?”肖忧对这个‘百无一用’置之不理。 “倒是还有一点,你就感受不到了。”凡念转过脸来:“他试探了我一下。” “试探你?”肖忧 “嗯,其实我也不明白他为何要试探我一下,之前他捡了柴火把火盖灭的时候,我伸手拦住他,说让我来的时候,他就试探了我一下。这也是我之所以能看出来,最大的原因。 正说着,凡念却又坐起来,他要去搜那人的身。 凡念用手一翻这人的衣服,现在,这人胸口还在渐渐渗出血迹来,凡念抽出短剑,划开他的腰带,解开来到处摸了摸,刚刚才摸到东西,不知是不是听错了,还是起风了? 这深更半夜之中,居然传来了脚步声。 再仔细听听,才发现不是听到的,而是感觉到的。 “有人来了,你先走。”凡念对肖忧说道。 正在气头上的肖忧,也不知道说什么,起了身,骑上马,便跑掉了。 凡念摸起在这人身上摸到的东西,随便看了一眼便揣起来,抬眼向四周看去,再稍等,不知怎的,竟逐渐从暗夜中走出九人。 凡念见了,身往后退,收剑入鞘,看了一眼自己的马,对方也有人出来,顺着目光前去解开了凡念的马,拍了一下马屁股将马放走。 凡念转身要走,对方忽的发声:“怎么?不再多搜一下了吗?” 又有一人,站出来,走到乔江生跟前,摸来摸去,也不知道在摸些什么,燃起一个火把,又掀开衣服,火把照了照,起了身,嗤笑着说道:“你这人好生凶残,杀人不过头点地,你又何必如此呢?” “好了,说重点。”另一人道。 走回到自己人一边:“老大,什么也没有,不过,我想应该不是没有,而是在他身上。” 手指一指凡念,凡念把左手搭在腰间短剑之上,正视对方,什么也不说。 “凡公子,我听说之前你回到长安的时候,长安的人对你下了杀手,可有此事?”这位老大说道。 “你们是谁?问这些做什么?”凡念说道。 “公子不必如此紧张,不该来的人我们已经替你清理了,我这次可是抱着很大的诚意来谈合作的。”那老大一笑:“顺便说一下,我们是刃卫,专门负责查你的案子的。我叫萧城。” “我的案子?”凡念忽的才想起来,自己的案子乃是惊天大案,自己从那以后一向隐藏行踪,几乎都有点忘了。 “是的,你的案子。说实话,你还真的是很难找呢,大概这就是一个人太普通了的好处。” 想想也是,以前的凡念,除了在临兵镖局里面做事,就是会陪师姐逛街,要么,就是同师兄外出,他总是被别人所掩盖,他从来不留名字,从来不留印象,从来,像是一个小跟班。 不被别人所记起。 忽的以另一种样子出现在所有人的眼前,所有人又有点惊诧:这人是谁? “我还听说,你来到了这汴梁城,还遭到过一次追杀,甚至,你亲手杀了你师姐,可有此事?”萧城说道。 “你到底想问什么?”凡念说道。 “事实啊,好让我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其实怎么说呢,其实我们所负责的,也算是你的案子,也不算是你的案子。因为我们根本不在乎人是谁杀的,我们接到的命令,只有一个:找到‘传国玉玺’,你明白吧?”萧城。 “我不明白。”凡念。 “简单来说,我们对你没有恶意,因为我们知道,‘传国玉玺’不是你偷的,就算杀了你,也不会有丝毫的帮助,相反,让你活下来,应该会经常有意想不到的收获。”萧城指了指乔江生:“瞧,比如这个。” “这能有什么收获?”凡念说道。 “有人不想让你活下去,这对我们来说,就是最大的收获。”萧城。 “那这么说来,肯定还有小的收获喽?”凡念。 “我们会给你一个新的身份。”萧城不理他的提问:“让你更快地,站到更高的一个层面上,你活着的消息,将由你自己告诉所有人。” “那样,你将让所有人,所有参与到玉玺劫案中的人,夜不能寐,寝食难安!” “哦,是吗?那你能给我什么身份?”凡念嗤笑着说道。 “接替吴越使臣的使命去吴越,待你归来时,你的身份也就不一样了。”萧城他也学凡念,嗤笑着,却十分认真地说道。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正文 第二十八章 合作 接替肖忧? 凡念愣了一下,觉得自己好像没明白他的意思,刚要张口问“什么意思”,忽的全身冒冷汗。 是了,还能有什么意思? 凡念一转身就向后跑去。 明明跟肖忧交情不深的他,其实也不想他死。 不过虽然是凡念先行要走,对面的萧城竟好像知道他要做什么一样,比凡念更早一步飞奔过来。 凡念还没等全力开跑,竟被萧城追上,萧城一伸手,“啪”地一个巴掌就拍在凡念身后。 凡念猛地受力,立刻向前张过去,双脚一并一发力,这才换作一个侧身从地面骨碌了一圈又站起来,萧城此时已至身前,“让我来看看,我们能不能合作!”萧城沉声说道,再一伸手,直指凡念面门。 “哈啊!”凡念沉喝一声,左右开弓,全身一沉,看准时机,右手一弯,手肘一抗,接下一招,又借力向后翻去,左手撑地,全身一旋,一套动作行云流水,连贯非常。 “嗤”地一声长长地响声,凡念炁剑出鞘:“我可不是你想怎样就怎样的呢!” 花剑一甩,剑锋直指萧城,几步一闪就刺过来,萧城向左一闪,反手从后背腰间抽出一把长剑,这剑一丝装饰物都没有,与黑色的衣服一样颜色的剑柄,剑锋铮亮,一半刻着符文一类的直角文字;一半闪着寒光,射在凡念眼睛上。 “铛”的一声,两剑相交,不但发出火花,凡念的剑竟发出金属嗡鸣,“嗡”的一声震在二人耳朵上,萧城:“这是!” 凡念闭了一下眼又赶忙睁开,耳朵刚缓过来,奋力抽剑,两把剑又摩擦在一起,发出一声长长的异响尖叫。 凡念又“镗镗镗”连挥几剑,萧城不再想听这般的剑鸣,但是不知怎的,直觉竟告诉自己躲不开,还是得举兵相迎,又是几声蜂鸣,萧城看好机会,一剑横斩,被凡念挡住,剑锋一变,压剑向下一转,凡念也跟着一变,转了两圈,剑势一走,交在二人中间,萧城一看竟是无锋剑,伸手去抓,凡念也伸左手抓住萧城右手手腕,向上一举,左右相抗,最后一个寸劲爆开,二人各自向后就此停住。 交手约莫有一炷香,凡念也有点恼火,看着萧城身后那么多人,心里有点发憷,不得不说这人不愧老大之名,刷子肯定是有两把的,还好他这是试验自己,否则自己还真不是对手,还有这是什么剑,好恶心的剑鸣! 而另一边,肖忧也不知道怎么样了,会不会已经遭到了不测? 想到这里,后退了一步:“你想怎样!”凡念怒道。 “停停停!”萧城说道。 正说到这里,萧城后面却传来一个女声:“老大,再磨蹭的话天都要亮了。” “放心,很快就好。”扭过头来,萧城露出了一种狡猾的感觉:“怎么样?做个交易吧,你帮我们找玉玺,我们帮你找幕后黑手。” 收剑入鞘,萧城说道:“你这么想,传国玉玺是何等宝物,普通人拿着它,基本是必死的,正所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玉玺劫案,轰动全国,上至司马家家主都要被枭首,可见这次的案件背后势力之大,没有我们,就凭你根本报不得这血仇,怎么样,做个交易吧,我可以把我知道的许多事情都告诉你。”萧城说道。 凡念又不是傻子,当然知道仅凭自己,可能十年,二十年,三十年,甚至自己的一生都不可能接触到最上面的人,且不说还不知道是谁做的,就算知道了,也不一定能够伸张,也不一定能够报仇,有可能早就被人杀了,以前自己从未在人前显露过,但现在,比如之前的乔江生,如果今天来的不是乔江生,而是更厉害的,自己一定能活下来吗? “可我怎么做?” “啪啪啪”的拍手,接着,萧城吹了一个悠长的手哨,从凡念身后不知哪里又出现四人,能看得出来,是与萧城他们一伙的,萧城在那里嗔怒道:“快点,我都着急了。” “老大,你没事吧?”一人开口说道。 以往的老大一向喜欢把剑架在别人的脖子上,这样好能够“客客气气”的说话,比如赵普的管家那次,就是把剑搭在人家的脖子上,轻轻松松地要了一份走私木材的账单,众人说‘好歹也是宰相家的管家,老大你这样就不怕赵普找你吗’,而今天怎的脾气变得这么好了? “把东西给我,然后去后面等我!”萧城说道。 这人把一个黑布包好的盒子,还有一份地图取了拿过来,萧城接过来摆摆手,示意他们走开。 盒子里有两样东西,一样,是肖忧的身份文牒,本来使臣应该是配有使节的,但是吴越小国,又哪里有外交,一向都只能是低生下气地,以保吴越太平,所以一份身份文牒,方便容易。 另一样,就是当今圣上,宋帝赵匡胤的亲笔信笺,不用看也知道,基本上就是要钱俶进京面圣的圣旨! “只要你能把这封信笺亲手送到吴越王钱俶的手上,他一定会邀你一同回来,到时你作为吴越王钱俶的座上宾客,你的地位基本上就是吴越之地的使臣兼救国恩人,所有上层的人都将知道你的名字,那么,参与到玉玺劫案中的人,他们难免会夜不能寐,露出马脚也是迟早的事。”萧城给凡念讲解道。 “肖忧呢?”凡念却觉得有点失落,也许能够交到一个朋友的,现在,也算是被自己给害死了。 “找到真相,去报仇,和仁义是两码事,你只能选择其中一个。”萧城。 勉勉强强算是侧面回答了凡念,凡念思虑,蹲在地上,又把肖忧的身份文牒拿出来,看了看,上面记录了肖忧的身份,肖忧官职何在,家居何处,生辰,年龄,相貌,均都一一记录在册。 “好,我答应你,但是我有一个条件!”凡念。 “你说。” “你不是说你们接到的命令是找到传国玉玺吗?我的条件就是:就算提前找到了传国玉玺,你们也要帮我找到真相,我有两个仇要报:第一就是玉玺劫案的主谋,我要他死!第二,就是在东京杀我师姐的人,我要他们,生不如死!”凡念。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正文 第二十九章 预谋 “嗯?”众人面面相觑,萧城眼光也忽的明亮了一点:“杀你师姐的人?我一直以为你师姐和镖局是被相同的人杀的呢?”萧城先是提出一个疑问,摸着下巴看向凡念。 “不是,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杀我师姐的人也在找传国玉玺,所以我敢断定,玉玺劫案和杀师姐的是两伙人,我不知道他们的身份底细,他们应该都用了假名字。”凡念。 “不不不,任何人,无论做什么都一定会留下痕迹,区别只是是否容易被找到而已。先说说,你是在哪里遇到的他们?”萧城。 “不是我遇到他们的,而是他们在长安先找到我的,那晚我被人追杀,先是遇到他们,但当时他们认识我,我却不认识他们,后来我被追到,正在搏命,他们忽的出现,我那晚也正是被他们所救,后来我在马车中被引到洛阳一处宅院,若要说具体位置,现在我还真说不出来。”凡念。 “无妨,而且只怕就算是去了洛阳,我们也找不到什么线索,不过,照你刚才所说,搏命之前就遇到过他们,那个时候他们却没帮你,之后却会在人群之中救你,真是奇怪的行为。”萧城一摸下巴:“看来,长安的这趟浑水比我想象的还要深啊。” “我是不是也能知道一点什么?”凡念问道。 “你想知道什么?”萧城反问。 “我其实有一点一直也想不通,像传国玉玺此等重宝,怎么不跟着岁贡的军队一起走,或者是派军队专门护送,怎么会落到我们一个小小的镖局头上?”凡念冷着个脸,不解,愤怒。 萧城一愣,接着尴尬的一笑,复又面露难色:“唯独这个,我还真是无法相告,我能说的,只是此事关系着两股势力的平衡,而皇帝陛下却有意偏袒其中一方。”萧城尴尬的笑笑:“不过我可以用别的消息来补偿你,比如:萧山截杀,确实是军队所为。” “哪支军队?”凡念焦急问道。 “这个,不知道啊”萧城又笑笑:“我们查看了现场,查看了尸体,发现只有一个战场,除了你还活着,以及你师兄的尸体出现在别处之外,其他人都在萧山山道上毙命,刀伤一致,虽然伤处不同,但是无论是手法,还是刀痕,都极其相似,基本为正面的砍伤与贯穿伤,而且,既然刀伤一致,就说明行动也是一致,他们行动迅速,你们绝不是对手。” “这跟没说一样,我当然知道,换个消息。” “啊,哈哈,别的就没什么消息了。”萧城刚刚说完,又补充到:“对了,今晚除了你杀的那人来找你以外呢,官府也还有人来找你呢,不过已经被我们打发了,这个算吗?” “你们不就是官府的人吗?”凡念不解。 “准确来说,我们也是见不得人的,所以,我想说的是:以后见到官府的人还是要小心啊。”萧城。 “那你还叫我冒充吴越使臣,若是到了皇帝那里,我又怎么蒙混!”凡念。 “这个放心,皇上不会难为你的。皇帝陛下想的是一统天下,正所谓: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如今刚刚收了后唐,人疲马乏,国库不盈,陛下深知打仗是很耗钱财的,但是现在刚好可以趁着军威,趁势收得吴越之地,所以我料定,只要钱俶肯来,必得一活路,而你是跟钱俶一起来的,皇帝陛下为了显示出诏安的诚意,做事不会只做一半的,钱俶能活,你必然也能活。”萧城。 “那若是他不肯来呢?”凡念。 “不,他一定会来。古人云:前事不忘后事之师,现如今,后唐新灭,刚好给钱俶提个醒儿,他好歹也是一代君王,必然懂得这个道理。”萧城。 “这么有把握,你们究竟是什么人?”凡念。 “好了,今晚说的够多了,我要走了。”萧城转身:“以后你和我单线联系,任何人若是以我的名义联系你,你记得要小心,吴越之地回来后,不要怕,我会为你铺好白天的路,但是夜晚的路,就要你自己小心了。” “走了。”萧城道别。 萧城转身,众人默不作声,一起离开,半响,萧城拔出自己的剑,摩挲着剑身,略微有点心疼:“真是没想到,那么一把平凡的剑,居然会比这渊龙长剑还要坚硬,剑势之重,我还是第一次遇到,而且剑身还很细腻,细腻的,我都错以为我的手是不是被划开了。”萧城摊摊手,萧城的左手上,不知道为什么有一道光亮的痕迹,好像,纯粹是被剑身摩的。 “这个人很危险,而且还不受管束,以后,不许你们跟他联系,若是有任务跟踪他被发现,允许直接撤退,总之,尽所能的不要单独跟他接触。”萧城沉默了一会儿,攥攥左手说道。 “老大,有那么厉害吗?”一人问道。 “有,绝对有,虽然我嘴上是想试试他的,但其实还是想给他一个下马威,没想到竟会与他僵持不下,而且看他问我的问题,简直就是一针见血的样子,如果是一般的人,你们想想,他会问什么?”萧城问身边的人。 “嗯如果是我的话,我大概会问为什么灭临兵镖局吧?”一人回答。 “可凡念却问我,为什么把押送传国玉玺的任务交给临兵镖局了,厉害啊。不但身手了得,而且看待问题也非常独到,一针见血,这样的一个人,在长安,真的只是临兵镖局张格的小跟班,陪着张格未婚妻到处闲逛的小书童吗?”萧城摇摇头。 另一边,凡念眼睁睁地看着萧城他们离开,脑子里却开始思虑了起来,且不说到吴越之地艰难险阻,地势再难,又能有多难,无非就是多花费些时日而已,但若是吴越之主钱俶怕死不肯来东京,又当如何?退一万步讲,就算钱俶肯来东京送死,自己若是跟着钱俶,又岂能有活路?再退一万步讲,就算宋帝能饶钱俶不死,封官进爵,钱俶从此只得留在东京,那么自己,又如何才能不暴露身份呢?宋帝若是知道了自己就是临兵镖局的余孽,那自己的下半生,除了无休止的牢狱之灾,刑罚加身之外,难道还有别的选择吗? 究竟该当如何呢? 我该不该相信他?或者,我应该相信他到哪个份上呢? 凡念百思不得其解,转身慢慢地踏上了前路。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正文 第三十章 初到吴越 且说凡念与萧城分别,因为肖忧已死,凡念去无可去,只得死马权当活马医,按萧城所说,先去吴越之地向吴越王钱俶报信,当天四下寻觅,先是找到自己马,取了盘缠c粮食和水,一一放在地上,划定路线:先至阜阳,再到合肥,到老洲村,过长江,转至铜陵,绕路宣城,先至广德县,再到德清县,最后才到杭州,期间路程两千两百多里,想来路程艰辛自不必说,只是凡念未曾想到盘缠不够,不若刚才跟萧城要点钱了,但目前也只好作罢,为了尽快到杭州,绝大部分时间都用来赶路,钱财都用来买了干粮和水,其他的都是能将就则将就,避开重兵之城,官方要道,绕了不少的弯路,终于,扛着长途跋涉导致的有点虚弱的身子骨,衣衫不整,头发蓬松发油,出现在杭州城外。 没人知道他是怎么来的,已然是身无分文的他,一个人,一匹马,不过好像昨晚睡得不错,他一丝困意也没有。 凡念在城外,不知怎的,杭州城居然凡念看了半天,明明并没有全城戒严,也没有仔细盘查啊,怎么城外有这么多士兵呢? 奇怪了 凡念有点害怕,感觉进城是没问题,不过城里应该是发生了什么吧,心中打起算盘,不管怎么说,也许应该先打听一下,这究竟是怎么了,比较好。 凡念捯饬了一下头发,收拾一下衣服,尽量还是精神了一下,牵着马,远远地,在路边休息下来。 他把肖忧的身份文牒拿出来,读了再读,但对于如何才能面见吴越王,他还是一点头绪都没有。 这时,凡念注意到城门处有两人骑马过来。 看他的样子,不会是来找自己的吧?凡念心中开始乱猜,表情却不为所动,他胡乱地摸了摸,摸到一截短小粗的木棒,然后拔出短剑来,削尖了这个木棒,攥在手里。 “公子怎么称呼?”来人果真是冲着凡念来的,不过却十分客气,二人下了马,恭敬道。 “幸之,有事?”凡念也起身回礼。 那两人闻言,先是上下仔细打量了凡念一番,紧接着相视一笑,然后一人说道:“那可能是我二人认错人了,不过还是替我家公子传句话吧:若是幸之公子认识凡念的话,还麻烦带个话,就说吴越王钱俶,已经已经接待了宋帝信使张格,不日将前往宋土东京,觐见宋帝。叫凡念见机行事。”说着又从怀里摸出一锭金子:“我家公子还说了:公子若是赏脸,可以先去‘行客一家’洗漱一番,我请客。”说着便执起凡念右手,将金子塞到他手拱手,告辞回城了。 张格来了?凡念心中顿时掀起滔天巨浪。 张格来做什么?他是怎么见到吴越王的?不,更重要的,是他为谁,奉了谁的命来见吴越王! 凡念心中有点慌,他不能让吴越王同张格回宋朝,若是张格同吴越王回了宋朝,那自己这一趟岂不是白跑了?而且,上一次在长安,他还要杀自己,为什么? 就是,为什么?我明明没惹你的! 既然你要弄死我,而现在刚好异国他乡,我不如想个法先弄死你!凡念如是想到。 凡念一摸身上的,肖忧的文牒,宋帝的信笺,他不知道怎么办,但,也许最笨最笨最笨的,就是去找肖忧的父亲了,不过,这真是下下策。 可以的话,他真的不想这么办。 猛然想起刚才那人,说什么来着?该死,都给‘张格’这个名字吸引住了,都没听他后面说的什么。 说替他家公子带个话?公子? 凡念打定主意,立刻动身,牵马向着城门而去,遥望刚才的那位小哥,却怎么也找不到,都是背影,去哪里找啊?努力回想,那位小哥明明说了一个酒楼的,什么酒楼来着? 行客一家? 对,行客一家,既然如此,就先‘行客一家’走一遭! 凡念进了城,走了几条街,看到一处饭馆,是一处人言嘈杂的小三楼,名为“烟火楼”,一块牌匾正居当中,三个黑色大字铿锵有力,看起来蛮不错的,很吸引人,凡念驻足,把马松开,径直走进一楼。 “客官,里边请,这边。”店小二机灵,只一眼,便看出这是一位非常长途跋涉的公子,连忙跑过来,一摆手示意凡念往里走:“公子可是要吃饭休息?我们‘烟火楼’是老店了,您可真有眼光。” 凡念坐下,把这一锭金子摆在桌上:“小二哥,外边有我一匹马,帮我喂了草料,还有要三样招牌菜,米饭,热水,不要鱼不要酒。” “没问题,公子,我们后院有休息的地方,是不是也要一间上房?”小二看着金子谄媚道。 “要一间,不过饭菜先上。”凡念。 “好嘞,客官稍等。”小二没敢动那锭金子,因为看得出来,这位客官只是想告诉自己‘爷有钱’,并不是要付账。 不过有钱就好使。 飞奔着去到掌柜的那里,替凡念要了三个招牌菜,一是东坡肉,这东西,杭州名菜,二是化童鸡,将鸡包以荷叶,在煨烤的泥巴中再加一点点的绍酒,香气袭人,三是油焖青笋,正是杭州传统的时令风味。 要了菜,便出门,这马就在门口,哪里也没去,小二牵了马到后院饮了水,马槽中放上了草料,回到正厅,又给凡念端茶倒水的伺候上。 一段时间,凡念都有点不耐烦了,好菜才上来。 “小二,跟你打听个事。”趁着小二端上来饭菜,凡念刚好有事问他:“我听说宋帝派使臣来杭州了?是哪天来的啊?” “客官还关心这种事啊。”小二哥一笑,饭菜摆好:“十一天之前,使臣就来了,现在朝堂上下都传开了,说吴越王陛下再过一段时间就会去东京了。” “再过一段时间,是多久啊?”凡念。 “公子,这等国家大事我们怎么能知道啊,我们这里也都是听说来的,客官还是慢用吧,吃过饭洗个澡,这杭州有很多好玩的地方的。” “好。”凡念端起碗筷:我还能有多久呢?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正文 第三十一章 金蝉脱壳 不过既然饭菜都已经上来了,当然是要先行吃饭,凡念已经有好多天没有吃好喝好了,之所以今天这么精神,那是因为初到目的地,内心紧绷,无论如何也睡不着。即便是现在吃着饭,他心里也是充满说不出的兴奋。 赶紧吃,吃完了赶紧休息,今晚,夜探“行客一家”! “公子?那凡念到了!”先前与凡念接触过得二人,来向自己家公子复命。 这位公子不是别人,正是张格! 真是好巧不巧。 原来这张格不知从哪里寻到了使臣肖忧的尸身,不远千里携使臣肖忧的尸身前来,但是因为手上一无宋帝信笺,二无官家身份,所以冒充得使臣肖忧的亡命之交,到了这边,先是找到了使臣肖忧的家人父母,送归尸身,言明肖忧临死之托,但是物件等等只说是被人抢盗了,也因此被认为是大义之人,君子之交,重达千里,肖家之人必承您这份情,之后一边忙于丧事,另一边,赶忙去告知吴越王,说宋帝诏令,该当如何? 钱俶王一听,当即楞了一下,即便后来缓和过来,但还是心里直发憷,发慌。他其实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他知道,南唐李煜的今天,就是他的明天,但是没想到,来的这么快。想当初,赵匡胤数次传召李煜进京面圣,李煜不敢去,害怕去了便再也不能回南唐了,因此推三阻四,借口身体不舒服,终究还是没去东京汴梁面圣,结果惹恼了宋帝,大兵压境,南唐顷刻之间土崩瓦解,李煜梦断金陵。如今终于轮到了自己,前事不忘,后事之师,血的教训就在眼前,还能怎么选,只能是去了啊! 钱俶王是个聪明人,借他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抗旨不尊。只得派出使者先行,好先告知宋帝自己何时启程,何时到达,毕竟这么一大摊子,岂能是说走就走的。另一面,也传了张格来见。 一见,确实,也算是相貌端庄,一表人才,问说:“你可有预计何时回大宋去?” “草民与肖忧也算是亡命之交,所以想在他丧事之后,再行回宋。”张格。 “嗯,也对,客死他乡,生之悲也,如今你将他带回来,也是圆了他的一生。”吴越王沉思了一会儿:“不如这样,过些日子我也会起程去宋朝,你跟我一起走,如何?” 这真是一份莫大的荣耀,张格又岂能拒绝,当即叩首:“草民何德,竟能与大王同行。” 这是一句客气话,吴越王钱俶听了一笑:“那好,半个月之后,我们出发,你暂时就先在肖府住着吧,寡人会吩咐下去的。” “谢大王。”张格便退了出去, 待张格出去,钱俶王唤来左右:“一介草民,竟能与一国使臣相遇,若非其中有隐情,断无可能,我左思右想,还是觉得蹊跷,若非完全的谋划,怎么可能去做追杀一国使臣之事,我观此人,多眼白,重嘴角,虽算的一表人才,但还是掩不了奸人之象,圣人云:人不可貌相,但安全起见,车爱卿,你派两人,日夜监视,若有异动,软禁在肖府。” 这位车爱卿,名为车炜,乃是“腰鼓城”的守城将军,责于王之左右,护卫王身。 说起来,钱塘自五代时,不被干戈,其人民幸福,富庶安乐。十余万家,环以湖山,左右映带,而闽海商贾,风帆浪泊,出入于烟涛杳霭之间,可谓盛矣。吴越王钱镠在杭州凤凰山筑了“子城”,内里又建宫殿,以作为国治,而又在外围筑了“罗城”,周围约莫有七十里,以作为防御之用。这个都城西起秦望山,沿钱塘江至江干,濒钱塘湖到宝石山,东北到艮山门,因形似腰鼓,所以又称“腰鼓城”。而这车炜,就是整个“腰鼓城”的守城将军,可见其权利一斑了。 王上有吩咐,车炜当然照办,立刻派了人日夜监视,天天汇报,可这张格却在肖府闭门不出,每日除了吃食之外,基本都在客房门前的小亭子之内读书发呆,百无聊赖。 终于,在第十一天的时候,有人来找张格,监视的人当然听不到说了什么了,只是这么多天才看到有人来找张格,看来往后几天得看的更加严密才是了。 张格听了来人禀报,眉头一皱,自己本来在外面伏了那么多人,怎么的这凡念居然平安进城了? 真是一击不中啊,如今可怎么办? 张格当然知道自己的处境,他知道,自己终日都被人监视,也正是因此,他才在肖府闭门不出的,只是没想到,凡念居然来了,自己必须要想个办法。 “凡念现在在哪?”张格问。 “回公子,凡念现在在哪不知道,但是属下已引他去了‘行客一家’,我们的人,除了我们两个以外,其他的,都在城外奉您的命伏于四门。” “一群饭桶!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张格气的低声咒骂一句,但为今之计,如何咒骂也没有任何作用,还不如想想该怎么办。 沉思半天,也想不出比灭了凡念更好的主意了,凭借自己现在的身份,即便灭了凡念,也不会有事,但需要一个大前提:一定要一击必中才行,现在趁着凡念处境微妙,是下手的最好时机,若是这次再让他逃了,那么只要他在这杭州城中任何一位大人家,递了宋帝信笺,处境不妙的就是自己了。 张格终于决定,先发制人,但是如何才能从这监视之中出去?想来想去,再也好不过金蝉脱壳之计了。 傍晚时分,还未至吃晚饭的时候,这二位随从从张格屋中出来,关好门,径直出了肖府。 不过这二位明显的,衣服都有点不合身,好像连迈步子都在克制一样。 监视的人看了,心说还想玩金蝉脱壳吗?摇摇头,带了一把折扇,跟上二人。 更晚一点,到了该吃晚饭的时候,有人来喊:“张格先生?吃饭了。” 看着屋内没点灯,肖府下人渐渐靠近,刚要推门,门开了,张格睡眼惺忪:“告诉肖老爷,我今天身体不适,就不吃晚饭了,我想早点休息了。” “您不会是水土不服吧?需要大夫来给公子看看吗?” “不用,可能就是这几天闲的吧,而且也确实有点水土不服,但不碍事,我想好好休息一晚,若是明日还不见好,再叫大夫吧。” “也好,那,公子,那您若是有吩咐就喊小的。” “嗯,去吧。” “公子好好休息。”肖家下人给张格关好门,回禀肖老爷去了。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正文 第三十二章 暗投明珠 凡念当然没有在“烟火楼”休息了,他吃过饭,借着回房间的油子从后门溜了出来,先是去了成衣坊,买了一套黑色的外套,灰色衬里,一双黑色的鞋子,一根黑色的腰布带,外加一根黑扎带,都是已经做好的衣服,打了包,然后便离开了。 “这客官买东西好干脆啊。”成衣店的老板娘说道。 “那当然了,有钱啊。”夫妻二人相视一笑。 只可惜凡念其实手上也无几个钱了,不过凡念有要事,他没有时间在讲价这种事情上浪费。 他转了转,想找一个可以洗澡的地方,可是半响都没找到,四处张望,再是一间旅店,凡念入内:“店家,住店,帮我备水我要洗澡。”凡念拿出一点银子放在柜台上,毕竟自己比较脏,还是先把钱拿出来更方便。 “没问题,客官,我先让下人引您去一楼的‘乐’字房洗澡,一会儿您洗完了,下人再引您去到房间休息,如何?” “好。”当然好,如此最好,毕竟等待的时候,不知道会出什么事呢。 立刻洗澡,好在什么也没发生,除去身上的汗臭味,凡念拿起皂角香,想了想,还是放下了,再洗洗,便擦干了,换上了新买的衣服,短剑插腰间,长剑别身后,左撑右撑,很快合了身。 一出“乐”字房门,老板便招呼:“小二,快带这位客官去到二楼‘合’字房。” 另一面小二刚刚应了一声,凡念便回道:“老板,我要先出去一趟,晚些回来再说吧。” “这样啊,客官,那我叫小二等您。” “对了,‘行客一家’在什么地方?”凡念。 “行客一家?公子原来还是风月之人。” “不,我是要去找一个朋友。”凡念。 凡念出了门,四处张望,虽然向老板打听的时候蛮不好意思的,不过好在自己反应快,解释过去了。 凡念其实有点急,但是他还是要等,等天黑。现在虽然天色已经渐渐地暗了下来,但就算是现在自己要去“行客一家”附近踩点,只怕还是有一点明显了,所以他走的便不但快,而且还七绕八绕起来。 待到凡念到的时候,正是“行客一家”最热闹的时候。 其实这“行客一家”之所以这么火爆,是因为,这“行客一家”是一间春苑。 但是,这家春苑与别家,有所不同,这家春苑的背后,有官府。 许许多多的,原本是大户人家的小姐,但后来家门败落,比如犯了案子,终于遭了报应;比如被别家株连,成为了女犯人;抑或再比如,被卖了,还债。 当然,还有一部分女奴隶,女俘虏,。 要不,怎么说为奴为娼,为王为寇。 大的案子,抄家灭门,再小一点的,按照法律,官府便把那些丫鬟小姐的,送到青楼,从此,为娼为妓,基本上,永无天日。 也许会年老色衰去大户人家做短工;也许会年老色衰乞讨至死;也许会“殉职”也说不定,比如“石崇烹妓”;很难能够给自己攒够钱赎身,更何况是嫁一个老实人过一辈子。 哦,也有,比如后世的崇祯皇帝的田皇后,就是扬州名妓;比如如《卖油郎独占花魁》里面的莘瑶琴;或者,是后来的杜十娘,不过就这个最不好,最后的杜十娘,还是投了长江,不过都是后话了,题外话。 待到凡念到了这“行客一家”的时候,灯火,辉煌了起来,行客一家,就像是一个燃烧青春的地方,一座占地三亩多的春苑,开始了最妩媚的灯火。 周围,再难有与之匹敌。 凡念从“行客一家”门口路过,一直路过了三个胡同,才从胡同穿到后面去,四周无人,一脚蹬了柱子跳起来,双手扒住房子房顶,再一蹬,跳起来,飞身上了房顶,躬身弯腰,向着“行客一家”靠过去,很快,在这行客一家的二楼,凡念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脸。 凡念登时便停了下来,四周一望,俯身而立。 在行客一家的二楼,最中央,最显眼的位置上,坐着一个人,一位姑娘,这个人侧过脸来,与这位姑娘说着话,正喝着浅酒。 这男人,正是之前,在长安,与张格一起,来杀凡念的人。 想来他应该不是长安的人,至少凡念在长安那么多年,也就见过此人那一次,但很可惜,凡念没跟他交过手,不知道他有多厉害,不过见他那样子还蛮傲气的,想来肯定有两把刷子。 而现在他在这儿,难道只是闲在的?张格如今应该在官府那里,毕竟张格是带回宋帝传召的消息,想来不会在这里,那他在这,是做什么?等人? 看来白天的事情有蹊跷,想来引自己来这里的人也有问题,还好自己是暗中前来的,还是先行撤走,再想明天怎么办吧! 凡念一皱眉,后退容易,但他犯愁的是应该怎么,才能见到这吴越王呢? 只可惜来的容易想走难,从对面的四层楼顶上,唰地下来一人,三层楼顶一停,二层楼顶一停,再一纵身,便到了这二楼,他看着凡念,手持宝剑,剑声嗡鸣,屋中那人听到剑鸣声也起了身,翻出窗户,二人并肩而立,看过来。 原来他真的是在等人,而且等的不是别人,正是凡念自己,他之所以坐在最明显的位置,就是想吸引凡念在这里停顿,就是想吸引他。 “又是你们两个!”生死关头上,凡念现在的眼睛里,莫名的开始精光四射。 “我没多少时间,快一点。”张格一扭头,对着另一个人说道。 “知道了,要不你先走?”那人把剑从身后转过来,抽剑出来。 “别玩了,这可是城里,不比荒郊野岭,待会儿,尸体你自己处理。”张格说道。 慢着,也许,这样更好!凡念忽然想到,这样,也许见到吴越王更容易了起来。 真的呢!好像是这么个道理。凡念嘴角一斜,笑了起来:“哼,真是太谢谢你了,张格!待会儿,我一定打断你的手脚,以表谢意!”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正文 第三十三章 败露之象 “行客一家”二楼的客人们以及姑娘们,也看到了这边,但众人不明所以,手里酒杯未停,眼光向着窗外这边飘过来。 凡念右手往后,在腰间轻轻地拔出剑来,不过虽然说是轻轻地,仍然还是传出“嗤”地声音来,他在等,等对面先动。 凡念很清楚,自己一挑二肯定不是对手,不过他也同样清楚地知道自己有一个优势,而就这一个优势,他就能搞定对手。 那就是凡念见不得光。 他们一定会速战速决取了自己的性命,而自己,要做的就是把动静闹得足够大,并且活下来。 张格二人分攻左右,先是挥剑平砍,意图把凡念逼离这里,凡念却身形一动,径直向左而去,先是登上房脊,然后向下一滑,一个空翻便落到了正街上,张格二人也跟上来,凡念提着剑便径直闯进了“行客一家”。 一楼的陪酒姑娘们率先叫起来,凡念向着窗边冲来,这边桌子上的陪酒姑娘当即后仰,连带着一位花花公子也站起来,凡念“啪”地一剑拍在他脸上,接着一脚侧踢踢在那人胸口上,这一脚之重,直接就把这人踢的向后飞起来,“啪”地砸开窗户落在了大街上,这人懵了一会儿,挣扎着起来逃走了。 张格见状不明所以,但是却又毫不迟疑,剑锋直指凡念,凡念翻身向后,剑锋着地,一个后空翻,那边另一人见了,绕过桌子,横剑来扫,凡念却并不缠斗,只是往后退,摇身一晃,翻上楼梯,便向楼上跑去,二楼众人还在楼梯口看戏,这一下却被凡念吓得四散,凡念只是随便溜了一眼,就被这群烟花之地的公子哥们丑的犯恶心,炁剑一挥,“啪”地拍在一人身后,直拍的那人惨叫连连,慌张地靠了边,然后待张格他们都追到了二楼,众人都挤着楼梯慌张地逃了下去。 张格横下眉眼,忽的一动,剑锋一挑桌子腿,一张酒桌立刻翻了立起来,张格一脚侧踢,这桌子直接飞过来,另一人一剑跟上,这剑居然比这桌子飞的还快,一剑顶在桌面上,凡念眼疾手快,抬腿抵在桌子左边,桌子顺势竖了过来,也挡住他那足以穿透桌子的一剑,接着右手提剑横挥,对方横身一旋,恰好张格也到了眼前,凡念这一剑格开张格刺过来的一剑,横将起来向左翻去,右边那人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把匕首,左手一挥,匕首“嗖”地便飞过来,凡念不及躲闪,左手一晃,便将匕首握在手中。 张格也本也没想如此简单地就能制服于他,跟着匕首而来还有张格快如闪电的一剑,这一剑又直又快,凡念甚至来不及把匕首放下,右手炁剑一斜,剑锋搭在左手小臂,把如此快的一剑格向左边肩膀之上,张格伸出左手便抓,意图要制住凡念,凡念却是右手发寸,剑柄高抬,抵住张格右手不让他回身,自己前冲又转身,后背着地,却又一下弹起来,炁剑猛地一挥,顿时击打在另一人刺过来的剑锋之上,这一剑直打出了火花,打的另一人剑锋偏转了足足半圈才停下来,张格见状也是懵了一下,随即缓过神来,凡念怒目圆睁,看向二人。 鲜血才刚刚流出来,印染在凡念的手上。 杀心从凡念心底里蒸腾出来,开始四散在空气中。 凡念左手一挥,匕首“铛”地一声钉在角落撑柱上,趁着三人对峙,他向左挪了一挪,忽的有了动作,学着张格的模样,躬身回马步,剑锋一挑面前的桌子立起来,一脚踹在桌子背面,桌子向着伤了自己那人飞过去,那人见了力从地起握剑一指,桌子登时便被穿开,还未有接下来的动作便看到凡念仅仅只是顿了一顿,身形爆起,感觉比张格还要快似的飞身刺过来一剑。 就像不要命一样地往自己剑上撞过来。 他忽的有些害怕要向后退,剑尖却忽的被凡念左手握住,再要去闪却已经来不及了,凡念一剑便轻松刺穿他的左边肩胛骨,而凡念却只是左手从自己的剑锋滑至剑尖,凡念咬牙切齿,手上传来的剧痛都在自己的嗓子眼里,看着眼前这人发出惨叫,登时便感觉到手上握着的剑失了力道,凡念从心底里感觉到一种痛快,他要的就是这种效果,就是这种只一招,便废了这个人! 张格却在一边看得都傻了,眼前所发生的只是那么一瞬间的功夫,自己还完全没有反应便这样了,挥剑便撩,凡念见了,右手抽剑便退,但不知怎的,左手竟死死地握住这剑锋没能松开,一下子便从那人的手里抽出了这柄利剑,莫不是刚才自己太过兴奋了? 张格忽的又恼又怒,恼的是再这么拖下去怕是官府的人就要来了,怒的是现在这副样子,自己究竟是逃还是又当如何? 张格紧要关头忽的当机立断,狠下心来便要先除了凡念,剩下的再说! 手持宝剑挥剑劈过来,另一边凡念用炁剑打掉了左手握着的剑刃,看到张格冲过来便碎步后退,但后退哪里有前冲快,张格几步便至眼前,挥剑便劈,张格的剑轻巧灵便,不似凡念的这般沉重,“铛铛铛”连连劈砍,但都被凡念横剑挡住了,张格左手一伸,抽了一个空隙竟抓住了凡念的脖子,脚下用力一绊,却不想这凡念下盘竟稳如磐石,连晃都没怎么晃,张格本想手上巧劲,能捏住喉咙,不料凡念却趁着张格右手腾空挥剑要刺的当口忽的双臂张开,左臂伸直,右手手腕勾住左臂,死死地钳住张格的脖子,并把张格右手卡在了凡念自己的肩膀处死死地顶起来,张格膝盖一起,却被凡念旋腰猛地一甩,二人都被这一下甩了几个圈摔趴在地上,还未起身,便听见外面有人喊:“官爷,就在二楼!” 凡念与张格二人伏身而起,凡念狰狞一笑:“张格,你完了!这一次我要你的命!”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正文 第三十四章 转机 且说官府衙门的人到了“行客一家”,直奔二楼而来,为首的捕快到了二楼先是喝止了一声:“天子脚下,你们二人竟也这般猖狂,还不放下武器,乖乖跟我们走一趟!” 另一边,手下的人先是制住那被透肩而过的年轻人:“头儿,这人被一剑透肩而过,伤的不轻,需要立刻送医救治。” 捕快一挥手,示意他们赶紧去,在看这边,凡念和张格却丝毫没有放下兵器,束手就擒的意思。 捕快拔了佩刀喊到:“你们要造反”这个“吗”字还没出口,张格却先亮出了身份:“我是张格!就是这个人,杀了你们的肖忧肖大人!他的身上,必有肖忧的身份文蝶和宋帝的信笺!一定不能放过他!” 捕快当然知道肖忧是何许人,此事在这杭州城早就传的风风雨雨,哪个不知。 “原来是张先生,您没受伤吧?” “少废话,让他跑了,你们全都吃不了兜着走!”张格喊到。 “是!”这捕快向后面的弟兄们示意:“他就是杀害肖忧肖大人的凶手,绝对不能让他跑了,弟兄们,肖府的赏金,我去给你们要!” 众人“噔噔噔”都上了楼,把凡念团团围住,凡念心道不妙,估计这个时候他说什么都没人会听,若是被擒住,不怕后面公堂对质,只怕自己会被张格下黑手的,思忖之间却又间不容发,凡念猛的向着窗边冲去,“啪”得砸开这纸糊的窗户,反手勾住窗户止步,然后向左奔去,踩着一片片的瓦片,想要一步跳落在与这风月之地相邻的二楼,只是这二楼哪里经得住凡念从三楼这么高往下跳,凡念竟是“咵”的把二楼踩塌了,落在临旁饭馆的饭桌上,众人还吃着饭,“夸啦啦”得落下砖瓦砸了好几人,凡念摔在地上,却又忽的挣扎起来,冲出了这饭馆。 这时有人拦在了凡念跟前,凡念一下就看到了他的眼睛,看到了他的脸,就好像他的脸上写着“此路不通”一般,后面捕快趁着两旁店里店外的灯光,看出了来人,大喊:“都尉大人!别放过他!他就是杀害肖忧大人的凶手!” 但是都尉并没有动手,只是一挥手示意凡念,凡念看不出他的意思,好像再说“止步”一样,可恶,自己哪有这个功夫。 “谁说的?”都尉向凡念身后问。 “张格先生说的,张格先生在这里。”捕快引张格往前,给都尉介绍道。 “先生好,先生说的可都是真的?”都尉先问。 “句句属实,他身上有肖忧肖大人的身份文碟和宋帝的亲笔信笺为证,都尉大人不信,可先擒了他,一搜,便可明了。” 都尉听闻,略有疑问:“据说肖大人是死在东京城外的,那么这位年轻人为何会带着肖大人的身份文蝶和宋帝信笺出现在这里?” “也许他是想来换金银的,就凭宋帝的信笺,不论去了哪位大人家里都会被奉为上宾,大奉金银的。” “也许更像是鬼门关。”都尉说到。 都尉看向凡念,或许是想看出点什么来。 凡念好像有一点如释重负一样,但他仍然不说话。 “但不管你是为什么来的,今天你都走不了了,我给你一个选择,跟我去见官,把事情说清楚如何?”都尉的话充满硬气,不可抗拒。 “我怕我还没见到官,就见了阎王了呢。”凡念说到。 “混账!你当我们千机都尉是什么人!” “好了!说这些什么用都没有。”都尉冲着凡念说道:“你若是愿意,我可以即刻带你去肖府,我想,他们很乐意保证你的安全。” “巧了,我也这么想。”凡念说到。 “很好。”都尉向着捕快:“你即刻派人先去肖府,就说我千机越想在肖府住一夜,顺便叫肖老爷给这位小哥准备好洗澡水。” “是。”捕快向左:“你,快去肖府通报。” 左边这小喽啰“是,小的这就去。”然后一溜烟得便跑开去了。 “张格先生,还请走在前面帮忙带个路,我这个人很少去肖府,现在突然要去有一点找不到呢?” “看来我不带路是不行了呢。” “多谢张先生。”都尉随口说了一声。 张格慢吞吞地走过来,又走到前面去。 一行人张格与捕快在最前,接下来是都尉与凡念,其余官差都跟在后面,浩浩荡荡地向着肖府慢吞吞走去。 肖府那边,报信的官差刚刚见到肖老爷。 “肖大人,千机都尉与张格先生,押着害死肖忧大人的人来了!” 话到此处停一停,肖老爷急得坐都坐不住了,赶忙问:“怎么?谁来了?” “千机都尉与张格先生押着害死肖忧大人的人来了!” 肖老爷与肖夫人眼神一对,赶忙出门来迎,一个小下人能知道什么?也就是个传话的而已! 来的好慢,但终于还是来了! “肖老爷好,千机越给您请安了。” “千机都尉好,都尉快请!”肖老爷忙把千机越让进门,千机越刚进门,说道:“肖老爷,千机越今晚怕是要打扰一晚,我这人比较随便,就跟张格先生住一起好了。还烦请给这位小哥准备准备洗澡水,明日我要带张格和这位小哥进腰鼓城见王上。” 肖老爷比划了一下:“千机大人,借一步说话,来,这边。”肖老爷引千机越到一边:“刚刚来人说千机大人带了害死犬子的人来了?是怎么回事?” “哦,对了,肖老爷,明日觐见王上,肖老爷也要去。至于刚才肖老爷说的,明日便知道了。”千机越一笑,颇有神秘感,搞得肖老爷五迷三道,欲要再问,被千机越拦下,示意肖老爷事关重大,不单单是肖忧性命那么简单,就请肖老爷明日跟随觐见王上,今日确实不方便,就不要再问了。 肖老爷只得作罢,既然千机大人有话,就先等等好了。遂吩咐了下人,备了热水,安排了房间,也专门安排了卫兵把守,照先前千机大人所言,千机越同张格一个房间,捕快与凡念同住,给凡念请了大夫看左手,大夫说是紧张过度所致,给与轻按,渐渐舒展开,用酒擦拭掉血迹再敷了药,白绫包缠,其他人都领了赏钱,各自回家去了。 这一晚,众人各有图谋,但却又相安无事。 次日一早,肖老爷率先起床安顿好了一切,马匹车驾,连早饭都是亲自吩咐的,唤醒诸位,诸位一出门,钧都精神不足,肖老爷精神不足当然可以理解,就是一晚上没睡,怎么其他人都 终于,凡念到了腰鼓城,觐见王上!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正文 第三十五章 公堂对峙 且说次日一早,肖老爷早早便安顿了一切,众人还未吃完早饭的功夫,王城之内便已来人:王上有命,请肖辰,千机越二位大人携张格c凡念速速进宫。 二位大人不敢懈怠,下了凡念与张格浑身的铁器,一众卫兵押解着,直奔王宫! “王上正在不宣殿,诸位,随我来吧!”腰鼓城外,谁也没有想到,居然是车炜车大人在这里等候接引。 待到不宣殿,凡念入内时,里面已经站了三位大人,这三位分别是:王文冶相国,林熙怀刑部尚书,以及安不武兵部尚书。 众人进殿,先行拜见:参见王上! 吴越王钱俶示意平身,凡念等人平身,立于殿中央,众人先观其貌,待吴越王先行问话。 “千机,你派人前来通禀,所谓何事啊?”钱俶王先行问话。 “禀王上,臣昨夜闲逛,至州城大道,恰巧碰到张格先生正在追杀此人,被臣拦下,拒张格先生所说,此人名叫凡念,肖忧大人的身份文牒及宋帝信笺均在此人身上,微臣不擅断案,更何况此事关系重大,所以特通禀王上,王上慧眼,定能识破当中计谋。”千机越答话。 钱俶王不动声色,语气平和:“你叫凡念?” “是。”凡念答道。 “肖忧的身份文牒及宋帝信笺当真在你身上?”钱俶王又问。 “禀王上,确实在我身上。当日肖忧在宋土东京城外被人追杀,但是他化妆成手下小兵躲过一劫,未逃开十几里又被人追上,恰好与我相遇,算是草民救了他,之后他许诺只要我与之同行,便允诺我一件事,所以我二人同行;不料我等行程之中,还未至阜阳,便又被人追上,这次来人非草民所能抵挡,故临危受命,持肖忧大人身份文牒与宋帝信笺前来报信!”凡念说着,右手伸到衣服里面,拉开一条绳子解开了一个绳结,然后取出一个黑布包裹好的小布袋,双手持了,躬身道:“王上,请过目!” 车炜上前取了这布袋,呈于钱俶王,钱俶王打开一看,果然,只有这两物,一是肖忧身份文牒,二是宋帝信笺。便先行打开肖忧身份文牒,随便看了看便递与相国大人,随后自己打开宋帝信笺,仔细查看。 宋帝信笺上,字迹苍劲,龙印清晰可见,钱俶王在王案上摸出当年宋帝征战后唐时,要自己发兵攻打常州的信笺来,仔细对照,确定为真,还又收好。 向着相国看去,相国轻轻点头,钱俶明了,又问道:“那你又是怎么逃过阜阳一劫的呢?” “回王上,草民自幼习武,而且又并非要暗杀的对象,况且,在那之后,草民昼伏夜行,不走大路,不与人相遇,所以才能平安到这里,但是中途却浪费了大量的时间,上个月下旬二十一我们便已至阜阳,而草民直至昨天一早,才至这杭州城外,比张格带着肖忧大人的尸体还晚到了十多天。”凡念回答。 “张格,记得你是说,你是行镖至阜阳,得肖忧临终受命,前来报信?” “回王上,是!”张格答。 “你二人在阜阳可有见过?”钱俶王明知此问实在是多此一举,但还是如此问道。 “未曾见过。”张格。 “还好未曾见过。”凡念。 “那你是如何得知,此二物在凡念身上的?”钱俶王问张格。 “禀王上,是肖忧大人告知的,而且,王上,千万不要被他欺骗了,他乃是宋土的全国重号通缉犯,其人狼子野心,不可而知!”张格作揖:“王上明鉴!” “哦?凡念,你所犯何事?” “回王上,草民草民是被冤枉的。” “他所犯的,乃是盗抢了传国玉玺!”张格抢先回答。 殿中一片哗然,众人面面相觑,早听说玉玺已丢,如今又说是被这少年盗抢,是怎么回事? “盗抢传国玉玺?”钱俶王略有疑问。 稍稍安静了一会儿,兵部尚书安不武站出来:“王上,若是传国玉玺真是此人所盗抢,那么他盗抢了肖忧大人的信物也说得通了。” “怎么说的通法?”钱俶王问。 “微臣以为,若他真的抢夺了传国玉玺,那么凡念此人在宋土再无容身之处,抢了肖忧大人的信物来此通风报信以换得一席之地,也是有可能的。”安不武答。 “启禀王上,微臣以为,若是传国玉玺真的现世,肯定是重兵把手,这少年若是有此能耐,护送肖忧大人周全回来,岂不是更容易得到一席之地,所以微臣以为他是被冤枉的。”刑部尚书林熙怀道。 相国在一边一声未出,心底却暗发疑问:怎么忽的说起传国玉玺一案了?更何况,传国玉玺对于任何人,都更像是催命符,怎么可能有人去打它的主意呢? “那照张格公子所说,你早就知道是凡念抢了肖忧大人的信物,怎的来时不说凡念之事,单说是被抢了?”相国大人一语中的,向张格问道。 “草民忘记了”张格忽的心惊,心道不好。 “肖大人,张格先生从来了杭州便一直住在你府上,每日可有外出?”相国大人发问。 “张格先生说自己是第一次来杭州,在这杭州城也没有朋友,所以自来了我府上便一直未有外出,我们一日三餐都在一起,直至昨天傍晚,我吩咐下人去请张格先生吃完饭,先生说身体不适,我寻思这里与长安相隔千里之遥,先生可能水土不服也很正常,便未多想,结果再见,便已是深夜。”肖辰大人答道。 “照肖大人所言,张格你在这杭州城并无朋友,这些日子又一直都在肖府,不曾外出,那你是怎么知道凡念的行踪的?茫茫人海,怎的他一到你便知晓?”相国又问。 刚才一下便已经把张格问了一个支支吾吾,这一下,问的张格口不能言,心中直骂天道不公,就差这么三天,就差这么三天自己便可以与钱俶王一同出行了,就差这么三天! “那就说明肖忧是你,或者你所在的组织杀的,要不没有办法解释你会找到肖忧的尸体”相国大人开始思考。 一个简简单单的疑问,竟把张格置于死地。 张格就这么身陷囹圄,入了地狱,现在,要他招认肖忧之死之事。 不过这就慢慢拷问就行,遂把张格押解入狱,交由车炜全权负责。 钱俶王与几位大人又详细问了凡念传国玉玺之事,凡念都照实说了,钱俶王令凡念暂住到肖府,一切由肖老爷照顾。 待到肖辰与凡念退下,钱俶王问诸位大臣:诸位,我们该拿凡念如何?是放逐他?还是押解他回了宋朝?还是该当如何? 众人不语,过了一会儿,兵部尚书安不武答:不若放逐了他,既承了他的情,又不算加害于他。 众大臣附议,钱俶王听了也甚是合自己心意,命左右,传王谕:着宋土凡念,寡人不当与你同行,但却承公子之情,赏金银千两,钦此。 王谕至凡念,凡念受了王恩,急的额头冒汗,本来是要同钱俶王一同走的,怎么会变成这样? 左右思量,想起肖忧当时的话:钱俶王是去做人质去了。是啊,钱俶王自己的死活尚不可知,再带上一个宋土全国的通缉犯,可能吗? 但是凡念又有必须要做的事。 凡念打定主意,便来到前厅,肖老爷还未说什么,凡念便“啪”地跪在肖老爷面前:求肖老爷代我求一件事,我要见张格!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正文 第三十六章 不虚此行 凡念很快便接受了不能跟钱俶王同行的事实,其实只要自己仔细去想一想,便也合情合理了起来,但还是要做点什么,他现在有太多的事情不知道,而就是因为不知道当初灭门的起始,所以才觉得现在无路可走。 而且反过来想想,不与钱俶王同行,在某种程度上也避免了他会受人摆布,虽然萧城见解独到,如果他是真的来帮临兵镖局昭雪的固然好,但是就像他说的,他只是来找传国玉玺的,谁知道他会为镖局做到哪种程度。 所以,凡念决定见张格,张格应该知道点什么,但有一点不好办:凡念要用什么,去跟张格交换他知道的事。 张格如今算是必死,自己根本不可能救他一命,再说,救他对自己一点好处都没有,鬼知道他出来以后会怎么报复自己。 自己该拿什么与张格交换呢? 见张格,对肖老爷来说不难,就算真相不明,这张格也算是肖老爷的仇人,就算凡念不去见,肖老爷也是一定要去见的,如今凡念既然有求,带上他也不是难事,车炜大人想也不会为难自己和凡念。 肖老爷颤颤巍巍地上了马车,离着大牢越近,肖老爷便越颤抖,但是他仍旧一言不发,带着凡念,来到这腰鼓城内的大牢。 车炜大人听了肖老爷的来意,略有担心:老大人可要保重身体啊,毕竟虽然肖忧大人不在了,但是还有肖忧大人的儿子,肖茗小公子要靠老大人照顾呢。 肖老爷自是点点头,三人起身,直往大牢而去。 到了大牢,众人看到张格,这张格身上一无枷锁二无脚镣,地上是一层厚厚的干草,牢房之中居然还有一床看起来蛮干净的被褥,一张桌子上,摆着一盏小小的油灯。 凡念简直就吃了一惊,不知这张格耍了什么花招,竟然在这牢房之中还有如此待遇,怎么会?本来想他不死也要脱层皮的,今日怎么会是这般? 肖老爷直勾勾地盯着张格,大概是想起自己那可怜的孩子,看了一会儿,便嘱咐了凡念一句“我在外面等你”便离开了,车炜大人也对凡念示意,二人便先行离开,凡念叫衙役把牢门打开,衙役们一看是车炜大人与肖老大人的亲近之人,赶忙遵命,开了门,便退下了。 张格呆坐在桌前,看了一眼凡念,看不出什么表情,好似嘲笑,又好似不屑。 “看起来就数你住的房间最好了,感觉怎么样?”凡念走过来,讽刺道。 “还好,至少我还活着,而你们镖局的人,都死光了。” “你知道他们是怎么死的?” “怎么死的?”张格依然坐在那里,只是抬头看了凡念一眼:“他们是被你师兄害死的,你以为他们是怎么死的?” “放屁!我师兄怎么会害我们镖局里面的人?” “怎么不会?就像我,我怎么可能会杀肖忧,我家主人知道他被人追杀,第一时间便派我出来找他,我甚至就差从一开始便亲身护送他回来了,可结果呢?嗯?”张格不屑地说道:“说不定你师兄也是一样,说不定你师兄也是含冤而死的。”张格睁开眼睛。笑着说 “那你怎么会找到肖忧的尸体?” “那你呢?你怎么会拿到肖忧的身份文蝶和皇帝信笺?” “我是他”凡念这个“他”字刚出口,张格便抢先说道:“别说是肖忧给你的,你觉得有人相信吗?你觉得吴越王会相信你吗?你错了,吴越王如今朝不保夕,他对你我是难辨忠奸,他放你走,是要你回去送信,他要留我,是想知道我是哪边的人,孩子,你太嫩了,还什么也不懂呢。”张格如此说道,却教凡念一句话也不懂,但是听起来又仿佛说了很多。 “吴越王要我送信?送什么信?”凡念不解,又不知道该问什么,胡乱地便先问了这个。 “凡念,你今天要杀我吗?”张格不答反问。 凡念不解:“什么?” “如果你今天不杀我,下一次再见,我一定会杀了你,我向你保证。”张格仍然坐在那里,用手擦拭了一圈油灯底座:“真的。” “是你先来”凡念刚说到这里又被打断:“别说了,今天的话就当是我对你的一个小小的奖励,奖励你能活到现在,而且”张格双手摊开,顾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而且,你现在好像杀不死我,哈哈,滑稽不滑稽?” 凡念本还想要问什么,却又不知道问什么,他基本上没经历过这种事情,呆呆地站在那里,心里想着:还有什么来着?还有什么来着? 凡念不知道问什么,就这么呆站了半天,过了半响,车炜大人从外面走了进来:“凡公子?” “车大人” “凡公子,走吧,肖老大人还在外面等着呢。” “哦,是。”凡念遵了命,车炜命左右开了牢门,二人一前一后出了大牢,肖老大人与凡念共同告辞了车炜,便离开了。 凡念马车上托着腮,不知道在想什么,猛然想起那个被他穿了一剑的家伙,也不知是死了还是没死。 但愿他死了凡念心里默念道。 现在,自己该做什么呢?不用想,当然是回宋土了,可关键在于去哪,他感觉到了危机,好像真正的恐怖,才刚刚开始。 是啊,能不恐怖吗?一夜间临兵镖局便不在了,还被扣上一顶“意图染指传国玉玺”的罪名,“传国玉玺”是什么?那就是谋逆啊!凡念忽的觉得对方太过庞大,庞大到他根本就无从下手,凡念直到现在,都还不知道自己面前的这堵墙,是一堵什么样的墙。 再回想一下今天张格的话,说什么吴越王要我送信?什么信?这吴越王明明什么也没说,送什么信? 而且,听张格的意思,他好像有绝对的把握能出来,救他出来的,那肯定是他的主人了,那么他的主人是谁?能跟吴越王搭上话的人,整个天下都数不出来几个,会是谁呢?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正文 第三十七章 启程之日 凡念与肖老大人同行回了肖府,他觉得这里不安全,深恐夜长梦多,留在这里还不知道会出什么事情,便要告辞,肖老大人留他不得,便命左右,取来一盘,盘上一半是十五枚金锭七十五两,一半是十五枚银锭七十五两,外加十贯铜钱,每贯铜钱一百枚,下人端了过来,老大人又叫左右拿出一个钱袋:“凡公子?老朽无能,不能帮凡公子一二,这一点儿心意,万望凡公子不要嫌弃,前路坎坷,用钱的地方多了,就不要推辞了。” 这可真是帮了凡念大忙,凡念恍惚了一下,从来没见过这么多钱,如今忽的一下都归自己还有点眼晕,心道:以后估计不会再见了,今天便厚一回脸皮吧。看了肖老大人一眼,再看看闪闪的金银,开口道:“凡念多谢老大人!”然后深深一拜,接过金银,再行别过,便离开了。 行至杭州城门,又被人追上,来人报:“凡公子?请留步。” “你是谁?”凡念没见过此人,而且在只差一步便出了城门的时候被人拦住,心中多少有点恼火,口气有点偏硬。 “公子莫急,是我家千机大人,我家大人想与公子同行。”来人下马,客气道。 “与我同行?为什么?” “是这样的,这不是明日就到了王上启程前去宋土面见宋帝的日子了么,所以今日会派我家大人前去宋土先行通秉,我家大人本派我去肖府邀凡公子同行的,不想公子刚刚离开,还好找到了公子,要不又要被我家大人责罚了。”说着比划了一个“请”的手势:“凡公子不妨在这里稍等,待我家大人出了王城,必然快马加鞭,想来不会耽误凡公子多久的,而且路上还能有个照应不是。” 凡念无话可说,刚好其实自己也不熟悉线,或许跟着千机越走是个非常好的主意,可关键就在于,自己要去哪呢? 凡念应了一声,随着这人来到一间小茶馆,那人为凡念点了茶水糕点,恭恭敬敬地离开了,凡念金银在后,想取了放在桌上,即便很轻,但还是发出一些“哗啦啦”的金银声响,众人闻声看过来。 这感觉很不好,凡念眯了一下眼四面扫视,拿了一块糕点放进嘴里,他在想,应该去哪呢? 回长安?长安是事情的起始,但一来自己并不知道始末,二来也无路打听,况且听说镖局灭门时的军队是从东京过去的,那按照这个想法自己应该是去找这支军队才是,但听那林姓老伯说的是,这军队是皇上派去的,自己总不可能去杀了皇帝吧?再说,皇帝怎么会派人去灭了镖局呢? 肯定是东京发生了什么才对。 据说这传国玉玺消失于后唐末帝李从珂之手,当年石敬瑭引契丹军至洛阳,末帝李从珂怀抱传国玺登玄武楼,传国玺就此失踪。 那这传国玉玺怎么会出现在长安呢?而且并未听说是谁发现,从自己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就已经是丢失传国玉玺了。 凡念又想起当日林中反问萧城:传国玉玺为何不是军队押送时,他却说不能告诉自己,还说什么是皇帝陛下为了平衡势力? 什么势力? 四大家族彼此牵制,难道把这押送玉玺的任务交给谁会让势力不平衡吗?他这句话什么意思呢? 难道在这之上还有势力? 还能有什么势力?如今宋帝年老,难道是太子之位? 也不会啊,上有太后金匮遗命,何人还能跟赵匡胤的弟弟赵光义争这皇位?赵德昭?但是赵德昭如今而立之年还未封王,如何去争? 这之中一定有问题! 正在凡念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千机越到了,千机越今日穿了一身黑色的衣服,把头发束在身后,一顶遮阳笠,宝剑卸了饰物,一件小半披风,搭在左肩系在右腰,不知道钱都放在了什么地方,大步走了进来,坐在凡念对面:“不要急,我也想喝杯茶。” 千机越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怎么样?想好去哪了吗?” 凡念揣着明白装糊涂,一脸的不解与茫然:“去哪是什么意思?不是要回东京吗?” “你能活到现在,想来应该也挺聪明的,那昨天你见过张格,应该就知道,这次回了宋土,怕就不是之前那种水平的人来找你了,就算你能活下来第一次,也不一定能活下来第二次,怎么,还想要查出真相吗?”千机越轻声说到,咂了一口茶水,很平淡,看着凡念。 “是吗?我倒是没想,就是单纯的想回去而已。”凡念笑笑,样子傻傻的。 “唉,装傻固然能保护自己,不过你装傻的对象错了,我们需要马不停蹄,大概十一天就能到东京,在到东京之前,你想清楚,要不要跟我说。”然后吃光了糕点,喝光了茶水:“走吧,马匹我已经备好了。” 城门处,有下人正在牵马等候。那是两匹高头大马,一匹黑鬃黑尾,毛皮油光锃亮,马鬃颇长,前腿笔直,人能侧身而过,后腿有力,两腿之间塞不进一个拳头,雄壮而俊,就算是不懂马的人,也一眼就能看出这是一匹好马。 另外一匹马,毛色青黄,昂首挺胸,一点也不输给黑鬃黑尾的那匹,马蹄刨地,看到千机越惊有点不耐烦的架势,马嘴“吐露”了一声,晃了晃脑袋。 “主人,凡公子。”仆人恭敬道。 千机越点了点头,走过去接过马缰绳,摸摸马颈,又抱抱,又从衣服兜里摸出两个纸包,递给凡念一个,示意凡念去牵另一匹。 凡念接过黑鬃黑尾的马缰绳,学着千机越把纸包打开,里面不知道装的是什么东西,至少凡念没吃过,然后递在马嘴边,马儿闻了闻,吃了起来。 “这马叫什么名字?”凡念问。 “没有名字。”千机越回答。 “怎么会?” “给他们起名字对他们来说是一种侮辱,他们从生来,其实就有名字。” 一匹叫华骝,一匹叫绿耳。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正文 第三十八章 初进京城 凡念与千机越,只用了九天半,便到了东京城外约摸还有里的地方。 这一切都要归功于这两匹马,几可用风驰电掣来形容,无论是体力还是速度,绝对在凡念骑过的所有马儿之上。 东京城外,凡念提议,说自己就不与千机大人同行了,自己还有别的要事要做,就此告辞。千机越其实早有此意,从杭州出发之时,其实自己的意思就是叫凡念别回来了,不如找一个小地方隐居起来平凡的过完下半生,毕竟,想查这个案子,不知道有多不容易,单凭这么一个年轻的孩子,无异于送死去了。 可凡念却好像早已下了决心,他躲躲藏藏,装疯卖傻,可看起来心里已经有了主意,而且自己还有要事要做,根本没时间去等凡念想通,王上就要来了,他必须做点什么,他必须要先查探势力分布,想看看有谁,可以保王上。千机越叹了一口气,心说不如就由他去吧。 这才由得凡念与自己一同回到宋土,路上有自己在前开路,倒也无人问凡念的事,只可惜到了这里,便不得不分开。 凡念还了马,与千机越作别,目送千机越离开,自己看看时间,离着天黑还有一些时间,足够他步行到东京的。 凡念不走大路,走进郊外林中,深一脚浅一脚地走这野地,边走还摆弄了一下自己的发型,割了一块内衣把短剑剑鞘包好,又割了一块把炁剑剑鞘包好,看着时间,临近东京又歇息了一会儿,待到天完全黑了,这才进了城。 凡念一进城,便觉得有些不对劲,好像被人盯上了一样,奇怪的是这人并未大喊,否则引来官差抓捕自己,岂不是更省事? 已经进了城,现在要退,怕也是为时已晚了,况且自己这么早就回到东京,按理说应该不会有人比自己还快,那又是谁,知道自己回来了呢? 难道是错觉吗? 凡念百思不得其解,但当务之急,应该是找一个落脚之处,容不得他在这里胡思乱想,凡念打定主意,大步流星地,绕过主路,选了一个巷子走了进去。 凡念先是来到了一家饭馆。 并不怎么豪华,人也不是太多,凡念走进去,选了一个角落坐下,小二哥走过来:“客官,要点什么?” “一个素菜豆角两碗米饭一壶水,多少钱?” “十四文钱,就要这么一点儿?” “二十文钱,我再向你打听一件事儿。”凡念向着小二勾勾手:“我听说吴越使者死了,那是谁给吴越王送的信?” “这客官您是哪里人?”小二哥好像有点害怕,怯生生地问。 “你怕什么,这要真的是个秘密,想必你也不会知道吧?难道你是隐藏在平民中的大内密探?” “客官说笑了,我只是想说,这种满城风雨的事情,您怎么会不知道呢。”小二哥凑过来,凡念把数好的二十枚铜钱递给小二:“据说,是皇子日新的人,去通报的。” 日新是字,指的就是皇子赵德昭。 “这种事情不是应该保密的吗?怎么会弄得满城风雨呢?”凡念重新数出五枚铜钱,递给小二哥,小二哥疑惑生媚地看着凡念:“一个月多以前,使者刚刚遇害,陛下听闻震怒,本想查清案子来龙去脉,再行派人前去吴越出使,不成想,就在十一二天之前,吴越使者便已经来了,说吴越王已经在准备进京面圣了,陛下当然会问是何人告知,吴越来人说,是一个名叫张格的人,临危受命于吴越使臣,不远千里去吴越告诉的,再后来,此事突然就传地满城风雨,连带着张格所属,都一并传了出来。” 听起来其实蛮奇怪的,但是又没有纰漏,事情的发展看起来很自然,吴越使者并未说谎,但究竟是什么人,想要从张格这里作文章,去查的这张格的底细呢? 凡念摆摆手,示意小二哥离开,小二点了餐,端上来给凡念,凡念却只吃了米饭,一杯水,一口菜都没动,就出门了。 感觉夜突然就变黑了,原来是人们纷纷关了灯,只剩下了星零的灯光。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凡念身后不远处便有一个人,他不紧不慢地,脚下很轻,凡念盯着身后远处,越是黑暗的地方便可以越清楚地看到他的身影。 再过了一会儿,身前也多了一个人。 凡念忽的有点慌乱,他把钱系在身后,拨弄了一下炁剑,继续往前走,一个十字路口处,前面的人右转消失了。 凡念即刻往回走,三步作两步,几个跨步便来到那人跟前,那人当然知道凡念是冲着他来的,刀兵早已在手,凡念却早已想好了一招制敌之策,第一剑挥剑便冲着他的兵器而去,那人本是盘算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挥剑便扛,不料这人手腕的劲力怎么这么大,“铛”地一声,自己的手跟着胳膊一起发颤,紧接着,凡念一连三招带一式,一套小连招随后一剑刺穿了他的右边肩膀,刚要惨叫凡念左手忽地也到了,“啪”地紧紧地捏住了他的嘴使他发不出惨叫:“你是谁?” 那人憋回了惨叫,便失去了力气,他所有的力气都用来感受肩膀的疼痛了,身子也瘫软了起来,凡念试着松开他,恍惚瞧见右边有人一路小跑过来,还是两个人,又捂好他的嘴一下把炁剑抽出来,那人在嗓子里惨叫了一声,凡念一松手,便瘫软到地上去了。 二人窃窃私语,交谈了一下,便决定先行灭了凡念,再说其他。 二人抽出唐刀便围上来,一人先行上前试探,一连甩出三招花剑,凡念左右闪避,提剑相交,对方却一点没大意,左刺凡念左闪,右刺凡念右闪,甩剑一捻,带着凡念的也转了一转,忽的前面这人一撤剑招,后面那人看准时机,仿佛心有灵犀一般,突地冲上来挥剑就是一劈,凡念单靠脚力避无可避,旋身翻转,剑势由下向上,与那人一剑对在一起,“咣”的一声,却又一碰就走,那人向后退了几步,凡念又再转身,一剑插在地上挡住那人横砍过来的一刀,凡念还未出短剑那人便已向后,凡念脚上青筋暴起,跟上这人,“唰”地一剑平削,却被那人身子向后,举剑擦过,凡念短剑在手,转身再削,一剑削断了那人因为上身向后而抬起来的后脚脚筋,凡念力道不停,转了几圈到前面,往后张望了一眼便跑开了。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正文 第三十九章 又见萧城 上回说到凡念一剑削断了那人的后脚脚筋,登时那人右脚便再不能用,低沉着蜷缩在地上,凡念见了直往后退,他的直觉告诉他有人来了,快走! 不过其实已经晚了,当凡念察觉到的时候,其实人家已经到了,凡念刚刚要跑,忽的住脚,他站在那里,慢慢地感觉到了好多人,静了一静,才慢慢问道:“你们是谁?” 人们从四面八方慢慢浮现,房上,胡同口,慢慢围过来。 “这有什么要紧吗?”有人一笑:“我们只是为了任务而已。” “任务?谁下的任务?” “就当我们是为了钱吧。”另外的一人挥了挥手,示意不要再说了。 凡念身后躺在地上的那人被另外的一人扶起,二人搀扶着先行退下,凡念左看右看:“有必要来这么多人吗?我今天可是刚进城啊,会不会太着急了?” “好了,凡公子,功夫不错,不过说什么都来不及了,从你踏上寻找真相的这条路开始,结局其实就已经注定了。” “是你们先来惹我的,就像今天。”凡念左望右望,也不知道哪里能逃得出去,今晚怕是就要交代在这里了。 不过,就算是虎口,我也要崩碎你的牙! 房上那人示意,凡念周围立时便围过来四人,四人前后左右,将其围住,其他的人则在外围,因为人如果太多了的话,自己人反而会束手束脚。 凡念身后两人率先出手,凡念一转身,剑竖在身前,奋力向上抬,先是跳出这个包围圈,摇身一个后翻,剑刃跟着划了一道圆弧,一剑刺在当中一人胸口,另外三人出剑劈刺,凡念两部并作一步,向后退去,被刺的那人也当即止步,慢慢地坐在了那里,因为另外三人逼退凡念,所以凡念这一剑刺的不深,还不致命,另外三人也住手,僵持了起来。 “死之前问个问题,如何?” “我不是所有的问题都能回答你的。”这人从房顶跳下来,不轻不重地落在地上,后面也跳下来几人,但仍然有人守在高处。 “我想问问,那传国玉玺,是真的吗?”凡念目露精光,问道。 “我不是所有问题都能回答你的。”那人又重复了一遍。 凡念没太听懂,脱口而出:“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的意思。” 凡念想都没想,忽的便往后退,后背猛力一撞,便撞开了身后的一扇门,门板“啪”地拍在地上,凡念借着自己身体的冲劲儿往后滚了一滚立刻站起,还未定神,对方刀锋已至,凡念左手持剑柄,右臂扛住剑身,硬接这人一刀横斩,这人手劲之重,就像是大锤打在凡念剑身上一样,原来师兄真的没有骗自己,到了真正的高手的境界,技巧与劲道,是并存的。 凡念被这人打的一招像后弹射出去,顶靠在身后的墙上。右手挥剑一格,挡住那人刺过来的一刀,二人僵持了一下,凡念与他相视,竟觉得看到了一丝不忍。 不过哪里有功夫去细想,凡念感受到了他的意图,浑身一沉,挡住对方的勾脚,提脚相接,对方左手忽的伸过来,凡念抓住他收脚出手的空档,脚下寸步一跃,整个人都换了一个方位,移到那人左边,那人力道不稳,凡念抽剑一刺,将其逼退。 那人稳了稳身形,站直身子,吼了一声:“谁都不准插手,要是我输了,就让他走。” 没人吱声,好像大家都因为害怕而不敢说话,凡念觉得自己好像被笼罩了一样,凡念像他看过去,能感受到,他好像是真的动怒了。 他侧着刀身,走过来,犹如魔神一样。 凡念甚至能感受到他身上的气势,能感受到他的气笼罩了自己,自己却避无可避。 他一剑射过来,唰的一声,好快。 这人先是左劈,再行右砍,左手一伸一绕,便缠住凡念,凡念还未来的及挣脱,便看到他右手向后,刀锋直指自己面门,凡念努力向后挣脱,持剑挡住这一刀,他的刀在凡念脚上“嗤”的呲出火花来,他跟着一脚重重地踹在了凡念身上,将他从门口踹了出去。 “刚才不是挺厉害的吗?那身法,怎么不用了?”那人从门口走出来,看着凡念从地上爬起来。 凡念倒是没明白什么意思,只是单纯地感觉这人很厉害,身后又有这么多人,心神不宁,烦乱不堪,凡念余光看了一眼四面,见他们都离着自己十步左右的位置,双手交叉,放松的很,好像没一点会插手的意思。 是的,众人都以为这个任务结束了,原来这任务竟如此简单。 凡念重新摆好姿势,剑锋向前,眼角忽的有眼泪流出来。 凡念猛的向前,这一剑带着千刃之势,一刺横斩,对方一跃而起,闪开这剑势,跃到凡念身后,凡念复又转身,一剑斜劈,对方闪了又闪,不与相交,几剑之后,凡念剑势便减,对方看的很准,挑了一个空档一刀刺过来,凡念仿佛早已知道,脚步轻跳,挥剑一挡,剑势传到对方刀尖上,对方刀锋一歪,凡念剑锋直刺,却被对方轻松躲过,反过来对方挥刀至凡念脖颈,凡念竖剑转身,堪堪挡住,后退几步,对方刀锋又至,凡念脚上蓄力,一跃一人高,直跃过对方,对方忽的转身横剑,削出长长一道刀光,凡念双膝着地,身子“唰唰”地向前而动,躲过这一刀,那人复又翻身,再挥一重刀,凡念却刀势一转,却在这之前率先跳起,空中转身挥剑一劈! 好在对方身法更快,跟着刀势竟是一个空翻,没劈到! 对方起身回转:“你怎么会‘燕返’这一招?你真的是临兵镖局的人吗” “你真是太危险了!” 好像自言自语,又好像发问。 不待凡念说什么,他忽的冲刺过来,半跃起来一刀重劈,凡念举剑相抗,对方一落地,一脚便踢在凡念胸前,复又上前,飞身而起,一个招剪刀脚夹住凡念脖子,腰身用力夹的凡念都跟着翻飞了两圈,对方一落地,便劈下一刀。 这是忍着武士刀的起手式,干净利落,却又蕴含着莫大的力道而这一刀,定要了凡念的命。 观看热闹的人身后忽的显现出一人影,这人比这一刀出现的要早,而且速度好快,眨眼间便到了凡念跟前,这人还未到跟前,脚步一撮,长剑剑锋便至,挡下这一剑,“唰唰唰”连出好几招,最后横剑一削,双方分开,就此暂停。 观看热闹的人也惊慌了一下,赶忙四处张望,却再无第二人。 真真是大意了! 那人挥刀,不过出了两三招,莫名地惊叹道:“是你!” “萧城,你来了”凡念一时嘴快,竟直接喊出了来人的名字,眼睛也明亮了起来,喜极而泣,觉得这一刻的萧城亲切及了。 “我也没有想到,居然是你!”萧城看向那持刀之人,虽然不解,但没有一丝犹豫。 “原来你叫萧城!”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正文 第四十章 不往生 “新面孔。”那人看着萧城,一边说话,一边示意众人,查看四周,看看是不是还有人在。 “嗯~”萧城摇摇头,摆正身姿,正正当当的挡在凡念面前,否认了他的话:“老人了,只是我们是一样的人,都见不得光,所以没见过,倒也正常。” “你今天,是来救他的?” “显而易见。” “可我今天接了死命,要么他死,要么我们全都要死。”那人抽刀,亮了一个起手式。 萧城笑笑,好像心中早已打定主意,他左手像凡念示意叫他退开点:“巧了,即便是你们全都要死,他也不能死。” “我看你真是不想活了,敢与我家老大为敌!”旁边有人冲萧城喝问。 萧城真是不想理他,只是淡淡地说道:“还是担心你自己吧!” “老大,四周没人。”有人给那人报信。 那人不再言语,忽的便冲杀过来,剑锋所过之处,即便是平削,也听得一声尖锐的嗡鸣,先刺再斩,连连劈砍。 萧城出手,先是引着那人一步一步地稍微离开凡念一点儿,可刚一离开,便又有人围上了凡念,一人喊到:“先杀了他再”。 这个“说”字还未出口,凡念忽的伸手在自己左边下巴处胡乱抓了一把,众人一阵紧张,给以为凡念率先出手了,兵器纷纷出了鞘,握在手里,同一瞬间,一枝冷袖箭悄无声息地贯穿了这个人的脖颈,这人有些不敢相信,一伸手,还未摸到这枝袖箭,便在众目睽睽之下身子一倾,向前倒了下去。 众人慌张,凡念即刻明白是萧城的人干的,现在自己又不好轻举妄动,千万别因为自己的动作而妨碍了射手,不如原地防守,继续等待时机。 另一边萧城引着那人离开了约摸十几步远的距离,手掌一撮,把剑换做反手而握,先是左边挡住了横削一刀,对方看准时机,先是刀身黏住,接着左手便来抓,萧城左手一伸,被人抓住手腕,那人紧接着便是伸腿,将萧城绊倒在地,刀锋一转,直直地向着萧城身后刺过去。 萧城却双手撑地,腰身一扭,右腿绊住对方,左腿发力,那人上身不稳,向左倒去,不过好在那人反应更快,顺着这力道也绊住萧城,二人一同翻转,对方刚一直起上身挥刀便劈,萧城右手反剑,向左一挥挡下一招,复又翻身,二人再滚,又交一招,对方不知哪里发力,忽的便站了起来,萧城却是直起上身反手剑奋力一击,侧面直直地锤在那人右腿膝盖,那人受力,膝盖向右一歪,带着整个人都向右晃了几步,紧接着,萧城站了起来。 “唐刀术,真是千钧一发,我感觉我的头有三次差一点就掉了”萧城黑着个脸,想来他也有点后怕,他把剑重新正握在手,看过来。 唐刀术,就如同唐刀一样直来直去,但同样也藏着最大的杀机。当年,唐帝国通过开明的政治和强大的军事力量,成为当时世界的中心,从唐初的统一之战到盛唐时期所有的对内对外战争,都出现在冷兵器历史上对后世影响巨大的武器——唐刀。 唐刀的发展,也同样促进了武术的发展。因为刀有刀背,不容易断裂,砍出来的力道又明显超过剑的杀伤力,配合上合适的刀法,真真是虎虎生风,而且刀法比剑法更简单,刀法以砍为主,以刺为辅,兼具挑c挂c撩c拦c剁等招式,讲究的是沉稳刚猛,简单实用,杀人见血,人皆可学,发展之迅猛,非剑可比。 “看你也不是等闲之辈,为何我却从未听说过你?”那人把重心都放在左脚上,轻轻地往后跳了一下,他的右脚现在用不上力,不得已,只得往后,靠着墙站在那里。 “因为我不在江湖。”萧城盯着眼前之人,半响,见他也不肯坐在地上,开口道:“我是不是从你嘴里问不出什么来?” “你说对了。”那人厉声正色,盯着萧城说到。 “好。”萧城不拖泥带水,举手挥了几下。好像是什么信号一样,先是飞过来几只袖剑,不远处的胡同口,还有人影冒出来,那人靠着墙:“原来我们才是” 萧城突然动手,一剑如蜻蜓点水,在那人脖子上只点了一下便收了手。 萧城等人灭了口,集在一处,萧城先问:“小瑜呢?” “她说不舒服,先行回去了。”有人答道。 “不舒服?”萧城自言自语了一下,接下来吩咐众人先行搜查尸体,可疑之物尽皆带走,众人听命,仔细搜查,萧城则趁着这个小小的空档先来到凡念身边:“没吓到吧?怎么就你自己回来了?” “我是与吴越的千机越一起回来的,可不是我自己啊。”凡念收了兵器,向着萧城靠过来。 “千机越?他都来了。”萧城沉思了一下:“你知道他去哪了吗?” “不知道,他没说。”凡念忽的改口,话锋一转:“对了,问你个事,听说张格是皇子德昭的人,是真的吗?” “你说呢?”萧城看着凡念,问他。 “你应该最清楚了,我怎么知道?” “其实我也不知道,不过有些事不需要知道,难道所有的真相都要有证据吗?”萧城奸诈一笑:“想个办法,让它变成真的,然后再去证明不是更方便。” “好了,别问了,还是想想千机越会去哪吧,不过想来他能去的地方不多,行,交给我吧。”萧城说到这里,又转念道:“要去你师姐的墓碑看看吗?” 师姐的墓碑? 凡念把手搭在短剑上,半响才开口:“去!” 众人七绕八绕,过了好久才来到城外一处荒凉处,一株柳树之下,萧城说便是这里了。 墓碑上,刻的是“临兵明珠萧筱之墓——不往生。” 凡念站在墓碑前,他今天既没有带香火,也没有带纸钱,就站在墓碑前静静地看,半响,还是萧城打破了这份宁静。 “这个‘不往生’,说的是你,因为不方便用你的名字,所以我给你起了另外一个,怎么样,不错吧?” 凡念摇摇头,什么也没说,他不太想说话,他忽然觉得夜风蛮凉爽的,想多呆一会儿。 “我还有事,你要小心,看得出来你现在蛮有钱的,我就不另外给你钱了,但作为补偿,我给你一个信物,拿着它,你可以去‘不留行’客栈长住,但是只有‘地’字房你可以免费住,其他的还是要另外掏钱的,我叫‘夜不明’在这里等你,等你在这里呆够了,就让他引你去休息吧。” 萧城说着,递给凡念一个椭圆的球子,颜色很暗,十分光滑,没有一丝其余的装饰物,凡念接过,看了一下,便收了起来。 萧城刚刚离开,凡念也转身:“我们回去吧。”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正文 第四十一章 决意 凡念与夜不明一同回到萧城说的“不留行”客栈,夜不明却不肯进屋,离着还有十几步的样子,便指给凡念说:“念公子,前面就是‘不留行’客栈了,你自己进去吧,我也要回去了。” “不看我住进去吗?”凡念疑问。 “没有必要,公子也可以住别处去,我只是奉命带你来这里而已。”夜不明一拱手:“不明告辞了。” 不待凡念说话,夜不明一转身,扎进了黑夜里,转个弯不见了。 凡念呆了呆,转身走进客栈,这客栈虚掩着门,并没有上锁,凌晨时分的客栈,没有一点生机,一小二躺在柜台旁边的一张卧榻上正在熟睡。 “吱” 这老旧的门发出一声长长的声响,伙计醒了过来:“客官,要住店吗?” “是。”凡念应了一声,把那信物递给伙计。 伙计却不认识,翻来覆去看了看,也没明白凡念的意思:“客官?我们这里是客栈,不是当铺,我们只收现钱或者银票的。” 凡念并未争论,只说是拿错了,又从袋子里拿出一锭银子,递给伙计,伙计掂量了一下:“客官您住多久?” “不知道,不过我有些累了,你先给我随便安排一间普通客房吧,现在能做吃的吗?” “现在不行了,天太晚了,客官见谅,早上,早上给您做,如何?” “好。”凡念应声,伙计从柜台后面找了一把钥匙出来:“客官,这边。” 遂引着凡念到了客房,给凡念点上一支蜡烛:“客官,您看这间如何?” “可以。” “那您就安心住这里,等您醒了您喊我,想吃什么您再跟我说,我看您好像一天没睡了,想必也乏了吧,钱我会给您记在账上的,等您退房的时候再给您退。” “好,谢小二哥了。” “您客气了,那您休息。”小二安顿好了凡念,关上门退了出去。 凡念却饿的睡不着,他把银子藏在床板下,将袋子绑在床架上,这样有人去摸地面的话是什么也摸不到的,凡念身上只带了十两现银,锁上门,然后借口去茅房,小二指了方向,便从后门出门去了。 凡念来到路上,却想不出哪里有可以吃食的地方,他忽的想起,那家青楼,他记得那里有吃的。 没什么好挣扎的,反正也不会有人管他,他这么想着,竟觉得有点想念青韵姑娘一样,想快点去到那家“伤心苑”。 伤心苑内,大厅倒是还有几名女子,她们都坐在酒桌小塌上睡着了,灯光倒是还未散,只是已经没了嬉戏打闹的声音。 毕竟快要早上了。 凡念路遇一名更夫,向更夫问了伤心苑地址,这才走过来,伤心苑掩着门开着窗,凡念从窗看进去,便走到门口,推开门。 有人醒了过来,看到凡念,二人四目相对,凡念刚要说话,那姑娘却犹如见了恶鬼一般,“啊”的一声尖叫,猛的站起来往后退,楼下的姑娘们纷纷醒了过来,见了凡念都是猛的一愣,一名女子当先喊到:“你别过来!” 凡念一下定在那里,等这尖叫声过去了,便问:“为什么?我怎么了吗?” “你别过来!你会害死我们的!” “是啊是啊,你别过来!” “青韵已经被你害死了,你就饶了我们吧” 再往后的,凡念没怎么听清,听到这里他已经明白了,转身便走,一丝的犹豫都没有。 切,真是不省心。 凡念饿着肚子,只能是凭借着来的时候的记忆,再回“不留行”客栈,悄悄地进了自己的房间,安心地回到自己的床上。 原来那姑娘死了。 这件事对凡念来说,好像醍醐灌顶一样,他自从失去师兄师姐,失去镖局的那天,就一直都在找一个可以去的地方,他被逼着反抗,努力地活下来的时候,也曾想过还要不要继续,在漫长的杭州之行,他就曾想过无数次,只是不知道怎么的,竟摇摇晃晃地坚持到了这里。 自己其实很不想做这样的事啊。 凡念睡着了。 凡念睡的很不好,一直都在断断续续的翻身与睡梦中,即便是强行休息,但仍然是未到中午便实在是躺不下去了,出了门,见客栈的老板正在算账,上前打了招呼,递上萧城给的信物,那客栈老板见了,忙问:“客官昨晚就来住店了?” 凡念应了一声:“是,我就在普通客房,现在有点饿了。” 还未吃完饭的功夫,这客栈的大堂已经坐满了小商小贩,凡念忽的听见有人说:“看告示了吗?皇帝陛下今日早朝下诏了,由德昭皇子到睢阳迎接吴越王。” 凡念忽的觉得有一丝不对,难道皇帝陛下没听说那个关于“张格是皇子德昭的人”的传言? 看来就在自己还在硬逼着自己睡觉的时候,这京城好像发生了许多事情。 凡念坐在这里左思右想,发现自己现在连应该做什么都不知道,任是萧城足智多谋,奈何萧城并不是要帮自己,而且,自己现在连萧城是谁还不知道呢! 凡念突然一震!糊涂,真是糊涂,哪里是无事可做,明明有一件事,一直都应该做的,怎么能,就这么忘了呢? 天下卷宗,尽在开封府,更何况是这玉玺劫案! 对啊,怎么没想到! 玉玺劫案,一定跟镖局灭门案有着莫大的关系,官府经过这么久的调查,一定已经查明了许多东西,毕竟要掩盖这么大的一次行动绝非易事,卷宗里面一定会记载玉玺劫案发生后所关系到的很多人,还有那个,出主意专门活捉师姐的那个小人! 想到这里,凡念将碗筷放下,回房间休息去了,他决定了,今晚,夜闯开封府! 另一边,且说昨晚萧城回到自家府上,小瑜正坐在主厅前面的台阶上等大家回来,萧城见到小瑜,吩咐说大家都去后堂吃饭吧,吃完饭不要走,我有话要说。而他自己则走到小瑜面前:“你怎么独自回来了?万一遇到危险怎么办?你怎么了,跟我说说。” “我感觉不太好,我觉得我们以后都会死在凡念手上。”小瑜说。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正文 第四十二章 夜行书生 且说凡念决定夜探开封府,还是依照老规矩,先行置办一身常见的黑衣黑鞋子,多要了一块黑布包裹,负在身后,又到一家杂货店,买了火折子,小心收起来,便回了客栈,客栈众人一如既往,凡念也是直接回了房间。 然后将黑布中间用短剑划开,取了一小块蒙在脸上,又在脑后打了节,左右晃动,余下的都用来包了剑鞘,准备妥当之后,将黑衣及蒙面压在被子下面,出门来到大厅,点了饭菜,其中以肉为主青菜为辅,饭罢,倦意袭来,回房休息去了。 直至傍晚,凡念才醒过来。 外面天渐渐地黑了,凡念也不点灯,摸着黑,轻轻地穿好衣服,洗了脸,伸了腰身活动一下,照旧短剑在前长剑在后,把蒙面用的黑布掖在胸前,再等了一会儿,趁着夜色,悄悄地上路了。 三绕两绕地,凡念来到了开封府附近,他四周看看,趁着没人,贴着开封府的高墙走到角落里,纵身一跃双手一扒,先是头探出高墙,看准时机,手上寸劲一起,翻墙而入打了一个滚又即刻起身,悄无声息地沿着墙,一溜烟地小跑,复又藏身,躲过巡逻之人,但是自己却不知道哪里是存放档案的地方,便先是找了厕所附近,藏在外面。 凡念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一人睡眼惺忪地来上厕所,待这人方便完了刚刚转身想要出来,剑锋抵在这人胸口,这人刚要大喊,前面忽的伸过来一只手一下就捏在这人脸上,手劲之大,直叫他张不开嘴,喘不过气,身子向后,靠在墙上,这人抬眼一看,一人黑布蒙面,只露出两只眼睛和鼻梁出,凡念压低了声音:“给你个忠告,千万不要喊叫。” 那人赶忙憋了气,连嗓子眼里都不敢发出声音,只是点头,凡念逐渐地放开左手:“玉玺劫案的档案,在哪?” 那人指了一个方向:“门上贴着‘严禁星火’的房间。” 凡念忽的变招,左手复又捏住那人嘴角,右手反手握剑,一拳打在那人脑门上,任是那人闭眼都没来得及,后脑撞在墙上一声闷响,立时眼冒金星,身子一软,晕了过去。 凡念左手握着剑尖,轻轻的把剑归了鞘,悄悄地,向着刚才给指的方向奔了过来。 凡念轻轻跃过护栏,没走几步,便看到了“严禁星火”四个字,门上一把精钢锁,想来也不可能硬劈开,他又走到窗户边,发现窗户是从里面插上的,看样子,上下各有一个销子。 凡念静悄悄地呆了一会儿,轻轻地抽出短剑来,对准了门锁,“啪”地便把剑插了进去,仿佛手有灵性一样,短剑就像切纸一样,“嗤~”地一声长长的声音,便将门锁钉在门里的一部分割了下来,凡念一推门,复又重新掩好,松了一口气。 凡念走进去,黑咕隆咚的什么也看不见,他拿出火折子点亮,趁着微光,终于才看清一点点。 里面是一排一排的书架,一共有七排,凡念翻了翻,好像每一排内容都不一样,有捕司,秋审,减等,提牢,脏罚,赎罚,还有一架,看起来都是关于某一件未解之案的,每卷案情都没有写结尾,只写了案情的发展。 凡念从每架上面都随手抽了一卷,以便能够分辩,想来自己的档案应该是在捕司,而关于玉玺劫案,应该就是这最后一架上面。 凡念开始寻找,他每卷翻开只看开头,直到这书架的第三个格子才找到,案卷上写的,却不是“玉玺劫案”之类的名字,而是“萧山劫案”。 玉玺劫案确实是在萧山发生的,凡念想到这里,便未多想,向后翻去,想把这上面写的都撕了去,一翻,竟发现,这劫案只有一页! 只有一页,已经不值得带走了,凡念把火折子靠近,想把这整页都看清楚。 这一页大概一百五十多字,大概的意思是说,正月十二,长安的临兵镖局,押送着每年惯例的“岁贡”,行至萧山,全部被杀,检查伤口,均死于唐刀之下,装备整齐划一,就连唐刀,也没有不同,现场发现岁贡贡单,贡单被镖局二镖头贴身保存,还未拆封,上面详细写了贡品,大类为:金银珠宝十四口箱,上好的血玉一块,还未打造,还有一些珍珠玛瑙,佛珠翡翠,最后写的是“传国玉玺”。 待官府查看时,已经是正月十六了,尸体全部完整,但是根据镖局所带的食具燥具,推断出有两到三个人不知哪里去了。 皇帝得知,龙颜大怒,怒斥司马家家主司马青,问他既然有“传国玉玺”的消息,为何不报?江湖小镖局,怎么能担此重任?为何不派军队押送?“传国玉玺”如此贵重之物,就这般丢失,你该当何罪? 司马青推说老臣不知,陛下息怒。 正月十八,洛阳附郡,有人来报,说在河道发现一具尸体,尸体胸前有一道伤疤,非常明显,另外身上何处,大大小小十几处伤口,经过仵作验尸,证实此人伤口有一半均在人死之前便已化脓,胸前伤口更是化脓严重,但死因却是因为重物击打而死。 正是临兵镖局张格。 皇帝听闻,更是恼怒,怒斥司马青,说司马青此为,乃是有意隐瞒传国玉玺下落,你司马家,藏匿传国玉玺,难道是有意要问鼎天下吗? 不由分说,怒斩司马青,派禁卫军左将军,赵江,率领三百铁甲士,将临兵镖局灭门回禀。 凡念读完,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自己之前知道的,多多少少的都有些被人误导,比如之前,说是灭了临兵镖局给司马家一个交代,原来是假的!现在想来,即便是要给司马家一个交代,也不应该灭了临兵镖局才对。凡念皱着眉头,脑子里千万思绪,飘飘摇摇,但手上还是把劫案卷宗卷好,本想放回去,但是又因为卷宗太震撼,太曲折,太真实,一下竟忘了是从哪里取的。 只是呆了这么一下,门“吱”了一声便又关上,凡念一抬头,看到了另外一个蒙面人,手上条件反射般一摇,熄灭了火折子。 那人见到凡念,却一点儿也不吃惊,轻轻的地奔到捕司这一排,看起来好像不是第一次来了,凡念虽然没有见过他,但是看着他的方向,忽的想起,自己的卷宗应该也在捕司,顺手扔了这卷宗,一下便推到了这架书架,书架倒下,发出“啪”的一声巨响,凡念便也向捕司这里走过来,那人左手一推,从架上抽出一本,凡念就势抓住那人左手:“你拿的,是谁的?” 那人不答,反手挣开便跑,忽的,直觉告诉他,他拿的是自己的! 飞奔追上,那人刚要开门,凡念伸手一拍,那人不及开门,便在门上一伏,摇晃的这门“咵咵”开始响,那人瞬间转身,一把便抓住了凡念右手,两人你来我往,过了二十几手,虽然凡念处与下风,但还是缠住了他,叫他飞不出去。 此时,开封府夜班守值人员,此时也有人听见了房里的声音,先是喊叫“来人啊,有人进中厅啦!” 开封府夜班守值全部围过来,点了火把,此时凡念二人还未出来,众人上前,一人大着胆子便要开门,忽然“咵”地一声,凡念被人重重地踹了一脚,飞将起来一下便将门撞开了半扇,凡念一着地,便翻身而起,另外一人四周扫视,沿着房子向后而逃,众人追上去,奈何这人一身便装,翻过护栏,逃的飞快,一脚蹬在高墙上,竟然翻了出去,就此不见了。 而凡念倒是跟守值交了手,凡念抓住一柄长枪,踹飞了守卫,也飞向这边,离着还有一段距离,忽的奋力一射,将这长枪一下钉在墙上,整个枪头竟然都插进了墙里,一脚踩上,飞身一跃,也不见了。 ps:书友们,我是香铜,推荐一款免费app,支持下载、听书、零广告、多种模式。请您关注微信公众号:dazhuzaiyuedu(长按三秒复制)书友们快关注起来吧!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正文 第四十三章 钱俶王到 十二天过后,钱俶王来到了京城。 钱俶王北上汴梁,只带了妻子孙氏,儿子惟浚,宋帝赵匡胤一听到消息,立刻下旨,为吴越王新建了一处别墅,勒令三司,一定要在吴越王到之前建成,使得吴越王一到便可入住,并钦派了皇子德昭为代表,到睢阳迎接吴越王钱俶。 众臣诧异,以往每次这样抛头露面的事都是由御弟赵光义负责的,怎么这一次皇帝钦点了皇子德昭呢? 尹京邑程德玄,专为此事前去开封府:晋王殿下,可要小心了,虽然有太后金匮遗命在,但还是要小心事在人为啊! 晋王赵光义不语,毕竟皇命不可违。 钱俶进宫觐见宋帝,赵匡胤盛情款待,赐坐,赐宴,还命钱俶与御弟晋王赵光义叙兄弟之礼。钱俶王不敢托大,坚决不受,宋帝赵匡胤这才打消了这个念头。 宴罢当晚,吴越王钱俶住进了专门为他新建的豪宅,宋帝亲自到钱俶住处探望,一天下来,十分体贴。 不过越是体贴,钱俶王则越害怕,待到宋帝离开,钱俶王竟也不敢言语,院子里守卫森严,人员巡逻来回不停,不知道是在保护吴越王,还是在监视吴越王。 吴越王吩咐儿子先去睡觉,自己与妻子则回了房间,侍卫们为了不打扰到吴越王,稍微退开一点,巡逻时放轻脚步。 吴越王妻子孙氏吩咐侍婢,将窗户关好,每扇窗子前都摆了一盏烛台,套上灯罩。 侍婢们从未听说过如此这般,不知道为何这么做,但还是从命,安置之后,便行退下,吴越王此时也乏了,便睡了过去。 丑时时分,烛台均已灭,除了巡逻的侍卫们,仿佛再也没有了声音。 一黑影,忽的出现在院中,这黑影只是晃了几晃,便不见了。 吴越王感觉到有人在摸自己的手,强行从睡梦中醒过来,妻子孙氏也睁开眼睛,二人均未动,黑衣人影侧立在床头:“王上,我来迟了。” 来人的语气怪怪的,但钱俶王刚刚睡醒,因为白天紧张,所以非常疲倦,这一睡有点睡得太深,竟没听出此人是谁。。 “不迟,怎么样,可有收获?”钱俶王问。 “王上,我是凡念。” 此语一出,吓得吴越王差点大喊,凡念一把按住吴越王嘴巴,直叫他出不得声,另一边吴越王妻子孙氏却是镇静的许多,未出一声。 “王上,得罪了。我来只是因为,吴越都尉千机越要我来告诉大王,赵普已经离京,他只能去河阳去找赵普了,他叫大王您耐心等待,并且由我暂时保护王上您的安全。”凡念。 原来自从上一次,凡念夜探开封府未成之后,不知道要去哪里,仿佛所有的线索都断了一样,他便每天白天都窝在“不留行”客栈,晚上的时候,大多都在开封府外面,他现在已经习惯了在黑夜中奔走,而且更为小心,总是穿着黑衣,永远披着一件黑色的小氅,他的剑也都用黑布包好,就为了融入夜色。 而之所以总是在开封府外,是因为他一直也想不到自己应该去哪。 凡念坐在“伤心苑”楼顶,伤心苑透过窗户的光愈是亮,楼顶便愈是黑的出奇,一入夜,便再也看不见凡念了。 不过蹲到第四天的时候,他看到有人竟也学他,夜闯开封府! 凡念没动,他就是那么看过去,一点动静都没有的开封府,一有点动静就会变得特别明显,凡念看到一个小小的人影翻了进去,然后也藏起身来不见了。 凡念忽的想起来:之前自己与肖忧被追杀的时候,那个杀手他的命案会不会也在开封府? 但最近夜闯开封府好像就不太明智了,毕竟自己前两天才闯过,他们肯定会增加守备。 凡念没动,只是静静地那么坐着。 没多一会儿,开封府热闹起来,那人果然就被发现了,开封府一阵喧闹,黑衣人踉跄而逃,饶是如此,还是有人追了上去。 凡念觉得不太安全,便回了住处。 凡念刚刚回来,店老板便送来一封信笺,凡念满脸疑惑,这么晚了,这是谁送来的信,值得店老板如此上心呢? “是萧大爷给公子您的信,他嘱咐我,一定要在您回来的第一时间交给您。”店老板。 “多谢店家了。”凡念接过信笺,谢过店老板,待老板走了之后,进屋关了门,把信放在桌子上,自己点起一盏灯。 没什么好说的,自然要拆开一看。 信上内容简单明了,大概说的就是:明日亥时之前,来燕山大街,平客客栈,天字叁号房。 落款是:萧城。 凡念虽然犹犹豫豫,不知萧城所为何事,为何不来这里直接找自己,但眼下好像没有别的选择,只能是去了。 只是这天字叁号房,住的不是萧城,而是千机越。 千机越看到凡念,当即起了疑心,质问他怎么会来到这里。 凡念也非常奇怪,怎么回事?为什么是千机越?萧城追查的,是玉玺劫案,这案子,应该跟整个吴越都没关系才对?怎么回事? 凡念挪步进屋,试探性的说到:“是萧城让我来的。” “原来是萧城先生,原来他说的人就是你啊。”千机越。 凡念却是头都大了,完全想不通,根本不知道最近发生了什么事。 “但是他却没说要我来做什么。”凡念说到。 “是啊,如果是你的话,应该就没问题了。”千机越自言自语,抬起头看向凡念:“王上就要来京城了,但是我需要前往河阳,去前宰相家求一封书信,我要你帮我送信给王上,并且保护他。” “送信?保护吴越王?”凡念很是不理解:“送什么信?我保护吴越王?怎么保护?我连我自己都保护不了。” “我来东京的时候,便与吴越王约好,他会在他住的房间的窗前点上蜡烛,但是他会留下一扇窗,不点蜡烛,你就推开那窗子进去见王上,王上会提前嘱咐王妃与王子,任何事都不会喊叫,王上睡着了的时候,直接去摸王上手心,王上就会知道,是我来了。” “可你还是没说送什么信?为什么要我保护,难道你不知道我是朝廷的全国通缉犯吗?”凡念低着声,充满质疑与不解。 “我知道,可你也是最安全的一个。被朝廷通缉,所以不用担心你会与朝廷有接触;而你又见过王上,由你去办,事半功倍,王上肯定会相信你的。” “可我为什么要帮你?这也许会害死我。” “只要你肯帮我,我千机越,不,整个吴越都欠你一个大恩,将来,势必能帮你报得血海深仇,再不济,将来你无处可去,可来吴越,我千机府,可以保护你一生一世。” “原来如此”凡念忽的豁然开朗:“好,我答应了,你可要说话算话,不然,我一定要你们整个千机府好看。” “凡公子放心,千机越说到做到。”千机越说着,向凡念行了一个大礼。 ps:书友们,我是香铜,推荐一款免费app,支持下载、听书、零广告、多种模式。请您关注微信公众号:dazhuzaiyuedu(长按三秒复制)书友们快关注起来吧!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正文 第四十四章 初缝刺客 送信容易,关键就是这个保护,难。 钱俶王问:“你打算如何保护本王?” 凡念停了停,道:“王上,千机大人说,可让我扮成王上的剑奴,终日为王上负剑,也终日成为王上的剑,且终日蒙面不语,如何?” 钱俶王怎么会拒绝?钱俶王虽然不知凡念的本事,但既然千机越找凡念来了,就一定可信。 而且,钱俶王也没有退路,他只能相信。 钱俶王起身,取了自己的佩剑,交予凡念:“本王欠你一份人情。” 钱俶王又给凡念指了方向,说自己的亲随来的少,都暂时住在西边厢房,凡念接过钱俶王佩剑,并未拔剑,而是从胸前摸出一卷黑布,将剑包了,负在身上,就此告辞。 第二天一早。 钱俶王亲随前来参见,凡念俨然已在其中,他改了发饰,还在左耳戴了一只金色的耳环,颇有一点风味,穿了一件衣袖宽大的外套,袖口箍好,众人一般的腰带,就跟在领队姚正后面。 钱俶王示意,众人齐发,凡念跟在钱俶王后,直奔皇宫而去。 今天,是钱俶王来宋的第二天。宋帝赵匡胤在大明殿举行了一个盛大的宴会,以欢迎钱俶王远道而来,文武百官尽皆到齐,并且,根据宋帝的安排,由赵匡胤敬过酒后从晋王赵光义,宰相薛居正开始,大臣们依次向钱俶王敬酒,席间,钱俶王面对如此隆重的场面,当真是受宠若惊,感激涕泣。 宴罢,钱俶王早已喝的神志不清,但好歹没有乱了分寸,即便喝多了,却不会胡言乱语,而是牙关紧闭。 由护卫们护送回到豪宅,凡念及卫兵长姚正一起将钱俶王送回房间,由王妃照料,安顿以后,二人一同退出房间,凡念眼光一扫庭院,巡逻卫兵们怕影响钱俶王休息,因此早已退开,倒也正常。 二人也回了厢房休息。 凡念回了房间,却悄悄地又跑了出来,他感觉今晚不太对,也许有人要耐不住了,想动手。 凡念悄悄地倚靠在钱俶王房间侧面的走廊上一个角落里,因为穿的是黑衣,又在角落,格外的不显眼,渐渐的却也昏昏欲睡,打起瞌睡来。 凡念忽的睁开眼睛,一动不动。 他感觉到有人来了。 再仔细感觉一下,他感觉到这人离自己很近。 他轻轻的起身,再仔细感受一下,忽的动手,一剑便刺穿了眼前的木窗,抽剑抬手一个斜劈,因为剑没有锋刃,“啪”地一声砸开了整扇窗子,里面王妃一声喊叫,外面卫兵纷纷上前,连带着厢房的卫兵都赶忙跑了出来。 众人定睛一看,竟是此人,王妃还未发话,众卫兵吼道:“你干什么!” 凡念却不言语,左右环顾,他静下心来,逐渐的,锁定了一个角落。 那角落漆黑一片,看起来什么都没有。 却忽的从那角落里闪出一个人影,这人影不由分说,直接就冲到了钱俶王床头,钱俶王正在醉酒,绕是这么大的动静,也没有什么反应,却好在凡念眼疾手快,一个虎步,直接冲刺到床头,剑锋向前,“啪”地竟是直接刺穿床头柱子,那人一击不中,复又还了两招,心知今天已经是没了机会,不成想竟被自己的耐心害死,早知就应该早点动手,就应该凡念刚出门就动手。 但后悔也是无用,只得抽身后撤,刺杀之事暂且作罢,容当后想,便从凡念打开的窗口逃走,外面之人看到里面变故,纷纷从正门便往屋里前来救驾,正好给了刺客这个机会,不过好在凡念独来独往习惯了,并不对他们做什么指望,拔剑便追了上去。 众人进门,吴越卫兵长姚正赶忙向王妃请罪,说什么下官护卫不力,还请王妃降罪,王妃说明情况,刚刚说完,小王子也来了,先是向母亲请安,然后来到床前查看父亲身体。吴越卫兵长姚正发飙,斥责宋朝卫兵,责怪他们护卫不力,居然让刺客进了屋子都不知道,便要强行将他们赶走,但宋朝卫兵军令在身,岂能退走,一边向王妃赔罪,高喊“下官护卫不力,请王妃责罚!”,一边检查房间,看可还有危险,王妃深知自己无法责怪,毕竟自己是吴越王妃,哪里又有权利责怪宋朝军官,便喝令姚正闭嘴。姚正自然只能闭嘴,宋朝卫兵自知理亏,连连自责,随后听王妃安排,暂时退到门外,加强巡逻,王子今日就在屋内同王妃一起照顾王上,并由姚正仔细检查王上身体,好在王上并未受伤,姚正便勒令属下收拾屋内残局,因王上醉酒,不便更换房间,便由姚正在门前亲守,王妃王子在屋内照顾,就这么暂时先将就一晚。 且说凡念一路追寻刺客踪影,不知不觉,竟追出很远,会不会太孤军深入了?等想到此处时,已被刺客引到了偏僻之处,这刺客竟忽的消失不见了。 周围左右早已是家家关门闭户,只零零散散地还亮着那么几盏灯,凡念只身站在这巷子口,他把手握在剑柄上,放轻脚步,心里却像打起鼓来,也许这么做太危险了,但,这是个机会! 为什么萧城要撮合凡念去护卫钱俶王呢?无非就是萧城知道必有这种事,既然没能让凡念同钱俶王一起回来,成为钱俶王的座上宾,那就换一种方式,也一样的。 凡念当然理解萧城的意思,择日不如撞日,今晚既然有刺客,他就一定要在刺客这里留下点儿什么,好让别人去传。 没一会儿,对方就像是商量好了一样,从一个离凡念很近的一片黑暗的角落里一连出现七人,七人中,六人一样的衣服,另外一人,即便是深夜,也能看出此人的书生气,七人站在凡念对面,都看过来。 看来是连接应的人都出来了吧,凡念心想,也不知道现在退还来不来得及,对方毕竟人多,自己双拳难敌四手,该怎么办? “你们是什么人?居然胆敢刺杀吴越王,真是老寿星嫌命长!”凡念阴阳怪气地说了这么一句,对方书生气的那人忽的却被逗笑了:“那你呢?居然给吴越王当保镖,不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偏来投!” “你认识我?!”凡念低沉了一声。 “我真是想不认识你都难,我做梦,都想杀了你!”那人一示意,其余六人横刀而立,那人对着左右道:“我要他的命!” ps:书友们,我是香铜,推荐一款免费app,支持下载、听书、零广告、多种模式。请您关注微信公众号:dazhuzaiyuedu(长按三秒复制)书友们快关注起来吧!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正文 第四十五章 暗夜杀机 书生气的那人发了话,左右便用行动来回应,但不知道为什么,凡念听闻他们说话却有一点不舒服,或者说是有一些不对劲,但是刀锋临了面前,还是先顾一下自己比较好。 凡念现如今身上有三把剑了,炁剑,青石短剑,还有钱俶王的王剑。就是这王剑自己也没用过,毕竟是王剑,万一弄坏了,怎么交代。 但其实凡念一直都挺手痒的,也许传说中的王剑削铁如泥也说不定,那样的话,前面这几人还有何惧? 不过想归想,凡念还是老老实实地握住自己的炁剑,不管怎么样,这是他最熟悉的剑,也是他用的最好的剑。 对面六人走过来,一步一步越来越近,慢慢地还拍成了一队,中间两人率先跑动起来,一人腰斩,一人直刺,凡念往后退,余光看到两人身后还有刀光,只是自己倒着哪有人家冲刺的快,又立时被追上,凡念左手拔出短剑,脚上“嗤”滑了一滑又站住,左手举平,挡住对面刺过来的一刀,两把兵器直擦地冒火星子,这刀从刀尖一直擦到剑柄;而另外一把刀,腰斩而来,凡念右手执炁剑剑锋向下。逆时针一拨,忽的二人身后又射出两把刀,凡念又是顺着右手剑势,凌空翻飞起来,右脚一甩,整个人又向右落去,忽的凡念面前又现两把刀锋,凡念落地,旋身上挑,勉强算是接下一套,却也被逼至靠墙,且挡且走,基本都是堪堪躲过。 六人暗暗称奇,对面小伙子的剑法,短剑明显无章无法,就是用来格挡的,这长剑,却是明显不同,长剑剑势奇大,一旦对招,刀剑相撞,不但火星四射,自己的刀简直就要脱手一般,而且砍上去,就好像自己的刀都要断掉一样,这是以前从未遇到过的。 而凡念接过对方这一套连招,喘气都变得克制起来,他现在心惊胆寒,他能感受到这六人很明显就没有配合,现在只是互为掠阵,好在杀招还没出,要不然,只怕凡念也是悬之又悬了。 撤!凡念现在只有这么一个念头。 而远处,一路随凡念来的,是刃卫的花剑钊与林川泽,花剑钊远远便知道凡念现在已经是骑虎难下,想走也走不成了,自己非得出手不可,只是看这个样子,就算自己与林川泽出手也不一定能救凡念,遂回头嘱咐林川泽道:“快回宿府,叫其他人赶紧来!” 这宿府,说白了就是刃卫住的地方,林川泽听了花剑钊的话,当即明白,即刻往宿府而去,花剑钊也不含糊,腰间拔出一柄精钢软剑,手上一抖,剑上便“哗啦啦”地直作响,飞速向着一行人跑去,六人中有人看到花剑钊,不知是敌是友,一一伸手拉住一人,示意他向远处看去,那人心领神会,不再向凡念出手,二人侧身一闪,把凡念让给另外四人,而凡念却忽的感觉到压力倍增,原本对方有六人。虽然刀剑无眼,但好在对方束手束脚,攻击不便,现在突然还剩四人,束手束脚的程度登时下降,凡念只好忽的变招,看好时机,翻跃出墙面,滚了一滚,拉开距离。 另一边花剑钊却停都不停,他自恃精钢软剑剑法精妙,一上来就花剑开耍,想要帮凡念减轻压力,吸引对手,急急忙忙一招刀剑相交,剑身虽然拍刀锋上,可剑刃却不停,软剑恶心就恶心在这里。 花剑钊剑锋一指,一人抬刀格挡,结果这软剑一弯,直扎在这人手腕上,约摸扎进去半寸的样子,剑锋又回,一个薄如纸的伤口瞬间喷出血来,那人紧忙把手抽回去,换另外一个人,另一人明显功夫要高的多,只刚才这一招便看出这软剑的缺点,挥刀上扬,将软件向上一挑,趁着空隙一下窜到花剑钊身前,只进不退,刀刀都挥出杀伐气,本来花剑钊的剑法就是灵活多变的类型,却忽的被这人气势所压,连剑锋都跟着节节后退,软剑又不是适合硬拼的兵器,只得连连后退,忽的被眼前这人一个寸步上前,刀尖直刺,花剑钊堪堪侧身,随即跟着刀锋旋身而起,向后落去,这才停下。 却见凡念那边,也刚刚停了手,那四人也感觉到了四人对一人确实有些故障碍事,眼神交汇,一人当时站出来,又与凡念斗在一处。 “喂,走!”花剑钊喊了一声,他也是出于无奈,眼前这人强至如斯,自己的软剑居然如此轻易便被这人看出破绽,可见此人见识,虽暂时已是停手,但那人一双眼紧紧锁定自己,只是这么盯着,竟直叫花剑钊脱不得身,救不得人。 凡念听得花剑钊一声喊,虽不知此人是谁,却也有意向花剑钊靠过去,然而自己这意图一显露,即刻有人挡住凡念,直叫他靠不过去,一人对凡念连下杀手,另外三人,围住凡念只留了凡念身后一面,还时不时的就不知道从哪个刁钻的方向劈砍过来一刀,好是恶心,凡念回头,忽的发现那书生气的人还稳稳当当的站在那里,凡念想来自己不记得见过他,怎么他会说“做梦都想杀了你”的话,思绪只是一闪而过,凡念便决定擒贼先擒王。 长剑转了一大圈,凡念忽的向后退去,退了两步便一转身,奋力向那书生冲过去,而与凡念交锋的那人,早已察觉到凡念的意图,刀锋向后一甩,脚上发力,一个寸步便整个人射了出去,飞起身来一刀劈下,这一招来的好快,快到凡念根本就来不及摆好姿势,用尽浑身力气也只能是脚尖发力,硬生生地转过身来,整个人却往身后倒去,长剑短剑齐齐上举,堪堪挡住这一劈,可这一刀却还是劈得凡念头重脚轻,后肩“彭”的闷声扣在地上发出一声声响,情急之下,凡念咬紧牙关,热血上头,低沉一喝,短剑随刀,长剑“唰”得奋力向头顶一挥,那人刀本是用力向下压,这一下却被凡念将刀往前推,人也随着刀往前滑了一步,凡念一个寸劲,后背发力,整个人顿时翻过身来,还瞬时站了起来,长剑一挥,转身便是短剑刺来,那人却向后晃了两晃,躲开了。 “先生,好像有人来了。”盯着花剑钊的那人向后喊了一声。 “没关系,我们的人应该也到了。” ps:书友们,我是香铜,推荐一款免费app,支持下载、听书、零广告、多种模式。请您关注微信公众号:dazhuzaiyuedu(长按三秒复制)书友们快关注起来吧!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正文 第四十六章 对峙 一条不算长的巷子里,在这个只剩下月光的夜晚,居然渐渐的热闹了起来。 且说凡念挣扎开,二人停了一下,也算是让凡念喘口气,凡念向前看去,看见花剑钊还是跟那人僵持在那里。 凡念这边明显进退两难,四人的注意力都在他身上,自己没受伤就已经是身手了得了,想走,确实有点费劲,而站在那边的,也不知道是谁,看起来,现在的他,好像只能自己救自己了。 唯独就是刚刚那黑衣人说的来人了,怎么自己却一点儿也没有感觉? 凡念正这么想着,忽听得一声尖锐声响,一抬头,往声响处看去,凝视着花剑钊的那人却是连连退了几步,接着挥刀一扫面前,刀背触及一支冷袖箭,随着一声尖细的打击声,便把这袖箭扫开了,钉在墙上,凡念再一回头,一人与那书生气的人一同站立在那里。 “他就是凡念吗?”那人负手而立,轻声问道。 “是,他就是凡念。”那书生气的人回道。 “这少年,当真是天赋异禀,仅仅是靠着身手,便能达到如此程度,若是我们家里有这般少年,何愁大仇不报啊!”这人摇摇头,呆呆的看过去。 众人纷纷紧张起来,花剑钊当然认得这冷袖箭,知道是自己这边来人了,但对面也不是好欺负的,花剑钊想了想,慢慢往前靠过来。 凡念弓着腰,他知道,机会来了。 凡念右手紧握,旋身向四人砍过去,四人暂时避其锋芒,两人向后,一人向左,一人向右,直接让凡念转到了四人中间,凡念复又反转,剑势飞转,四人围着他同方向走,没几步便与退过来的那人相遇,那人猛的向左一闪,一把便拉开一人,一支冷袖箭又尖叫着飞过来,刚好被凡念长剑一旋,一剑拨开,射向左面那人,左面那人始料未及,根本没看到这只箭,只是凭借惊艳单脚旋转,紧接着箭钉在墙上,人却一下伏在地上,凡念得了机会,双脚飞旋起来,右边一人试图抵挡他,刚刚伸出刀还没等挥动,剑锋便已搭上,“啪”的一声便冒出火花来,那人手上一震,连把刀居然都被打落,凡念双脚落地,剑势刚停,本要再次旋身,忽的见一人竟是看透了这个空档,一刀直接刺过来,凡念短剑一档,右手还未动,却被对方左手抓住,挣脱不开,你来我往,左右推搡,另外几人见了,刚要上前帮忙,花剑钊与另外两个人一同飞奔而来,飞身上前,剑锋一挑,先将几人隔开,再要解救凡念时,忽的见与书生气那人同在的人,忽的已经出现在眼前,这人居然跑路都不带声音的,二人,不,包括凡念都没听到,那人手中忽的现一根短棒,向着花剑钊插过去,花剑钊堪堪反应,没有正正地插在胸口,而是一下便插在肩下一寸的位置,这人当真了得,一根铁棒,在他手里竟如同利器一般。 花剑钊惨叫着退回去,然后一下跌倒在地上,另外一人难敌这么多人,根本来不及拉开距离,就被众人一拥而上,节节后退,凡念一看这样,浑身一沉,那人也跟着凡念一沉,双方一拉,一个寸劲挣开,这力气太大,竟叫二人都翻倒在地上。 凡念挣扎着站起来,猛的挥剑,教众人不敢上前,却又是那人,一个寸步跟上,近处有人又射出一支袖箭,他却反手向后,一下便将这袖箭捏在手里,身子一顿,甩手向前,凡念情急,挥剑横扫,刚好一剑扫开这支箭,凡念身后不远处,一人喊到:“小瑜,停手!” 这人飞速向前,后面还跟着几人,凡念都没见过,两人向前,与凡念并肩一处,与对方对峙起来,花剑钊惨叫了几声,被人搀扶起来,并没有拔出铁棍,而是就那么插着,便向后奔走,消失不见了。 “走!”一人抓了凡念,抽身便退,对方忽的开口:“你们打算怎么利用凡念?” 凡念一听,却忽的驻足,因为这也是他所感兴趣的,也是他一直在想的。 同样,也正中对方下怀。 “喂,别被他的言语给诱惑了。”凡念身边的人提醒他。 “是啊,一定要头脑清醒,搞清楚他们为什么要对你这么好,你看,这么多人赶过来救你。”那人继续说:“最奇怪的,是他们不求任何回报。” 凡念仍然不说话,但他身边的人却拉不动他,凡念站在那里,静静地听着。 “我们绝无恶意的,凡念,以后你会渐渐明白,先跟我们走!”这人的语言里,仿佛带着祈求。 “绝无恶意?你们在天子脚下,保护一个全国重要通缉犯,那你们没告诉他为什么吗?” “你说为什么?”凡念开口问到。 “我说?也许是为了拿你敲山震虎。” “哪座山?哪只虎?” “你是不是问错人了?”那人回答。 凡念身边的人本欲要提醒他,另外一人却忽的把他按在一边:“你给我听好了,不是我们,你早就死了,给我放清醒点!” 随后,强压着凡念离开,后面的人欲要追,那人挥挥手,示意放任他们离开,接着嘱咐道:“着手查一下各个药房,若是有人诊治刺伤,则速来报,另外,若是有人买止痛的,比如麻沸散,也都来报,总之,从那伤者入手,想办法查一查他们的底细。” “可这不在我们的合作范围之内。”一名黑衣人答道。 “我们会另外加钱,无需担心。” “好。” “还有,放出消息,就说凡念混在吴越王钱俶的卫队里,给皇帝老儿加一把火。” “是。” 另一边,凡念跟着这一众人回到宿府,这一段路真是绕来绕去的,尤其又是在夜晚,格外的不好记,凡念又本来就不熟京城,而且方向感还差劲的很,自然是根本分辨不出来路线,只得跟在众人身后,先是赶上花剑钊,换了人来背,另外一人喊到:“白厌,你来断后。” 一人突然停下,调转身影,向右离开,凡念没看清他具体去了哪里,也没看清他的脸面,二人只是一错,便离开了。 我该问他们什么呢?凡念想。 ps:书友们,我是香铜,推荐一款免费app,支持下载、听书、零广告、多种模式。请您关注微信公众号:dazhuzaiyuedu(长按三秒复制)书友们快关注起来吧!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正文 第四十七章 宿府朝堂 凡念随一众人七绕八绕的回到了宿府,因为是黑天,分不清东西南北,模糊着就到了,一人在前,一进门就喊:“公良!公良!” 凡念听完了这句喊,才来得及看这个院子,是一个非常平常的院子,除了更大,其他的都是那种随处可见的样子,一人从屋里跑出来:“哎,来了!” “剑钊受伤了,快!”众人慌忙把剑钊扶进屋子里,此时的剑钊早已虚脱了,一路都是两位比他还壮的男人扶着他,或者说架着他,接着又把他架进屋子里,放平在床上,公良上前,查看,对后面喊到:“剪子给我,我要把衣服剪开。” 众人都围在那里,看自己是否能帮上什么,公良还没等把衣服剪开,便吩咐:“打盆水来,凉水就行,还有干净的毛巾,我要清洗伤口。” 立刻有人去准备,那人打了一大桶水,拿了几条干净毛巾和一个盆都拿到屋子里来,倒了一盆,立刻端了来,衣服这时已经剪开了,露出一个血淋淋的伤口来,公良洗了毛巾,擦拭伤口,仔细观察,这铁棒插的很深,看这个样子,怕是已经戳到了肩胛骨了,拔出来倒不是问题,但止血和防止伤口发炎,这才是最难的。 “窖里的水酒拿出来一坛。”又有人去取水酒,公良起身,取了一把小刀子和一卷白布,一个小瓷碗还有一个小布包,布包打开是一些银针,拔出来几根,左手轻轻的在花剑钊胸前按了按,插了几只,针灸了几下拔下来,又用瓷碗倒了一碗酒,喂花剑钊吃了,又倒了酒洒在伤口上,擦干净,众人按住花剑钊,虽然他并没有挣扎,只是在那里呻吟着。 公良又起身,拿来一个药瓶,将里面的药末倒在白布上,准备妥当,对着花剑钊说:“剑钊,我现在要把这铁棒拔出来了,你忍着点。” 花剑钊应了一声。 “按住。”公良吩咐道,双手握住铁棒:“一!”一瞬间就把铁棒拔了出来,花剑钊痛的身子蜷缩,众人按住,紧接着便开始止血,包扎,再安抚花剑钊睡下,做完这些,天已见亮,公良挥挥手,示意众人出去,让花剑钊先好好休息一下。 凡念也出了屋子,一人引着他,来到了另一间屋子,这里只摆着简单干净的桌椅,桌子上面有茶壶茶杯,众人坐了,倒水来喝。 一人喝了一杯水,这才与凡念搭话:“第一次见我们,是吧?” “我们是刃卫,萧城是我们的头,他今天出任务去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也是他,让我们保护你的,哦,对了,我叫柳无声,这是公良不责,这是竹轩逸,还有叶锋,乐正高峰,林川泽,炎子兵,姬芷瑜,卫简,易铮。” “原来是你们。”凡念一皱眉头,思绪万千。 “我今天叫你来,是想告诉你”柳无声上前几步,突然动手,“啪”地便给了凡念一耳光,凡念歪了一下头,伸手摸摸脸,回过头来。 “知道我为什么打你吗?” 凡念哂笑了一下:“大概是因为最后我听了他们说话吧。” “你知道就好,还有,这种事,不要再有下一次。”柳无声负手而立,对着凡念说到。 “那如果有下一次呢?”凡念说到。 这时,一只手握着一把刀,从下往上,从后向前,斜在凡念脖子上:“下一次,我们就当你是在求死了,看心情是否送你一程。” 凡念看了一下,手掌贴身向上,拨开这只手与这柄刀,转身向后,本要一掌呼在身后那人头上,结果身后那人更是简单,一个简单的弓步踏马,侧身一拳,打在凡念侧身肋骨下,便把凡念打了出去。 凡念右腿大跨步,这才撑着自己不倒,往后一看,原来是卫简,他也不动怒,反而就势,坐在了旁边的椅子上。 “可我觉得那人说的有道理。”凡念也倒了一杯水:“你说怎么办?打我?”紧接着凡念喝了一杯,换个口吻:“但我,可不是靠打,就能听你话的呢。” “那,你想怎么样?”柳无声说道。 “不如先告诉我,你们到底打算让我做什么?” “利用你?”柳无声嘲讽道:“是利用你的盖世武艺帮你师姐报仇?还是利用你的冲动,让我们身陷险境?亦或是,利用你,来暴露我们?”柳无声摇摇头:“麻烦你搞清楚,是我们,两次救了你的命;是我们,不顾自己受伤也要护你周全;是我们,提供地点保护你。你知道吗?这如果让人知道了,我们那是要掉脑袋的,你现在有没有清楚一点儿?没有我们,你连一个安睡的地方都没有,知道吗?” “我们为什么救你?那是因为我们胸怀正义,我们知道这是冤案,杀了你,不过是再添一缕冤魂而已,麻烦你搞清楚。”柳无声走到凡念面前,靠近了说道。 “剑钊是因为你受伤的,你最近几天,就住在这里,你照顾他,我们去给你擦屁股。”柳无声拍拍凡念的脸,说道。 还将凡念身上的钱俶王剑要来,凡念当然没得选择,给了他。柳无声将剑递给竹轩逸:“我料定明日大街小巷一定传遍凡念在吴越王手下当剑奴的事,轩逸,吴越王剑奴,暂时由你来代替,你收拾一下,就去吧,拿王剑去,有机会跟吴越王单独说明情况,没机会的话,就不用说了,吴越王不会拆穿你的,因为他没有别的选择。” “是。”竹轩逸接过王剑。 “走吧,其他人暂先休息,若再有事,今日午时,再来商议。”柳无声一挥手,众人散去,凡念向公良打听了他的住处,以便花剑钊伤势有变的话,好去找他,竹轩逸则找了凡念,与他换了衣服,便出门去了。 一早,市井之中,忽然遍传消息,说大宋第一通缉犯凡念,正在吴越王钱俶手下当剑奴,这消息如雨后春笋一般,马上便传遍京城,从平民百姓,传到身在朝廷,从市井,传到皇宫,一早上的功夫,便已经炸开了锅。 宋帝赵匡胤当然也听左右说了,但不全,只听说,昨日钱俶身遇刺客,是手下剑奴凡念救了他,再细问,左右便也不知了。 奇哉怪也! ps:书友们,我是香铜,推荐一款免费app,支持下载、听书、零广告、多种模式。请您关注微信公众号:dazhuzaiyuedu(长按三秒复制)书友们快关注起来吧!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正文 第四十八章 话里有话 宋帝赵匡胤听说全国第一通缉犯现在居然在钱俶手下当剑奴,委实不解,赵匡胤当然记得凡念了,毕竟,传国玉玺一直都是他梦寐以求的。 当即唤来钱俶居所的宋朝卫队长,卫队长以为是责问昨晚行刺之事,直被吓得打哆嗦,进了皇宫,面见圣上。 “朕听说,昨夜钱俶遇刺,可有此事?” “下官护卫不力,死罪,死罪!”卫队长慌忙跪下,连连磕头。 赵匡胤挥挥手,示意他别磕了,好好说话。公公在一旁喊到:“皇上问你话呐,快点回答啊!” “启禀皇上,昨夜吴越王确实在居所被刺,所幸刺客并未得手,臣已经看过了,吴越王确实无恙,连一个小伤口都没有。” “朕还听说,说通缉犯凡念现在正在钱俶的手下当剑奴,作业被刺,也是多亏了这个通缉犯救了他,是怎么回事?” “回皇上,吴越王手下确实有一名剑奴,昨夜也是幸得此人,刺客才没有得手,但这剑奴黑布蒙面,终日不语,身负吴越王剑,总是走在人后,臣下确实不好盘问。” 赵匡胤本就是出身军中,当然懂得,他一个小小的护卫队长,可不是什么人都能盘问的,比如这个皇子接待并安排的人,他就没法盘问。 “嗯,好,你下去吧。” 护卫队长领命,赶忙退下,直到出了宫门才敢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马上回岗位去了。 “现在几时了?”赵匡胤问。 “回皇上,马上就过卯时了。” “嗯,一会儿叫钱俶去文德殿,待我下了朝便去见他。” “是。” 左右为赵匡胤更衣,顺便吩咐下去,宫内便有人屁颠屁颠地去知会吴越王钱俶去了。 钱俶一早醒来,听闻昨夜之事,便知道今天注定不好过,一问剑奴,居然还没回来,甚是焦急,立刻派手下不要声张,四处去找。 未及找回,宫中有人来到钱俶王居所,宣吴越王钱俶文德殿觐见,吴越王不敢有二话,接了旨,对使者说:“待我换了衣服,便与公公同行。” 便到后面去换衣服,一边问吴越卫队队长:那剑奴可回来了? “回王上,还未回来。” “不行,等不及他了,皇宫来人,宣我进宫,不能等他回来了,你们继续去找,若是他回来了,叫他留下王剑,速速离开。” “是。”众人异口同声应道。 钱俶王即刻出门,与公公通道:“公公,请。” “吴越王,请。” 二人一让,吴越王低头示意,忽的瞥见身后一双黑色的靴子,遂抬头往后一看,很明显,这是不是凡念,但他还是像凡念那样的一身穿着,负着剑,蒙着面,一袭黑衣,也不言语。 现在,事情已经超出钱俶的预料了,已经不是他能左右的了。 “臧剑,你就就在这里吧。”吴越王对着身后的剑奴说到。 “别呀,就让先生跟着一起去吧,一路上万一有个闪失,奴才也保护不了吴越王您呀。”公公拦了一下,说到。 公公都这么说话了,钱俶王还能说什么呢?也不能太过执意,好在这人不是凡念,就是不知道这人是谁,有何所图。 “也好,就依公公。”吴越王遂在剑奴陪同之下,去了皇宫。 吴越王在文德殿内等候,剑奴在宫门处等候,等到赵匡胤下了朝,已经是巳时过半了,文德殿是皇帝上朝之前和下朝之后稍事休息的地方,赵匡胤刚迈进文德殿,吴越王即刻便请安:“参见皇上。” “哦,文德来啦,平身吧。”赵匡胤将四方步放平:“朝廷之上,连迈步子都要迈四方,放平缓,为了纠正走路姿势,还要在身上佩戴玉佩来调节,无论是做皇帝还是做官,还都不容易呢,还不如做个甩手掌柜,文德,你说是也不是?” “皇上平四方,服万民,成就千秋伟业,皆因平日里皇上对自己的严苛要求,朝中众臣均以皇上为标,严于律己,方能保伟业千秋。这般胸襟与成就,古往今来,又有几人能成。” “哈哈,文德所言,句句在理。朕听闻,文德昨日遇刺,可否无碍?” “谢皇上关心,不过臣昨日醉酒,不知此事,也是今早起了床才听说,亏得皇上护佑,众护卫保护,臣并未受伤。” “看来,你在的日子,朕得给你挑选一名得力的护卫了,否则下次你我君臣对饮,朕都不能安心尽兴了。” “只要皇上高兴,臣愿陪皇上饮尽天下醉人酿,只是这护卫之事,还是多谢皇上美意了。” “哎~如此饮酒,岂不是弃黎民百姓于不顾?我等身负江山社稷,可不能如此啊。” “皇上教训的是。” “朕听说,卿之平安,多亏了手下的一名剑奴?可有此事?” “都是多亏皇上惦念,那剑奴也并未出什么大力,都是运气。” “要是有绝世高手,你可不要藏着啊,朕出身军营,对这样的人一向都很喜欢,今日那剑奴可有跟你一起?” “皇上,那剑奴就在宫门处候着呢。”还没等吴越王说话,公公却在皇帝以上轻声回答道。 “哦,好。这样吧,朕考验一下这剑奴的武艺,如何?你是朕江山南边的守门人,朕当然要派人好好保护你。”赵匡胤吩咐身旁的公公道:“去,叫刘都统过来。” “是。”公公即刻传话下去。 赵匡胤并没有给钱俶拒绝的机会,其实就算给了,钱俶也拒绝不得,毕竟人家是这个国家的皇帝,钱俶如今寄人篱下,如何拒绝。 赵匡胤换了一身衣服,便与钱俶前往崇政殿,大概刚到,刘都统也到了,那剑奴站在刘都统身后,一同向赵匡胤请安。 “参见皇上。” “你,为何蒙面啊?”赵匡胤问这名剑奴。 “回皇上,臣是一把剑,没有主人的允许,是不可以锋芒毕露的。” “看来你是一把好剑,你叫什么名字?” “回皇上,臣本没有名字,但我王赐了我一个名字,叫臧剑。” “把黑布摘了,抬起头来,给朕看看你的脸。” “是。” 竹轩逸摘了蒙面的黑布,抬起脸来看向赵匡胤。 “好一双精光四射的眼睛。”赵匡胤称赞道。 ps:书友们,我是香铜,推荐一款免费app,支持下载、听书、零广告、多种模式。请您关注微信公众号:dazhuzaiyuedu(长按三秒复制)书友们快关注起来吧!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正文 第四十九章 不简单 “刘都统,你与吴越王的剑奴比试一番,记住,点到为止,若是赢了,朕就赏你白银五百两,若是输了,就打你二十大板。”赵匡胤笑着说。 “谢皇上,臣必当全力以赴!” “好,开始吧。” 吴越王钱俶全程都说不上话,此时拒绝已经晚了,只得跟在皇帝后面,任由皇帝安排。 “启禀皇上,刀剑无眼,草民想换一样兵器。”竹轩逸这个假冒的剑奴,在下边说到。 “哦?你觉得刘都统会输给你吗?” “若说带兵布阵,冲锋杀敌,草民自认不是刘都统对手,但若说单人切磋,草民自幼练习,倒是甚有把握。” “嗯说的倒是在理,好,你想换样什么兵器?” “长棍。” “好,依你。” 马上便有人去去来两根长棍,这刘都统原本用的是长枪,而这剑奴身后背一把看起来珠光宝气的宝剑,腰间挂着一把长剑,想来也不是擅用长棍的,人家都没说什么,刘都统怎么好意思说要用长枪什么的?不过好在也差不多。 “好,这回开始吧。”赵匡胤说道。 二人持棍,都摆了一式,刘都统长棍向前。双眼与棍的尽头连成一条线,直射竹轩逸,竹轩逸其实不会用棍,他所谓的“会”,还停留在开始习武时所练习的基本功上呢,现在,他持棍斜着横在身前,看向刘都统,这刘都统长棍向前,看这份眼神,也是一个擅长主动出击的好手,既然这样,那就等他攻过来好了。 果然,二人只是僵持了一下,刘都统便以棍为枪,一招刺过来。 竹轩逸左闪,顺势弓步,棍立于前,挡住刘都统的一扫,再借势一个侧空翻,反手别棍,被刘都统持棍一挡,棍尖一转,拨开竹轩逸的棍子便往下按,一提手,棍子又放在脖颈处“呼呼”地转了几圈,棍随身走一点再点,竹轩逸翻棍向后平举,左右手持棍子的一头,一退再退,这时,殿台上的宋帝赵匡胤说道:“看来,马上就要分出胜负了。” “是,这刘都统确实神勇。”吴越王钱俶在一旁说道。 竹轩逸忽的眉头一皱,脸上的棱角好像都凌厉了起来,一驻足,棍子瞬间带起一股“呼呼”声响,双手持棍轮圆了直劈而下,刘都统正在向前,举棍相迎,就听“啪”的一声响,竹轩逸的棍尖在刘都统的棍子中间一点,便点断了刘都统的棍子,再双手持棍一顶,众人只见剑奴手上的棍子都弯曲了起来,随后一下将刘都统弹了出去,刘都统双脚都离了地,一下躺在地上,随后捂着胸口挣扎着站起来。 “臣,有负圣望,甘愿受罚!”刘都统跪地磕头,向着宋帝赵匡胤说道。 “好了,人家说的也有道理,你毕竟是个都统,统御士兵,这样吧,朕话已经说了,所以罚还是要罚你的,但是朕也要赏你,你自去领罚,朕再赏你白银五百两,以后要勤加练习,知道了吗?” “谢皇上隆恩!”刘都统赶忙谢恩道。 “好,下去吧。至于这位剑奴先生,身手确实不凡,朕也赏你五百两。” “谢皇上隆恩。”竹轩逸谢恩道。 “好,都下去吧。” 花剑钊的伤口发炎了。 仅仅是从凌晨到午时的功夫,公良再来查看花剑钊的伤口,便发现他的伤口已经发炎了。 怎么会?昨晚明明已经清洗好了的,怎么会发炎了呢? “必须要切掉这块肉。”公良仔细查看后,说到。 “趁着现在刚刚发炎,还来得及,但是,止痛止血是关键。”公良立刻派人去买止痛药以及止血散,自己则去准备其他东西去了。 没过多久,药已经买了回来,公良也已经准备好了,凡念等人被赶出屋子,屋里只留了公良主刀和柳无声打下手。 院子中,只听得一声声的花剑钊的惨叫,不绝于耳。 凡念这是第一次,见到伤口发炎,他忽的记起,那天,师兄护着自己的那天,师兄身上也发炎了,就像花剑钊一样,身上有脓水,还有一股比花剑钊的伤口的味道还浓的异味。 他恍然记得,那天师兄身上有好几处,都泛了白,记得当时有脓水流下来,因为当时急于逃命,身上早已是汗水淋漓,才会那么容易就发炎的吧? 怪不得师兄那天格外的护着自己。 也许,师兄那天早都想到了,他早就知道了自己的命运。 凡念就站在院子里听着这惨叫声,一声,一声的喊,后来,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许是喊累了,终于没了声音。 这时,萧城回来了。 萧城回来了,夜不明跟在身后,还有白厌,也回来了。 “凡公子。” “萧城?现在这一幕,是不是你早都想好的?”凡念见到萧城这种坦然自若的样子,忽的气从心中来,正过身子,质问他。 “这话是怎么说的?绝对没有啊。”萧城媚眼如丝,回了凡念一句,接着转过头去:“你们两个先去准备吧。” 夜不明和白厌当即作揖,然后各回住处去了,院中就剩下凡念和萧城两个人,萧城不知怎么,今天好像格外的高兴,笑盈盈地问凡念:“怎么?保护一国之君的感觉,不好吗?” “你为什么要安排我去保护他?现在好了,京城传言”还未等凡念说完,萧城插话打断他:“哎呀,不要生气嘛,你知道吗?多亏了你,才让幕后的大人物们坐不住准备出手了。” “准备出手?出什么手?” “我查到,京城之中有一人,名曰:‘风铃先生’,此人乃是朝廷与江湖沟通的桥梁,既然是桥梁,自然是精于消息,昨日,吴越王才来第二天,显然不会与朝中大臣有什么过节,而却有人要杀他,只怕这人不是冲着吴越王来的,而是冲着皇长子殿下来的,吴越王乃是德昭皇子亲到睢阳迎接而来的,生死本有皇帝定夺,但若是被刺身亡,到时候吴越虽小,也必然要给个交代才行,那样的话,只怕德昭皇子必受牵连。”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怎么没关系?唐刀是军营步兵的标配,我查过萧山劫杀的卷宗,卷宗上说,伤口整齐划一,人员行事杀伐果断,我推测必是军中所派,我又去查兵部的卷宗,却从未发现与此有关的记载,不过这也在情理之中,也许是被人抹掉了。”萧城神秘一笑:“如果真的是军中所为,我想,发令之人必然不会走朝廷的信令渠道,他肯定是通过别的渠道,这不禁让我想到了这个‘风铃先生’,他既然能通江湖与朝廷,必然也能通朝廷上下,所以,我们接下来,就去把这个‘风铃先生’给挖出来!” “那吴越王呢?” “放心吧,他没事。当今皇上何等睿智,岂会因传言而杀他。”萧城说的好像很有把握。 “你可真不简单。”凡念看着萧城,他越来越觉得萧城神秘非常。 ps:书友们,我是香铜,推荐一款免费app,支持下载、听书、零广告、多种模式。请您关注微信公众号:dazhuzaiyuedu(长按三秒复制)书友们快关注起来吧!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正文 第五十章 陷阱 “那我们怎么找这个所谓的‘风铃先生’?”凡念问萧城。 “别急,有人会带咱们去找他的,药庄传来消息,从今天一大早上开始,药庄便被盯梢了,我们去买了止血止痛药以后便被人盯了梢,我想今晚他们应该就会有行动了吧。” “然后呢?”凡念问。 “我们先全都藏起来,到时候他们一看没人,必然知道这是陷阱,等他们退走的时候,白厌和夜不明还有你跟上去,打探好了再来禀报。” “这根本就不靠谱,第一。你怎么知道今天来的人是谁?第二,怎么跟啊?我不会!”凡念负气道。 “我听说了昨晚的事,对方很明显认得你,只要你出马,他们必然会来找你,你这次去,等找到风铃先生的时候,我一定让他为你答疑解惑,如何?” 答疑解惑? 这对凡念来说非常诱人,因为事情已经过了很久了,但是仔细想想,凡念仍然是一无所知,直到现在还在被人摆布,若是见到所谓的风铃先生,不求能明白全部的因果,是不是也能明白一点点? 关键是如何甩开白厌和夜不明呢?要问些什么呢?关键是怎么问对方才会回答自己呢? 凡念看着萧城,一下陷入了沉思,脸上阴晴不定起来,但萧城却难得的大意了,并没有多在意:“想好了就休息一下吧,一会儿我叫白厌和夜不明去找你。” 凡念回过神来,也没应声,自顾自走开了,萧城看了凡念一眼,转身,便去了花剑钊的房间里。 这真是个问题,怎么才能问出自己的问题。 凡念其实也没回哪个房间,而是走了几步以后便找了一个台阶便坐了下来,自己的衣服也不在这里,没什么好准备的,就在台阶上想着怎么问事情的来龙去脉,想着想着,便睡着了。 白厌摇了摇凡念,将他从梦中叫醒:“我们走吧,隐蔽起来。” 凡念因为刚醒,还懵懵的,他转了一下眼珠,便已经回过神来,点点头,起身摇晃一下,院子里已经静的出奇了,他大概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也不问,便跟着二人出了门。 这是一处稍比宿府高一点的高楼,就好像是特意建在这里一样,好巧不巧地刚好可以看得见整个前院及整个前门,这里摆着一方桌,a上面有茶壶茶具,四周四把老爷椅,夜不明站在围栏处,仔细看了看院子里外,才回来坐下,茶壶中自有清水,白厌给每个人倒了一杯,三人无话,就这么坐着。 “我们会坐到很晚吗?”凡念站起来,仔细看了看院子方向,复又坐回来问。 “大概吧,不要急。”夜不明说到。 “那咱们在等什么呢?” “我记得你不是一个话多的人啊?怎么今天问题这么多?”白厌问了一句。 凡念当然有自己的小九九,不过这两个人明显就不想说,凡念摊摊手,表示“随意”。 他随手把青石短剑拿出来,又从胸前摸出一块黑布,将短剑包了,又在这剑上摸来摸去的,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这一等,真的就从天亮等到天黑,具体多长时间凡念也不知道,凡念只知道,他已经很渴了,但他却一滴水也不喝。 “我要去厕所。”凡念起身,便下楼去了。 白厌与夜不明二人眼神一对,会心一笑,喝了一杯水。 凡念下了楼,一转弯,在宿府门前附近的黑暗处,便藏了起来,他一身黑色的衣服,轻轻地往上一跳,便坐在一朵宽大的墙壁上,倚靠着另外一面门垛,月光从背面射过来,刚好把他笼罩在黑暗中,他静悄悄的,一动不动。 他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忽的听见一阵脚步声,一大群清一色的黑衣人,迅速从正门涌入,进门四散,如洪水一样席卷了整个宿府。 但又很快,众人发现宿府上下空无一人,心知上了当,为防有诈,众人立马便退,不做任何停留。 凡念看的很清楚,他从衣服内里拿出一块黑布来,学着黑衣人的样子戴在头上,轻轻地翻到地上,跟上众人。 众人都在赶紧退走,虽然有人往后看到了他,但是却只是一扫而过,以为也是同伙,借着月色,他们一路左拐右拐,终于来到一处院落,然后钻过一条长长的走廊,人们聚集在一起,忽的,有人惊呼:你是谁? 这一声如同惊雷一样,两名黑衣人立马陷入了厮杀,聪明点的人马上知道:有人混了进来! 人们左右张望,纷纷退开,忽的又有喊叫声起,人们一下变成了惊弓之鸟,纷纷对自己身边的人剑拔弩张起来,凡念正不知如何时,有人斗得正欢,一下杀将到凡念跟前,凡念晃身左闪,一人又来到他跟前,凡念左手一伸,一下抓住败退这人的右手,用力一拉,那人便退到凡念身后,这时也顾不上慌不慌张了,只得是先对付眼前人,凡念左手握了剑鞘,蹲身,右手起运,这剑就像是他的手臂一样,“呼”的出招,二人中间“啪”地现一阵火星,那人手上一轻,不想自己的剑竟被斩断一半,只一愣神,凡念剑锋便已至胸口之下,腹部之上。 凡念只听“铿”的一声,剑锋好像捅在什么东西上,那人应声,立马双脚离了地,整个上身向后一下翻倒过去,欲再要追,凡念身后那人拉了凡念一把,示意他同自己离开,凡念二话不说,直接退走,出了门,便逃开了。 一直逃到天微微亮,二人小心翼翼地,才进了一户人家。 里面一个人都没有,那人进了房间,立刻换了一身衣服,还拿了一身给凡念,示意他换上。 “这是我家,我叫陆瑾,敢问兄台,怎么称呼?”他说。 “呃我叫幸之。”凡念摘了蒙面,但却并没有想要换衣服的意思。 “多谢昨晚相救了,那人真的好厉害,没想到兄台更是深藏不露啊。”陆瑾夸赞道,随后又问:“你打算怎么交任务?昨晚出现那样的事情,怕是不好交代啊。”陆瑾问。 凡念一惊:终于到正地方了! “不知道啊,你说咱们应该怎么交?”凡念忽的,露出了笑容。 这笑,居然连他自己也控制不住。 ps:书友们,我是香铜,推荐一款免费app,支持下载、听书、零广告、多种模式。请您关注微信公众号:dazhuzaiyuedu(长按三秒复制)书友们快关注起来吧!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正文 第五十一章 将计就计 “你笑什么?”陆瑾问他。 “没什么,那你打算怎么交任务?”凡念问他。 “依我看,昨晚事发突然,我想出去躲一躲,等风头过了再回来。”陆瑾坐下来,思量道。 凡念当然不能让他走了,想了想,试探问到:“难道不用先交了任务?上面知道了会怎么处置你,你应该知道的吧。” “这就是问题所在了,我真的不知道上面会怎么办我。”陆瑾摊摊手,表示从来没遇到过这种情况。 “要不还是先交了任务吧,昨天的事情想必上面肯定已经知道了,我想他们肯定会来找咱们了解昨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的。”凡念并没有换衣服,他只是整理了一下,说道。 “可昨晚发生那种事,叫我如何解释?我只是个小人物,又不是领头的。” “也不知道领头的活下来没有。”凡念忽的有点惆怅:“你能找到他吗?” “啊?”陆瑾抬头盯着凡念:“你刚问我什么?” “我问,你能找到他吗?”凡念一字一顿的说道。 “你不是我们的人!”陆瑾一皱眉头,转身要闪,却不想凡念更快,一伸手,便掐住他的小臂,这人左手就像钳子一样,右手已然放在那把佩剑上。 “你我并无仇怨,我只是想要你带我找到你上头,我不想动手。” “你不想动手又如何,真找到上面,我也不会有命在,无非就是早死晚死。”陆瑾站起来,左手也抓在凡念左手上。 这可真算得上是油盐不进了,凡念又不会处理这种情况,他本身经历的就少,可能身手倒是长进了几分杀伐气,但这种斗智斗勇的局面,却是不行。 凡念忽的动手,一把将他按倒,短剑逼着他不敢乱动,解开了他的衣服,钱袋等等都掉了下来,再去摸,忽的胸口有一硬物,搜出来一看:竟是一块黑色的石头。 凡念忽的想起来了,那个乔江生,身上也是有一块这样的石头,通体漆黑,正面和背面刻的不知道是什么字,也不知道写的是什么,那块石头跟他的大量的钱,都在那个客栈里,要回去取吗? 也许应该回去取一趟,想来还没跟萧城明脸闹掰,应该不会把那间房间给收了吧? 陆瑾看他盯着这手牌的神情,轻声道:“你见过?” “你这手牌我要了!”说着一脚踢在陆瑾小腹上,陆瑾毫无防备,一脚被踢得蹲坐在那里,忽的又头上挨了一脚,直踢得头冒金星,倒地不起。 凡念直接出门而去,左看右看,上了街,却没有走远,侧前方不算近也不算远的地方刚好有一家酒楼,看看时辰,还早的很,凡念便踏进这家酒楼,上了二楼,成为了这间酒楼的开门客。 陆瑾却因为跑了一夜,根本就没休息过,又被凡念偷袭,一下倦意借着昏头,一下睡过去,待到半上午的时候,睡得正深的时候,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见陆瑾并未开门,这人便大力了一些,门直接开了,这人进去查看,一看陆瑾倒在地上,忙将他叫醒,询问情况。 陆瑾一睁眼,正是上面经常联络自己的冬寒,看来上面正在查昨晚的事。 “你怎么了?怎么会昏迷在自己家中?”那人问。 “昨晚有人混进了任务中,其中有一人跟着我回到了这里,我被他暗算了,但我什么也没说!”陆瑾爬起来,慌忙向这人解释道。 “那现在,他离开了?” “看起来是的,我这里一目了然,是不可能藏得住人的。” “你的手牌呢?” “被他抢走了” “他叫什么名字?长得什么样子?” “他说他叫幸之,腰间挂着一把长剑,腰腹部别着一把短剑,大概十九二十岁的样子,小眼叶眉,目光如炬而内敛。” “跟我走!” “去哪?” “你现在是唯一认识他的人,当然是让你去指认了。” 陆瑾便不再问,甚至连东西都不收拾一下,便跟着出门去了。 凡念在不算远处的楼上看的清楚,他叫了一些吃的,用来提神醒脑,况且他也很饿了,看到陆瑾出了门,便站起身来,往街面上看看,趁着方便,手把住了护栏一下翻越到街上,有人看了他一眼,却没敢说话,凡念整理了一下衣服,慢慢跟了上去。 陆瑾二人来到一处钱庄,写着“天下通宝”,冬寒带头,连招呼都没打就直接进去了。 凡念倒是看到了这一幕,但接下来自己已经不适合再跟了,怎么办?凡念四处张望,发现钱庄附近总是不缺好去处。 钱庄外面,有人正在乞讨,想趁着人们刚刚取钱出来的时候能大发慈悲,况且这里又是酒楼青楼茶楼聚集,有首饰布匹店面,只要好好乞讨,一般都饿不着。 凡念看了半天,在路边冲着一乞丐招招手,好在乞丐除了穷已经没有什么好怕的了,看到有人招手,颠颠地小跑过来,谄笑问道:“公子?” “想要钱吗?”凡念摸出一锭银子,这银子足够这乞丐吃喝一个月有余了,托在手里给乞丐看。 “公子您就别打趣我了,我当然想要钱了。”那乞丐又不敢伸手,小声回答道。 凡念摸出身上那块黑色的石头:“帮我做两件事,这锭银子就是你的了,如何?” “公子吩咐?” “第一,你把这块手牌送到钱庄去,就说有位先生让传个话:百尺竿头;第二,你出来以后即便见到我也要装作不认识我,下次我来,方便的时候再给你一锭银子,如何?” “公子?这会死人吗?” “你不会死,你一个乞丐,一点价值都没有,怎么会死?再说,说一句‘百尺杆头’,又不是要你进去杀人了。” 乞丐想想倒也在理,但还是有点害怕,又舍不得这锭银子,思虑半响,终于要去。 凡念简单乞丐进去了,便一转身,去了最近的酒馆饭庄,在楼上选了一个中间的位置,隔着护栏,隐隐约约地看得见钱庄门口,点了青菜东坡肉,米饭清水,继续吃饭。 却迟迟不见乞丐出来。 终于,凡念有点熬不住了,帽子仿佛都不灵光了,他现在需要休息,没办法,只得暂且记下这钱庄位置,结账下楼,消失不见了 ps:书友们,我是香铜,推荐一款免费app,支持下载、听书、零广告、多种模式。请您关注微信公众号:dazhuzaiyuedu(长按三秒复制)书友们快关注起来吧!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正文 第五十二章 波动 “什么?凡念丢了?”萧城在大厅里听到白厌与夜不明来报,顿时有点气急败坏。 “是,昨日我二人确实是跟着他的,可后来他也学我们的人混进了黑衣人队伍,然后便跟着四散奔逃的黑衣人走了,当时人太多了,我二人未能分辨出来。”白厌说道。 “这么关键的时候,居然把凡念丢了,还没用他找到这个风铃先生以及这个神秘的林家,万一让别人找到,加以利用,导致事情败露,大事不成,岂不是我等之过!”萧城左右走了几圈:“你们,即刻去找凡念,凡是与他有接触的人,连带凡念,杀无赦!” 众人领命作揖,萧城一回身,出门去了。 同一天,市井之上忽传,说吴越王钱俶派人前去寻前任宰相赵普,想要赵普救吴越王钱俶一命,但赵普拒不见此人,结果此人便赖在了河间赵府,任是如何也赶不走,一连几日,俱是如此,前宰相赵普这才不得已之下,遣人将此人绑了,送到京都,交于刑部,刑部听闻此事,却又由于此人乃是吴越王钱俶手下,不好处置,交与皇上,皇上却连见都不见,直接就叫人放了他。 没错,正是千机越。 市井传言,对之八九,千机越如同市井上说的,确实没有见到赵普,因为当时,门人通报,赵普一听是吴越之人,便命人将其赶走,但可惜众人皆不是其人对手,因此只是拦在外面,千机越因为在朝为官久了,竟也肯傻傻地等下去。不过这话说起来,其实也怨不得赵普,传说当年,吴越曾派使者进京,给赵普送了十罐海鲜,当时的宋帝赵匡胤有个习惯,就是经常会出宫去某个臣子家溜达一圈,赵匡胤因为器重赵普,所以最最经常去的,就是赵普家。 那天,赵普刚刚接待了吴越王钱俶派来的客人,客人刚走,这十罐海鲜还放在走廊里,来不及打开,忽听家人来报,说皇上已经进了家门,还未等入室换衣,赵匡胤便已进入了大厅。 赵匡胤看到走廊里放着十个瓷罐,随便一问是什么东西,赵普不敢不答,回答说是吴越王托人送来的十罐海鲜。 赵匡胤与赵普虽是君臣关系,但私交也不错,赵匡胤听说是吴越王送来的海鲜,高兴的说:海鲜?味道一定不错,拿出来,让朕尝尝。 赵普心里可有些为难了。 因为他心里明白,使者虽说是海鲜,但说不定海鲜里面另有文章,仅仅是十罐海鲜,值不了几个钱,也用不着大老远的从吴越送到京师来。但皇上开了金口,赵普也不敢抗命,只好让家人拿来工具开罐。 罐子打开了,赵匡胤傻眼了,赵普也傻眼了。原来,罐子里装的,并不是什么海鲜,而是闪闪发亮的瓜子金。 赵普曾说过:人臣无私受,也无私赠。如今竟然出现了这样的情况,弄得非常尴尬,结结巴巴地说:“臣未开罐,不知道罐子里装的是黄白之物。” 赵匡胤叹口气:你也不妨接受了吧,他的来意很清楚,以为国家大事都是你书生做主,所以就给你送来了如此贵重的礼物。说罢,转身拂袖而去。 也是从这天起,赵普开始了仕途上的下坡路。 好,关于赵普和吴越的事,暂时先说到此处。 按理说,千机越去寻赵普的事应该直接叫吴越王钱俶都受牵连,可皇上并未明说,甚至连怎么办的暗示都没有,这直教钱俶王坐立不得,寝食难安,众臣也不知道皇上此刻正在想什么,俗话说伴君如伴虎,欲要谏言,却不知皇上心中所想,搞得大家都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可怜凡念还不知道,这个时候的他还在睡梦中,他离开了那个钱庄之后,便找了一间相当大的客栈休息,这刚好跟镖局的规矩有一点擦边,虽然不是个认识的老店,但毕竟这间店大啊。凡念要了一间上房,付了三天的房租,等进了房间,凡念紧闭了门窗,还把床挪到了门口处,抱了被子褥子,铺在一个靠墙的角落里,这才睡去。 同样,也是这一天,凡念的事情忽的传遍京都的大街小巷,几个月过去了,他的通缉画像再次挂满京都,士兵,赏金猎人,尽皆出现,凡念的命格上,大有一种插翅难逃的架势。 但对凡念来说,无知是幸运的,因为无知者也无畏。 等到晚上,凡念被一阵吵闹声吵醒,他一睁眼,眼珠一转,趴在门口仔细听了听,好像是关于住店的,这点店到了这会儿居然已经人满为患,真真是日进斗金之处啊。 凡念穿了衣服,将床,以及被褥都归了位,但并没有收拾,便跳了窗户出去了。 深夜里,他只是恍惚地,还记着那钱庄的位置,模糊着终于到了门口,四下寻找一个既可以休息,又不会让人家一下看到的角落,忽的,看见那乞丐还在白天凡念喊住他的位置,不过这个时候他已经靠在一旁睡着了。 也许有诈? 凡念蹑手蹑脚地藏起来,一直看着乞丐那边,过了许久,那乞丐起身去另外一边小解,解到一半,忽的脖子上一凉:“别动。” 乞丐还没解完,但也被这一下吓得缩了回去,提上裤子,凡念说道:“是我。” “小公子?”乞丐没动,但还是斜了目光看过来,凡念从身上摸出一点银子:“你怎么在这儿?” “小公子不是答应过,把东西送进去出来了还有银两嘛,我也就是图个财。”乞丐谄媚着说道。 “你白天怎么进去那么久?我在外面一直都在等着你,怎么你一直也没出来?” “我被人引进去,先是询问我是谁给我的,接着那块手牌就被他们拿走了,很久都没出来,中午还给了我饭食吃,直到下午,这才有人再来,才把我放出来。”那乞丐伸出两根手指,捏着剑刃,示意凡念把剑放下:“而且自从我进去没多大一会儿,我就隐约听见了惨叫声,好瘆人啊。” “没了?”凡念问。 “有,他们有封信让我给公子,说他们在信里的地址,恭候公子大驾。” “信?”凡念皱着眉头接过这封信,充满了不解。 ps:书友们,我是香铜,推荐一款免费app,支持下载、听书、零广告、多种模式。请您关注微信公众号:dazhuzaiyuedu(长按三秒复制)书友们快关注起来吧!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正文 第五十三章 杀念四起 且说凡念接了信封,却没敢打开,直接收了起来,再问了两句有的没的,便要乞丐离开,乞丐既已得了银子,当然很高兴,心满意足的走开了。 凡念重新回到暗处,打开信封,发现上面是一处牢狱的地址,却又不单单是一个地址,更是一封信。 这是一封来自凡念多年不见的,父亲的信。 虽在情理之中,却在凡念意料之外,他做梦也没想到,今天会收到他的信。 是一封求救信,是个繁琐的,唠家常一样的开头,关键却在结尾。 “儿啊求求你毕竟咱们是一家人啊来救救咱们这一家人吧” 凡念的心底,忽的燃烧了起来 凡念凭借着一股异火,他几乎都没费力,便来到了这处牢狱,他准备登高望远,结果刚刚登高,还不等望远,便已经发现了他们。 哦,对,是他们,是他们一家三口,他们一家三口整齐的,绑在一根铁柱之上,动弹不得,每个人看起来都受了折磨一般,头无力的耸拉下去。 他的心里开始打起鼓来,他感觉能听到自己的心脏咚咚跳的声音,但他坐在墙头一动不动。 多年以前他就这么坐在墙头,想象着有一天自己出人头地了定要回去羞辱他们时的场景,也许会派人砸了他们的房屋,也许这时村里人都会站出来数落凡念,这时凡念就会见一个打一个,等打够了,这么多年憋屈的心情舒畅了,就会大笑三声,然后扬长而去!! 也许父亲会站起来,但还不等他动手凡念就会说到:怎么,想动手?动我一下我今天把这个家拆了你信不信!? 他会亲手跟父亲厮打在一起,也许会碾压他,直接就将他掀翻在地,然后踹他,一脚两脚三脚 他早就想好了,到那个时候,他要让他们好好感受一下,当年的自己是个什么感觉! 可如今再见的时候,却是这样的一副光景。 凡念轻轻地跳了下去,慢慢的走到那家人面前。 “儿子,你来了儿子,快,救救我快救救咱们一家人” 凡念打断他父亲的话:“救你?怎么救?我今天救了你,明天你还是会被绑在这里,怎么救?”凡念脸上充斥了一股邪魅的笑意,语气充满了讽刺,阴阳怪气。 “不会了,不会了,我们会躲起来,隐姓埋名,你帮帮我,你帮帮我,咱们是一家人啊” “一家人?”这一句话直气的凡念更加的要笑:“一家人?谁他妈跟你是一家人。”他一脚踹在他父亲身上:“谁他妈谁他妈谁他妈”凡念就像疯了一般,嘴上一边辱骂,脚上一边踢打:“你知道吗?今天,我本不该来,因为我来时容易走时难” 刚说到这里,有人接话:“不对不对,是走不了了。” 凡念却仿佛没有听到,仍然继续道:“但我就是忍不住,想看看你这幅样子。”凡念掐着他父亲的下巴:“你看看你,嗯?当年你不是可厉害吗?你不是提起我就打吗?你对我,除了打骂,可教过我什么?嗯?你教过我什么?” “大人,大人,他来了,这不肖子来了,你抓他你抓”凡念的父亲听到有人说话,拼了命的对着那人喊到。 “我究竟哪里惹你了!”凡念愈加愤怒:“嗯?我究竟怎么了!为什么,为什么你就那么那么看不上我!”凡念再出手,仍然去打他的父亲,他愤怒,他不解,这时旁边那个他称为“母亲”的女人开口:“你干”结果刚说出两个字,反被他一手掐住脖子,连气都喘不了,这手上的力气大到让她挣扎都挣扎不了,所有的话,都憋在了嗓子里,只能听着凡念在那里狂叫:“是不是因为你!是不是因为你这枕边风,害得我在家里竟还不如一条狗,我怎么你了?嗯?我怎么惹你了?” 凡念的弟弟被吓得不敢吱声,他不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其实凡念当年也不懂得,直到后来离开了家许久许久,才懂得原来自己不是奶奶生的,他才懂得,原来自己以前也有一个母亲,哦对,原来上一次,他参加的父亲的婚礼,是为了迎娶另外的一个女人,而这个女人,命不错,第一胎便生了一个儿子。 凡念的父亲对他破口大骂,他松了手,这个“母亲”在那里喘着粗气,辱骂声,喘息声与嚎啕声,混在一起,周围的人们看见了这个凡念当真是畜生,竟如此这般的变态,家里人这般被绑在这里,他不设法施救却还拳脚相加,说他是狗都是抬举他。 可凡念不在乎,他今天就是来羞辱他们的,这是他多少年以来的愿望,他把他们,都埋在心里,这么多年闭口不提,将一切都发酵了变成黏糊糊的恨意,和着血流遍全身,为的是什么? 不就是今天? “哈哈哈”凡念狂笑:“人,要是缺起德来,当真是缺德的要死”众人看着他,也看着这场闹剧,还以为他在说他自己,凡念却接着说到:“这个主意,让我想起了,你们屠戮我临兵镖局,却只留下我师姐,是谁出的主意?啊?是谁出的主意?!!!”凡念一边大吼,一边拔了炁剑,他已经红了眼睛,也失了心智。 “这些事都跟你没关系,因为,你马上,就成为一个死人了。”先前出声说话的那人语气突变:“杀无赦!” 众人领命,众人左手持圆盾,右手持唐刀,纷纷冲杀上来。 “好!”凡念从牙齿里挤出这一个字。 凡念快步上前,一剑突贯,前面这人圆盾要挡,却不想,这剑居然毫不费力的便刺穿了圆盾,顺着他的胸骨穿透了他的胸口,他忽的脚便已经离了地,随着凡念“喝!”的一声低吼,他重重地撞在身后那人身上,身后那人眼看着这个背影撞过来,停住脚步试着去接,却没接住,自己反被一下撞倒,然后还没等反应,凡念已经一脚正正的踩踏到了他的脸上,踏的他后脑“邦”着地,脑袋“嗡”的一声,虽然还没昏死过去,但也头昏脑涨的,半天半天才爬起来。 “杀我?好啊,我死了没人给我烧纸,刚好把你们都拉上,我就是到了地狱,也去抢你们的,让你们死,也休想安生!” ps:书友们,我是香铜,推荐一款免费app,支持下载、听书、零广告、多种模式。请您关注微信公众号:dazhuzaiyuedu(长按三秒复制)书友们快关注起来吧!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正文 第五十四章 绝处逢生 且说凡念大闹监牢,奈何这监牢今天就是为凡念而设,从监牢后院涌出大概四十多人,站满了这座院子,众人装束一致,都是右手持刀,左手持盾,只是众人不料,这凡念居然如此神勇,于是在折损了五六人之后,有人高喊:“围杀!围杀!” 众人纷纷稍离凡念一些,里三层,外三层的将凡念围在中间,盾牌向内,刀锋插空,凡念一见,心里一沉,眼前一幕,仿佛听师兄说过,但又记不太清了,好像是说,若要逃开,必须勇往直前,破开一条路。 甚至都不可以回头看一眼。 凡念也动了真章,他拔出短剑来握在左手上,对峙的功夫,有人喊到:“铁杖缚!” 前面的人迅速与后面的人换了位置,八人持了八根铁杖,先是竖劈再是横扫,晃眼间看到一根铁杖穿过自己的右边,另外一头有人一把接住,接着二人向左推,凡念一时反应不过来,只滑了两个侧步竟被推倒,上当铁杖“呼”的声响,便砸下来。 凡念条件反射般一翻身,两棍结结实实地砸在背上,甚至从凡念身上发出“空”的一声声响,但众人却不肯停,一棍戳过去,正好戳到凡念腰腹,凡念顺着劲翻滚,一边的人往后退,又把铁棍斜着架在地上,另一边的人又往前上,两方人刚好架住凡念,生生将他架起,八根铁杖横竖穿插,然后将凡念夹在中间,众人用力,直夹的凡念血气鼓胀,动弹不得,但凡念还是硬生生地憋着一口气,鼓起腰腹抵抗。 “葛霸!”一人高声喊到。 另外一人应道:“来了!”两人一人持一根钢鞭,一人持一柄阔剑,飞身出来准备收掉凡念。 这两人,葛霸用的是钢鞭,高琼用的是阔剑,两人正是晋王赵光义手下的精壮武士,日后的禁军大将。 就在这时,空中忽的接连爆响,众人听见响声向上看去,火光映射的天空忽的泛白,紧接着,仿佛有无数的响声充斥着整个庭院,有人喊到:“是石灰!” 一片叫声在院中响起,这说话的功夫大家都已经迷了眼镜,现在已然连睁都睁不开了,人们四处倒散,唯独杖缚着凡念的这几人倒算是训练有素,只是低头闭眼,一点儿也不松手。 高琼葛霸好歹也是见过世面,虽未出声,但一眼就看出了这是什么,一扯衣服蒙住眼,闪开一条缝隙瞥过去。 有四人闯进了这院子,有人清出一条路,有人直奔凡念而去。 凡念也眯眼了,他低头使劲摇,又翻了外套内里来擦拭,仍然觉得睁不开眼,又翻开另外一边的衣服,忽的感觉众人一动,有人翻倒在地,送开了手,借着人们惊讶之余,凡念奋力向前,然后左右挣脱,用衣服猛擦了几下,勉强能睁开一只眼了,他抬头,只见院中乱作一团,先前说话的那位缩在大牢门口,还在胡乱的喊着什么,但是凡念并没有听清,他晃了一眼路,顶着白色的石灰,向着那人奔了过去。 忽的出现一人,手持一根短棒,一招架住凡念长剑,一手扶在凡念肩膀上:“随我走,留着他!” 忽的高琼杀到,剑锋起处,“聒聒”声响起,那人短棒招架,不想短棒竟如此脆弱,生被对方砍断,躲闪不及,竟是被一剑砍进胸口,眼看就是活不成了。 凡念气剑竖劈,正正的劈在对方剑刃上,被砍的那人摇晃了一下,便失了力气,躺倒在地,凡念看着眼前这人,却又听见“呼呼”声,一低头,一根钢鞭横扫而过,抽剑横在身前,那钢鞭又横扫而来,“咣”的一声响,这一下竟直教凡念向后飞去,“啪”地落在地上,这时,有人拿出两个纸包一拍,然后便扔了出去,纸包“嘭”地爆开,满天石灰又洒下来。 凡念爬起来,向后走去,他的体力消耗的有点厉害,再这样的话坚持不了多久,有人一摆手,凡念便向着门口跑过去,葛霸一把将钢鞭扔过来,另外一蒙面人手快,一下握在钢鞭上,只是这钢鞭上的力道确实够大,他竟然握也握不住,一下将他带了一个趔趄,刚一正身,身后一柄阔剑横着从这人后背直穿透这人胸口,这人连惨叫都没发出一声,只是张了一下嘴巴,便没命了。 这时凡念已然出了门口,院中再响起几声声响,一阵白烟,高琼葛霸出了门口,而凡念等人已然没了身影,高琼阔剑一甩,收剑入鞘:“怎么办?” 葛霸摇摇头:“穷寇莫追,看他们的样子,今天也是有备而来,我们还是去死人身上找找,看看能发现什么吧。” 二人就此作罢,翻身回院,院中人这才开始纷纷站起身来,反复擦拭了眼睛睁开,才看清院中情况。 高琼葛霸一对视,摇摇头,心道这要是把他们放战场上,肯定是四散奔逃的那种。 他们两人找到了那两具尸体,掀开面纱,二人大惊失色,又把另外一具找到,掀开面纱,二人一对视,葛霸向牢狱门前那人发话:“派人与我将这两具尸体,送到刑部。” 那人连忙称是,葛霸将这两具尸体面罩蒙好,高琼则连夜,去向晋王赵光义汇报。 开封府尹司马青凌晨时间,还在梦中,便被下人吵醒,一听说是晋王手下,葛霸前来,只穿了外衣便出门相迎,葛霸见到司马青,先行了一礼:“司马大人。” “葛霸兄弟。”司马青道:“葛兄弟这么晚了,想来是有什么要紧事?只要我能帮上忙,葛弟兄尽管说。” 葛霸拍拍旁边的马车,司马青神会,派人将这车引进后院。二人进了后院,司马青一摆手,众人便离开了,葛霸掀开一人的面纱:“司马大人,可认得他是谁?” 司马青上前,心中“咯噔”一声,掀开另外一人的面纱,这躺着的,正是自己的两位侄子,上一任司马家主,自己亲哥哥的儿子! ps:书友们,我是香铜,推荐一款免费app,支持下载、听书、零广告、多种模式。请您关注微信公众号:dazhuzaiyuedu(长按三秒复制)书友们快关注起来吧!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正文 第五十五章 浪尖风口 且说高琼回了晋王府,将凡念大闹牢狱,并且又被司马家人救走之事报与晋王赵光义,晋王觉得不可思议,吩咐高琼:吩咐下去,此事不要声张,吾自有决断。 高琼领命退下,没多久,司马青求见晋王,葛霸高琼带路,晋王与司马青房间内相谈甚久,谈话内容,却无人得知。 第二天,早朝之上,刑部上报,昨夜凡念大闹牢狱,最后有同伙助其逃去。 赵匡胤怒斥刑部,无用之人无可用之处,竟缕缕教罪犯脱逃,真不知道要你们有什么用!另一方面,宋帝赵匡胤又道此事又证明前些日子传言说凡念在吴越王钱俶手下做事纯属无稽之谈,以后此等言论,休要再提! 朝堂之上,便不再提此事,众臣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朝罢,宋帝赵匡胤唤晋王赵光义、宰相薛居正等几人殿外等候,众臣都离开了,赵匡胤这才出来,一边前面走,一边问晋王等人道:如今朝野之上,应该对吴越王钱俶误会已除,趁此机会,朕想封吴越王钱俶的妻子为吴越国王妃,并准许吴越王钱俶佩剑上殿,你们看如何? 众人连忙反对,有人搬出祖训,说自古以来,只有同姓诸侯王才可封妃,吴越王钱俶是异姓诸侯王,封他的夫人为妃,有违祖制。至于佩剑上殿,更是绝无先例,就是晋王,也没有这种殊荣。总之,众臣就是坚决反对。 赵匡胤听罢摆摆手,示意众人都退下。 他现在忽的有点想念赵普,若是赵普在,定能懂得自己的良苦用心。 也是从这一天,众臣开始纷纷就吴越王钱俶之事上表,吴越王钱俶重新在朝堂之上坐在了浪尖风口处,总共超过两百多封的奏折,皆被宋帝赵匡胤一一收起。 话分两头,回到昨夜凡念得救。 且说凡念得救,随另外两人在巷子里狂奔,约摸天微亮的时候,奔到一平民院子,三人翻身进院,蹑手蹑脚地进了屋子,两人护着凡念先进了房间,忽的旁边小跑出一人上来,轻声道:“哥” 第二个字还没说出来,便被闪进屋子的凡念一伸手捏住了嘴巴,后面有人道:“是我妹妹。” 凡念往后看了一眼,此时大家都进了房间,凡念这才慢悠悠的松开了手,那姑娘退到一旁,揉着脸颊。 难道萧城手下还有带着妹妹的?不应该啊。凡念思量间,后面一人对着另一人道:“公子?老夫” “明叔,多谢你了。”年轻人拿出一张存根与钥匙:“今日一别,明叔珍重。”年轻人又行了一礼,那人收了东西,一还礼:“前路艰难,公子珍重。”客气罢了,换了衣服便离开了。 年轻人久久没说话,好像是愣在那里一样,他慢慢的摘了头罩面纱,转过身来。 “传国玉玺,在哪?”他对凡念说的第一句话,就是一声冷冷的质问。 听起来,也不是萧城的人。 “不知道。”凡念答了一句。 那人上来就是一脚,但是大家都一样累,他怎么会是凡念的对手呢,没两招,便被凡念一脚踹的向后张过去,一屁股坐在一张椅子上,凡念把剑捏在手里:“你又是谁?” “我是谁?”那年轻人一笑,伸手拨开凡念的剑刃:“我就是被你们临兵镖局牵连,从血海深仇中苟活下来的,司马家家主的二儿子,我,就是昨夜为了救你而死的,那两个人的亲兄弟,你现在是不是对我有点印象了?”那人愈发的凶狠:“传国玉玺,在哪!”他又去踹凡念,但这次凡念没躲,任他踹了几脚然后平淡的走到一张桌子边,倒了一杯水一饮而尽,瞥了一眼那人:“我们两个,彼此彼此。” 忽的凡念起身,一脚将他踹到一边去,然后不由分说,骑到那人身上:“要不是因为你们司马家,我们镖局,何至于此!”一边说一边打:“你们司马家如今还是名门望族,可我们镖局呢?啊!我们镖局却落得满门被屠,好不容易活我一个,却什么也不知道,整日被人追杀的境地!” “你们别打了,别打了!”那姑娘上来就抱住凡念正在挥舞的胳膊,被凡念一带,也倒在凡念面前,她护住她哥哥:“别打了,别打了!” 凡念不想对她动手,看她这个样子,自己几下大概就能把她锤死了吧?凡念起身,冷眼看着他:“传国玉玺,天下谁人不知?如此重宝,为什么会在你们司马家的岁贡里面?要么,就是你们司马家如传说的一样,有谋逆之心;要么,就是你们司马家好大喜功,想亲手把传国玉玺献给皇帝!” 接着,凡念又以一种十分冷的语气说到:“只可惜,你们蠢!” 那年轻人站起来,怒目相对:“放屁!我们,怎么可能提前知道岁贡里面有什么!” “你们不知道?”凡念疑问。 气氛忽的寂静起来,无人再说话,那姑娘过去给她哥哥倒了一杯水,安慰她哥哥:“哥哥,别吵了,咱们司马家的清白,还得靠他呢。”她摇摇他哥哥的手臂,扶着他坐到椅子上,扭头对着凡念说:“其实我们兄妹,也不好过,因为这件事,我们兄妹被驱逐出了家族,原本有兄妹七人,现在,就剩我们两个了,前几日,本来护着我们的明叔提出要回乡下,任我们怎么留也留不住,二哥,三哥,五弟,还有五弟知道,指望明叔查明真相,还我们一个清白,已是不可能,这才让明叔替我们做最后一件事,就是找到你,我们许了明叔我们全部的钱与首饰,并许诺若是逃出无望,明叔只要带我们找到你便可以自行离开,明叔这才答应帮我们。” “我们并无恶意,只是你无论如何,身在何处,我们都可以说是同一条船上的。”那姑娘说到此处,也倒了一杯水递给凡念:“若是我哥哥冒犯了你,你别介意。” 凡念看这二人,一个是柔弱女子,一个是白面书生,即便是从小习武,可武功身手却还是好的有限,一时之间,他分不清该感谢人家昨晚的救命之情,还是该埋怨他们该死镖局众人,他想着想着,就这么坐在椅子上,睡着了。 另外的那年轻人,也睡着了。 迷糊中,这姑娘将地面铺了被褥,努力的架起他们两个,二人朦朦胧胧,躺在了一起。 谁又能知道他们昨晚有多累? 这姑娘其实昨晚上也没睡,她给二人盖了被子,便去了院子里。 她不知道他们两兄妹能活到什么时候,就像昨天,还有兄妹四人以及明叔,而今天,却又有亲人阴阳两隔,又有明叔一去不回。 也许,兄弟姐妹们随明叔去乡下,做一个村姑,做一个农夫,才是正确的。 她厌倦了这种居无定所,夜不能眠的日子。 ps:书友们,我是香铜,推荐一款免费app,支持下载、听书、零广告、多种模式。请您关注微信公众号:dazhuzaiyuedu(长按三秒复制)书友们快关注起来吧!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正文 第五十六章 赏金猎人 凡念这一下,竟一直睡到了第二天早上,那司马家的公子早在半夜的时候便已经是睡得腰酸背痛,洗漱起身了,而这凡念,居然早上了还不醒。 司马公子摇了摇凡念,凡念欲要睁眼,眼睛却像是被眼屎粘住了一样,半天才睁开,自觉浑身燥热难当,欲要起身,只是刚刚坐起身来,便好像已经是用光了全身力气,随即身子一歪,复又躺下,他不想说话,任司马公子在那里呼唤,也不吱声。 “哥哥,怎么了?”那姑娘进了屋子,看到凡念这个样子,半死不活一样,也是眉头深皱。 “他好像是生病了,阿瑶你去请位大夫来。”司马公子先是安排妹妹去请大夫,等妹妹出了房间,他去脱凡念的衣服,一掀凡念衣服,最明显的便是胸口一条紫色的印子,把凡念扶起来去看他的后背,又是数道青印,但是并没有皮外伤。 只是看一下后背的功夫,凡念便已是受不了了,他立刻轻轻的挣扎着躺下去,死死的躺在那里。 司马公子用尽全身的力气把凡念抱起来,他把凡念放在炕上,又把被褥也重新在炕上铺好,把凡念滚了几个个儿,让他躺在被窝里。 再等一会儿,大夫来了。 “哥,领大夫去看弟弟吧。”阿瑶说道。 “大夫,这边。”司马公子作了一个“请”的手势。 大夫摸着凡念的手,摸了老半天,问了说“这孩子睡前干嘛去了?” 司马公子反应稍微快点,他试探性的说道:“他出门直到昨天一早才回来,想来应该是连续赶路累到了?” “他这是劳累加着凉,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感觉这孩子有点血脉喷张一样,是不是做了什么坏事太激动了?” “怎么会呢?”司马公子赶忙陪笑:“我弟弟可不是那样的人啊,可能就是连续赶路累到了,您看看,需要点什么药我们好赶紧去买,家里还有事儿等着他呢。” “他现在,什么也做不了,只能是静卧休息,不过不严重,是脱力加劳累导致的,毕竟是你弟弟,你不能这么待他啊。”那先生看了这位“哥哥”一眼:“多喝姜水,再去买几服药,躺够了就去院子里晒晒太阳,三天,应该就好了。” 大夫开了一张药房,看起来只是普通的驱寒祛湿的药方,阿瑶随着大夫去抓药,只留下了两个大男人。 “我叫司马耀华,我妹妹叫司马瑶。”半响无话,司马公子为了缓解一下尴尬,说到。 “我不想说话。”凡念有气无力的说道,又闭上了眼睛。 “以后,我们就是兄弟了,你好好休息。”不等凡念回应,司马耀华便离开了。 神经病吧,凡念想。 他重新闭上眼睛,不知道什么时候,又睡着了。 后来,凡念被一阵笑声和嘈杂声吵醒,院外是阿瑶的哭声和司马耀华的怒吼对着一阵粗狂的吼声:“少他妈拦着老子做生意,当心老子砍了你!” “你说你,也不当心点,居然就这么大摇大摆的去请大夫,当真是官家大小姐。”另外一个稍微斯文一点的,语气中带着坚定与嘲讽的声音,打断了那个粗矿的声音。 凡念也躺的有些腰疼了,他躺的时间太长了。 他挣扎着坐起来,听起来,好像他们兄妹二人并未受到缉捕,众人都想卖司马家一个面子,但他们冲进来,只是时间问题。 他先是下地穿了鞋子,站着抖了抖衣服,让衣服更合身,自己的兵器就在桌子上,他取了兵器分别别在腰间,摇晃着出了屋子。 “吆,正主来了。”一人说到。 “看他这个样子,是真的生病了。” “这真是送上门来的啊,这么容易。” 凡念倚靠在屋子门口坐下,他一腿伸直一腿曲上来,这样好把右手搭在弯曲的腿上,他看过门口去,四个人,除了当头那人穿的挺人模狗样的以外,其他人,都是宽大为主,凡念坐在那里先问:“你们是谁?” “我们是赏金猎人,对不住了,凡公子。” “我值多少钱?”凡念问。 “两千两。” “要活的还是要死的?”凡念又问。 “生死不论。” “那,可真不走运啊。”凡念轻蔑地说道,但是转过头又有疑虑:“杀了我,这世上,就没人知道传国玉玺的下落了啊,怎么会对我下杀手呢?” 门口众人面面相觑,便不答话,他们抽了兵器,开始往院子里靠过来。 看着他们这幅样子,凡念忽的明白了,他眯了一下眼:“哦,原来不是官府买我的人头!” 凡念恍然大悟之间,一人也率先杀到,这人一招砍下来,凡念长剑挡着往下,将对面这一刀挡下,又有一把环首刀刺过来,“嗞”的一声响,短剑与环首刀擦出一道火花,凡念借着对面的力道,身子直往后倾,但还是倚靠在墙上,他喘了几口粗气,瞟了一眼司马耀华那边,他护着他的妹妹,与一人对峙,对方没动,他也没动。 凡念憋了一口气,他没力气跟这些人耗下去。 对方复又重来,凡念便专心闪避,对方将他从墙边逼离,一步三晃的凡念晃到了院子中间,对面见他无力反击,只是拼命躲闪,竟不知道从哪一招开始便全力攻击,劈,劈,再劈,他出手的速度好像也是固定的一样,凡念数着他的动作,忽的左手起了一个小小的动作,身子像右,短剑伸到肩膀子一齐,右手长剑就那么简单一捅,竟直接贯穿了那人胸口,接着,凡念抽出长剑向左蹒跚几步,忽的跪在那里呕吐起来。 那人胸口上的伤口,就像一个血窟窿一样,血汩汩地往外涌,地面上很快就流满了血,几人赶忙上去抱住,但是也就是那么几个艰难的喘息,连个后话都讲不出来,就没声了。 看来这里人是认识的,而且应该是认识很久的了,至少,他们也会悲伤。 就像凡念一样。 忽的,猎杀就变成了复仇。 凡念借着他们去看那人的这个空档,先是呕吐,但是因为肚子里什么也没有,所以除了口水以外也没吐出来什么,他又坐在那里,脸色黄的厉害。 几人走过来,司马耀华忽的大喊,冲上来便缠住一人,但还是被那人打的节节后退,凡念挣扎着站起来,他笑了笑:“要不就这么算了?” “我算你妈!”那粗言粗语的大壮汉喊到,他跳起来,手里一根铁杖便落下来。 凡念一个寸劲便冲着他跑过去,却在中途一脚被另外一人踹的侧着飞了出去,他又跪在那里,这回好像是真的不行了,再这么拖,非得昏死过去不可。 一口气,解决他们! 凡念站起来,短剑收了,摆了一个起手,他嘟囔道:“对不住了,因为我的恨,是你们的千百倍。” 他如风,一下就窜出去,那大汉退了一步站稳,横扫一棍,想让他离自己远点,凡念却挥剑硬接,“邦”的一声,大汉自觉手中铁棍颤抖,发出嗡嗡的声音,再去看,手中铁棍一根变两根,凡念再上前,一剑穿了他的肚子,他失了力气,铁棍将要脱手,凡念却抽了一根铁棍想着身边一人撇过去,铁棍旋转着飞过去,他退了两步一剑挑开,这时第二根铁棍又飞过来,再挑开,忽的见那短剑直直的射到面孔上来,伸手去接,一下从手掌直穿到手腕处,刚要叫出来,长剑到了,这一剑直接戳穿了他的脖子,他还没来的及退步,便直着身子向后张过去,“啪”的倒在地上,抽搐着,凡念却没去看他,他一眼瞥过去,不远处站在司马耀华跟前的那人都吓傻了,兄弟几人不过是江湖混混,学什么都不成,这才作了打扮,一人瞎乱叫,一人装高深的,其实说到底不过是流浪加诈唬,再加上一点儿比三脚猫强些的功夫度日子而已,没成想,今日居然栽了! 在求饶声中,他被凡念一棍子敲的头痛欲裂,手抱着头呲着牙一闷声叫,便昏了过去。 凡念躺在地上,他连把剑收到剑鞘里的力气,都没有了。 而司马瑶,虽然被吓哭了,却全程没有尖叫,她只是泪流满面地替凡念收了剑,然后静静地看哥哥绑了这个还有气的,又给哥哥找来布子塞住并且用布条缠住了那人的嘴巴。 司马耀华搜了几人的身子,没收了银两,外出买了马车,把凡念还有这个喘气的都搬上了车,锁了门,出去了。 ps:书友们,我是香铜,推荐一款免费app,支持下载、听书、零广告、多种模式。请您关注微信公众号:dazhuzaiyuedu(长按三秒复制)书友们快关注起来吧!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正文 第五十七章 长进 傍晚时分,早上出诊的大夫,也就是药店掌柜正在柜台前盘算今天的账目,药童正在收拾店铺,一男子背着另外一男子,旁边还跟着一位姑娘,进了店铺。 正是凡念,司马耀华和司马瑶两兄妹,而早上的第四人,却不知道去了哪。 “您怎么了?哪里不舒服?”药童放下手中的活计,跑过来问到。 掌柜的在那边一抬头,一下愣住了,司马耀华此时正盯着他看,他平日里公子哥儿的气息上身,大有一种官家大爷的感觉。 “叫你们掌柜的过来,给我这兄弟看看病。” 那掌柜的当然也听见了,他咽了一口口水,强作镇定的走过来:“客官?” 司马耀华扶着凡念坐下,对着掌柜的作了一个“请”的手势:“托先生的福,我兄弟好像病的更重了,先生给看看?” 掌柜的赶忙点头陪笑:“哎,是,是。”他颤抖着手,搭在凡念的脉搏上。 “你这么抖怎么看啊?别抖啦!”司马耀华喊到。 “哎,是,是” “公子,还是小的早上说的症状,只是脱力脱的厉害,故而动弹不得,小的这就叫人给这位公子煎药,再喝了甜的热姜汤,辅以稀食,两三日,便可好起来。” “那你看,我们这去哪住,能方便先生就诊呢?”司马耀华又问。 “呃公子不嫌弃的话,舍下就成,舍下就成” “不会再有人来了吧?” “不会了,公子,绝对不会了” “那,不关门吗?”司马耀华往门口看过去。 “关,关。”掌柜的立刻对药童说话:“关门!” 司马耀华背着凡念,一路向后堂过去,穿过后堂,凡念忽的向着东厢指了一下,示意要住在那个房间。 “公子,那是小儿的房间,我给您另外安排” 这话立刻被凡念打断:“我好之前,不许药房开门治病。” 不由分说,司马耀华背着凡念闯进了那间屋子。 掌柜的儿子正在里面看书,见到有人来了,很有礼貌的问好,还询问父亲:“父亲,他们是要住这里吗?” “麻烦小公子照顾我了。”凡念一笑,睁眼又闭上。 司马耀华看向掌柜,掌柜也不想吓到孩子,不知如何解释,左右看看,勉强顺着凡念等人的意思,先是扶着凡念躺下,接着褪去凡念的衣服,这才发现,此人原来受伤如此重,上身淤青痕迹一道又一道,上午大意,光看了他的受凉,因为着急走,并未多想,现在想来,才明白病因。 立刻为其诊治,银针放血,以消肿止痛,再服了药,甜米粥少量,然后又用药酒擦了身子,小公子在一旁一边学习,一边照顾,最后盖了被子让凡念休息。 两日以后,凡念便已无碍,气力皆已恢复如初。 凡念换了司马兄妹去休息,他一个人因为好几天都没透过气了,所以想在院子里透透气,刚好换他们去休息。 顺便商定:今晚离开。 他坐在院子里,掌柜的又不敢问他们“病好了怎么不走啊”什么的,只得好吃好喝的伺候着,儿子就在那边,那才是掌柜的命根子啊。 但其实凡念确实未有加害之心,他现在有点头脑发懵,不知道这件事背后,惹到的究竟是谁。 玉玺被劫,镖局被灭,接下来是吴越使者被杀,他被迫入吴越,回来了却又被追捕,而前天,却又从官府的追捕变成了被人追杀。 哦,对了,还有吴越王来了也被人暗杀,按理说,吴越王死了,对朝廷提一点好处都没有,那个林家,究竟是要干什么? 还有那个萧城,城府之深,深不可测。 好像所有的事都不挨着,可所有的事,却都发生在了凡念身边。 就像所有的事,都是因为凡念而起的一样。 好像就是缺了一点儿什么 对,就是缺了一点动机。 为什么要截玉玺? 为什么要杀吴越使者? 为什么要杀吴越王钱俶? 而又是什么人,两千两悬赏凡念的脑袋? 晚上,天黑了,凡念叫醒司马兄妹,三人吃了东西,趁着小公子则回了房间继续读书,药童煎药,掌柜的在前堂的功夫,三人便从后门出了药房,不见了。 开封城的一个角落里,摆着一辆车轮被砸坏的马车架子,看起来很破烂,却没有什么灰尘,可能是因为太靠边了,也没人。 凡念三人趁着天黑,走过去。 马车上绑着一人,这人手脚五花大绑,嘴巴更是被封的结结实实的,任他如何也喊不出来,更何况,他的面前喉咙处别着一只弓箭,绳子一直系到他的身上不知道哪里,面前挂着一张纸,上面写着:千万别动。 凡念踏进车里,他长剑一拔,“噹”地戳在那人面前。 “一个问题,换你一条命!”凡念蹲下来,冷冷地说道。 那人醒了,看到凡念,忽的“嗯嗯”地出声,凡念慢慢的割开缠在他嘴巴上的布条,问道:“杀了我,这两千两银子去哪领?” 这是一个再简单不过的问题,比问他从哪得来的消息,还简单。 那人露出嘴巴,吐出几个字:天下通宝。 天下通宝?凡念一下没能理解得了,一个人头,又不是银票,如何兑换? 哦,对了,上次的那个人,陆瑾!他也是去了天下通宝! 可凡念死了,能有什么好处?他本身也不知道传国玉玺的秘密,难道自己的死还有别的好处? “天下通宝,我只知道,是去天下通宝兑换,我没有说谎,你相信我,相信我啊!”那人有气无力地说。 “好,我信你一回,走远点,下次再遇上我,就没这么幸运了。”凡念给他松了绑,示意司马兄妹不要说话,将他放走。 “你们走吧,从这条路上走,先去客栈等我。”凡念说道。 “哪个客栈?” “随便,我要出去一趟,回来了我会去找你们的。” “好。” 三人分头行动,凡念基本就看了他们二人一眼,便离开了。 凡念跟着那人离开了。 他不急去天下通宝,先看看这人去哪了也不迟! ps:书友们,我是香铜,推荐一款免费app,支持下载、听书、零广告、多种模式。请您关注微信公众号:dazhuzaiyuedu(长按三秒复制)书友们快关注起来吧!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正文 第五十八章 试探 凡念跟着那人,那人在车上不得动弹,不得进食,到现在便已经是脚软无力,跌跌撞撞之中,一路来到一家客栈,这客栈地处开封城一个角落,却不知怎么,灯火通明,凡念不敢靠近,但仍能听到隐约听到嘈杂之声,不绝于耳一样。 只见那人进了客栈,便有人将他围上,凡念四处看看,看起来,就像是赏金猎人聚集地一样,他感觉不宜上前,若再上前,恐被人发现,又在原地呆了一会儿,没人出来,便自顾自走开了。 天下通宝?凡念不太明白为何,绞尽脑汁,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什么也不知道,就算放自己一马,应该也无伤大雅才对。 百思不得其解。 凡念凭着记忆,一直朝着天下通宝而来,只是今天有点迷路,晚上又不好辨认方向与位置,直到第凌晨丑时末了,这才来到天下通宝附近。 也好,晚上还是不要进去了,想来也不会有什么收获,找个地方,等明天白天好了。 凡念一眼便看到了上一次的那家酒楼饭庄,可惜这么晚了,已经闭店了,唯独一家临近的客栈,倒还开着门,门前两盏灯笼与里面仅余的左右两盏烛台,仿佛示意进门请安静。 凡念前去投店,说自己名叫幸之,是一名赏金猎人,店家打瞌睡打的也是稀里糊涂,对着凡念说,最近这开封城赏金猎人还真不少,那凡念仅凭一人便要这么多人来捉,可也真是不简单了。 但凡念倒是没什么感觉,也不知道这几天赏金猎人们都在干嘛,自己也没碰到他们啊? 凡念对着店家点点头,店家照着凡念的吩咐,开了一间二楼的靠窗的房间,凡念给了钱,上楼去了。 凡念也不点灯,把窗户来了一条缝,依稀往钱庄方向看了看,这个位置的话,白天应该是可以看到钱庄的。他摸黑收拾了一下,把兵器都放在床边,睡去了。 早上,街上慢慢的便透过窗户,传来了嘈杂之声,凡念清醒过来,洗了脸,还把发式换成了最常见的发式,他一边拧着头发一边站在窗前,可能是时间太早了,钱庄还不到热闹的时候。 凡念趁着小二在楼道里清理卫生的功夫,吩咐小二给他端上来一份早餐,给了小二两个铜钱,小二知道,他是一名赏金猎人,不过通常赏金猎人都很少给赏钱,因为他们的钱都是搏命搏来的,没想到这位客官这么客气,连连应声,下楼去端,没多一会儿,便端上来了,账记在了楼下柜台。 他叼着早点,站在窗台之前,还没吃完的功夫,钱庄开始上人了。 凡念从陆陆续续的人中,观察到一人应该是钱庄的管事,至少钱庄里的人见了他都点头哈腰的,他身后还跟着两个人,应该是护卫一类的,凡念忽的有了一个想法,如果自己的命是去钱庄换成钱,那钱庄的管事,想来也会知道吧? 再后来,凡念看到,那日领着陆瑾去到钱庄的那人,今日独自一人去了钱庄,钱庄没人招呼他却也没人拦住他。 难道陆瑾回家了? 凡念思来想去,决定先去陆瑾家一趟,去问他那天进钱庄见了谁。 凡念凭着记忆来到陆瑾家,远处望着,发现院中竟是一家三口! 可凡念记得那陆瑾明明说自己是孑然一身的。 凡念大着胆子走过去打听:请问陆瑾在家吗? 对方回应,说陆瑾将这地方卖予他,自己回乡下老家了。 因何缘故? 说是家里老母亲病了。 想来找陆瑾已经不现实了,凡念当即明白,即刻赶回客栈,陆瑾已经不见了,一定不能让他们两个也跑掉。 但饶是一个白天的功夫,也不见那两人出来,凡念真是时刻都在怀疑,他们是不是已经走了?却又没地方去找,就算他们真的走了,凡念若是没跟上,那就只能再等第二天,他就这么硬着心性,一直等下去。 再晚一点,快要看不清人脸的时候,钱庄出来了四个人,四人一人在前,一人在右后边,两人后面跟着。 凡念知道,那就是他们。 他收拾了一下迅速下楼,这个时间点真好,街上刚要暗下来却还并没有完全天黑,这个时候走在街上,既能很好的隐藏,又能看清自己所追的人。 街上的人形形色色,他们都有自己要做的事或者要见的人,他们的注意力并不在凡念这里,他们也不在乎那个通缉犯。 四人来到一间府第,一转弯,进去了。 这是一间不大不小的府第,如果要凡念围着转上一圈,大概也就是一盏茶的功夫,那四人进去以后门便关上了。 这样也好。 又过了许久,凡念也不见有人出来,算算时辰,再过一盏茶的功夫,都到了睡觉的时间,怎么也不见那人出来? 四人住一起吗?可又不太像,至少,也该出来一人才对啊。 凡念登上墙去,四处张望,倒是没什么守卫,偶尔能见到那么两盏灯,也不过是转上一转也就走了。 凡念四处去望,院子虽大,却很规矩,一看那中厅的灯火,便也知道,自己想找的人十有就在那里。 凡念摸过去,靠在右边的一扇窗户之下,一楼并无声音,他纵身一跃之下,双手扒住二楼的栏杆,然后靠着臂力慢慢的把自己拉上去,又靠在那里。 偶尔便听到有人在说话: “时间为何这么紧?” “上头有吩咐,怎么敢问啊,只能照办。” “那不管传国玉玺了?” “是不要传国玉玺了,直接要他死!” “可官府也在找他,我现在,根本就不敢派人手出去!” 大概接下来是一阵沉默吧,凡念除了这一阵高声质问与反驳,便再也听不见什么了。 凡念起身,沿着走廊走过去,门前两位侍卫拦住他:“什么人?” “凡念有消息了,特来通报。” “进来!”里面有人高喊。 凡念忽的动手,他现在好像变了一个人,一眨眼的功夫,短剑便左右插死二人,这两人也就是一动的功夫,凡念开门进去,把门关上了。 里面二人一看,从未见过此人,也并没有想到有人会在门口动手,他们看凡念的衣着也不是府里的人,警戒着问他:“你是谁?” “我是赏金猎人,我叫幸之。”凡念一拱手。 “幸?这个姓氏不多见啊,你是哪里人?” “沧州人。” “凡念有消息了?谁叫你来这里通报的?” “小人是替萧城先生通报一声:有凡念的下落了。” “萧城?” 一人慢慢的站起身来,凡念看着他的样子,想来也是认识萧城的,二人双眼交接,那人忽的掀翻了桌子,起身向后,向窗户撞去,只是凡念的剑更快,他一剑,便从他的屁股后穿到他的大腿前,然后向下一插,一剑将他钉在地上,长剑足足穿过去一半,那人带着一声咬牙切齿的嚎叫,趴在地上,再回头去,又是一对一的局面,凡念完全不慌,他盯着那人慢慢蹲下来,将他的手按在地上,拔出短剑。 “我问什么,你答什么,要是我不满意,就切你一根手指!”他的眼神恐怖极了,还带着一丝邪魅的笑,他蹲在那里,直叫这个房间里的人都感觉到毛骨悚然!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正文 第五十九章 通缉令 “小子你有种!”原本说话中的另外一人,对着凡念说到。 “小喽啰一个,你叫唤什么!”凡念一剑下去,便插在那人手掌之上:“我问你,萧城是什么人!” 伴着那人的惨叫,人们越来越多的聚在房间之中,众人一来不知此人来历,二来此间尚有人做主,还轮不到他们说话。 “不可以说!”趴在地上的那人忽的大吼:“不可以说,说了,你,我,我们的家人全都活不成!绝对不可以说!” “看来问你家主子是谁也是不可能的了,好,这个问题我很满意。”凡念把短剑从那人手掌抽出来:“凡念现在还有什么价值?为什么一定要他死!” “原来你就是凡念!”趴在地上的人一愣:“难怪,我还奇怪你这两天究竟是躲到哪个角落去了,原来你是混到赏金猎人的行列里去了,确实够胆!” “妈的少特么废话,我问你,凡念还有什么价值,为什么一定要他死!”凡念使劲捏住他的手掌,伴随着一阵闷在嘴里的嘶吼,血顺着凡念的手指间流下来,浸在他黑色的绑手上,看不见痕迹。 “你还没见过你的通缉令吧!?嗯?抽空去看看,看了,你就明白了!”那人嘶吼,然后愤愤的说道。 凡念一愣,自己确实从未见过,因为这张贴通缉令的地方,往往都离着官兵衙役的地方比较近,他一向都是绕开这种地方走的。 “有意思。我还有一个问题”凡念话到此处,身下那人恼道:“我的命,可不够让你问起来没完呢!” 凡念抬起头,向着原本屋子里的另外一人道:“那晚,是什么人指使陆瑾一班人马去的宿府!” “宿府是哪?”那人反问道。 凡念一愣:“哼,装的挺像啊。那我就不妨换一个方式问你:我想找林家,去哪找啊?!”他把长剑握在手里,又使了几分力道,长剑慢慢的往下穿。 “林家?” “从未听说过。”另外一人道, “是不是不吃点苦头就说不出口啊?”凡念抽了短剑,刚刚抵在身下之人的肩胛骨上,他看那边人们仿佛有点按耐不住,脚尖慢慢挪着冲着这边,凡念警告道:“我向你保证,我的剑,绝对比你要快!” “好啊,看来我还得换一个方式问啊。”凡念一把掐住底下那人,教他动弹不得,侧脸贴地:“前几天,你们带着一个小伙子进了钱庄,随后有人送了一枚黑色的手牌进去,现在那名小伙子,已经不见了,想”话到此处,门外忽的射进来什么东西,直冲着凡念的胸口以上的方向而来,凡念条件反射,右手持着短剑去挡,却已经来不及了,想想也是,这么长时间,人家的人恐怕都已经部署好了吧? 说时迟,那时快,凡念的短剑并没有挡住,而是凡念的左手一抬,那东西一下被凡念捏在手里,但还是穿过衣服伤到了凡念,倒是小伤无妨,定睛一看,竟是一柄光秃秃的铁片制成的飞刀,好歹也算是护住了要命的地方,抬头去看,门外忽然就有人不管不顾的冲了出来,这人长刀一扫,凡念把手里的飞刀向着那人掷去,接着食指伸到长剑旁边反手握住,长剑与地面摩擦发出一声利剑出鞘的声音,紧接着,便是金属撞击的声音。 “哐” 一记重击,击在凡念长剑上,顺着小臂而来的力道直教凡念原本蹲着的身子一下向后翻过去,凡念也就势跃起,落在身后,那人却是神勇非常,凡念一连后退,知道今天是问不出什么来了,有没有收获不是眼下需要考虑的问题,眼下,就是全力逃出去。 凡念一剑劈开一扇已经插好的窗户,接着翻过护栏从二楼跃下,院中并没有几个人,因为大家都进了大厅正准备上楼的机会,忽然听楼上一声响,接着便有人从楼上跳了下来,凡念与众人霎一见时,众人退开一步,凡念头顶有人跟着跳将下来,凡念一翻滚,一柄重剑插在地上,凡念也不看他,提剑便向着一个方向奔过去,野兽逃命的姿势让人感觉到一种势不可挡的气势,众人心中一怕,不由自主的向着后边退了一下,接着凡念迅速逃开,无意中,竟将这瓮中捉鳖之势给破开了,一时之间,喊打声,呼应声,各种叫声响起,整个院子乱作一团。 这凡念拼命的跑,也不分方向,以前在镖局总共就那么几下子,也就是跑路学的最好了,大家都是两条腿,谁又能快过谁啊? “他现在无牵无挂,当然不会好抓了。”有人这样说道。 凡念也不知道跑出了多远,反正跑的自己都有点两腿发虚,拐过的胡同口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了,这才停下歇息,喘了口气,又往前走去,悄悄地,投奔了一家青楼。 他付了钱,领了姑娘,进到房中对姑娘推说自己太累了,需要休息,要是有什么动静,你就喊我一下。 不用服侍还有钱赚,姑娘当然乐意,凡念也不脱衣服,单单脱了鞋子便去休息,约摸早上的时候,那姑娘将凡念叫醒,说外面有点吵,这个算不算动静? 凡念仔细一听,原来有人正在楼下闹事,说要清查这里的客人,老鸨不许,下楼越吵越凶,几乎就要动起手来。 然后,官兵到了,又对这些人进行驱赶,赏金猎人里能有几个好人?大家又没有犯法,于是乎,楼下越来越热闹。 原来,自从凡念昨晚躲了之后,不知道是哪里发的话,命令所有赏金猎人,两天之内,找到凡念!紧接着,这命令如同秋风扫落叶一般,从城南吹到了城北,一时间,来京的赏金猎人不得已都出动了,而这些官兵,早上听闻说所有赏金猎人正在到处找凡念,也是头大的很,因为凡念的追捕令,上面有一句很特别的话:只许活捉! 并不是官府不想去捉凡念,而是为了不让他落在赏金猎人手里,因为要是凡念落在这帮人手里,那就很难有命活了。所以,从半月之前,凡念一进京开始,整个官府跟道上的人一下形成了一个钳制,好像是天意一样,缕缕让凡念逃脱。 而这一天傍晚,凡念也终于见到了这张通缉令。 “只许活捉!”四个字,是用红色的笔写的,透漏出一丝诡异。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正文 第六十章 打算 看起来这个“只许活捉”很好理解,可实际上就不一样了,理解只是一面,到了现实中,却搞得大家都很难做。上面需要活的凡念去交差,但是依照凡念现在在京城的名声,谁也不想去碰这么个穷凶极恶之徒,但是又不能放任他死在京城,要不上面怪罪下来,这个罪名,任是谁,也担当不起。 不过对于凡念来说,却并没有什么区别,他绝对不能被抓住。好在画像并没有那么细致入微,毕竟只是描画出来的,当事人的描述和画师的手还是有很大的差距的,而且大家也没有把通缉令放在心上,毕竟是个凶恶之徒,普通人还是不要招惹的好,而且大家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凡念看了这通缉令竟有点头脑发昏,完全是摸不着头脑的感觉,他只是一个小人物,被冤枉了这滔天大罪不说,这个“只许活捉”实在是难以理解,难不成自己走到他们面前,说几句“在下不知”,然后讲述上一段只有自己经历过的事情,他们就会相信?这可能吗? 当然不可能。 如果是为了传国玉玺的下落,倒还稍微能解释的通了那么一点儿,但为什么官府也有人要下杀手呢?上一次大闹牢狱,还有这次,那三个人明显就是下的死手啊,自己若是稍微慢一点,估计就会死他们手上。 凡念有点凌乱,他现在觉得没地方可去,也没有地方可以让他去碰运气,毕竟这些事情,可不是大街上随便就能听来的。 但是,凡念却听说了一件与他的事情无关的事。 听说,钱俶王的妻子孙氏被封为吴越国王妃,二是准许吴越王钱俶佩剑上殿。 看来吴越归为宋土,只是时间问题,但不知怎么,这事还真被萧城说中了,看来,宋帝势必要放吴越王回国,只要吴越王一回国,吴越的版图,便可以不费一兵一卒便能得手。宋帝赵匡胤,也当真算得是千古一帝,这个算盘打的是叮当响。但又说起来,这萧城竟然如此了解皇上,这真是凡念没想到的。 能算到皇帝的一手棋,这萧城也算是算无遗策了,那萧城,究竟是要利用我做什么呢? 铲除对手?可是不像。自己现在是众矢之的,泄露了自己的消息,他们也一定会受到牵连。保护自己?更不像,凡念总是觉得他们好像是想在自己身上得到点什么,可他又想不出来,自己究竟给了萧城什么? 关键是,中途萧城还肯让自己出去抛头露面,想不通啊想不通。 或者是唬谁?嗯,这个倒是还有点靠谱。 但是,唬谁呢? 还有那林家,也有点让人匪夷所思,就好像,是气急败坏,想杀人灭口一样。 林家? 如果萧城猜对了的话,那么吴越王钱俶什么时候离开呢?凡念一下子想到吴越使者之死,既然他们会对使者下手,那么,会不会也会对吴越王下手?还有,他们为什么要对吴越使者出手呢? 挑起战争? 那萧城,杀了吴越使者又是为了什么呢?尸体又为什么会落到张格手里,他一个镖局里的镖师,怎么会? 萧城,或者林家究竟他们会不会对吴越王钱俶下手呢? 吴越王钱俶又会在什么时候离京呢? 吴越王离开这么大的事情根本用不着去打探,若是皇帝肯让吴越王离开,必定会大张旗鼓欢送,只要凡念身在京城,不死就一定会知道。 司马兄妹,凡念一下想起这二人来,司马家那就相当于刑部,他一定会知道点什么的。 凡念即刻沿着原路折回,先是到了三人分开的地方,接着,又沿着他给那兄妹二人指的路一直走,看着街上的杂货铺与茶水铺子,终于,开始有客栈了,第一家,第二家,第三家,第四家他们应该就是住在第四家了。 凡念进店,已经是四下无人了,这个时间了,正常人都睡觉去了。 夜班小二从柜台前的桌子上爬起来:“客官?” “前两日,大概也是这个时间,有一对兄妹前来投店,他们住在哪个房间?” “哦,他们啊,男的住在丙字房,女的住在丁字房,我带你去?” “好,有劳。”凡念很客气,小二捧了一盏油灯,引着凡念慢悠悠地上了楼,轻轻地敲房门:“客官,您睡了吗?” 司马耀华打开门,还未等他说话,凡念先是说到:“我回来了~” “回来了,快进来。”司马耀华将凡念引进屋子,对小二道了谢,小二便告辞下楼,二人进了屋子。 “还以为你找不到我呢,你干嘛去了?是不是打听到了什么?” “看了一下我的通缉令,别的没干什么。” “你的通缉令?” “先别说这个了,跟你打听个人,萧城,听说过吗?” “萧城?”司马耀华摇摇头:“没听说过,你是听说了什么吗?” “前些天他利用我做了点事。” “前些天?”司马耀华问。 但是凡念却不理他的问题,直接又问:“那再问你一个,你在司马家的时候,吴越使者身死京城的事情,是怎么处理的?” “看来你这两天还真打听了不少啊。”司马耀华给凡念又倒了水,凡念一杯一杯地,好像并不解渴,转眼已经喝了一壶了:“吴越使者身死京城的事,我离开家族的时候还没查明,所以我也不知道啊。” “该怎么办呢?”凡念自言自语了一句。 “怎么了?”司马耀华问。 “亏你还是司马家的少爷,怎么一点儿消息你也没有啊。”凡念没好气的说。 “我是司马家的少爷,又不是司马家的探子。再说,你问的问题,是真的不知道。” 凡念对他的话半信半疑,再怎么也是司马家的人,不应该不知道,但是也有可能萧城不是萧城,所以凡念说了名字他也不知道。 凡念捏着茶杯,眼前的路仿佛到头了一样。 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等,等吴越王离开,看看是否还有人能沉得住气。 只要能等,就还有机会,可凡念总也不能在这客栈里等,他不言语,洗了脸便要睡觉。 今晚好好休息,明天开始,寸步不离吴越王钱俶的府第。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正文 第六十一章 上天无路 清晨,凡念起了床,司马瑶在楼下要了早饭,送到客房中,三人一起吃了饭,凡念因为接下来要去吴越王钱俶那里,所以告诉他们离开,司马耀华说你忘了我怎么救的你了吧? 于是三人约定,等吴越王钱俶离开京城之后,在距离东京城十余里处的江家庄汇合。 凡念买了一身麻布深灰色的新衣服,又在老板这里定了两个剑套,长剑外面是密密麻麻的针脚和一根绑带,刚好可以绑在后腰,短剑则是束在左小腿上,走路的时候,便能隐隐约约的看见这把短剑,半蹲的时候,刚好左手可以握住。 晚上的时候,凡念远望吴越王钱俶现在住的豪宅,慢慢的靠近,约摸还剩一条街的距离的时候,一转弯,然后登高去望,借着一点月光,凡念挑来挑去的,终于算是相中了一个角落,他窝在角落里先是躺下伸了一个懒腰,然后从衣服里摸出一包甜饼,边吃边望。 凡念今天可以在这里,明天可以在这里,但他不可能一直都在这里,他必须,要进到里面去。 本来这应该是很容易的事情,但如今钱俶王已经安全,宋帝势必会将他放归,千机越又一定在钱俶王身边贴身保护,而反观自己最近的所作所为,他们一定不会让自己去连累他们。 凡念揭了一块瓦片,用力的扔了进去。 “啪”的一声脆响,瓦片裂成碎片,接着一连冲出十余人。 鬼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但是很显然,众人一碰头,以为今夜不太平,然后便四散去巡逻。 却不见千机越。 凡念从角落里站起来,再揭起一块瓦片,奋力扔进去。 “啪”。 全员警示,灯火四下里都亮了起来,有人出了门,四下里看去。 凡念在这边心说妈的真够蠢的,看什么呢你? 终于有人发现好像不太对,这扔瓦片的样子有点像小孩子喊邻家伙伴出来玩耍,于是这人高喊了一声:“哪里的朋友,有事请现身想见!” 千机越也出来了,他问了情况,了解之后便吩咐众人各司其职,严加守卫。 众人散去,他捡起一块瓦片,然后纵身跃上墙头,看了一眼街道,又向着街道对面的房屋庄院望去,心里猜测一下,便过了街道,再纵身,便来到了离着凡念约摸二十几步远的地方。 凡念一动不动,就那么看着他。 千机越感觉到了一股子气息,夜里被人直勾勾盯着的感觉,让他汗毛都竖了起来,这人藏的很好,就是这种感觉还是没藏住。 千机越一步一步的向着凡念的方向摸索过来。 “是不是盯着你你就有感觉啊?”凡念说道。 “凡公子?” “是我。” “公子,这里现在可不是凡公子应该来的地方。”千机越脸色有点沉了下来,他在纠结是不是应该动手把凡念捉住,免去后患。 凡念感觉有点不对劲,他以为千机越对自己不会陌生的,怎的现在这么冷? “怎么这么说?好歹我也救了吴越王一命。” “这份人情,只怕我吴越无以为报,只要凡公子开个价,千机越一定双手奉上,绝不讨价。” “你们什么时候走?我能不” 千机越听到这里,还没等听凡念的后话,便已经有了动手的意念,二人之间明显更冷了一些,毕竟平安的回到吴越,现在只是时间问题,他可不想被这么一个年轻人毁了。 他忽的动手,手上瓦片一下飞过来,凡念退了几步,到了房沿身子横着一旋便落在地上,这时千机越也跟到了地上,此时他手中已握了一把软件,伸手一抖,随着“哗啦啦”的声音,软剑已经到了凡念身前,凡念半抽长剑,一连退了几步,反手握剑猛的一挥,千机越此时身子已停,凡念复又三步作一步,眨眼便到了千机越身边,千机越身子后仰,剑锋一挑,二人兵器交于一处,竟是各自使出本领拼了一波命。 “这可不像是对朋友的招式!”凡念眯着眼,停了下来。 “这下的不是杀手,我只是想赶你走。” “我只是想问一下,你们什么时候回吴越去,并不打算多留。”凡念一看自己心中所想已是不可能,便改了口。 “趁我还不打算杀你,你走吧。” “杀我?” 凡念身子一闪,长剑短剑齐出,一剑挥砍,一剑突刺,摇晃着身子却又势不可挡,千机越知道凡念的剑锋是挡不住的,侧身闪躲,围着凡念跳开,凡念旋身,炁剑剑刃好像板斧一样的“呼呼”作响,遮住了短剑的声音,千机越出剑去挑,剑锋搭在长剑剑腰上,剑锋却是一转,插在凡念小臂上,结果千机越手腕忽的被凡念短剑刺穿,复又拔出,软件“哗啦”一声掉到地上,千机越握住手腕,血从他的手指缝隙间往下流,而凡念任由小臂留出血来,冷冷的看着他。 “本少爷就当不认识你们吴越的人,给我滚!” 本来是想跟千机越套个近乎,看是否能看在往日的情分上,让自己进去,这样好以逸待劳,只等吴越王离开之前,那个林家动手之时,这下好了,算是断了这个想法,凡念看着他离开,也转身走开了。 凡念回客栈去,远远的就望见司马耀华的房间还亮着灯,他再走,店小二便出门作了一个“请”的手势,凡念还有点纳闷,到了门口这才发现虽然客栈厅堂昏暗,但却坐满了人,这些人大部分都是胡子拉渣的粗糙汉子,也有几名衣着整齐,束发戴冠之人坐在里面,约摸有二十几人的样子,二十几双眼睛看着凡念,也没个声音,凡念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约摸能猜到,众人却只是这么看着,连一个站起来的都没有,上了楼,楼道一个人都没有,司马耀华的房间开着一个小缝,声音从里面传出来。 “可你这样,无异于寻死,你以为,他能带你,澄清事实?” 这声音如此熟悉,熟悉到凡念以为听错了,他默不作声,靠近了一点。 “再这样下去,不单单是你会死,你妹妹也会死,你们这一支,就在你这里断了,要是司马大人泉下有知,只怕也不得安宁了。” “我可以还你一个真相,但不是现在,我会派人送你回家,只要你听我的,将来,我保证还你父亲一个清白。” 正是萧城。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正文 第六十二章 钱俶离京 凡念站在门外,自然是心慌的紧,看这个阵势,也知道楼下的人都是萧城带来的,不论今天,司马耀华做出什么样的选择,凡念却只有一件事要做。 逃。 这间客栈渐渐的热闹了起来,从凡念进来开始,小二便逐渐地点亮了灯火,楼下渐渐地开始传来了说话声,有的人在问怎么办,有的人安慰说不急。 司马耀华很是质疑眼前这人,这人看起来有一种人畜无害的脸庞,说话也没什么深度,但这人身后却浩浩荡荡的跟着几十人,现在他们清了这家客栈的客人,众人都坐在楼下,只等着他的吩咐,这样的人,绝对不会像他说的这样,绝对不会就是简单的,受司马青,自己的叔叔之托,来请他回去的,他必然有所图谋。 萧城起身开了窗户,今夜背对着月光,从这窗户望不到月亮,萧城一回头,凡念进了屋子:“司马大人居然会请你来接他的宝贝侄子侄女,这倒真是我做梦都没想到的。” “也算是我自作主张。”萧城示意司马耀华退开:“毕竟是司马大人的血脉,我不想看他陪你送死。” “这善良可真难得,什么时候有我的份?”凡念嘲讽道。 “今晚就有凡公子的。”萧城站起来向着凡念鞠了一躬:“多亏凡公子,助我终成大业!”萧城这个躬鞠的倒是十分的诚恳,可当他抬起头来,竟让人感觉锋芒毕露。 “什么大业?我不记得我帮你做过什么。” “帮人不一定需要你做什么,像凡公子这样的身份,往那里一站,就能帮我很多了。” “难道是你做的?”凡念把手搭在长剑上,他轻声问道。 “嗯~”萧城摇着头,把这个鼻音拉的很长:“我几乎什么也没做,今天,我,纯粹就是来接司马兄妹的。”萧城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司马兄妹,继续说道:“至于楼下的人,可是跟我无关啊,我们只是碰巧遇上的。” “凡公子”司马耀华刚刚说出这三个字,凡念便瞪了他一眼:“滚出去!” 司马兄妹便再无话,这一句也算是道了别,便绕着凡念出了门。 至少他们曾经救过自己一命,再在这里待下去,他们也好不了,凡念这么想了一下,再一回神,楼道已经站了许多人,他们虎视眈眈的看着凡念。 “我们有过节?”凡念看着萧城,他不太理解,为什么,这是今夜第二个要杀自己的人了。 “没有。” “那为什么?就剩我自己,你们也不让我好活?” “因为你活着,就有许多人都睡不着觉。” “包括你吗?” “现在不包括,但总有一天会包括我的。” 凡念不再说话,就那么看着他。 凡念忽的动了,还有这柄跟他跟了十几年的钝剑,手指一点,剑随心动,“啪”的一声响盖在萧城的长剑上,一时间火光四射,凡念一击不中,挥剑再撩,巨大的金属撞击声带着萧城一个后空翻,从窗户翻了出去,落在街道上,紧接着,凡念也从楼上跳了下来。 “真是好”下一个“剑字还没出口,凡念便已经到了跟前,二人“啪啪”一阵火光,这金属的清脆声响尖锐刺耳,四周却没有一家馆子或者是人家亮起灯火,霎是奇怪。 凡念的剑带起一阵呼啸声,这样的拼,就好像要生生砸断他的剑一样,凡念这剑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做的,怎么这般的硬? 这凡念疯了一样,招招都透出一股子不要命的架势,萧城要刺他,他却挡也不挡,也一剑刺过来,萧城要砍他,他也就那么砸过来,这是开什么玩笑,被凡念捅到,立马就是一个血窟窿,还没等止完血估计人都死了,而且这要是被他的剑砸到,萧城绝对不怀疑,这凡念的剑一下就会砸的他断骨断筋。 “啪!”又是一声巨响,震得萧城右手发麻,萧城自己的剑锋一转正好砍在自己左胳膊上,萧城一抬眼,看着眼前的疯狗,疯狗的可怕之处就在于它不在乎你是否会咬它,它却就是要咬死你。 众人都从这客栈涌了出来,观望中忽的恐慌了起来,有人一见凡念这副模样,方才懂得为何这人为什么这么难抓,为什么几次三番地闹了官府也不见有人能擒住他。 众人跟着萧城动起来,呼啦啦地将他二人围住,萧城抽身后退,每一跳都退开一丈多些,凡念却把剑刃往后一扬,三步跨成一步,一点也不比萧城慢,正盯着萧城,却忽的从萧城左手边伸出一只手来,将他往左边拉过去,凡念长剑一挥,那人一挡,一阵火花闪过,竟然将那人的唐刀齐腰而断,那人一闭眼往后退去,但还是退的慢了,左脸仍被削出一道血痕,这人舌头一动,一阵沙沙的痛——他的脸被削透了。 这也就是一盏茶的时间,凡念着实也是消耗了不少,他现在浑身发热,已经到了最好的状态。 凡念忽的向左,他“啪啪”两脚蹬在墙上,一手扒住房檐,两手用力外带一个翻身,一骨碌地翻到了房上,不光是众人,就连萧城也以为他是准备要拼死在这里,做个困兽之斗,因此都避其锋芒,准备将他溜死在这里,而这一手却令一干人等都没有想到,萧城当即大吼一声:“杀了他!杀了他!” 众人急忙去追,只是这一干人都不过是混江湖的,也就是个唬人的把式,有那么几个好手刚好翻上房檐去,却见凡念早已跳开了,一时间,有人指着凡念去的方向高喊,凡念则在这房顶上踩着一阵碎步,“哗哗哗”一阵碎瓦声,紧接着便是一跳,落在地面上,也消失在人们的视野中,等到有人去到街上时,这凡念早已没了人影,人们四下里寻找,一连找了六七条街,竟也是寻不到一点点的踪迹,就这样,凡念就像是消失了一样,没听说有人见过他。 直到十几日以后 约摸十六七日之后,宋帝赵匡胤准备巡幸洛阳,到洛阳举行郊祀之礼。吴越王钱俶请求一同前往,毕竟,就现在的局面来看,还是跟在皇帝身边要安全的多,一来皇帝不会怀疑他搞了什么鬼,二来也没人敢动他。 可赵匡胤认为南北风土不同,担心吴越王钱俶不适应洛阳的气候,也就没答应他的请求。 西巡洛阳之前,赵匡胤在讲武殿大宴群臣,酒过三巡之后,赵匡胤问钱俶王:来汴梁一月有余,可还住的惯? 钱俶王恭敬道:“皇恩浩荡,微臣一家在京城被照顾的无微不至,过得很好。” “不想家吗?”赵匡胤体贴的说:“思念故土,想念亲人,这也是人之常情啊。朕祖籍虽是涿州,但却出生在洛阳的夹马营,这洛阳,也算是朕的第二故乡,其实这次回去,就是想去看看那片故乡热土。” “你也是一样的。朕当初召你进京时,曾许诺不留你,让你回去,朕说话算数,决不食言。” 吴越王钱俶终于等到这一天,他喜极而泣,叩头谢恩:“回杭州以后,每隔三年,臣父子一定来京师朝拜一次。” 赵匡胤微笑着说:“吴越到此,山水相隔,路途遥远,往来一次也不容易,只要你有这份心,朕也就心领了。但还是不要预定期限,诏令你来,你再来入觐便是了。” 只一晚,这消息便从城中散遍四周,京城之人都知道,明日是钱俶王离开的日子。 是的,所有人,都知道了。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正文 第六十三章 仇 吴越王钱俶离京当日,禁军开路,百姓夹道,吴越与宋,陆路常常不通,吴越王要出汴梁,然后从距离汴梁约摸二百里以外的睢阳上船,而且吴越王既然是皇子德昭从睢阳迎来的,也理当由皇子德昭送回去。 宋帝赵匡胤将钱俶送至汴梁城门,命左右呈上一包裹,钱俶王刚要打开,赵匡胤却一把抓住他,并叮嘱他:这一路都不要看,等你回了吴越再打开来看,无论看到什么,也不要和任何人说,你自己知道就行了。 吴越王钱俶遵命,启程而去。 一路上平安无事,仪仗车队,月末二百多人的队伍,稳步前行,过了傍晚方才到得睢阳,皇子德昭安排吴越王在睢阳译馆住下,明日一早日程。各班守卫,连带着睢阳的一部分官兵,夜间不得松懈,加强巡逻。 夜间子时已过,刚入丑时,忽的有许多人出现在睢阳译馆,大概有三十多人的样子,尽皆身着黑衣,手持直刃短刀,尽量绕过层层守卫,向着里面住处而去,无奈守卫众多,刺客又太多不好隐藏,里三层外三层,终于,被最后一层的守卫发现。 不过他们有这种觉悟,想也不想,先行动手。 守卫也没想到,这世间当真有人如此不知死活,居然敢来行刺,一看他们穿的这身衣服就不是好人,连忙呼喊,仓促抵挡,不想来人手上都是有功夫的,这最后一层守卫又数量不多,哪里是他们的对手,马上便被打开一条路,后面的人直接进入译馆二楼,还未等上到二楼,左右都有人出来阻拦,左边两前两后站着四人,束腰束袖护腿短刀一应俱全,不问来由,立刻拼杀,无奈楼道太窄了,众人发挥不出能力,还被对面四人先行砍倒两人,一时之间,还突破不过。 另外一边,竟只有一人,这人着的是都尉的衣服,一见有人冲上也来拦住,正是千机越。 不过千机越前些日子右手手腕被凡念刺穿,现在根本就用不上力,少了一只最常用的右手,本身的实力发挥不出原来的一半,拼死挡住这楼梯,可对面两个人,两个刺客下手非常狠,一人找到一个机会一脚将他踹倒,另外一人一刀就穿透了他的腰腹。 他一下跪在楼道里,然后往后一仰。 士兵们高喊着抓刺客,紧紧的包围了整个译馆,其他人则都进了译馆内。 而黑衣人趁着这个空档从千机越这边又登上三楼,每个房间皆一脚踹开,竟发现三楼空无一人,不想这皇子德昭以及吴越王钱俶都不住在三楼,来时所做的众多准备竟被这一小小的细节打败,又往二楼去,这时二楼已经不能去了,士兵都已经涌了上来,占据了整个二楼,甚至还有几名黑衣人拼死在了楼梯处,领头的知道,现在已经错过了行刺的时间了,如果下楼,无非就是拼死而已,不过看这个样子,就是真的去拼,也不会有什么结果。 一回身,冲上三楼,又借着二楼的房檐跳回地上,士兵们尽皆往这边围过来,这时,有几人断后,约摸还剩十余人,向前逃去,这一行,无功而返,还白白折损了二十人。 睢县官员慌忙请罪,说什么都是微臣办事不力,惊了殿下及吴越王,该死该死,微臣立刻派人去追,一定将刺客擒拿回来。 皇子德昭却摇摇头,示意穷寇莫追,他们既然敢来,就一定是做了周密计划,而且此事责任也不在你,不要有压力,眼下还是好好巡防,以吴越王钱俶的安全事宜为重,待明日吴越王钱俶安全上路之后,此事再行彻查。 众士兵收拾译馆,将刺客尸体严加搜查,发现众多尸体上,除了衣服以及短刀,竟无其他之物,想来应该是有备而来,衣物短刀等,都是最常见的布料及打造方法,一时间也无什么线索,想来应该之前进行过周密准备。 对吴越王钱俶报告说:千机越死了,要不要在京城火化?毕竟此去吴越路途遥远。 钱俶王心里不是滋味,皇子德昭解围,说这是自己的失职,还请吴越王钱俶见谅,千机大人如此一生尽忠职守,既已身死,还是火化了,将千机大人的骨灰带回去吧。 钱俶王说但凭殿下做主。 一行黑衣人连夜撤走,他们来的时候并没有骑马,如今回去,也是徒步,他们在路上再三确认路上无人跟来,疾行一个多时辰以后,一直到睢阳边,有一家府第,轻轻敲门,门立刻便开了,众人一涌而入,随后关上,就像无人来过一样。 然后,凡念衣衫褴褛的出现在这家府第门前。 是了,他一直都跟着吴越王他们,他就在译馆外面,他仅仅是往那里一站,就像他当年坐在镖局墙上一样,心里滔天骇浪,脸上却什么也没有。 他又是从镖局出来的,论脚力,一点也不比这些黑衣人差,他远远地跟着他们,他浑身开始颤抖,他头脑发热,盯着一群猎物,一直想着把他们吃掉,却又一直忍住了。 有的人总是喜欢把美味的东西放在最后吃。 而且他们看的越久,吃起来就越畜生。 凡念站在这家府第门前,他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然后又缓缓吐掉,从他的脚底传来一阵“酥酥”的感觉,一直传到他的手指尖,连喘气声都开始大了一点。 师姐 凡念轻轻地念了两个字:师姐。 他把长剑拔出来,握在手里,背在身后,然后去敲门。 “当c当c当”。 里面的人们瞬间都慌了,唯独坐在大堂内主人位置的还是很镇静的问:“回来的时候没有仔细检查过吗?” “检查了,我们已经再三确认过了,并没有人跟来!可现在我也有些不确定了” “嗯,没事,如果真是来抓我们的,我想我们应该早就听到车马声和大量的士兵的声音了,但现在都没有,想来应该不是。你们三个,去看看,不管找谁,一律赶走。”他说完便起了身:“其余人随我去后堂。” “是。”众人领命,马上,前堂便空了下来,灯也被人吹灭了。 三人来到门口,两人在后,一人打着灯笼开了大门,只开了一人的门缝,左手还在门后,右手提着一个灯笼,照了照来人:“要饭的?” 这才什么时辰?如果要饭的肯起的这么早,还会去要饭吗?但他不用想这些问题了,凡念一剑插在他的胸口处,却没有穿透,他叫不出来,不能呼吸,手中灯笼一滑,掉在地上,凡念持剑推着他,进了大门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正文 第六十四章 一命抵一命 凡念推着他进了门,手提的灯笼被关在了门外,门里的另外两个人听见灯笼掉了,又上前询问情况,凡念忽的动手,一剑劈在左边那人的脖颈处,炁剑右挥,在右边那人的脖颈处戛然而止,同时听见左边那人只发出一声闷声的惨叫,恍惚间甚至都听到了他颈骨位移的声音,接着,他直直地往前倒过去,趴在地上,而那被刺了胸口的人,向后张过去,胸口血流如注,几个喘息间,便没了性命。 接着便是一阵沉寂,那人贴着凡念的剑不敢动,但也还不至于被吓死,而凡念则努力的平复着心情。 他现在,有一种恨意被洗刷的快感,遍布全身。 “你们当家的,在哪?”凡念开口,缓缓的问到。 “后堂。” “带我去。” 二人一步一步慢慢地向后堂走去,仿佛是故意放慢了脚步一样,待来到后堂时,众人俱在,这后堂其实也是一个灵堂,一人正在上香,三拜之后,插上香火,伸手取下正牌位面上悬挂的一幅画,那人将画卷了,随着众人往身后一看,看到凡念把剑抵在那人脖子上,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又重新把画打开看了一眼。 有几人认识凡念,声音一传,大家也都知道了,早就对他的事情有所耳闻,就是不想今日会见到他。 “看来我猜对了啊,林伯伯。”凡念沉了声,语气一半是质问,一半是解脱。 “不一定是对的,也有可能是错的。” “怎么这么说?能找到你们,这不是对的吗?”凡念。 “你打算就这么押着他跟我说话?” 凡念把剑往后撤了撤,抵在他的背后:“也许宰了他更方便一点儿,是吧?” “看你这一身衣服,半个月来藏的很辛苦吧?” “托你的福,我已经藏不下去了,临走前,我猜你一定知道点什么,不妨我们做个交易?”凡念的剑开始用力,推着他,把他抵在旁边的墙上:“毕竟你们今晚行刺的人里可是有当今的皇子,我猜,有人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我觉得好像误会了什么,第一,你们镖局的事情跟我们没有任何关系,第二,如果你是为了你师姐的事情来的话,我想说,也许我不该下令杀她,但你有没有想过,我杀她,也是在救你。” “救我?看来我还得谢谢你了!”话到此处,被凡念打断:“我来,就是想问你,你知道什么,说出来!” 众人都有点按耐不住,今晚是他们离开的时候,京城的事情都已做完,今晚行刺,已经是计划的最后一项,虽未成功,但也无妨,如果真被凡念拖到有人来的话,就麻烦了。 “我只知道,传国玉玺是真的,也确实是在你镖局所押送岁贡的名单之上,但现在玉玺不见了,而且镖局的人也死光了,你是最有嫌疑的人。” “放屁!我拿那个东西干嘛?我都不知道有那个东西!”凡念气急败坏的吼道。 “至于你师姐,她本身就中了毒,开封府衙门审讯,本来就有用毒的先例,但你师姐却一直说什么也不知道,镖局是无辜的这些没用的话,早就已经无药可救了。” 好像没什么要解释的了吧,或者是再说什么,凡念也不想听下去了,他飞身一剑劈过来,将这位林伯伯身后的桌子劈成两半,香炉等一下翻飞起来,弄得到处都是。 “那你为什么,要杀我师姐?”凡念轻声质问,声音越轻,却越可怖。 众人唐刀纷纷出鞘,领头人却一挥手,示意他们不要插手,退开。 “要想知道更多,就要自己去查,我没义务告诉你” 凡念立时就像疯了一样,他控制不住自己,饶是那林伯伯还在说着什么,凡念却只听到这里,他头一歪,一声怒吼,便向着他劈砍过去,剑锋落处,地上的砖石都被劈出一道裂痕,一转身“镗镗镗”劈裂三块,剑锋一转,一下刺过去,人倒是没刺到,却一剑将他手中的画刺穿了挂在剑上,凡念一把将那画扯下来刚要扔,手却停在半空没动,把画一抖,打开来看。 这是一副画像,画上的人,宝剑将袍,虎靴金冠,好是威风。 四周表的精致,落款处,却并不是什么苍劲豪迈的书法,而是简单的草字:唐,南都留守,林仁肇。 那林伯伯失了这幅画像,却只是拍了拍手,神情也不是那种狰狞,却还透着一股镇静,毕竟是经历过风浪的人,声音平稳,不像凡念,大吼大叫:“说起来,按照官府说的,说你们临兵镖局,欲要沾手传国玉玺,死有余辜,其实大家都是不信的,但是关键是证据,玉玺这次自长安出现,由你们押送给司马家,因为丢失了玉玺,司马家家主被枭首,你们镖局被灭,自始至终,证据说明传国玉玺都在你们镖局手上,你没查查吗?” “你什么意思!什么意思!”凡念好像疯了,他甚至已经等不及想知道为什么。 “有你这么个不争气的东西,我看临兵镖局就背着这个欲要染指传国玉玺的罪名吧,反正你也不想去查。” “你放屁!”凡念一剑劈过来,任是谁也不敢接他的招,林伯伯往后一退二退三再退,但他却不动手,不知道在想什么。 “这么久了,你查到什么了?难道,你就没想过去查一查传国玉玺是不是真的?” 这句话问的凡念头脑发愣,因为他并没有说错,就算是这么久了,凡念还是什么都不知道,如今整个京城都视他为眼中钉,他不能再在京城停留了,最后这几天,他已经是东躲西藏了,他这么拼,也只是赌着最后一点运气一样的成分在里面,他从心底里希望能不虚此行。 终于,算是他赌对了! “知道传国玉玺是何人所献吗?又是为什么,不由军队押送,而是由你们临兵镖局押送?为什么要押送给司马家?镖物清单,连你家镖头都不能拆开信封一一查验,又是谁走漏了风声?这些你都没想过吗?” 林伯伯讲到这里,又顿了顿:“你想报仇?那你又做了什么?” 凡念正在发愣,被林伯伯一脚踹在凡念的头上,还没等反应过来便被一棍子打昏了过去。 众人不解,一人问到:“叔父,这小子留不得,我们族人有好几人都死在他手上可了!” 林伯伯一摆手:“他这幅样子,让我想起当年,我哥哥的尸体从宫中被抬回来的时候,我也是这个样子,后来,顾及父母嫂嫂,族人儿女,只得委曲求全,家道中落也只得到处去避,如今我虽大仇得报,但看他样子仍然于心不忍,如今,他也算是一个死人了,这世界不会再有他的位置,就随他去吧。” 林伯伯走上前去,替凡念收拾了长剑,嘱咐大家快去收拾东西,连夜出发。 等到次日,凡念醒来,已经完全在一个陌生的地方了,他被卷在一床被褥里面,安置在一个坑里,两柄剑都在身上,身边还放着十几锭银子和昨晚的那幅画像,还有一个信封。 信封上写:凡念亲启。 信的大意是说:从这里往东走,便能到长安,一切事由,皆从长安而起,欲要知道真相,只能去长安查探。我曾下令杀了你师姐,就算是一命抵一命,今天放过你,也就当是还你了。最后给你一个提示:不要相信任何人,因为没人想招惹你。 这信在背面还有一行:这幅画是我的亲哥哥,我已大仇得报,这画也就没用了,画像送给你了,我们应该不会再见了,后会无期。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正文 第六十五章 天下大变 皇帝赵匡胤西巡洛阳,在洛阳祭祀天地之后,不知怎么的,突然向群臣宣布,说要迁都洛阳。 至于到底是为什么,他并没有对群臣说,似乎也不愿意说,就好像是在刻意回避一个人,亦或者是在为一个重大的决定做准备,但这些都不足为外人道。而皇帝不说,臣子们也不敢问。 但是这个决定,遭到了大臣们的一致反对,晋王赵光义赶忙去劝,可赵匡胤不仅不为所动,还负气的说:“朕不仅要迁都洛阳,还要迁都长安!” 赵光义问是什么原因。赵匡胤说:“汴梁地势开阔,无险可守。如果迁都长安,易守难攻。裁去冗兵,励精图治,岂不是长治久安,一劳永逸之策?” 赵光义却说:“要使国家长治久安,靠的是恩德,而不是山河的险要,何必要迁都呢?” 最终,赵匡胤怅然返回汴梁。接着,没过多久,事情就在赵匡胤派出北伐之师后。 这一天,赵匡胤在市场上溜达了一会儿,然后信步向晋王府走去。 赵匡胤性格和善,兄弟之间的关系一向很好,赵光义生病,赵匡胤与他灼灸,赵光义怕疼,赵匡胤便取艾自灸,笑着对赵光义说不疼。赵匡胤曾对他人说:光义龙行虎步,他日必为太平天子。赵光义听到哥哥这样夸自己,心里当然很高兴,对赵匡胤也是更加的恭敬。 自那天在赵光义家饮酒回宫之后,旧病复发,赵匡胤竟渐渐就难以支持,继而卧床不起,万般无奈之下,只好将国事托付给晋王赵光义处理。 开宝九年(976年),一日夜里,赵匡胤拖着病体来到太清阁观看天象,起初星光灿烂,天空晴朗,可没过多久,突然阴云四起,雪雹骤降,他因为生病,体虚怕冷,见势不妙,赶忙退回寝宫。 由于天在下雪,赵光义进宫稍微比往日迟了一点,突然,内侍慌张地赶来传召,说皇上病情恶化,请晋王赶快进宫。 赵光义出门,习惯地抬头看看天空,天空阴云密布,丝毫没有放晴的迹象。 寝宫内,赵匡胤躺在逍遥椅上,喘气急促,见赵光义进来,嘴巴蠕动了几下,却没有声音,赵光义等了半天,仍然没有听到皇上口谕,只好靠近,安慰他好好养病。 赵匡胤瞪着双眼看着门外,赵光义重新看看赵匡胤,点点头,叫内侍全部退出去,关好门,重新回到赵匡胤身边,等着听他说话。 内侍们退出寝宫,远远的站在门外。突然,大家听到赵匡胤似乎在嘱咐赵光义什么。由于声音很低,又断断续续的,听不清再说什么。过了一会儿,大家见到寝宫内烛影摇动,或明或暗,好像是赵光义急步后退躲避。猛然,听到有斧子戳地之声。突然就听到赵匡胤大声叫到:“就让你好好的去干吧!”声音激动,颇为惨烈。 内侍们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但由于事前有吩咐,又不敢进去。 过了一段时间,里面的声音停止了。 夜深了,赵光义神色紧张地走出寝宫,吩咐近侍说,皇上睡了,让他好好休息,不要打扰他。说罢,匆匆而去。 次日,赵匡胤突然驾崩,年仅五十岁。 此事被后人称为“烛影斧声”,正史不见此事,只载于野史。 赵匡胤死时没有立遗嘱,这也是个谜:是因为死的仓促,来不及立?还是因为已经有了金匮之命,根本不需要立?谁也说不清楚。 宋皇后得知赵匡胤去世,立即命宦官王继恩去召皇子德芳入宫。 王继恩出宫之后,并没有去传召赵德芳,而是去了开封府。当他来到开封府时,看见程德玄正站在开封府外东张西望,程德玄精通医术,史书记载:太宗尹京邑,召置左右,署押衙,颇亲信用事,是赵光义的心腹。王继恩上前问到:“程大人为何站在这里?是在等人吗?” 程德玄说他二更时分,听到有人召唤他出来,开门看时,却又不见人影,因担心晋王有病,便赶到汴梁府来探视。二人叩门入府去见赵光义。 赵光义得知皇上驾崩,皇后召见德芳,满脸诧异,但又有些犹豫不决。王继恩催促:“时间不等人,晋王别错失良机啊!” “走!”赵光义似乎下定决心,手一挥,三人便冒着风雪赶往宫中。到了皇宫殿外,王继恩说请晋王在此等候,自己进去通报。王继恩刚进去,程德玄却主张直接进去,不用等候,便与赵光义闯入殿内。 无人敢拦! 宋皇后得知王继恩回来,便问德芳来了吗?王继恩却说晋王到了。 宋皇后一见赵光义,顿时满脸错愕,继而嚎啕大哭起来。 王继恩过来安慰,说先帝奉昭宪太后遗命,传位于晋王。遗命就在金匮之内,请娘娘传旨,谕晋王即位,才好办先皇的丧事。 皇后听了王继恩之言,哭声更大。于是赵光义过去安慰皇嫂,要她节哀! 宋皇后痛哭流涕地说:“我们母子性命,就托付给官家了。” 赵光义含着眼泪说:“共保富贵,勿忧也。” 哥哥死了,传位给弟弟,这就是历史上所说的兄终弟及。这是一次非比寻常的皇位继承,也是一次不合法的皇位继承。但前有太后的金匮之命,后有晋王大权在握,自己孤儿寡母根本不是晋王的对手,皇帝的宝座,晋王是坐定了。而她之所以痛哭流涕,也就是想要晋王在赵匡胤尚未入殓之前,给个说法而已。 赵光义非常即位,号宋太宗,改国号为太平兴国元年(967年),封赵德昭为武功郡王,大赦天下,普天同庆。 这时,长安城却出了一件惊天命案。 住在长安城南的李家,一家三十七口人命,尽皆中毒而死,被人发现的时候,已经是四五天后了,有的已经发出了尸臭,所有人都躺在床上,临死的模样就像是正在就寝。 而且,关键就在于,这户人家,是献出传国玉玺的人家,只是没想到,有命受赏,却没命花。 长安令守大人派人封了李家,将具体案情记录在册之后,以“防止瘟疫”为名,所有尸身尽皆火化,有下人丫鬟家里需要抚恤的,则重金抚恤,并贴出告示:一定严查此案,给父老乡亲一个交代。 火化次日,衙门发文,称昨日火化之后,在骨灰中寻得一枚飞刀,薄薄一片,长安令守的左右手,胡夫见了此物,说如果没记错的话,此物名叫扇叶飞刀,正是百兵镖局总镖头,钟悔的暗器,据说这是钟悔自己制作的,除了行镖,从来都不曾用过,但或多或少,各个镖局都知道这东西长什么样。 衙门当即唤来钟镖头,镖头不知何事,待来到此处后,见到此物,说确实是自己的,不知大人是从哪里得来的? 长安令守当即打骂:枉你也是一方人物,居然做出如此丧尽天良之事,李家一家三十七口,你究竟是如何心肠,才能下得去手! 胡夫当即擒下钟镖头,钟镖头大喊“冤枉”,可哪里又有人听,登时便被夹上几十斤重的枷锁,钟悔跪在堂前,长安令守一顿猜测,钟悔直喊“冤枉”,长安令守一见此人如此嘴硬,真是冥顽不灵,铁证面前,还妄图狡辩,钟悔由此便锒铛入狱,长安令守马上派人查了百兵镖局,搜得这飞镖共计一百多枚,均一模一样,于是乎,百兵镖局所有人,均被下狱,凭此物证,日日提审,并通告四方,告示上说:百兵镖局年前也曾争取过护送传国玉玺进京,去过很多次李家,结果最后,李家还是将玉玺给了临兵镖局,由他们护送进京,虽然玉玺被劫,但李家却还是受到了诺大的赏赐,连带着临兵镖局的赏赐都给了他们了,因此怀恨在心,如果事情已过,趁机毒死李家三十七口人命,幸而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本府在尸体中发现百兵镖局钟悔总镖头的一枚扇叶飞刀,提审钟悔,他已承认此物系是他物,现羁押百兵镖局所有人,因罪责重大,半月之后再行会审,一干人等,俱再发落! 凡念回到长安的时候,已经是命案之后了,此时还有四天,便要开堂再审李家命案,但他还不知道此事,仍然按照老习惯,避开告示官兵,这次甚至连人也避开了。他这一路躲躲藏藏,又经常走错路,他一直都在想,如果到了长安城,自己应该怎么躲藏?当年贡争大会,他曾与人打赌,在擂台上打斗过一次,还给自己赢得了这炁剑的剑鞘,那一次,他重剑一劈之下,对方的剑应声而断,台下的乡亲们顿时叫好,这次再回去,又该怎么藏呢? 总也不能换一张脸,他先是做了一块头巾,包在额头上,买了一块薄纱布围在脖子上,抬手一拉刚好可以捂住嘴巴,又买了粗麻衣服换了,还学着蓄了胡子,就是可能一个月的时间还是短,胡子有些稀疏,暂时先这么办吧,自己尽量避开人好了。 他想。 凡念当然知道什么时候进城,怎么进城容易了,这对他来说就像孩子出门玩耍后悄悄回家一样简单,难的是去哪找个住处。最好是去这长安城的城边角落里,随便找一个。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正文 第六十六章 公堂之上 凡念终寻得一家住处,一间几乎没什么客人的偏僻小店,就在长安城北,马市不远,店门略显破落,一看就很久都没有装修了,早已雇不起小二哥,只有老两口两人,开了一辈子的店,老了老了也改不了这习惯,仍然持续着半生以来的早间卯时开门,晚上戌时关门,这一天,在他们关门的时候,凡念打断了老头儿,问到:可还有房间? “有,有。”老人高兴的把凡念迎进店里,老婆子打量了一下凡念:“客官贵姓?哪里来的?来做什么?” “免贵幸之,京城来的。”凡念脱口而出,撒谎都不带脸红的,但没说自己要做什么。 “可感觉您口音与我们一样啊?”老婆子问。 老头子给凡念拿了一张门牌:“客官,房间早都打扫好了,京城离这里,足有千余里之远,想必您是来看会审李家灭门惨案的吧?这可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大案,相信会审的时候肯定会非常热闹的。”老头儿给凡念引路,反正今天就他一个客人,直接给凡念找了个二楼的临街房间,钱无所谓,老人家多不嫌多,少不嫌少。 “李家灭门惨案?”凡念没回老婆子,淡定的跟着老头子上楼去,一边疑问道。 “您不知道?年前献出传国玉玺的李家,本月月初被发现一家三十七口悉数被人毒死家中,官府后来查出是百兵镖局做的,过了今晚,再有三天,就要会审了。” 百兵镖局也是一方数得上名号的,怎么会做这种事呢?凡念这么想着,嘴上答应道:“有时间的话我就去看看,您老人家去不去啊?” “去啊,肯定去。” 凡念进房间关了门,稍稍洗漱之后便熄了灯火,半开窗子,他站在窗前,看着别处灯火,不知道在想什么。 街上有人正在敲子时的铜锣,凡念听见声响,睁开惺忪睡眼,他洗了脸,带好兵器,朝着长安的牢房过去。 这个时间,牢房里,除了灯火是明亮的,其他人都是糊涂的,他们早已困倦的趴在桌子上就睡着了。 凡念一进牢房,暗哨就发现了他,对于牢狱来说,现在是个非常时期,所有狱卒都取消了休假,全部待命,每一班都分成了两拨人,他只好调转方向,直接离去。 狱卒捕快并未去追,眼下还是守住要犯为重,此时的钟悔总镖头正依偎在一个角落里,这几十斤重的枷锁锁的他苦不堪言,上身基本就动弹不得,躺不下,站不久。 三天后,庭审当日,主审座位上,是京城的兵部尚书赵大人,面前一张案桌上四个签筒,一块惊堂木,文房四宝,有两人左右护卫,接下来是刑部司马边,不知是什么官职,坐于其次,再接下来是长安令守,一众捕快,手持水火棍,堂前两侧站好。百姓站满了外厅,所有人都不出声,抻着脖子往里面看,静的出奇。 凡念也在其中,他搀扶着老头子与老婆子站在人群中间,就好像他们的孙儿一般,兵器都卸了不知道放哪了,缩着脖子,从人们的肩膀看向公堂。 有那么几人,是见过的,唯独就是凡念这个人有些认生,跟他们都不熟,再说,很多人都是,就算他直勾勾盯着你,其实他也没有去看你,众人都只看到了这个弯着腰的少年,还以为是老人家的孙儿,一点也不在意。 古时有制,死刑,如属“情实”的,在行刑前五日再复奏一次。由刑部将“勾单”连同榜示钉封送兵部发驿,交到该官府行刑。看这个架势,兵部刑部大人都从京城赶来作审,怕是不用将“勾单”以及榜示送兵部发驿了,今日应该是必判钟悔死刑,五日后问斩,其他人,尚不知流放到何方。 辰时刚到,赵大人一把惊堂木,拘提百兵镖局总镖头钟悔,钟悔仍然戴着枷锁,一下跪在堂前,有人将盛着扇叶飞刀的木盘端来放在钟悔面前。 “罪犯钟悔,本官问你,此物可是你的?” 钟悔闻声,大呼“冤枉”,对于赵大人的问话却是不答,赵大人一怒之下,掷下两根红头签,左右捕快将钟悔按住,有人持棍过来,“啪啪啪”就是二十杖,打的钟悔是皮开肉绽,一时间老泪纵横,想想自己半生漂泊才有了如今这份家业,不想今日奇冤在身,竟无处辩驳。 本官再问你:“本月初四,你在什么地方?与何人在一处?” “本月初四,草民闲在镖局,未曾外出,冤枉啊大人,冤枉啊!”钟悔又是大吼。 “按《刑律》,镖局的人不能给你作证,也就是说,没人能给你作证你确实是在镖局,是也不是!” “是~”几十岁的人在堂前哭了起来。 “本官再问你,是因为什么做出如此丧尽天良之事!难道就是因为,李家把传国玉玺的给了临兵镖局吗?” “草民冤枉啊!”接着又是一阵哭诉:“年前,我,临兵镖局李总镖头,以及青锋镖局的杨总镖头,同时被告知传国玉玺就藏在李家,我们自知事关重大,是有上报过的,后来,我们分别拿到了相府,司马家,以及赵家的书信,责令立即取了送到汴梁,只是临兵镖局的书信到的早,也因此,临兵镖局比我二家提前拿到传国玉玺,我后将此事上答,随挨了训斥,但也无怨憎于李家啊,望大人明鉴,大人明鉴啊!” “那你的这支飞刀,怎么解释?” 凡念眼神很好,即便远望,也看清了这支飞镖,这是一支同体银灰发亮,中间有一偏暗的线条,应该是条凹槽,两边有刃,四周有锋,看不出有多薄,也看不出有多锋利。 钟悔该如何解释?他解释不清,无论如何,也解释不清了。因为官府并没有去查这件案子,仅凭着一支飞镖,便教百兵镖局永不翻身。 他一个劲的大哭,直呼“冤枉”,三位大人眼镜一对,当堂便要他签字画押,判钟悔及其妻其子,一家人全部五日后问斩,其余人等,仆人尽皆遣散回家,其余镖头,家人等等,尽皆入狱,流放两千四百里,家产尽皆充公。 钟悔被抬着回了牢房,堂外人群尽散,凡念也扶着老两口散去。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正文 第六十七章 劫狱 为了查明真相,凡念不得已,一定要当面问钟悔几件事。 第二天,凡念去了一家稍微偏僻一点的布庄买了一套黑色的衣服,这里都有现成的,而且凡念身材又适中,很容易买到衣服,他又买了几根绑带,也一并带好。 这一天,被判流放的众人被交接到兵部,按照每人两名捕快押送的配置,许多捕快都去押送这些人了,这正是好时机。 当天夜里。 凡念穿了黑衣,袖口裤脚尽皆束好,蒙面黑布带好,还带了一点肉干掖在胸口,趁着夜色,轻装上路。 及至大牢,凡念先是登高远望,牢外约摸七八人,来来回回巡逻着,却不知道牢内有几人,也不知道有无暗哨。 直到深夜,一众捕快不再四处巡逻,都找了固定的地方休息,有两人守坐在牢房门口,有两人守在院内的正门口,其余人则都回了左边一屋子,屋子点着一昏暗油灯,看不清里面有几人,想来应该是他们换班时休息的地方。 凡念贴着墙壁慢慢下去,蹑手蹑脚的贴着墙走到牢房门口,一脚踢在一人头上太阳穴,那人脑子瞬间“嗡”的一声便昏死过去,另外一人好像察觉到了什么,睁开眼睛,忽的有一只手掐在自己的嘴上,手劲奇大,自己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后脑一下撞在身后的墙上,这墙很厚,只是发出了“咚”的一声,这时守坐在正门的捕快醒了,喝到:“什么人?” 众人听得“仓”的一声,这黑衣人眨眼便到了身前,身子微起,剑锋向上,一下拍在一人头上,登时头痛欲裂,抱着脑袋趴在地上,另外一人也根本不是对手,被他一手抓住头,奋力一挥,身子都横了起来,后脑着地,立刻便没了声音。 屋子中的人此时也奔了出来,又是一阵短兵相接,也都没了声音。 凡念去开牢房门,发现这门是从里面插上的,都已经到了这里,又如何不进。浑身蓄力,一连向着左边门板,铁钉铆接处捅了三剑,将这门捅穿了,铆接处一松,鼓起一脚,便将门踹开了。 门内只有两个人,拿起官府的佩刀指着凡念,哪里又是对手。 凡念走到里面,嘴里念叨着“钟悔”的名字,钟悔抬头看到凡念的时候,先是一阵痴呆与死寂,问道:阁下是哪位? “钟悔总镖头”凡念剑锋向前,鼓起劲道,一剑下去带着火光砸断了锁门的铁锁,这时身后众人呼喊了起来,这里都是一些重犯,属于那种进来了就再也出不去的人,或者是即便活着出去了,也没用了的人,他们呼喊着,要凡念把这牢门给他们打开。 凡念听不清钟悔在说什么,心里又急,毕竟给他的时间有限,他一回头,一剑刺在一人眉心,那人睁大了眼镜,眼神中透着不敢相信深情,待凡念收了剑,那人一下瘫软下去,没了气息。凡念眼睛一扫众人,众人渐渐闭了嘴,只是仍然靠在栅栏前。 凡念开了牢门进去,钟悔一家三口都关在这一个房间里,钟悔本人套着一副铁枷,他满脸的不可思议,瞪着眼珠子站起来,打量了一下凡念以及这柄给他留下过深刻印象的宝剑,随即便是欣喜若狂,他看出了来人是谁,但是不提他的名字,大呼:求求你,救救小子!救救小子! “好!但是我有三件事想要问钟总镖头!” “莫说三件,只要我知道,一定知无不言,求你公子你快点。”钟悔把凡念拉到角落里,直勾勾的盯着他。 “第一就是传国玉玺的事,是真是假;第二就是为什么要由镖局押送,为什么不是军队押送;第三,凡念想问他,都有谁,一开始就知道传国玉玺这件事。你答我这三个问题,我救你儿子一命。” “传国玉玺的事,是真的。据说当年石敬瑭引契丹军至洛阳,末帝李从珂怀抱传国玺登玄武楼,传国玺就此失踪,其实的并不是李从珂,而是有士兵顶替,试想,如果要死,皇家毒药宝剑无数,何必选这等罪受。事实就是这李家乃是李从珂之后,因为这世间没有不透风的墙,这玉玺在李家久了,不知怎么竟有谣言传了出去,李家这才打算将玉玺献出来,一来换得平安,二来换来荣华。” “至于你说的,为什么不是军队押送。公子你可知道,这世间有句话叫做:一朝天子一朝臣吗?若是谁能取得传国玉玺,献与皇位继承人,那等此人即位时,献玉玺的这家必然是功不可没,加官进爵更是不在话下。先前,你们镖局取了传国玉玺,本来是要献给司马家,因德昭皇子并未封王,司马家本欲再献给德昭皇子助他登上皇位的,不想后来玉玺遗失,反而身获大罪。” 听到这里,凡念还欲要往下听,这种悔忽的变了话风:“我已经回答了两个问题,第三个问题,我这几天已经告诉了我的儿子,求你救他一命,只待出去了,他一定会告诉你的” 凡念当然明白,他是不相信自己才这么做的,只是凡念仿佛等不到救了钟悔的儿子出去再由他告诉自己一样:“你直接告诉我,我” 突然听到牢外一阵躁动,屏住呼吸一听,仿佛来了二三十人,钟悔说到:“有人来了,儿子,快去外面捕快附近的墙上找钥匙,打开手铐脚镣。” 这孩子仿佛有些呆,听到父亲的话才急忙跑出去找钥匙,凡念也跟了出来,这牢房里的钥匙有好几把,是分着挂在墙上的,有房门的,犯人的,有刑具室的等等,等找到钥匙打开了钟悔儿子的手铐脚镣,已经有人打开了门,试着往牢房里面一点一点的走进来,钟悔努力的靠近凡念:“小子就托与你了。”然后转头大喊:“钟铭!今日起,你需得事事听从这位先生吩咐,听到没有!” “孩儿谨记!” 凡念与钟悔一家出了牢门,这钟悔此时还戴着铁枷,因为铁枷的钥匙并不在牢房里。 众人都举起了火把,看到牢门前,一人黑布遮头,另外的就是钟悔一家,带头的胡夫喊到:还想越狱?一个不留! 钟悔一步踏出到院子里,他已经死了好多天了,直到今天,才活了过来!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正文 第六十八章 钟铭之死 因为没有钟悔铁枷的钥匙,所以钟悔只能戴着这副铁枷,他现在站在院子里,诠释了什么叫困兽之斗。 凡念知道现在不是在这里停留的时候,只能带着这个累赘出去,没办法,谁叫钟悔偏偏没说最后一个问题。 只是凡念还是有点不懂,怎么今天胡夫亲自来了,按理说,以他的地位,根本就用不到他出手的。 胡夫有一柄钢刀,据说,胡夫当年争这长安令守的护卫时,对手之多,不知几何。而他,硬生生的就凭着这柄钢刀,打的所有人都不敢与他争,可见他的身手了。 凡念一伸手,拉住钟铭,钟悔紧紧的盯着胡夫,任是众人跑动,眼神也不动一分,钟悔从一开始就知道,若要让凡念他们安全离开,就一定要盯死这人。 胡夫拔出钢刀:“一个不留!” 钟悔一攥拳头,顶着铁枷跳起来,躲开两人挥来的刀,铁枷“啪”的撞在一人身上,这一下可不是开玩笑的,撞的那人直接就翻了过去,一下倒地不起,钟悔一落地,右腿下扫,将另外一人扫趴在地,左腿进了一小步,右脚一个重踢跟上,也不看那人被踢得如何,再一步站到胡夫面前。 凡念一剑劈在身前那人长刀上,钟铭跟在其后,钟铭现在行动不便,毕竟被锁了好多天,而这么多天里根本就来不能好好活动,要不,二人早就飞檐走壁,翻墙而逃了,凡念往门口望过去,胡夫未动,就站在门口处守着,只见钟悔轻喝一声,双手撑着铁枷便撞了过来,胡夫顿时右手一起,“刚”的一声,火光迸射,钢刀劈进铁枷寸许,而这一下,也震得胡夫立马虎口开裂,鲜血顺着刀柄流出来,但他却看都不看一眼,虽然他已经有很多年没有受过这样的小伤了。 钟铭的母亲赶忙拥着钟铭往外走,她甚至来不及去问一下这名蒙着面的男子的姓名,这时有人从侧面奔来伸手提刀要砍,她一下张开双臂拦住,那人明显愣了一下,眼前这女人身无长物,手无寸铁,却莫名的,让自己下不去手。 “滚开!”那人低吼了一声,抬腿一脚便将她踹倒在地,她却挣扎着起来,抱住那人的大腿,那人不忍用刀,又踹了她两脚,身后一众捕快便绕过她,她舞了起来,摇晃着想把所有人都拦在她的身前。 胡夫的刀在钟悔的铁枷上擦出一道火花,随后拔了出来,跟着,钟悔上半身武动,顶着钟悔往左偏去,凡念见状,拉起钟铭几步就跑到了门口,钟铭却因为这几步跑的急了,脚踝上抽了一下筋,差点倒在地上,捕快们持刀砍过来。 凡念一把将钟铭从身后扯过,钟铭只觉已经双脚离地,一下翻了过去,后背着地却还是顺势一滚,毕竟这么多年也不是白练的,凡念却提剑一扫,众人往后一闪的功夫,凡念已然顺势转过身去,却见一人,青衣白面,好快的步子,手中唐刀泛着寒光,向着钟铭而去。 正是张格! 再后来,凡念仿佛看到了整个青锋镖局的人都到了。 有青锋镖局的四位镖头,花铁陆华,有四位镖头的弟子,张苏云水,一共八人。 钟铭甚至都来不及躲闪,就被人一刀从胸骨穿入,从脊骨穿出,张格势头不减,依然推着钟铭,钟铭双脚离地,接着,刀锋插在牢狱门外的石狮子上,张格松了手,钟铭就被挂在那里,顷刻间便没了性命。 凡念见状,马上往牢狱里面逃去,顺路夺了一柄长刀,长剑归鞘,一刀射在墙上,接着跃起,就着长刀的力道,双手扒住墙头,墙头好像有什么荆棘之类的东西,但凡念却不能松手,忍着痛,一个寸劲翻越过去,众人知道墙上有东西,又返出门去追,已经没了人影,众人一路摸黑追了几里,那人已然是不见了踪影,一干人等悻悻而归。 待回到长安大牢时,胡夫好像在等他们,钟悔呆立在牢门前,一个女人在那里对着钟铭嚎啕大哭,众人面面相觑,云水二人驾起呆立的钟铭,苏则一人强行拉起钟夫人回了牢里,一众捕快取了钟铭尸体,清洗了门前痕迹,这才关了门,进到牢房中。 昏暗之下,众人一边折磨钟夫人,想以此逼问钟悔,来人究竟是谁,张格也并未认出,因为这次并没有交手,钟夫人实是不知,尽管被折磨的手脚尽断,体无完肤,却也说不出来,而钟悔则是被缚在一铁架之上,脚筋被人挑断。面对一遍又一遍的问话,钟悔只是扔下一句“你们要是能从我嘴里问出一句话算你们有本事”之后,便双目紧闭,只字不语。 “钟悔,何必呢?临死之前,少受一点罪不好吗?看看你的结发妻子,至少,也让她好走一回吧。” “别一次打死了,今日且休了吧,待明天白天我们再来。” 这时钟悔开口说话了:“你们一个也别想跑,他会替我报仇的。”钟悔睁开一只眼睛,看着他们这群衣冠禽兽,接着便是一阵轻轻的笑声。 “这长安城,还有敢与我们作对的人物?”陆镖头说道。 “京城的强龙,会怕这长安城的蛇吗?”钟悔说道。 “京城!?”众人一惊,再问,钟悔却不肯再答一句。 凡念一路不知跑了多远,双手攥拳,手上伤口早已结痂,甚至张开双手都有点费劲,再看看四周,离着住处有着半个城的样子,凡念一路躲躲藏藏,停停走走,这才回了客栈。 青锋镖局的几位今晚会这么及时的出现在大牢里,实在是叫凡念始料未及,在凡念看来,钟悔未来得及回答的问题的答案,几乎已经呼之欲出了。好在自己今晚没有出手,不然,被张格撞上的话一定会被认出来的。凡念洗了手,手上伤口大小有十几道,他盯着看了看,又拿着被子走到楼下,在大堂里,找了一个角落铺好睡下。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正文 第六十九章 震虎 次日一早,胡夫报予长安令守大人,说昨夜有人欲劫大狱,据钟悔所说,应该是京城暗中派人来查李家灭门案来了。令守大人一惊,心说:京城暗中也来人了? 令守吩咐手下人不要轻举妄动,消息不可泄露。自己则立刻前去赵大人与司马大人的住处,二位大人都是刚刚起床,正待洗漱,令守恭敬的在楼下少待,待二位大人出来,便上前说,这长安城陈记的早点不错,请二位大人赏光。 这种小小的美意实在是教人难以拒绝,众人说笑着,便出了住处,直奔陈记,也并未点的有多丰盛,包子米粥,蛋汤小菜,图的就是一个舒服。 吃罢,胡夫凑近令守跟前,又低声禀报了一下坐夜劫狱之事,令守装作一惊:此事当真? 胡夫退了一步:千真万确。 令守看了一眼二位大人,小声说道:昨夜有人闯了大狱,据说是京城来的人 话到此处,二位大人也是一愣,立马起身,前往大狱。 到了牢房,钟悔夫妇二人已然被折磨的不像个样子了,但来人是谁却还是不知道,司马大人对这种事很通,一眼便看出钟夫人确实不知,而钟悔,却是闭口闭目,只字不语。回头看向赵大人:不若直接杀了,以免有变! 死人是最可靠的,赵大人当然也没有拒绝的理由,一点头,胡夫便向后吩咐,直接将二人绞死。大人们已经习惯了高位,装出一副看不惯这种场面的样子,退出了牢房。 晌午,钟悔一家自缢在牢房里的事情,如潮水一般不胫而走。 凡念当然也听说了此事,这大爷看他是从京城来的年轻人,怎么也应该有点见识,总也不像自家那老婆子一样,于是便把从外面听来的钟悔一家三口自缢的事情说与凡念。 凡念自是沉得住气,毕竟自己与钟悔没什么交集,就算有事要问他,也并不代表就把他看的有多重,于是眯着笑脸,只说钟悔一家本就被判处死,早死早超生,也省的在牢狱之中受得大罪,而且,如此还落得一具全尸。 老头则说:公子此言差矣。想这钟悔终归是这长安城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就算是未争得玉玺的押送,却也不至于要杀人泄愤,依我看,其中必有冤情。 哦?老父高见?凡念仍然笑着,对着店家老头儿一拱手,表示愿闻其详。 老头儿把椅子又往凡念面前拉进:你知道,这长安城原先还有一家镖局,叫临兵镖局吗? 凡念点头,说之前听人说起过,说这家镖局已经被灭了,已经一个人都没有了。 老头儿:那你有没有觉得这次跟临兵镖局的那次,都有点内情啊?据说,是临兵镖局丢失了传国玉玺,所以才招来了杀身之祸。百兵镖局不庆幸自己没抢到这次机会,反而还在时隔半年多后,因怨恨而行此大凶之事,这怎么可能呢? 凡念:老父说的倒是在理,那老父之见,这次,怎么会发生这种事呢? 老头儿倒了水,凡念一杯自己一杯:要我说,就是传国玉玺,找到了。 凡念:找到了就找到了,干嘛要杀人呢? 老头儿:大概是找到的路子不太正,为了让它名正言顺吧。之前丢的时候,临兵镖局被灭,然后司马家家主被枭首。这一次出现,百兵镖局被灭,不知道会不会也有一家家主老头儿喝了一杯水,看着凡念。 猜的倒是挺像模像样的,但八成都是因为,老头儿平时太闲了,有话又不想跟自家的老婆子说,所以今天见到凡念打开了话匣子胡乱猜的。 凡念虽说确实是在等街上的传言,但他等的不是这个,昨天夜里有人闯了牢狱的事情今天老头儿居然只字未提,只怕他也是没听说。而钟悔死的这么突然,只怕也是有人想封他的口。但究竟是为什么封他的口呢?凡念是不相信老头儿猜测的,同样的把戏,想来也不会有人去故技重施,否则的话,露馅也不过是迟早的事。这次的事情,想必到钟悔之死也就结束了,上面应该不会有人要死。也许自己现在最应该做的,就是查一下钟悔之死。 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就算凡念如今也是马上二十的人了,但这种事,可不是说会就能会的,否则的话,凡念也不会随波逐流到京城,碌碌无为的呆了好久,才被人提醒要查明真相就得回长安来,回这一切开始的地方。 但我们常说,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 赵大人与司马大人此间事了,马上启程回京,一众捕快们在处理了钟悔一家的尸身后,也都恢复了正常的轮休,接下来,就剩下盘点一下百兵镖局有多少钱物可以充公,房屋及良田如何变卖及分配了。 市井上不知哪里来的谣传,说钟悔其实是在牢狱里被人绞死的,因为那天夜里,有人劫狱,结果被赶来的胡大人以及青锋镖局的几位镖头给拦下来了,那劫狱的人翻墙逃走了,而钟悔之子钟铭当场就被张格杀了,当晚,钟悔夫妇因为不肯说出前来劫狱之人是谁而当即被绞死。 谣传起的时候,有的人为了显示出自己的消息灵通,故意将故事说的绘声绘色的。 一时间众说纷纭,尤其是对张格杀了钟铭这一段,大做文章,纷纷指出说如今青锋镖局一家独大,如何如何。转眼间将张格推上风口浪尖,而青锋镖局,也自然被人猜的翻来覆去。 而这言传之中,有人将临兵镖局灭门之事又重提了起来,因为都与传国玉玺有关,而这次,劫狱之事,青锋镖局无故表现的这么积极,居然能在那么短的时间里就能赶到大狱,抛去凑巧的可能,那他们肯定也是早有预防。而为什么会早有预防,那只能说明,灭门的事,也有他们一份儿。 那,临兵镖局被灭的事,想来也就没那么简单了。 于是,一猜起,便难停,传言里又冒出了一句:三家最先知道传国玉玺之事的镖局,唯一未争夺传国玉玺押运任务的,正是青锋镖局! 现如今两家已被灭,谣言听起来,竟如同真相!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正文 第七十章 惊天冤情(一) 上一章说到长安城谣言四起,其实这样的谣言大多都是在市井流传的,难以上达天听,人们大都是茶余饭后闲来无事时当成一个聊天的话头。但可惜的是,谣言止于智者,而大多数人,都是庸人。 青锋镖局有些坐不住了。 这样的谣言,对他们来说简直如芒在背一样,刺的整个镖局都不舒服。但辟谣并不是什么容易的活儿,可不是每个理由都能像谣言一样传播的那么有分量。 青锋镖局遂全员出动,到处打听谣言的来源,有小二说是听客人说的,有客人说是听说书的说的,有说书的说是书房传出来的,书房又有人说是有个年轻人打听一个人闲谈起来的,问及打听何人?答曰:林仁肇。青锋镖局毕竟只是一方地头,想来想去也不知道这人为何打听林仁肇,想来不过是好事者一枚,这样看的话这位传话的八成也就是个路人而已,吃饱没事到处谣传,搞得一时间众说纷纭。 再打听,说这人长什么样子?有人说这人粗布麻衣,看起来终日无所事事的样子,有人说这人笑脸逢迎,却又教人感觉十分生疏,有人说这人身上有一股傲气,站在那里有一种高深的感觉,也有人说,这人名叫幸之,身高约摸八尺多点,眼镜略带狭长,后腰负一把用粗布包裹的不知是刀是剑,住在那里,却是不知。 凡念也听说了青锋镖局几乎全员出动,正在大街小巷的打听谣言的散播者。不过镖局这一动不要紧,要紧的是官府的士兵们也全员出动,把守了长安城的主要街道。 而这刚好给了凡念可趁之机。 凡念趁着夜色,悄悄地溜到了长安官府,这几天,官府守卫不多,白天都去了街上值守,晚上只有少数的几人守夜。 长安府凡念是没来过的,他只得贴着墙,慢慢悠悠,一路上约摸遇到十几人,步伐听起来有种无精打采的散乱感觉,只是随便的走了一圈,便又去别的地方了。 证物房。 凡念要去证物房,去拿那柄扇叶飞刀。 凡念慢慢悠悠的贴着墙走,府里这时绝大多数的灯都熄了,凡念可以轻松绕开,况且就是有灯火,又能有多亮,在这深夜真是不值一提,想要找到一个有心躲藏的人,那真是太难了。 没办法,靠自己的话,那不知道得找到什么时候去,必须速战速决。 老法子:找人带路。 凡念顺着墙往里面走,努力的寻找着一股臭味,茅房的臭味,这对凡念来说,大概是最好找的房间了。 不过毕竟是长安府,这厕所也是修的砖瓦房,凡念绕了一圈,便退开约摸十步左右,躲在黑暗里。 这么大的府里,夜晚,总有那么几个想要方便的人。 不知过了多久,一位中年人提着一个灯笼,进了茅房。 许是和每天一样吧,这人甚至都不待往四周看一眼的,凡念看他进去了,站起身来顿在那里,他并不晓得那人就是长安令守,只当他是个普通人,凡念见后面无人跟来,脚步轻挪,挪到门口的右边。 这人从茅房里出来,本觉一身轻松,出门向左刚走了一步,只听“噌”的一声轻响,尖锐的金属扎在他的脊梁骨上,鬼才知道接下来会往哪边歪,但是往哪边歪自己估计也活不成了。 他站在那里,没有出声。 凡念见他不出声,想来是个聪明人,凡念把左手伸过去搭在他的肩膀上:李家灭门案的那柄扇叶飞刀,在哪? “卷宗室里。” “劳驾。” 和聪明人说话是很简单的,你一开口,他就知道你想要什么,甚至还会帮你挑一条没人看见的路来给你行个方便,因为你方便了,他,也就方便了。 卷宗里面有两柄飞刀,一柄光亮如新,另外一柄则布满了被烟熏火燎过的痕迹,一同放置的还有案子的卷宗。 “为什么就两柄?在百兵镖局搜出来的呢?” “一柄是凶器,另外一柄,就从百兵镖局搜出来的上百枚里挑出来的一柄。” 凡念把卷宗卷了收起,也并未为难他,吹灭了他手中的提灯,倏地,离开了。 令守大人呆了半天,确定那人走了以后,手中扬起灯笼摔在桌子上,出了门大喊:来人! 一干侍卫们听见大人高喊,便赶忙跑过来问好,令守将众人一顿数落,数落完了,吩咐以后全员当值,轮休取消,明早,叫胡夫与青锋镖局的人,前来见我! 凡念离开了长安府,一路飞奔。再三确认过身后无人,才停下身来,摸摸这两柄飞刀,再转身,向着铁匠铺而去。 凡念以前常与师兄光顾的一家铁匠铺,甚至凡念现在的剑鞘,就是在这里打造的,他对这家颇为熟悉。 当然,人家对他,也颇为熟悉。 铁匠的生活总是睡得晚,起得早。凡念等在这里,等这铁匠起来了,凑上前。 这一下可把他吓得不轻,慌张却又不敢喊,复又上前,几乎就要给凡念跪下,想送这瘟神赶紧走。 凡念只是笑了笑,拿出这两枚飞刀,问,这两枚飞刀有什么区别? 铁匠接过这两柄飞刀,一柄光亮如新,一柄烟熏火燎,毕竟是做了一辈子的铁匠,轻易的,便能知道它们有何不同。 铁匠进了铺子将两柄飞刀折断,仔细看了交给凡念,指着光亮的那柄:这柄是铸模的,经过打磨成型,而另外一柄,却是经过打造的,是一锤一锤造出来的。 凡念也不多留,就此告辞。 这时还是黑天,但星星已然慢慢退去了,只剩下一颗紫薇星,再过上一个时辰,天就会慢慢的转亮。 天一亮,忽的有官府的人到青锋镖局,镖局的花镖头赶忙随行去了。到了长安府,胡夫已然等在那里,胡夫简单说了昨天夜里有人闯了长安府,挟持长安令守大人还盗走了李家灭门案的卷宗和物证飞刀,花镖头听了倒也没说什么,事情已经发生,说什么也晚了,二人四目相对,先一起前去给令守大人请安。 令守大人倒也不是什么酒囊饭袋一类,并未大做文章,只是说,会不会是京城派来的那人? 胡夫则说不会的,现今晋王已然成了皇上,京城谁会这么不开眼? 花镖头则是说:我猜,是凡念从京城回来了。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正文 第七十一章 惊天冤情(二) 花镖头说的也许是真的,但现在还没人见过,谁也不敢确定是否真的是凡念。毕竟这种事,还是要眼见为实。 于是三人商议,花镖头这样这样,胡大人那样那样,令守大人则只需坐等好消息即可。 铁匠铺成片的这条街上,有一个街道牌坊,今天在这牌坊上,忽的冒出一块布匹,四周被人用刀片插在牌坊的柱子上,布上用鲜血写了四个字:血债血偿! 正是凡念干的好事。 至于为什么要写这四个字呢?因为凡念并非是出口成章之人,写不出什么檄文来,思来想去,这四个字简单明了,而且直白又吸睛。 果然,早晨时分,便在牌坊前聚了一群人,大家先是困惑,接着,便有胆子大的人,上去取了布下来,顺便也将四柄刀刃取了下来。这布上除了这四个字,什么也看不出来,众人又将目光放在这四块刀片上。 众人叽叽喳喳着,忽的有人大呼:这不就是李家灭门案的凶器吗? 众人一经提醒,全都恍然大悟起来,纷纷称是。 这时,一人从人群中努力的挤出来,急急忙忙的回家了。 就在所有人都往里看去,挤进去,想知道发生了什么的时候,一个人却要离开,别提有多么明显了。 这人回了家,翻出一个包裹,里面有早就准备好的银子和衣服,也不收拾旁的,独自一人,直奔后门,便要离开。 忽的一只手,勾在这人左肩,那人一回身,四目相对,愣了一下,忽的又像是见了鬼一般,便要高声吼叫:“救” 凡念早就猜到他会吼出来,一把便掐住他的脖子,他越是挣扎,凡念便掐的越紧,任是他如何也挣脱不开,反而喉咙就像是要被掐碎了一般,甚至他都能感觉到自己的喉头都要被掐掉了一般! 这人一看掰凡念的手掰不开,两只手便向着凡念的脸伺候过去,凡念左手一伸,便抓住两根弯曲过来的手指,直接向后掰去,那人手指直接就被掰断,疼痛抹去了他挣扎的意志,凡念左手搭在剑柄上,慢慢地松开了他的脖子,他喘着气,用力的压住手指上传来的剧痛。 “你要去哪啊?”凡念问他。 “公子,公子,不是我做的,是他们让我做的,小的人微言轻,不得不做啊!” “你做了什么了?”凡念伸手过去把他扶起来:“你看你,别怕别怕。” 这凡念就像一个变态一样,刚刚伤害了对方,现在又温柔的将他扶起来,替他拍掉身上的尘土:“你做了什么了啊?” 这人呆了,不知道说什么。 “李家灭门案,那个飞刀,谁逼你做的?” “是花镖头让我做的。”这人脸上汗如雨下。 “你看你,怕成这个样子。”凡念温柔的替他擦了脸上的汗:“那,有什么证据能证明啊?” “小店生意不好,花镖头花了一笔钱,让小店做了这柄飞刀便关门,离开长安城,并没有留下字据。” “这柄飞刀多少钱啊?” “五百两” “你可真是不知死活啊。”凡念捏着他的脸:“这种丧尽天良的活你都敢接!” “不是的,不是的。小的当时并不知道有什么用,但是这个价钱实在是让人难以拒绝,更何况是花镖头吩咐,小的也是不做不行啊。” “早就告诉你走了,你偏不听!”一旁忽的冒出个声音,凡念也是一愣,顺着声音看过去。 来人就是大名鼎鼎的花镖头了,花镖头人长得漂亮,即便身着武服,束腕束腰,仍然透出一股儒风。 凡念没了往下问的心情,也不用往下问了,到了这个节骨眼上还用问什么? “快跑吧。”凡念对那人说,自己却把手搭在剑柄上。其实每次这样的场景,凡念都是扭头就跑的,但是今天有点奇怪,他感觉到花镖头的注意力全部都集中在他身上,明明是四目相对,却盯的他脊背发凉。 “你说你,要是能找个地方安安静静的过完一生,不是也挺好?” “原来李家的人,是你杀的!” “哎,别这么说,我也是奉命行事,你说这都什么朝代了,哪里还有他们李家的容身之处啊。我这也是奉命行事啊!”花镖头结了从身后抽出一柄钢刀来,看起来有一种横刀立马的英雄气。 “那百兵镖局,钟悔一家呢?” “人各有命,就像你们镖局一样,就像你一样,那,也是他们的命。” 凡念刚向后退了一步,花镖头“嗖”地便奔过来,刀锋带着一股劈开一切的气势,甚至都来不及闪躲便到了凡念身前,两兵相交,配着火花发出“咣”的一声巨响,凡念应声往后退去,剑身发出“嗡嗡”的声响,震得凡念手腕发麻。他侧身而逃,一下便将后门撞开,逃到街上,街上的人们被这一声惊到,纷纷看过来。 凡念奔跑了几步便捡了一个人多的地方停了下来,这时手腕也不麻了,回过身来,恶狠狠的盯着花镖头:“你灭了李氏一家,又栽赃给钟悔一家,借机灭了百兵镖局,是想一家独大吗!” 花镖头没有回答,却一下就明白了前几天的流言蜚语是哪来的,原来他并不是要逃命,只是想找个人多的地方,好让这些人把凡念说话的话添油加醋的再说出去。 但是凡念估计错了一点,就是青锋镖局的野心,绝不是一家独大那么简单。 二人之间杀机四起,众人纷纷走开,看热闹也得先保命不是。 二人几乎同时动身,这一次短兵相交的响声就更大了,一连泛了十三次火花,花镖头忽的变招,一剑戳过来,这时凡念忽的身子向左倾倒,左手撑地,两脚小步跑了起来,随后脚一蹬地,又飞腾起来,花镖头看准机会一刀戳过来,忽见凡念伸出左手一把掐住刀尖拨开,而凡念的右手一剑刺过来,说时迟,那时快,花镖头右手一松,退了两步,凡念左手扯着刀一下钉射在不远处的门户上,脚上却特别快,一步便冲过去,右手举剑横挥,但被花镖头向右一挪闪开了,正待回头看凡念,就见凡念这剑不知怎么,竟脱手而出,下意识的伸手去接,一把握住了这剑身,却发现这剑身光滑细腻,即便花镖头已经努力的去抓了,却还是顺着手心滑过来一下插穿了在自己的肩膀,再见时,凡念已经持着一柄短剑到了身前。 凡念抓起花镖头攥着剑身的右手,一剑便挑断了他的手筋,血涌了出来,散在地上,他又抓起花镖头的另一只手,这次没挑断手筋,只是在手腕处一剑,透骨而出,再拔出来,以后,花镖头很难再动武了。 “没想到,是吗?”凡念问他。 “啊~是啊,我还真没想到。”花镖头逞强回答。 “等我找到证据,我一定灭了你们镖局!!!”凡念拍拍他的脸,转头便飞奔而去。 “证据,就在镖局我的桌子上,我等你!”花镖头摇晃着站起来,向着最近的店家走去,店家慌忙上前扶住,马上将镖头送去药铺,好让大夫止血治疗。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