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合箓》 正文 第1章 风雨入中原 “嘿,干什么的?” 三十年之后,陈景也被中原守关的将士问起这句话,与他叔叔陈朝当年进关一样,这天也刮着风c下着雨,却不是当年黑夜,他也像他叔叔陈朝那样,没有回答守关的将士这个问题。 夜,漆黑成了一片,偶尔几声惊雷照亮着这南疆的边关。关外站着十几个人,穿着蓑衣,顶着滂沱大雨,他们帽沿压的很低,即便雷鸣的映照,也没能完全看清楚这些人的脸。守关的将士察觉这十几个人模样不善,又怕是重要的人物,便约了四五个人开门查看。虽然今夜是新年夜,关内早就一派过节的融洽,但他们却不敢懈怠。他们当然不知道,这些人是狼,搅乱中原武林的蛮狼。 打头那个人身子不高,虽然穿着厚重的蓑衣,却仍然能感觉出来是个孩子的模样。他身后两个人负手站立,下着大雨,也没能让二人有一丝异动。再往后,十几个人同样蓑衣蓑帽,雨水沿着衣帽成串流淌,腰间都悬挂着兵器。 守关的将士自然能看出来这些人非比寻常,如今南疆不安,他们也怕是来犯中原的外域人士,早早就按下了刀头。 “我们也是中原人,只是想回去。”为首的人开口说话,声音分明还是小孩子,但透漏出来的傲气,听着让人不敢违背。 “中原人?怎么从南蛮之地回来?又为什么带着这么多兵器?”这些守关的将士自然不敢随意放人入关,必须查问清楚,一旦发生械斗,不但他们倒霉,中原恐怕也会不得安宁。 “听说中原的皇帝死了,我们借着这个机会回来办点事。” 此话一出,守关的将士哪个不是错愕,为首的打理精神,大声喊道:“大胆。”士兵这才醒悟,拔出刀来。 “你们还是放我们进中原的好,不会白白丢了性命。”孩子身后的一个人说。 “放肆,我中原之地,岂容得你们这些宵小之辈来犯?快放下兵器伏法,不然就地解决了你们。”说着话,士官提刀上前便劈。眼看着刀就要落在那孩子头上,他没有动,甚至没有抬头,只轻轻扬起手掌,使出全身气力劈这一刀的将士竟然凭空飞了出去,正落在城门的题字上,骨头碎裂的声音,比雨声还要大。那孩子没有停手,接着迈开步子,双手推了出去。 雨落的很大,掌风没有让这些雨落地,尽数击在了剩下了几名士兵身上。众人像是遇到强风,一个个飞了出去,脸上露出扭曲的神色,霎时间十几个士兵被震的七零八落,没有一个活下来。 风依旧刮个不停。 边防守卫营听到关门有动静,早就准备妥当,只等一言不合就把这些关外人士诛杀殆尽。此时,看见那孩子两招便把几个值班的士兵解决掉,也猜到一二,个个操持着长枪冲到了关口。 为首的孩子退到一边,他身后的两个人也没有动手,跟着他站到一旁。那十几个带兵器的人突然抬起头,正好一个惊雷炸鸣,电光映射在他们脸上,一个个面无表情,十分吓人。只听见谁说了一声,“攻”。这攻字才说出口,十几柄长刀一起出鞘,寒光更比雷光耀眼。 只是片刻,边防的几十号人再没有一个活口,那些人雷厉风行的速度让人咋舌。 孩子看着关内,踏着风雨,走进了关口。 “二叔,这次夺取少林,有把握吗?”行走间,那个孩子问出一句话。 “教主,少林寺的和尚虽然名声大,但是多数都是修习佛法的僧人,真正的高手没有几个。所以这次我们要拿下少林寺,凭借教主的武功修为,根本不在话下。”一人接口说。 “听说少林寺有个智远和尚,非常的厉害?”孩子又问。 “智远年轻的时候确实江湖闻名,后来听说西门恒和他比武,一剑割破了丹田,如今若不是老死了,恐怕也是一个废人,不必在意。” “这么说倒可惜了,本来还想和他切磋切磋。我破天教没有一个内力强劲的,中原可还有什么其他的高手?” “目前最有名望的,是东c西c南三家。东方辕冠是使拳脚的,听说内力浑厚。其余的都是使剑的高手。” “使剑的高手?”说到使剑,那孩子竟然冷笑了一声,十分不屑。 另一人说:“教主可不能小看了中原那些使剑的人,如今他们的剑法大多十分厉害,南宫绝和西门恒就是其中数一数二的。还有昆仑剑派的慕容剑宇,点苍的林惊沅” 听到林惊沅这个名字,那个小孩子停下脚步,问说:“林惊沅,林惊南。师父,你与这个林惊沅是什么关系?” 那人忙拱手鞠躬,回说:“禀教主,这个林惊沅是点苍派前任掌门林长空的儿子,林长空是家父的亲弟兄。” 说话的人叫做林惊南,现在是破天教的护法,关于点苍派的事情,远远没有他说的这样轻巧,只是多少年的忍耐,让他早已变得不会轻易显山漏水。和林惊南并排站的,也是破天教的护法,名唤陈略仝,是教主的二叔。教主是个十四c五岁的孩子,别看年轻,内力非同凡响,叫做陈朝。 破天教曾经是中原一个十分庞大的教派,旨在恢复前陈皇帝陈霸先创立的南陈王朝,多少年来在中原也不知道掀起了几多血雨腥风。后来武林式微,人才凋零,这破天教被朝廷一路讨伐殆尽,不得不远离中原,教众多隐于山林之间做了匪人,教主和一些重要的人物躲到南蛮国界避难。陈朝的父亲死后,这个重任落到他的肩上,偏偏这个小子是个武痴,一天不是找人比武,就是暗自练拳纳气,根本不管破天教的事物,于是破天教的所有事情,都由两位护法代为管理。 这次风雨入中原,是因为中原的皇帝刚刚驾崩,两位护法得到消息之后,商量着趁新皇帝登基,朝局未稳,借此反攻中原,以图大势。虽然破天教在南疆隐匿多年,但中原多有破天教的教徒,所以他们对中原武林的事情,虽然不能全知全解,但也清楚了十之六七,比如他们口中的少林寺。自从少林寺解救了李世民之后,名声就无休止的扩张起来,没有几年,不是皇帝亲巡,就是赏金赐地,后来还将少林寺和一个叫做达摩的和尚牵扯到了一起,说什么天下武功出少林。其实那些和尚天天念经也就罢了,偏偏在乎世人的看法,外人说天下武功出少林,那些和尚就真的整理天下的武功,还将这些武功和无上的佛法经书藏在一起,叫个藏经阁。话又说回来,正是这些和尚整理了天下武功,后来还当真是天下武功出少林了。 都是俗人,也说不得他。武功的修炼,并不是靠会的多,会得全,主要看体质适合不适合。比如这破天教的教主陈朝,自幼就天赋异禀,跟着父亲习了一套破天教的内力,后来又跟着林惊南学会了不少中原内功的心法,虽然才十几岁,但已经算得上不错的修为。这次从南疆回到中原,引出了不少厉害的高手,随意算算,就有左剑尘c西门缺c东方谷c空清和尚c林俞舟c陈景c北冥哀c杜沐鱼c穆离。 “多久没见大哥了?也不知道他最近怎么样。”径直往前赶路的陈朝说。 “承蒙教主挂念,宗儿现在在扬州象牙山一带。前些日子还专门派人送来书信,说是我们拿下少林寺的同时,一定要拿下钱百万。”陈略仝回说。 林惊南接话说:“这个钱百万是朝廷的人,也算得上半个江湖人,名下有许多的产业,仅仅是钱庄就遍布整个江南。” 陈略仝说:“这么说,确实是个不错的主意,拿下他,不仅大大增加我们的实力,还能控制整个江南的金银。” “二姐怎么样了?去中原也有三个月了,可有什么消息?”听着陈略仝与林惊南对话,教主不免有些不耐烦,改了话头。 “子琦被剑影堂堂主护送着去了少室山,应该不会出什么差池,只等我们赶到,就能依照计划行事拿下少林。”陈略仝道。 “我还是觉得让二姐牺牲这么大,不太好。” “教主,这次的计划关系到我们破天教能不能东山再起,所有的事情都必须武断一些。若是还有什么顾及,我们就只能在南蛮之地呆一辈子,根本没有机会恢复我大陈王朝。”陈略仝的口气不再似护法对教主,更像是二叔对侄儿的教训。 陈朝没有再说话。 连同陈朝c陈略仝c林惊南和十几个破天教的教众,一行人冒着风雨已经走远。留在关口的,只剩下许多守关将士的尸体。这些尸体虽然被雨水淋湿,但能够清楚的看见,他们身上只有一处伤口,都是在咽喉的地方。 那十几个人武功如何不好说,但绝对是训练有素,对付这些持枪的士兵,找到了破绽,训练出来一招致命的攻击。他们动手,没有丝毫拖泥带水。像他们这样的教众,破天教有几百人,确实这次陈朝入关,给中原带来了一股肃杀之风,也为已经沉寂的中原武林添了一笔活力。 这一年的这一夜,正是甲子年大年初一。华夏土地以天干地支为纪年,六十年一个轮回,恰恰六十年后的今天,穆离被无名鼠辈下毒致死。从陈朝风雨入中原,到穆离身受一百零七刀最后身亡,正是中原武林的一个轮回,是一个从鼎盛到落寞的过程,整整一个分合。 之所以从这一天开始说,不仅仅是这一天与之后六十年整整一个甲子,也因为大年初一日,也是陈朝的生辰。 (本章完)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正文 第2章 武僧止开光 传说,在南梁时分,达摩老祖自西戎渡苇至中原,在少室山上面壁九年,融合中原地的气功和西戎地的外功创立了一个武功门派,自此揭开中原武林的新篇章。传说当然是信不得,不过位于少室山旁,确实有一座雄伟庙宇。这些个僧人也修炼一些体术来强身健体,自从十三僧救主之后,世人对于这个寺院的传说越来越多,这些本该潜心修佛的僧人竟然也像俗人一样,参与武林的一些事物,日久年深,又加上朝廷五次三番的赏赐,也就让这个寺院的名声响彻中原。那寺本叫少林寺,后改名徙岵寺,在隋朝皇帝隋炀帝大业三年,复名“少林”。 山下有一处镇子,虽然不大,但住的人大多是武林中人或是富翁豪商,借着少室山古刹宝地,多来颐养天年,所以镇中少见街头闹事的人。 当然,这少林寺和尚主要的事情,还是修习佛法,也帮着别人家做一些亡人法事。就在几天前,少林住持接到山下小镇陈府的信件,相请寺中一百零八位僧人前去为老妇人作法念经,出资五千两白银以修少林墩门用来还愿。由于一去不是很远,住持便安排众僧人夜间去唱经,黎明时候回寺。这场大法事需要做七七四十九天,最后一晚,住持需要亲自去作“收经”的法事,所以最后一晚不仅家人需要回避,而且和尚们也不能离开灵堂一步。 眼看着就要天亮,四十九天的法事已经做完,和尚们停了口中的吟诵,僧人也开始收拾带来的法器和经书,不少人已经回少林寺去了。四更时分,却见陈家小姐前来为娘亲上香,少林住持以为不妥,上前行佛礼说:“今夜是我寺僧人收经的法事,虽然已经接近尾声,但家属还是回避才行,免受误跨之祸。” 陈小姐转睛看了一眼住持,和佛礼说:“娘亲就这么走了,小女子痛心难安,今夜莫名的遇恶难眠,听见诸位高僧已经念完佛经,所以才敢前来还香乞愿,希望方丈开个方便门。” 住持抬头望去。这一看可要不得,只看见灯光下c又是朦胧月色里那陈小姐皓肤如雪,目秀眉明,发如乌丝,鼻口相当,而目光却略显哀怨,当真就像是天仙的下凡。 小姐瞧见住持正望向自己,秀目忙转向别处,口中说道:“怕是这灵堂之内的鬼怪被驱了,倒跑去府中别处,才害的小女子难以入眠。不知可否相请大师前去小女子房中唱经一遍?也好让我解开心结,让师父添一道功绩。” 住持一时间不知道说个什么好,竟然愣在了原地,只感觉陈小姐人影晃动,根本听不清她说什么。这住持毕竟是老和尚,初见这样绝了尘世的美女子难免慌乱,片刻之后也就稳定了心神,忙说:“这事虽小,但凡尘阻隔,女施主的闺房贫僧万万进不得。” 陈小姐又是一声哀叹,说:“习佛法之人本不受世俗所缚,谁知大师贵为一寺住持,竟然说出这般话语。这娘亲刚刚仙去,恐怕我这为人子女的,也不能在人世间留太长时间。”说着话,就要流下眼泪来。夜间灯下看美人,本就更是绝伦,现在陈小姐梨花带雨,更是连佛陀都要动心。 住持心恙,说:“那贫僧去女施主房外诵经一遍,如何?” “悉听大师法旨。”陈小姐在丫鬟的搀扶下莲步移去,住持不敢离得太近,隔开两丈跟在后面。不多时,三人前后已到陈小姐的闺房外。 “女施主先进去,贫僧这便诵经,好去除小姐心中的恶结。” 谁知道陈小姐伸出玉指,轻轻拍在住持肩头。住持心头一惊,却听陈小姐问说:“大师不进来诵经么?怕屋外寒冷,冻着了大师,岂不是我府上招待不周。” 住持忙合十念了佛语,说道:“贫僧年迈,这俗尘声誉不能再结善缘。可小姐正值妙龄年华,若惹得别人闲话中伤,却不是贫僧所愿见的。所以小姐且进屋去,贫僧在屋外就行。至于夜寒,老僧也曾修习了些强身健体的法子,不碍事,不碍事。” 陈小姐娇声应了进屋,却没有关房门。住持随目望去,丫鬟已经离开,陈小姐在房间里面,坐在梳妆台前除簪卸妆,更是美不胜收。住持忙闭目念道:“空既是色,色既是空。”随而诵经。 片刻,只听见屋内一声惨呼。住持忙望去,陈小姐正在床上口吐白沫。住持一惊,右脚点地,瞬间已到陈小姐床边。此时,一股清香之气透鼻而入,住持怕有迷香,忙使龟息之法前去查看陈小姐出了什么事。谁料小姐等到住持赶来右手瞬间探出,直取住持气海穴。 气海穴位于丹田,被点中不能使出丝毫内力。住持忙退,谁知这惊慌失措之间,已经体力全无。陈小姐一笑,上前解开住持衣衫,说道:“大师所中的毒乃是情欲毒,半日不解便会欲火焚身而亡,小女子此刻也是寂寞难耐,不如替大师解了此毒?” “女施主千万不可行此卑贱之事。”住持说话已经颤抖了声音,怕是毒气扩散了。 陈小姐温柔一笑,依在住持怀中,细声道:“此刻小女子便是大师的人,男欢女爱何其正常,大师又何必拒绝?莫不是大师觉得小女子不漂亮?”说着话抬眼看着住持。 住持还要劝解,谁知道这一低头,正好瞧见靠在自己怀里的陈小姐。此时的美人更是不知如何形容,加上情毒扩散,全身火热,身体早已不听使唤,更管不了那些所谓的声誉。 正在住持与陈小姐准备云山雾水做苟且之事时,一众人举火相继寻来,见二人狼狈模样,一老者上前便给住持一耳光。老僧霎时清醒,见与陈小姐赤身模样,哪里还有辩解的话语。小姐忙拾起衣物遮羞,伏在那老者肩头哭道:“这和尚趁女儿熟睡,竟然对女儿行此卑贱之事,叫女儿如何再有面目见人” 话语才说完,陈小姐竟然撞向木柱。陈老爷一惊,奈何小姐速度之快,无人来得及出手解救,顿时之间倒地不起。 见此惨状,住持忙盘腿要念经。老者大怒,取过朴刀,喝道:“你这秃头淫僧,竟然奸污我儿,今日便取你性命。”说毕横刀斩将下去。恰时,一条齐眉棍直击在朴刀之上。陈府老者定睛看去,一名僧人早抱起住持跃了出去。众人不等陈老爷开口,也已经追将出去。行至大堂,剩下十数僧人手持齐眉棍护住少林住持,一位大和尚上前,合十说道:“按少林戒律,僧众凡破戒者,当在戒律堂受罚。劳烦老施主开恩,让贫僧带住持归寺,等到我寺私刑责罚过后,老施主再来要人不迟。” “此淫僧奸污我女,令其无面目苟活而自杀身亡,今日我若不杀此淫僧,何以在百年之后面见其母亲?你若将那淫僧交于我,任凭诛杀他在当场,我便放你等回去,此事也得以平息。若不行,我定带上众人攻上少林寺,杀光你们这些恶僧,火烧了你们寺院。”刚说完话,众家丁不等陈老爷发号施令,个个手持朴刀纷纷上前。 那位和尚忙调动内力,一道气墙迸体而出,口中说道:“众僧护住持回寺。”转头又说:“我寺自有清规戒律,就不烦劳施主动手了。” 眼看着僧人有序的出了陈府,奈何高人相阻,陈府家丁根本无法上前,只能拿着朴刀看着这些和尚离开。就在此时,一个孩子转了出来,双手负背,满身杀气。见了那僧人,说道:“阁下就是少林寺达摩堂首座?听说内力修习不错,不知道能不能接住本座一掌。”来人正是陈朝,这说话之间,迈开步子踏了一个马步,双手聚气猛推了出去。 众家丁早就纷纷后退,达摩堂首座见此小儿气宇不凡,自然不敢怠慢,忙提气应战。顿时间,屋内就像是刮起一场飓风,搅得那叫一个天翻地覆。达摩首座的气墙被打散,甚至口中都流出鲜血来。 “这孩子好厉害。”达摩堂首座暗中思索,凭借自己的修为,恐怕抵挡不了这个孩子的第二掌,好在少林的僧人已经出门,自己只要能脱身也就罢了。 未曾想陈朝目光突然凶恶如狼,脚下轻点,又是一掌直直拍向那僧人。达摩堂首座根本来不及躲避,只能提气全力相接。谁知道顿时一股如骇浪般的内力汹涌而来,霎时达摩首座已经觉得五脏六腑混乱不堪,口中的鲜血如同泉涌。 “这就是少林寺达摩堂首座的修为?”虽然还是个乳臭未干的孩子,但陈朝说出来的这话,完全是一个大人的口吻。 达摩堂首座哪里还能说话,就是双眼,也失去了神色,身体不听使唤,瘫软着忙忙倒在地上,竟然气绝身亡。 (本章完)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正文 第3章 计取少林寺 陈朝两掌便拍的少林达摩堂首座致死,其内力何其深厚,年纪轻轻居然就有这般成就。陈略仝上前行礼,说:“教主,这第一步已完成,接下来便可直取少林寺。” 取少林寺,是破天教图谋中原天下的第一步,如今看来,已经成功了不少,陈朝脸上却没有多少的喜悦,摇摇头说:“全凭二叔的主意。” “放号令,传破天教教众齐聚少林寺。” 此时夜已尽退,晚春的夜风还有寒冷之意,陈朝与破天教众人已在少室山下。周遭山峦起伏,教众已于少林寺四处隐藏身形。 “等进了少林寺,那群僧人势必以死相阻,若进去太多人,必不好内外接应。且留中行c蛮颌两个堂口的人马在外,教主与我引血月c剑影堂堂主进宇夺寺。到时候以教令为号,中行c蛮颌二堂口进去相助,必教少林寺没有周旋的余地。”说话的正是林惊南。 陈朝接口道:“师父,那少林寺内可还有其他高人坐镇?要这样小心谨慎行事。” “之前说的那个智远和尚,这几天我们多有打听,原来那个智远虽然丹田被废,却没有武功尽失。除了这个智远,寺中还有一个人,叫做东方谷,是东方辕冠的三子,也是少林的俗家弟子,如今游玩回山。拿下少林寺的时候,正好可以擒他来要挟东方辕冠。”林惊南说。 陈朝大喜,忙说:“那我们快些进去,本座正好会见会见这个智远和尚。” 陈略仝却止道:“再等片刻,现在天已经亮了,按少林寺规矩,悟绝住持当受杖刑。等到住持受了刑法,我等胜算更显。” 破天教如何调度暂且不说,且说说少林寺内,悟绝住持盘腿坐在方丈之内,满脸都是准备辞世的神色,其余几位僧人坐于蒲团之上与住持诵经去恶。良久,住持合十说道:“老衲自入少林已有四十余年,期间于佛门五戒均不曾犯废。昨夜老衲愚痴,终于还是勘不破美色,于陈府侮辱陈家女施主,且令其丧命,心中难安之极也。然,寺有寺规,但凡破色戒之僧人必要责杖一百,逐出少林寺,老衲住持之责,按律应该受刑多少?” 戒律堂首座悟难接口,“住持犯淫戒,理应受杖责三百。” “老衲待出方外,由悟相师弟暂代本寺住持之位,待到诸位师弟依法决出住持之时,再行礼法。行刑吧。” 众僧人忙合十道:“住持仁慈,我等领住持法旨。” 一僧人道:“师兄多虑了,虽说犯了那色戒,也并非是什么天大的事由,等那陈府的人寻到寺院来的时候,只要说是与那陈小姐做法开光,此事也就解决了。之后再与那陈府多送些银两,想必他们拿了银两,自然不会张扬此事。” “二师兄说的对啊,如今武林怕是不会太安稳,我少林寺作为武林的泰山北斗,急需要出面理会大局。如果我少林寺先乱了阵脚,那武林正道谁去打理?依贫僧看,住持就以开光为由,怕那一个小小的陈府,也拿我少林没有办法。”另一僧人。 悟绝住持看向当场的几位高僧,众僧人不语,沉默以示可行。 “阿弥陀佛。”悟绝双手合十,又说:“师弟说的,也是个法子,但是老衲作为少林寺的住持,当真把这个事情如此解决了,那还要戒律有什么用?老衲罪无可恕,戒律堂首座当押解老衲去戒律堂受罚。” 悟难再合十行了佛礼,道:“押解僧前来将寺内受戒僧人悟绝押解到戒律堂。” 两沙弥上前,只顾行礼,哪敢动手。住持久等无果,步行与众僧人行至戒律堂内。待住持退去了袈裟衣衫,两沙弥齐眉棍却不敢打将下去。悟难情知,却也不忍开口下令。住持自然知道缘由,说道:“悟难师弟,少林寺有如今的地位,可是靠得朝廷扶法?” 悟难忙道:“我少林有今日成就,靠的是立法严明,僧众齐心。” “那便是了,外人都道,我少林寺是因为救下了前唐太宗出的风头,本身并无真本领,如今我犯戒不可饶恕,师弟迟迟不下令,岂不是当真叫人耻笑?” 悟难无奈,忍泪吩咐道:“行罚僧快快行刑。” 二位沙弥只得应承,两条齐眉棍上下飞舞。不多时,住持背部已是鲜血淋淋,皮开肉绽。 却在此时,陈朝引破天教共计五人行至戒律堂。陈略仝一见悟绝住持,道:“你这淫僧,今日老夫取你性命。”话毕,抢过齐眉棍便砸在悟绝背上。 众僧人不忍,欲阻止之际,却见悟绝示意退下。众僧无奈,只得眼睁睁看着陈老爷手中的齐眉棍夹杂着内力击打在悟绝背部。顿时之间,悟绝背部哪里是血肉模糊可以再形容的,而悟绝脸色苍白,嘴角干涸,双目微闭似是昏死过去。陈老爷尚不解气,见悟绝昏迷,弃了齐眉棍右手成掌拍向悟绝心头。众僧人大惊,已经看出来掌上内力不浅,击中怕就要了性命,僧人们纷纷上前解救。 陈朝还没有上前,林惊南身形移动,右手早拍向一僧人。那僧人哪敢大意,提气便接了这掌。谁知二掌相对,那僧人受力连退三步,口中鲜血不禁喷出。 那僧人咬牙道:“敕魂掌?不知阁下与亡故的破天教陈老教主是何关系?” “正是我教前任教主。” “原来诸位是破天教的人。” 众僧人一听到破天教的名号,虽然是几十年前,但破天教真是处心积虑,众僧似是知道众人来意。悟相上前合十说道:“住持责杖已受,现今已非我少林中人,按理应该将他交给诸位报亡女之仇。然,其身在少林,我寺僧人必当保其周全。” 剑影堂堂主借机搭话,说道:“悟相大师好威武,悟绝淫僧奸辱破天教护法陈略仝之女,以致其女惨死家中。如今,破天教教主陈朝,破天教护法林惊南前来讨要淫僧,本教上下必将此淫僧开膛挫骨,以慰在天亡灵。如若悟相大师执意袒护这淫僧,莫怪本教踏平了你这少林寺。”一席话说的威风凛凛,甚是有胁迫的意思。 悟相也不惊不慌,与众人行了合十礼,说道:“少林乃佛家修法之地,难以容得众施主这般傲视。悟绝师兄虽已不是我少林住持,但身尚在少林,我少林众僧自负保其周全之责。若众位施主要用蛮力,我少林数百僧人也容不得。何况我寺内达摩堂首座悟善到现在也没有归寺,恐怕已经遭遇不测了吧?”悟相此话说的心平气和,毫无半点出方外之意,但话内略显威严。 “犯戒的是悟绝师兄,与悟善师弟并没有关联,还请诸位施主将悟善师弟交给我少林寺。”悟难接话。 陈朝走向前去,也不理会和尚说的悟善,指着悟相说道:“听说少林寺有一位智远老和尚,让他出来与本座切磋切磋。”此话说的极是傲慢,行为更是不将那少林一众僧人放在眼中。众僧看那小子,不过仅是一个孩提而已,说话竟然如此无礼。 戒律堂首座悟难上前说道:“好一个泼口小儿,竟指我师名号。戒律堂首座悟难且与你会会。”话刚说毕,悟难移步上前,左掌拍将过来。陈朝也不慌张,甚至都没有躲开这一掌,举手右掌便拍向悟难。悟难左掌刚落了空击,见陈朝掌法,双腿连击地面,退了半丈,心中想:“这小儿掌法如此凌厉,怕已超过林惊南。我虽斗他不过,却也不能让他在我少林寺撒野。”但见陈朝随身击来,悟难忙提气结起气墙。瞬间,陈朝已击在悟难气墙之上,只听得一声响,气墙便被那小子一掌震碎,但陈朝也没有讨到多大的便宜。 “少林金钟罩?”陈朝也不多想,轻轻一笑,再次丹田鼓动,提气又击了过去。 悟难初以金钟罩逼退陈朝,实以自伤三分,此时见陈朝又攻来,已知难敌,怎奈自己功法有限,难斗大敌,无奈之余,他忙又提气结出气墙,望能稍稍抵挡。谁知陈朝一掌拍到之时,悟难所结的气墙霎时消散,陈朝一掌正拍在和尚的胸口,悟难顿时口吐鲜血,退了几步,一个紧凑站立不住,坐在了地上。 悟相忙上前以掌抵住悟难背后的大穴,悟难感到一股强劲的内力流入自己筋脉之中。恰恰就在此时,陈朝又是一掌拍到。悟难忙调内力涌入掌心,“吡~”一声响,四掌相对,内力激荡四射,只震得屋内物件摇晃。 陈略仝刚想上前帮忙,却听林惊南笑道:“护法使不必慌张,此二人的内力于掌门而言,并不会有何损伤。倒是这两个和尚,恐怕要吃大亏。” 陈略仝举目望向陈朝,只见陈朝脸上现出极是兴奋的情色,毫无痛苦之态,当下放了心境,与林惊南说道:“少林僧人果然申明大义,对我教主一个十四岁的孩童,竟派两位高僧前来调教。” (本章完)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正文 第4章 少林金刚锁 林惊南知陈略仝那句话的意思,附和道:“少林僧人自来如此侠义心肠,护法使难道不曾听闻?寺庙之中,常常藏着别人家的妻女,让这些和尚开光哩!” “这些个和尚多年没有尝到女色之乐,藏别人家的妻女在寺庙之中,本也不是什么说不过去的事情。只是听说一件,但凡有谁说这些个和尚不好的,他们就会要杀人哩!”此话出自陈略仝之口,哪里像是为女寻仇的父亲。 悟相听了此话,未查就里,情知理亏,脸上羞愧难当,却奈何像这样内力相对,若是撤回,必受内伤。而且悟难已经被陈朝打伤,自己撤了掌倒是没有什么大碍,悟难的性命恐怕难以保全。 双方所使内力虽然没有到达全力,但悟难脸色渐渐难看之极。刚受了陈朝两掌,悟难和尚实则伤的不轻,此时陈朝与悟相的内力在悟难体内相斗,更是让其五脏六腑疼痛难忍。但碍于少林脸面,和尚硬是忍着巨痛,任凭陈朝与悟相的内力在自己体内逐渐加剧,斗的天翻地覆。 约莫一刻钟,悟难再难忍受,又是一口鲜血喷出。陈朝站在悟难正前方,竟任悟难口中的鲜血喷在自己身上,根本没有躲避的意思。悟相大惊,却见陈朝大笑,加上其脸上的鲜血,整个人如同地狱来的死神,让人恶心难忍。只觉得兴奋的陈朝内力逐渐加深,悟相哪敢调动内力相对,为了保全悟难的性命,他已经有退却的意图。却听悟难吼道:“师兄万万不可为了我个人性命而堕了少林的声誉。” 其余僧人碍于林惊南与其他几人,并不敢上前相助,何况陈朝以一敌二,这些个和尚也没有脸面助手。陈略仝等人却笑如妖魅。片刻,悟相已感到内力再难输到悟难体内,情知悟难已经被两股内力搅的五脏六腑混乱而死。 悟相缓缓松开双手,悟难已再难支撑,气绝倒地。悟相大惊,忙喝道:“阿弥陀佛,我寺本没有加害诸位的意愿,奈何几位施主苦苦相逼。破天教是什么意图,几位不说明,本寺也猜到了十之八九。如此这般,也怪不得我少林寺的僧人以多欺少了。少林寺僧人听调,击钟警戒,僧侣护寺。” 少林寺建筑繁多,每每朝廷的封地不断,相比较于其他道观也好,寺庙也罢,少林寺可以说地面较广,九声钟响后,少林寺数百名弟子个个手持齐眉棍,从少室山各处赶来,序然而立于大雄宝殿之前,等待着他们的住持训话。 戒律堂内,几位高僧见陈朝内力震伤悟难,与悟相较力之时致使悟难毙命,均怒了容颜,又无奈对方每个都是高手,少林悟字辈的众僧也不敢贸然再出手。“破天教的几位施主既然要动武,还大雄宝殿前。”说着话,悟相示意众师弟将昏迷不醒的悟绝搭起,自己径直出了戒律堂。几位高僧也围向悟绝,恐怕住持被袭,脚下连动,搭着他也出得戒律堂去。 看着少林寺一众和尚都出了戒律堂,林惊南看了看陈略仝,陈略仝理会他的意思,示意剑影堂的堂主将血月c剑影两个堂口的人马先调集到少林寺来。剑影堂堂主手持冲天炮火给寺外教众发了号火。寺外破天教血月c剑影两个堂口的人马看见约定的第一个号令,个个手持大刀,齐身向少林攻去。自听到九声钟响,少林僧人也就知道了寺院之中出了大事,早有人知会早朝礼佛的香客,道说速速下山。想必来的香客都是虔诚的弟子,无非求平安,乞儿女之辈,听说寺中出事,可能伤及无辜,也就不敢多做逗留,个个传达,也就下山去了。所以此时寺门禁闭,破天教众虽然势在必得,一时却也难以入的少林寺内。 这边,林惊南和陈朝c陈略仝与其余两位堂主追至大雄宝殿前,立时便被少林弟子围住,个个拿着齐眉棍,并没有上前恶斗。悟相将悟绝住持交予众悟字辈师兄弟疗伤,自己走上前去。对着陈朝,和尚鞠身行了一礼,说道:“教主入我少林,使悟难师弟圆寂西去,悟善师弟下落不明,此番又想擒拿我寺罪僧悟绝,贫僧均不敢阻止。只是少林寺自来也有寺规,若教主执意行事,我少林寺自然是答应不得。” “我不和你说话,喊智远和尚来和本座切磋。”陈朝说。 “既然教主多次喊话,要与智远师叔切磋。只是可惜,智远师叔已经多少年没有和外人切磋武艺。贫僧倒有一个法子,一来让小教主领教一下我少林的武学,二来不至于伤了我寺院与贵教的和气。” 陈朝问:“什么法子?” “且先破我少林十八罗汉阵。” 陈略仝笑道:“你这和尚倒也不笨,那悟难和尚分明是你与我教主较力致死,此刻你倒推的干净。还仗着少林寺大,欺负我教主孩童一名。” 悟相忙合十说道:“贫僧愧极,但少林寺绝不允许众位施主胡为。何况凭着贵教教主的修为,恐怕这罗汉阵也奈何不了他。” 陈朝本来及其兴奋,听到奈何他不了,不免有些失落,道:“既然你们少林罗汉阵不能奈本座何,快快喊智远和尚出来。” “罗汉阵因人而异,教主一试便知。” 众人听二人对话,纷纷让出一片空地,少林寺十八位僧人手持齐眉棍走了上前,与陈朝行毕礼,一僧人上前,说:“少林十八罗汉伏魔阵也称金刚锁,威力不凡,万望陈施主小心。”说完,众僧人各摆姿态,怒喝一声,看着倒像有几分威力。 陈略仝走了上前,悄声与陈朝说道:“围攻不宜久,教主需快些得手才是,山下的教众怕难以攻上山来,教主若拖延了时间,倒叫少林寺的外援赶到了。” 陈朝望了一眼林惊南,见其示意,便与陈略仝说:“二叔放心。”说毕走向十八僧人阵中。 悟相见陈朝进入金刚锁问说:“陈施主可需要什么兵器?” 陈朝负手望了望那十八名僧人,说道:“本座不用兵器的,开始吧。”听毕陈朝言语,悟相示意十八名僧人启动阵脚。 教主举眼望去,只见十八人所摆姿态各异,虽然看似动作精妙,触碰间便会要了性命,其实处处破绽,只需打乱他们的阵脚,便可以从其中得到便宜。 过不多时,陈朝已经观察完了内理,瞬间抬手便是一掌拍向一人。那人却毫不慌张,任由陈朝击来,似是完全不顾他的这一掌,却他的掌法未老时,两条齐眉棍双双击来。陈朝收掌成爪,双手直抓向那两条齐眉棍。片刻,阵法便又有击招。练武之人反应灵敏,教主察觉四条齐眉棍击来,他一个翻身避让,竟然凭空蹿出数丈,一掌击出,正向一名僧人拍将过去。速度之快,无以言表。恐是普天之下,谁也没有见过一个十四岁的孩提动作如此之诡异,身手如此之快。正当破天教在场所有人认为教主必击毙那人之时,一名僧人突然喝道:“换。” 十八名僧人就如睡觉自然换个姿势一般,改了自己所摆出的姿态。陈朝掌力虽快,已到之时,却只击在那人肩头,少林僧人却是大骇,谁也没有想到陈朝居然会击中。不等陈朝落地,早有数条棍棒击来。教主看了看被击中之人,肩骨已移位,左手垂在腰间,并无生命之忧,但左手怕从此已废。此刻哪里容的他多想,几条齐眉棍早已袭到,却见陈朝提气回身往自己身后两条棍棒上击去,棍棒受力,顿时碎了棒稍。不等那二人缓神,陈朝双掌瞬间拍到。不想他的身后,几条棍棒点来。若陈朝击中二人,脑后必中伤;若回击身后,两人又得了舒展。只见陈朝低下身形,一掌拍向了那已受伤的僧人。僧人见状,右手使棍棒急挥以图阻住,却哪里挡得住教主那如同鬼魅一般的身形。陈朝看准空隙,掌上加了三成内力,一掌拍出,正中那僧人胸口。顿时,那僧人竟也倒地西归。 众僧人大惊,金刚锁是少林寺镇寺的阵法,若是论以威力,怕只有泰山派的首岳屠光阵可以与之一较高下,此金刚锁就算是悟字辈僧人进阵都未必胜得,谁知这小小孩提竟然不多时便杀了一人,怕是破阵已不需要多少时景。也是陈朝聪慧,想破开一个角,再盯着那个角使劲撕扯,当真让阵法乱的时候,也就没了那么大的威力。那金刚锁是借西方佛家传说中的十八罗汉身形所化,十八人苦练良久以通心意,攻守自如。阵中有一人催动阵型变化,十八人的力如同使用这一人身上,威力自然奇大。瞧着阵法乱了,一位悟字辈僧人取过齐眉棍补了空缺,威力立时又增一分。阵型的变化,随着那名僧人的身形不断加快,让人眼花缭乱。 悟绝早已转醒多时,忍着全身伤痛,见陈朝破阵之法诡异也是一筹莫展的时候,一位沙弥走来,向悟绝行过佛礼,说道:“长老有请住持方丈。” (本章完)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正文 第5章 俗徒东方谷 少林寺的九声钟响后,所有和尚都要聚集到大雄宝殿,却为什么有一个沙弥最后才来?这个沙弥寺院里的僧人都认识,法号空清,并不是少林寺的正统弟子,如同财主的奴婢一样,这个空清小和尚,是专门伺候智远和尚的沙弥。 悟绝听说智远请他,行礼随了空清去。行至一处院墙,像是一片菜园子,空清移开菜园子的篱笆门,三转两转到了一处十分简陋的矮房处,要是不知道穿过菜园子有这么一个地方,外人当真还寻它不到。矮房四周颇有些果树,果树下面,也是一片小菜园,恐怕就是智远私处的一个清静的地方。悟绝随着空清走到矮房正门,一位枯瘦僧人正闭目坐在屋外的蒲团上,旁边仅有一盘清水,身后的屋内摆满了书籍,再无其他。 悟绝上前行了礼,说道:“不肖弟子悟绝,跪叩师叔。” 那老僧缓缓挣开眼睛,问道:“如今也算得上天下太平,少林已数十年没有敲九声钟响了,悟相传声护寺,所为何事?” “弟子愚昧。前些时候,山下有个员外家需要做个亡人法事,因为出资不少,弟子便应承了下来。昨夜本是最后收经,不想竟遭受罪孽,玷污他人子女,至其去世。那女子原是破天教护法的女儿。当夜悟善师弟全力阻挡,不至弟子被擒住,所以今天,破天教幼教主携护法及破天教上下前来讨要弟子。悟相师弟不允,他等便欲动蛮,也没有想到那小教主十四五岁的修为,实在高超,这才敲了九声钟响。此刻,破天教教主正在游斗我罗汉伏魔阵。” 智远却缓缓道:“破天教是南陈后主叔宝亲嫡,要恢复他陈氏江山也属人之常情,却没有想到堂堂的破天教,会出此下策。” “破天教的野心,怕是要绝我少林以做觊觎武林各派的根基,再图天下。此番,我武林遭劫,民众也必遭受战乱。” 那老僧却取出念珠,摘下一颗投入面前清水之中,说道:“此水看似平静,若有旁惹,必起波澜。” “若不制止,必乱于世。”悟绝心急,忙说。 智远平手放入水中,不多时水波便平静下来,待那老僧抽手回去,水面立即泛起涟漪,且久久难以平复。“若再施外力,此清水必难有所清,任其自然,方无波无澜。” 悟绝似有所悟,说道:“那少林数百年清誉,岂非毁于我手?” 良久,智远站了起来,与那沙弥说道:“空清,此间书籍颇多,若未观完,不得出此间半步。” 空清行过合十礼,答道:“尊师叔祖法旨。” 看了看悟绝,智远说道:“去看看各位施主。” 悟绝与智远穿过院墙,经过菜园子,到大雄宝殿外。陈朝还在破金刚锁,但四具尸体横躺在白布之上,显然都已西归,而与陈朝恶斗之人已全换上悟字辈高僧。 二人观不良久,陈朝斜身一掌,正拍向悟相。悟相和尚大惊,怎奈退无可退,正要提全部气力与陈朝对掌时,智远喝道:“退下。”只听得一声巨响,却如同佛法梵音,听着让人觉得舒坦之极,但内力之雄厚,在场少有不骇然的人。 十八位悟字辈高僧均退至智远身后,陈朝见那老僧骨瘦如柴,满脸平碌,上前说道:“你是什么人?”言语傲慢,完全不将那老僧放在眼中。 智远还未说话,林惊南走上前去与陈朝说:“此人便是智远,刚才一喝之间,内力虽然雄厚,但与教主,怕也是能分伯仲。”林惊南说出此话,竟然语气显得对那老僧极为尊敬。 陈朝上前抱了一拳,说:“本座乃破天教教主陈朝,你可愿意与本座切磋一下功法?” 老和尚却笑道:“老衲乃修佛之人,平日多观我佛经书,如果陈施主想切磋,不知施主愿与老衲切磋哪本典籍?” 陈朝双手负背,眼望大雄宝殿挂匾,说道:“江湖传言,天下武功少林视为泰山,今日本座上得山来,不费吹灰之力便杀了达摩堂首座c戒律堂首座与四武僧。以我看来,少林武功不过尔尔。” 悟善久久没有归寺,几位和尚已经猜到他凶多吉少,现在听陈朝亲口说已将达摩堂首座杀害,无不叹息,合十念响佛号。智远正欲说话,一名白衣青年越过人群,一掌拍向陈朝。教主斜眼过去,抬掌便接了下来。陈朝意与智远一战,所以有所保留,仅用不到五成内力击了过去。岂料那人内力非凡,陈朝受力连退两步。 那人手持折扇,一身白装,浑不似少林中人,想他身在少林,内力又如此惊人,必是少林援友。只是破天教袭击迅速,实在没有想到几个时辰之内,就有外人上山。 陈朝受那人之挫,居然大喜,说道:“好厉害的内力,想必你就是那个东方谷了?本座欲与你一战,怎么样?” 看那白衣青年,似笑非笑,似怒非怒,说道:“我本少林俗家弟子,当年师承达摩堂首座悟善禅师,近日归山面见师父,却不想”说毕,那人叹了一声,满眼惆怅。 教主上前说道:“你要战便战,哪有那般繁琐言语。你师父确实是本座所杀,若要报仇,尽管施出你的手段,却莫要如同妇人一般啰啰嗦嗦。” 如今已是晚春,还未入夏,那人居然展开折扇,凤目望向陈朝,缓缓说道:“阁下面目尚且稚嫩,不过双七岁数,却有这般惊人内力与手段,着实难得。我岁数大于阁下,若擒了阁下必遭外人不齿。然,阁下所承却已超越岁数,观其修为,确实又能与我一战,如此着实令我为难。” “本座是破天教的教主,你输了也不伤颜面;要是真的能赢了本座,得尽声誉,要打便上前来,而你却婆婆妈妈啰里啰嗦喋喋不休咬文嚼字,哪里像个江湖中人。” 林惊南走上前,说道:“素闻东方家三少爷武功卓著,离开少林寺之后又多方游历,访山拜水,如今内力修为恐怕不在悟善之下,而且善用言语乱人心智,名叫东方谷,想必是你了?今日一见,东方家的少三爷却不过如此。” 那人笑道:“前辈缪赞了,小人不过一介书生,哪里能跟和家师比肩,而且家父更是不让小人习武,快莫谈乱人心智和武功卓著的事。”说着话,东方谷一阵咳,忙自袖口拿出一块手帕。咳罢,东方谷将手帕放进袖口,虽然没有人瞧见,但是手帕之上,分明有不少血迹。 陈朝恍然,说道:“原来你这厮是乱本座阵脚。好在本座师父广闻,若不然,便遭你这厮计策。”说完,抬掌便拍向东方谷。 见陈朝一掌拍来,东方谷收起折扇直点他掌中穴道。陈朝依仗自己深厚的内力,哪里会散招,猛然增加两成内力继而攻去。瞬间,东方谷手中折扇已点中教主,却又在刹那间收了回去。陈朝掌上内力还未透过折扇击到少三爷,便觉得手掌心一阵透凉。教主一惊,忙收回内力逼开穴道,接而嘴角一笑,抬掌又拍了过去。眼见少三爷右手打开折扇,左手似是拍掌迎来。却在双掌未触碰之际,陡然手掌翻转,绕过陈朝手臂直击肩头。若教主不收攻势,掌力必击空,若回手肩头必中一掌。好一个嗜武少年,竟然双脚点地升至半空,待东方谷击空,陈朝斜身一掌拍将下来。东方谷嘴角一笑,滑开一步,任他击在地面,自己抬脚上前,膝盖直往陈朝腹部顶去。教主也不让少三爷得意,双手拍在东方谷膝盖之上借力退去。少三爷一个回身,折扇已收,拍向陈朝,却见教主刚落地,挺身拍来一掌。东方谷右手使折扇回抛,左手接过折扇,右手成掌迎了上去。双掌交击,只听得一声响,二人内力源源击出。初始,陈朝仅使三成内力,谁知东方谷力道不竭,陈朝调动,加俱内息。不多时,教主感到东方谷并不动容,丹田鼓动,调出仅剩的几成内力猛然灌入掌心。 若是平常,两个东方谷也未必是陈朝的对手,只是方才,教主破少林金刚锁时,内力消耗过半,此刻与他对掌,逐渐有些吃力。林惊南看在眼里,心中却焦急万分,其只料少林僧人多以侠义闻名断然不会欺负陈朝,不料待在少林寺的东方谷竟然能与陈朝抗衡,林惊南虽急,却不敢上前搭救,毕竟智远正在不远处。 教主内力涌动,渐渐觉得吃力,当下忍着难受,与东方谷碰个硬力。而少三爷也不见好到哪去,左手已攒的折扇声声响起。旁人见二人额头汗珠滚落,知二人在比拼内力,此时两人内力都提到至顶,所消耗非比寻常。虽说二人恐怕对方的内力伤到自己而持久不下,而谁胆敢上前解救,必中两个高手内力所伤,如果自身内力不及这两个人,逞强上前要让二者分开,怕是非死即残。 此时节,寺门外一阵骚动,破天教数百人举刀已攻入少林寺中。 (本章完)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正文 第6章 高僧赠少林 少林寺遭到破天教的攻打,内里又有陈朝在主殿独战金刚锁,正在与东方谷比拼内力,耗费的时间已多,太阳已经正悬空。中行c蛮颌两个堂口的堂主久久没有得到消息,也并没有贸然行动。而破天教另外两个堂口的人马得到号令,操持着刀剑久攻少林寺,偏偏僧侣也不在少数,个个拿着齐眉棍阻挡,又有几个悟字辈的大师指挥,虽然在兵器上不占便宜,也没有让血月c剑影两个堂口的人轻易攻进少林。破天教折服南疆数十年,各种阵仗的攻击久有操练,几个时辰下来,破天教众轮番上阵,少林僧人再支持不住。 众僧人大惊,虽说早已听了动静,却不想来了如此多的人,并且这么快便破开了少林寺的大门。一众僧人举起齐眉棍已上前交战,林惊南c陈略仝c血月c剑影两个堂主各个手持朴刀随意斩杀。悟绝c悟相等悟字辈高僧也是忙提起齐眉棍迎了上去。悟绝刚受罚杖,内力却雄厚,忍着疼痛与林惊南对垒却丝毫不落下风。悟相虽为悟绝师弟,内力有所不及,但与陈略仝斗招也有来有往。其余悟字辈僧人与破天教堂主战的也是输赢各半。少林武僧向来也算训练有素,手提齐眉棍,棍棍直取敌人要害。破天教教众个个手持钢刀c长剑,虽难战下少林武僧,却也斩得齐眉棍节节寸断。眼见破天教教众漫近大雄宝殿,少林寺数百文武僧齐上。千年古刹少林寺,大雄宝殿前,乱作一起,任凭近千人马在佛祖c菩萨面前举刀提棍,伤亡更是惨不忍睹。 此刻陈朝与东方谷还在比拼内力,但教主明显占尽上风,少三爷口角已经溢出血丝。与东方谷对战,是陈朝在破金刚锁耗费大半的内力之下才似乎持平,此人小小年纪,内力这般的修为,当真叫人咋舌。两个人已不能开口说话,憋着一口气要将对方击倒,才能得活命。陈朝口中含笑,东方谷凤目双斜,眉头紧皱。 高僧智远甚至都没有看一眼已经沦为战场的少林寺,那武器交杂的声音也没有让这位看似瘦弱的老和尚有一点动容,突听得一声“南无阿弥陀佛”声响,内力之雄厚,声音之威严,无不震慑人心。林惊南c陈略仝c悟绝c悟相c破天教堂主,少林寺诸位悟字辈僧人及破天教c少林寺诸人无不向智远望去,哪个还敢动手,近千人械斗的场面,顿时陷入沉寂。唯有陈朝与东方谷仍在斗劲,浑似不知身外事。智远袈裟抚动,一道无形内力迸体而出,教主与东方谷受此内力,竟如浮尘遇春雨,婉转落地,又如野火遇雷霆,浩渺立知。智远踏步上前,双手各拈佛指,接而合在陈朝c东方谷手掌之上,内息催动。呼——,像是一阵狂风席卷了三人,陈朝与东方谷霎时分开,两道内力俱自智远手掌涌入内腑,老禅师顿时筋脉扩张,血液倒流。忍着一口鲜血,老和尚闭目调节内力。智远丹田被破,天下谁不知道,却不想,被割破丹田的高僧还有这样浩瀚的内力。 陈略仝见智远面上异样,提刀斩将过去,少林寺诸人大惊,准备上前解救,已经来不及。却听智远身边衣衫霎时鼓动,一股强劲内力如飓风刮过,直震得陈略仝退开十丈,倒地难起。 陈朝与东方谷此时已力竭,勉强站立。智远走近陈略仝,双手扶起,行毕合十礼,说道:“陈施主,你此脉为南陈后主皇帝后裔,为隋文帝之子隋世祖炀帝破都城c灭陈朝,可是?” 陈略仝勉强开口,说道:“不错。杨广破我陈氏,我等见了杨家之人,恨不得将其剥皮饮血,以祭奠我陈氏亡魂。” 智远又走近林惊南,与林惊南说道:“施主恐怕不是破天教的旧部,刚才老衲看施主的身法,不知与点苍派是何渊源?” 林惊南回:“不错,家父林长风。” “那就是了,林老施主本是点苍掌门,而林施主本为点苍派掌门之子,只因内乱,宗亲夺位而流落江湖,怎奈现任掌门林惊沅是你堂兄弟,所以你没有报仇却投入破天教,等待时机,可是?” 林惊南似是吃了一惊,却负手答道:“然也。”眼中明显一股哀转之色。 “今日你破天教灭我少林,我少林的几百弟子如果没有被杀尽,他日必誓灭破天教。就像南陈被灭,他的后裔必灭所灭之朝。又如林惊沅施主夺得林施主的掌门位,而林施主必复仇一样。如若你等成功,你等所灭c所夺之人c之位也会回来灭你等c夺你等,那时你等后人遭劫遭难,可是你等所愿见的?” 陈略仝答道:“等到恢复我大陈江山,我族人必斩尽敌首,他们如何复仇?” 智远听陈略仝此话语,轻轻一笑,说道:“施主可以杀尽其族人,但是宗室c宗亲之外何其多,若遗有故人c弟子不为你等知道的时候,问陈施主如何轻言一个杀字呢?” 陈略仝恢复些内力,提声说道:“那时我陈氏一族握尽兵权,可号令天下,他有遗人又怎么能撼动我大陈朝?” “当日隋炀帝同样握尽兵权,号令天下,却不是遭唐王李氏世民所灭?如今你们聚此不是为了撼动他人江山?” “我大陈遗有真龙天子,天命所归,他日恢复大陈江山是上天庇佑,他人不过蟒虫贼子,想破我大陈,岂不是痴心妄想?” 高僧道:“既是如此,凭你陈施主一人可能拿下皇位?凭你陈氏遗留的几个子民可能夺取天下?在场众位破天教教众均是蟒虫贼子之辈,均没有受你大陈所遗的天命。他等皆有父母辈,如若就这样死去,岂不是丧尽了孝道?” “我等破天教众乃同为天兵,领复陈之天命,不过借凡人之腹仙临尘土,他日复我大陈,必都回归天界。” “既然如此。”智远面向西方,鞠身行毕合十礼,与陈朝说道:“老衲有一个法子,就让破天教以少林寺为搏天下的根基。我少林僧人需要修习佛法,只求片面地方既可。” 陈略仝上前说道:“我破天教欲以惊人之势妙取天下,如果你少林僧人泄密,告知天下人我破天教已夺少林,那我等岂非功败垂成?” “如此,我寺将少室山完全交给贵教便是。” 悟绝c悟相等僧人听智远说此话,无不骇然。悟绝上前说道:“长老三思,若如此,我少林数百年清誉岂非毁于一旦?少林数代长老高僧所修葺岂非遭他人毒手?师叔三思。” 少林寺数百僧众无不跪求智远道:“万望长老三思,万望师叔祖三思。” 高僧扶起悟绝,问道:“佛门弟子有何所求?” 悟绝回答:“佛门弟子修习佛法,是出家的人,无所求。” 智远又问:“什么是佛?” 主持答道:“觉行圆满的僧众,渡己化人的万物都是佛。” “觉者,是自悟,自悟之人方可为之以行。既然万物渡己化人皆可为佛,岂能有是非之别?昔日达摩祖师东渡中原,就是为了行,围建少林寺,意在渡己渡人之事,我等岂可弃佛法而顾身外之物?天下万物,均怀有成佛的本性,不遇自觉渡己的佛僧,视之为悲,若怀有佛陀的本性,入得地狱,解以世间的人不堕罗刹,才是佛光普照。” 与悟绝说毕,智远上前与陈朝等人说道:“施主既然想要我等僧人的庙宇,我等让予贵教便是。只求贵教高抬贵手,迟些行逆天之事,让百姓多过些安稳日子。” 林惊南笑道:“大师倒有菩萨心肠,可惜我等要的不是贵寺。” 悟相有些恼怒,毕竟智远已同意将少林寺给予破天教,破天教若执意得寸进尺,少林寺举寺僧人就算与破天教众徒拼了个你死我活也比受人凌辱强,当下强忍着怒火,上前说道:“林施主还想要什么?” “如同智远大师说的,我教要的是少林寺在武林的地位,在江湖上的名声,而不是一座空寺院。一座没有和尚的少林寺,我教倒不如屠杀宰尽。” 智远道:“我寺后山五乳峰下有个马蹄山谷,只有一个出口,寺中弟子们可以白天做佛法功课,夜晚自建牢笼,贵教若不放心,可唤些教众执刀看守。待牢笼建成之日,贵教便可以做逆天之事。” 陈略仝却道:“如此时日繁多,牢狱几时能建成?我破天教几时能统领江湖人众攻城掠地?” 高僧口诵佛号,合十说道:“陈施主又何必急于一时?我寺僧侣数百,终有建成之日,那时诸位施主岂非可以为所欲为?” 陈略仝有些说不出话来,却听林惊南道:“大师有如此胸襟,我等是万分之佩服,待到我教主成为天下之主时,必重修少林,与众位修书立卷,成万世之名。” (本章完)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正文 第7章 筹谋武林会 智远一番言论,把当场的人都说的目瞪口呆,任凭是谁怎会舍得一身富贵送给别人?何况附加的带上少林寺所有的声誉。别说陈略仝c林惊南等人无法理解,即便佛门的悟绝c悟相,也一时难以参透。听到陈略仝等人说甚修书立传,高僧却道:“老衲已是少林罪人,檀越莫要再折煞老衲,只求贵教存正义的心境,体谅百姓的苦难,切记人生不易,需做些有用之事方不愧于苍天给予性命。” 陈略仝上前说道:“你们都去围建牢狱,少林岂非没有人主持?待他人上山之时,还不是要识破我教神计?” 却见智远与悟绝说道:“你既行了错事,便在寺中助众位施主,以求佛祖宽恕。” “弟子谨遵师叔法旨,渡己渡人。” 智远又道:“莫使我寺空清折难,行事需当为少林先想。” 听到智远说空清二字,悟绝自然知道智远的心意,忙道:“师叔宽心。” 至此,智远c悟相领众少林和尚自顾在五乳峰下的山谷建牢笼,由破天教众看守,但少林武僧众多,破天教徒也不敢随意打骂,斋菜斋饭如以前一般无二,只因和尚重在修行,对于这些六根清净的人而言,此番也是一种修行,所以竟没有一个僧侣逃走,夜间众僧就地盖天也毫无怨言。少林寺自那日动静,破天教众百余人剃渡为僧,虽有人行为不检,但有人朝佛礼拜之时还是如同少林弟子一样,不敢露出马脚。 期间,东方氏族的家丁也有人前来寻找东方谷,也有东方谷的二哥东方曜亲自上山。悟绝言语,东方谷正与智远长老修习佛法,数月便会回去。东方家丁和东方曜听少林主持这般说,自然如实回禀。 武林中虽有些许争斗,但都不过多时便平复下去。一日陈略仝来禀,说是陈小姐身体不适,准备送回南疆调养。陈朝虽然关切,也凭陈略仝做主,派遣了剑影堂堂主护送陈小姐回南国。陈朝自受智远解救,自知内力远有不及,不久离了少林,寻了僻静之处苦修。 空清于简陋屋室之内只管阅读经书,每隔几日悟绝都会前来看望。室内经书颇多,也多有难解,所以空清只顾苦读,不解之时询问悟绝,住持也一一查寻参悟解答。好在该处十分僻静,那些破天教徒也没有想到此处还有修行的地方,并未发现。 如是,过了两年有余,少林寺众僧围着山谷建成一座百丈余宽,几丈高的牢笼,谷内也有简陋屋舍数十所,佛法经典一样不缺,稻田菜地也置办不少,竟在两年内勉强自给自足。破天教众人大喜,少林寺僧人被困,他等终可图谋天下之事。只是还怕有人逃窜,日夜都有数十教众看管,那些和尚倒乐得清静。 一日,陈略仝匆忙寻到林惊南,问道:“教主还没有回来?” 林惊南正凝神练气,良久方收功说道:“练气之时不宜打扰,会导致走火入魔。” “如今少林寺已在我教手中,新皇帝登基也有快三年时间,再没有大动作,恐怕我们还是要回到南疆。如今万事俱备,就差那一把火了。” 林惊南却有些疑问,问道:“差哪一把火?” “你常在中原走动,必定知道中原武林有个试剑会吧。” “确实有个试剑会。三年一次,为的是他们修剑的人士决个高下。” “各处江湖有立长春会的规矩,择选会长总领事物。这个武林的试剑会只是论剑,并没有立总理。我教可用少林之名邀请天下武士齐聚少林寺,开展一次所有武林人士的盛会。到时教主取得魁首便可再以这个魁首之名号令天下,加上我们夺取小门小派的计划,如此这般,就能豪取天下,恢复大陈王朝。” “如果教主未取得魁首之位,岂不是成全了他人?” “到时我和林护法也参加便了,如果还有不敌之人,也可以少林之名将其囚禁于少林寺,我等亦可借此傀儡号令天下。” 林惊南思了良久,说道:“不错,实是个精妙的法子。” “江湖立长春会,武林有试剑会,这次主意是择选出总理江湖和武林,甚至绿林的人选,林护法久在中原,看取个什么名字好?” “绿林多占山立寨之士,结群为强,虽然是我们笼络的对象,却多是平庸之辈,无非心意狠毒而已。江湖之人多是生意人,做的是没有本钱的买卖,能替我教创下江山基业,也终究是骗人谋财之辈罢了。唯独这武林人士,个个倚仗着身居功夫,时常称自己是江湖人,不过是自谦而已,内心里,武林人士还是希望自己区分于绿林人与江湖人。这次盛会,虽然希望能笼络各处豪杰,总要有个立胜负的法子,无非是看谁的拳头更硬了。与其心求鱼和熊掌,不如单单捧高武林人士才好。就叫这次盛会为武林大会,总领事物的主事称作武林盟主的便了。” 不能一举兼得,陈略仝难免心中不悦,但听罢林惊南的言语,也知道武林之人的傲气,接话说:“就定名为武林大会,叫做武林盟主。如此一来,那些武林人士觊觎盟主的实权,自然会来参加。事不宜迟,那便赶快派人去寻教主。” 当下,林惊南派出数十人往各处去寻陈朝。此时的破天教已和当初陈朝风雨入中原的时候不一样,现在少林寺只有教徒百余人,但其余教众四千余人,而且占据不少山头,消息通于中原。半月之间,陈朝便随教众归了少林寺。林惊南与陈略仝望着眼前之人,只见剑眉朗目,鼻通豪迈,口若方井,眉宇间隐隐含有一股刹气,身高七尺有余,满身乌如铜映,浑然不似当初只身战金刚锁的稚嫩少年。 陈略仝见陈朝,上前说:“教主今不过十八,竟然如此的威武,我教之福c陈氏之福,看来复我大陈江山之日已近。” 林惊南负手上前,说道:“不知功夫练的如何?” 陈朝嘴角微起,丹田提气,一股内力陡然出体,只震的陈略仝连退三步。 林惊南喜道:“使了几成内力?” “三成未到。” 陈略仝也是大惊,说道:“昔日智远凭三人内力方逼我出数丈,不想教主仅用三成内力便有此威力,果真了得。” 林惊南道:“今日可再找智远切磋。” 陈朝却摇了摇头,说道:“不必了,如今的智远和尚,恐怕不是本座的对手。” 林惊南似是不信,说道:“教主有几分把握胜得智远?” 教主冷道:“十分。” “何以见得?” 陈朝道:“师傅不信,可试探一下本座。” 林惊南也不客气,突然间一掌拍出。陈略仝站在一旁,看见这一掌大惊,这林惊南苦于仇难,修炼武功内力极为刻苦,除敕魂掌外,其他功法更是威力莫测。看林惊南此一掌拍出,虽然表面上平淡无奇,实则内力如何,他人难以知晓,如果是硬要破解,必伤在此掌之下。 却看陈朝,不躲不避,任凭林惊南一掌拍到。林惊南也不收力,像是极为相信陈朝。却在他一掌要击到教主之时,陈朝右掌瞬间击出,顿时内力激荡四射,只吹得林惊南c陈朝发丝翻飞。感到陈朝内力如同巨浪排山倒海袭来,林惊南为之震惊,却又在瞬间,那浩瀚的内力消失的无影无踪,如同教主从未使过内息。 林惊南掌力在陈朝收回自身内力之时已自教主手中筋脉击到各大穴道,林惊南不由有些担心,毕竟陈朝走时还不能将刚才自己使出的内力从体内逼出。林惊南望向陈朝,只见教主面不改色,一阵衣衫呼啸,一股内力如同飓风袭来。林惊南大喜,说道:“教主果然进步神速。” 陈略仝说了些奉承的话,接而说道:“请教主回来有事商量,且去内堂。” 三人进了内室,陈略仝将计策一一道明,林惊南说道:“如今江湖共有三家c两教c五门c七帮c十二派较为出名,若要齐聚少林寺,最少要七八个月。” 陈略仝道:“那便将武林大会安排在明年四月以后。” “这样倒有时间让那些武林人士上山,可是明年四月试剑会才完结不久,不知道那些高手愿不愿意上少室山。” “试剑会毕竟只是那些使剑之人的小打小闹,这武林大会可是什么样的高手都有,恐怕很少有人愿意错过。” 陈朝只顾让陈略仝与林惊南商量,等他们说完,才道:“本座有一事想请二叔c师父答应。” 林惊南问:“什么事?” “本座苦修近三年,想在这几月之间出去看看自己近来成就,会会天下的豪杰。烦请二叔c师父应允。路途之上若是遇见些高手,也好切磋一番。” 陈略仝忙道:“万万不可,若有差池,我破天教再无如此良机。” 林惊南道:“无妨,教主可化作送信之人,自嵩山前往泰山,来去两月足以。再派两位堂主跟随,也出不了什么乱子。” 教主大喜,说:“谢二叔,谢师父。” 陈略仝道:“教主自己小心便了,凡事以恢复大陈江山为重,切不可做力所不及的事。” 林惊南笑道:“以教主现在的内力,恐怕天下间只有五个人可与教主持平。” 陈朝听毕又惊又喜,说道:“有五人?哪五人?” 林惊南大笑,说道:“其中有一个便是我说过的东方辕冠,是武林三大家的东方家的主事,想必此次武林大会会来。还有南宫家的南宫绝老前辈,剑法之高,教主也需在意,决武林盟主他也是必会来的,到时候教主便可以见到。其他都是些无门无派的高手,以后会遇到的。”说毕拍了拍教主肩头,又细声道:“小心。”陈朝听毕,点了点头,心中自是十分受用。 两日后,往各方的信使均前后出去,陈朝换了一声灰色衣衫,取过悟绝的亲笔书信,两位堂主取足银两便往泰山赶路。 一连数日,三人踏马前行,官路上只稀数歇脚客栈,难见市镇。乡野之地饭菜平常,陈朝虽苦修了近三年内力,但山林间均是野味,回少林寺也没有来得及好好的大吃一顿。如今这般,他倒想赶到一处镇上好好的吃上一顿肉。 又行了数日,陈朝终于见到人烟,村庄也渐多。翌日,终到一处镇子,还算不错,选了一处较大c略显奢华的酒店,教主坐下便点了两斤牛肉。 (本章完)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正文 第8章 一剑逃天下 话说破天教教主陈朝化成武林大会送信的小厮,与两位堂主一路从嵩山赶往泰山,走了数天,一路饿的难忍,终寻到一家像样的饭馆。陈朝四顾他处,仅几位拿刀执剑之人,却都是后辈,不见看似内力高深者。 却在三人坐定,教主点了两斤牛肉之后,一人高声道:“小二,我的牛肉怎么还没有上啊?” 小二见那人旁边放有一柄长剑,哪敢得罪,上前说道:“马上就来,马上就来。” 陈朝望向那人,极为傲慢,满眼自大。那人与小二说道:“酒呢?打两壶酒来。我可不想某些女人一样,酒都不敢喝。”后面那句话,明显是对陈朝所说。 陈朝身为一教之主,被人伺候惯了,虽然嗜武,却从来不怎么喝酒。听到那人说话,眼睛里都是鄙夷,也不顾两位堂主阻拦,笑着起身走了过去。那人见陈朝衣衫灰淡,年纪又轻,说:“姑娘找我有事?”江湖人士自来豪放,听了那人的话,其余众人均大笑不止。 见那人桌上放有一柄长剑,剑身所映花纹异常华丽,且刻有“必刺”二字。这个不知天高之人,教主并无兴趣动手。自从他内力有成,更觉得使剑的人没有很厉害,甚至对这些使用利器的人有些瞧不起。但当下好不容易出门,几天没动手难免技痒,自然觉得愚弄一下倒未尝不可。 陈朝右手向长剑抓去,谁知那人见陈朝如此动作,左手更快,抓住剑身,右手拔剑出鞘,直指陈朝。 教主一抓之间只是随意,见那人速度不慢,倒觉得有点意思。却见小二抱来两坛酒水,那人剑指陈朝,说道:“姑娘人家,可别动人刀剑,陪大爷喝些小酒倒是可以的。”说毕,左手抱起一坛酒便灌入口中。 此时受那人一激,倒想试试这酒水是何味道,陈朝拿起面前那坛酒。初试一口,只觉得极辣,待酒入肚腑,又觉得腹中温暖而舒服之极。不一刻,一坛酒已被他喝尽。看那人,却剩了些许。那厮见陈朝喝尽,竟然将长剑丢在一边,捧起酒坛一饮而尽,极其豪迈随意。等到喝完,那人似是不服气,喝道:“小二,再拿两坛酒来。大爷今天心情好,有个漂亮的姑娘陪我,倒要喝个三十坛。” 店小二以为动了刀剑,虽还没有直接动手,但场面迟早控制不住,哪里敢说话,只得再抱来两坛。那人提起酒坛便一饮而尽。陈朝此刻只觉得这酒水顺口之极,加上自己几日来急于赶路,口渴难耐,便又提起酒坛一饮而尽。 那厮见教主如此能喝,说道:“你爷爷的,一个姑娘家家,学什么不好,偏偏学人家喝酒,丢不丢人?” 陈朝初次喝酒如此痛快,面对眼前之人,陈朝自持功法,怎会放在眼中。看了一眼那人,陈朝笑道:“再拿两坛酒来。”声音洪亮,眉宇之间的英气叫人不敢不从。 那人听闻陈朝又要了两坛酒,笑道:“小姑娘的,口气不小。两坛就两坛。小二,听这位姑娘的,再拿两坛酒来。” 店小二哪敢违抗,何况这小店一日能卖出这么多酒,倒是稀罕事,便再搬出两坛酒摆在二人桌上。其他桌上的江湖客乐得看这热闹事,有几位更是提着酒壶凑了过来。两位堂主怕有纰漏,不敢离的太远,抓着兵器也凑了上前。教主拿起一坛,说道:“小姑娘,喝。”说毕,只往口中灌。 那厮大笑一声,捧起酒也喝了起来。如此你来我往喝尽两大坛酒,那人早已面红耳赤,口喘如牛,见陈朝竟似无事一般,骂道:“大爷我喝不下了,大爷我输了。”说毕趴在桌上直往桌下滑。而陈朝,此刻只觉得腹中似火烧一般,且头脑极为眩晕,看着眼前景物只是摇晃,扑通一声倒在桌上,醉死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陈朝醒将过来,只觉得依旧有些炫目,支起身体查看四周,才发现自己睡在客栈地板之上。而床上还睡有一人,恰是比酒之人。听着动静,两位堂主只在屋外,没有进门干涉。此行本意就是林惊南希望教主体会人情冷暖,所以吩咐过两位堂主,只顾处理小事,不是必要的时候,还是离陈朝远一些。 陈朝坐在桌前,倒了一杯清水喝下。那人听得动静,顿时自床上跳了起来,手中宝剑早已出鞘。教主看了一眼,自顾自的又喝了一杯清水,那厮见是陈朝,说道:“不会喝还喝那么多。”还未说毕,竟又睡去,手中长剑尚未还鞘。陈朝盘腿坐了一夜,待那人再醒来,已是晨曦时分,天不见亮,那人穿好衣衫,猛地自窗户蹿了出去。 这倒奇怪,陈朝也没有细想,忙弄身姿追出,丢下破天教两位堂主还在客栈。二人施展腿脚追赶了五里路程,那人似是内力不济,于面前亭子坐了下来。 一见陈朝,那人问道:“你跟着我做甚?” 陈朝只是觉得奇怪,这一问到叫他不知道怎么回答,见那人似逃命般奔走,自己才跟了上前,至于为何,他也浑然不知。“谁?”只感到有人逼近,好个教主,翻身跃出,一个身法闪动便提出二人。 二人见了那厮,似乎是及其害怕,忙求饶道:“祖宗饶命,我等只是奉掌门之命来找祖宗的。” 那人拔出长剑,说道:“可惜啊,二位师弟,不是我不愿意饶了你们,只是饶了你们,我不就要死了?”说毕,举剑欲刺。 虽然刺出一剑,但见那人似乎无意杀了二人,教主看着难受,又与那厮情投意合,便想替他解决,于是双掌连起。谁知那人长剑陡然刺来,陈朝忙回手击在剑身之上,左手拍向那人胸口。那人竟似不要性命,长剑划了一圈,横削向教主。若仍然击去,自己必中一剑,陈朝只得退开一步,举掌又欲上前之际,那人长剑却也早已刺来。 教主大惊,不想那人速度如此之快,举起右手便拍向剑身。那厮长剑仅一退,如雪花遇风一般散开,但在陈朝右手刚过,长剑又若刚才一般击来。而且,那厮的长剑离陈朝咽喉越来越近。双掌连击十几掌,却见那人长剑如飘雪一般,虽遇风而纷飞,却在风止之时继而落下。此时,那人长剑离教主的咽喉不过两寸。见那二人慌忙之间逃命离去,那厮才收了剑,与陈朝说道:“他们走了,我也要走了。” 陈朝面如死灰,痴痴问道:“你是南宫绝?这是何剑法?” 那人竟然似不知自己差点断送了破天教教主的性命,说道:“什么南宫绝北宫绝?这叫天剑,厉害吧?” 抱拳行了一礼,教主问:“敢问高人尊姓大名。” 那人长剑横斜肩头,渐渐远去。片刻又回头,咧嘴一笑,说道:“你可以叫我剑神。” “剑神先生是何门派?” 那厮听到教主问自己何门派,不禁想起往事,大声回道:“你家祖宗无门无派。” 陈朝自顾回到客栈,再如何与破天教两位堂主赶往泰山将拜帖送到孙无望手中且不提,关于他的事迹等书写完东方谷篇之后再专门细说。当下说说这个自称剑神之人,此人日后自称左剑尘,当下真没有个姓名,只与他长剑上的刻字一样,唤作必刺。必刺自北方而来,此处已过黄河,转而往西走去,一路均以捉弄他人为喜好,吃住均在客栈,而且只点上好的酒肉和最好的房间,早间四更时分便离去,所欠银两分文不给。一路来,这必刺虽似泼皮一般,却也落得个逍遥自在。只是每次喝醉之余,都坐于房内呆呆的望着一处,目中无神,似是想起何事,良久又泪水纵横。除此之外,追杀他的人几乎没有中断过,已经出现了三四批。那些人也没有真的动手,遇到必刺,只跪在地上求饶。而他也没有当真要斩杀那些人,甚至都不肯伤害,任凭他们活命去,还劝告说,莫要跟着自己或是他的师父,否则真会丢了性命。 赶了将近两个月的路,这一日,必刺行到一座大城中,穿过城镇,瞧见一处山庄。只见那山庄只是朴素,额匾上大书“西门”二字,龙飞凤舞,甚是气派。必刺喃喃道:“终于到了,想必那老头就在此间,等再学会其他几招,骗走他的鸿尘宝剑,也就不怕师父追杀了。”想着事情走上前,必刺问守门之人道:“此处乃西门,那东门在哪?大门在哪?” 那家丁见必刺二十上下,衣着平常,虽持长剑一柄,却抗在肩头,浑然不似高手模样,喝道:“哪里来的狂徒,此处乃西门府,可不是尔等撒野的地方。” 必刺做出一脸好奇,问道:“西门府?西门谁啊?” 西门家丁听必刺竟然连西门家都不知道,大笑说:“哪里来的村野小子,竟然连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武林三大家族之一的西门家都不知道,真是无知之极。” “你倒和无知小子说说,这江湖三大家都有些什么家,这西门家又是何等厉害。” (本章完)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正文 第9章 闻名雪山派 听到必刺连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武林三大家都没有听过,西门家丁不由得更是看不起眼前这个村野来的小子,说:“跟你说了也是无用,快些走吧!”说完转身就要进去。 必刺哪肯放过,拉住西门家丁,央求道:“小哥别走,就算不说那两家,至少跟我说说这个西门家。” “快走,快走。”家丁更是不耐烦。 必刺却笑:“你与我说说,这柄长剑送你了。”说着便将自己的佩剑递了出去。 家丁接过长剑,虽然认不得这剑是个什么厉害的兵器,但是看着花纹古朴,还是回头看了看有没有人要出来。确认过后,家丁将必刺拉到墙角,问说:“一柄长剑平天下,西门宏玉十六手。听过没有?”见必刺摇头,西门家丁又说:“你这小子怎么什么都不知道?当初西门大老爷西门宏玉凭借一柄长剑十六招打遍天下无敌手,这才博得西门家的声誉。这位大老爷生下六个儿子,分别是常c虹c尚c恒c云c宣,在江湖上人称西门六子,一时无出其右。现在六位年纪大了,大家改称西门六翁。”家丁又指向西门府邸,接着说:“这座府院,就是四爷西门恒的府上。话说这西门四爷,论内力,可以与东方氏族的东方辕冠匹敌,剑法更是可以跟南宫绝打个平手。上次的试剑会让南宫绝侥幸赢了,明年的试剑会,我看赢的一定是我们的老爷。”说的不过瘾,家丁又说:“西门老爷四十岁生了一个少爷,今年二十二岁,名叫西门缺,在众兄弟中”那家丁对必刺伸出大拇指又道:“是这个。”话语极细,似是怕别人知道。 看那人伸出大拇指,必刺不禁吓的退了一步,大声喊道:“可怜的西门公子,竟然成了大拇指。” 西门家丁大怒,喝道:“无知小儿,我西门缺少爷乃众兄弟中为愧首也。” 恰此时,一人走了出来,左右见没有人看门,喝道:“何事喧哗?看门之人何在?” 家丁见了,忙上前禀道:“大管家,有个无知小儿在此撒泼。” “赶走便了,这可是随便撒野之处?”看到家丁手里的长剑,管家又问:“不好好看门,拿着一柄长剑做什么?” 必刺借机上前,抱拳与那管家说:“大管家且听我说,家师复姓北野,乃四家家族中较落魄的一族。想必管家老爷有所耳闻,今日小子前来,是找西门恒前辈的。” 那大管家似是未曾听过,问道:“尊师大名是?” 必刺挺起胸膛,说道:“那可不得了,家师姓北野,名为必刺,江湖上号称蹿江老白龙,斗恶霸c杀泼皮,乃正义之化身,道德之愧首。”说毕,也伸出大拇指。 江湖上自来有些武林高手不屑与庸碌之辈为伍,更多较为落魄,其中自然不乏绝顶之辈,他们闲云野鹤,悠闲自在,外人不知道也不奇怪。再者,有东方c西门c南宫,另有一个北野也是正常。听罢必刺的话,那管家虽然不敢全信,又不敢不信,问说:“你说你是北野一族的徒弟,有何凭证没有?” 必刺指着家丁手里的长剑,说:“那柄剑便是凭证,上面有我师父他老人家的名字。” 那家丁慌忙将长剑递给管家,管家识货,说:“你且在此等候,我先借你长剑进去验证一番,若真是北野一族,自然是贵客。若是胡说,西门府上可不容你胡闹。” 家丁见大管家进了去,慌忙赔礼与必刺说:“原来是北野前辈的高徒,失敬了,您就当我有眼不识泰山,敢问少侠如何称呼?” 必刺斜眼看了看那家丁,冷哼一声,说道:“不敢,无知小子我便是北爷爷。” 那家丁似是恍然大悟,说道:“原来是北野叶壮士,久仰大名,今日得见当真是小生的福气。” “见到北爷爷我,不仅是你的福气,还会让你升天呢!” 家丁不解,问道:“如何升天?”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那家丁自然明白必刺是在耻笑于他,可又怎敢得罪必刺,哈腰说道:“是极,是极。” 须臾时间,西门管家出了来,将长剑交给必刺,抱拳说道:“老爷请公子上坐,不知公子如何称呼?我也好做个通报。” 家丁抢着说:“这公子唤作北野叶。” 管家眉头一皱,还是接口说道:“请北野公子随我来。”说毕,领必刺往西门府上走去。不多时,二人至一片空地,四周花草装饰的好看,那管家说道:“请公子在此稍候。” 分明说是稍候,必刺却站了许久,见西门府成南北相,东西两端各有甬道,却不见有人前来。必刺自言:“有破绽?” 破绽二字说出口,自花草间掠出一人,手持阔刀,狠劈将下来。必刺眼中精光一闪,长剑出鞘,毕竟在西门府上,他也没敢伤人性命,只拍向那人手腕。哪想那人竟躲避不开,手腕中剑,大刀拿捏不住,落在地上。又有几人执刀斩了出来,必刺左脚退了一步,继而点地蹿了向前,手捏长剑连挥,剑影间,来的几个人手上大刀纷纷落地。 几人不服,举拳欲打必刺,却听一人喝道:“退下。”必刺寻声望去,只见一人衣着华丽,面相白皙,一袭蓝色衣衫更是尽显富贵之气,腰间系着白带,镶有黑边,正中绣着“西门”二字。 那人手持长剑,如必刺一般岁数,走至他面前,拔剑便刺了过来。必刺看准破绽,长剑陡然刺出,却见那人侧过身去,长剑仍刺向他。必刺避让过后,连挥三剑,那人一一挡住,必刺乘机退了三步,来人提剑直追,必刺突然长剑划了一圈,直指那人咽喉。来人举剑将要荡开之际,必刺手中长剑如雪一般飘落,像是很随意的避让开,继而又刺向咽喉。那人一惊,连退五步,必刺手中的长剑却如长在那人身上一般,始终离咽喉一寸许。那人大惊,退步间看准空隙准备躲开。没成想必刺长剑径直刺了出去,竟不理会那人已退开。来人虽退,却还是慢了半步,右肩衣衫也被必刺手中的长剑刺破。 那人自然知道必刺有意让自己活命,不然凭借他的长剑仅在自己咽喉一寸许,自己万难躲开。既然输了,那人也不过多的纠缠,拱手道:“领教了,请问这是什么剑法?” 必刺收起长剑,似是很惊讶,说道:“你不知道这一剑?你们西门这么大的家族,居然不知道这一剑?不可能。” “在下虽然出生在这西门府,未免见识不足,此般精妙剑法,未曾见过,还请赐教。” “这招可大有来头,当年,北方有一个姓西门的恶霸,号称西门六指。恰巧被北野必刺遇见,便用这招天上地下必追杀之终极一刺给杀了。此后,这天上地下必追杀之终极一刺剑法便堪称横扫江湖无敌手,打遍天下无人敌。”其实哪有什么北野必刺,江湖上更没有什么天上地下必追杀之终极一刺剑法,只是必刺胡编乱造而已。那剑法,乃是长白山上雪山派的雪山八剑,那一招名字就唤作必刺,与必刺本人的名字相同。此子之所以也叫必刺,正是他师父给自己关门的八个弟子取的名字。 来人一惊,喃喃道:“天上地下必追杀之终极一刺?怎么父亲大人从没有说过有这样一招?” 必刺上前说道:“你父亲算老几,怎么可能知道这一招。” “家父西门恒,江湖人称的西门六翁之一。”说到西门恒的名字,那人脸上不禁露出一丝骄傲的神色,继而那人又道:“在下西门缺。” 必刺似恍然,说道:“原来是江湖上人人知道的西门大老爷和江湖上人人称颂的西门小老爷,久仰久仰,失敬失敬,领教领教,佩服佩服。” 一老者终走上前来,说道:“我西门氏只出恶霸,怎敢得北野公子佩服。” 必刺望去,只见那老者六十上下,负手而立,一袭黑色衣衫,腰间黑色腰带镶着金边,正中也绣有“西门”二字,满脸神色更是让其显得倍加威严。 西门缺行了礼,说道:“父亲大人,这位北野公子的一招天上地下必追杀之终极一刺好生厉害。刚才比试间,孩儿差点伤在这招上。” 西门恒冷哼一声,说道:“那招叫做必刺,是雪山八剑中的第五招。北野公子,老朽可说的对?” 必刺道:“西门家果然有有见识的人,老朽你说的十分正确。这招真正是长白山雪山派雪山八剑中最厉害c最骇人听闻的第五招,必刺剑法。” 西门恒又是一声冷哼,说道:“老朽有幸见过雪山八剑,若论最厉害,怕是雪盾剑法吧。” “这个老朽你就说错了,若论厉害,绝对是这必刺最为厉害。” 西门缺道:“雪山派?孩儿怎么是从没有听说过?还有个什么雪山八剑,怎么这么厉害的剑法江湖上从来没有耳闻?” (本章完)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正文 第10章 竹林左居士 “他们少在中原走动,不知道也属常事。”西门恒如是回答西门缺。 门派并非如同棋桌上的棋子,都摆在眼前,所以很多门派也许根本没有人知道。也有的门派不像那些大门派一样立足中原,在偏僻的地方没那么显耀也算正常。雪山派就是这样一个门派,甚至不能说私密,因为很多人就算是这个门派的名字,也不见得听过。 恰时间,西门府上的大管家递来一封书信,说是少林住持使人送来的。西门恒看过,楠楠道:“明年三月初三就是试剑会,这悟绝住持为何又要弄个武林大会?”西门恒说罢,与管家道:“你先拿些银两交付少林的来人,请他告诉悟绝大师,到时候定会去捧场。” 管家得了吩咐下去做事,西门恒又跟西门缺说:“缺儿你去安排一下,请你几位叔伯明天来商议。” 西门缺准备离身安排,西门恒看了看必刺,喊住西门少爷,说:“至于这雪山八剑中的必刺一招,破法有两种,我演给你看。”说毕,眼中精光一闪,让人不禁心惊。却见西门恒拿过西门缺手中长剑直刺向必刺。 见西门恒来,必刺竟然一动不动,睁大着眼睛看着西门恒。西门恒见必刺如木鸡一般,止剑喝道:“出手,施展你的雪山八剑。” 必刺故意卖傻,问:“什么雪山八剑?北爷爷我完全不知道啊,更不会什么剑法,这柄破剑”说话间,必刺举起手中的长剑,继而说道:“也是北爷爷我在路边捡来的。” “使出你刚才的必刺,看我如何破你。” “你破吧,我看着呢。”说着话,嬉皮笑脸的必刺抗剑抱脑袋,一脸泼皮模样。 西门恒长剑又递了过来,岂料必刺仍是一动不动。西门恒大怒,喝道:“你为何不动手?” 必刺满眼疑问,说道:“我在看,看你如何破必刺。” 西门恒大怒,长剑一抖,直挑向必刺手腕。必刺一惊,忙长剑击出。只见四爷一喜,长剑斜转,削向必刺咽喉。 必刺退了一步,待长剑要刺出之际,谁知道西门恒手中的长剑早已到了,正对他的咽喉。必刺没成想,忙举剑荡开。那西门恒使剑回转,继而又往他咽喉刺去。此招正是必刺剑法,这让必刺本人如何不惊。只见那小子脚下一滑,身体低了两尺,继而以剑做刀,往西门恒腹上连斩十八剑。西门恒身形更快,早已退了一丈,长剑继而刺来。必刺起身使剑再荡,西门恒举手便是一掌,正中必刺肩头。 西门恒大笑,说道:“好一招旋剑十八斩,可惜让你遇到了我。” 必刺嘴角已有鲜血溢出,却也笑道:“是遇到了一个欺软怕硬c仗势欺人c倚老卖老c以大欺小的无耻老头,但小爷岂会怕了。”说毕,长剑刺将出去。 西门恒也不气恼,又是一剑刺出。那泼皮若退,西门恒必使一招必刺剑法;若荡开西门恒的长剑,必又中他一掌。无奈之余,这小子还是长剑刺出。只见西门恒长剑不转,正刺在泼皮肩头,继而一掌拍了过来。小儿早想好后路,只见其长剑陡然回转,正好抵在西门恒手中长剑的护手上,接而,往后退开一步,企图破开西门恒的定势。四爷却是一笑,执长剑随那小子而动,一掌一剑各取肩头和咽喉两处。按说这西门恒两招击来,必刺根本没有办法解救,谁料想他却是一笑,借机矮身退往一边。却在此时,西门恒一声大喝,一掌已击到必刺身后。没想到来的这么快,必刺大惊,忙蹿出一丈。岂料西门恒更快,五指已按在了必刺背上。那小子自然知道,如若西门恒使出气力,自己哪有活命的机会。 必刺回过身来,说道:“西门大老爷果然厉害,虽然输在了小爷的剑下,但不愧是个英雄。但刚才西门大老爷说有两招可以破我这天上地下必追杀之终极一刺。现在不妨将那一种破法也拿出来丢人现眼。” 西门恒一声冷笑,说道:“阁下也想不到老夫已参透了这必刺剑法吧,不知与贵派左萧寒相比,老夫的雪山八剑如何?” 必刺笑道:“不怎么样,和那老不死的相比,差远了。” 这倒是实话。 “那阁下试一下老夫最近参透的这一招。”说毕,西门恒眼中突然没有了神色,就像哀怨的女子独坐小楼之上,心中思念着情郎,目光却呆滞。 必刺大笑,说道:“西门老爷倒成了个痴儿。” 西门恒也不搭话,长剑一挥,似是随意之极,就像是那么随意一挥,毫无目的可言。必刺虽在大笑,心中却开始慌张,因为这一剑就那么随意一挥,没有目的,没有章法。见西门恒的长剑越来越近,必刺使出长剑,企图格开西门恒挥来的剑招。却不料西门恒手中的长剑如风一般随意飘了一下,必刺的长剑竟落了个空。却在此时,西门恒的剑已刺到必刺肩头。必刺忍痛,伸出左手握住西门恒的兵器,再不敢让其使出剑法。却见西门恒左手一挥,如同刚才刺出的剑法,同样是毫无目的。瞧见又来一招,必刺忙刺出右手上的长剑,却哪里挡的住。只见西门恒手掌已到,虽看似无力的拍在必刺腹上,却在此刻,四爷眼中精光大盛。必刺大惊,慌忙间想退开,却感到一股内力如巨浪般奔袭而来。泼皮剑神只觉得口中一甜,一口鲜血喷出,倒地昏死过去。 等到醒来的时候,必刺四下望去,却见自己身在一处柴房之内,想必是西门恒把自己关在了西门府上的柴房。必刺起身推门,果然上了锁。他又走近窗边,窗外一片竹林,一人站在竹林之中,那人背对着必刺,满头黄发已结成块状,衣衫褴褛。 必刺大声说道:“老头,过来一下。” 那老人家却如同没有听到,只是呆呆的站在那里。必刺又喊道:“那位潇洒俊美风度翩翩的公子,过来救在下一救。”那恶汉仍不说话,望向一处,竟然痴了。 一连三日,必刺每天吃喝都有西门府的下人送来,倒也无忧,闲来无事的时候,看着那位老汉,随便逗其开口说话。谁知那老汉动也不动,连西门家送来饭菜时,也只是望着自己一直看的地方,毫无其他。 第五天,西门恒终于走进了那片竹林。必刺瞧见西门恒,气就不打一处来,大声说道:“西门恶棍,你准备将小爷关在这多久?快放小爷出去。” 谁知西门恒径直往那老汉走去,也不理会必刺。走近那老汉,西门恒竟然行了个大礼,道:“左居士。” 那老汉听了西门恒说话,果然回过脸。必刺望将过去,只见那恶汉虽是发丝结成块,面目也是漆黑如碳,但一双眼睛炯炯有神,仿佛能洞穿世间一切。那恶汉与西门恒说道:“你来了。” 西门恒道:“我最近得到一招剑法,练了几月,所以又来讨教。” 那老汉一笑,举手说:“西门居士请。” 抛给那老汉一柄长剑,西门恒也拔出自己的长剑,眼光中又显现出那种毫无光神的痴儿之色。接而,他长剑又是随意一挥,缓慢之极。那恶汉长剑出鞘,竟不在乎西门恒刺来的长剑,直指西门恒咽喉。必刺却是大惊,喃喃道:“疾驰?果然在这。” 再看西门恒,手中的长剑随意一动,往那恶汉剑上击来。恶汉使剑一抖,拍在西门恒肩头。西门恒顿时微退,眼中也显出神色,似乎有些难受。 那恶汉说:“十六手确实厉害,当年西门宏玉凭这一手剑招几乎无人能敌,可惜你还没有完全领会其中的奥妙。” 西门恒道:“左居士也知道那剑法?” 那恶汉却不说话了,静静的转身倚在一颗竹子下,望着一处。 西门恒脸上不悦,说道:“后会有期,我必会再来。”说毕,弃了长剑转身离去。 必刺几次与那恶汉搭话,不免提到雪山八剑,可是那恶汉也不接口,只看着一个地方。如此又过了几天,一日,那恶汉突然向必刺走来,问:“你知道雪山八剑?”必刺回过脸,话也不说。那恶汉击开窗户,走了进来,说道:“雪山派怎么样了?” 此时泼皮剑神得了理,根本不和那个老汉说话,对于那个问题,理也不理,只闭目养神。那老汉见状,再不说话,也不和必刺闹脸,出了柴房,又倚在竹林看向一处。 良久,等不到那老汉再来搭话,必刺起身,从破碎的窗户走近那恶汉,随那恶汉目光望了过去。只见一老妇也正望向这两个人在的地方。必刺忙道:“我以为是什么大美女,原来是个六七十岁的老太婆。” 那恶汉听到老太婆几个字,右手已动,扼在必刺咽喉直至墙边。那恶汉大喝道:“那么美的女子,你竟说是老太婆。” (本章完)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正文 第11章 情字三十年 必刺哪里想到,自己说了句实话,差点丧命在西门府的小竹林里。此刻咽喉受制,泼皮剑神仍说:“老乞丐,你去看清楚一点,那满脸皱纹c满头白发,不是老太婆是什么?” 恶汉朝窗口望去,良久终于摊坐在地上,喃喃道:“果然是老太婆,果然是老太婆。” 必刺走上前,坐在那恶汉旁边,说:“凭老先生这风流倜傥c英俊潇洒c貌赛潘安的模样,定能迷死成千上万的女子,为何在此看一老太婆?” “三十年了,三十年了。”那老汉过了良久才叹息说道。 “什么三十年?” 那恶汉没有说话,又看着那个妇人。良久才又喃喃说道:“当年的武林第一美女子,今日黄花已谢,成了一个老太婆。岁月催人老,岁月催人老啊。” 必刺透窗望去之时,那妇人已离去,问道:“你确定没有搞错吗?刚才那个老太婆是武林第一美女子?这武林是不是只有你们两个人?” “我都看了三十年,又怎么会错?每日相视一个时辰,看着她从惊艳容颜变成如今苍老,又怎么会搞错?” 必刺说道:“原来公子在此待了三十年,怪不得衣衫仍是如此之华丽,长发如此之黑顺,面像如此之白嫩,通体如此之香绝。” 对于必刺的打趣,老汉没有理会,神情复痴,呆坐一旁,言语尽失。次日,必刺才睁开眼睛,竟看见那老汉坐在旁边,眼神之中说不出的别样风味。必刺没有再玩笑,一脸严肃,似是知道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那恶汉没有任何铺垫,问道:“你是左萧寒的弟子?” “你如何知道的?” “天下间会雪山八剑的除了左萧寒,怕再没有他人了吧。” “错。”必刺坐在那老汉旁边,笃定的说:“还有几个人会。” “你可会么?” 必刺道:“我只会一招,其余的七招我师兄弟才会。” “左萧寒把我们雪山派雪山八剑分别教给八个人?那样岂非将这天下无敌的招式摆在世人面前让他们去破?愚不可及。”虽然话里尽是责备,但那老汉脸上却没有什么神情。 “你也会雪山八剑?” “何止会,左萧寒都是我教的。” 必刺故意端详了一阵,说道:“是跟左萧寒长的挺像,就是衣衫破了点,头发难看了点,脸黑了点,身上臭了点。” 那恶汉大笑,说道:“见了师公,还不下跪。” 必刺却道:“你是左萧寒的爹我就该下跪?你是左剑尘我就该下跪?我连自己的老子都没有跪过,凭什么给你跪?” 恶汉左剑尘又是大笑,说道:“好小子,好,好,好。” 必刺往后一跳,说道:“一般坏人在说了三声好时,都该出手了,虽然你打不过我,但还是有所防备为上策。”左剑尘听毕,又是大笑。 如此一老一少竟相安无事,每日素菜米饭,按时送至,因为左剑尘的胃口突然好了不少,西门府上居然还送了些酒肉。那个老汉每日定时与那妇人隔窗望上一个时辰,其余时间又只顾睡觉,浑不似练武之人。而必刺,每日吃好喝好,除了练气c睡觉就是与左剑尘说话,二人就如兄弟一般。 一日,必刺问左剑尘说:“老公子,我有一件事情不明白,看那西门恶霸也不是你的对手,你可是怕他?” 左剑尘问道:“西门恒?”见必刺点了点头,左剑尘又道:“缓落c疾驰c飘散c消融,四招他就花了二十年才破,仅必刺一招,他花了五年才破。如今又过了五年,他还没有破残雪,更别说更厉害的覆盖了,我会怕他?” “听左萧寒说,覆盖为剑法中攻击无敌之招式,而雪盾为防守无敌之招式,那拿覆盖攻击雪盾,谁胜?” 左剑尘道:“雪山八剑其实是一招,虽分为八剑,但都是从落雪中化来。如果拿覆盖攻雪盾,就如雪落在雪地之上。” “那不是雪盾胜?” 左剑尘却道:“雪落在雪地上,雪并未溶化,而是融合了。” 必刺左顾右盼,说道:“不懂,不明白。既然西门恶霸打不过你,那他肯定是用迷药把你迷翻,然后锁住你,是也不是?” “西门六子的为人,还是比较正派的,不然老二西门虹也不会死在北冥孤鹏手里。”只见左剑尘看向那阁楼的窗口,虽那老妇已不在,但左剑尘仍满眼柔情。良久,左剑尘又说道:“那年我已三十有八,而左萧寒才八岁,因为他的母亲已死,我也不太明白怎么调教一个八岁的孩子,所以每日教他功法。那小子也是十分聪明,加上又生活在雪山,对雪山八剑的真义理解的相当透彻,不到两年时间,就能完全融会贯通的耍一套雪山八剑。一直到我遇到她是我荒废了雪山派,对不起左萧寒。见我如此,左萧寒将她割舌刺聋,之后她一去便不知所踪。一年后我才知道,她嫁给了西门六子中的西门恒。西门恒剑法非凡,可以说是西门六子当真最有天赋的,却与少林派智远和尚比武时输了。当时,西门恒与我说,只要我帮他打败智远,就将她送于我。”说到此处,左剑尘不禁叹了一声,继而说道:“当时我上少林找到智远和尚,以一招寻宫刺穿他的丹田,致他内力再无所增。终于,智远输在了西门恒剑下,而她却不肯再回到我的身边。三十年了,我当初自囚于此,只希望她能让我看着她,便足够。” “看不出来,你还是个老。” 左剑尘却道:“我若是,她又怎会嫁给西门恒。如果当真中意一个女子,又有哪个男人愿意伤害那一份美好?” “她嫁给西门恶霸我看是想让你死心,让你好好打理雪山派,好好照顾左萧寒。谁知道你这老不思进取,沉迷于男欢女爱,结果不仅荒废了雪山派,还让左萧寒即将把雪山派带到万劫不复之地。” 左剑尘似是一点也不在乎雪山派,只是淡淡的说:“我的心老早就死了,自从遇到她伊始,便就已经死了。” “那你也不能让雪山派变成今天这个模样。你这老头不仅是好色,还自私,生个儿子又是个混蛋。” 左剑尘眼中突然亮了一下,“依你看,雪山派应该变成什么样子?” “依我看,雪山派的雪山八剑虽不敢说是天下第一,至少也是少有的剑法,应该将其发扬光大才是。绝不能让我雪山派弟子在中原行走的时候,没人认得这个剑法。现在看看,我下山几个月,中原走了大半,认识这剑法的寥寥无几,又何谈锄强扶弱c匡扶正义?”必刺说着这话,不由得越发气愤,手已经摸到一柄长剑,就准备舞一套剑法,瞧见左剑尘,终于扔下长剑没有再说话。 左剑尘轻笑,问:“那你和我说说,左萧寒将如何带雪山派到万劫不复之地?” “不想说,说多了难受。”必刺捡起一片竹叶含在嘴里,抱头躺在竹林,说:“没想到左萧寒十岁就已经下手割人舌头,果然是个老手。不过那个家伙倒是做了一件好事,生了左茹婉那样一个好女儿。”左剑尘只应了一声,浑然不在乎一般,必刺又说道:“虽说你孙女生在那极寒之地,却养的如天仙一般,让男人看了,个个喜欢。可惜你没有看到,若看见了,哪还有心思在这看着这老太婆。” “世间最难破的是个情字,你一个小儿哪里明白,什么雪山派c什么左萧寒c左茹婉,皆是过往烟云而已。” “你可以说雪山派c左萧寒都是狗屁,但你怎么能说左茹婉是过往烟云呢?想那小师妹,那叫一个温柔,那叫一个漂亮,那叫一个”必刺顿了顿,又说:“反正你不能说她,说她我就跟你拼命。” 左剑尘一笑,说道:“左茹婉又怎么样?还不是会容颜苍老?还不是会嫁人为妻?还不是会和别人生儿育女?” 必刺起身,指左剑尘道:“老头,你若再说,我非杀了你不可。” 左剑尘却不为之动容,仍说:“那左茹婉再漂亮,再温柔,终是为别人而生,与你”话未说完,必刺拾起地上的长剑递了过来,左剑尘双手连挥,正挡去必刺击来的长剑。必刺左脚一退,继而点地直指左剑尘咽喉。 左剑尘退了几步,一脚踢起地上的长剑,拔剑间荡开必刺的长剑,接而长剑缓慢刺出,口中说道:“此招乃缓落。”只见左剑尘手中的长剑缓缓刺来,哪里似剑招,只如不懂剑法之人随意拿着长剑舞动。与西门恒那痴子一般的剑法不同,左剑尘使出的缓落如同慢了节奏,虽也不知落在哪里却比西门恒的剑法更慢,仿佛一个不会身法的普通剑客使出的普通剑法。看左剑尘满身破绽,必刺使长剑直取他心口。谁知在必刺手中的长剑将要近左剑尘身时,左剑尘的长剑虽缓却正穿过必刺长剑直击向他手心。 必刺一惊,长剑脱手。 左剑尘笑道:“连剑都拿不住,还学人打架。丢人。” (本章完)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正文 第12章 嫡传雪山剑 同样的一招一式,不同的人学起来有快有慢,用起来更是不尽相同。必刺见过左萧寒用缓落剑法,也见过他师兄使这一招,但是和左剑尘相比较,这个老头子就像是神一样,不是在使剑,而是剑就长在他的身上,随心所欲。 被左剑尘拍掉长剑,必刺甚是不服气,看他这一招甚慢,却是如何在自己刺向他时,他的剑已经刺到自己了?必刺捡起长剑,说道:“刚才没注意,被你这老头钻了空子,现在可不那么容易。”说毕,长剑又刺了出去。只见左剑尘举剑甚慢,就如雪花刚飘落的时候一样缓慢,虽然缓慢,却无处不在,无处不落。必刺长剑刚一刺出,左剑尘的剑便已到,完全不顾他的长剑,任由必刺刺来,左剑尘却已刺了过去。 这一斗,竟过了十余日,必刺每天拆解那一招缓落剑法,终于在一天与左剑尘说道:“我明白了,那一招缓落看似缓慢,实则已笼罩敌人周身,任敌人如何出招或是防守,只待看准破绽,一剑便定了胜负。” 左剑尘听毕大笑,说道:“好小子,竟领悟了缓落的奥妙。确实如此,长剑如刚下的雪,看似摇摆不定,缓慢之极,其实早已注定要落满一片山片地。躲也好,风吹也罢,没有一处能逃得过。” “那我便不怕你了。”说毕,必刺提起长剑便刺向左剑尘。 荡开必刺的长剑,左剑尘一剑直取他的胸口。必刺一惊,忙退一步,若此时老汉用一招必刺剑法,那他如何能躲的过去。只见左剑尘长剑跟了过去,长剑刺出。必刺举剑格开,却不料老汉长剑连抖,必刺一一格开,继而直取左剑尘。却哪曾想那老汉举剑荡开,长剑如天成一般刺向必刺胸口。当然是左剑尘每一剑都有留情,如果他的长剑只顾刺出,必刺早已丧命。必刺怎么会不知道,可任自己如何避让,左剑尘那柄剑只在瞬间便指在了自己胸口。速度之快,就如疾驰的雷电,任由他人如何抵挡,必是瞬间疾至。 许久后的一个夜晚,必刺恍惚间如回到那一片雪白的天地之间。跟着师兄弟们一起习武时,偷偷跑到左茹婉的房内。见她手持木剑,也在房中连起剑法。说是剑法,倒不如说是乱舞。必刺记得,雪山派一年要下九个月的雪,所以雪山派任如何都是四季素装。左茹婉喜欢穿白色的袄子,喜欢和丫头们在院子里玩雪,喜欢看到师兄弟们忙跑到一边去。还有师父,那个虽然不怎么说话,却能感受到慈爱如父的人,总严厉的说:“练不好剑法,就不给你们饭吃。”可是夜间,他又拿着热菜热饭偷偷和不认真的弟子一起吃饭。直到那一夜,必刺知道一件自己不该知道的事。后来,师父因为自己强奸师妹而满天下追杀自己。雪山派就是必刺的故乡,他总爱和师妹一起看雪。突然,师父在后面吼道:“孽徒,强奸自己师妹,受死。” 必刺满头大汗,自梦中惊醒过来。突然想起那徐徐落落的雪,说道:“原来如此。” 谁知道左剑尘早已起身,俯在必刺耳边问道:“什么原来如此?” 必刺还在想着左萧寒一剑刺向自己,突听左剑尘说话,又是一惊,喝道:“左老头,这大半夜的,装鬼啊?” “你刚才说原来如此是做恶梦了吧?” 必刺懒的搭腔,只顾自己睡去,转而说道:“我知道疾驰的奥秘了,明天看我不杀了你这鬼老头。” 翌日,左剑尘持剑与必刺说:“且看你如何知道了疾驰的奥秘。”说毕直取必刺胸口。只见必刺荡开左剑尘的长剑,直指向左剑尘胸口。 左剑尘一笑,退开两步,长剑刺向必刺双脚。却见必刺使长剑荡开他的长剑,已离他下阴不过一寸。 “我也留情了,不然你也见鬼去了。”必刺笑着说 左剑尘大笑,说道:“果然聪明,你且说说,这疾驰的奥秘究竟是什么。” 收起长剑,必刺说道:“疾驰并非剑法快如闪电,也没有所要的特定目标。而是随着敌人的变化而变化,在最短的距离之间刺中敌之要害。亦如落雪,遇风而飘远,却择地而落。” “了不起,小子,你真了不起。那你破这招看看。”说毕直取必刺肩头,必刺荡开他的长剑,自己的长剑离左剑尘肩头两寸之时,却见他剑锋划圈,顿时化成十余柄剑影。不是直刺,而是如飘散的雪,肆意击来。 必刺忙退两步,而左剑尘的剑,始终被舞出十数柄剑影,徐徐如雪飘散而来。此时必刺习得雪山八剑中的三剑,却无一可破。 左剑尘收住剑,说道:“此乃雪山八剑之第三剑,飘散。” 必刺冷哼一声,长剑也划圈抖动着刺向左剑尘,但全然不似那一招飘散。左剑尘见状,大笑道:“你这是何剑法?全然不似是飘散,倒如弃剑c撒手一般。”说毕又是一阵大笑。 必刺一声冷哼,一招必刺剑法直取左剑尘咽喉。左剑尘使剑格开,却见必刺的长剑如雪一般,遇风而散,风止而进,长剑始终离左剑尘咽喉两寸,且越来越近。眼看着必刺的长剑要刺中左剑尘,却见左剑尘使剑舞圆,顿时长剑护住全身,就如身在雪球中一般,任由白雪如何缓落c疾驰,甚至必刺,也破开不得。 必刺惊道:“雪盾?” 左剑尘一笑,说道:“你若学的覆盖,尚可一试,现在连飘散都未学会,还不行啊。” 一连过了十余日,必刺若用必刺,左剑尘均用雪盾避去,若必刺用缓落或疾驰,左剑尘必长剑荡开,转而划圆化成飘散,一剑直取必刺十余个要害。 一日,必刺再使剑法,在左剑尘长剑刺来之际荡开,本来必刺欲使疾驰,怎料日日念着那一招剑法,竟使划圆接而连连抖动刺出。 左剑尘笑道:“又学会了飘散,不错。”怎料必刺把持不住长剑只顾刺将过来,左剑尘忙使雪盾挡住,脸上突然间多了一副威严模样,道:“你只会使用,不懂其意,所以难以把持,你且面壁三日,好好领悟其含义。” 必刺却笑道:“飘散者,借风而飘散,若无敌之攻势,自己却难飘难散。” “你既知道,却刺将过来,想要我性命不成?” “你乃老妖恶鬼,我若能取你性命,怕早已被江湖人士称为神剑了。”必刺收回长剑,笑着说。 左剑尘也笑道:“若你能完全领悟这雪山八剑,莫说神剑,剑神你也称得。”话刚说完,他又是刺来一剑,并说道:“且看这招消融。”刚说完话,长剑已到。必刺忙以长剑荡开,继而准备化作飘散刺出。谁知左剑尘长剑在必刺的长剑上一圈,立时两柄长剑只削向必刺咽喉。必刺一惊,忙低下头去。却见左剑尘引两柄长剑在必刺抬起头时又回削向必刺咽喉。必刺大惊,忙退一步,岂料手中长剑完全不受自己控制,任由左剑尘手中的长剑引而攻向自己。必刺不敌左剑尘,只顾退开,而左剑尘引着必刺的长剑径直攻向他的腹部。必刺忙松开长剑,又退了五步。却见左剑尘长剑不住划圈,转而又指向了他。必刺长剑竟如指引而来,直刺向必刺心口。 只见必刺侧身让过,右手探出,抓住自己长剑说道:“这便是消融?好厉害。” 左剑尘笑道:“你且慢慢领悟,以你的聪明,怕不消十日便领悟出其中奥秘。” 一天,西门府端来好酒好肉,家丁说是西门恒请左剑尘吃的年夜饭,惊得左剑尘与必刺都是大笑。 “三十一年了。”拿起酒壶,左剑尘只一口气便喝光了酒。 必刺看着左剑尘,本来想调侃几句,终于说不出来,最后才说:“过年了,你不去看看你的大美女?” 他没有说话,就像是没有听见必刺说话,拿起筷子便吃,还不过瘾,又一口气喝掉了必刺的酒。只是看着左剑尘,看着那刻满风霜的脸上划过一些泪水,必刺再没有话语。良久之后,左剑尘才说:“好久没回长白山了。” “等我学会了全部的雪山八剑,我们一起回去。” “不回了。”左剑尘摇了摇头,放下筷子,看着必刺,又说:“那一年也下着雪,我见到了她,付出了三十年的痴情,此生已经无憾了。如今你学会了大半的雪山剑法,我再没有其它遗愿,只希望你回到雪山派之后,如你说的一样,将雪山派发扬光大,让中原武林也知道,当年莫留风大侠独创的雪山八剑并没有失传。” 过完了这个年,果然在几天之后,必刺与左剑尘异常兴奋的说道:“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左剑尘已经整理好了面容,头发梳了个发髻,胡子也扎了起来,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听到必刺说话,问:“你知道了什么?” “雪山八剑均与雪有关,若我没有猜错,所创之人必是终日以雪为伴方创出这剑法。而此剑法,恰恰是一场大雪的过程。” (本章完)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正文 第13章 缘何怒翻脸 听到必刺说自己悟到了雪山八剑,左剑尘似是有些不信。但就必刺这几个月的悟性而言,能悟到也不算奇怪,何况说的已经初见眉目,所以必刺说完话,左剑尘笑道:“继续说。” “比如缓落剑法,是刚落雪的时候,看似缓慢,实则终会落于地面;疾驰剑法,是雪初次遇到风的场景,以风为点,落在风的旁边;比如飘散,视为二次遇风,遇风而飘散,终落于风中;再如消融,是为大雪之初,与地面上的相叠,所以那天你引我的剑攻我,而我的剑完全被你所用;再是必刺,其实是第三次遇风之时,风过而雪飞,风止而又落。如果我没有猜错,那残雪一剑,是大雪即将落下,小雪渐渐凋零的剑法。而雪盾,是地面上的雪任风怎么吹,终不能破开雪地而见泥土。”详细的将雪山八剑前面七剑的理解一口气说完,必刺终于停了片刻,见左剑尘点头,才又说:“至于第八剑,我猜是大雪已极,通天尽是飞白雪。” 听必刺将所有八剑的理解说完,左剑尘大笑说:“聪明,果然聪明。只是修习雪山八剑光靠聪明是不够的,还要有悟性。你既然已领悟雪山八剑的奥秘所在,终不出三个月。”左剑尘看了看必刺,眼神之中满是爱惜,又说:“我此生仅传授左萧寒与你二人雪山八剑,左萧寒虽然是我亲子,却伤了我所爱之人,所以我与他各不相欠。而你,不仅聪明,且极合我的脾性,今日我将雪山八剑通传于你。他日你无论是出人头地也罢,隐居山林也好,均与我无关。” “左老头,你不觉得自己很啰嗦吗?而且,雪山八剑你并没有传授于我,我会的是从我们切磋中领悟出来的剑法,你怎能充大冒功?”必刺还是一脸笑意。 左剑尘又是大笑,说道:“好小子,那你便领悟最后几招剑法。”说毕,左剑尘提剑连刺数十剑,却每一剑都是刺出一半就撤回,只在最后一剑猛然刺出,毫无惊奇之处。舞第二招时,只见左剑尘速度极快,长剑只游走在左剑尘身边半尺之处,剑光如同白茧笼罩在他的身边,正是他之前演练过的雪盾剑法。待舞第三招时,只见左剑尘腾空而起,约莫一丈五尺高的时候,左剑尘陡然翻身向下,顿时之间,他手中的长剑如同千万柄一般刺下,只看得必刺大惊不已。待左剑尘长剑已刺在地面,斜身落地,说道:“此三招便是残雪c雪盾c覆盖,且看你领悟多久方为自己的招式。” 必刺笑道:“如此简单的招式,本大爷两日便可完全领悟。” 必刺每每如左剑尘一般刺c削,均不得要领。二日已过,必刺仍是一招也没有领悟透彻,左剑尘也不解说,每日便是吃喝c睡觉或又回到竹林隔窗看那妇人。 如此果然过了两月有余,必刺才与左剑尘道:“终是本大爷聪明,领悟了你老小子的残雪c雪盾c覆盖三招剑法,如今我便用自己领悟的天上地下第一八剑法斗一斗你的雪山八剑。” 左剑尘听毕一笑,说道:“本大爷自从大成雪山八剑,几十年前只和一个二十岁的泰山派的年轻人斗的痛快,用了七招,之后再没有使用超过第五剑的。这么多年没有痛快的使过雪山八剑,今天我便斗斗你这天上地下第一八剑法。”说毕,左剑尘长剑一抖,直取必刺咽喉。必刺举剑荡开,长剑陡然刺向他的咽喉,正是那招疾驰剑法。二人剑法一般,必刺已料到他必用融合剑法,便在半截拉回长剑,继而刺出,半截又拉回,如此十数剑,必刺终没有找到出剑的机会。而左剑尘待必刺的长剑再刺出时,提剑上前,剑光划圈,正是融合剑法。却见必刺使剑随他的长剑划了几圈,竟然引住左剑尘的长剑削向左剑尘。不料老人家弃了长剑,待必刺引长剑再削向他时,左剑尘右手擒住剑柄,陡然往上一提,继而脱离必刺的长剑缓慢刺出。 必刺自然知道此招为缓落剑法,却不知长剑所指何处,唯有后退。直到他退了十余步,左剑尘突使长剑刺出。必刺举剑相格,却见左剑尘的长剑退而又进,正是第五招,必刺剑法。必刺忙使剑连削,只见越来越快,剑影如茧,已完全笼罩住必刺的周身。左剑尘见他使出雪盾,双脚点地,瞬间翻身刺下。只见左剑尘的长剑顿时如千万剑撒了下来。必刺正想见识一下这号称攻势第一的剑法如何破的这守势第一的剑法,便使长剑越削越快。两剑相交,千万声“叮叮当当”过后,二人相视而笑,而二人手中的长剑,仅剩剑柄,剑身都已化成粉末撒于一地。 二人相视,都是大笑,若是有酒,定能一醉方休。 自从必刺领悟了雪山八剑之后,左剑尘便很少再与他说话,即便泼皮剑神多次惹他,老头也是不理,似乎是有极大心事一般。果不其然,过了几日,左剑尘心事重重,瞧着必刺,说道:“虽然你为人轻浮,却不是急躁之人,还略有城府。这几天我一直在想,还有三招剑法是不是应该传授给你。现在时间已经不多,我也是别无办法。必刺,还不快快拜见师爷。” 站了很久,必刺不知如何是好。他本随心随性的人,左剑尘突然严肃说话,他便不愿理会,也不愿学左剑尘考虑了几天才要传授的剑法。左剑尘没有催促必刺,端站在他的面前,等他心思确定。 “叫你一声师公,本是我的礼节,无须多言。”说着话,必刺连续与左剑尘叩了九个大礼。接而,他站起身子又说:“你这些天的考量,无非是怀疑我有没有资格得到你的传授。既然有此怀疑,我不学也罢,师公还是另寻他人。” 听完必刺所言,左剑尘楞在当场,不知所措。又是很长一段时间的沉默,左剑尘喃喃道:“雷均三式若失传于我手,于先祖而言,天大的不孝。”左剑尘仰头望着竹林的天空,因为竹叶茂盛,他所能看见的,始终只有阳光从缝隙里渗透出来的光芒。“你已完全领悟雪山八剑,留在这里已没了用处,走吧。” “走?倒让我去哪?”必刺笑道。 “随便去哪里,我不想见到你了。”左剑尘本也不是个严肃认真的人,此时却极其严肃,眼睛里的神情根本不是凡夫俗子能有的神色。 “小爷我要是走了,你这老头岂不是要在这里寂寞而死?”必刺也不识趣,笑道。 左剑尘冷哼一声,说:“滚吧,去找你的父亲,你现在学会了雪山八剑,可以跟西门恒交差了。” 必刺又是一笑,说道:“我自小就没有父亲,就算有,也是个大英雄,怎么会是西门恶霸?” “你若不是西门恒派来之人,为何会进西门府?又为何与我相邻?你若不是西门缺,怎会如此聪明,不到一年便学会了这套雪山八剑,必是西门恒将前五剑已教会于你了。”左剑尘又是冷哼一声。 必刺仍是笑了笑,说道:“我强奸小师妹未果,遭左萧寒追杀,见西门府如此气派,断定左萧寒的弟子不敢到此撒野,便进来闹事。谁知那西门恶霸认得那招必刺剑法,破了我的剑法将我打伤,醒来之时便在此处,却不知西门恶霸为何将我关在这里。何况本大爷聪明之才c之美会是我的手下败将西门缺能比的?” 左剑尘大怒,说道:“你既已拜左萧寒门下,左茹婉便是你的师妹。你这浑不知耻的畜牲,竟然连师妹都行歪念。丢尽你父母面目。” 任左剑尘哪般说,必刺还是笑了笑,却没有与左剑尘搭腔,喃喃道:“我与师妹情投意合,我怎会对她做出她不欲行之事?若不是我听见泰山派的人找师父欲篡夺泰山派掌门,师父又怎么会冤枉我强奸师妹?若我没有听见他们说话,又怎么会被逐出师门?若非种种那般,我此时必正在雪山派与师妹一起观雪,又如何在江湖上逃如丧家之犬。”说到此处,必刺眼中不禁落出泪水。 左剑尘却大喝道:“你这泼皮,行为卑贱,却找来这诸般借口。若是你听闻泰山派之人上雪山派找左萧寒篡夺掌门之位,何不阻止,却来此处坑骗于我,盗我雪山八剑?” 必刺此时心情被左剑尘说的极糟,听他再如此说道,忍不住心中无名怒火。多久了?仔细算起来,也快两年了,虽然来追杀必刺的人并不能真的要了他的命,表面上看他闯荡江湖潇洒的很,实际浪子生涯从来不是一个有心的人过的日子。将近一年的时光,必刺天天和左剑尘在一起,谈话也不分辈分,甚至可以说是忘年之交,却怎么也没有让必刺想到,左剑尘竟然说出这一席话来。 必刺没有再笑出来,走近左剑尘,大喝:“左萧寒是我师父,我打的过他?你说我坑骗学了你的雪山八剑,那我便斩了这使剑的右手。”说毕满地寻剑,却已化成粉末。必刺走向竹林往西门府上的入口处,喊道:“有活的没有?死过来一个。” 一人走来,说道:“何事?” 必刺喝道:“拿剑来。” 左剑尘是西门府上的贵客,西门恒曾说左剑尘有何吩咐,只顾照办便是,所以就连必刺出了柴房时,西门恒也没有过问。此时听必刺话语,那人哪敢违背,去不多时,果然捧来两柄剑。必刺操过一柄,走近左剑尘,大喝道:“老不死的恶汉,我学你雪山八剑,今日便斩了这右手,再使不出你的破剑法。” 左剑尘再三冷哼一声,笑道:“斩了右手?你不是还有左手使剑?你不是还有脑子教别人剑法?除非你死,否则叫我如何放心?”说毕拂袖背向必刺,显然不愿再和他多说什么。 必刺却又大笑,说道:“我死?你以为你是何人?你叫我死我便死?真是可笑。我必刺活有二十余岁,从未听过别人半句劝,别说是你,便是我老子今日让我死我也当他放屁。”说毕,又喊来守门之人,喊道:“让我出去。” (本章完)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正文 第14章 惨灭西门府 必刺受不了左剑尘的冷嘲热讽,再不想看见那张老脸,便唤出西门府上的家丁。家丁回答说:“左前辈如果想出去,老爷有吩咐,随时可以出去,北野公子想出去,恐怕是不行的。” “将西门恶霸喊过来,本大爷一剑斩了他,看他再关我。”必刺怒喝。 家丁又回答说:“老爷和公子已去了华山参加试剑会,结束之后又要赶往少林寺,怕不能来见北野公子了。” 趁那人不注意,必刺猛然伸出长剑,以融合剑法划圈将那人左手引来,接而左手成抓直取那人咽喉。必刺将长剑架于那人咽喉上,喝道:“拿钥匙来,开门。”那人早已吓得腿脚发抖,忙自腰间摸出钥匙开了门。必刺出得了牢笼,看着左剑尘,喝道:“你这老,死在此处便了。”必刺说出此话,显然已经怒不可遏,锁紧了通往竹林的小门,只顾离去。 身后,左剑尘笑了笑,看了看阁楼上的那妇人,点了点头。 必刺只顾独自穿屋过舍,操着长剑,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根本不管西门府上诸多家丁的询问,甚至一时难忍,将出手阻拦自己的人撂翻在地。西门府上是何等地方,岂能容忍必刺的放肆,诸多家丁已经拿刀持剑,也有操持着棍棒来阻拦的。西门恒离开之时,带上了西门缺,此时府上当家的,是西门六翁中的五爷。西门五爷西门云,脾气暴躁,一把年纪也未近过女色,因为没有家室,就在西门恒外出之际过来照看。五爷还没有来,家丁自然不敢当真动手,只是将必刺团团围住,任他进退不得。 必刺本就心中怒火攻心,喝道:“走开,我不想伤尔等性命。” 家丁哪里听从,真有靠着西门府在江湖上名望的人,举刀就是朝着必刺一顿乱斩。必刺拔出长剑,提剑荡开那人斩来的刀,长剑直指那人咽喉。那人如何敌得过必刺,顿时死在地上,其余家丁忙喊:“杀人了,杀人了。快叫五爷。” 一人跑了去告诉西门云知道,其余几人举刀上前便砍,只见必刺长剑划圈,一剑引着几柄刀直削向众人咽喉。正在此时,管家带着几人前来,见必刺杀人,喝道:“北野叶,你胆子不小,竟然在我西门府上杀人。” 必刺冷笑一声,说道:“你北爷爷我向来不管在哪里,想杀人从来没有人挡的住。” 大管家大笑,说道:“放肆,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界。”说毕,举刀卖弄技艺。必刺早已怒极,哪管对方是谁,只见他长剑荡开管家的刀,又使长剑直刺将过去。不料那管家见势退了一步,长剑只在那管家咽喉一寸之处。 必刺一笑,举剑上前。那管家忙举刀欲格开,谁料必刺的长剑如飘叶一般飘开,待那管家再欲举刀,必刺的长剑已在其咽喉。众人大惊,纷纷上前砍向必刺营救管家。只见必刺举剑便是一通乱斩,谁知道人却越聚越多,更有衣着华丽者,似是西门府的主人。必刺哪里顾的那么多,一套雪山八剑耍的如流水一般,剑剑夺命,招招丧魂。不多时,西门府上家丁死伤十数人。必刺依着甬道一路走去,此时的他已经杀红了双眼,西门府上下无论男女老少,凡必刺能见者,均一剑斩了性命。只见血流满地,尸体遍横,西门府无论孩童c老者c妇孺c壮丁,凡未逃出者,一律丧命。 西门云不知从何处赶来,身上不少血渍,双眼殷红。瞧见必刺手持长剑,满身血迹,喝道:“大胆小儿,敢上我西门府来放肆。” 必刺冷道:“怎么?又有来送死的?” “小儿休得猖狂。”说毕,西门云举剑刺来。必刺哪里容得他伤自己,举剑便荡开那人长剑,继而直刺将他的胸口。西门云退了一步,长剑猛然回拉,自必刺脑后削了过来,必刺侧头避过,举剑刺了出去。五爷左手持着剑尖,以剑身挡住必刺手中的长剑。必刺哪里会刺他剑身,只见必刺长剑刺到半截便拉了回去,那人见必刺收势,忙又举剑刺向必刺。不料必刺未等他的长剑刺出,又刺了一剑。西门云一慌,忙又拉剑回防。必刺也拉回长剑,在五爷即将刺出之际又刺了出来。如是几次,西门云本来就是暴脾气,大怒着使长剑刺出,见必刺刺来也不回防。必刺一笑,长剑直入西门云心口。 又有两位助拳的人前来,见必刺竟然几招便杀害了闻名江湖的西门云,早不敢怠慢,举剑上前便直取必刺上下两路。必刺忙退了两步,岂料那二人又是上下同时击来,若必刺刺上面那人,下盘必受攻击,若击下面那人,上盘必受伤。不待必刺多想,二人又击了过来。必刺双脚点地,待高一丈多高时,翻身刺下,顿时,必刺手中的长剑如同千万剑刺了下来,二人大惊,忙急挥手中的剑,可又哪里挡的住?只见二人满身是血,已然死在地上。 众人见在片刻间必刺便杀了三位高手,哪敢再上前,只顾逃命。必刺紧跟在后面,长剑连挥,一剑便是伤了一条性命。 良久,西门府目光所见之处再无活口。必刺看了看地上的尸体,看了看自己手中的长剑,喃喃道:“我怎么了?我怎么了?”必刺双目血红,四顾之下再没有活口。突然,必刺惊道:“还有没有人?还有没有人?若被别人看见,我哪里能活。还有没有人?”恐再有人躲了起来,必刺持剑立在大门边上。西门府四面围墙高有近两丈,便是轻功绝好之人也难以越过,若想离开西门府,除了大门,便是通往后山竹林的那个耳门,却已被必刺锁了。恶神必刺从中午时分,提剑凭着怒气站到午夜,果然有几人偷摸着出了来。刚到大门处,必刺跳将出来,也不搭话,只是举剑乱挥。几人大惊,慌忙离去,怎奈必刺赶来,一个个都亡命在他的剑下。 一连三日,必刺紧闭西门府,躲在暗处,半步也不敢离开。终不见了人影,必刺还有些许心惊,提着剑左右查看。路过厨房,勉强吃了些剩菜剩饭,喝了几口凉水,又去别处。至一阁楼时,见一妇人躺在床上,必刺刚要举剑斩去,却辨认出是左剑尘每日相望的那个老妇,已气绝。必刺顿时想起左剑尘,那左剑尘本属开朗之人,为何无故将自己赶走?他说的时间不多是什么意思?莫非? 这老妇每日都会去观望左剑尘,又为何死在床上? 必刺细思之下大惊,忙冲向后山竹林之中。已经过了三天,哪里来得及,左剑尘正横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必刺开门进了去,见左剑尘满口是血,再无气息。必刺大喊一声,弃了长剑,跪在左剑尘身体旁,满脸泪水。 想来左剑尘在此关了三十一年,除了西门恒偶尔来切磋之外,无一人与他说话。必刺前来,每每都逗得他十分高兴,而左剑尘一来对不起智远,二来对不起那老妇人,三来对不起左萧寒。自己身上的一套雪山八剑虽说已经传于左萧寒,但听必刺说左萧寒将雪山派已带到万劫不复之地,想是左剑尘见必刺虽然如泼皮一般,但也有正义之心,固将雪山八剑传于必刺。如此一来,那妇人也能好好的活在西门府,自己通身的雪山八剑也找到传人,左剑尘便故意气走必刺,自己早已定了必死之心。 刨出一方坟墓,必刺将左剑尘放在其中。见左剑尘的相貌,必刺却笑了笑。良久,必刺提剑冲入西门府,抱起那妇人到了竹林之中,放下之际,必刺却看着那妇人入了神,她岂非和自己日夜思念的人有几分相像? 将左剑尘和他每日相视的妇人合葬在一起,必刺立一木碑,上面刻着“剑神夫妇之墓”。必刺一连待了两日,不吃不喝,倚在左剑尘坟前就如死人一般。 良久,必刺站了起来,对着坟墓说道:“我替你将雪山派发扬光大,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我们雪山派的雪山八剑。以后,我就是左剑尘。” 自此,必刺改名左剑尘。 距离西门恒府上最近的,是大爷西门常的府邸,虽然泼皮剑神左剑尘在西门恒府上杀的昏天黑地,但消息一时之间也没有走漏出去,所以大爷西门常虽然在家,也还没有得知此间的情况。 此时的小左剑尘却不知前往何处,身上又没有银两。他再入西门府,寻了大半日,终寻到库房,只见里面金银堆的如小山一般。左剑尘冷道:“这害人的东西,不知伤了多少人性命。”说毕一个箭步上前,大笑道:“都是我的了。”只见左剑尘抓起大把金银便望衣服里装,可金银如此之重,光是身上的几件破衣服,左剑尘又能装得多少? (本章完)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正文 第15章 独上少林寺 左剑尘看到这满满的金银珠宝,眼睛里都冒出火花来,喃喃道:“要找个地方埋起来才是。”说毕,泼皮剑神左右寻东西挖坑。在库房的一处角落里,左剑尘发现一处暗阁,启开看见里面有一方长木盒。他取了出来,打开一看,却是一柄长剑。抽出长剑,一股寒气扑面而来,只见那剑通体黝黑,剑身刻有“鸿尘”二字。 “果然在这里了。西门小儿,如此好剑不用,愚不可及。”说毕又寻来锄铲,就库房之内挖出一个大坑,将金银埋好之后,左剑尘笑道:“任西门小儿怎能想到他家的金银全埋在他家库房之下。”左剑尘拿着鸿尘剑,偌大的西门府如此之华丽,说:“若那西门恶霸回来见家人死绝,必伤心之极,我且帮他一帮。”一把火将西门府烧得干净,那厮暗想:“我便去少林,看你父子能否报仇。” 西门府处偏郊,外人少有往来,虽然几天前发生了灭门的惨案,却没有惹来太多注意,因为西门府,从来不需要外人担心。此时的西门府大火连天,哪个不上前观看?可待众人赶来之时,大火已将西门府烧的殆尽。在往日里,西门府上的老爷们对那些乡民均是有求必帮,如今却在一把火下烧得干干净净,怎叫这些外人不怒。 一些人指着西门府的大火惋惜道:“西门老爷对我等也算关照之情,不料西门府便如此烧尽” 旁人道:“谁说不是。” 大火夹杂着尸体的臭味,妇女与儿童已呕吐不止,许多人道:“不知是哪个恶人行此恶事,真是丧尽天良。” 旁人附和:“听说四爷与公子上了华山,怕还不知道此事。” “快,谁快些去通知西门大老爷来处理此事。”有人说。 不多时,西门常被长子西门添龙搀扶着慌忙赶到西门府。西门常刚听到西门恒的府上被一把火烧干净时,根本不会相信,因为五爷在这里看家护院,强盗也好,官府也好,根本没有烧西门恒府邸的能力。如今的一片灰烬,惊得年迈的西门常根本再站立不住,昏死在西门添龙怀里。看着父亲昏厥,添龙不敢怠慢,吩咐随行的家丁将西门常搀扶回去,与在场的众人道说:“乡亲们,多谢了,多想诸位惦念。如今我西门家发生如此大事,必是仇家寻来,诸位还是先回家去,我自会前往少林寻四叔回来处置。” 左剑尘放了一把大火,竟然没有离开,还夹杂在其中,并与西门添龙搭话说:“我本江湖中人,听你等话语,觉得西门府遭此厄难甚是可惜,愿去少林报与西门老爷知道此事,只是” “有何困难,壮士只管说来。”西门添龙本不愿理会,仍然问说。 左剑尘道:“既然是仇家寻仇,恐怕是会再来,所以让我去也保全些,何况西门恒老爷对我不薄。只是我已几日没有吃饭,身上再无银两,虽有心上少林与西门老爷知道这事,却是有心无力。” 添龙道:“壮士既然肯去,我山庄内愿予些银两给壮士做个盘缠。”看左剑尘身上红一块灰一块,只道是脏处,却哪里知道那些尽是西门府上十几条人命。当下,西门添龙又与左剑尘说道:“我等这就带壮士吃些粗食,换件衣衫,下午便直往少林。” 众人忙回应,纷纷拿出散碎银两递予左剑尘。左剑尘面目上作的羞愧模样,心中窃喜若狂。只是西门常是此间大富贵的人,西门添龙自然不会让乡亲们出资,并将左剑尘请到大爷府上。 西门恒的府邸相对而言,已经算是奢华之处,如今到了宏玉山庄,左剑尘彻底不能合起嘴。里面哪里有一个武林世家的样子,完全一个员外的家邸。四季花草同时绽放,仆人家丁络绎不绝。但是左剑尘却不敢多待,虽然他显得很从容,却忍不住心颤。 午后,左剑尘在西门常的宏玉山庄吃罢饭菜,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西门添龙又赠给他一匹快马,便往少林寺赶去。到了路上,左剑尘也不急躁,骑着马悠闲之极。 一日,左剑尘在一片荒林间听到一女子呼声,便催马前去。只见几名男子围着一个女子,那女子虽然没有沉鱼落雁之色,却也不是十分难看。左剑尘催马走近,轻声咳了一声。几人望了过去,见左剑尘虽骑着马,腰间悬着长剑,却只有一人,众人哪放在心上,转头动手撕开那女子衣衫。那女子忙唤:“公子快救我一救。” 左剑尘却笑了笑,下马上前与众人说道:“众位可愿意听小子一言?” 几人大怒,转身与左剑尘说道:“不想死便滚开。”说毕,又行苟且之事。 却看左剑尘,就着黄土地滚了一圈,起身说道:“我已经滚了一圈,你们也滚一圈吧。” 几人此刻哪里还有兴趣,围上左剑尘,一人说道:“你是哪里跑出来的泼皮,竟然敢来管爷爷们的闲事。” “我可没有兴趣管你们的闲事,只是那女子呼救,我又有能力解救她,便想找她赚些银两。” 那女子忙道:“壮士救我,我身上还有几两银子。” 左剑尘听那女子说仅有几两银子,面色失望之极,问那几人道:“你们有多少银子?” 几人一声冷笑,照着左剑尘的门面便是一拳。泼皮剑神哪里会让那些山野强盗伤着自己?只见他长剑一挥,便已斩下那人手臂。其余几人大惊,看着那人满地打滚,却不知所措。 “你们身上如果没有银子,我便救那位姑娘了。” 几人吓的丢了魂魄,慌忙摸出身上的银两,递与左剑尘,说道:“大爷饶命,我等身上就只剩这几十两银子了。大爷千万饶了我等性命。” 左剑尘又问那女子道:“你可有更多银两?” 那女子满眼泪水,却是摇了摇头。左剑尘收了那几人的银两,转身骑上马去,回头又与那几人说道:“我既然收了你们的银子,你们继续。”说毕,左剑尘催马又行,完全没有大侠行侠仗义的的行径,袖手旁观之外,那个畜生竟然唱道:“事了拂身去,深藏功与名。” 虽听一人扇了那女子一个耳光,且说道:“先捆起来,替老三医治好了之后再慢慢玩弄。”又听那女子痛呼救命,声音凄惨之极,左剑尘却不闻不顾,只管数着刚才接过的银两,满脸欢喜之色。行路之余,那女子已喊到沙哑的声音怒喝:“今日你不救我,他日你家妻儿老小若受苦难,必没有人搭救,你家儿女,必也受此羞辱。” 左剑尘没有理会,他家也没有女儿。日后,他有八个儿子,却没有一个能被别人欺负,但是这几句话如同诅咒,终于落在他家人的身上。 快马行了七日余,终到少室山下。见山下行人之多,左剑尘楠楠道:“我也上得少室山,也做得武林盟主,如今我已会雪山八剑,倒要看看这天下无敌的剑法如何。”看见上山的人都扛着自己家门派的大旗,左剑尘也寻得一颗矮树,一剑斩断,将衣物制成旗子,自己抗着上了少林寺。一路上,左剑尘哼着小调,悠闲的渡上少室山,只见山上武林人士越靠近少林越多,左剑尘扛着那衣物做的大旗一路向上,随着人群终见得众人围在一处,约莫千余人。中央处有一方木台,台下围着许多门派,棋子随风飘摇,有少林c破天c泰山c西门等二十余枝。 左剑尘抗着自己的旗子,故意走近西门恒,将矮旗插在西门家的旗子一旁,却比西门家的旗子矮了数尺。西门恒看了一眼左剑尘,又看着他棋子上写着的北野两个字,笑道:“你北野家人数还真是众多啊。” 左剑尘看了一眼西门恒父子与其身后数十位弟子,说道:“你们也不少啊。” 西门恒冷哼一声,恰见左剑尘腰间的鸿尘剑,赫然站起,问道:“这鸿尘剑你是在哪得到的?” 左剑尘笑道:“这破剑哪里没有,我在大街上买来的。” 西门恒大喝道:“放屁。” “我拿剑便是放屁,那这里百千位拿剑的英雄可是放屁?你西门家这许多人拿剑可是放屁?” “你本被我关于柴房之内,却如何出来?又如何拿着我西门家的鸿尘宝剑?” 左剑尘大喊道:“各位英雄听了,这西门家的西门大老爷家中有一座牢笼,专门关押武林人士,你们若有兄弟姐妹不知去了何处,必是这位西门老爷关押起来了。” 上少林的并不都是来参加武林大会的,大多数是来看热闹,许多人听到左剑尘如此喊道,纷纷走了上前。西门恒刚参加完试剑会,而且丢了剑法第一的名头,本就不舒服,现在更是大怒,说:“你这小儿,只会胡说,盗我鸿尘宝剑,且纳命来。”说毕,拔剑便要刺出。 (本章完)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正文 第16章 传功东方谷 看见西门恒要动蛮,左剑尘也不害怕,猛地往后跳开,指着西门恒大骂:“你这个恶人,莫名其妙就要动手,来啊,小爷怕你不成。” 旁人乐得看热闹,嬉笑着怂恿着左剑尘与西门恒动兵器,一个个拍手叫好。悟绝合手行了佛礼,走上前说:“西门施主,英雄大会还未开始,何不卖本寺一个薄面,暂且放过这个晚辈,台上再行动手。” “这厮盗我宝剑,如何放的?我必杀这小儿。”西门恒怒不可遏,说毕,长剑刺出。 左剑尘大喊道:“西门老头,你放肆,这位老僧让你有本事上台打。你见我北野家仅一人,觉得好欺负,是也不是?” 西门恒的长剑已指到左剑尘咽喉,听他如此话语,弃剑怒道:“好,待上台,看我不杀了你。” 悟绝看时机成熟,走上台说道:“贫僧已说过,此次武林大会是为选举一位武林盟主,以便于我武林中持正义者扶正武林,铲除邪恶之士。我等既是武林中人,便以武论输赢。请各派选出武功高强,为人清正之士。”悟绝说毕,几位僧人往各派抄录各派推举之人。 西门恒听左剑尘说:“我北野家就来了我一个,便写左剑尘。”似有疑问,说道:“左剑尘?你个北野小子,连别人名号也盗。” 左剑尘却笑道:“知道残雪么?等下刺死你。” 西门恒本欲让西门缺锻炼一番,听左剑尘如此说,便与抄录僧道:“西门家,西门恒。”狠狠地看着左剑尘,而泼皮剑神诨不在意,只与西门恒嬉皮笑脸。 却听一人说道:“悟绝大师,既是你少林主持这武林大会,当让智远大师出来以正公平。” 悟绝合十说:“多谢施主惦念,只是智远师叔身体有恙,不便出面。” 众人又有道:“智远大师乃少林高僧,若他不出面,这武林大会将难以举行。若无智远大师以视公正,邪恶之士便有可趁之机。那时,便是有了那武林盟主,武林岂不也是遭殃?” 悟绝语塞,看向破天教,只见林惊南点了点头,便说:“那便请出智远师叔。”一僧人领命前去。 那僧人上了少林寺,自少林寺至五乳峰下,见悟相c东方谷等人正听智远讲经,便说道:“智远秃驴,我教正在山下举行武林大会,武林中人请你前去以视公正。” 听了这话,智远还了一个佛礼,似乎想到什么事情,停了课程,却突然间探出右手按在东方谷腹上。东方谷受智远的力道,只觉得浑身无力,险些昏了过去。智远与那僧人说道:“东方施主生了重病,此时正是疗养之时。待我替他运功,随后便与你去。” 安顿好东方谷,见来人不敢多话,智远才说:“当年老衲丹田被破,内力唯有藏于经脉之中,所以少有精进。后来老衲观少林寺诸经,见一本经中提及‘泥丸’二字。虽有所悟,终是愚钝,不能领会其中奥秘,以致内力如几十年前一般未有半点所精进。” “大师未增内力,却承了我与破天教陈朝的内力,当真了得。”东方谷想起几年前自己和陈朝对掌,智远却十分轻松的破解,不免强忍着说。 “你受我一掌,切莫多说话。在我佛经书之中,贫僧通晓了一种将内力传于他人的法门,现在便将通身内力皆传于你,你且盘腿开气海穴。” 东方谷一惊,说道:“大师切不可如此,若传内力于我,叫小子如何受的起。” “施主万莫推辞,这次浩劫,本就是老衲一手造成,将内息传于你,一来是施主年轻,承了此力万万保我少林不灭。二来老衲时日不多,留此无用之力,也是枉然。另外还希望施主替老衲打探一事。” 东方谷问道:“何事?” 智远说:“当年西门恒施主找老衲比武,老衲争强心重,胜于西门恒施主。后来一位施主手持鸿尘剑破了老衲丹田,老衲至此方有所悟,弃武从佛。小施主出去之后若是力所能及,且为老衲探听那人姓甚名谁,让老衲在佛祖脚下以谢那位施主。” 东方谷忙合十说道:“谨尊大师法旨。”说毕,盘腿大开气海穴。只见智远盘腿坐于东方谷身后,双手抵在少三爷的身柱穴与魄户穴上。 智远那日承了陈朝与东方谷的内力,三股内力回击在他身上,以致禅师经脉倒转,血液倒流。他失了丹田,所聚之气无所承处,所以留在经脉之中。那日三个人内力皆由智远的经脉四处乱窜,大有回到丹田的趋势,他正愁无处泄出来,谁料陈略仝恰举刀击向他,老禅师丹田之内的内力若不排出,必经丹田漏洞游走到智远的五脏六腑之内,固陈略仝被震出数丈。 经过半个时辰的传功,此时,东方谷只觉得内力自身柱穴c魄户穴源源入经脉之中,到丹田之内。丹田内两股内力盘旋,只是互不惊扰。约莫过了一刻余,东方谷只觉得再无内力入体,待再看智远之时,只见老禅师更加消瘦。 这传功的法门,自智远西去之后,武林之上再没有第二个人会,实在大为可惜。如若不然,内力世代累计,那些个武林世家也不至于个个落魄不堪。即便是后来的空清一条齐眉棍横扫天下,也没有任何人听说他会如此法门。 见智远消瘦模样,东方谷忙道:“大师可有异样?” 智远笑道:“老衲无恙,此便去也,东方施主万莫忘老衲之愿。” “大师宽心,小子必完成大师所交之事。”东方谷此时过于虚弱,根本不能站起身子。 智远走出牢笼,与那僧人行至少室山下,并没有再多的留恋。一代名僧,就此一去,少林再没有如他这般真正做到觉行圆满的和尚。 少室山下,众人见智远前来,忙唤道:“我等愿大师安好。” 智远一笑,说道:“我少林何德,竟劳各位武林豪杰大驾,老衲心中甚愧。” 众人均道:“智远大师言重了。” 悟绝上前与智远说道:“众施主欲请师叔为武林大会视公正判决。” 智远合十道:“我修佛之人本不为红尘之事锁心,众施主既抬爱于老衲,老衲便义不容辞。” 悟绝还了智远合十礼,接过抄录僧手中的名录,说道:“本次武林大会遍撒英雄帖,请来众位施主。参加武林盟主武力争夺的门派及推选之人各有东方家,东方辕冠;西门家,西门恒;南宫家,南宫绝;北野家,左剑尘;破天教,陈朝;佐君教,谢长天;断刀门,仇刀客;长剑门,章愈山;御龙门,第五刀;剑尘门,午玥;齐天门,卓南剑;丐帮,俞正南;闪鸢帮,李清峰;落霞帮,花蔓;蒙帮,铁血凌;金钱帮,钱百万;贤君帮,李蟠;子帮,庞彦;点苍派,林惊沅;华山派,陆玄天;泰山派,孙无望;昆仑派,慕容剑宇。庐山派,陈茗叶。恒山派,赵云明。阳湖派,陈某生。越天派,周济宁。七仙派,张乘风。夕余派,林惊南。青城派,陈略仝。” 想来是破天教较为神秘,所以林惊南与陈略仝挟着夕余派c青城派出战也无人知道c或者阻止。却有闲人说:“悟绝大师,你少林派组织的武林大会,为何不见你少林派有人参加?” 悟绝道:“我少林寺皆修佛之僧,不争方外之事,固不使人前来。” 又有人道:“你少林派多有俗家弟子,想那东方谷上山三年未归,必习得一身好武艺。” 之前那人接口道:“若你少林不遣人,共二十九人,那当如何比?” 一人说:“既然国公爷在这里,何不让国公爷参加?” 左剑尘望了一眼,当场有一人坐在“金钱”二字的大旗子之下,穿着异常华丽服饰,虽不是官府,但其颜色与纹路,百姓根本不能着身,不免问说:“怎么会有官人在这里?” 一人嘲笑说:“你这无知小儿,连穆国公穆知春都不认识。虽然贵为国公,只是因为世袭,他并不愿在朝为官,一心为我武林,江湖上谁不敬佩。” 穆知春起身行了四方礼,笑道:“诸位抬爱了,本爵不过随泰山来此一见诸位英雄的把式,根本无心争拳。再者说,既然本爵的泰山有名在上,作为晚辈,更不敢上台,诸位英雄还是另择英豪罢。” 西门家人道:“便去了那什么左剑尘,北野家从未听过,莫不是没有真本事,只是胡闹之人。” 左剑尘笑道:“西门恒为老不尊,听说七八十岁家中却养着几十个黄花少女,当不让西门恒扰乱武林大会。” 西门恒听了左剑尘此话,怒道:“你这恶贼,竟敢污蔑于我,我西门恒虽说并非大忠大义之人,但也不至于私藏他人儿女。倒是你这恶汉,盗我宝剑,盗人姓名,这左剑尘本是我门上客,却被你盗来姓名。” 左剑尘忙道:“大家听到没有?这老斯先前说将我关于柴房之中,现在又说我是他门上客,真是糊涂了。” (本章完)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正文 第17章 首战西门恒 西门缺听到左剑尘诋毁西门家,按照他的少爷脾气,早想上前宰了那小子。此刻诸位英雄在场,恰好装作知书达礼的模样,走近左剑尘,西门缺拱手说道:“北野公子,家父诸多言语不便说出,只是烦劳北野公子也勿毁家父清誉。”左剑尘前去西门府上时,曾化名北野叶,所以被西门缺称为北野公子。 众人正在争论不休,只听智远说:“悟绝,你且请东方小施主出来,让东方小施主代我少林以论诸位壮士。” 林惊南c陈略仝与陈朝三人各有事物,不得商量,悟绝只唤来僧人,命他去请东方谷来。那僧人本是破天教众,在近千名武林人士面前,若不去,必露破绽。但东方谷被囚在少林寺后山,若去解来,日后教主怪罪,他一个教众如何担的起? 正在筹措之际,只听得林惊南喊道:“你这小僧,主持唤你去请东方谷公子,你为何站立不回?” 听到护法使如此说道,那僧人忙回,弟子这便前去。行至少林后山,见东方谷正在调气,僧人喝道:“那个东方谷,出来。” 东方谷收了势,问:“唤我何事?” 僧人说:“教主体谅,说你内力非凡,特命我前来请你代少林派出战武林大会。只是在众武林人士面前,你若胡言乱语,我教掌门必率破天神兵荡平你东方家。” 东方谷听说,转念想了一番,又见悟相等人点头,才说:“且容我换了衣衫,若让武林英豪见我这等模样,必有所怀疑。”那东方谷三年来只穿少林寺的僧衣。此刻,东方谷换上自己的白色长袍,手持折扇,顿时一身文人模样,哪里似个武林中人。 与那小僧一路走去,直至少室山下,见了众人,东方谷忙行了个四方礼,说道:“在下东方谷,在此见过各位英雄。”一些惧东方家的人纷纷回了礼,而那些自持老重,辈分较高之人只斜眼看了一眼。行罢四方礼,东方谷径直往东方家旗子走去,见过东方辕冠,跪道:“孩儿不孝,特来向父亲大人请罪。” 左剑尘刚好在东方家人旁边,见那东方谷身着白色长袍,手持铁骨折扇,一双凤目尤显他书生之气,便上前扶起东方谷,说道:“东方公子长的真是俊俏,就如画中女子一般,好看。”说话间,左剑尘拍了拍东方辕冠肩头,问道:“东方,你说是吧。” 东方谷听左剑尘喊自己父亲东方,以为左剑尘必是修了什么神功法子以至于面容不老,忙抱拳行礼,问道:“前辈既是家父熟人,便是在下的长辈,请受晚辈一拜。”说毕,东方谷真抱拳跪了下去。 坐在一旁的东方辕冠左脚猛然踢出,正中东方谷双脚膝盖,东方谷受力,往后退了三步,站立不住,竟倒了下去。 一人上前忙扶起东方谷,却听东方辕冠大喝道:“一个读书之人,却要修习武功。修了这数年,竟然如此不堪,丢尽我东方家的颜面。你也读过几年圣贤之书,却又如此愚昧,我东方家是如何生出你这不肖之子。” 左剑尘望了一眼东方辕冠,只见那人凤目深邃,炯炯有神,胡须一尺有余,乌黑飘然,浑不似老者,竟如天神一般。 扶起东方谷的人是他的二哥,名为东方曜,三十有七,听东方辕冠如此说道,东方曜说:“父亲大人,三弟自来身体病弱,且终年将自己锁于房中,如今习得” 未等东方曜说完,东方辕冠喝道:“我东方家没有他可修习之法?小小年纪便离家出走,以为习了什么高强的武功,回去又是离家出走。成何体统?” 东方谷自小体弱多病,东方辕冠根本不允许他习武。年少时,曾有名医与他整治,说此子若是静养,还能保全性命,如果习武,恐怕活不过三十岁。奈何东方谷根本不理会,十几岁前还能好好读书,后来便一心习武,甚至离家出走,上了少林。此刻东方谷看见东方辕冠气急,心里怨恨之气也免不得烧起来,予东方辕冠抱了抱拳,说道:“我乃少林俗家弟子,此次代少林出战武林大会,若在场上遇到东方施主,小人必不会手下留情。” 东方谷和东方辕冠根本没有仇,因为他们是父子,也因为他们是父子,所以东方谷对这个父亲,总不能好好的c心平气和的说话。他总想靠近父亲,却好像总是越离越远。家里若一个子女还好,真有三四个子女的,老大尚能自立,老小天真活泼,偏偏这夹在中间的,不得喜爱,若不是沉默寡言,便是叛逆异常。 东方辕冠霍然站起,喝道:“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东方谷鞠身行了一礼,说道:“东方施主自便,小人告退。” 东方辕冠大怒,举掌便拍了过去,东方曜忙跪求饶:“父亲大人万万息怒,三弟年纪尚小,不能体会父亲大人一片苦心,父亲大人万万谅解。” 看着东方谷只顾离去,头也不回,东方辕冠已气得无以言表。只见东方辕冠拔出东方曜腰间的长剑,竟然徒手扭成一团。左剑尘瞧着一惊,忙将鸿尘剑藏于身后退了下去。 悟绝见各方已平息,宏声道:“如此便有三十位英豪,一一对战后,胜者可再夺武林盟主之位。”悟绝刚说毕,西门恒双脚点地跳上台去。 只听西门恒大声道:“北野小子,你若敢上来与老夫一战,老夫必让你死的痛快。” 比武台下,左剑尘左顾右盼,浑然不觉得西门恒是在喊他。西门家的家丁与左剑尘悄声道:“我们老爷在台上喊你上去。” 左剑尘似是一惊,问道:“你们老爷厉害么?” 西门缺冷声道:“你若不敢上台,便认输,切莫在武林英雄面前丢了你们北野家族的脸面。何况你北野家就此一支,万一剑下无眼,伤了你的性命,北野家可算是断了根。” 左剑尘却与那家丁说道:“我这北野大旗将成为武林盟主的门面旗,你且给我拿好,我去去就来,到时封你一个盟主府大总管,如何?” 那人哪敢应承,只得看向西门缺。西门缺眼中,虽然左剑尘能打败自己,但绝不是自己父亲的对手,便示意那家丁拿住左剑尘那杆树上挂衣服的北野大旗。 左剑尘拿着鸿尘宝剑,左脚点地,身体跃起半丈,待落地时,已在比武台上。西门恒见贼子上了台面,长剑刺了出去。可气泼皮剑神鞠身行了一礼,拔出鸿尘,说道:“师父教导,比武之前当自报家门。我乃北野家族北野必刺门下左剑尘是也,手持破铁剑一把,所用招式乃师父所授天上地下第一八剑法。” 西门恒成名数十余年,今日在众英雄面前被一个黄毛小儿耍的丢尽颜面,如何不怒?当下冷哼一声,怒道:“老夫西门恒,剑法为西门七十二绝杀。”说毕,西门恒长剑陡然刺来,剑法之快,怕为左剑尘所见之人中数一数二。那厮举剑荡开,长剑直刺向四爷咽喉。西门常常试雪山八剑,自然知道此招为雪山八剑中的疾驰。只见西门恒后退一步,长剑急挥,接而削向左剑尘左臂。 左剑尘所练雪山八剑已属当今少有的剑法,任意一招皆可取人性命,但西门恒也非俗辈,他纵使使到第五剑,也必然不是西门恒的对手,因为前五剑,西门恒早有破解的法子,而且根本不只一种。此时西门恒又是恼怒之极,见左剑尘失利便使出绝杀的剑法,旨在数招之内便取左剑尘性命。 左剑尘首战西门恒,想那西门恒旧时曾与那已作古的左剑尘斗过剑,然五年未破雪山八剑中的残雪一招,然打斗之时,西门恒唯有远远避开方可躲过去。但左剑尘二十余岁,西门恒属于前辈,却被避的唯有后退,于习武之人,当真是莫大的耻辱。 比武台上,西门恒手中的长剑已削到左剑尘咽喉半寸,剑神忙侧头避过,剑招突转,缓缓而来。缓落旨为无攻击之处,随意而落。却见西门恒使剑斜转,接而连刺九剑。左剑尘不能顾及剑招,慌忙后退。见他避开自己的剑招,四爷眼中突然间呆滞,如同痴儿一般。长剑也是随意乱挥。 旁人不识得这招剑法,左剑尘却知道。当日在西门府上,西门恒曾使这种剑法一招间制伏自己,但与恶汉左剑尘斗剑之时,西门恒又一招败在其剑下。当下,左剑尘也不多想,忙使出疾驰剑法,旨在随西门恒的长剑而动,看准时机再找良机。哪曾想西门恒突然间剑法快如闪电,直取左剑尘咽喉。但看西门恒的目光,却仍然是那般的无神,左剑尘大惊,必是这西门恒在这几个月中又参悟了那绝妙的剑法。旁人不认识,在场的南宫绝却忘不了,这一招十六手,让他吃了不少苦头。虽然在试剑会他赢了西门恒,此时却也不敢不注视左剑尘如何破解,因为他,曾败给西门恒。而左剑尘的剑法,他虽然从来没有见过,却听说过雪山有个雪山八剑,当称天下无敌。 (本章完)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正文 第18章 父子狠相争 与西门恒对战,左剑尘早有把握,剑法的境界,就像男人口袋里的钱,到了一定的程度,腰杆子也就挺起来了。剑神当下也不多想,使长剑划出,正是一招消融。不想西门一笑,目光如电,长剑直刺而来,却在半截,化作数十招剑法,直取左剑尘咽喉c两肩c胸口c心头几处要害。此招乃西门七十二绝杀中最难防守的招式,若是一般人,怕早已吓的弃剑认输。然左剑尘习有雪盾,以长剑护住全身,刀剑不近。 见左剑尘长剑连削,鸿尘剑的乌黑剑身如同黑雾一般笼罩于他周身,西门恒一惊,长剑只顾刺出,却哪里刺的进。只听得数声剑剑相击的声音,西门恒手中长剑飞起数丈,左剑尘的长剑已经借机刺向西门恒咽喉。 西门恒手中长剑已失,望着咽喉前的长剑,叹道:“我输了,我西门恒三十年来终破不了雪山八剑。”想着几个月前输了试剑会,现在又输给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家伙,心中却没有了愤怒,只有丢尽西门家脸面的愧疚。西门恒说完话,闭眼就死,谁知左剑尘还剑入鞘,说道:“输了就下去,本大爷还要讲几句登上武林盟主大位的感言。” 西门恒惊道:“你不杀我?” “为了本武林盟主的光辉,杀你岂不成了杀人恶汉?快些下去吧,莫在这里丢人现眼。” 西门恒大怒,跳下比武台,与西门家众人说道:“回去。” 台下众人见左剑尘如此剑招,哪还有人小瞧于他。尤其还没有上台的南宫绝,虽然面不露声色,心里却是一惊。他将自己丢在台上,问自己能不能破那一剑。良久,南宫绝摇了摇头。最吃惊的除了南宫绝,还有智远。见西门恒等人准备离开,左剑尘却说:“西门老头,你此行径实属污蔑武林盟主,不将众人看在眼里。” 西门恒一声冷哼,说道:“若你北野家能做得武林盟主,差人告之老夫即可,何须老夫在此丢人现眼。” 左剑尘大笑,跳下台面,行至西门家众人面前,说道:“你西门老头好糊涂,胜败乃武者争斗之常,你却如此放在心上,若武林盟主散发钱财,你西门家岂非得不到半两银子?” 西门恒恼怒异常,听了左剑尘如此话语,叹道:“想我西门恒成名几十余载,今日却输在你一个牙尖嘴利的黄口小儿之手,老夫羞愧难当。” 智远走上前,与西门恒说道:“西门施主多心了,比武之事常见输赢,赢者若骄于心,必败。输者若恼于心,同败。输赢若于心外,方可和也。” 西门恒合十与智远说:“大师教训的是,老夫愧矣。” 众人平息,东方辕冠一步踏上比武台,喝道:“东方谷,老夫和你一战如何?” 东方家族为三家之首,东方辕冠更是武功深不可测,武林中人哪有不知东方谷乃东方辕冠的儿子。此时听东方辕冠唤东方谷上台,怕其中必有猫腻。东方谷手持折扇,起身上得台去,抱拳与东方辕冠说道:“父亲大人请尽管出手,小儿绝不求饶。” 东方辕冠一声冷笑,也不多话,举手便是一掌。东方谷忙侧身避过,掌风落空,击得比武台一角木屑横飞。 众人哪有不惊,父子相斗,竟然出手便是如此杀招。 东方辕冠年近七十岁,生有四个儿子:大儿东方白慕,深得东方辕冠嫡传,如今四十余岁便少有敌手;二子东方曜,家传轩辕幻阳掌,掌力刚猛,实属一流高手;四子东方一剑,剑法卓越,听闻得传于蓬莱仙人,名为逍遥十三剑。三子便是这东方谷,自小多病,所以在家中读书,谁知十余岁上了少林,投达摩堂首座门下,成了少林寺俗家武僧。叫东方辕冠最生气的,是他亲自前往少林纠东方谷回去,谁知不到数月,东方谷又离家出走,气得东方辕冠三年来对东方谷不闻不问。倒是东方曜,使人往少林打探,得少三爷正在智远处习经礼佛,东方家才放下心来。除了少三爷的病,老爷子最担心的,还是东方谷的性格,此子极其喜好游历,与江湖上成名的c奸诈的,都呼兄唤弟,比如江西武功山上有个老道士,江湖上称为活神仙,东方辕冠都称他为道兄,少三爷前去游玩,竟然与那老神仙结拜了兄弟,背后免不得有人耻笑,说这对是父子兄弟。所以老爷子对于这个儿子,爱其才华,恨其身体,出手难免不知轻重。 此刻东方谷见老爷子提掌便是要命的招式,哪敢怠慢,折扇轻启,扇缘连削向父亲大人。东方辕冠丝毫不惧,举掌提出内力便拍将过来。东方谷看准时机,收了折扇,直点向东方辕冠手心。老爷子哪肯收力,一掌正拍在折扇之上,顿时穴道受阻,东方辕冠忙用内力击开手中穴道,左掌却早已拍向少三爷。老爷子刚受挫,若东方谷再击其掌心,必然有所防范。只见少三爷退了一步,折扇交到左手,右手自下而上拍开东方辕冠的左掌,继而折扇直击向太阳穴。太阳穴属人体要穴,也称为经外要穴,乃人之死穴之一,左为太阳,右为太阴,若被击中,轻则昏死,重则殒命。东方辕冠也不慌张,右手举起,直取折扇,左手已绕过东方谷的左手成拳击向东方谷心门之上。 东方谷不只在少林习武,后来独自闯荡江湖,小有成就,后来再回少林,习了几年佛法,又袭承了智远不少内力,自然不是个俗手。他右手拉回,点中东方辕冠臂上四处穴道而令其血液不通,难以使力,左手上的折扇继而又击向老爷子的太阳穴。 东方辕冠内力深厚,几处大穴用内力便可击开。见儿子毫不示弱,紧逼不退,东方辕冠右手成爪抓向东方谷左手,左手提了七成力拍向自己儿子的腹部。 东方谷若不退,必死无疑。 谁能想到,东方谷收回左手,右手一掌拍向老爷子的胸口。东方辕冠大惊,这一招实在是自寻死路。 若东方辕冠不收回内力,东方谷纵使能击中他,也必死在他的七成掌力之下。虽然老爷子看似对东方谷犹如路人,心中却是疼爱之极,见其体弱,生了爱惜之心方不让其习武。东方谷却不解其意,一心想成为东方辕冠一般的高手。试问,哪一个父亲愿意对自己的儿子说他只能活到三十岁?见东方谷如此不顾生死,老爷子哪里忍心将自己的亲儿子拍死众人面前。 实在没有办法,东方辕冠陡然收回大半内力,仅两成拍在东方谷腹部,东方谷受力,退了数步。虽然东方谷已退,然在退之前,却已拍在自己父亲的胸口。 东方辕冠受力,口吐鲜血。 众人无不大惊,东方谷忙上前说道:“父亲大人,可有异恙?” 东方辕冠冷道:“就你这微弱功力,怎能伤我。”说毕提掌便要击向东方谷,不料内息立乱,又吐了一口鲜血。 东方谷虽然想向东方辕冠证明自己有不错的修为,之所以招招击打要害,也只是他知道自己根本伤不了父亲。此刻,终究不敢再忤逆。瞧见父亲受伤,哪里忍心,已满眼晶莹,说道:“父亲大人莫动,小儿替你疗伤。” 东方辕冠右手一挥,喝道:“滚开。”说毕,又是一掌击向东方谷。 东方谷只想上前与老爷子疗伤,不想父亲一掌正击在他的肩头。少三爷受力,倒飞了出去。台上,东方辕冠内息已完全混乱,加之此掌用了几成内力,内伤更重。只见东方辕冠又喷出一口鲜血,倒在比武台上。东方曜焦急不堪,忙上前输以内力治疗。约莫一刻钟,东方辕冠醒来,东方曜搀扶下了台子。 东方谷慌忙走上前,跪叩道:“孩儿不孝,妄与父亲大人相抗,求父亲大人赐死。”东方谷一心想在父亲面前证明自己,固在比武之时使出了全力,此刻后悔之极,哪敢再说重话。 东方曜忙道:“三弟切莫胡言,父亲大人对你日思夜想,今日相见,只是气话而已,你去吧。” 东方谷仍不起身,叩首道:“请父亲大人赐死,请父亲大人赐死。”说话间,东方谷连磕三个头。 东方曜刚要说话,东方辕冠转身,见东方谷口角满是血丝,上前与儿子擦尽,接而扶他起身,挥了挥手,意为让东方谷离去。 东方谷泪已落下,与东方辕冠行了鞠身礼,便回到少林寺一旁。见东方谷落泪,东方辕冠更是爱惜,转身看至一旁,哪里敢再看东方谷一眼。 黑影蹿动,一少年立在台上,众人望去,那人十七c八岁,却一脸庄严模样,正是破天教教主陈朝。看着陈朝站在台上,谁也不认识,那些小门小派的掌门看见陈朝这般年纪,哪有不欢喜,自然都抢先着上台。却见上来一人,手持一对判官笔,说道:“我乃庐山派陈茗叶,人送外号无敌铁判官,于赣江无敌手,你且快快下台去,大爷饶你性命。” 陈朝看着陈茗叶,就如看着稀奇物件一般,眼里并不是好奇,也不是好战,而是嘲笑。陈茗叶大怒,喝道:“你这无知小儿,竟然敢如此的无礼,没见过大爷的俊俏模样?肯定是不想活了。” (本章完)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正文 第19章 林氏大乱斗 教主自小就在南疆习武,出生便是破天教注定了不起的人,所以到现在为止,没有人跟他说过这么不要脸的话,也没有人敢说。听到陈茗叶的话,陈朝一笑,说:“你我也算得同宗,你脸皮倒练得不薄。”说毕,举掌欺身而来,速度之快,只在眨眼间便到了陈茗叶胸口。茶叶君大惊,忙催判官笔要挡。 陈朝掌力已到,就着陈茗叶的胸口透体而过。陈朝仅用三成内力,若这一掌用尽全力,恐怕陈茗叶必死无疑。看着陈朝转身离去,陈茗叶怒道:“小儿莫狂,且吃爷爷一招。”话刚说毕,才动脚步,立时内息大乱,口吐鲜血,跪地不起。 台下,左剑尘大叫:“陈茗叶大爷,你这招好生厉害,可是江湖上失传的狗爬神功?果然与你那俊俏模样一般让人侧目。” 在场多是无门无派之人,来此无非看看高手比武,随便凑一出热闹。听左剑尘如此说,人群中一片大笑,一人和道:“左公子真乃神人,居然识得此招,这招正是陈茗叶大爷独步江湖,打遍天下无敌手的无赖狗爬神功。” 左剑尘回应说:“陈大爷此招一出,必十里之内再无活口,我等还是快些离去,免得陈大爷此招一出,你我再没有活命的机会。” 台上陈茗叶气得满脸通红,竟起身举起判官点向陈朝胸口及咽喉,由于受的内伤,速度明显慢了许多。听得身后动静,教主转身只一掌拍在陈茗叶腹上,再未看他一眼。陈茗叶经脉已乱,此时又受一掌,直倒飞数丈至比武台下才停,众庐山派弟子哪敢说话,扶起陈茗叶便回了自己占地。左剑尘却又道:“哎呀,陈大爷正在酝酿招式,几个时辰后必使出大招。” 却听西门恒冷道:“你这破皮无赖,陈掌门已输,你又何必挖苦。” “西门大爷教训的是,听闻陈掌门那招无赖狗爬神功西门大爷也是精通,可莫使将出来害了这武林大会。”左剑尘嬉笑着说。 西门恒虽然大怒,终于没有再动手。却见林惊南起身便上比武台,面向四方,他寻到点苍派的大旗,喝道:“林惊沅,老夫可否和你一战?” 林惊沅起身上台,持长剑与林惊南抱了一拳,说道:“阁下姓林,亦为惊字辈,莫不是与我点苍派有渊源?” “何止有渊源,你父亲乃是林长空,数十年前篡点苍掌门之位,可是?”林惊南平常不动声色,此刻却也有些激动的说。 林惊沅一惊,似是有所悟,问道:“令尊林长风?” “正是,你父篡我父点苍掌门之位。如今,我便是要夺回来。” “此事乃数十年前之事,老夫尚小,如今时过境迁,阁下怎可凭一己之欲易点苍之主。”林惊沅并没有很在意林惊南那么在意的仇恨,淡淡的说。 “废话休得多说,你我剑上见识。”说毕,林惊南长剑刺出。 “且看阁下可否有那能力。”见林惊南长剑刺来,林惊沅便举剑削去,待他长剑到时,已侧身避过,接而长剑化作三剑刺来。林惊南退了一步,长剑急挥以挡住林惊沅的长剑,待林惊沅撤了剑,护法使一掌拍向点苍掌门。 林惊南本来是林长风的儿子,数十年前遭已篡得点苍掌门的林长空追杀,逃到中原之时幸得破天教老教主搭救,并传林惊南敕魂掌。林惊南习成之后便与陈略仝做了破天教的左右护法。后破天教教主劳疾而死,留下幼主陈朝。想那林惊南自武艺习成以来却在江湖之上丝毫没有什么名气,必是为了这一天。 没想到,林惊沅也并非庸俗之辈,自小修得点苍剑法与内力,数十年来以一柄长剑成名于滇南一带,更是将点苍派带至几大门派之一。见林惊南弃剑以掌拍将过来,他转换长剑,自林惊南腰间削了一剑,继而直刺向护法肩头。林惊南此时心中尽是仇恨,忍住腰间的疼痛,一掌绕过林惊沅的长剑,直拍向点苍掌门的心口。他的肩头果然被林惊沅刺中,见林惊南一掌直取自己心口,林惊沅收回长剑削向他的手掌,身法已退了一步。见点苍掌门后退,林惊南右手长剑霍然刺出,一掌一剑成上下之势击向林惊沅。林惊沅长剑若削向他的手臂,下盘必然受林惊南手中长剑刺中。只见林惊沅双脚点地,腾空而起,继而长剑刺向林惊南掌心。护法使数十年苦修敕魂掌,见无法近得林惊沅周身,已怒不可遏,见他长剑刺来,林惊南一步踏上前,左手以掌化爪,抓住他的长剑,右手的长剑举起便斩向林惊沅。点苍掌门大惊,见林惊南左手鲜血直流,他急欲拉回长剑抵挡护法斩来的长剑,怎奈林惊南手若铁钳,任林惊沅如何,均无法取得长剑。眼看着林惊南的长剑斩来,他忙使了个千斤坠的身法,落地之际,林惊沅长剑转动,林惊南忙松了手。不待点苍掌门起身,护法使一掌一剑已到。林惊沅身形滑动,已出一丈之外。林惊南哪容得他再退,长剑紧逼而来。林惊沅得了舒展,长剑以点苍剑法与护法使相斗。数百招之后,林惊南身上已数十处剑伤,护法使哪里顾得,瞧准破绽又是一掌拍了过去。 林惊沅眼看长剑无法解救,忙一掌接了过来,待两掌相对,他只感到心如刀绞,对方的内力犹如波涛一般汹涌而至。点苍掌门忙提出大半内力以对。林惊南见一掌得手,提出全力只欲致对方于死地。怎奈林惊沅内力也非同小可,护法使身体已伤,见一时三刻难以致胜,竟然开口说道:“林长空乃点苍恶徒,你这个恶徒之后,还不快快以死谢罪。”说话间,林惊南口角已经溢出血丝。 此时正是比拼内力之关键时刻,一开口说话必内息大乱,林惊南此举,无异于自寻死路。见林惊沅不搭话,林惊南弃了长剑,右手也拍向林惊沅。点苍掌门已觉得对方内力渐弱,不出两刻钟,林惊南必败无疑。此刻见他右手又拍了过来,林惊沅忙弃了长剑,提掌迎了过去。林惊南一笑,说道:“林长空小儿,生了个儿子也不过如此。父亲是个无耻小人,儿子更是卑鄙之极。”说话间,口角溢出的鲜血越来越盛。 林惊沅听了林惊南此话,心头大怒,却知道此乃林惊南计策,终是不为所动。只听护法又道:“林长空猪狗不如,杀兄篡位,死必无全尸。你这卑鄙小人纵容不正,更是该杀。” 台下一小子听林惊南此话,气得开口骂道:“你这姓林的当真无耻,比武之际诱骗我父亲开口,如此狠毒的心肠当真要不得。” 另一头陈略同笑道:“台上二人比武,你这无知小儿开口侮辱,可是你父亲教的?” 那小儿大怒,喝道:“你是何人,竟敢侮辱我父亲。” 陈略同又是笑道:“我一个小派的掌门,自然及不上你堂堂点苍派那般大的派头,哪敢留下姓名。” 林惊沅面上已红如火碳,气得浑身发抖。只听他一声大喝,林惊南顿时被震出两丈有余,脚下站立不住,半跪在比武台上。只见点苍掌门拾起长剑便刺向林惊南,口中说道:“辱我点苍前任掌门,必诛杀。”说出必诛杀之时,林惊沅口中乌血如泉涌而出,他忙伸出手止住口中的流血,却哪里止得住。 林惊南一笑,见林惊沅倒地,说:“你已乱了内息,此时经脉已然断尽。不出三日,必死无疑。” 林惊沅脚下有一子,唤作林俞舟,见父亲已败,林俞舟忙上前与林惊沅运力疗伤。而此时林惊南也昏死过去,陈朝也忙上前以内力护住其心脉。 不多时,林惊南与林惊沅相继醒来,右护法恶狠狠的看着点苍掌门,喝道:“既然不分胜负,你我再来比命。”说着话,又提掌要战,一副不死不休的模样。 虽然没有说话,也是因为太过于虚弱,但林惊沅的眼神之中,分明不服气,双手仅仅捏着拳头,攒的青筋暴露,双眼之中像是要冒出火来。 “阿弥陀佛!”智远和尚双手合十,口念佛号,说:“若非这位小施主早先上来。”智远示意他说的是林俞舟,继续说道:“恐怕点苍掌门早丧命在你的手上,又何必苦苦相逼?按着台上的规矩,点苍掌门林惊沅已败在你的手上,都下去吧。” 分明是堂兄弟的二人并没有要下台的意思,林惊南凶狠的看着林惊沅,林惊沅恶狠狠的看着林惊南,二人眼睛之中,都是仇恨,都是不杀死对方不罢休的怒意。点苍派众人也不管台上情况,纷纷上台助拳。这可还了得?顿时之间,林惊南这边从各处冲出一百多人,双方个个操着刀,怒目圆睁。台下c树上众人也不说话,如同看戏一般都没有反应,唯独智远双手合十,站在刀剑林立的比武台中央。 (本章完)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正文 第20章 禅师终了愿 “别动手,别动手,就算你们有一百多个人,就算少林寺都是你们的人,你们也斗不过点苍派的。”说话的是左剑尘,他的原意,是要双方斗在一起。 林惊南听到这样的话,也准备动手就地宰杀了林惊沅,因为少林寺确实都是他们的人。此刻,他早已经失去了全部的理智,一心想的,只是报仇。陈略仝却是一惊,上了台,嬉笑道:“智远大师既然说是兄台胜了,又何必此时赶尽杀绝?”陈略仝拍着林惊南的肩膀,示意此刻天下武林人士都在场。 稍微恢复理智的林惊南一怔,片刻后示意所有人离开。见众人下了台去,陈略仝挺身拱手与台下行过四方礼,说道:“老夫青城派,陈略仝,那位英豪愿意上前一斗?” 只见一人上前,说道:“金钱帮,钱百万。” 陈略仝竟然忙行了礼,说道:“金银钱庄的总掌柜也对这武林盟主感兴趣?” 钱百万笑道:“我也不想,奈何少林悟绝大师邀请,怎能不给面子?” “那便请钱兄先动手。”陈略仝早先就知道钱百万对于破天教而言,利用价值太大了,此刻自然客气到不行。 钱百万又是大笑,说道:“那鄙人就动手了。”说毕,钱百万取出一柄赤铁朱身的宝刀,直劈向陈略仝。 二人武功差异太大,不到七十招,原本不用七十招,陈略仝就能赢,他最起码让了六十多招。最后,陈略仝一脚便将钱百万踢下台去,还不忘忙追了出去,惊呼着说:“唉,唉,唉,钱庄主,钱庄主没事吧。” 钱百万不仅没有生气,起来时任凭青草沾惹在头上,还笑着说:“没事,没事,陈掌门果然厉害。” 许多人都在大笑,或者根本看不起钱百万这样的人物,但南宫绝眉头紧锁,神情严肃,另一个如此严肃的是穆知春。原本作为女婿,穆知春应该上前搀扶,但他并没有动,甚至早知道如此下场一样稳坐着。 悟绝见天色已暗,说道:“天色不早,今日且如此,待明日再决出另五名高手。少室山下有些许僧舍,请众位施主就于山下僧舍歇息。” 左剑尘听悟绝说可以休息了,抗起大旗便走,口中说道:“今日便这样吧,明日再看众位我手下的英雄再发神功。” 西门恒怒道:“黄口小儿,目中无人。” 左剑尘走上前,说道:“西门老头,我没有记错的话,你输给我了吧?作为我的手下败将,竟敢如此和我说话,谁更目中无人?” 听左剑尘此话,西门恒大怒,冷哼一声,便领着西门缺等人下了山。 东方谷正欲与东方辕冠拜礼,陈略同上前说道:“别忘了少林寺现在还在破天教手中。”东方谷止了步,只得看着东方辕冠引着东方曜等人辞智远而去。 待众人都下了山,弯月已出,林惊南,陈略仝c陈朝等破天教众人怕武林中人识破,均下了山去。 悟绝扶起正盘坐的智远,说:“这天下争斗,死伤着实让我辈寒心。” 智远闭目合十,说道:“世人不解佛性,蒙蔽于此中,乃劫难。”说毕,起身往山下走去,只留下悟绝一人还在流过血c伤过人的比武台上。 东方辕冠c西门恒c南宫绝属三大家族之人,为武林群首,僧人与之安排的房间靠近内庭,以免他人打扰。其他门派来人都有安排,唯独那些大多数无门无派的人,或在树枝上,或在荒野中,随意安睡一晚也就是了。 见接引僧不理睬自己,左剑尘上前说道:“小和尚,你看我这旗子上写的是什么。” 众门众派的大旗均在进门时由接引僧保管,唯独左剑尘扛进了这僧舍之中。此时天色暗淡,那僧人看了许久,说道:“施主为何将衣衫挂于树梢?” 左剑尘一笑,说:“刚来的时候我不小心掉进了粪坑,便入了池塘洗了一遭,谁知外衣尚是恶臭不堪,我便将那衣衫扔到树梢。那时我方想起,这衣服是我师娘在我出门之时送于我的。无奈我不会脚法,拿不下来,便将这树斩了。听说少室山上有人打斗,我便扛来,以便寻找一人帮我拿下这件衣衫。” 那僧人见左剑尘说了许久,如同傻子一般,说道:“施主可以将这树横放,再取下衣衫。” 左剑尘似乎大惊,道:“智者,像小师父这般聪明的秃驴,我还是第一次见到,真是五生有幸。” 那僧人本是破天教教众,听了左剑尘的话却笑道:“施主所言极是,像我这样聪明的秃驴却在这里装和尚,真是”那僧人觉察自己所言有误,忙说道:“施主说笑了,请问施主何门何派,以便给施主安排住处。” 左剑尘横过那面北野大旗,说:“你看看,我是北野家的弟子,我师父是蹿江老白龙北野必刺。我是给那蹿江老白龙北野必刺来装徒弟的。” 听左剑尘说一装字,那僧人大惊,忙道:“施主说笑了,既然是北野施主的高徒,自然与其他三家之人住在一起。施主请随小僧来。”那和尚却哪里听过什么北野必刺,只怕再与左剑尘说话,暴露了自己,便慌忙将他引到西门一家的隔壁住下。与左剑尘安排了房间,那僧人慌忙辞了出门去。 左剑尘见那僧人出了门,大笑道:“没想到偌大的少林寺居然也有人手不够之时。”想必是左剑尘怀疑那和尚不是少林中人,只是少林寺在山下请来凑个人手的闲徒。 过了片刻,一僧人与左剑尘端来素膳,左剑尘哪里顾得许多,只顾大吃。不多时,左剑尘睡意盎然,便解衣就被睡下了。似是刚睡去,左剑尘便听到有人敲门,开门一看,是个女子。左剑尘大惊,忙道:“师妹?你怎来了少室山?”左茹婉也不说话,走了进去,哭着找了地方坐下。左剑尘上前问道:“师妹,怎么了?有人欺负你?” 左茹婉还是不说话,看了看桌上的鸿尘剑,竟然一笑,拔出鸿尘宝剑。左茹婉指着左剑尘说道:“你这小儿,杀我西门家数十人,我便杀你抵命。”声音就如西门府那位老者一般。 左剑尘惊呼,开门便要逃,谁知门外许多张牙舞爪之人,身上尽是剑痕血渍。忙关房门,却哪里关的住,众人挤进房内,双手只向左剑尘咽喉抓去,只感到呼吸困难,剑神话也说不出来。大惊之余,睁眼方知是一梦景。左剑尘下了床,见一人坐在桌前,手中正拿着鸿尘剑。“你是人是鬼?拿我鸿尘剑做甚?”他声音都有些颤抖,孱弱的问。 “老衲智远,特来询问一人。”来人说。 左剑尘这才放心,说道:“你这老和尚,半夜来吓我这不信佛之人。你要问谁?” “这鸿尘剑,施主从哪里得来?施主这一身剑法,是何人所授?”智远坐在那里,抚摸着鸿尘剑,就像是痴情的儿郎抚摸着自己的最爱的情人。 “这柄破剑是我在路边拾来,至于我这天上地下第一八剑法,是我自己悟到的。”左剑尘说。 智远说:“施主说笑了。这鸿尘剑于数十年前在另一位施主手中吧?” 左剑尘突然想起在西门后山竹林中,那已故的左剑尘曾说过,自己用剑刺穿了少林僧人智远的丹田。莫非眼前的智远正是同一位?他为何来?报仇?“你便是数十余年前打败西门恒的那个老和尚智远?”左剑尘试探着问。 智远放下鸿尘剑,恍如老朋友一般看了一眼,合十说道:“老衲当时气盛,于武林声誉看不开,便胜了西门施主,现在想来,老衲十分惭愧。” 左剑尘一笑,怕智远真是来报数十年前破丹田之仇,便走近桌前,拿起鸿尘剑说道:“原来这鸿尘剑是左剑尘的,该落入我手。” 智远道:“左施主所言,让老衲糊涂了。” “我本叫做必刺,由于被追杀便逃到西门府以作出路。谁想在西门府的后山竹林中遇到左剑尘,恰巧那左剑尘乃是我的师公,便传了我雪山八剑。偏偏我师公有愧于他人,在教会我雪山八剑后便自尽身亡。我心痛苦异常,此后改名左剑尘,而这鸿尘剑,正是我在西门府上寻到的。” 智远合十念了佛号,说道:“原来如此,那位施主唤作左剑尘。”过不多时,智远又问:“当年左剑尘施主所使用的剑法与当下施主所使不同,敢问是什么剑法?” 沉思片刻,泼皮剑神似乎想起老左剑尘说的话,道:“听师公说是一招‘寻宫’。” “原来如此,老施主不仅精通雪山八剑,还领悟了雷均三式。输在他的手上,老衲之幸。”说毕,智远双目紧闭似是睡去。 左剑尘说道:“事情便是此番,你可以回去了。你若在这,教我难以入睡。何况我也没有行龙阳之事的喜好,就算有,也不会和你这个和尚。”左剑尘点起油灯,见智远只是合十闭目,上前又说:“老和尚,这半夜里,你赖着不走,是想化缘吗?我可没有钱,半两银子也没有。” (本章完)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正文 第21章 林俞舟斗敌 智远没有和唠唠叨叨c胡说八道的左剑尘说话,泼皮剑神伸手探了探老禅师的鼻息,转头说:“你这老和尚,存心害我,这大半夜死在哪里不好,偏偏死在我的房中。若叫别人撞见,非说我用那天上地下第一八剑法杀了你不可。”慌忙打开房门,左剑尘四顾没有人,背起智远走了出去。一路上,他说:“死了就死了,切莫醒来吓唬于我,施主我虽没有给你银两,但心地善良,从不乱杀无辜,自小就没有踩死过蚂蚁,自小都是吃素长大,从不喝酒打架闹事” 行到一房前,左剑尘瞥见房中漆黑一片,有人说道:“那林惊沅怕是活不久了,我们可乘机取下点苍派。” 另一人却道:“点苍地处滇南,离江南甚远,取下怕也无济于事。” “起事之时刚好东西呼应,直取京师” 左剑尘哪顾他们说话,背着智远只往门口走去。行不多久,又听一房中有人说道:“没想到这少林寺到处都是林惊南的人,恐怕其中有阴谋,他也必不会让我活不过三日,到时必取我点苍派,不可多做逗留,必须连夜回去。” 一人道:“父亲大人伤势严重,且休息几日,林惊南既然有阴谋,我武林正道必不会不管” 原先那人怒道:“休息几日?点苍派都没有了,走。阴不阴谋,我们顾不得,必须马上走。”那小儿违拗不过,几人出了门,正是林惊沅父子与点苍派众人。 见了左剑尘,林俞舟问道:“何人?” 左剑尘道:“这是哪里?我要如厕,这是哪?”说话如同醉汉,背起智远东倒西歪。 林俞舟行色慌忙,根本没有认出左剑尘和智远,与林惊沅说道:“是个醉汉,快走。”说毕,引着几人抬起林惊沅便离去了。 左剑尘忙将智远背到门口让其依靠在门口,说道:“老和尚你先休息,我就不打扰您老人家和佛祖谈情说爱,先去了。”话止行了一个鞠身礼,慌忙回到自己房中。 次日,接引僧见智远圆寂,匆忙报与陈略同与林惊南知道。二人大惊,慌忙出来房间,果然悟绝已到。见智远躺在僧舍门前,悟绝合十说道:“我佛无量。” 智远圆寂,武林大会便暂缓两天,破天教准许悟相领数十僧人与智远摆法场c做法事。众武林人士无不敬重智远,纷纷于法场前奠祭。陈略仝听破天教众密报点苍派林惊沅父子离去,忙与林惊南c陈朝c四堂堂主商议。 “林惊沅受伤,怕他点苍派众人走不甚远,此去追杀,必成。他日再一举拿下点苍派。”林惊南得陈朝疗伤,此时已好了大半。见陈略仝点了点头,并没有多说话,林惊南又说:“血月堂堂主,你与剑影堂堂主引一百教众前去,务必在他们上得点苍山之前诛杀在路上。” 二人领了命,于山下引一百教众踏马向西南追去。快马行了一日,却终寻不到林惊沅父子行踪。晚间,一教众上前与两位堂主说道:“据此间兄弟打探,林惊沅父子于五里外的岔路口择小路往西去了。”两位堂主大喜,催马便追去。 一处山头,林俞舟见百余人往西追去,与林惊沅道:“父亲大人,果然有敌追来。” “那林惊南代夕余派战武林大会,虽说夕余派不是什么小派,但没有高手,我想林惊南已经控制了夕余派。我等要快些离去,转向大路,速回点苍。”林惊沅还是有些虚弱,声音非常细小,躺在担架上手也抬不起来。 林俞舟忙下令,十数人簇拥着林惊沅转向大路。行了约莫半日,林惊沅道:“怕他们快追来了,找个地方隐藏半日。” 数十人寻得一家农舍,不到两个时辰,果然有人路过,都是踏马而来,应该有数十人。 林俞舟与林惊沅说:“父亲大人神机妙算,果然追来了。” 却在此时,点苍派一人说道:“掌门,他们朝这边来了。” 林俞舟大惊,忙上前探望,果然见数人寻到此间。林惊沅说:“莫慌,来了几个人?” “七个,个个都有兵器,正往这边走来。”早去查看的林俞舟忙回。 “大家择地藏起来,俞舟,你换上麻衣素服,将那七人引入,杀之。”林惊沅吩咐说。 众人领命,抬起林惊沅都藏了身。林俞舟换上农家汉的衣衫,听那几人已在敲门,林俞舟走上前开了门。只见那七日个个如同大爷一般神气,眼前哪里看得到似是农家汉的林俞舟。 一人问说:“你可曾看见十几个人抬着一个老头?”说话间,又跟进了几人。 林俞舟道:“各位大爷,我这小家小舍的,哪里见得十几个人。”见门外还有两人,林俞舟也不急动手。四顾下,见屋脊上用麻绳悬有一些农家务农的器械,正在一人头顶。林俞舟摸出一枚铜钱,作暗器射断麻绳,重物正落在那人头上。众人一惊,均进屋拔刀四顾。 见几名破天教的教众都进了来,林俞舟关上门,问道:“几位大爷是什么门派的英雄?” 众人见林俞舟身穿破衣麻衫,满脸碳黑难辨面目,见他关门也不以为意,一人说道:“你这山村野汉,贼眉贼眼,不象好人,必藏了那几个贼子。” 林俞舟道:“几位大爷如此威武,小人哪敢隐瞒,如果说了是何门何派,我便告之。” 一人拔出刀来,架于林俞舟肩上,说道:“你既知道那些贼人的下落,便该告于我等知道,若是不说” 未等那人说完,林俞舟拔出藏于衣衫中的长剑,只见他长剑急挥,每一剑都是直取那几人咽喉。几人看见,准备拔刀的时候,林俞舟的长剑已划过。片刻之间,少掌门将长剑舞的行云流水,十分流畅,几人还来不及欣赏那美丽的剑花,便惨死在地上。 仅剩下的一人持刀欲斩林俞舟,只听林俞舟问道:“你等是何人?为何追杀我点苍派掌门?” “要杀便杀,哪有那么多废话。”那人说毕,举刀便斩向林俞舟。 林俞舟长剑荡开大刀,直刺向那人咽喉,喝道:“狂妄小儿,快说是何人遣你来的。” “我等是破天教教众,是左右护法遣我等来追杀林前辈的。” “左右护法是谁?你破天教为何要追杀我父?”林俞舟怒目圆睁,喝道。 “左右护法是林惊南和陈略仝,至于为何追杀林大侠,小人位小职微,确实不知道。”那人颤抖着说。 恰在此时,林惊沅被抬了出来,说:“舟儿,他不过是林惊南脚下的一条狗,不会知道的太多。何况林惊南要杀我,只不过是因为上一辈的仇恨,问他也问不出什么。” 那破天教教众忙道:“林掌门说的对,我不过是一条狗,求林公子放过小人。” “林惊南明明是夕余派的掌门,怎么会和青城派的掌门狼狈为奸?那个破天教又是什么教派?”林俞舟楠楠问说。 “恐怕是那个破天教已经控制了夕余派和青城派。真是没想到,几十年前传说的破天教真的存在。”林惊沅说完话,眉宇皱起,起了杀意。 林俞舟眼光一寒,长剑已贯穿那人咽喉。林惊沅道:“我们快走,不见这些人,其余破天教徒必会马上寻来。” 林俞舟引了众人转到后门,见并没有人,便护着林惊沅匆匆离去。 行不到三里路,林俞舟一行人已听闻后方有人追来。林惊沅唤来林俞舟,说道:“舟儿,你领几人快快逃去。林惊南想杀的是为父,点苍派便交与你手,且好好打理,必要振兴我点苍派。等到哪一天我儿有了实力,再来与为父报仇。” 林俞舟一惊,忙道:“点苍派有今日,全是父亲的功劳。点苍派可以没有一个林俞舟,但绝对不能没有父亲。”说毕,便招呼几人抬起林惊沅离去。林惊沅还欲说话,林俞舟已只身往破天教众人掠去。林惊沅已是经脉寸断,行动不得,哪里止的住?唯有任凭众人将自己抬走。 血月堂堂主与剑影堂堂主终于追见林俞舟,看着他衣衫是农家麻布,手中却拿着长剑,面目狰狞,身上颇有血迹。血月堂堂主说:“哪里来的小儿,敢挡我等去路。” “我便是林惊沅之子,林俞舟。”少掌门一声冷笑,一个字一个字的说出自己的名字。 剑影堂主喝道:“滚开,我们不想杀你。” “你教护法欲取我父性命,且要问过我中的剑。”林俞舟怒喝。 “仅凭你这小儿,也想阻我破天教神兵杀林惊沅狗贼性命?狂妄。”说毕,血月堂堂主斩马刀一挥,近数十名破天教众提刀涌来。 林俞舟大喝一声,拔剑与众人交锋。只见小伙子舞剑杀入人群,招式上毫无防守,招招直取他人性命,根本就是抱死而来的孤燕,拼了命的拖延时间,护住父亲。 (本章完)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正文 第22章 荒野陷孤战 破天教教徒众多,而且复杂,分布也十分散乱,前来的一批人多年藏匿于少室山下,扮农装商,少有操练,此时遇到林俞舟这般高手,如何打的过?只见林俞舟伸手夺下一人大刀,双手各持兵刃,长剑连削带刺,大刀或斩或劈,不多时便有十数名破天教教众丧命。 血月堂堂主见状,双脚踏离马鞍,举刀便劈将过来。林俞舟已看到他,忙架起刀剑接住此招。斩马刀刀柄与刀身一般长短,血月堂堂主双手暗提内力,就如千斤力道压在林俞舟刀剑之上。少掌门身体矮下,侧身使剑削了过去,那斩马刀自少掌门鼻梁前半寸斩落。见林俞舟长剑削来,血月堂主也不慌张,抬脚便躲过,继而使刀连劈。林俞舟刀剑齐挥,待格开血月堂堂主的斩马刀,长剑自下而上,直取他的胸口,此招刚过,左手上的大刀随后劈来。剑影堂堂主见血月堂主挡得第一剑,林俞舟手中大刀已到,忙将手中的大刀抛将出去,正好挡住林俞舟那一刀。血月堂堂主得了舒展,举刀便连斩数刀。 剑影堂堂主双脚踏离马鞍,右手成爪直取林俞舟咽喉。少掌门刚格开血月堂堂主的斩马刀,见剑影堂堂主抓来,忙侧身让过。岂料剑影堂主身形一转,左手已拔出刺在地上的阔口大刀挥来,而血月堂堂主亦是提刀劈下。破天教两位堂主前后挥刀剑斩来,林俞舟舞圆了刀剑,侧身左右抵挡。剑影堂主双手持剑,连连劈来。血月堂主亦不给林俞舟舒展的机会,刀刀自头顶斩到。二人配合严密之极,林俞舟抵挡数十招,毫无反击之力,其余教众早已向林惊沅追去,无奈林俞舟无分身之法,任凭破天教众徒肆意。 恰在此时,林俞舟见剑影堂堂主露有破绽,刀剑连削过来,剑影堂堂主受力,退了数步。血月堂堂主忙挥刀补住缺口,却见林俞舟后退一丈转身便走。见林俞舟欲逃,血月堂堂主提刀斩向逃敌的背部。少掌门已动,但斩马刀仍劈中,顿时衣衫破裂,鲜血渗出,好在只是划开一条大口子,并没有伤及内里。林俞舟吃力,哪里顾得,只提力往西奔去。血月c剑影二堂堂主见林俞舟奔逃,双脚点地,追了过去。 林俞舟忍痛奔了数里,仍不见林惊沅,只急得他左右四顾,慢了脚步。血月堂堂主见林俞舟正在前方,大喝道:“点苍小儿,快快受死。”剑影堂堂主提刀一跃数丈,又长又阔的大刀正向林俞舟肩头劈来。林俞舟听得动静,忙侧身避过,继而反手执刀,削将过来。剑影堂堂主身为破天教四位堂主之首,功夫自然不弱,见林俞舟持刀削来,忙提起大刀挡住。少掌门提出内力,砍将在那剑柄之上。谁想那剑影堂主的斩马刀为纯钢打造,坚硬异常,虽有千斤力道斩在上面,却只震的他退了三步。而林俞舟手中的刀却承力不起,断在地上。剑影堂主一退,血月堂主紧逼而来,只见那柄大刀被舞的生光,逼得林俞舟唯有后退。少掌门脚下一滑,还未退开,斩马刀已然砍到,在林俞舟左腿之上划出半尺长的刀口。孤子又受一伤,不敢恋战于此间,提力又往西奔去。怎奈他脚上有伤,奔不数丈,血月堂堂主与剑影堂堂主早就追上,提刀已劈将下来。此刻,林俞舟仅长剑一柄,欲挡却力不从心,想退又难以施力。 无奈之际,唯闭眼受死。 只听得“铛,铛”两声响,林俞舟望去,正是林惊沅。林惊沅本躲在草丛灌木之中,见林俞舟几近中刀身亡,竟然强忍着经脉寸断之苦,提剑奋力一跃,正击开血月c剑影二堂堂主斩将下来的夺命刀。 林惊沅击开两件兵器,早没有了气力,落在林俞舟身边,顿时口吐鲜血,哪里还站的起来。两位堂主见林惊沅现身,提刀便斩向点苍掌门。林俞舟大惊,忙单脚跪地,横剑挡住。两位堂主提出内力,压将下来。林俞舟手中的长剑逐渐弯曲,力不能及,忙举左手横在剑身支力,死命护住林惊沅。 来的破天教众虽有百数人,奉命追击林惊沅,既然寻他不到,自然分头行动,此时血月堂主和剑影堂主围击林俞舟,十几个教众也将十几个点苍弟子团团围住。虽然这些教众武功不济,但多苦练阵法,竟然将点苍十余名弟子围得脱不了身,加上听见动静的破天教众陆续赶来,点苍弟子已经死伤在半。 就在此刻,只见一人拨开众人,往林俞舟c血月剑影二堂堂主走来,那人行不甚快,面目黝黑难辨,鄂下数点白须,头发多是白发。似没有看见几人一般,老人家只顾往前走去。走不出数丈,那老者回头看了看血月c剑影二位堂主,走近说道:“你们没有看见我走过去?”二位堂主志在屠杀林惊沅父子,哪里顾得回答面前这位衣衫破烂不堪c面相邋遢的糟老头。那老者直起身子,叹了一声,又说:“现在的年轻人,也不知道爹娘是怎么教的,对我这个糟老头子,一点礼貌都不讲。日后我有了儿子,一定不让他们欺负人,居然连老人也不知道看一眼。”说话间,那老者右手已托住林俞舟手中长剑的剑身,左手猛然击开林俞舟的右手,继而引长剑旋动,避开二位堂主劈下的斩马刀,待剑柄朝天,老人家伸手持剑,直刺向血月堂堂主咽喉。一套连招下来,行云流水,丝毫没有拖拉,手段之高,绝不是一般的高手。 血月堂堂主及剑影堂堂主都是大惊,仅仅一招,老者险些要了血月堂主的性命。见那老者并未取血月堂堂主咽喉,剑影堂主忙拱手说道:“前辈好剑法,不知尊姓大名?” 老者白眼一翻,望在天上,说道:“刚才不理我,现在我也不理你们。” 二人一脸尴尬,却不再说话,那老者又望了二人一眼,冷哼一声,转脸望向天上。 林俞舟与众破天教教众见那老者一招便夺下林俞舟手上的长剑,接而刺到血月堂堂主咽喉,哪个再敢说话,只看着那老者,都不敢再动手。点苍弟子得了空隙,忙突围到林惊沅身边,提剑护住,却都不敢再动手。过不多时,那老者走向林俞舟,说道:“孙儿,这些人想取你性命,爷爷我也不便插手,若你身上有银两,交于爷爷,那爷爷我就救你性命,如何?” 此时林俞舟身受刀伤,林惊沅又昏迷不醒,林俞舟毫无计策,唯有摸出身上仅剩的数十两银子交于那老者。老者将银两装在身上,走向血月堂堂主,说道:“那小子出了几两银子赎命,你等可有更多的钱财向我买他性命?” 二人受陈略仝与林惊南之命前来围杀林惊沅父子,自然没有带得许多银两,破天教众人忙掏出银两,凑得近百两银子交予那老者,血月堂堂主说:“我等凑得这几十两银子,望前辈笑纳。这人是我教重犯,必须杀之。” 那老者窃笑,竟然想也不想,扔去长剑双手接过银两,只顾离去。这叫林俞舟如何不惊,心想着必是父亲的故人赶来助拳,没成想只是个贪财的老人家,实在没招,忙道:“前辈留步。” 将银两收起,老者走近林俞舟,问道:“孙子有更多的银两买自己的命?”见林俞舟只摇了摇头,那老者又是白眼一翻,只顾离去。嘴里还碎碎念说:“自己不把命看重,藏着银两有什么屁用?罢,罢,罢,留着那害人的事物陪葬好了。” “家父便是点苍掌门林惊沅,如果前辈将家父安全送到点苍派,我派中自会重金酬谢前辈。”林俞舟无奈,只能实说。 听了此话,就怕那位贪财的老者动心,如果真让林惊沅上了点苍,恐怕二位也担不下责任,剑影堂堂主忙说:“前辈如此好的剑法,若是到了我破天教,必能做个长老,到时候何愁金钱?” 老者抚掌大笑,就像听到天下最好笑的事情,转而说道:“一个个放屁倒是响的很,不付现钱,都是屁话。”说毕,又要离去。 林俞舟自腰间摸出一块玉佩,说:“老前辈,我这有一块血玉。价值千两,请你救救我父亲。” 那老者看了看林惊沅,说道:“你拿这块宝玉要救一个死人?” 听这话,林俞舟大惊,看向林惊沅,果然已断气。林俞舟呆滞良久,那老者一把抢过其手中宝玉,忙塞入衣衫中。看着父亲,如天已塌,地已陷,万物已绝。突然间,林俞舟拿起地上的长剑挥向血月堂堂主,堂主一惊,舞起斩马刀荡开,剑影堂堂主举刀便劈向林俞舟。那老者上前,一耳光扇在林俞舟脸上,继而左手夺下林俞舟手中的长剑,右手已擎住剑影堂堂主手中的斩马刀。 (本章完)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正文 第23章 天山黑眉客 最后奋力一战,林俞舟手中的长剑被夺,一股心中的怒火,只能被无奈浇灭。一声大喝,双脚软跪在林惊沅身前,那个夺下他的长剑并阻止他报仇,或者说阻止他自杀的老者说:“这小子的命已经是我的了,你等不能杀他,除非你等有更多的银两。” “前辈,我等出门匆忙,未带银两,你与我等回分舵,金银随前辈拿,如何?”剑影堂堂主说。 “你等人多势众,我岂敢跟你们去?若挑个无人之地将我杀了,爷爷我死的岂不是很冤枉?若没有宝物,我便带走我孙儿。”说毕,那老者往林俞舟走去。 “我这里有金牌一面,若前辈有时间,可去破天教总舵换取银钱一万两。”说毕,破天教堂主自怀中摸出一面约莫两寸的金牌,上面刻有“剑影”二字。 血月堂主忙制止道:“这如何使得?堂主令牌何等重要你难道不知道?” “若不铲除点苍派的余孽,我们回去怎么交差?”剑影堂堂主低声说,见血月堂主片刻犹豫,便把令牌递给那位老者。 老者接过金牌,把玩片刻,说:“不错,不错,便卖一条左手给你。” 剑影堂堂主大惊,道:“这如何使的,我这面金牌可调度破天教剑影堂数百教众,难道还换不得这小儿的性命?” 老者将金牌放入囊中,架起林俞舟,说道:“不动手爷爷便带走他了,哪里来这些个婆婆妈妈的话语。”林俞舟哪里肯离去,只往林惊沅身边去,那老者伸手击晕林俞舟,使其血液不通,瘫在地上,老者扶起便走。 血月堂堂主上前拱手说道:“前辈逼我们?” “逼你们又奈我何?就凭你们这些人,差的远了。”老者只顾离去,不理当场百余位破天教众,也不管点苍十数弟子。 剑影堂堂主眼看无法收拾,又怕无法交差,举起大刀便斩向那老者,只见那老者提手拍开他手中的剑,继而成爪已抓到其咽喉。老者道:“我若想杀你,只需用点力。” 若是换了剑,这一招不正是疾驰剑法? 看着那老者扶着昏迷的林俞舟远去,血月堂堂主上前说道:“请前辈告之姓名,我等也好回禀教主。” 那老者喃喃道:“姓名啊?就叫雪山不,天山黑眉客。” 剑影堂主想来武林上从没有听过天山黑眉客这个名字,可眼前这老者武功之高,难以估测,名号怎么会从未听过?如今林惊沅已死,虽林俞舟活着,勉强可以回去交得任务。可剑影堂的令牌落入这老者手中,若借此扰乱了剑影堂如何是好?想到此处,剑影堂堂主上前说道:“既然前辈将林俞舟救去,不如将金牌还于在下。这金牌只是铜造,值不得几个钱。” 那老者忙道:“这怎么能还你?既然你已给我,那便是我的。” “既然前辈收了林俞舟的买命钱,那便将林俞舟救去,我破天教绝不阻拦。至于他的左臂,我们也不要,只需辈需将金牌还来。”剑影堂主打也不过,只能试图讲讲道理。 那老者一笑,说道:“我说卖一条手臂给你,你不买都不行。”说毕,那老者松开林俞舟,右手夺过血月堂堂主手中的斩马刀。只见那老者手起刀落,已斩下林俞舟左臂,连同斩马刀扔予血月堂堂主,说道:“你我各不相欠了。” 两位堂主也算得杀人颇多,但接过林俞舟的左臂仍是心头一颤,忙扔在地上,见那老者扶林俞舟离去,再不敢阻拦。那老者斩下林俞舟的左臂,及时整治。并没有流出太多血。只是他一路抽动,面相难看,定是痛苦不已。荒野之中,留下愣在原地的两位堂主和一众破天教徒,还有任人宰割的点苍弟子。 老者带着林俞舟行了两三里路,恰见一间破庙,见没有人追来,老者将林俞舟扶进破庙安顿。看着林俞舟一脸苦相,老者帮他推拿了片刻。渐渐转醒,只觉得左臂痛苦不堪,一触之下,方知已断,林俞舟忙道:“我的手呢?我的手呢?” “你的手被破天教的人砍了下来,父亲也已死了。”老者说到这里,不由得叹一口气,又说:“那帮歹徒真是残忍,可惜爷爷我拼了全部力气也没能阻止,只捡了你一条命。” 林俞舟已知林惊沅去世,此刻再听到,忙爬向门口,口中说道:“我父亲不能死,我父亲不能死。” 老者一脚踩在林俞舟背上,说道:“小子,爷爷我已经救了你的性命,如果你想死,爷爷我自然顾不了。但我告诉你一句,你若死了,将无法找破天教报仇,无法光大点苍派。”说毕,老者只顾离去。 林俞舟忙道:“报仇?如今我这破体残躯,倒是如何能报仇?如何光大点苍派。”一时间脑海里不住的思绪万千,想着父亲,想着点苍。身为少掌门,林俞舟与一般的世家子弟也有一样的傲气。身在云南地林俞舟又多了一股韧劲,胡思乱想过后,也立刻想着了日后的出路。那老者一招便能制服破天教的堂主,武功之高毋庸置疑,若能得到他的传授,或许点苍派还有希望。“前辈留步,还请前辈赐教个一招半式。” 老者十分的不耐烦,摆手说道:“罢!罢!罢!爷爷我救人救到底,就教你一招半式。你可要看清楚。”说着话,老者寻来一截断木,随意当成刀往下一劈,接着纵身一跃,居然跳离了那间破庙。 林俞舟愣在原地,以为是什么高深的招式,竟然只是一劈。他此刻根本不知道是个什么意思,他年之后,林俞舟凭着他的理解,不仅成了有名的刀客,也拿回点苍掌门。事情总是这样的,先人随意做个什么,或者说个什么,后人随意理解,然后真的悟出了了不起的东西来。比如什么知道,不知道,道知道,道不知道;又比如道可,道非,这样的胡说八道,有心的人见了,自然会真的悟出道理。 关于林俞舟后来的故事,自然会再说个明白。而那个老者,寻到一处僻静地方,见左右无人,收拾了头发,撕下假胡须,赫然便是左剑尘。他一脸正义模样,捧出衣囊里的金银,笑道:“这是什么世道?金银也太好赚了。这让人争的头破血流的肮脏物,我要都拿来,让它们害死我,让我死在金钱堆里。”接而大笑,完全泼皮一般。 忽的一惊,左剑尘又喃喃道:“都两日了,我得快点回少林寺,若回去晚了,那武林盟主的位子岂不是让别人坐去。那可是赚钱的好差事,万万不得落入他人手上。” 寻了一处集镇,左剑尘买一匹快马便匆匆往少室山赶去。夜间也不休眠,第二日换了马匹继续赶路。直到晚间,夕阳已然落山,左剑尘终到了少室山下。虽说出去了共有三日,但前两日为智远做法火葬,众武林人士无不悼念,谁又顾及左剑尘这个无名之辈。后一日剩余武林人士决出胜者,自然亦无人顾及左剑尘。如是,左剑尘匆忙回到房中睡去。 第二日,众武林人士起床,左剑尘洗漱完毕,也随众人去了少室山下。左剑尘依旧扛着自家的北野大旗,见了西门恒,左剑尘上前说道:“西门前辈,有劳你在此间闲停几日观看我成为武林盟主的武林大会。” 西门恒冷哼一声,说道:“我西门家乃武林大家,岂在乎你这小儿。” “那是,那是,西门前辈贱法天下无敌,一贱荡平天下高手,我等小辈只得望之背项,怎比得?” 西门恒只冷哼一声,再没有说话。 诸位武林人士陆陆续续赶到了比武台跟前,比较第一天,来的人越发多了,熙熙攘攘的一直到了中午,悟绝才走上台去,说:“三十门派已决出十五位高手,分别为东方家东方辕冠;南宫家南宫绝;北野家左剑尘;破天教陈朝;佐君教谢长天;剑尘门午玥;华山派陆玄天;蒙帮铁血凌;泰山派孙无望;恒山派赵云明;昆仑派慕容剑宇;阳湖派陈某生;七剑派张乘风;夕余派林惊南;青城派陈略仝。今日便可再决一轮。” “如此十五人,如何抉择?”听到悟绝念完了人名,多事者说。 “那不如让最小者轮空,直接与胜者抉择。”又一人接话。 “不错,破天教陈朝,年方十七,便让他轮空。” “如此怎可?南宫家南宫前辈七十余岁,当让南宫前辈轮空。” 左剑尘跳上台去,大声说道:“各位不必再争了。为了此次武林大会的公平,不如抓阄决定。” “如此大事,岂能抓阄这般儿戏?”说话的声音来自华山大旗方向。 左剑尘笑道:“既然你觉得不能抓阄决定,不如让你轮空,然后武林中人直接让步,让你夺了武林盟主之位,那岂不是我等之幸。” 说话的正是华山陆玄天,五十上下,听左剑尘如此说道,大怒上了比武台去,剑指左剑尘道:“你这小儿,只会胡闹,看我如何败你。”说毕,长剑直指过来。左剑尘一笑,鸿尘并未出鞘,抬手荡开陆玄天的攻势便使剑柄直击向陆玄天咽喉。见二人莫名其妙一言不合就斗在一起,旁人哪里还在言语,乐得都在看热闹,悟绝也下得台去,任由二人先决出个胜负来。 (本章完)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正文 第24章 台前传秘语 见华山派掌门步步紧逼,左剑尘长剑出鞘,直指陆玄天咽喉。陆玄天嘴角冷笑,举剑便要荡开。谁知泼皮剑神催剑拉回,待陆玄天长剑刚过,他手中的长剑早已刺到。华山掌门大惊,忙退了数步,却哪里退的开,只见小剑神手中的长剑便如陆玄天身上的衣物一般,始终离咽喉不过半寸。见陆玄天左脚即将踏空,左剑尘一笑,长剑猛然刺出。陆玄天忙再退,却已出了比武台,狼狈摔在地上。 左剑尘笑道:“你没伤着吧?” 陆玄天大怒,华山派掌门何等武功,竟然两招就输在了眼前那个无名小卒手里,当真是毫无颜面起身甩手回了华山阵营。却在此时,一人跃上比武台,七十余岁,白须飘然。 左剑尘斜眼望去,说道:“怎么?老前辈想试试我的剑招?” “小兄弟剑法高绝,老朽岂敢贸然试剑。只是欲与东方居士试个切磋,麻烦小兄弟让个位子。”来人一副神仙模样,笑着说。 想到那天东方辕冠徒手将一柄长剑拧成一团,面前这人又是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左剑尘哪敢放肆,与那老者行过礼,便下了台去。东方辕冠起步上了比武台,与那老人家说:“南宫绝,几十年来,我东方家与你南宫家一直齐名于江湖,却从来没有动过手。如今倒好,让老夫领教领教你南宫家的绝世剑法,来吧。” 说完这话,台下可是不得安静,东方c西门c南宫,这三大武林世家在江湖上是何等名声,虽然西门府的大爷西门常没有到。虽然西门恒败在左剑尘的剑下,但是能有幸看见东方辕冠与南宫绝的旷世一战,来者哪个不是激动澎湃。即便是坐在一旁的西门恒,也与西门缺和西门常之子西门重元道:“你两个好好看着,虽然试剑会南宫绝出过手,但是对战东方辕冠,南宫绝必定会再出绝招。” 所以人的情绪都被惹的兴奋起来,就连搞不懂的左剑尘也莫名激动。除了还算冷静的西门恒,还有一人显得更加冷静,便是国公穆知春。一旁的钱百万抚掌大笑,说;“这一趟果然是没有白来。贤婿,你说这二人谁能胜?” 穆知春轻摇折扇,说;“二人都是绝顶高手,孰胜孰败都不是稀奇事。” “那我与你打个赌,如果东方辕冠胜,你输我一万两白银;如果南宫绝赢,我输你一万两。” “听说这次的武林大会,岳父出资万两纹银打造一面一尺见方的盟主令牌,莫不是岳父大人想在小婿这里赢回去?”穆知春笑着说。 “莫要这么说,莫要这么说。”钱百万连连摆手,又说:“万两白银而已,贤婿难道这么点小钱也不敢赌?” 穆知春道:“家里那百些个高手一个月的花费就要小婿万两了,确实没有银两来与岳父大人怡情小赌。不过岳父大人有这样的雅兴,小婿就奉陪一番,只求赢些贴补家用。” 比武台上,东方辕冠刚说毕,只听得耳边响起那老者的声音,东方辕冠自然知道此是传声入密,其他人绝听不到半点言语。南宫绝说:“东方兄,论实力,你东方家为最大,但论消息灵通,我南宫家自然胜的你东方家,可是?” 东方辕冠听毕,自然知道南宫绝有话要说,忙催动内力使传声入密回道:“确是如此。” “我已得到消息,如今的少林寺根本不是当初少林寺,早在三年前就已经被破天教占了去。” 听毕南宫绝话语,东方辕冠大惊,问道:“为何江湖上一点消息也没有?” “智远大师心怀慈悲之心,不愿破天教就此陨灭,便于五乳峰下自囚三年。如今,破天教举行武林大会,想来必有阴谋。” “南宫兄告之于我,为何?”东方辕冠问。 “纵观此次比武大会,有实力者有东方兄c老朽c陈朝c左剑尘c林惊南。然我五人之中,东方兄内家修炼为最深,那自不便说了。但是” 东方辕冠听南宫绝有说低他自己的意思,心中自然高兴,然而面不露色,问道:“但是什么?那几人中,有高于老夫的人不成?” “若凭内力,东方兄自然当武林盟主之位。然而若我与东方兄拼力,必会让陈朝得胜,左剑尘剑法诡异,怕也非常之棘手。”南宫绝娓娓道。 “南宫兄想老夫退出,你南宫家夺武林盟主之位?虽然你南宫家剑法了得,听说不久前试剑会上又拔得头筹,但老夫又有何惧?” 南宫绝忙道:“东方兄误会了。以我所见,南宫家的剑法,绝不是左剑尘的对手。所以我并不奢望夺得武林盟主。只是听闻东方家也传有剑法,所以想比试一番,然后借机败下阵去。” 东方辕冠冷哼一声,传声入密说道:“说尽也无非是你想与老夫一战,老夫何所惧。” “东方兄又误会了。几天前东方兄与令郎一战,想必损耗不少内力,所以你我这一战,只比剑法,不斗内力,东方兄的内力只顾去胜那陈朝。之所以说这般话语,只是希望东方兄在意那左剑尘。待夺得武林盟主之后,万望搭救少林众僧人。”南宫绝解释说。 东方辕冠冷哼一声,道:“何须废尽言语,有何本事,你均可使将出来,老夫自当胜你。”说毕,东方辕冠举手便是一掌,正往南宫绝胸口拍去。 南宫绝退了一步,拔剑出鞘,只见白光一闪,长剑直刺向东方辕冠掌心。台下众人见二人良久不动手,早有抱怨,但二人都是绝顶高手,家族庞大,那些小门派之人哪敢开口。此时见二人相斗,一个个举目探望,内心跟着激动异常。比武台上,东方辕冠见南宫绝长剑刺来,伸手便要擎住。却见南宫绝转换身形,长剑绕过东方辕冠右手,继而刺出,直削向东方咽喉。侧身避过,东方辕冠双掌凝力陡然拍出。南宫忙跳开数丈,只见掌力所到之处,木屑横飞。 南宫绝大惊,忙道:“东方兄万莫动一时之气,千万以武林正道为重。”东方辕冠哪里理会南他,举手又是一掌拍来。似方才那般,内力击的木屑乱飞,若没有深厚内力之人,断然不敢如此耗费。打中对方还好,要是没有击中对方,自己必然遭内力枯竭,片刻之间就能决定胜负。见东方辕冠一掌拍来,南宫绝自然知道是掌到而力后至的掌法,便举剑横削向东方。 东方辕冠武功高强,而且一向自负,自觉得东方乃三家之首,藐视武林中人如无物。奈何自家所长是内力掌法,偏偏叫使剑的南宫绝与西门恒享尽了江湖声誉,此次武林大会不像试剑会一般局限兵器,东方辕冠自然不会错过重拾名望的机会。自那天东方谷误伤东方辕冠以来,他因为年迈,恢复甚慢,南宫绝一番好意商量计策,谁想东方辕冠不愿为。如此,南宫绝虽然剑招迅捷,然未出全力。东方辕冠见南宫绝似是难敌自己,掌法越发使得刚猛快捷。南宫游斗之间,只无奈的摇头已示痛惜。 南宫家在武林中家业庞大,比之金钱帮钱百万,南宫家的财产虽不及,但势力遍及中原,消息尤其灵通。自知道少林噩耗,南宫绝一直寻解救之策,无奈苦思不得其法。如今,唯有寄托于东方辕冠,促使他成为武林盟主而解救少林寺。思前想后,南宫绝长剑卖了破绽,待东方辕冠一掌拍到,飞出十余丈,落在了比武台下。南宫家众人忙上前扶起,南宫绝起身以传声入密与东方辕冠说道:“东方兄,少林寺能否度过此劫,全仰仗你了。” 东方辕冠自然知道南宫绝故意输于自己,怒道:“南宫绝,我东方辕冠不需你刻意相让,你且上来,我与你重新比个高低。” 南宫绝也自然知道东方辕冠的脾性,而且自己又比他大些岁数,依然称呼兄长,此时听他言语,笑道:“东方兄,老朽年迈,怎可与之匹敌?今日既已败下阵来,万万不敢再上台去了。”说毕,南宫绝引众人回了占地。东方辕冠虽气愤,但毕竟不是胡闹的晚辈,见南宫绝不愿再战,甩袖也下了台去。 左剑尘一直在观看二人比武,现在的局势已经非常明朗,自己的雪山八剑虽然无敌于当下,总有几个非常棘手的对手。那个东方辕冠绝对是非常难以对付之人,那个破天教的陈朝虽然年纪小,也是修为难得。突然间想起一人,那时候左剑尘还在逃亡,到一间客栈见到一位衣衫不是非常华丽的壮少年,还戏称为姑娘,不想那小子喝酒如灌水,半天时间,二人饮尽数堂坛酒。如今虽然过了小一年的时间,但他依稀记得,那人必是陈朝。想起那日陈朝灌酒入口,后来醉死过去,左剑尘不禁暗笑,心中盘算着今晚便去找那小子再拼酒力,顺便戏弄一番。 (本章完)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正文 第25章 把酒话故事 念及与陈朝拼酒,台上比武又过了两场,左剑尘竟然如同看戏一般游神于外。只听得悟绝一句天色已晚,各位英雄明日再聚时,左剑尘方才清醒过来随众人下得少室山去。 晚间,左剑尘自镇上寻的两坛好酒,环抱着前去寻找陈朝。破天教的地位似乎高于其他门派,除四大家之外,破天教就排在第一位。左剑尘自然不知道,是破天教已占了少林寺的缘故。寻了近半个时辰,方打听到陈朝与破天教的住处,捧酒过去之时,却隔窗听一人说道:“林惊沅已死,我教有三百教众伏于点苍山下,只待教主一声令下,便可替代点苍派。” 听那人声音,正是几日前被左剑尘骗去剑影堂令牌的剑影堂主。 听到如此事件,泼皮剑神玩心大起,提酒起身上了屋顶。移开一片瓦,露出半丝缝隙,左剑尘俯身望内,见里面果然坐着陈朝,站着剑影堂堂主和其他几个服饰差不多的人员,居然还有夕余派林惊南和青城派陈略仝,地上还放有林惊沅的尸体。林惊南看着他的尸体,取出长剑狠劈下去,口中喊道:“夺我点苍,夺我点苍。”其余几人看的不由心头发抖。左剑尘已约莫知林惊南与点苍派的恩怨,自然知道林惊南此时之痛。但看见林惊南这般模样,他也不禁肠胃翻滚。 良久,林惊南问道:“林俞舟呢?” “属下本来已经制服那林俞舟,不料中途来了一个武功极为高强的人将其劫走。那老者武功之高,属下等人并非对手。出于无奈,所以所以被林俞舟逃走了。”剑影堂主忙说。 林惊南刚准备再发怒,陈略仝忙止道:“我们当以大局为重,那老者既然救走林俞舟,想必是林惊沅的旧人。我等攻点苍之际,怕他去助拳点苍派,一个小小的林俞舟不足为虑,还是该打听打听那个老者是谁才对。” 剑影堂堂主插话道:“那人自称天山黑眉客,其实是一个贪财之徒。搭救林俞舟也不过是贪他美玉。属下予他剑影堂令牌,他便将林俞舟的左臂砍将下来,想必不是林惊沅故人。” 左剑尘听到这话,不由一笑,自怀中取出那块美玉和剑影堂的令牌,一副无赖奸笑的面目。想来金玉又有谁人不爱惜的? 只听得林惊南又道:“天山黑眉客?江湖上何时有这号人物?我点苍派数十年的外援我都极其了解,也不曾听闻这样一位高手。他的招式如何?” 剑影堂主也学不太像,只能胡乱的一推一挥,看的几位都是疑惑不解。 “想来不过是偶遇的高人,贪点钱财,不愿意露出真实的本领。当下取得点苍派要紧,剑影堂的令牌另制作一面,莫让那人趁机调度了剑影堂的教众。”陈略仝道。 林惊南也吩咐说:“传教主令,剑影堂领中行堂即刻前往点苍派,待教主驾临之时,必须攻下点苍。血月堂攻赣西庐山派,蛮颌堂攻打阳湖派。新立的黄龙堂还不能独立成事,暂且留守少室山,以护教主安危。” 却在此时,陈朝起身说道:“二叔c师父,没什么事你们先回去吧。” 剑影堂堂主与其他四位堂主听林惊南说罢,刚想领命,听陈朝此话,只得住口待令。林惊南见状,吩咐几位堂主去执行事物,走近陈朝,又道:“教主莫急,且坐下详谈武林盟主之事。” 陈朝哪敢违背,坐在首席。陈略仝上前说道:“现如今,夺盟主之位者剩十二人,已有三人比过。教主想夺盟主,最大的对手乃东方辕冠c左剑尘。” 说起那左剑尘,陈朝不由楠楠说道:“原来他叫左剑尘。” “教主见过他?” “去年本座前往泰山送信,于半道遇到过他。当时他的剑仅使一招,我便毫无招架之力。” “一招都抵挡不住?”林惊南不免惊恐失色。 “当时没有防备。不然的话,他万万近不得本座的身。那日与他相见,饮酒甚欢,他说他叫剑神,原来是骗本座的。” 只听得陈略仝道:“如此一来,教主当保存实力,明日由我上台与教主对战。” “待决出八人,我再故意输于教主。如是,教主便要独自对付东方辕冠和左剑尘了。”林惊南接着说。 陈朝听到此处,问道:“那东方辕冠真有那般厉害?不如两天后本座战他。” “教主切莫小看了那东方辕冠,就当今武林而言,若以武功排名,东方辕冠当得前三,所幸南宫绝已输于东方辕冠,不然武林盟主只会在他二人之中决出。” “南宫绝很厉害?看他今日一战,也不过如此。”陈朝说。 “南宫绝剑法高超,若不是看到左剑尘的剑法,南宫当属无敌。二人剑法都是一般诡异莫测,却也难分胜负。与东方辕冠一战,二人良久未动,怕是传声入密。”说完话,陈略仝一惊,忙又道:“莫不是南宫绝知道少林僧人悉数被关在后山?” “知道也无妨,我教有五百众隐于少室山下,五百众剃渡为僧。他们若上山,我教前后夹击,这些人毫无获胜的把握。”林惊南胸有成竹。 “如此一来,只待攻下点苍派c庐山派c阳湖派,到时候三地一齐起兵,夺下整个武林,继而招兵买马,直取京都,还我大陈江山。那时林护法便是我大陈开国第一功臣,当封个大将军,统领天下兵马。”陈略仝更是兴致勃勃的说。 “陈护法计谋高明,待复国之时,应封王拜侯,领摄政王之职。”林惊南也不忘奉承一番。 陈朝却问道:“那时还有厉害的人物吗?可以挑战天下无敌者吗?” “到时候教主便是皇帝,教主便是天下无敌,一统天下,万民皆臣。”林惊南说的激动,双手一挥,好像江山就在脚下。 “如此一来,人人都怕我,没有朋友?也没有对手?”陈朝痴了,呆呆的低声细语的楠楠。 陈略仝说:“到时候天下都是教主的,脚踏之地皆俯拜之人,于万万人之上。朋友便是臣子,哪个敢做教主的对手。” 陈朝又良久说道:“本座要休息了,你们回去吧。” 陈略仝与林惊南见陈朝不悦,依次告退,待二人离去,陈朝突然一掌拍在桌上,木桌顿时粉碎。只听教主叹道:“权利c斗争。”往床头走去,听闻有人推门进来,回头一看,正是左剑尘,陈朝笑道:“是你,剑神。” 左剑尘也是一笑,说道:“是我,本大爷带了两坛酒来,不知道姑娘可否赏脸喝上一杯。” “喝就喝,上次喝的你直往桌下滑,这次保管喝的你爬不起来。”陈朝大笑,顿时意气风发。 当下,陈朝与左剑尘二人随地而坐,各举起一坛酒抬头便喝。片刻,左剑尘说道:“当日我见你匆匆赶路,却不想我调侃的竟然是破天教的教主。” “本座虽然是教主,但大事都由左右护法做主,本座倒清闲。”陈朝不由自嘲的一笑,说道。 “若是我,怕坐不住三天便离去了。莫说是破天教的教主,就算是皇帝c天王老子,我也不愿意去做。”左剑尘举起酒,似乎是随意这么一说。 陈朝也喝了一口,叹道:“本座又何尝不想逍遥自在。可天命难为,既是陈家的人,本座自然当为陈家谋事。” 左剑尘凑前问道:“谋什么事?” 陈朝正颜道:“剑神兄还是少问为妙,此事若被外人知道,必会惨遇不测。” “你破天教想夺取点苍派c庐山派c阳湖派,继而一统江湖,挥师京都,改朝换代,是也不是?” 陈朝大惊,问道:“此事乃我教机密,你是如何知晓的?” “我还知道林惊南c陈略仝就是破天教的护法,待决武林盟主之时,他二人会助你一臂之力。”左剑尘又故弄玄虚的斜眼笑着说。 陈朝听闻,举掌便拍向左剑尘,口中说道:“你既然知道,便留你不得。”说话间,已到左剑尘胸口,只见左剑尘举手自右下而往左上而拍开陈朝右手,继而直取他咽喉。 此招正是雪山八剑中的疾驰,意在化防为攻。 而陈朝也并非等闲之辈,见左剑尘击来,内力调动,顿时喷体而出。左剑尘大惊,欲起身躲避,怎奈慢了半步。内力激荡,左剑尘被震出三尺有余。所幸陈朝在片刻间无法提出大量内力,不然左剑尘必受内伤。左剑尘被震开,却依旧抱着酒坛,等到陈朝内力鼓起的风满满消散,左剑尘两声咳嗽,不忘送了一口酒。 见陈朝又是举掌拍将过来,左剑尘忙道:“别急,别急。”只见左剑尘起身举起自己一坛酒,走到陈朝旁边。教主也不着急杀了他,看着左剑尘碰了一下自己放在桌子上的酒坛,接着大喝一口,又说:“你也忒急躁了些,我又不是来害你的。我有天眼,知晓你破天教诸事,所以来搭救于你而已。” (本章完)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正文 第26章 大闹五乳峰 听到左剑尘说要搭救自己,陈朝冷哼一声,说道:“休要再妄语,看此招。”刚说毕,右手已拍出,二人相距不过半丈,教主掌力快若闪电般拍到。 “天山黑眉客。”左剑尘不慌不忙,从陈朝说话开始就说出这个名字来。 陈朝忙回收掌力,散去内息,问道:“你知道此人?” 席地坐下,抱起酒坛又喝起酒来,见陈朝望向自己,左剑尘示意他共饮。陈朝并没有把握一击挫败左剑尘,见那混子提到天山黑眉客,只道是他有意归顺破天教。当下,教主席地与左剑尘对坐,问道:“那天山黑眉客什么来头?林俞舟现在何处?” “大教主别急,先饮酒,再谈那小事。” 虽然可以不在意破天教教主之位,但是每天听着教派的大任,陈朝也难免会被这些事情洗了脑髓,又事关破天教覆灭点苍派,如果剑影堂堂主攻打点苍派时遇那天山黑眉客搭救,那破天教一统江湖,甚至回复大陈江山的宏愿怕再难有良机。当下,陈朝说道:“日后自然少不了你的酒水,目前而言,那天山黑眉客可会帮那点苍派?” 左剑尘正颜道:“待我做法探知一二。”说毕,双手如鬼魅飘荡,口中念念有词。陈朝一惊,却不敢打扰,只见左剑尘突然上蹿下跳,继而平静如水。忽而又念:“你这贼人,胆敢与本仙斗法,快快受死。”又过了良久,左剑尘与陈朝说:“那天山黑眉客已到黄河,刚才我与他神斗,他已经坠江而亡。”说话间,左剑尘自怀中摸出剑影堂堂主之令牌予陈朝,又言讲:“此物我也拿回,你可相信我了?” 陈朝大惊,忙抱拳行礼,说道:“原来剑神兄有这般本事,佩服。” “这算什么本事,我还有一件更大的事要和你说道说道。” “何事?” 左剑尘示意陈朝喝酒,自己举起酒坛猛灌了一口,良久才道:“那陈略仝是你二叔,林惊南是你师父,可是?” “其实林惊南也算不得是本座的师傅,他本是点苍门人,后来因为兄弟相残流落至破天教,并得家父收留传以一身武艺。后来家父身死,因为他得倚重,就成了我教护法。严格来说,我的武功是他代师传授的,喊他师兄倒更贴切。至于陈略仝,确实是本座的二叔,不过也只是堂叔伯。虽然如此,他二人也算是将我教打理的井井有条,于我教功劳不浅。” “你二叔是陈家嫡传,看样子权利却在林惊南之下,试想你二叔怎么可能让林惊南如此下去?”陈朝欲说话,左剑尘又道:“林惊南本是点苍派掌门之子,难道杀了林惊沅他就满足了?让破天教攻打点苍派,分明是林惊南想做点苍派掌门。” “家师诚心为我教,你不过是旁人,怎可如此胡言乱语,诋毁家师。”说毕陈朝又要动武。 “身为一教之主,别这般冲动,你且想想此事可有玄机。”左剑尘忙说。 陈朝盘腿坐在地上,细想之下,说道:“确实极有可能,但家师一生只想报仇,得传武艺,岂不感恩,怎会叛离我教?” “江湖险恶,点苍派乃是他林家穷一生所树,怎么会任由破天教上山残杀其门下弟子?试想他日林惊南做了点苍掌门,那时你虽可以掌管破天教,林惊南岂会屈身在你管辖之下?”陈朝觉得左剑尘话中有理,但又不忍相信林惊南确有此心。无奈之下,陈朝猛饮数口烈酒。左剑尘见陈朝酒红透脸,双目赤红如魔,上前又再三说道:“陈略仝是你二叔,想必也不会坐视你这孩提独掌破天教,待哪一日林惊南死了,怕你也活不长久。” 这话岂不如晴天霹雳一般,震的陈朝脑袋轰鸣,教主提起一掌拍在青石地面,顿时飞石四溅,左剑尘只觉得地面一声闷响,如同虎啸一般震慑人心。教主喝道:“本座乃陈氏叔宝先祖嫡传子孙,陈略仝还能篡夺不成?” “你何不试想一下?他陈略仝也是陈氏嫡亲,纵然他没有篡夺破天教的心思,你可保他的儿子c孙子不会篡夺?待你死后,你的儿子孙子又一定会强于其他宗亲?所以,明日比武,什么林惊南c陈略仝成全于你,都是假的,你应该以自己之力夺得武林盟主之位,如此一来方能震慑破天教众,才能领导群雄。” 陈朝面相凶恶,想必已深信左剑尘的话。自左剑尘进门之初,教主几次三番要动手,不过是犹记年前一招无还手之怨,现在说到正事,教主恍如豁然开朗。从他接任教主以来,从没有下过一纸令谕,近乎所有的事情就是他二人金口玉言。还在南疆的时候,破天教已经掌控了那个南疆小国,教主想不通,复国而已,有国也就罢了,为何贪图中原?话是拦路之虎,莫说不是夫妻,隔阂自然容不得闲言碎语,即便就是夫妻之间亲密无间,也消不下那些看祸之人的离间。教主虽然醉心于武学,总还是惦记正事,却呆呆坐在左剑尘面前,不言不语。在此时,一众人破门而入,为首正是林惊南与陈略仝。 林惊南见左剑尘,忙道:“擒住此人。”几人上前动手,左剑尘提起鸿尘剑便夺窗而出,众人不敢怠慢,忙追了去。 陈略仝见陈朝醉酒,上前说道:“那左剑尘满口胡言,若有何话,教主切不可轻信。” 林惊南见地上剑影堂堂主的令牌,恍然道:“曾有哨兵说左剑尘离开少室山,数日方回,想必这左剑尘便是天山黑眉客,他一定知道林俞舟现在何处。” 恰在此时,一人自窗口道:“那人直奔少林寺后山去了。” 林惊南大惊,“若此时武林中人知道少林寺僧人被俘,必恐自家门派遭袭而共破我教,那时倒让众门派齐了心,定不能让他见到少林僧人。”说毕追将出去,陈略仝紧跟而去。 陈朝一人摊坐在房中,虽面带酒红,却清醒如常。细想左剑尘所说,若其偷听了自己与护法的谈话,必皆知晓,所谓的做法杀人,无非是杀了一个身份。可他说的句句言语,没有哪一句不像是真的,倒叫陈朝不知如何是好。若此时被陈略仝与林惊南知道自己对他们有了提防之心,必不会再全力辅佐。当下,陈朝无奈起身,朝少林寺奔去。 为了防止动静太大,林惊南只命几人点起火把寻找,而少林诸假僧皆伏于少林寺,以防武林中人寻到五乳峰下,此刻见林惊南等人上了来,纷纷随着林惊南向左剑尘追去。教主一路追寻,恰见林惊南c陈略仝正和左剑尘相斗,怎奈泼皮剑神的剑法精妙,二人并非其敌手。陈朝右脚点地驰去,见了空隙便是一掌拍将过去。 左剑尘早见到陈朝,此时见他击来,长剑斜转,正刺向陈朝。教主一惊,忙退开,林惊南与陈略仝也顺势退了数步。正待左剑尘提剑上前,林惊南喝道:“抛枪!”左剑尘忙提剑防备,只见数十只长枪抛来。左剑尘大惊,忙踢土退开,却见又有数十支长枪映着月光划过,泼皮剑神也不恋战,忙转身往五乳峰奔去。林惊南见状,呼道:“追。”数十人忙往左剑尘追去。 那左剑尘虽然剑法高绝,怎奈内力不及陈朝,眼见教主已到,提剑便削将过去。教主不仅内力浑厚,身法也十分灵便,侧头便避过,继而右手直往左剑尘肩头拍去。泼皮剑神使剑回转,以长剑封住陈朝所攻。待教主左手拍到,左剑尘舞剑直刺向陈朝咽喉。 陈朝知道此招,正是必刺,那日教主就是输在这招式上,一年都苦研破解之法,只因无人试剑,教主自然也不知晓自己以内力震开对手的方法可有用处。当下见左剑尘使出此招,忙调动内力自全身经脉喷出。见陈朝使力,若长剑刺出,必同归于尽,收剑退开一丈余,恰见林惊南c陈略仝赶到,左剑尘忙又奔离。见左剑尘逃去,陈朝急步又追出,眼见他已近少林僧人自囚牢笼,林惊南大喝道:“抛枪!”此语一出,身在牢笼之内的悟相c东方谷等众人皆惊醒,眼见左剑尘手脚并用往牢笼上方攀去。看着牢笼里面的一众和尚,左剑尘竟没有吃惊,甚至都没有认真看一眼。陈朝箭步上前,紧跟在左剑尘身下往铁笼的栅栏攀爬上去。 这几日是少林寺举行武林大会的日子,这些自囚的和尚虽然内心平静,但又期许着有人来救,转念又恐被武林人士发现,当真是坐立不安。现在瞧见破天教的一众人在追一个青年人,有的喜,有的悲。牢笼中的东方谷见数十支长枪划破夜空透牢而来,不及多想忙双掌运出内劲,以力御力。怎奈长枪众多,眼见刺向东方谷之际,三少爷只觉得一股浑厚的内力自背上穴道齐聚丹田。东方谷一惊,不及多想,忙自手上经脉挥出,长枪受阻,立时落地,正欲转身,却听悟相道:“勿动。” (本章完)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正文 第27章 笑看胜负戏 话说悟相帮助东方谷使尽力道挡住破天教追杀左剑尘抛来的长枪,由于内力消耗过巨,竟然力竭倒地,东方谷忙上前扶起,说道:“大师这是为何?” “师叔教诲,出家之人毋争于世。如今内力于我已无用处,既然能救我寺僧人,又何必吝啬。”悟相说着话,艰难的才将双手合十,念出一句南无阿弥陀佛。原来那悟相为了救少林寺的僧人性命,竟将通身几十年的内力全部散去形成一道怪力气墙,这才挡住长枪。东方谷听悟相的意思也明白了八九,道:“这数十年的内力,大师可惜了。” “一切随缘。缘来即使。”说毕,悟相合十闭目养神。 东方谷一边扶着悟相前去休息,一边又不敢怠慢战局,抬头望去,只见左剑尘与陈朝正相斗于牢笼之上,林惊南c陈略仝正紧追,牢笼下,数十位假僧人也攀爬而上。如果东方谷帮忙左剑尘,就算救出少林僧人,那些和尚也必不会离去。若是少林僧人遭到杀害,如今悟绝内力已废,智远圆寂,悟相也没有内力,虽说还有几位悟字辈僧人,却始终不及林惊南等人,如若破天教众要杀少林僧人,就如砍瓜一般容易。东方谷也不作为,静静观察。 那陈朝见左剑尘提剑往牢笼顶端攀去,急忙提气助力。若让左剑尘攀到顶端,借着牢笼登上峰头,虽然上面有十数位看守,必不是他的对手,将更难擒获。 见陈朝与自己相距愈近,左剑尘挥剑削来,见教主侧头避过,忙回剑刺将出去。恰在此时,林惊南提剑赶到。听到背后风响,左剑尘忙松手掉下牢笼数尺,未等三人追到,他已往旁边攀爬而去,三个人忙追。见三人将近之时,左剑尘使剑削出,三人均避了过去,看准时机,上了数丈。 左剑尘起脚弹跳,已经在峰腰上找到一个立足之地,倒让上下的破天教徒都抓他不着。眼见陈朝已到,左剑尘忙提剑刺去,见陈朝翻身避过,继而又攀爬而上。事情越发有趣,瞧着三个人又快追到,左剑尘一笑,曲身削向陈朝,根本也没有了章法可言,就像是孩子嬉闹一样,尤其是他的神情。教主一惊,忙松手避过,继而侧身又从一旁往上攀爬,见左剑尘又刺将过来的时候,林惊南已攀上崖边,陈朝起身弹跳,避过左剑尘一剑,也登上了山腰立足的地方。 见林惊南上了来,忙以剑刺出,护法正要侧头避过,左剑尘手中的长剑已在其咽喉一寸许,正是必刺剑法。正在林惊南避无可避之时,陈略仝赶到,提剑劈来。左剑尘忙侧步避开,长剑斜转而至。此时,陈朝提掌已到。 教主一掌拍来,继而林惊南也举剑刺了过去,左剑尘不敢不防,使剑为圈,引着林惊南的长剑削向教主,正是一招消融。陈朝一惊,忙以醉猿卧树而避过,待左剑尘长剑劲消,一掌拍将过去。剑神忙又收回长剑刺向陈朝。时不待人,正在左剑尘与陈朝斗招之际,林惊南举剑斜劈过来,陈略仝也是长剑直刺向左剑尘。三人齐击而来,左剑尘猛然回剑,继而圈住陈略仝刺出的长剑引削向陈朝c林惊南二人。 眼见就要击到左剑尘,却被左剑尘引剑削来,林惊南心头大怒,竟然全不顾削来的长剑,一掌拍向左剑尘肩头。陈略仝手持长剑,怎奈不听使唤,眼望着长剑削下林惊南无名指c中指c食指的前半截。恰好左剑尘受力往后退开,使得陈略同的长剑只削下林惊南左手中指的半截。林惊南也顾不得疼痛,向那无赖角色一掌拍去。左剑尘中林惊南一掌,如果不是及时解救,摔下山峰必死无疑。好一个剑神左剑尘,借着此时被震飞出去的一道力,凌空之中使了个奇怪的身法,恰又回到了铁牢笼上。 虽然回到牢笼上,不至于摔死在五乳峰下,但是受得林惊南一掌,叫左剑尘哪里吃的消,此时只觉得眼前一阵晕眩,口中溢出鲜血,竟已经抓不住牢笼,就要跌落下去。自铁笼顶端落到地面有近十丈高,跌下必死无疑,左剑尘清了清眉目,长剑刺出,只望铁笼能缓住下落之势。不料长剑与铁栏相触,铁栏立时如泥土一般无力,居然被鸿尘宝剑节节削断。 那鸿尘剑原为左萧寒之父老左剑尘所有,也不知是哪位老前辈以长白山寒铁锻造数十日方成此宝,削铁砍铜就如斩瓜切菜般容易。好事之人曾为武林名器排了个次序,这柄鸿尘宝剑,却赫然在列。只是那老左剑尘一生为了一位女子痴迷以致很少出长白之地,所以江湖之中知道老左剑尘的人寥寥无几。机缘巧合之下,原唤作必刺的左剑尘不仅习得一身雪山八剑,更是得了这剑身黝黑c寒气逼人的鸿尘宝剑。或者,也不是机缘巧合。 当下,左剑尘且惊又喜,不待多想,已落在地面,虽鸿尘剑遇铁即断,但也缓和了左剑尘下降之势。见左剑尘长剑在铁笼上划出一个缺口,破天教众人如何不惊。 陈朝c林惊南c陈略仝此时已然攀爬落地,见状,林惊南上前道:“左剑尘,休仗着你剑法了得而耍泼皮之性,我破天教数十人在此,如若诛杀你,怕也不是什么难事。” 左剑尘缓缓起身,刚中他一掌,现在听见他说话就来气,此刻更是满眼杀气。听林惊南说罢,泼皮剑神冷笑一声,说:“雪山八剑,最后一剑为覆盖,你们可想一试?” 看着左剑尘浑身杀戮之气,陈略仝顿时心头一寒,忙上前说道:“你走吧,我们不与你追究。只是你要胆敢告诉别人此间的情况,天涯海角,我破天教也必诛杀于你。”却见左剑尘一步步逼近,三人退了一退,数十位破天教众手持兵器却要上前厮杀,只见左剑尘双脚点地,起身高至两丈,长剑急挥就如成千上万柄剑乱挥胡砍将那数十位教众全数围在剑圈之中,没有一个躲过。陈朝c林惊南c陈略仝c东方谷,还有所见的少林寺诸僧无不大惊。片刻,左剑尘落地收势,竟然只顾离去,全然不理会破天教仅剩的三人与少林寺众僧。 看那躺在地上的数十人,哪里还有一个周全模样,均是周身剑痕血肉模糊。就像被人一刀一刀的活活剥了皮,模样十分的骇人。 东方谷暗道:“此子剑法这般了得,恐父亲也不是他的对手,这次武林大会的盟主,看来要姓他北野了。” 陈朝三人良久未语,林惊南忽面向明月,说道:“若破天教未成大业,多半毁于此人之手。” 左剑尘回房倒头便睡去,也全然不顾林惊南等人是否会使暗算。他与陈朝的一番言语,本不过是嬉闹之间的胡言乱语,着实不巧,日后句句成谶。 窗外,陈略同轻声道:“那左剑尘必不能久留,快些除去才是。” 林惊南道:“此人剑法了得,那最后一招剑法更是通神,我等如何除的去?” “怕他已然睡去,我等可下迷药,再行斩杀便是了。如果等到明天,我们的全盘大计恐怕就有延误。” “此计有失光明正大。” “和他还说什么光明正大,若是此人坏了我破天教的大事,可不是你我能担当的起的。再者说,成大事者,何须在意这些个小细节?”陈略仝冷笑着说。 林惊南只道:“今夜怕他有了防备,明日再说。”说毕,二人相继离去。 直到次日午后,左剑尘方才醒来,也没有去看他人比武,下山到了镇上。沿路众人均在提及今日所胜的陈朝与慕容剑宇,说那陈朝如何如何厉害,一招将陈略仝打败,说那慕容剑宇剑法如何如何了得,让人看的双目放花。不到片刻,又有人满街说道,佐君教谢长天与剑尘门的掌门午玥正战的难解难分。 左剑尘只顾大吃鱼肉酒菜,全然不顾少室山上英豪正在为了武林盟主之位而战。吃罢酒菜,背着鸿尘剑才缓缓往少室山赶去。一路行人何其多,有的瞧不见决战场面,就去路边听别人说道。听了数句,无非是陈朝如何如何厉害,掌法何其何其刚猛,一招间便打败青城派掌门陈略仝。左剑尘不由一笑,心中念道,陈略仝是破天教护法,想必外人全然不知,不然陈略仝如何替得青城派出战?看来江湖中人的消息还不是十分灵通。不仅陈略仝要输给陈朝,林惊南也要输给陈朝哩。 说完陈朝掌劈陈略仝,继而说话的人又道:“接下来讲昆仑派掌门慕容剑宇对战蒙帮帮主铁血凌,各位看我费尽口舌之苦,还请犒赏一二。”说毕那人兜起衣衫接住别人的赏钱。这路边之人若没有抢早上山,多半无法观看众人比武,如此只得听别人说道说道,所以路边三堆五伙的凑在一起买个精彩。而那些说书的人,晚上依山而睡,起身便等着众人比武,之后换人去赚些银两,果然是个赚钱的好法子。 (本章完)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正文 第28章 佐君教之约 中原人总有稀奇古怪的法子赚钱,哪怕只是别人的事,也总是有人想来打听打听。左剑尘哪里愿听这些,悠闲慢度,见一方人群热闹,便上前凑看,只见几人设有一座,上面写有“谢长天”与“午玥”两个名字,上面放着众多金银。左剑尘淘出几枚铜板,扔在午玥名字之上,说道:“我买午玥胜,怎么赔?” 聚赌摊主看着左剑尘,衣衫如同乞丐一般,也不嫌弃,说:“买剑尘门门主午玥大侠的,一赔三。” 左剑尘左右看了看,说道:“怎么没有大侠左剑尘,我看他剑法天下无敌,决定买他胜。” 那摊主一笑,说道:“东方家的东方老爷子连南宫前辈都打败了,难道那个左什么尘的剑法还胜得过南宫前辈不成?” “那个左剑尘所使的剑法号称天上地下第一八剑法,那个南宫什么的难道比的过?再者说了,那左剑尘年纪虽轻,但生的俊俏,实在是武林第一俊俏的大侠士,难道东方辕冠那近两百岁的老头子还有那个体力战胜左剑尘那大英雄?” 那摊主冷笑一声,说道:“你如果想买左剑尘,我们一赔四十。” 左剑尘大喜,说道:“好,我买一万两的左剑尘。”可手入怀中,只有些散碎银子,左剑尘掏出林俞舟的血玉,说道:“这块玉佩你看值多少钱。” 那人一看,大惊道:“血玉?此物可少见的很,最少五千两白银。你当真以这个宝物抵押赌左剑尘胜得武林盟主?” “自然,就依你,按五千两算,我买英俊的左剑尘大英雄。” 那人忙点头称好,写过一张凭据予左剑尘,又说道:“凭这张字据,你可以到我们金钱帮的任意一家钱庄兑换银两。当然,若左剑尘输了,这字据将作废。”众位看官记了,这张字据写的是若左剑尘能最后胜出,便付纹银二十万两。虽然左剑尘并没有成为本次的武林盟主,但日后当左剑尘的后人拿着这个字据寻金钱帮要帐的时候,可惜钱家已经败落。 当下,左剑尘一笑,收好字据便又往山头赶去。行不多久,只见眼前黑压压的一片人海,均在静看谢长天与午玥之战。左剑尘眉头紧皱,提剑挤了进去,但哪里那么容易?不到一尺,左剑尘忙退了出来,说道:“这要到比武台前,我的老命非丢在人群里。”思来想去,左剑尘毫无办法,只得寻一颗大树侧卧着望向比武台。 良久,谢长天与午玥武罢,剑尘门的门主终于不敌佐君教的教主,一场比试,险些看的左剑尘都要睡在树上。此时,少林主持悟绝宏声说道:“由于夕余派林惊南无人挑战,直接进入下一轮。如此,仅剩八位分别是东方辕冠c陈朝c慕容剑宇c谢长天c赵云明c左剑尘c孙无望与林惊南。请八位施主上得台来。” 左剑尘忙喊道:“来了,来了,我在这。”只见左剑尘翻身下了树,待双脚着地之际猛然踢土蹿出,眼见左剑尘要落在自己头顶,众人忙四散开去,待落地,又是使脚借力腾空而起,如是落在台上。 悟绝道:“请各位选择明日对战的对手,以免到时慌乱。” 林惊南本已经与陈朝商量了对策,当下说道:“破天教教主陈朝,在下夕余派掌门林惊南,不知可否与你一战?” 教主道:“可以。”陈朝掌力如何,众人也看在眼里,林惊南选了陈朝,众人倒少了一个大对手。 谢长天看了一眼左剑尘,说道:“我谢某愿与北野必刺的高徒左剑尘一战,不知左兄弟意下如何?” 左剑尘笑道:“随便,反正我是武林盟主,打谁不是打。谢前辈,你说是也不是。” “左兄弟剑法奇高,谢某自愧不如,只盼左兄弟明日让谢某一让。” 左剑尘也不说话,又听到那慕容剑宇选了赵云明,如此,泰山派掌门孙无望只有选东方辕冠。东方辕冠走近孙无望,说道:“泰山派掌门?明年明日,老夫定为你多烧纸钱。”说毕,东方辕冠甩袖下了台去。 那孙无望近五十岁,又贵为泰山掌门,怎能容忍如此羞辱,转身与东方辕冠说道:“东方辕冠,明日定取你头颅祭我长剑。” 众人哪里不知东方辕冠的名声,自然也知道孙无望此话无非壮胆。悟绝止住众人杂吵,说道:“既然如此,大家且散去,明日自然分晓。” 听了此话,众人依稀退下少室山。左剑尘刚要离去,谢长天上前说道:“左兄弟,今夜可否赏脸在谢某房中一叙?” 左剑尘并未回头,听谢长天如此说,这一叙,无非是让一让之类的话,便道:“那你准备好酒菜。另外,还有银子。” 夜间,谢长天房中酒菜已经准备妥当,主位座椅下放置着一口木箱。一人不解问道:“教主,杀了那小子便是,何必如此款待于他?” 谢长天说:“此人剑法了得,恐怕不在南宫绝之下,硬来无意,不如劝他入教,如若不然”只见谢长天一声冷笑,自怀中取出一包药粉,倾数倒入酒壶之中,接而又道:“你们埋伏好,待我先和他谈一番,如果他不通情理,你们待我令下,乱刀斩杀于他。” 几人应命藏于窗后,谢长天坐在主位之上只待左剑尘应约。 良久,左剑尘推门进来,见了谢长天,说道:“谢教主的房间好偏僻啊,害我寻了这许长时间。” 谢长天忙起身说道:“我一个小小的佐君教,如何敌的过四大家族中的北野家,所住之处自然没有左兄弟的住处显眼。” “银子准备好了么?” 谢长天忙拿起木箱,起开之后,净是足银。左剑尘上前取过木箱便走。谢长天不解,问道:“左兄弟这是什么意思?” 左剑尘看了一眼谢长天,说:“银子我收下了,明天决战之时,我定会饶了你的性命。这些酒菜你先吃着,且莫醉的明天不知上那比武台。” 谢长天起身说道:“左兄弟留步。” 左剑尘也不回头,问道:“还有什么事么?” “左兄弟可听说过韦云起?” 左剑尘道:“他又不会给我银子,我却为何要认识他?” “这韦云起是我教创教祖师,当年孤身一人前往突厥,借兵两万大败契丹,凭一己之力俘虏契丹四万余众。后来大隋明祖皇帝临幸扬州,韦云起祖师便在扬州创立了佑君教。由于明祖皇帝三征高句丽的伟业受阻,群魔四起,李唐世民凭着一身毒计篡了皇位。” 左剑尘道:“这与我有何相干?” 谢长天笑道:“左兄弟且听我说完。自李唐世民夺去大隋江山之后,我佑君教便交给莫留风前辈看管,一直在为恢复大隋江山做着不懈的努力。若是左兄弟加入我佐君教,他日我教夺回江山,必少不了左兄弟的好处。” 左剑尘一怔,在西门恒府上的时候,他就听老左剑尘提过,说这雪山八剑就是莫留风所创,只是没想到那个叫做莫留风的人不仅靠着雪山八剑创了雪山派,还是这个什么教的教主。只是这些事情,左剑尘都不在意,良久才说:“怎么你们一个个都想推翻皇室,另立权位?” 谢长天道:“此事每朝每代都不少,只有胜者才能被后世所传。何况我教是为了辅佐杨氏重新做回大隋皇帝,是他李唐世民推翻我朝皇室另立了权位。” “那依我看来,你这什么教也只是孤水击雪,没大作为,不如就此散了吧。”说完话,左剑尘再不停步,已经走出了房门。 谢长天大怒,一掌拍在木桌之上,木桌顿时倒塌,屋外之人以为此便是谢长天的信号,纷纷举刀冲入房中,见左剑尘便是一顿乱砍。左剑尘哪里准许这些人伤了自己,连剑带鞘引住一人的刀便斩向其余众人。那些人无非是些佐君教的教众,如此猛然冲出,虽然看着左剑尘引刀斩来,却哪里躲的及,一个个被那人的刀削了口子,并不伤及性命。 谢长天见几名教众持刀之手尽被左剑尘引刀削下,顿时大骇,忙上前说道:“左兄弟剑法果然了得,愚兄还有一事相商,若左兄弟能够同意,我佐君教再奉送白银五万两,如何?” 左剑尘右手持宝剑,左手抱住装有白银的木箱,坐在被谢长天拍塌的木桌前,叹道:“多好的酒菜,谢兄你真是急躁。” 谢长天忙道:“谢某莽撞,还望左兄弟见谅。这酒可是为了招待左兄弟专门从山下酒庄购得,听说是附近最好的美酒,何不尝尝?”说毕,谢长天端起木桌上只剩半壶酒的酒壶递给左剑尘。 见左剑尘放下长剑接过了酒,谢长天暗想,待你被迷翻,非杀你不可。左剑尘虽然将酒递往嘴边,转而却突然问道:“谢兄往酒里添加的白色粉末是什么物件?” 关于莫留风c张宜,是十几年前,当时还在初中时的构思,剧情大概是莫留风自悟雪山八剑,后来加入保护杨广的佑君教。李世民取得天下以后,莫留风将佑君教改名为佐君教,而张宜带着雪山八剑到长白山创立了雪山派。当时佑君教的八个护法还构思着以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为名字,当时佑君教的八个护法还构思着以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为名字,谢长天的由来,就是因为当初设想佑君教的首位大护法谢鞠楠。虽然有简单的构思,终于因为年纪小,不够完整,也就放弃了那本小说。 (本章完)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正文 第29章 与武林何干 听到左剑尘突然问在酒中投下白色粉末是什么物件的时候,谢长天一惊,忙道:“补药,是上好的补药,食者阴阳相调,能增进内力。”谢长天心中暗道,莫非他已知晓?若是知晓,怎么还不动手?定是他看见酒中还未溶尽的药末。 左剑尘应了一声,似是恍然,接而又将酒递往嘴边。却在酒水刚要滴出之时,左剑尘又问道:“谢兄说待你令下,你教中兄弟便可斩杀来人,那人可是我?” 谢长天大怒,自腰间拔出长剑直指左剑尘,说道:“左剑尘,你剑法虽好,却也不可如此戏弄于我。” 左剑尘一笑,手持宝剑缓缓站起。谢长天望向左剑尘双目,只感到背部一阵冰冷。左剑尘嘴角斜上,笑道:“我今晚不会杀你,但是明天,你必会死在我的剑下。”说毕,左剑尘推门而出,却未走三步,左剑尘停步说道:“以后想害人的话,先看看房顶。” 谢长天大惊,良久,已看不到左剑尘的身影方才问道:“什什么意思?” 一名教众扶手上前,说道:“教主,我们快回去吧。等到整理教众,择日杀上少室山,定能将这一干人众尽屠于少林寺下。” 谢长天忙道:“对,对。快收拾东西回去,点齐兵马杀回来。”说毕,谢长天忙收拾宝剑c衣衫和金银等物。片刻,谢长天喃喃道:“我佐君教才五百余教众,而光少室山上就有数万武林人士,还有许多门派背后的人物。” 一人上前,说道:“教主,少室山上虽然人多,但我们可以混杂在其中,到时出其不意,定能打的这些江湖中人措手不及。” 谢长天道:“就算倾尽佐君教所有教众,到时无论如何出其不意,一人可打的过一百人?明日我就与左剑尘决战,逃跑岂不是堕了我佐君教名声?不行,不行。” 那人忙道:“教主三思,刚才左剑尘说‘以后做事,记得看屋顶’分明是他已经知道教主计策,让教主快些离去,若明天决战,左剑尘定不会轻饶了教主。” 想起左剑尘诡异的剑法,谢长天不由又是背脊一凉,仰头叹道:“想我祖上侍奉世祖之时,佑君教何其威风,经这几朝几世,如今传于我手,竟然落得逃跑一条路。” 那人忙上前说:“教主,想昔日,我佑君教保杨主,如今落得个改名破落之地,全拜那个破天教所赐,当下我们应当应时机而动。” 谢长天问:“如何应时机而动?” “如今的破天教与我佐君教一般,于江湖都是默默无闻,想他教众还不如我佐君教人多。他们教主陈朝内力深厚,想必这场武林大会之后,破天教会从此闻名江湖,到时候想铲除就更困难了。我等可以寻其根基,在陈朝于此比武之际覆灭破天教,再合破天与佐君二教为一,到时再图武林,继而直取京师以回复大隋江山。” 听了此话,谢长天大喜,说道:“先生一言,令本教主顿悟。如今我等便回总坛,乘此良机一举拿下破天教。”当下,谢长天与众人忙收拾东西连夜下了山去。谢长天一行匆忙下山,破天教哨兵暗中瞧见,忙报于林惊南知道。林惊南得了谢长天下山的消息,忙唤陈略仝与陈朝商议。 陈朝房中,林惊南说道:“谢长天下了山,想必是怕了那左剑尘。他佐君教虽有五百教众,却也不足为虑。” 陈略仝却说道:“不然,早在百余年前,佐君教还唤作佑君教,被我教教主并入,后来仗着辅佐先祖之嗣而脱离破天教。如今他们下山,正是我等覆灭佐君教的大好良机。” “就算如此,我们也没有教众再去取佐君教。” 陈朝上前说道:“山下不是还有黄龙堂的五百教众么?可以派他们去。” 林惊南道:“不行,如果派山下的五百教众前去,若有人领兵取我教少室山之根基,必不保。何况这么多的武林人士在少室山上,万一出现变故,黄龙堂的人马也能里应外合。” 陈略仝忙道:“那便派人潜入佐君教总坛以熟悉佐君教之详情,待点苍派平定之时,再作图谋。” 林惊南道:“如此甚好。”说毕,林惊南望向陈朝忙道:“一切还请教主定夺。” 陈朝忙道:“凡事由二叔与师父决策既可,若无其他事,本座要睡了。” 陈略仝与林惊南离去,陈朝轻叹一声,却想起左剑尘的那句,若不喜欢,天王老子他也不会做。如今陈朝就如同傀儡,凡事打理均不用过问,却也让陈朝渐渐觉得自己应该寻几位绝世高手痛痛快快的打上几天几夜才爽快。 走不甚远,陈略同道:“今夜可毒杀左剑尘。”林惊南也不反对,唤来盯梢之人,却说左剑尘下山去了。 次日清晨,陈朝转醒,洗漱完毕便出门修习内力,恰巧见一人跌跌撞撞扛着一柄长剑回来,正是左剑尘。前一日晚间,陈朝曾与左剑尘几番交手,此时见面颇为尴尬,陈朝只顾离去未说只字片言。那左剑尘见陈朝不言语,笑道:“大丈夫当心胸开阔,作为一教之主,诸般小事怎能挂在心上。” 陈朝年岁不过十七余,很少离开破天教,自然不如左剑尘那般豁达,听闻左剑尘如此说道,教主只顾离去,依旧没有言语。 约莫中午时分,众武林人士已经齐聚少室山,人物众多,只见黑发连绵如海压境,许多未及时占得良好观看地方的人,一个个攀树倚坡,只为一睹这数百年未曾举办的武林大会。 众门众派依稀聚齐,少林寺掌门悟绝登上比武高台。只听悟绝宏声说道:“佛说为战之伤而为无故之魂,徒为者,放以执着方可为佛,为斗而止以斗者,是为大法。武林大会已有数日,今日决出四强者,明日便可决出武林盟主。望为武林盟主者为民而行以力。”停了片刻,悟绝又道:“时辰已到,请众侠士上得台来。”说毕,悟绝便下得台去。 良久,见无人上台,林惊南起步上得台去。只见林惊南行了一个四方礼,接而说道:“在下林惊南,为夕余派护派尊者,闻破天教教主陈朝年少有为,内力精湛,多日来便念着与陈教主一决高下,还请陈教主上得台来。” 一个身影跳动,登上了比武台,陈朝也不行礼,负手站在台上,说:“你既然要和本座比试一番,想必武功不弱,那本座就与你过个几招。” 想教主小小年纪,就在万余武林人士面前自称本座,当真是狂妄之极。众人却不知道,教主自小就掌管破天教,于他而言,本座就是我的自称。况且江湖上自称老朽的c老夫的c老衲的c贫道的c洒家的比比皆是,他们也不过多在意,只是为了看这场比武。何况陈朝的功法,不愧本座二字。 陈朝与林惊南早有计划,此时上台,无非演练一番。那左剑尘坐在西门恒旁边,与西门恒道:“西门大老爷,我觉得陈朝必赢,与你赌五十两碎银如何?” 西门恒冷哼一声,说道:“老夫可没有如此兴致与你这偷盗的泼皮嬉戏。” “那陈朝掌法快捷如电,怕那林惊南不是对手。”说毕,左剑尘摇头轻叹一声。 西门恒冷道:“林惊南的敕魂掌少有敌手,而且传自破天教,那陈朝本是林惊南的弟子,如何能斗得过林惊南?” 听了这话,左剑尘确实一惊,问道:“你等既然知道林惊南是陈朝的师父,怎能任由他们胡为?” 西门缺却说:“你这无知小儿,破天教早占了少林,莫非你看不出来?” 西门恒示意西门缺莫再说话,笑道:“天下间并不是只有破天教,他占去夕余派,与我武林何干?占去青城派,又与我武林何干?” 左剑尘听完这话,猛地站起身子来,那一句与我武林何干激怒了他。究竟什么是武林,难道不就是那些强力有修为的人聚在一起么?所谓的武林正道,不该是那些有能力的武林人士在一起锄强扶弱么?谁曾想到,堂堂一个西门家的四爷竟然说出与我武林何干这种话来,叫左剑尘怎么能不失望?这样的武林大会,举办他来又有什么意义?这样的武林盟主,做来又有什么意思?想到此处,左剑尘却突然又愣住了,锄强扶弱,他又有什么脸面说这种话。从雪山一路到中原,别人安安稳稳c本本分分的做生意,自己只管吃住,早上逃跑便了,算什么武林人士?西门府上数十人口,没有人打骂于他,可恼的左剑尘尽数屠杀干净,这又算什么武林人士?离开宏玉山庄之时,一名弱女子惨遭强暴,自己分明有能力解救,却什么也没有做,这算什么武林人士?林俞舟遇敌,自己可以让他全身而退,却故意让他失去一条手臂,又算什么武林人士?原本就是自己做不到锄强扶弱,却又凭什么在这里报怨别人只扫门前雪。 越想越怕,左剑尘瘫坐在位子上,心中只觉得一口气难以上来,加上这几天受了陈朝和林惊南的掌力,如今再支撑不住,吐出一口鲜血来。 (本章完)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正文 第30章 蛮小子杨容 旁边的西门家,东方家c南宫家看着左剑尘突然口吐鲜血,只道是他平常受了什么重伤,并没有过多的理会此事。良久,左剑尘似是恍然,说道:“原来如此,那若破天教欲坐上武林盟主之位,借以图谋武林,你西门家想必也是不闻不问?等到哪一天,破天教打到宏玉山庄门口,恐怕其他人也会说,占去西门府,与我武林何干了吧。” 西门恒又是一声冷笑,说道:“就凭他小小的陈朝想做武林盟主,实在无稽。更别说只有区区几百教众的破天教了,莫说到我宏玉山庄门口,就算是我西门府上,便可让其覆灭。” 左剑尘忙问道:“那你西门家为何不去覆灭了那欺压小门小派的破天教?” 西门恒望着左剑尘,怒道:“此事与你何干,你这偷盗的贼人。” “你怕西门家斗不过他破天教,是也不是?”西门恒哪里还愿理他,只顾看着陈朝与林惊南比武。见西门恒不再说话,左剑尘不知道如何是好,思前想后,却宏声说道:“林前辈,你可莫以大欺小败给了那堂堂的破天教陈大教主,那可就丢了你夕余派的千年脸面了。” 众人想起前些时日陈朝与陈茗叶一战,陈朝一掌便击败了陈茗叶,此时听左剑尘的话语,自然以为其在奚落林惊南,便有一人笑道:“听闻夕余派也会那狗爬神功,左公子切莫担心了。” 左剑尘强忍着怒意,笑道:“原来如此,难怪林侠士不在乎那小小的陈教主。” 那人附和道:“那个自然,左公子若是怕了那狗爬神功,快些逃命才是,免得吃了大亏。” 左剑尘一脸惊恐,忙道:“此话说的却是,我应当逃命去,只是这武林盟主非得我当,他人却当不得。” 一人问道:“这是为何?” 左剑尘道:“听闻武林盟主需收人银两,接人儿女,此等肮脏之事,诸位侠客哪能做得?只得我这苦命之人来受此罪难。” 在场游侠都是大笑,却见陈朝有意开始大战一场,林惊南鞠身行了一礼,说道:“请陈教主赐教。”说毕,林惊南一掌拍向陈朝,身法之快,让人眼看不及。 眼看着林惊南就要击到陈朝,只见教主一个侧身避过,提手便是一掌拍向他的腹部。虽说林惊南掌法异常厉害,可他身法之快,掌力之猛,内力之厚,都已胜林惊南。固,陈朝与林惊南比试未必需要使用猫腻。只是林惊南与陈略仝怕教主未及决战便输于东方辕冠或是他人,固出此一策保留实力。 眼下,陈朝与林惊南已斗了数百招,但二人掌法大同,所以一时之间并不知晓谁占优势。只见林惊南与陈朝对过眼神,陈朝轻轻点头,身法猛然加快,一掌正拍在林惊南肩头。这一掌陈朝并未出力,却见林惊南顺势倒飞出一丈有余。起身与陈朝抱拳说道:“陈教主果然武功盖世,佩服,佩服。”陈朝还了一礼,二人均回到自己所属门派。 却又听左剑尘又说:“还是林侠士厉害,那陈教主一掌并没有击到,却已飞出一丈,此等神功,哪里是那小小破天教主能比得?” 众人都看在眼里,陈朝确实击在了林惊南身上,虽说没有使出内劲,旁人却万万看不出来,旁人只道左剑尘胡说,也不理会。左剑尘也是怒极,这才冷言冷语的讽刺一番。 恰在此时,一人起身跃上台,众人望去,正是东方家的家主,东方辕冠。那东方辕冠一副仙者模样,台下众人无不敬仰,只听东方辕冠说道:“孙大掌门,上台来吧。” 能成为八位胜者之一,孙无望自然也非俗手,见东方辕冠已上台,他虽有些心寒,但自己毕竟是一派之主。只见孙无望提剑走上台去,正与东方辕冠对峙,拔出长剑,指东方辕冠说道:“姓东方的,你来吧,别人怕你,我”孙无望顿了一顿,这才接口又说:“我可不怕你。”言语之中,分明已经在颤抖,却强自打理身形,把话说的重些。 那孙无望虽是泰山掌门,却能力不济,功夫虽然上乘,但却还是不及其堂弟孙瞬。那孙瞬理想颇大,为人狡诈,早已图谋泰山掌门之位,无奈孙无望乃前任掌门之子,得众多泰山派弟子拥护。所以这孙瞬无缘掌门之位,思前想后,竟想出一个请外人来帮他夺取泰山的法子来。当然,此时的孙无望还不知道此事,若是知道了,他也万万不会来参加这个形同虚设的武林大会。 与东方辕冠相比较,孙无望无非是卵触山石。听罢话语,东方辕冠一笑,徒手举掌便拍向孙无望。泰山掌门自然知道东方辕冠的厉害,见其提掌便来,忙举剑刺出。突然间,孙无望想起那日东方辕冠徒手扭曲长剑,忙矮身使长剑削向东方辕冠下盘。待东方辕冠起身避过,忙斩向东方辕冠腰间。只听得东方大喝一声,继而猛然转换身法,一掌正拍向孙无望。在众人眼中,东方辕冠已快若雷电,孙无望必不能躲过。谁知那人身体一矮,顺地便滚了开去。作为一派掌门,如此解救的办法狼狈不堪,众人无不唏嘘。东方辕冠却是一笑,待落地之时转身便又拍向了过去。此时的泰山掌门刚欲起身,见东方辕冠一掌又到,顺势又滚出一丈。孙无望见东方辕冠立足而笑,左手轻拍地面,身体浑似巨石一般砸向东方辕冠,长剑直取东方辕冠上中两路。如此一来,东方辕冠若想避开,只剩下盘。他心中盘算的,也叫东方辕冠试一试在地上滚一圈被别人嘲笑的滋味。 东方辕冠冷笑一声,看准孙无望手中长剑所指,猛然探手擒住,继而将长剑扭作一团,左手成掌已拍到。好在孙无望也非俗手,见东方辕冠已抓到自己的长剑,他已弃剑拍向东方辕冠,如此二掌相对,内力顿时激荡而出。只见东方辕冠退了半步,嘴角已溢出鲜血,而孙无望,退了数步,一脚踩空,落下台去。 见孙无望输了阵脚,左剑尘起身摇晃走去,见破皮剑神,掌门怒道:“你这小子找死么?” 左剑尘笑道:“我喝多了,刚才是你叫唤么?” 孙无望大怒,拔出围观者腰间长剑正欲刺向左剑尘之时,左剑尘右手食指正指在孙无望额头。左剑尘又笑道:“看爷爷我上去威风威风。你啊,就知道丢人。”说毕,只见左剑尘跌撞而行,待到比武台下,双手攀住台沿,狼狈爬了上去。 见东方辕冠还在台上,左剑尘道:“东方兄,你还在此做甚?还想让我丢人不成?” 东方辕冠哪里愿意和他搭话,只顾下得台去,潇洒如仙人之态,对左剑尘竟毫不言语。左剑尘倒是振奋精神,自比武台起身吼道:“你们这些狗屁武林正派人士,没有一个好东西,心里不知道多少坏主意,不是想着夺他人门派,就是想给这个大好江山改朝换代。丢人啊,丢人。谢长天,到我们了,上来和老子切磋切磋。” 昨日夜间,左剑尘下山吃酒,自然知道谢长天已经离去,此番上台,无非又是想戏耍一番。众人听左剑尘言语,只道是他醉话,谁也没有过多的言语,不见谢长天上台,一个个望向佐君教所在之地,除了数十教众,哪里有谢长天的身影? 左剑尘道:“佐君教的胆小教主谢长天,竟然不敢上台与我较量。” 旁人更是冷声冷语,佐君教众人一个个不知如何是好。正在大家嘲笑的时候,一人走近比武台,说道:“我与你一战。” 左剑尘举目望去,却是一个七八岁上下的小子。说话间,那小子已爬上台来。左剑尘笑道:“你这小子是什么来路?若是我输在你手上,岂非丢尽了我北野家的颜面。” 那小儿说道:“我叫作杨容,是佐君教请来的助手,你还是快下台去,免得输了难看。” 听那小子唤作杨容,林惊南却是一惊,佐君教一直奉行替杨氏家族恢复河山,那小子从武林大会开始就坐在谢长天旁边,莫非他便是隋炀帝的嫡系?若是如此,此人可留不得。念及此处,林惊南看了一眼陈略仝,恰此时护法使也向他看了过来,二人点头示意,此子必要除去才行。 悟绝见谢长天并没有上台,只是出来那几岁的孩提,上前说道:“此乃武林大会,谢施主既然弃权,就应该当是输了论处,杨小施主还是下得台来,免得坏了正道场规。” 杨容却是一脸严肃,表情中完全不像是一个七八岁的孩子,更像是一个神情坚定的高手。指着左剑尘说道:“输赢无妨碍,谢长天那个懦夫跑了,我要与这人斗剑。” 左剑尘笑道:“你要与我斗剑?可知道我这天上地下第一八剑法有多厉害?可莫再说大话了。” (本章完)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正文 第31章 决胜比武台 话说佐君教教主谢长天由于惧怕与左剑尘比武,竟然连夜离去,教派之内出现一位七八岁上下的孩提,唤作杨容,定要与那左剑尘斗剑。听左剑尘叫自己莫说大话的言语,那杨容竟说:“舞剑不过是挥c削c斩c刺c勾c提c剌,又有什么难的?看你的剑招,更是平常。只是好笑,倒让你在此间站了这许久。” 听了此话语,在场众人都是错愕,左剑尘的剑法众人都已见过,绝妙之极,便是西门恒都不能破解,谁会想到这叫做杨容的小子竟说那剑法平常。如他所说,那西门家的主事,华山的掌门剑法不是更加的稀松平常。 却听泼皮剑神笑道:“确实,这天上地下第一八剑法我仅学了几个月就能打败在场任何一位武林高手,比起你那牛皮神功,算得什么?” “你这剑法根本不必学几个月。几天看下来,我已学会三剑,今天便与你比试一下。”七八岁的杨容振振有词,万余人面前毫不怯场不说,言语之中的傲气更不是这个年纪的孩子能够有的。离的远的武林人士或许听不到他说话,三家两教七门十二派的诸人可是没有一个敢小看了这个孩提。 左剑尘心中不由有些惊恐,莫非那小子真的几眼就真的会了三招?却笑道:“那便让你尝试一下这剑法的精妙之处。”说毕,左剑尘拔出长剑。 “此前我也没有练过剑法,所以没有佩剑,哪位英雄借剑与我?” 众人听杨容的话语本来已经大惊,此刻却听他连佩剑都没有,甚至都没有用过剑,都是一个个看着比武台,再难说话。此时,一人走上台来,解下佩剑交予杨容,说道:“希望杨小兄弟不是大话。” 杨容笑道:“南宫绝,听说你的剑法高超,只是没有在此使将出来,若不然,我也会了。” 南宫绝一时无话,前日他与东方辕冠比武,确实没有使出自己的剑法,旁人就算知道,也不会点破,如今叫一个孩子说了出来,倒让他有些脸上无光,只得笑着下台去。 杨容拔剑,南宫绝的剑虽不至于和杨容一般高,却也矮不了多少,那四尺孩童舞着四尺长剑,缓慢刺向左剑尘。左剑尘大惊,此招正是缓落,虽不似他使出来的那般飘忽不定,却有个模样,更显诡异。 见二人已动武,少林主持悟绝也不再说话,走到一旁。 左剑尘看见面前的杨容缓慢使出一招缓落,一脸再没有其他颜色,全是难以置信。未解雪山八剑真义之前,左剑尘清楚的记得,与大师兄缓落近乎同时上山,只是一招,几位师兄弟多的学习了年,快的也花了一年才慢慢熟悉。初始杨容说几天已经看会了三招,他自然是不信的,现在真真正正见那孩子使出的当真是缓落,叫他如何不惊的说不出话。见杨容刺到,左剑尘长剑荡开,接而直取杨容咽喉。却在此时,杨容手中的长剑也是自一旁拍来,虽说不能完全格开左剑尘的长剑,却也是直取泼皮剑神腹上。 左剑尘的长剑已到杨容咽喉半寸,再没有刺出,却见杨容手中的长剑竟也只离左剑尘腹上两寸。 左剑尘说道:“你输了。” 杨容一笑,说:“对。我的手臂较你的要短些,力道较你也小不少,而且招式不全。”说毕,弃了长剑离台而去。 或许在别人眼中那杨容是败了,但左剑尘心里自然知道,若非那杨容年纪尚小,力道不及,恐怕自己还要使几招才能全胜。那杨容竟然这般让人侧目,左剑尘不由心中一寒。见杨容径直往山下走去,林惊南在一人耳旁说些什么,左剑尘也自然知道林惊南必有动作,当下也不阻止,心中竟还释然。 良久,悟绝自阶梯登上比武台,说道:既然谢长天施主放弃一决高下的机会,那便是北野家的左剑尘施主胜了。” 左剑尘笑道:“那是,那是,比之泰山派掌门,老夫之幸也。” 孙无望已坐在泰山派处,听闻左剑尘言语不善,起身怒道:“左剑尘,我身为泰山派掌门,怎能容你如此侮辱。你且下来,看老夫将你诛杀在此。” 左剑尘大笑,刚下得台去,一人纵身上了台,手持一柄四尺长剑,黑须半尺,模样甚是威严。左剑尘与孙无望道:“此人是谁,一股正气逼人。” 泰山掌门孙无望见那人也是一惊,说道:“此人乃昆仑派掌门慕容剑宇,几年不见,内力竟然如此高深。” 只见那慕容剑宇行了四方礼,说道:“不才昆仑慕容剑宇,有幸与恒山派赵云明师兄切磋,还请赵师兄上台。” 众人往恒山派望去,只见一人起身,正是恒山派掌门赵云明,那赵云明面相素白,就如书生一般,手上一柄三尺七寸的长剑更衬出其英姿模样。见赵云明上台,慕容剑宇忙抱剑行礼,赵云明亦回礼说道:“慕容兄客气了,在下及掌门位不久,功夫颇弱,还望慕容兄手下留情。” 慕容剑宇陪笑道:“赵师兄客气了。”说话间,慕容剑宇探出右手,道:“请!” 恒山掌门赵云明拔出长剑便直刺过去,未及慕容剑宇周身,只见慕容剑宇拔剑舞动,顿时金光四射。赵云明大惊,忙盘腿使长剑自下往慕容剑宇斜刺而去。却见慕容剑宇使剑隔开,大跨一步,长剑划空劈将下来。 台下,左剑尘与孙无望道:“那慕容剑宇刚隔开赵云明时,当直刺出去,必一招制敌,此番他格开长剑却使自己的长剑举起接而劈下,浪费太多时间。” “你懂什么,当时赵云明长剑已封住自己周身,直刺必不得手,改剑劈刚好破了赵云明的防护。”孙无望冷笑一声,答左剑尘说。 左剑尘却是一笑,再没有说话。若说左剑尘现在的剑法造诣,自然能破开赵云明的防护,其功在其师公老左剑尘,也在于左剑尘自小生活在雪山上,终日与雪有伯约情谊,加上其修习剑法的天赋,所以习得雪山八剑尤其简单,而外人无此之幸,虽识得雪山八剑,也未必知道其奥妙c精髓所在。就像此前那个杨容,虽有模有样的使出雪山八剑,却不解其中剑理,也是难成大道的。如果是左剑尘在比武台上,自然是一招必刺化解,外人不解,用别的剑招化解也不奇怪。期间,慕容剑宇与赵云明已拆解数十余招,剑法之精妙,旁人无人不赞叹,然而于左剑尘而言,无非是虚招废法,不堪一击。当下,左剑尘走至自家大旗之下,依旧是那一根树枝上挂着那件破衣衫,上面的北野二字已有些模糊。左剑尘坐在木椅之上,却想起自己的师妹——左茹婉。 左剑尘初始唤作必刺,有名无姓,而与左茹婉戏耍之时,左茹婉与左剑尘说道,将有一日,左剑尘必定入赘左家,固左剑尘当姓左,而那以后,左茹婉便喊了左剑尘为小左左,油腻之极。那日,左剑尘的师公西去,左剑尘取了他的名号,实则并非完全想占左萧寒的便宜。只因左剑尘自小不知道自己的姓氏,恰其师公西去,左剑尘仅是想得一个姓氏,一个真真正正的名字。思绪朦胧间,左剑尘也看不了台上比武,就此睡去。而比武台上,慕容剑宇与赵云明依旧斗的难分难解。 台下众人寂而一片,难有人错过如此一战,却哪有人似左剑尘那般,只顾睡去。 台面上,恰在赵云明一个转身直削,慕容剑宇腾空而上,接而以长剑为刀,数剑劈下,速度之快,只逼得赵云明退了一丈有余。见赵云明离比武台沿不远,慕容剑宇瞧准空隙便是举足踢出。赵云明乃恒山掌门,武功自然不弱,见慕容剑宇踢来,忙贴其身回到台中。继而左手击慕容剑宇肩上穴道,右手长剑封住其退路。慕容剑宇调动内力,顿时遇到赵云明手指便回击出体,见赵云明退开,慕容剑宇长剑急挥,如刀似剑,成千而以上万记。赵云明见此招式,哪里有反胜之机,茫然间,只觉得自己数十年的剑法如此不堪一击。只见赵云明横剑于颈项之间,慕容剑宇还未收招,见赵云明此举,忙击开赵云明长剑,说道:“赵师兄何故如此?比武斗技,胜负何其正常。” 恒山掌门赵云明望着慕容剑宇,四十来岁,与自己年岁相仿,剑法心境高自己却不只一星半点。他弃了长剑,缓缓走下比武台,仅说道:“我输了。” 此时天色已是旁晚,悟绝走上台,说道:“四大高手已然决出,乃东方家主东方辕冠c北野家左剑尘。”听到有人喊自己名字,左剑尘顿时清醒,见悟绝在比武台上,只听得他继续道:“破天教主陈朝c昆仑派掌门慕容剑宇。请四位施主上得台来。” (本章完)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正文 第32章 夜访东方氏 第一次正式的武林大会终于以一一对战的方式选出了四个头筹人物,分别是东方辕冠c陈朝c慕容剑宇c左剑尘,四人依次上了比武台,悟绝又道:“明日便可决出武林盟主,请四位择对战之人。” 此是由四强入武林盟主人选的重要一战,四人只等他人开口,因为此时的对手,已经不是三拳两脚能对付的庸俗之辈,若择人不善,便会半途折戟。良久,终是无人说话,左剑尘悠哉悠哉说道:“这有何难?东方老头与陈朝都是拳法见长,便比了去。我与慕容兄善剑,便决得高下,如此分派便了,明日来战罢。”说毕,左剑尘竟然下比武台,扛起自家的门派号旗离了去。 慕容剑宇见陈朝与东方辕冠怒目对视,喃自道:“如此甚好,如此甚好。”言罢也下了比武台。而陈略仝c林惊南自然知道东方辕冠是何等人物,但又不好在众人面前反对此决策,只得望向台上二人。 一旁的悟绝道:“既然诸位没有其它异议,那便按左施主之言,大家就此散去,明日再来便了。”众人依稀散去,陈朝与东方辕冠依旧相望而立,如同已然战在了一起。良久,陈朝只觉得自己额头全是冷汗,见东方辕冠走近,教主心中愈发激动,握紧拳头恨不能现在就将全部内力来个倾丹田而出,与那东方辕冠痛痛快快的决战一番。至于名次,对教主而言,算不上什么非要不可的东西。却听得东方辕冠说:“陈朝,你可准备好明日一战?” 陈朝此时内心犹如烈火焚烧一般,便想就此与东方辕冠比试一番,听其话语,反而平静的说道:“听说你的内力冠绝天下,本座早就想和你较个高下了。” “小小年纪就有你这样的修为,确实不容易。不过敢和老夫动手的人,你也都看见了,没有一个好下场。”东方辕冠反而眼中有些惜英雄的神色,淡笑着说。 “本座大法初成的时候,就听说中原有个东方辕冠,现在内力如洪涛骇浪,思量这中原武林,也只有你东方辕冠能与本座一决雌雄。待到明日,自然让你知道。”教主压制心中激动,冷静的说。 “好!好!好!如此甚好!” “你便等着输吧。”陈朝说完话,只顾离去。东方辕冠一笑,领东方家的人也离了少室山。 陈朝与破天教众人吃罢晚饭后,于他房中密议,林惊南道:“东方辕冠内力修为之高,天下间怕没有第二个人可与之匹敌,教主此战,无望也。” 陈略仝道:“不想事情竟然发展到此等地步,看来必须拿东方谷大做文章,否则后果不可收拾!” 陈朝道:“与这样的人比武,岂不是我等习武之人所幸?若有所顾及,何以提升,习武何用?” 陈略仝道:“话是有理,但作为破天教的教主,你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领导破天教取得武林,图谋天下才是正道。与那蛮汉野夫斗强争胜,算得什么雄才大略之主?想当年我开国先主高祖武皇帝,何等神力冠绝天下,能成霸业,是统帅之力,不是一己之力啊。” “诸如此事,有二叔c师父,和五位堂主去做便可”陈朝楠楠细语说。 话未说完,陈略仝怒道:“放肆,作为一教之主,我等仅可辅佐,怎可持权搏位?” 林惊南附和:“不错,教主虽小,却不可强自依赖于左右护法,凡事还要自行决断,如此才不妄老教主传位之德。”又拉开生气的陈略仝继续说:“我等就不再影响教主休息,只是明日一战,非同小可,教主三思。” 见林惊南已远,陈略仝转而与陈朝道:“朝儿,当年你父亲将你与破天教托付给我,我便会尽之以全力。破天教是我陈家的,对其他人只可利用,不可重用。等哪日我老了c死了,破天教还是要靠你去完成大业。” 听陈略仝如此话语,陈朝难免心有愧疚,与他说道:“本座紧记二叔教诲,必完成复国之大业。” 陈略仝点头道:“那我离去了,朝儿你好好休息,明日无论输赢,万万将复国放在第一位。” 陈朝应了,心中未免有些失落,想起左剑尘那日的话语,不免有了羡慕之心,百思之间,陈朝取出两坛早已想与左剑尘共饮的好酒。行至左剑尘房前,陈朝敲门却不得回应,推开房门,却不见左剑尘身影。陈朝笑道:“不知此人又去了何地寻事。” 陈朝就椅而坐,边修习内力,好等左剑尘回屋。 良久,一人推门而入,口中哼着小曲,腰间一把长剑,正是左剑尘。见黑暗中坐有一人,左剑尘问道:“哪个泼皮进了本大爷的房间?” 陈朝道:“是本座。” “又想打架?把你师父c二叔叫来一起。” “本座是来找你喝酒的。” 左剑尘摇晃着身体走上前,见桌上放有两坛酒,抱起一坛便灌入口中。陈朝笑道:“你不怕本座放了毒药?” “你小子,还不够坏。而且,这样的好酒如果下了毒就不喝,还真是浪费。”说毕,左剑尘又大饮一口。 陈朝端起酒坛,随着左剑尘牛饮一口,继而说道:“你说,本座胜东方辕冠有几成把握? 左剑尘道:“不知道,本座不关心你们比武,只在乎我的对手是谁。”他倒也自称起本座来,当真无知无畏。 陈朝一笑,问:“我们算是朋友么?” “不是,本座不需要朋友。近些时日行走江湖,发现所谓朋友,无非是相互利用,如此之,本座倒不如随性而安,行己欲所行之事。” “其实本座很羡慕你,可以做你想做的事,甚至不用在乎任何人的看法。而本座,无论做什么,后面都有一个破天教需要我去背负。”教主牛饮畅言道。 “那是你的事,与本座无关。我在乎的,是我,是她。” “哪个她?” 左剑尘一笑,便与陈朝说道一番。 屋外陈略仝看着二人身影,冷叹一声,接而往东方辕冠屋中走去。听有人敲门,东方曜问道:“谁?” “青城派陈略仝。” 东方曜开门问道:“陈前辈如此深夜来访,可有何事情?” “陈某找东方居士有话告之。”东方曜邀陈略同进了屋,见东方辕冠正坐在桌旁品茶,陈略仝上前行礼说道:“早就听闻东方居士天下少有对手,几日下来,果然如此。” 东方辕冠头也不抬,却道:“有话快说,莫要再奉承。” “东方居士是爽快之人,陈某便不绕圈。鄙人并非青城派之人,乃是破天教护法。今天到此,只是希望东方居士明天输给我教教主。” 东方辕冠大笑,笑的陈略仝心惊胆寒。良久东方辕冠却问道:“你一个人来,凭什么让我输给他?” 陈略仝道:“若东方居士输给我教教主,我教上下必感恩于东方居士。” 东方辕冠一声冷笑,说道:“若我做了武林盟主,自然不需尔等感恩于我,并且你破天教强占少林寺c夕余派c青城派,此乃强盗贼人所为,有何资格在此与我谈论?” 陈略仝听到东方辕冠把话点明,反而心中舒畅,笑道:“确实,我破天教行事并不如东方家光明正大。但鄙人既然敢来,便有与东方居士交换的物件。” 东方辕冠冷道:“东方谷?” “不错,三公子正在我教手中,若明日东方居士输给我教教主,我教上下不仅感恩于东方居士,更将令公子完好的送到府上。”见东方辕冠起身,陈略同不由有些惧怕。望着东方辕冠一步步走近,陈略仝强作镇静,说道:“如若不然” 东方辕冠距陈略仝不过一尺,若一掌击来,陈略仝哪里躲的开。却见东方辕冠已经距离他不过三寸,突然喝道:“不然如何?杀了他?” 这一问,倒叫陈略仝只觉得难以呼吸,忙退开一步,强忍心虚说道:“不错。” 谁知东方辕冠大笑,一掌拍了出去,内力与木桌相碰,顿时木屑横飞。东方辕冠道:“我若想杀你,你必死无疑。今日不杀,自有来时。滚。” 陈略仝哪敢再说话,想着要离去,又怕堕了破天教的志气,强自精神,支吾道:“你当真不顾三公子的死活?” 东方辕冠再没有说话,只东方曜回话:“护法使,我弟在你处,自然让我东方氏族有所禁忌。只是尔等胆敢侵占少林,弄这个什么武林大会,要知道天下门派上山,是智远禅师的面儿。当真动起手来,你那破天教虽然人多,不过庸俗之辈,可是我东方氏族的对手?” 左护法暗想,我破天教借中原皇帝驾崩而来,如今三年有余,教派却还未收拾武林,假若再惹了这个东方氏族,大战一番,惊动了上庭,恐怕再不好翻身。当下也不再说相让的话,只能再想别的法子,与东方父子拱手后,陈略仝慌忙退去。 (本章完)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正文 第33章 旋剑十八斩 晌午时分,左剑尘洗漱后吃罢午饭去了少室山上,由于今日决出武林盟主,路上行人较之前几日便更多。左剑尘扛着自家的北野大旗,行人倒识得,都与之行得方便。只是一道上,早熙熙攘攘传着西门府被灭门的消息,大多说不清内里,只说是有仇人寻难,将西门府一把火给烧了。见了西门恒,左剑尘道:“西门大老爷子,想家了吧?过了今天,你就可以回去了。” 西门恒道:“大丈夫出门在外,怎能如婆娘一般恋家。” 左剑尘笑道:“那你就不怕别人打到你的西门府,夺了你西门家的金银?你听那些人言语,俱说你西门府被烧的干净了。” 西门恒冷笑一声,说道:“想我西门家在江湖也有些名声,西门六翁谁人不知,我虽在外,家中尚有三位,任凭小贼猖狂,怕也不敢去我西门府上闹事。想来不过是谣传而已,自不必理会。” 左剑尘只是一笑,片刻便见悟绝上了比武台,只见悟绝行了佛礼,说道:“今日是武林的大幸之日,将决出武林盟主之选,烦请几位就此一战。”说毕,悟绝下了比武台。 良久,陈朝走上比武台,唤东方辕冠道:“东方辕冠,你上来。” 东方辕冠乃东方家之主,闻陈朝如此无礼,举步已上了比武台,只听东方辕冠说:“小小年纪,这么想死?” 教主道:“废话不多说,本座今日只想与你痛快一战,谁生谁死,听天由命。” 东方辕冠一笑,说:“老夫倒要看看,你这未脱乳臭的小子凭什么战个痛快。”说话间,陈朝举掌已拍到。只见东方辕冠一退,双掌拍将出来。陈朝忙以脚轻击比武台而起身,恰时,东方辕冠的掌力已击到比武台,顿时间尘土乱飞。 看准时机,陈朝一掌拍去,东方辕冠忙运功相抵,两掌相对,内力激荡四射,二人受力,均退了半步。东方辕冠后脚尚未落地,右手又是一掌拍到。陈朝立足,左手成掌迎去,右手继而拍到。见教主此举,东方辕冠右手猛然加力,只逼得陈朝连退两步,接而丹田鼓动,大半内力自经脉聚于手掌之中,拍向陈朝。教主已处于弱势,此时若让东方辕冠拍到,他是必输无疑。只见陈朝起身跃上两尺,身体如鬼魅一般飘远。东方辕冠一掌劈空,看准空隙又是一掌拍向陈朝。教主看出东方辕冠已年迈,不善游斗,暗想:这老泼物内力深厚,本座果然不是对手,硬对掌难得胜利,只能乱使身法才行。当下,教主便只如游魂一般游战于老东方。 东方辕冠已近七十,但脾气依旧如火,见陈朝如此耗时,身体一动,正移到陈朝面前。教主一惊,他如何想到东方辕冠突然间速度如此之快。东方辕冠一声冷笑,一掌拍向他,教主忙调动内力以接,二力相接,无声无息。此时陈朝使出大半内力,却觉得对方内力依旧在增,忙调出七成。不过片刻,陈朝只觉得一股内力逼入自己掌心,忙又加了两分内力。如此接近全力,却不到两刻钟便已觉得吃力,无奈之下,教主内力全数倾之以抗拒。 二人虽双掌相对,但各方内力已在二人掌心之前,若谁退开,两股巨力必击毙那人。如此,二人对掌约莫半个时辰,陈朝已觉得各大经脉寸痛难忍,额头汗滴直落,又暗想:果然一个好老侠,不但内力渊博,身法也不弱于本座。本座常年痴迷武道,一心要与中原高手对战。今日能和此老侠有这一战,真叫本座死而无憾。再看东方辕冠,面色雪白,显然也不好受。 台下众人尤其紧张,陈略仝与林惊南更是心神不宁。东方辕冠虽说年纪已老迈,但内力修为不容小觑。教主虽说不足二十,内力修为也是极高,却终是难敌东方辕冠一身内力。 突然间,只听到一声巨响,陈朝不敌,两道内力四飞散去。只见教主口吐鲜血,退了数丈,一头栽下了比武台去。而东方辕冠,嘴角虽溢出血渍,却只退了两步。陈略仝与林惊南见教主昏迷不醒,忙扶离比武台以与其疗养伤势。 如此一来,东方辕冠已胜。 东方辕冠虽击败了陈朝,但其并不好受,东方曜瞧见不对,忙上台将其扶了下去。 见二人已经斗罢,慕容剑宇上了台,刚行罢礼欲开口之时,只听一人说道:“别说话。”开口的人正是左剑尘。泼皮剑神上了台,继而又说道:“左师兄,左大爷,这样的奉承的话语我实在听不下去,不如你我快些决出胜负。” 慕容剑宇抱拳道:“请。”说毕,拔出长剑。 左剑尘却突然说:“等一下。” 听闻左剑尘又有说辞,慕容剑宇却是一惊,忙收回已经递出去的长剑问说:“少侠可还有什么事?” 左剑尘笑道:“无甚大事,只想问你一句,你可当真准备好了?” 慕容剑宇听了此话难免怒火中烧,却终究是掌门之尊,不好当众发威,笑道:“少侠剑法高绝,我本是一辈子也准备不好的,奈何大会到了此间,也不好临时说败,只能强忍着这失败之态,与少侠论剑一番。” 一席话说的左剑尘恼怒,摆手说:“罢!罢!罢!比我还能啰嗦。” 慕容剑宇一笑,提剑便刺向左剑尘。泼皮剑神连剑带鞘击开他手中的长剑,接而直指其咽喉。慕容剑宇大惊,若左剑尘手中长剑已出鞘,自己已经输了。当下,昆仑掌门退开一步,接而使长剑斜削向左剑尘。又见泼皮剑神拔出长剑,划圈引住慕容剑宇手中长剑,竟往他肩头削去。慕容剑宇如何不惊?眼看着自己的长剑削向自己,慕容剑宇忙侧身避过。不料左剑尘引长剑上挥,继而往下劈向了他。 此招消融剑法力道在长剑的侧身,使剑者纵使有万般力道,持剑柄也万难将剑移开。却见慕容剑宇左手持剑,右手直取左剑尘心口。左剑尘忙引长剑在空中连划了几圈,接而又削向慕容剑宇。岂料昆仑掌门一笑,右手反转击开交错的两柄长剑,继而将长剑交到右手,瞬间以剑做刀连斩数十剑,速度只在一瞬之间,如同流水一般,毫无破绽。在长白山学艺的时候,左剑尘除了修习一招必刺剑法之外,师父还教了众师兄弟一招别的,叫作旋剑十八斩。这种剑的使法,就是对敌之际,矮身攻击敌方下盘,以将作刀,接连攻击的法子。见慕容剑宇刚才的招式,左剑尘有些愣住了。 毕竟左剑尘心智不乱,挥剑击开慕容剑宇的长剑,已取向慕容剑宇咽喉。使剑之人怎能不惊?慕容剑宇的剑法已快的让人难以辨请,不料左剑尘一击便中,还直指慕容剑宇咽喉,纵然西门恒,也自认不能如此, 慕容剑宇忙退开,使剑连刺,顿时犹如数十柄长剑刺向左剑尘。见他退开,慕容剑宇挥剑自上斩将下来。又见左剑尘身体矮下,右手长剑作刀在慕容剑宇身上连斩十八刀,正是旋剑十八斩的招式。 掌门脸色难看之极,他怎会想到眼前这二十来岁的青年剑法竟然如此出神入化。但自己还有一招,未出此招,慕容剑宇必不会认输。他退开一步,看左剑尘满脸戏笑,浑不似大战武林盟主之位那般严肃,就如邻家孩童斗趣胜利一般。慕容剑宇又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衫,十八道口中渗出一丝血迹,若左剑尘的长剑再贴进半寸,自己怕难以再站在比武台上。 昆仑派门下弟子近百,算不得大门大派,较之东方家c南宫家c西门家,更是人员凋零,数十年间,终是出了慕容剑宇这般剑法高绝之人,岂料与左剑尘的剑法一比,慕容剑宇竟然如此不堪一击。念及此处,慕容剑宇不由又气又恼。只见慕容剑宇双脚点地起身,手中的长剑急挥,顿时犹如千万剑击向左剑尘。 见了此招,左剑尘不由退了一步,不待多想,忙挥剑以一招雪盾护住周身,鸿尘剑黑影乱飞,就如一团黑雾裹住左剑尘。双剑相交,却击出数十声响。初见左剑尘使出雪盾,慕容剑宇已大惊,怎奈何左剑尘于剑法领悟之高,自己不敌,只得硬拼。约莫一刻钟,二人斗罢,慕容剑宇手中长剑赫然出现数十道缺口。左剑尘看准时机,长剑疾驰而至,已到慕容剑宇咽喉。 慕容剑宇一笑,弃剑道:“我输了。”台下众人无不大惊,昨日见慕容剑宇与赵云明一战,众人见识了慕容剑宇的剑法,无不以为此人必是东方辕冠之敌,怎想到如此高手在左剑尘剑下数招之内便输了去。遥想试剑会,才刚刚结束,不少人都暗自说,若慕容剑宇去参加了,定不会让南宫绝轻易取了魁首之冠,却没想到,最后与东方辕冠对决的人,终于是左剑尘。 (本章完)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正文 第34章 剑神的一剑 听了慕容剑宇认输的话语,左剑尘也不和他再说话,只喊:“东方老爷子,上来吧。”留下慕容剑宇置身比武台,尴尬之极,片刻之后,只能万众瞩目下,一步一挪的走下台去。 见慕容剑宇下了比武台,东方辕冠起身落在比武台上,道:“好小子,我以为我的对手是慕容剑宇,不想被你赢了。” 左剑尘笑了笑说:“你以为?你曾以为自己会凭借自身功法成为武林盟主,片刻之后,还不是命丧我宝剑之下。” 东方辕冠不怒反笑,说道:“年轻之人说话可不能如此,哪日遭了他人毒手,必追悔莫及。” “不劳东方兄费心,我本天人,向来不顾及他人之所想,不理会他人之所为。”左剑尘将宝剑搭在肩头,如是说。 东方辕冠大笑,接而又说:“你这小子果然对老夫的口味,好!那老夫便与你战个痛快。”说毕伸出右手,台下东方曜忙扔上一个牛皮酒袋。东方辕冠问道:“你可愿与老夫对饮一番?”说毕,东方辕冠解开牛皮酒袋便猛饮一口继而调动内力扔给左剑尘。 谁知左剑尘侧头一避,说道:“若是喝酒,我倒是愿意与你对饮一番,谁知你这小儿竟然暗使内力,做人如此不光明磊落,算什么大丈夫。” 只是想试探左剑尘内息如何,却听他丝毫不顾自己之名,心中不由大怒。几日来,东方辕冠从他名不见经传,见证了他比邻武林盟主,本是喜欢,却不想那厮天生的一身孤傲血,不与那些溜须拍马的武林人士相同。思索间又爱又恨,提掌便拍将过去,口中说道:“那便不再废话。” 台下多方游侠见左剑尘如此不给东方辕冠的面子,多有舒坦的人,各自大笑,暗自认为这左剑尘必不是庸俗之辈,都多多为他祈福。 未等东方辕冠击到,左剑尘笑道:“你这老小子,话未说完就动怒,当真活不长了。” 却见东方辕冠手掌仅离左剑尘鼻梁两寸便停了下来,东方辕冠道:“你既不喝酒,何不打个痛快?” 转身捡起那袋酒,左剑尘笑道:“既然你就要输在我的剑下,恐怕一气之下便会西去,我还是陪你喝了这最后一次。”说毕,左剑尘仰天便喝尽。 东方辕冠已怒火中烧,哪里还容得那厮胡为,抬手便是一掌。左剑尘眼中一阵精神,见东方辕冠击来,举剑拍开他手臂,继而一剑直刺向其咽喉。东方辕冠何等人物,一掌拍出,必已想全退路,此时见左剑尘刺来,忙侧头避过,身形逼近他双掌齐齐拍出。怎料左剑尘见东方辕冠侧头之时已变了剑招,此时其手中长剑已削下,若东方辕冠执意拍向左剑尘,双掌必断。 老爷子竟徒手直取左剑尘的鸿尘剑,左剑尘想起那日东方辕冠徒手将东方曜的长剑扭作一团,忙使剑回转。见他撤回长剑,双手直拍向了过去。须臾间,东方辕冠使内力离体而出,已击向左剑尘。泼皮剑神受力,连退三步,口中已溢出鲜血。 此时,左剑尘吃了一击却是一笑,道:“你内力消耗殆尽,必败。” 东方辕冠也不搭话,提手又是一掌拍到。左剑尘看准时机,长剑陡然刺出,正离东方辕冠咽喉两寸有余。老爷子大惊,忙后退以求避过,怎奈左剑尘手中长剑如同生在东方辕冠咽喉之上,避无可避。 苍茫间,东方辕冠提掌拍向剑身以求避让,怎料左剑尘手中的长剑如飘絮般散开,继而又在东方辕冠咽喉之上。此一招正是必刺剑法,想当日陈朝c西门缺皆败在此招之上,西门恒倒是能破,怎奈东方辕冠不是西门恒。 片刻间,东方辕冠已感到右脚踏空,身体瞬间矮了半尺,若不避让,东方辕冠下颚必伤在左剑尘长剑之下。只见他侧头避让,借势离剑一尺之时腾空而起,正落在比武台中。 左剑尘哪里会让东方辕冠空闲,见他落地,泼皮剑神手里的长剑已到。东方辕冠忙提起内力护手便抓长剑。左剑尘一惊,长剑回拉,继而刺出,如此数十剑,竟如残雪飞舞,捉摸不定,又将东方辕冠逼到比武台边缘。 假若泼皮剑神后面衔接着必刺剑法,东方辕冠早没有了胜算。恰在此时,一人说道:“师父有命,令必刺师弟回山。” 左剑尘一惊,说话之人虽在几里之外,声音却如耳边炸响,若不是大师兄缓落,七位师兄弟中必无他人。想必不只是缓落,其他师兄弟怕也到了,若被他等瞧出自己会全套的雪山八剑,必不能给左萧寒惊鸿一击。如此,便只能现下里和他们回去了。看着东方辕冠那木板一样的脸色,左剑尘想着要将武林盟主让给此人,心中便不甚高兴,可若非如此,自己怎能与左茹婉成个双对? 此时此刻,谁都在等着剑神的最后一剑,任何人眼中,左剑尘只要使出必刺剑法,东方辕冠再没有胜出的希望,台下无不屏气凝神,等着左剑尘出招。即便是东方辕冠,心中更加清楚结局如何,眼睁睁看着左剑尘,只希望他一剑刺出,即便结束了老命,也不愿接受失败的实情,唯有瞪眼求死。 果然,必刺剑法出击,犹如一道惊鸿划破天际。 东方辕冠没有避让,这些天来,或者说自从那个小子打败西门恒之后,他就开始关注左剑尘。那厮的剑法如何破解,不仅东方辕冠头疼,在场许多使剑的高手都在这些天绞尽脑汁。 恰恰关键时节,左剑尘运用身法,离比武台而去。 众人大哗,左剑尘占尽上风,竟然在如此关键之时离开了比武台。武林侠客大抵唏嘘,想来他东方家骄傲惯了,如果当真有一人能败了他,也是一件大好事,可偏偏左剑尘借机离开了。众人原本是来瞧这最后一战,见此结局,早早也失望离去,不愿再看东方辕冠更加的意气风发。教主愣在台下,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做些什么,原本他也瞧不起使剑的人,如今虽然不能说是深交,与左剑尘也算朋友,见他离去,只痴痴的望着。南宫绝坐在椅子上,也是不知道该有什么神情,依他判断,是东方辕冠成为武林盟主无误,但自瞧见剑神的剑法,又不由替东方辕冠捏了一把汗,然而左剑尘真的下台的一刻,心中却又难免千万思绪。即便是西门恒,也万万没想到此情此景,虽然他极是不愿意看见左剑尘最后得胜,如今左剑尘果真让了东方辕冠一剑,西门恒也暗自不知如何是好了。穆知春坐在钱百万旁边,脸上似乎有些不悦,楠楠道:“终归武林事,不悦旁观人。泰山大人,小婿不愿多留,先去了。”钱百万却不似他们,一脸笑意,吩咐几个家奴照顾穆知春下山,自己抚掌大笑,极为东方辕冠夺得武林盟主而高兴。 东方家众人情知东方辕冠夺魁,无不欢呼雀跃。悟绝走上比武台,与东方辕冠说道:“东方施主武功独步,当真了得。” 东方辕冠此时心情沉重,不知左剑尘为何在关键时刻竟止了长剑,无心武林盟主,一时间更是丧失了言语的能力。东方曜情知父亲不愿多留在此间,说道:“悟绝大师,如今武林大会已经完结,家父意欲带三弟回去,不知大师允否?” 悟绝虽看似是少林主持,实则早已武功全废,沦为破天教执掌少林之傀儡。当下,悟绝忙望向林惊南等人。陈略仝悄声与林惊南道:“若东方辕冠能留在少林寺,便放了其子,若不能,绝不能泄露我破天教如此机密。” 林惊南走上比武台,说道:“东方前辈当下贵为武林盟主,应留在少林寺以正武林之风。” 东方曜道:“林惊南,别以为江湖中人不知你破天教已占了少林。你若不交出东方谷,我东方家必灭破天教。” 林惊南听了东方曜此话,大惊不已,却难开口言语,想来陈略仝并没有告诉他夜会东方辕冠的事情。 东方曜又道:“林惊南,作为破天教的护法,你应该知道轻重,若是我东方氏联合武林正道攻打少林寺,怕你破天教也就是乌合之众,不堪一击。”毕竟东方谷尚在破天教手中,东方曜只得用言语威吓。一旁的悟绝虽听到这些话语,却毫不动容。台下杂乱一片,哪里听得到东方曜与林惊南的对言? 林惊南思索片刻,说道:“此事还有谁知道?” 许多看热闹的人根本不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更多人根本看不清比武台上发生了什么事情。突然间比武台上刮起一阵飓风,东方辕冠体内的内息激荡,强劲的内力源源喷射,离比武台近的几个人站立不住,一个个被这股内力逼开比武台。“左剑尘。”东方辕冠突然大喝:“出来与老夫决个生死。” 连呼三遍,哪里有人应答。 (本章完)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正文 第35章 雷霆之怒火 东方辕冠虽然还站在比武台,但近乎已经失去心智,非要与左剑尘决出个生死不可。东方曜情知事态紧急,忍着台上内息滚动,喊话道:“父亲大人,比武已经结束,您已经是武林盟主了。” 悟绝也道:“老施主息怒。” 西门恒走近比武台,朗声道:“当下解救少林和少三爷才是正事。” 陈略仝听到言语,吩咐几人上山调出僧人,又遣人下山调来山下所伏黄龙堂教众。整个少室山随着东方辕冠的雷霆之怒,顿时陷入一片混乱之中。良久,东方辕冠才慢慢熄了内劲,指着破天教喝道:“交出少林。” 林惊南道:“东方辕冠,我破天教敬你是前辈,你切莫硬来。如若不然,我破天教在此必与你拼个鱼死网破不可。” 东方辕冠却是大笑,说道:“在场武林人士有数千,若真斗起来,怕不是鱼死网破,而是你破天教就此消失于江湖之上。” 如今的破天教里面,剑影堂c血月堂c中行堂和蛮颌堂这老四堂恐怕只攻到庐山派和阳湖派,而攻打点苍的人马怕还在路上,若真的大战一场,各方人马回不了少林,而近在少林的人马加上新成的黄龙堂不过千余人。此若一战,破天教唯有退入少林寺,以磊御敌。 只听林惊南接东方辕冠的话道:“如此,我破天教便将东方谷交还于你,只是你若要攻打少林根基,必须他日,如何?” 东方辕冠哪里愿意和他废话,喝道:“废话太多。” 瞧着又要动手,悟绝上前宏声说道:“大家且静,听老衲一言。”悟绝能力已失,怎压得住数千人嘈杂之声。无奈之时,只听得东方辕冠一声巨吼,若虎啸,似龙吟,只惊得大家慌忙止声。 住持上前一步,说道:“各位武林英雄莅临少室山,老衲代少林谢过诸位,如今武林盟主已然决出,便是这位东方辕冠施主,烦请钱施主于武林盟主令牌呈上。” 台下钱百万自一木箱中取出一面金牌,金牌之上雕有四爪金龙八条,尤其精致,金牌正中刻有“天下武林盟”五字。双手举一尺见方的金牌齐眉,钱百万端正走上比武台去,过东方辕冠之时,他悄声说道:“东方前辈,这金牌完全由我金钱帮铸造,日后有何美差,万莫忘了我金钱帮的弟兄。” 金钱帮帮主钱百万,据传,他的生意遍天下,便是当今王爷宰相,与钱百万都有往来,加之此人出手豪迈,武林中人得其恩惠者颇多。东方辕冠一眼望去,那钱百万枯瘦如柴,衣着及其简陋,双手捧着金牌,满脸堆笑。 悟绝接过钱百万手中的金牌,说道:“此金牌天下间仅此一面,如今老衲替各位英豪交予东方辕冠施主,日后见此金牌者,必听从武林盟主之号令,如若不然,正道群起而诛。” 还没有离开的武林众人齐声恭喜东方辕冠,岂料东方辕冠举手示意禁声,而后说道:“各位侠士均是受少林掌门悟绝邀请而来,悟绝大师佛法高深,为人正派;少林寺更有智远大师,德高望重。然,如此之地,与众无害,却遭破天教一群势力之徒侵占,困少林寺僧人于囚牢之中,此事我武林正道当不当管?” 众人听了东方辕冠此话,无不大惊。林惊南忙道:“护法使快快带教主离去,我在此挡住这些人。”说毕林惊南起身又上了比武台。 见陈朝与陈略仝运以脚法离去,东方辕冠忙道:“陈朝乃破天教之首,切莫让他逃去。”听了此话,东方曜忙提气赶去。 林惊南欲止,却见东方辕冠有所动,林惊南忙道:“东方盟主,你可知我破天教为何移居少林寺?” 武林盟主一声冷哼,正欲起身离去,林惊南大喝道:“悟绝大师,当年你奸辱陈略仝之女,令其自杀,可有此事?” 众人正欲上少林寺擒拿破天教众人,此刻却听得林惊南此话,哪个不惊?东方辕冠回头望着悟绝,又厉声问道:“可有此事?” 只见悟绝双手合十,轻念了一声佛号,见众人无声正等其言语,悟绝行了一个四方礼,说道:“当年陈施主夫人西归,相请少林寺僧人前去做七七四十九日法事” 林惊南喝道:“你只需说有没有奸辱陈家小姐并令其不愿苟活而死。” 悟绝轻叹一声,此事若说,必于少林寺百年声誉有天击之巨祸,但出家之人,如何能说得妄语,骗得他人?见悟绝一脸茫然,必是难以开口,西门恒上前说道:“悟绝大师必是有难言之隐,不防一一道来。” 林惊南却道:“身为僧人,应当守戒。悟绝身为一寺住持,却犯有色戒,并令一年华正好的女子身死,如此罪孽,纵使有何难言之隐,怎的逃得天网罪责?” 西门恒道:“林惊南,你破天教占人庙宇,纵使有天大的道理,与那贼人强盗有何区别?悟绝大师为人正派,怎是你等肖小之辈能比拟的?” 听了此话,东方辕冠喝道:“林惊南,你破天教占人庙宇,私囚少林寺僧人,件件俱是大恶之罪,如今我东方辕冠为武林盟主,必将诛杀破天教众,以正我武林大道之浩气。”话语刚结,只见东方辕冠举起右手便往林惊南肩头抓去。林惊南虽也是好手,但较于东方辕冠,怕难出三十招便会败阵。 谁知林惊南并不抵挡东方辕冠一击,任凭东方辕冠右手紧抓住自己肩头,林惊南却连笑数声。听林惊南大笑,悟绝心中一阵异样。却在此时,林惊南又道:“料想你东方家必不会如此的消息灵通,必是南宫老前辈告之于你知晓,其中缘由,想必南宫老前辈也是了然的。” 此时悟绝不言语,林惊南的话未必可信,如此南宫绝作为武林正派人物,在江湖也是德高望重,若让他说,必是再好也没有的。众人望向南宫绝,见他徐徐走上比武台,行毕四方礼说道:“早在两年之前,老夫得知破天教已将总舵移于少室山上。后来老夫派人细细探知,破天教移居少室山,是智远大师仁慈之举,自囚于五乳峰下,只求破天教众放下屠刀。不想破天教得少林寺后,笼络民众,以武林大会为饵,意欲控制整个江湖而图谋江山以复他陈氏河山。” 东方辕冠喝道:“原来如此,现在你还有什么话说?” 林惊南却又大笑几声,见在场一个个武林中人满眼欲杀自己而后快的模样,只听林惊南大声问道:“敢问各位英豪,诸位前来少室山所为何事?” 众人上得少室山来,虽说图个热闹,却又有哪一个不是为武林盟主之位而来?面对林惊南如此一问,自然没有几人是问心无愧的,东方辕冠c南宫绝c西门恒c慕容剑宇哪个是为了热闹而来?自然不是。料想武林中人多以正武林浩气以为己任,然,行事由己,成事全由天定,若非没有人力c财力c权力,凭他东方辕冠c南宫绝c西门恒诸人,哪个可挥手而定武林?此时林惊南一问,面前武林众自然无以为答。 悟绝却上前说道:“林施主所问的,众英豪自然是为了武林盟主而来。此时武林盟主之位已定,自然是武林众人由武林盟主号令。” 此话一出,东方辕冠忙上前说道:“你破天教侵占少林寺,此罪滔天,我武林正派岂可容得你破天教?”说毕,东方辕冠提掌便拍向林惊南。却见林惊南左肩虽被擒,左手却提力拍向东方辕冠腹部,右手迎向他拍下的左手。 二人双手相接,台上众人只觉一股内力袭来。见林惊南左手拍来,东方辕冠右手加足内力。见他面目难看,东方辕冠双手骤然再加力道,林惊南顿时疼痛难忍。 人影晃动,东方曜已到,后面随着一人,正是东方谷。见东方谷衣衫褴褛,满脸胡渣的狼狈模样,东方辕冠顿时心中爱惜,却道:“你这泼儿”话未说毕,加上身上伤势不小,又有左剑尘相让的怒气,一时站立不住,跌跌撞撞,竟然一口鲜血喷出。 林惊南见机,右手提足十成内力击向东方辕冠。此时老头子内息已乱,受此一击,竟然连退数步。东方曜忙上前扶起,东方谷提掌便拍向林惊南。林惊南急于离去,受东方谷一掌,也不回击,运起内力便往少林寺赶去。 东方辕冠先前与东方谷比力,伤了一重,后来大战陈朝,又伤一重,再战左剑尘,虽然没有被他伤,却自伤一重,如今再吃林惊南全力一掌,已经昏迷不醒,武林众人顿时不知所措,站在人群后的几人不免商量道:“现在东方家做了盟主,要打要杀,无非是他东方家的事,我们外人有何好处?到时破天教反抗,我等免不了厮杀一番,不如就此离去才是。” 听那人说话,另一人道:“此话有理,此时若不离去,到破天教动武之时,必无可离去之机。”几人商量毕,提剑拿刀静静离去。其余数人望着,心中所念一般,又多为无门无派之人,自然也随了去。 东方辕冠是东方家主,素来声誉重于人命,醒着还可以跟他闯一闯少林,此时虽然昏迷,他人却不敢做得他东方家之主。正在众人疑难之际,东方曜将东方辕冠交予东方谷,上前宏声说道:“各位英雄前辈,小子东方曜,虽不是大才大圣,却有一言要说。”见众人目光望向自己,那些准备离开的也难免停了脚步,东方曜又朗声说:“此事起由无论如何,破天教侵占少林寺,囚禁少林寺僧人,就算我等不为少林寺僧人夺回少林寺,那些僧人我等武林中人是否应当救他一救?同为武林中人,我等怎能任由破天教欺虐少林僧人?” (本章完)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正文 第36章 夹击江湖道 众人得知少林被夺,又听了东方曜一番熟话,难免激起卫道之心,齐声道:“二少三爷所言极是,我等与少林寺僧人同为武林一脉,当救,当救。” 东方曜手举长剑,大声道:“众位前辈若想离去,我东方曜绝不阻拦,若想解救少林僧人,请随我来。”说毕东方曜举剑往少林寺赶去,西门恒c南宫绝c慕容剑宇等高手游侠纷纷上前,近千人浩浩往少林寺冲杀赶去。 一行人上前解救,却见悟绝不动脚步,东方谷道:“昔日陈朝引众人来袭,若叔伯引人护寺,必不会让破天教占了少林寺。如今,所困之僧人终可出得牢狱了。” 悟绝却是一笑,双手合十,说:“东方施主终是与我佛无缘。”说毕往少林寺行去,几步后,悟绝回头说:“我少林寺有一沙弥,名叫空清,日后东方施主若见了他,烦请劳心转告:少林寺为佛而生,自然为佛而灭,让他莫要报仇。”说毕,抬脚又走,却不远,悟绝再三停了脚步,叹道:“我终是武林中人,却愧对佛祖。”话语刚结,悟绝竟提掌自头颅拍下。 东方谷一惊,终于太远,解救不及,放下东方辕冠上前查看,悟绝已没有了气息。少三爷试探悟绝脉搏,只觉得其太阳穴附近内力虽然在消散,却十分充沛。那一日,他亲眼看见林惊南一掌击破悟绝气海丹田,主持应当毫无内力,此时却哪来修炼出来的?不由想起智远生前曾道,少林寺有经书提及“泥丸”二字,莫不有关?若不是悟绝习得此法,怎会丹田被废却仍有内力?又想起智远来,也是丹田被割破,一身内力聚在经脉之中,怕也是这个法子。正在东方谷查看悟绝时,少林寺内一缕烟火升空,料想是破天教的传令信号。此时东方辕冠已昏迷,东方谷来去不便,只得与众家丁在此等候。 不多时,只听见几百人右手持斩马刀,左手拿着护盾匆匆上山来。为首听见一人喊道:“前面那人正是东方辕冠,擒杀者头功。” 忙吩咐家丁抬起东方辕冠慌忙往少林寺赶去,东方谷自己留下断后。破天教众人见他自地上拿起一柄长剑横在胸前,也不搭话,近百人持刀c盾围成一圈,竟然已成阵势。见其余众破天教徒追东方辕冠而去,东方谷双脚点地,欲跳出圈外,不料众人纷纷举刀斩来。东方谷使剑成圈,自空中长剑刺下。眼见长剑要触到来人,却在陡然间,数十面盾牌合成一块,叫他一身剑法无从下手。 少三爷哪敢纠缠,借长剑之力翻身,双脚猛蹬盾牌,起身赶去东方辕冠处。几名家丁已被来者围住,好在这些家丁均是习武之人,虽有受伤,却不见有死难者。东方谷挺身跳入圈内,斜剑刺向几人,那几人手举盾牌,又是难以触手。只见东方谷使长剑一抖,提气于掌中,左手猛力拍出。左手虽拍在盾牌之上,无奈内力顿时分散于数十块盾牌上,仅令来人退了两步。却在此时,背后一人惊呼,来人斩马刀已斩向东方辕冠。东方谷忙马步踏出,一剑荡开众人大刀,接而将内力输于长剑之中,一剑贯穿盾牌。却见那人头一偏,盾牌斜转,叮——一声,东方谷手中长剑已断。东方谷越打越惊,又见几人斩刀,他已感无力。恰在此时,一柄长剑刺到,叮叮一阵乱响,已刺得几人慌忙后退,东方谷看去,来人正是南宫绝。 南宫绝及时赶到,见情况危及,慌忙中与东方谷道:“贤侄,你我各守一方,切莫让破天教的人伤了东方兄。”东方谷还未搭话,南宫绝又道:“掐东方兄人中,让其快些醒来。” 几人慌乱中一一照办,却不想五百人围成的大圈越来越小,斩马刀砍的越来越密集,盾牌防守越来越无可击之处。东方谷忙问:“这如何是好” 南宫绝道:“莫慌,待东方兄醒来,再行计策。”东方谷朝东方辕冠望去,见家丁正掐东方辕冠人中穴,无奈他乱了内息,苏醒不易。慌忙中东方谷断剑急挥,不料破绽露出,一人阔刀斩下,直取少三爷左臂。南宫绝大呼一声,挑剑刺来,正中那人咽喉。接而使剑回转,身后数柄斩马刀被格开。虽是如此,所围的人墙已不足两丈,多出来的几百人提刀往少林寺赶去,看来是要切断武林人士的退路。 南宫绝忙道:“贤侄在此小心。”说毕,他提剑跳出圈外,不料数十人分开围将上来。数十柄斩马刀齐齐斩下,南宫绝身形矮下,一剑擎住数十柄斩马刀。正在南宫绝准备起身时,几柄阔刀自盾牌中刺出。南宫忙伸手捏住一柄阔刀,使力夺下,借刀荡了一圈,接而奋力起身,跃起一丈余,自空中落下之际,使剑连刺,如同雨点拍下。 数十面盾牌顿时拼成一块,挡住南宫绝剑术,缝隙间,大刀又刺了出来。忙翻身避让,见一时脱身不得,使内力吼道:“山下破天教外援已到,各位小心。” 东方曜正与众人砸少林寺寺门,听南宫绝内力传来的话语,转身望去,几百人赶到,与后面一群武林人士已然交手。那群人攻守严密,十几名武林侠客不敌,丧命西归。 东方曜忙道:“身后有破天教残徒,众人随我杀个痛快。”说毕,提剑起身而去,一时与众人战成一团。 西门恒与慕容剑宇正欲追去,少林寺寺门大开,十几面盾牌堆出。后面只听一人喝道:“抛枪。” 少林寺山门几丈高,一声抛枪刚说出,近百只长矛自寺门抛出。西门恒忙喊:“小心。”说毕,起身使剑挥向长矛,无奈一人之力怎能挡住?长矛刺下,又是十几人丧命。 见此,慕容剑宇提剑向盾牌手刺去。慕容剑宇手中长剑重逾三十斤,加之内力,一剑刺出,只震得盾牌手滑出几尺,头触门槛,顿时丧命。慕容剑宇哪里容得破天教重组阵型,提剑早杀入少林寺。西门恒见状,也提剑跃入,其余众人刚想跟进,又是一声“抛枪。”近百只长矛又飞了出来。 林惊南见慕容剑宇进来,忙上来对战,陈略仝刚想上前,西门恒已然赶到。混战间,陈朝一掌拍向西门恒,口中说道:“此人本座来对付,二叔且去助师父。” 西门恒剑法也算一流,无奈陈朝掌法诡异,身形漂浮,一时间也难分胜负。而林惊南与陈略仝夹击慕容剑宇,虽然昆仑掌门剑法了得,终是双拳难敌四手,林惊南敕魂掌使的毫无破绽,陈略同舞剑更是步步紧逼,只见慕容剑宇渐渐落得下风。 寺外,东方曜虽杀的兴起,被对方盾牌频频挡住,虽是混战,却不见丝毫慌乱。少林寺内长矛阵已有百十人丧生,听见不远处乒乒乓乓的兵器交杂,东方曜望去,见东方谷正护着东方辕冠赶来。东方曜一个箭步,好不容易上前扶住东方辕冠,说道:“破天教阵法难以攻破,武林已有百余人丧命。” 此刻东方辕冠已转醒,忙道:“你领数十人去解救少林僧人,其余人士往左退。”听东方辕冠说退,数十人慌忙弃了兵器,择路逃去。数十名破天教徒持刀赶来,如同砍瓜切菜般杀尽。东方谷见状,拾起一柄长剑便刺将过去。破天教徒纷纷盾牌护体。一众手持九节鞭的武林侠士在西门缺c西门重元的带领之下上前,几个起落,缺口破开,数百武林侠士边打边退。 东方谷c孙无望等高手断后,却听见少林寺里又有打斗,东方谷忙起身跃进少林寺。混战间瞧见慕容剑宇落了败式,少三爷长剑刺向陈略仝,慕容剑宇得了空隙,长剑封住林惊南进路,跃出少林寺。西门恒见状,一剑封住陈朝,准备一同越出门去,教主岂会让他离去,双掌灌了内力,猛然推了出去。西门恒逃窜在即,一个不提防,背后吃了两掌跌在门槛之上。好一个西门恒,未等起身,使剑退了陈朝,曲腿跃出门去。教主待追,林惊南止住道:“保住少林要紧。” 东方曜等人赶到五乳峰下,杀进铁护之中,不由分说,便要领少林僧人下山。悟相瞧见东方曜杀了进来,说道:“少林乃佛法之地,东方施主不应动武。” 东方曜忙道:“大师不必再说,家父已准备夺下少林寺还给众高僧。请诸位随我下山,好好夺山之策。” 悟相却道:“东方施主请回,我等不会出此一步。” 东方曜忙道:“破天教快来了,悟相大师快随我走。”见悟相回身不再说话,又道:“如此便得罪了。”说毕,上前制住悟相扶起便走,几位豪客忙上前制住悟字辈僧众。其余僧人见状,无可奈何,只得随着东方曜等人下山去。 (本章完)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正文 第37章 卫道心不齐 经过一场混战,江湖人士苦于临时组成队伍,加上破天教早有准备,难免落得个损失惨重。众人齐聚少林驿站,见东方曜赶到,东方谷忙上前说道:“哥哥快些进去,父亲正在与诸位商讨取少林寺大计。” 一并进屋,屋内数百人正吵闹不堪。东方辕冠说道:“诸位英豪,破天教强取少林寺,寺内数百位僧人受尽苦难,我武林人士岂可袖手旁观。今日虽不大捷,待到明日,我等结成阵势,管叫破天教诸贼滚下少室山。” 众人欢呼,却有人说道:“少林寺方丈侮辱他人儿女,教人占了少林寺是活该,我等劳死奔波,却要为此淫僧平反不成” 东方辕冠道:“少林寺方丈悟绝大师为人正派,怎会欺人儿女必是受人奸计。少林寺享百年清誉,更是武林泰山北斗,我等同为武林正道,岂可不管” 又一人道:“泥菩萨过江,自己死伤无数,还管得了别人死活我等逍遥自在惯了,比试切磋还行,如果单挑,我第一个上。群战乱斗,我们也没个懂兵法的人。” 金钱帮的帮主钱百万竟然也没有回去,身后十几个黑衣人围着他,显然武功不弱。钱帮主听见泥菩萨的话,大声说:“东方前辈功夫武林第一,已经是我们的武林盟主,大家且听东方前辈一言,明日定能夺了少林寺。” “你金钱帮高手没几个,常常以拍马屁为荣,现在见这人拿了武林盟主的牌子,马屁更是拍的及时。”钱百万身后的黑衣人听见话语,也没有要动手的意思,只静静的站在帮主身后,话也不帮忙说几句。 又一人道:“若不是左剑尘剑下留情,还不知道谁是武林盟主呢。” 东方辕冠大怒,喝道:“明日围攻少室山,违令者斩。” “武林盟主好有气派。”话语中明显有轻视的意味。 东方辕冠一步上前,右手成爪,已抓住那人头颅,东方辕冠喝道:“今日大败,只因我江湖中人一盘散沙,再有你这挑拨之辈,武林大难不远。”说毕,一掌将那人拍的连退数步,转身又说:“天色已晚,各位歇息去吧。曜儿c谷儿,你俩领三十人巡夜。” 南宫绝起身,拱手与东方辕冠说:“东方兄,依老朽所见,还该商量个计策才行。如果只是强攻,情势对我们并没有好处。” 西门恒也道:“不错,今日与破天教交手,那些教徒虽然武功不济,但是阵法不乱,斗得我们许多人应接不暇,不少人丧命。确实要定个计策,才能巧夺少林寺。” “定什么计策?今日未能夺回少林寺。无非是你等内力不济,明日且看我三拳两掌将少林寺劈他个破碎。”东方辕冠说完话,起身便要离去。 悟相却又上前,合十念了佛号,道:“诸位能为少林卫道,我少林僧众无不答谢,只是有一言,还请诸位侠士听真。常言道:佛法无边。我们僧侣,并不在意修习场所,即便丢了少林寺,也只是少了个栖息之所而已,并不妨碍我僧众修习佛法。眼看着诸位英雄为了寺院动手伤身,我等心中何忍?诸位还是下山去吧,我和尚们再择佛场,不罪于此。” 听到少林和尚都说情愿不要了少林寺,那些准备走的人更是高兴,孙无望借机会说:“既然如此,我们何必再战?” 东方辕冠却一声大喝,道:“谬论,谬论也。” 钱百万道:“这一战,不仅仅是为了少林百年根基,也是为了武林齐心。今天有个破天教占了少林寺我们不管,明天有个野心家占了泰山我们管不管?”钱百万看着要走的孙无望,泰山掌门并没有接话,金钱帮主又说:“破天教胆敢侵占少林寺,就是因为我们武林道不齐心,既然决断出武林盟主,就该肃清邪派,让他们知道知道,武林正派齐心,叫他们不敢再放肆。” 孙无望这才回道:“既然如此说,战他一战也不是不可。” 却又有人说:“哪有那么多狗屁邪派?和尚们不要的少林寺,我们拼了命去夺回来,有什么好处?” 南宫绝道:“不如细分一下,要留下来的站到盟主这边来;要走的,都到门口站立,且看看有多少分布。” 众人听见话,一时不知道如何是好。见南宫绝站到东方辕冠身边,西门恒也不多想,带着西门缺与西门重元也站了过去。再其次钱百万c孙无望c慕容剑宇也站了过去。 那些个游侠大多孤身一人,如果丧命于此,一身武艺尽毁,哪里愿意为了所谓的正道齐心拼死一战?不敢站到门口去,又不想与这些世家c大门派一起拼命,也就左右不得,站在原处。东方辕冠看着门口没有几个人,几百人看似齐心,才平息怒火,说:“既然这般,你们且都去休息,老夫两个小儿自去巡守。”东方曜c东方谷各自领命,其余人均回房歇息。 才不到二更天,陆陆续续有人出门,东方曜看见,问说:“什么人?” 东方谷却道:“也罢,他们不过无门无派的游侠,且放他们去吧。”这一放行,如何得了?刚开始依稀个离去,越往后,十几个c几十个结伴离开,不到两个更次,已经数百人匆匆下山去了。 夜半,眼看着离去的人都走的差不多了,离天亮也不够一个时辰,东方曜却突然道:“他们来了,叫醒大家。” 东方谷忙以内力呼道:“贼人已到,警戒。” 听到察觉,破天教数百支火把昼明,齐齐往少林驿站抛来。东方曜大惊,忙道:“贼人放火,速速出来。”说毕,提剑杀去。 僧房驿站内众人哪敢去衣就眠,都是合衫养神,听了两声呼喊,纷纷操起兵器出来。人员都聚集在一处,可东方辕冠一眼望去,除了东方c西门c南宫c泰山c昆仑几派,其余数百人早已连夜离去。东方辕冠大怒,问道:“其他人呢” 见东方谷不说话,知子莫若父,东方辕冠喝道:“逆子。”一掌拍将过去。凭此一掌,东方谷必死无疑。 南宫绝忙推开少三爷,说道:“东方兄息怒,此时外敌在前,切莫成了他人计策。” 东方辕冠怒喝一声,提掌于破天教众中一顿挥掌,掌掌取人性命。陈朝c林惊南忙上前斗作一团,双方数百人又是一顿混战。 却在此时,少林一僧人上前说道:“诸位且住手,听小僧一言。”无奈双方斗得如火如荼,哪里听得到。少林僧人忙上前制止,只叹刀剑无眼,死伤者甚多。 却听东方辕冠怒道:“少林僧人快些退开,莫乱了自家阵脚。” 林惊南笑道:“东方盟主为了树立威信,当真不把武林中人放在眼中。” 东方辕冠喝道:“你这贼徒,囚困少林僧人,我武林正道本该诛之。” 林惊南又是笑道:“谈什么正义?只是你东方辕冠贪一时之功,强挑起我破天教与武林豪杰一战。”东方辕冠再不说话,一掌拍去。林惊南内力不弱,提掌便接。 一僧人叹道:“佛陀自堕狱,尘心难探知。罢了,罢了,众师弟,我等就此别去,修行在心,于哪里都是一般。”说毕,众少林僧人只顾离去,只留武林众人与破天教众乱作一团。 五更时分,双方均不剩百人,林惊南道:“东方辕冠,少林僧人都离去了,你为难我等,夺下少林寺又如何” 东方辕冠冷哼一声:“武林正道之事,你等怎会理解莫说各有死伤,便是只剩我东方辕冠,必清邪丑,还我正义。”说毕,又是上前拍掌。 眼看着陈朝又要和东方辕冠交手,林惊南却连退喝道:“回寺。”破天教众人以此退开,陈朝c林惊南等断后,直追到少林寺寺门外,东方辕冠才道:“诸位随我杀进少林寺内,铲除破天教余孽。” 南宫绝却提剑上前说道:“且随他去吧,少林僧人已弃寺,我等执着于杀敌又能如何何况我们死伤甚巨,此战不宜。” 东方辕冠大怒,骂道:“南宫老贼,你此话挑拨我等诛敌之心,于此老夫便可杀了你。” 南宫绝大笑,只顾离去。东方辕冠站在少林寺外,怒道:“还有离去的,走便了。” 西门恒叹了一声,也转身离去。慕容剑宇c孙无望等人也纷纷下山去了。看着东方曜c东方谷和东方家几名满脸血渍的家丁,东方辕冠大笑,笑声中尽现凄凉,如同孤鸿北归,一路哀号。 “随我杀进去。”东方辕冠看着紧闭的寺门,与自家人说。 东方曜道:“父亲大人,我们只有十几个人,不如先回去,再做打算。” 东方辕冠哪里理会,抚掌就要劈开山门。东方谷却又道:“父亲大人,此事确实要从长计议,就凭我父子三人,若要强攻,必定能拿下少林。只是这些个家丁,恐怕难保性命。” 老爷子良久叹息一声,说:“今日不管他人事,邪魔侵入请谁来?”说毕,只顾凄惨大笑,借着月色一路孤行下山。 (本章完)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正文 第38章 世家的恩怨 自东方辕冠夺得武林盟主之后,一心想着整理武林,使正道齐心。这等心思,却只有满身铜臭的钱百万能够体会,当真是莫大的笑话。最后与破天教的决战,任谁也不会想到,除了东方家的十几个,再没有人站在这位新的武林盟主旁边,一个个只是离开,如何不伤老头子的心。负气走下少室山,东方辕冠忽的停下脚步,唤收着武林盟主令牌的家丁,老头子拿出那个纯金令牌,又是冷笑,又是自嘲,恨不能流下眼泪来,只叹:这武林盟主不做也罢。说着,老爷子举起令牌就要弃在嵩山脚下。东方谷毕竟理性,没有阻止老爷子丢弃令牌,运起脚力远远的捡了回来。 一行人只顾回府不提,却说破天教众人匿在少林寺的山门口,只等武林人士硬闯厮杀。林惊南c陈略仝c陈朝等人个个操持,却久久不见动静,早有人回禀:那些武林人士都下山去了,只留东方辕冠一行十几个人。左护法说杀过去,右护法说要是把那个老爷子逼急了,破天教再能收复。只能作罢。教主依靠着山门,再没有凶狠,楠楠说:本座还需要修炼几年。 破天教整理人马不提,一场少林大战至此终于平息,最后以武林人士救出少林僧人,破天教坚守少林寺告终。却说西门恒领着西门缺c西门重元等人回去,一路之上倒也平顺,不见破天教的人有何刁难。几人一路慢走,闲聊不过少林寺武林盟主之争,谈及此事,西门恒不免想起左剑尘,首战告败,让西门恒怎能不生气?若论武功c剑法,慕容剑宇必不是他西门恒的对手,可偏偏遇到左剑尘,让他又想起左剑尘手中拿的鸿尘剑。一路上,谣传西门府被灭门的话语早传的更甚,灵光一现,四爷突然惊呼:“不好,快些回去。” 西门缺等人哪敢说话,扬马策鞭,一路赶到西门府。看见一里之内净是残墙败瓦,西门恒顿时不知所措,西门缺及其他众人都是惊呆,不敢言语。 良久,西门恒近乎疯狂的冲进西门府,进了一间看似是房间的破砖瓦中,连剑带鞘一顿鼓捣,自黑砖瓦中摸出一个包囊。 西门恒将包囊装在怀中,又四处寻找一番,徐徐开口说道:“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说毕,猛然站起,说道:“北野叶,我西门家誓天涯海角诛杀于你。” 西门缺道:“当时他也在少林寺,必定是同伙所为,行的是分散注意力。” “他手持鸿尘剑,非他再无别人。” 恰在此时,得知四叔回来的西门添龙慌忙跑来,与西门恒行过了礼,问说:“早遣人去少林告知四叔,缘何现在才回来?” 西门恒哪得说话,愣在当场,再没有言语。西门添龙瞧见,吩咐西门缺说:“先将四叔扶到山庄去,再做打算。”西门四爷早走动不得,任凭西门缺等人将他搀扶到宏玉山庄。西门常瞧见西门恒,忙上前安慰,只是大爷这几个月也不得消停,还没迈出步子,已经昏死在西门恒前面。三爷与六爷也早回来宏玉山庄,瞧见四爷,根本不知道说什么话安慰,见大爷与西门恒相继昏倒,连忙与几个侄儿扶两位休息。 一连几天,西门常c西门恒相继平复,却有人来请四爷,说是来议复仇的事情。西门恒被西门缺搀扶着走到会客厅,西门常等人早坐在主人席位,西门恒认得是生死门的掌门俞三,弱弱道:“原来是俞三爷,不知道前来何事?” 俞三道:“四爷,三个月前我兄弟来府上投靠,至今没有回去,听说府上遭遇不测,恐怕我的兄弟也惨死在府上,特来乞四爷告诉我俞三一声,是谁做了这大逆不道的事情?” 当天左剑尘惨灭西门府,俞三的兄弟因为并不是生死门的人,确实助拳被杀害,西门恒虽然猜想是左剑尘所为,却并没有让别人一起报仇的打算,当下并没有说话。西门常说:“老四,近些年可有什么仇家?” “别人不知道,难道大哥也不知道?我西门恒行走江湖几十年,从未杀过一人,哪里有什么仇家?”西门恒坐了下来,才说。 西门常道:“确实如此,那还有什么深仇大恨,竟然有灭门血洗西门府?” 西门添龙道:“当日我准备上少林通知四叔,巧在有一人兴兴答应。这许久不见回来,莫非那人有问题?” “那人是何模样?”西门恒甚至可以确定就是左剑尘,却还是问。 “衣衫破烂,面目清秀,手上拿着一柄长剑,上面好像刻有‘鸿尘’二字,收了银两,去了少林寺。不想四叔一月都没有踪影,我们就自作主张,将死者葬在了后山。” 西门缺怒道:“北野叶?” 俞三问说:“北野叶是谁?”西门常也问。 西门缺道:“那厮确实上了少林,化名左剑尘,没想到他背负我一家性命,竟然像个没事人一样。” “左剑尘?传言让了东方辕冠一剑,险些成为武林盟主的左剑尘?”俞三问。 “老四,当年那个来府上的老汉,不是也叫做左剑尘?”西门常问。 西门恒说:“不错,那个老汉正是雪山派的左剑尘,想必是那个北野叶冒了他的姓名。” “这么说来,那个小子嫌疑不小了?”西门重元说。 “既然知道是何人所为,四爷带上我俞三,一起前去报仇。” 谁也没有再说话,西门恒缓慢起身,步履蹒跚的回了后庭。西门常吩咐西门添龙给俞三安排住处,等西门恒拿了注意再做打算。又过了几日,得知西门府被灭门的武林人士纷纷赶到宏玉山庄,一个个要与西门恒一起去报大仇。西门恒也没有挽留,一心养伤养病。终于伤病养罢,才让添龙带着他去了西门府的后山祭拜亡魂。 后山竹林已被烧的干净,再没有以前那般秀丽模样。西门恒走近,只见一方方矮土凑成墓地,连墓碑也不见一块。当年西门六翁叱诧江湖,不想今日老二西门虹c老五西门云命桑黄泉,老大西门常c老三西门尚c老六西门宣上前痛哭。 良久,西门宣道:“四哥,昔日我西门六子纵横江湖,没想到二哥被北冥孤鹏杀害” “老六。”西门常一声怒喝,阻止西门宣继续说下去。 四爷西门恒纵横江湖数十载,确实没有杀过一个人,但是这个北冥孤鹏的死,却与其余三个世家脱不了干系。武林世家,并不是东方c西门c南宫自哪里得赏来的,是一辈辈闯出来的名声。在这三家之前,还有别的世家,在他们之后,也必有他姓。中原武林,世家轮流更换,西门一家,便是西门宏玉凭着十六手的剑法打拼而来,既然三家齐名,那个什么北野c北冥c北山c北门c北郭c北辰都想争这第四个名头,只是可惜,大抵庸俗之辈,不足以论。直到北冥孤鹏的出现。北冥孤鹏恰来自北方,剑法高绝,掌法凌厉,诸般兵器都能自成一派,足有和其余三家鼎力的实力。只是可惜,一则北冥孤鹏单枪匹马,无妻无子,没有传人,不收徒弟,一个人很难与三家抗衡;二是西门宏玉打下名声的法子,大多数人不允许有人再行得通,尤其三家,屡屡刁难。逼到最无路可走的地步,北冥孤鹏再不能用君子的法子求得名声,甚至一怒之下杀了西门六子中的老二西门虹。三家更是得礼,设个美人计,终于逼死了北冥孤鹏。 因为北冥孤鹏,西门恒与大哥有了间隙,搬离宏玉山庄,盖起自己的西门府。因为北冥孤鹏,一向没有杀过人的西门四爷手染鲜血,怪天怪地怪三家。因为北冥孤鹏,西门恒终日不得安宁。几十年的修补,西门恒忘记了北冥孤鹏,与三家渐渐正常,所以西门常才会阻止六爷提起这个名字。 西门恒紧闭双目,似乎不记得了那个名字,一行老泪点滴落下,慢慢启开乌黑的双唇说道:“左剑尘c左萧寒c北野叶,我西门恒必定诛灭雪山一派。”说毕,转身一掌,凌空击在地面上,尘土扬起数丈高。 西门缺随眼望去,恰在几近荒野中看见一方坟墓。踏步走去,看见木墓碑上刻有“剑神夫妇之墓”。平日西门缺也不见此坟墓,此时葬在此处,必和西门家有关,忙唤来西门恒。 西门恒见此坟墓,大喝道:“不知羞耻,枉称剑神。”说话间,拔出长剑直劈下去,木牌一分为二。四爷捣开土坟,恰见左剑尘与自己老婆合葬一处。 那妇人虽是西门恒的正妻,却不是西门缺的生母。看见左剑尘,少爷拔出长剑便是一顿乱刺。西门恒冷哼一声,转身便离去。西门缺跟上,问道:“现在如何是好?” 四爷只从牙缝里挤出报仇二字。 俞三跟在身后,抱拳与西门恒说:“四爷,什么时候动身,定要带上我俞三一起。” “俞三爷放心,这几日便动身。” (本章完)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正文 第39章 取道西安府 整个江湖上,宏玉山庄都是向往的圣地之一,除了是西门宏玉的故居,也是西门六翁的住所。能在宏玉山庄住上几天,包你能胖上一圈,因为庄主大方,也因为山庄底子厚。西门恒的府上出现如此大的变故,很多人都来了,四川上八洞的人马,西四门的人马,还有许多游侠。因为都是来与西门恒助拳,虽然四爷没有挽留,大爷却都安置了。 这一日,所有人都聚集在会客厅里,因为四爷终于决定出发报仇。大爷c三爷c六爷和西门府的几个少爷都早早的坐在会客厅,唯独不见四爷出来。难免有人急促,问说西门恒怎么还不来。西门常吩咐两个儿子几番去请,终于见四爷一身利落,手持宝剑出现在会客厅上。 “诸位侠士,我西门恒行走江湖四十余年,不曾伤过一人性命,为人诸位尽皆清楚,却遭灭门之祸,当真是贼人猖狂。思念这许久时日,终于决定上长白山极寒之地寻雪山派报仇。”西门恒说。 有人问:“雪山派?却没有听过这个门派,为何胆敢做出这等忤逆之事?” 西门恒解释说:“雪山派是北方一个小门派,旧年我府上来了个泼皮,自称北野叶,不曾想是个来偷师谋划灭我府邸的歹人。此人不仅心狠手辣,将我西门府全部灭口,更猖狂到上少林,欲夺盟主之位。好在东方辕冠兄台将其打败,这才灭了那个泼皮涂害武林的意图。” 如此一番,就有人猜到西门四爷说的是左剑尘,不免心中有些嘀咕,有人说听闻那个左剑尘剑法高绝,有人问是不是第一场就挫败四爷的左剑尘,有人曰幸亏有东方辕冠,有人道若不是让东方老爷子一剑,他才是武林盟主。 西门恒见众人听到左剑尘的名字人心惶惶,自怀中摸出那个从破瓦砾中找到的包囊,喊道:“当年家父凭着十六手的剑法横扫天下,挣来西门的名头,由于这个剑法过于厉害,我辈六子都不得传。如今大仇当前,诸位愿随我杀上长白山雪山派的,可一观这本剑谱。”说着话,四爷打开包裹,果然是十六手的剑谱。 知道西门宏玉的,谁不知道十六手,“一柄长剑平天下,西门宏玉十六手”的传闻中原武林谁不知道。听说上长白山就能看十六手的剑谱,众位侠客纷纷响应,眼睛都大了,尤其大爷c三爷c六爷。确实如同西门恒所说,这剑法过于厉害,只是可惜,西门六子没有一个能理解其中奥秘,只四爷略通皮毛,所以得传。如今他以传家之宝做收买人心的筹码,另三位哪里会答应。大爷当即喝道:“诸位远来,不曾大宴,当下已然吩咐家人筹办,诸位随犬子往宴客厅稍候。”谁不知道这话的意思,只得服从。 大爷c三爷c四爷c六爷自到一间秘密的房间之内商议,西门常怒道:“胡闹,简直胡闹。西门恒,十六手是我西门家的至宝,是能随便拿到他人面前的?” “大哥说的不错,再怎么样,十六手也不能随便拿出来。”三爷附和,六爷也点头称是。 “兄弟们不知道,这雪山派的雪山八剑,我花了二三十年不过破了六招,实在想不出怎么破解全部的八剑。如今有人助拳,若不笼络,必定不能攻打雪山派以报灭门之仇。何况这剑谱我们兄弟六人钻研了这许多年,根本不能解其中奥秘,让侠士借观,说不定有人能解,传我十六手之雄风,岂不是美事?”西门恒说。 “四哥,这话不对吧?是你钻研这许多年,其余兄弟除了几句口诀之外,可详细见过剑谱?”见大哥c三哥摇头呼应,西门宣又道:“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门派,就算只剩我兄弟四个,难道还不能令其覆灭?要泄露通家之宝?” “几位弟兄没有上少林寺,所以不知道雪山八剑的厉害,我在这套剑法之下,走不过五个回合。” 一句话说的几个再不敢说话,西门恒走不过五个回合,那其他几个更不敢说灭绝雪山派了。当下各自坐着,没有言语。良久,西门常道:“无论如何,十六手绝对不能泄露出去。”大爷的一句不能泄露,让西门恒无计可施,思念一夜,不知道如何是好。 次日,四爷唤来西门缺与俞三,偷出宏玉山庄,只求智取雪山派,报灭门大仇。三人一路向东北驰马,自成都府往西安,过太原往长白山赶。只是西门府被灭,哪有那么多盘缠,还没到西安府,马匹乏力,再难强行,加上风餐露宿,食不果腹,三人都是眼花缭乱,难以为继。 一路而行,终于捱到西安。西安府多为都城,繁华之极无可比拟,一路彩灯招摇,旗牌随风。西门恒引西门缺等人直奔金钱帮总舵——金银钱庄。金银钱庄虽然于整个南方都是分舵,但是人员满天下,黑白两道各各有关系。金钱帮帮主钱百万武功平平,但金钱帮势力广阔,手下高手如云。 俞三还没进门就问:“既然到了西安府,理应求救于国公爷,缘何到了钱百万这里?” 西门恒道:“穆国公素来救助江湖中人,不乏侠义,然而我等并非落难,却为何要去烦劳于他?”进了金钱帮的正门,四爷又喊道:“让钱百万出来。” 金银钱庄的伙计平常都是扬着头走路,看着眼前满身灰尘,不甚华丽的西门恒等几人直呼帮主大名,却理也不想去理。 西门恒贵为武林三大家族的西门家,居然被几个伙计冷眼,不由大怒,提掌拍在房柱上,顿时木屑横飞。伙计们哪敢再怠慢,忙上前招呼,一边嘘寒问暖,一边请出钱百万。 钱帮主由内房走出,一见西门恒,忙哈腰点头,斟茶递水,口中急急说道:“西门老爷大驾临幸,不知有何指教”说着话,又示意身后的独子钱万两说:“万两啊,还不快来叩见西门老爷。” 钱万两身为江湖第一富贾之子,难免傲慢,因为不常与父亲出门,又多与才子佳人混迹,一身油腻,摇着折扇走到西门恒面前,满脸堆笑,略微拱手道:“见过伯父,小侄钱万两,黄金万两的万两。” “府上最近金钱周转不便,想请钱帮主帮衬帮衬。”西门恒言语上虽然客气,但表情十分不屑,一个小小的金钱帮,他自然不会放在眼里,所以根本没有搭理钱万两。 钱百万忙道:“此等小事何必烦劳西门老爷亲自来西安,只需知会一声,鄙钱庄马上奉上白银。”说毕,呼来伙计,说道:“马上取来银票一万两。” 听钱百万说要取银票一万两,钱万两忙附在钱百万耳边说道:“父亲刚回,不知道内里,江湖上传言,西门府早就被人一把火烧得干净了。” 听了这消息,虽然路上有所耳闻,钱百万细瞧西门恒模样,才定为实情。想西门府在江湖上赫赫名声,谁敢一把火烧了西门府莫说西门恒武功卓绝,单单是西门六翁中的一人,也能在江湖上开门立派,谁又有如此大的能耐能烧了西门府 如今西门府确实被烧,家人必不剩一个,看着眼前的三人,钱百万果然笑道:“西门老爷,几位千里赶来西安府,开口找钱某借些银两,本来同是江湖中人,但十分不巧,本钱庄银票不足,难帮到诸位了。” 俞三性子火爆,气性刚烈,听钱百万如是说道,猛然站起,喝道:“钱百万,四爷找你是给你面子,莫给脸不要。” 钱百万大笑,如同眼前几个鼎鼎人物似是无物一般。缓缓,钱帮主才说道:“真打起来,我钱百万自然不是堂堂西门六翁的对手,但我金钱帮的高手四五百个正在西安。” 西门缺轻声道:“西门家遭难,想必钱老爷知道了,我等正欲前往长白山擒拿北野叶,苦于” 还未等西门缺说罢,西门恒喝道:“不必说了,我们走。” 刚刚站起,钱百万随之也站了起来,说道:“等等。”见三人人回头,钱百万又说:“西门少爷说的可是左剑尘?”见西门缺点了头,钱百万笑道:“我出一千两,赌左剑尘胜。” 西门恒冷道:“你若真赌赢了,可没有彩金。” “几位行走江湖,名声显赫,性命可不止一万两,怕是十万两也买不下来,若有人能杀了鼎鼎大名的西门恒,自然有人愿意出钱。我金钱帮必赚一百倍的生意,钱某做了。” 西门恒冷哼一声,也不说话,大步离去。西门家以正义为名,西门六翁更是侠名远扬。事有双利,自然有人痛恨西门恒一些人,若听闻有人能杀了西门恒,自然有人出钱。 急急走了出去,西门恒又立下脚步,叹息一声,说道:“将银票取来。” 俞三道:“此等势利小人,四爷何必放在心上。” 西门恒道:“俞三爷有所不知,我等总不能走着去长白山。”话语之中,早没了西门恒一直以来的傲气。西门缺进了金银钱庄,取下钱百万手中一千两银票,冷哼一声,随西门恒去了。三人还没走远,钱百万却跟了出来,恭敬的对俞三行了一礼,道:“这位可是生死门的俞三爷?” 俞三冷道:“小门小派,居然落在钱帮主的耳朵里。” 钱百万越发客气,赔礼笑道:“‘阎王叫你三更死,我偏留你过天明’。别人不知道生死门的俞三爷,我钱百万可是早就想要拜会。还请三爷进府少坐,钱某有一事相求。” “我与你却没有话说。” 三人离开金银钱庄,裹腹换衫,买了马匹继续往东北驰去。长白山位于北陲,与高丽接壤,大业时期,隋炀帝曾亲征高丽,一直攻到高丽都城。高丽派使臣于扬州府献降,不想被李渊使了计策。后来太宗世民多次征讨高丽,虽有胜绩,却不曾攻陷。自西安府到长白山,必经过太原府,奈何行差就错,快马竟然往泰安赶去,泰安位于泰山畔,西门恒这一去,也该他提早遇到劫难。 (本章完)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正文 第40章 决战野村店 西门恒等一行人驰马数天,眼见要到泰山,才知道走错了道路。三人正忧虑之时,恰听见泰山掌门孙无望与这些人打招呼。想是孙无望走不甚急,西门恒连夜兼程,所以这二人竟然能碰到。孙无望见是四爷,客气一番之后,问说:“最近江湖传言,西门府被人烧了干净,金钱帮更是说可以出钱买西门老爷等人性命,不知是真是假” 西门恒淡淡的说:“却有此事,北野叶那小子趁我上少林之际,杀我全家,烧我府邸。老夫驰骋千里,正是要取他性命。” “我泰山派早已传报,盟主决战的时候,那左剑尘正是被师兄弟叫走,回了雪山派。再有一天便到了我泰山派,西门老爷可上去歇息几日,到时鄙人亲自陪同西门老爷去那长白山,必定取了左剑尘的性命。” 西门恒拱手谢过,一路无话,与孙无望一行人就山野客栈歇息。与西门恒一起来的俞三竟然完全不在孙无望的眼里,着实没有续命的造化。次日清晨一行十数人便上路前往泰山。马匹狂奔了一个上午,正好遇见一家山野小店,孙无望陪同西门恒下马吃喝。刚一进门,西门恒便看见一桌人,其他人或许还没有注意,但是他的眼睛里,确实冒出了火来。 西门恒站在门口,遮住了从外面影射的阳光,那桌人只是抬头看了一眼,并没有要找麻烦的意思,继续吃他们的午饭。其中有一个人衣衫褴褛,面容清秀,桌边靠着他的剑,西门恒认得那柄鸿尘剑,也认得那个人。孙无望走在他旁边,见他没有再进去,跟着他的眼神望了一眼,也认得那个人。西门恒没有急着动手,孙无望也没有急着动手,因为他们知道自己打不过那个人,何况他旁边还有其他四个人,看着武功也不错的样子。再后面,进来的是西门缺。 西门少爷可没有四爷和泰山掌门的忍心,看见了仇人,已经伸手拔剑,西门恒按住了他的手,让一场决战稍微往后拖拖。这一路,西门恒想的是走一步看一步,因为他根本没有法子破解雪山八剑,所以只能智取雪山派,万万没有想到,在泰山脚下居然遇到了左剑尘。 俞三也感到了不一样的气氛,他不认识那桌人,只随着孙无望c西门缺c西门恒坐在一桌,其余泰山弟子坐在一桌。 西门少爷拔剑的时候,那桌人也感觉到了异常,看向左剑尘,见他头也没有抬,他们也就没有动作。整个荒野小店里面的气氛,分明让他们有点担心,分别将长剑移的靠近自己,只是左剑尘,仍旧没有动,一心吃饭c喝酒。小店位于泰山脚下不远,越赚钱,越危险。此时的老板也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哆嗦着端来了西门恒一行人点的饭菜,却认得孙无望。 “掌门能到小店来,当真是荣幸了。”老板奉承说。 掌门二字又惹起了众人的注意,左剑尘仍然假装不知。 “五师弟,这位是哪里的掌门?”一人问左剑尘。 “泰山的。”他低着头,专心吃饭。 “泰山的掌门?这倒好了,也省的上泰山去杀孙无望了。”问左剑尘的人又说。 一个杀字出口,气氛越发不对。这种情况,不是随便谁都能沉着冷静的,西门缺就不行,拔出长剑,嘴里呼着纳命,直刺向左剑尘。见动起手,双方终于释怀。西门恒拔出长剑,推开西门缺,刺向左剑尘。见西门恒长剑刺来,一人拔出长剑,划圈引得四爷手中的长剑刺向桌面,正是消融剑法。谁知西门恒挑剑斜转,连抖三下,长剑退出那人的剑圈。那人大惊,接而长剑刺出,又划圈引来西门恒手中的长剑,不料四爷平推长剑,斜指向上,直接跃过那人的剑圈刺向其咽喉。恰在此时,左剑尘长剑直指西门恒腹上。西门恒忙侧身避让,长剑横挑,准备荡开左剑尘手中的长剑,直取他的咽喉。不料泼皮剑神手中的鸿尘剑如雪转风,继而刺向西门恒的咽喉。四爷一笑,举剑横在咽喉前,左手擒住剑尖,任凭左剑尘的长剑刺到,西门恒借机举剑引得他的刺空,继而长剑斜劈。叮得一声响,又有一人举剑格开。片刻,五柄长剑刺到,西门恒无奈,只得退开。 俞三也不说话,伙同孙无望拔剑挥来,左剑尘大声说道:“师兄弟们,这些渣渣武功平平,你们过瘾一战,我旁观便了。” 左剑尘一行五人,各自找了对手,其余泰山派的随从哪里敢上前。见左剑尘只顾坐着喝酒,西门缺拔出长剑便斩来。左剑尘一声冷笑,连剑带鞘已刺到西门缺咽喉前一寸处。西门缺一惊,再不敢上前。左剑尘笑道:“西门老贼的剑法虽然很烂,但也不至于烂到一招被人制住,看你也有二十多岁,怎么如此差劲” 西门缺怒道:“就凭你也配说我”说毕,挑开左剑尘的长剑,又是斜斩出去。左剑尘连剑带鞘,恰恰又刺到西门缺咽喉处。 少爷顿时恼怒,大喝一声,提剑只顾上前一顿乱斩,无奈左剑尘的长剑每每刺在西门缺咽喉一寸处,西门缺再难上前。少爷自小生在豪门,一群家丁奉承拍马,就算是江湖侠客,看在西门恒的面子上,同样是笑脸哈腰。如是,西门缺自来觉得自己剑法了得,作为西门六翁中四爷的贵子,便是其余五人也不敢严肃以待。如今,西门缺被一个年纪与自己相仿的人打得毫无招架之力,自然恼怒异常,长剑直刺,任凭左剑尘的长剑就在眼前。 血光飞溅,左剑尘的长剑已然刺在西门缺左臂上。少爷一阵号吼,拔剑又是上前乱刺。西门恒见儿子被刺伤,心想西门府已不复存在,西门缺又是自家独苗,自己年迈,光复西门一家只有西门缺能够,便立即调转剑尖,挑开左剑尘的长剑,左手挡住西门缺,右手上的长剑连刺数十剑。左剑尘只是轻笑,并不回击,一味后退。 俞三剑法不错,却不敌残雪剑法的诡异莫测,少了西门恒的助攻,顿时败下阵来。孙无望眼见长剑要刺到俞三爷咽喉,慌忙使剑格开。无奈自己以一敌二,一招飘散剑法已然划破他的背上衣襟。 左剑尘见状,笑道:“群斗你等打不过,不如单打。”孙无望虽没有被对方逼得使出绝招,却已十分吃力,听了左剑尘说话,忙退开,说道:“那便单打,免得江湖上再说我与西门老爷以大欺小。” 左剑尘又是一笑,不再理会孙无望,只是说道:“我们师兄弟有五个人,而你们只有四个能打的,我便不出手了。” 一人却道:“下山之前,师父说,如果找到五师弟,便由五师弟杀了泰山派掌门。” 左剑尘已习全雪山八剑,在师兄弟面前不想露出马脚。雪山八剑分为“缓落c疾驰c飘散c消融c必刺c残雪c雪盾c覆盖”,左萧寒予八个徒弟分别教授一招剑法,并以剑法取名。说话的是疾驰,行第二。左剑尘一行人所到的五人分别是疾驰c消融c残雪c覆盖和必刺左剑尘。 左剑尘听到疾驰说此话,心中念道,好在自己对付孙无望,若是对付西门恒,非得使出残雪或覆盖不可。便道:“现在就杀孙无望?师父加快了吞并泰山的步子” 孙无望贵为一派掌门,虽然知道左剑尘的厉害之处,但若说左剑尘能杀自己,孙无望不免觉得对方口气太大,而听说左萧寒准备吞并泰山派,却是大笑,说道:“吞并我泰山派真是太可笑了,我孙无望虽然不能算是武林一流高手。但我山中住有一人,天下间能与他老人家平手的,恐怕都不超过两个人。” 西门恒忙问:“孙兄说的可是六十年前凭借一柄长剑打败天下剑道高手的孙御行老前辈” 孙无望一笑,说道:“正是,当年二叔年仅二十余岁,便于剑道登峰造极,虽隐在泰山五十余年,剑法却是已到无剑之境界。” “当年孙前辈两年间横扫江湖,于剑法上难觅对手,只是突然失踪。江湖传言,孙前辈败在一个不知名的剑客手中,不知是真是假” “话虽如此,但如今二叔的剑道境界已经超凡越圣,怕是再也难逢对手。” 左剑尘冷笑一声,说道:“管他什么孙御行c孙悟空的,家师说要灭了泰山派,怕你泰山派留不到明年。” 孙无望大笑,说:“我泰山派路途崎岖,登上山顶就已精疲力尽,再者沿途都有我泰山门人查哨,你们想灭了我泰山派,怕比登天还难。” 疾驰上前,说道:“五师弟,此人说话啰嗦,快些杀了,还需回去复命。” 左剑尘应了一声,提剑上前,说道:“这位孙掌门剑法平平,杀他不用吹灰之力。”话刚说毕,拔出长剑便是直刺向孙无望咽喉。孙无望也不慌张,挑剑格开,却见左剑尘的长剑瞬间飘忽,继而直刺,正是必刺剑法。 (本章完)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正文 第41章 剑斩西门恒 看见左剑尘的一招必刺剑法已近孙无望,西门恒知道其中的厉害,虽然他能破解,但是眼看着也救不了泰山掌门。四爷大惊,忙道:“小心。”话才说尽,左剑尘的长剑已然刺在孙无望咽喉。孙无望睁大双目,难以相信自己竟然在左剑尘剑下走不过一招。事先说好单打,若是群斗,西门恒未必有把握胜得过左剑尘几人。看着孙无望缓缓倒下,西门恒只有看着,毫无办法。大仇未报,此刻心中真正思讨计谋,四爷也不得不将孙无望的死看在眼里。 左剑尘拔出长剑,说道:“你也来吧,免得我师兄弟们浪费时间出手。”说话间,正指向俞三。俞三大怒,提剑上前准备相斗。 西门恒却挡住,继而走近西门缺,将怀中的黝黑包裹塞在西门缺怀中,悄声说道:“西门家的兴旺与否,就看你是否能够领会书中要决。”说毕,西门恒拔出长剑,横扫出去,口中说道:“三爷,快些带我儿离去。” 俞三大惊,一时竟然不知如何是好。片刻后,慌忙拉着西门缺出门逃跑。疾驰等人嘴角轻笑,越过西门恒便追了出去。西门恒慌忙回身挑剑准备阻止四人。无奈左剑尘的必刺剑法已出,正刺在西门恒右肩上。四爷吃痛,却忍痛追将出去。左剑尘见西门恒要走,心中想着数月前曾被西门恒羞辱,顿时大喝一身,纵身跃起,继而斜转向下,千百柄长剑笼罩着西门恒,让其无法脱身。四爷正欲抵挡,可左剑尘手中的长剑诡异无定,已经一剑剑划过西门恒身边。如同凌迟,刮骨刀一刀刀割开自己的肉身,其痛难以想象。 西门恒周身痛苦难当,全身上下千百道伤口,长不过两寸,短的也有寸许。当年叱咤江湖的西门四爷,现在就如同十八层地狱爬出来的恶鬼,受尽最严厉的酷刑,面目全非。发髻被削落,甚至十几处头皮也被削的不见头发,流下来的血将剩下发白的头发扭结在一起,搭在同样满是鲜血的脸上。不知是体力不支跪在地上,还是乞求左剑尘,良久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放过我儿子。”说着,全力扑到左剑尘面前,紧紧抱住他的脚,又说:“放过西门缺,放过西门缺。” 那双眼睛,让左剑尘感到害怕。 看着西门恒倒下,左剑尘大惊不已,冷汗也流了一身,那句放过我儿子,激荡着他的心。想自己习得雪山八剑以来,虽说用过一次,却不如这次淋漓尽致,让人充满发泄后的无限快感,但西门恒最后的眼神,如同来自地狱的诅咒,若不照办,他就会死无葬身之地一般。 片刻,左剑尘想着八师弟覆盖也随来,自己使出这雪山八剑中最具威力的一招,八师弟大半认识,想来欲隐瞒自己已经学全雪山八剑再是不可能了。索性,左剑尘收剑坐在桌前,端起一杯酒水,一边想要忘记西门恒的眼神,一边想着怎么交代。 疾驰等人果然押着西门缺进了门,西门缺一看见西门恒,顿时如晴天霹雳,魂魄全无。 西门缺自幼娇生惯养,除了爹爹西门恒,西门缺任凭是谁,都不曾放在眼里,即使西门府被烧,在西门缺看来,只要爹爹在,一栋西门府邸也不算什么,即使自己想住进皇宫,西门恒也会办到。可此刻,西门恒的尸体横躺在地,他便是失去了支柱,再不能为所欲为。良久,少爷才回过神,紧紧抱住西门恒,号啕大哭。 覆盖师弟走近西门恒,惊道:“这一招?五师兄,这人是你用我覆盖剑法杀的” 左剑尘喝一口酒水,情知隐瞒不了,便说道:“不错,不仅是覆盖剑法,其余六招我也已经学全。” 疾驰几人看着左剑尘,不可思议的表情里多半是妒忌。在雪山之时,左萧寒虽然对八个徒儿都是一般冷淡,可左剑尘天生猴子脾性,整天吵闹嬉戏,却不见左萧寒骂得一句。师妹左茹婉天生丽质,八个师兄弟都对其有好感,可左茹婉偏偏喜欢这个泼皮一般的人。便是左剑尘因强奸左茹婉而逃跑,左萧寒也只是说抓回来,却不曾说杀无赦。同是雪山派,八个师兄弟的遭遇却是天差地别,现在左剑尘又一人学会雪山八剑,如此一来,其余七人说不定怎么不受左萧寒的待见。 当下,疾驰冷冷说道:“此刻师父怕已经上了泰山脚下,我们快些赶去会和,商议围灭泰山派的事。”众人只一心嫉妒左剑尘,根本不管西门缺,或许西门缺现在不值得他们拔剑。 左萧寒虽然有徒弟数十人,可入室弟子仅八个人,面对泰山派数百人,难道仅仅靠他师徒九人,外加一个泰山派叛徒就可以取得下? 看着左剑尘等人离去,西门缺混不在意,只是痛哭,仿佛天地间就他西门缺一人如此可悲可怜一般。试问,人生在世谁人可以活的无拘无束,逍遥自在任凭那些无欲无求的人,也要为了放弃而烦恼,若是真的无欲无求,便不会再去追求无欲无求的境界。 如同陈朝,可悲于不能做自己想做的事,只能身在破天教,任别人摆布,任责任压迫,若陈朝不是陈叔宝的嫡系,是否能逃出责任的驱使如同林俞舟,身为点苍派的少掌门,只因先人同门残害,导致父亲被杀,自己枉然断了手臂,若是林俞舟不是林惊沅的儿子,不是林惊南的侄子,又是否能够不遭厄运如同东方谷,只因自幼体弱多病,生在一个武林大家,偏偏不能习武,拜在少林门下又遇师台遭害,那东方谷又怪得谁 智者曾说,人生如戏,演尽世态炎凉。人生便是各自的可悲可怜组成一幕幕闻听伤心的戏曲,任凭戏子华丽婀娜,终是悲欢离合尽演,雪残风转哀唱。想那志同道合者,平日戏笑怒骂,好不自在,待到利益交杂,或是意见相左,难免口中污秽难堪,或者讽刺冷眼。此等没心没肺之人何其的可悲可怜,偏偏又自以为是,自大自私。 如同笔者撰文遣字,虽是娱乐喧闹,不免隐些个伏笔哀转,让读者唏嘘感叹,若是没有那些闹剧迭起,自然少了娱乐的性质。 繁杂不说,单说左剑尘随众师弟一路往泰山奔马而去。约莫两三个时辰,天色渐晚,五人终于到了泰山脚下。 泰山与泰安城相连,城墙与山脚就在相邻,开了城门没多久便能上山。正当五人下马准备上山之时,一人喝住说道:“众位师弟,师父还未上山,快随我来。”说话的人正是左萧寒第一位入室弟子,缓落。如他名字一般,缓落为人冷静,左萧寒常说,成大事者,必须够沉着c冷静。缓落入门最早,年纪最大,虽然剑法未必第一,但其余七人对他都是尊敬有佳。 五人随着缓落几个起落便到了一家农舍前,大师兄敲开木门,里面坐着四人,为首的年纪最长,胡须半尺,些许泛白,凤目半开,精光锁魂,使人不寒而栗。此人正是左萧寒,手持一张地图,左手边宝剑斜卧,正听一人说道:“由此小路上去,到头就是大门的左手边,天黑也会有四人看哨,这里我会带你们进去。从这开始到这”那人边说边指,左萧寒随他的手看的仔细。见左萧寒在论事,缓落也不敢说话,任凭那人又说:“都是泰山派的引客厅。右边走第二栋房子是泰山派弟子的卧室,今晚共计四百三十二人,厉害的徒弟有六个,分别住在”左萧寒也不抬头,示意众弟子靠近。那人继续说道:“那六个厉害的弟子分别住在这个c这个c这个c这个c这个c这个房间,左边是掌门孙无望及几位护法的房间,现在有三个高手,我倒可以解决一个。最后是这”那人往示意为后山的地方指了指,说道:“这里便是长老孙御行的住所,左掌门若没有胜算,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左萧寒没有说话,转睛看着那人。那人对望着左萧寒,只见他眼中现出一股不可违拗的力量,直逼的那人心头乱颤。那人忙说道:“事成之后,我做了泰山派的掌门,自然奉上黄金五十万两,以表达我泰山派对雪山派的孝敬。” 左萧寒回过头看着地图,再没有看一眼那个人,缓缓说道:“不必了。” 话才说完,那人已知情急,左萧寒多半会杀自己灭口,居然大笑道:“那左掌门想要什么” “你的命。”说话间就同一条人命如蚁蝼一样无足轻重,他左萧寒丝毫不会看在眼里。 那人慌忙间拔出宝剑,喝道:“左掌门,这筹划了一年多,现在你想吃独食不成?”见左萧寒毫不理会,他的弟子一个个虎视眈眈,那人更是慌张,强忍心中寒意,冷笑道:”我知道你的剑法了得,但想杀我,却未免有些难,我劝你还是合作的好。” 却听一人说道:“杀你有我就够了,哪里要我师父动手。” (本章完)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正文 第42章 久违的过往 那人叫做孙瞬,剑法比孙无望好,却让孙无望做了掌门,所以他气不过,又无可奈何,便上长白山寻雪山派帮忙。左剑尘便是听了他与左萧寒的秘闻,才要下山。朝说话的人瞧过去,说话的正是缓落。孙瞬一声冷笑,长剑刺出。缓落拔出长剑,却偏偏缓缓刺来,却又毫无规律可言,他只顾看着缓落的长剑,旨在一招制敌。突然间,缓落手中的长剑猛然向前,取得正是他心口。孙瞬慌忙挑剑格挡,速度虽快,却徒然无用。他张大双目,心中必定是不服气,因为这招剑法先前太慢,破绽太多,太容易破解。 可他不知道,事实并非如此。可惜,他再无法尝试。 左萧寒看着左剑尘,说道:“你们先出去,我有话和必刺说。”七个弟子应承一声,都出了门。 左剑尘看着左萧寒,走到桌子前,拿起茶杯,说道:“你知道我没有强奸你女儿。” “我知道。” “那你追杀我完全是因为我知道你准备取泰山派?完全是因为我不肯看着你害人?” “我没有追杀你。” 左剑尘喝了口茶,不是他够镇静,而是强迫自己显得镇静,接着说:“那你派弟子一路从长白山追杀我到成都府,莫不成是为我好” 左萧寒嘴边泛起笑容,左剑尘也不敢相信,左萧寒居然会笑,只听左萧寒说道:“那些人杀不了你。” “所以你故意让我渡过了黄河?” 左萧寒道:“八个弟子中,唯独你悟性最高,所以我准备将雪山八剑整套传给你,可你却沉迷于女色。” 左剑尘笑道:“她是你的女儿。” “你知道,她不是。” 这句话,其实左剑尘知道是这个答案。从左剑尘出走长白山开始,与其说是他逃到成都,不如说是有人希望他逃到西门恒府上。显然,左萧寒是知道他父亲在西门恒府上的。从入左萧寒门下以来,确实没见过师娘,左剑尘几乎和左茹婉同时出现在雪山派,听师兄曾简单的说过此事。从左萧寒对于曾经第一美人的举动来看,他并没有多在乎女人,这些年,他的身边也没有出现过女人。难道左茹婉是左萧寒故意带上山来的?越想,左剑尘越害怕,身上不自觉的涌出一阵寒意,鸡皮疙瘩满身。他不敢多想,他害怕左茹婉真的只是左萧寒带上长白山来牵绊包括自己在内的八个师兄弟的工具。 叹了口气,左剑尘说道:“二十多年来,我一直有个问题想问你。” 左萧寒示意左剑尘问。 “我的父母是谁” “你的父亲?他姓北冥,与你母亲苑慈同住在长白山雪山之巅。你们北冥一族本来族人便少,没想到在秦嬴统一天下时各怀异心,互相残杀,以此使得家族没落。你们族人多数人改了姓氏,唯独你的父亲一直心系光复北冥一族,无奈天妒英才,你父亲不到三十岁便去世。当时你的母亲苑慈将你托付给我,便离开了长白山。”说毕,左萧寒长叹一声,他没有隐瞒,也没有把这个当成筹码。 左剑尘一直没有姓,所以他期盼自己有姓,与左茹婉在一起时,左茹婉曾说赐他姓左,所以他才用了左剑尘这个名字。左剑尘没有想到,原来自己有姓,也有母亲,自己姓北冥,自己的母亲叫做苑慈。听到左萧寒说自己姓北冥,他想起一句话,一句老左剑尘说的话,西门虹被北冥孤鹏杀了,不由得让他觉得其中必有联系,于是便问:“我的父亲是不是北冥孤鹏?”。 “不是。” 自左萧寒说自己姓北冥,左剑尘不知觉的以为北冥孤鹏和他有什么,既然不是他的父亲,所以他又问左萧寒说:“能不能跟我说说这个北冥孤鹏?” “当年北冥孤鹏为了成了第四个世家,被其余三家设计逼死。当时所有人都以为他没有子嗣,万万没想到那三家设的美人计却让他的血脉留了下来。” “我是不是”左剑尘不敢多问。 左萧寒没有说话,似乎是在默认。 “西门?东方?南宫?”左剑尘像是问,又像是恨,这三个姓,是他咬着牙说出来的。他没有再说话,只是沉默,心中想着什么也没有人知道,也许是复仇,也许是和左茹婉相互钟爱一生,他也没有告诉任何人。良久,左剑尘道:“雪山八剑我已经全部学会,不用你教了。” 左萧寒一声是吗过后,长剑嘶鸣,只见左萧寒纵身跃起,长剑直取左剑尘心口,毫无预兆与剑法可言。左剑尘也不顾及,提剑便是直刺,使得正是必刺剑法。只见左箫寒长剑乱舞,浑不似雪山八剑。 正在左剑尘的长剑要刺到左箫寒时,左箫寒眉头紧皱,露出一丝不悦。光彻间,左箫寒起身跃起一丈余高,挑剑向下,剑光顿时化作成千上万。左剑尘中午时分刚用这招,自然知道是覆盖,忙斜剑横飞,顿时间也化作千万道剑光笼罩着自己。 当剑光与剑光交错,当长剑与长剑交杂,如同龙吟虎啸,又如同戏子低歌,一声声震人心弦,一声声沁人心扉。良久,久到足够忘记时间的存在,不是遗忘,而是美妙剑法的吸引。剑法舞完,左萧寒手中的长剑已经化成粉末只留下剑柄,看着左剑尘,左萧寒又微笑了,可当他看见左剑尘手中的长剑之时,面目顿时黯淡。左剑尘感觉到左萧寒极度愤怒,也知道他因何而愤怒。面对左萧寒,左剑尘不只一次感觉到害怕,现在甚至全身热汗直冒,却又偏偏感觉到四周冰凉。左萧寒狠狠地问道:“这剑居然还在,哪来的” 左剑尘瞬间改了以往那泼皮一般的脾性,严正道:“西门恒府上。” “他呢?” 左剑尘道:“死了。” 左萧寒眉头微皱,冷笑道:“死了?雪山派还是一个小派,你居然死了,为了一个女人,你放弃了你的责任,你倒是死的痛快。你教的那些责任和道理难不成全是屁话”左萧寒又是一阵冷笑,接而索性哈哈大笑。看着左萧寒,左剑尘不知所措,此时的师父如同疯子一般,若是上前拍自己一掌,左剑尘怕也不敢动手。万幸,左萧寒终究是一个城府极深之人。片刻过后,他大声说道:“进来吧。” 缓落等七名弟子依次走了进来,左萧寒坐在木椅之上,说道:“此次的我们的主要目的是取得泰山派,除了几个厉害的人物,其他人愿意追随的,饶命便是。”几个徒儿纷纷应承,左剑尘却很诧异,看着左萧寒,如同刚才的事都是唱戏一般,真真假假。左萧寒接而又道:“缓落,你带疾驰c飘散c消融c必刺,残雪分别去这个c这个c这个c这个c这个c这个房间,先不急于杀了他们,待劝说无果之后,再杀不迟。”左萧寒边指向地图边道:“雪盾,覆盖,这里有三个厉害的角色,你二人且去应付,凡有活口,杀无赦。” 缓落与众人纷纷应承,唯独左剑尘说道:“我去后山,万一师父有何不测,雪山派将难成气候。” 左萧寒看着左剑尘,眼中掠过一丝轻视。片刻,左萧寒还是说道:“可以。” 却在此时,一人推门喝道:“你们的秘密我已知道。” 众人望去,正是西门缺。 左萧寒看了一眼西门少爷,竟毫不在乎,笑而不语。 西门缺道:“除非你杀了他,不然我就上泰山通风报信,让你的计谋难以得逞。”西门缺手中的长剑一指,正对左剑尘。 左剑尘猜想过左茹婉是西门恒的女儿,自己杀了西门恒,现在已是十万分懊恼。此刻西门缺出来,无非是死路一条,可偏偏西门缺他的猜想里是左茹婉的亲哥哥,左剑尘无法看着西门缺就这样来送死,尤其西门恒最后的那个眼神,在他心中已经成为了一道过不去的心结。 左萧寒却说道:“你倒说说他与你何仇,你非杀了他。” 西门缺上前说道:“我本西门六翁西门恒之子西门缺。”说到此处,西门缺难免显得十分骄傲,腰板不自觉挺了起来,继而又道:“此人那日化名北野叶,进我西门府欲行刺于我,好在我爹爹西门老爷剑法天下第一,将此贼擒住。怎料此贼不感恩戴德,还乘我爹爹与我上少林之际屠尽我西门府,并一把火将西门府夷为平地。昨日更是乘我爹爹不注意,自背后偷袭,借此卑鄙手段将我爹爹杀害。此等十恶不赦之贼,人人得而诛之,前辈不见此等无耻恶贼的真正面目,待此贼恶心大起之时,必遭此贼毒手。” 左萧寒听毕,问左剑尘道:“他说的可是真的” “真的。” 西门缺怒道:“当然是真的,此子人神共怒,无耻之极,卑鄙之极。” 左萧寒却道:“你上泰山去吧,我不会杀他。” 西门缺正等着左萧寒答应自己的条件,若自己告知泰山派,他的大计必不会成,唯有答应自己,杀了左剑尘。不想左萧寒却如此说道,西门缺不免吃惊,却又怕自己听错,遂问:“什么” 左萧寒道:“此贼做的不错,我不会杀他,你上泰山告密去吧,我不想杀毫无反手之力的废物。” 西门缺大怒,却又不知所措,一通胡思乱想之后,毅然举剑向左剑尘刺去。不料疾驰一步上前,长剑直取西门缺咽喉。左剑尘一惊,慌忙上前,手中的长剑荡开疾驰的剑身,继而横拍向西门缺右肩,逼他出了小破屋。 (本章完)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正文 第43章 泄密泰山派 西门缺手臂吃痛,大喝一声,举剑又刺向仇人。泼皮剑神若想杀了西门缺,几乎不用吹灰之力,可偏偏左剑尘不能又不想杀他。只见左剑尘使剑成圈,引开西门缺手中的长剑之后,左手一掌扇在西门缺脸上。西门缺受力连退几步,脸上痛的火辣,抚着脸颊,只觉得这奇耻大辱非报不可。眼见自己毫无胜算,西门缺点脚便往泰山奔去。这一走,居然当真没有人阻拦。 一路之上也不见左剑尘等人追来,西门缺依旧不敢慢下速度,提起脚力往泰山狂奔。约莫一个多时辰后,已奔上泰山绝顶,只见一座宏伟府邸坐落这绝顶之上,俯视天下,教人不敢不从。还未进门,只见门匾上苍力“泰山”两个金色大字,两叶大门朱漆金环,更是暗含一股强大的力道。 此时太阳已下山,门哨见西门缺匆匆上山,拦下问道:“来者何人” 西门缺忙说:“我乃西门恒之子西门缺,有急事通知,烦请禀报。” 那人听说是西门缺,忙抱拳说道:“原来是西门少爷驾到,小人这就通报。” 不多时,门哨引一人匆匆赶到,那人上前抱拳说道:“西门公子大驾,不知上山有何要事?令尊西门公可好” 西门缺一见来人,上前哭道:“世叔,家父惨遭奸人杀害,贵派掌门孙无望也已遭了毒手,那群小人正往山上赶来,准备攻取泰山派。万望世叔替家父及贵派掌门做主报仇。” 那人正是孙无望的堂弟孙跃,听他如此说道,细问了详情内里,西门缺俱一一表的详细,情知多半是真,慌忙说道:“事态紧急,我且去召唤众弟子前来护山。”泰山派于江湖上算得上是大门大派,弟子多半有规有矩,不到一刻钟,凡是身在泰山派的弟子均已经到齐。 孙跃面对众弟子,看了一眼西门缺,沉重的说道:“众位泰山派弟子,平日里我等视泰山派为家园一般,师徒共事。不想就在中午时分,我泰山派掌门与武林三大家族中的西门一族掌事西门恒老爷惨被杀害。歹人便是长白山上,雪山派。” 听闻此消息,众弟子一阵惊呼,孙无望在泰山派的剑术虽不是最厉害的,但其剑法凌厉,且诡异莫测,而西门恒的剑法在江湖上更是传的神乎其神。这二人在一起,可以说灭掉一个数十人的小门派易如反掌。打败他二人便是非常不易,更别说是杀死,敌手的武功岂非超凡入圣?孙跃见众弟子惶惶人心,道:“众弟子不必惊慌,歹人虽然厉害,但不过九人。我派首岳屠光阵便可绞敌,只是事态及其严重,关系到我泰山派的生死存亡,又恐敌人诡计多端,必万事小心。” 众人听到首岳屠光阵,立即舒心,浑似这首岳屠光阵必胜一般,说出来都让人安然。众人一想到掌门被杀,一个个恨恨的咬牙切齿,恨不能将贼子口嚼牙撕。几人说道:“我等视掌门如长辈,却遭歹人杀害,我等必以性命相报。” 众人纷纷响应,孙跃又说道:“歹人之所以如此猖狂,只因我派出了奸细。说来惭愧,他便是鄙人的亲弟弟孙瞬。” 众人又是大哗,谁人想到掌门的堂弟会串通外人来谋求富贵。可偏偏这种人多之又多,无非是权利与金钱的驱使。他们执着于金钱c权利,如同书生执着于文词,剑客执着于剑法。 孙跃又道:“恶人终是没有好下场,他已被歹人杀害。但歹人就是歹人,他等要谋取泰山,必死在我泰山弟子剑下不可。”看孙跃面目,一脸复杂,不知是孙无望死的惋惜,是对孙瞬叛变的恼怒,还是片刻后就有敌手来取泰山派的持重。 泰山弟子一个个异常冷静,看着连接到山下的台阶,各自提心吊胆,毕竟来人太可怕,即使有首岳屠光阵,也未必能保全自己的性命。 时间过得越久,泰山派众人便越害怕,因为等死自来不是一件能让人开心的事。每一次鹰飞草扬都让人想触摸一下自己腰间的宝剑,因为没有任何一种事情能让人能摸到长剑更能感到安全。所谓草木皆兵,也不过如此。 夜半三更,雪山派的人还没有上山,孙跃有点急,在众弟子面前踱步以解自己的急躁。西门缺倒显出一种清闲的态度,因为西门缺已做好准备,若是左剑尘他们来了,自己便会以死报仇。 孙跃突然说道:“众弟子且回去歇息,留下十余名弟子看守,随时保持警惕,以免歹人乘之不备。”众弟子纷纷离去,一个个对西门缺极是抱怨,甚至有人猜测,此人是否真是西门家的公子。孙跃引西门缺至偏房内,安排了衣衫和点心,西门缺自然无心食用。孙跃回到大厅,借着灯火,命人下山打探消息,并说,若是无人上山,便去查看西门缺说的山野小店可有孙无望的尸体。 次日午时,派往下山的人还没有回来,按说从泰山到西门缺所说的地方三个时辰来回足以。孙跃再派了两人下山,一直到次日清晨,仍是没有回山。 平常清晨时分,众弟子均是习武连剑。此刻,都聚集在练武场内。孙跃与众人说道:“前日,西门公子上山与我说,歹人杀害了我派掌门与西门公,并言讲歹人不久便会夺取我泰山派。事态紧急,本座当晚便召集众弟子于山门,岂料歹人并不见上山,派往下山打探消息的弟子也不见回山。” 话未说完,一弟子说道:“兴许根本没有那么回事,是西门公子戏耍我们。又或许那西门公子根本就是假的。” 又一弟子道:“江湖早就在传言,西门家被人一把火烧尽。虽说西门老爷和西门少爷当时在少林寺,可此刻应该忙于打理西门家的后事,怎会来泰山” 西门缺忙道:“我西门一家确实遭北野叶烧杀殆尽,便是由此,我爹爹才会带我和俞三爷上长白山找他报仇。途中我们遇到贵派掌门,不期也遇到了雪山派众人。贵派掌门先遭北野叶杀害,随后我爹爹也遇害。” 一人问道:“我派掌门剑法独到,西门老爷也是天下少有的奇才,天下谁人能杀了这二人?若是他二人被害,那怎么单单你西门公子留全了性命而且你们去长白山,理应从太原府北上,怎会来到泰山?” 西门缺道:“这个我确实不知道,不过杀害贵派掌门却是他们早有预谋。随后我在泰山脚下听到他们计谋夺取泰山派,便上山前来报信。至于为什么来到泰山,确在西安府走岔了道。” 一弟子问道:“雪山派欲夺取我泰山,偏偏留下西门公子的性命,偏偏让西门公子前来报信,偏偏他雪山派的人还未上山,真是奇怪。”那弟子说话间满是猜疑,满是对西门缺不屑。 西门缺一脸无措,哑了言语,若是平日,恐怕早已拔剑相向。孙跃忙说道:“事有蹊跷,先不忙下定论。派下山的弟子此刻还没有上山,就足以说明山下确实有古怪,那些弟子多半在途中遭了不测。当务之急是必须弄清事情缘由,哪位弟子愿下山去” 刚一个个话语不断的弟子听到孙跃此话,都变得闭口无语。毕竟被派下山的弟子没有一个回来的,是众弟子看在眼里的事实。 孙跃问道:“掌门大弟子何在” 一人上前,握剑抱拳,说道:“掌门大弟子杜玉宵在此。”泰山派的掌门选举并非由家姓中人选出,而是在众弟子中决出武功最好c为人最正值的作为掌门。掌门大弟子和几位护法的大弟子第一个上山拜师,几乎是掌门的不二人选,此紧急时刻,正是几个武功和人品决断的良好机会。 孙跃与杜玉宵说:“你领几位弟子下山查探。若有危机,不必用强,快快上山来才是。” 掌门大弟子领命,引几位护法大弟子匆匆下山,当真是高手尽出。 那掌门大弟子姓杜,名为玉霄,十三岁便入了孙无望门下,为人积极刻苦,一手剑法习得颇好。门派里面曾有传言,泰山第一人孙御行大师公特意执导过他,虽然他自己从未说过,但其一手不知名的剑法是第三代弟子中第一,确是毋庸置疑的。并且有人下定论,孙无望c孙跃,也不一定是他的对手。此人果然警觉,知道事态紧急,一路上不敢放过一点蛛丝马迹。出了泰安,路过泰山脚下一间屋舍时,杜玉霄确认过里面没有人,道:“进去看看。” 一弟子道:“此农舍废弃了多年,理应不会有人住,歹人匿踪,自来不会在此引人注目。我们应当去看看那个客栈小店才是。” 杜玉霄道:“凡事没有理所应当,没有自来如此,不进去查看,若是歹人真住在里面,我等岂不是错漏了消息?”说话间,已推门进去。 (本章完)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正文 第44章 杜玉宵探道 “屋内尚有余温,确实有人待过。” 才一进门,杜玉霄就感觉到此间小屋有人住过,如果没有人居住,此时的秋风天,应该是凉的空气才对。 走近灯前,伸手摸了摸灯心,杜玉霄道:“灯心尚脆,是不久前燃过,此屋自来没有人,但此刻明显有人在此落过脚。” 来的几个人都是泰山派弟子之中的佼佼者,但杜玉霄是什么性格和能力,他们非常清楚,只要杜玉霄在,绝不会放过任何一个细节,所以其他弟子只要在门口守着便好,进了门,说不定还会破坏他没发现的细节。四处查探一遍,突然唤来其他人,指着左剑尘与左萧寒斗剑的地方,杜玉霄说:“此处剑痕利而快,是自上而下急挥所致,这种剑法闻所未闻,其厉害程度恐怕中原难觅其右。”又指另一道剑痕,“此剑法看似粗糙,但十分迅速,应该是横剑在胸前,使出的剑光笼罩住了使剑者。”正是左剑尘使出覆盖,左萧寒用了雪盾的两招剑法。思索片刻,他喃喃道:“这两招应该出自一种剑法,为一攻一守,是武林数一数二的绝妙剑法。可为何自剑痕上看来,这两招剑法是同时使出,而且直奔对方性命?莫非歹人在自相残杀?” 果然仔细,杜玉霄伏在地上查看,观察了每一组脚步的深浅和大小,甚至新旧,良久才站起身子来,皱眉道:“按脚步来看,这里曾待过十五个人。”雪山派九个人,加上孙瞬c西门缺和泰山派两次遣下山的四个弟子,正是十五个人。“以时间点来看,这十五个人是分三次出现在这个破屋,看来那位西门公子没有说谎。有两处脚步笨重,应该是两个人脚力不太好,怕是泰山弟子,而且没有出去的痕迹,恐怕已经被害人。”看着一堆粉末,杜玉霄始终不知道是什么,仔细的再看了一遍,甚至嗅了嗅c尝了尝,说:“四处变化杂乱,应该斗过四次。这应该是长剑,怎么会化成粉末?除非二人使的剑法极快,如同千万柄长剑同时使将出来,而且,有一柄长剑异常锋利。” 再四处看了一番,杜玉霄道:“已没有其他线索,走吧。” 按照掌门大弟子所言,西门缺并没有欺骗泰山派,攻山的恐惧不由在几个泰山弟子心内更甚,一名弟子忙道:“既然事情如西门公子所言,我们是不是应该回山禀报?” “歹人恐怕就是为了让西门公子带给我们有人攻山的消息,在没有查到确切的时间前,我们盲目回禀,只会让歹人的奸计得逞,让我泰山众人惶恐不安。如果我没有猜错,他们就在西门公子说的那间荒野小店之内,走吧。” 既然杜玉霄这么说,事情的发展十有八九是这么进行的,即使心中害怕,几人也不敢辩驳,只能跟着他前行。几人驱马急奔,杜玉霄忽然止住快马,看着栈道,说:“快快回禀,就说歹人少时便会上山。” 几人也不知道为什么,听见此话,恨不能回去的是自己。前面有个荒野小店,泰山弟子自然都知道,杜玉霄突然让人回去禀报,必然是发现了什么,目前而言,除非临阵脱逃,叛离泰山,不然的话就只有泰山绝顶最安全。看着杜玉霄牵马往前走,完全不顾自己几个还在争吵的弟子,那几人也心内愧疚,再三墨迹了片刻,终于决定由最小的回山,其余跟着杜玉霄去查探那个已经死了好几位武林大亨的村店。 “好重的血腥味。”才进那个肃静小店的门,杜玉霄便开口说了一句当前场合不应该说的话。 小店内十分简陋,木板随意拼装的屋子,枯黄的茅草顶山血迹斑斑。店内坐着九个人,衣着除了一个破旧之外,其余七个都是清一色的白色衣裳,另外一位四十上下的老者衣裳偏灰,显得更加稳重。店很小,只摆了三张桌子,九个人或坐或卧,已经显得有些拥挤。 听到杜玉霄的话,老者说道:“待会儿,血腥味会更重。” “店家已走,不知道能否找前辈借些酒喝”虽然已经猜到眼前的九个人就是西门缺说的左萧寒师徒,但杜玉霄并没有像其他几位泰山弟子那般矗立在门口不敢妄动。他边走,边留意细节,脸上带着微笑,径直往一张没什么人的桌子旁走去。 老者道:“公子不妨上前来一醉方休。” 杜玉霄笑了笑,执剑上前,坐在那老者右手边,其他泰山哪里敢坐,甚至进屋后都没敢移动脚步,站在原地还有些颤抖。那老者又说道:“公子何以知道店家不在” “在这开小店的,都是些贫苦百姓,看着歹徒杀人,自然不想惹祸上身。” 那老者又问道:“公子何以知道此处有歹人杀人” “进门处有两人的脚印,整个屋子里只有两对,说明那二人是被快剑所杀,进门后都没有移动过,剑法快到让本人都不知道自己死了。”看着那老者,虽然他眼中寒霜冽冽,杜玉霄却似乎一点也感觉不到,竟然笑道:“而且,墙壁之上剑痕凿凿。”执剑上前一一查看,继而说道:“墙上有三种剑法,一种是西门家的剑法,一种是鄙派的泰山剑法。而第三种剑法,我曾听一位前辈说过,与泰山脚下农舍里的一模一样,应该是雪山八剑。” 雪山八剑这几个字出口,店里的九个人终于正眼看着杜玉霄。老者大笑,说道:“没想到泰山派还有你这种人,难得。” 杜玉霄却叹了口气,说道:“可惜,我这种人马上就要丧命了。” “何以见得?” “刚刚前辈说过,这里的血腥味会更盛。前辈既然知道我们是泰山派的探子,怎么会放过我们。”杜玉宵又坐了下来,如同朋友座谈一样自在。 那老者又是大笑,说道:“如果你年纪再大些,孙无望早些将掌门之位传给你,我一定留着泰山派。”说着话,老者凑近面容,道:“今天是不行了,不过我可以不杀你,至于他们”话没有说完,眼神骤变,杀意四起。 坐在一边的几人长剑蹿动,门口的几名泰山派弟子长剑都没有来的及拔出,便丧了命。看着杜玉霄不为所动,还端碗喝酒,那老者问道:“公子不怕死么” “怕,怕的要命。可我偏偏无能为力,与其担惊受怕,不如喝酒来的痛快。”说话间,杜玉霄一脸从容,毫无受惊的模样。 老者终于站了起来,走到杜玉霄身后,仔细端详着这个小子,道:“听说贵派有一个首岳屠光阵,不知道与我几位徒儿的雪山八剑相比,谁的胜算更大” 杜玉霄没有起身,甚至没有回头看一眼那个老者,身体也很放松,没有一点点紧张的迹象。 “首岳屠光阵威力惊人,前辈的弟子们剑法高绝,难判胜负。” “哦?首岳屠光阵威力惊人?”老者又问:“凭你看到的雪山八剑,不知道与孙御行如何” “雪山八剑胜。” 老者问道:“听说孙御行已是无剑的境界,何以雪山八剑胜” “太师公早已不练剑了,如何说是无剑” 老者正是左萧寒,听杜玉霄说道孙御行已不练剑,竟然摇了摇头。良久,左箫寒方说道:“诸位弟子不如陪这位公子玩玩。” 杜玉霄听了此话,情知不免一战,执碗又喝了一碗村酒,与左萧寒道:“谢前辈一碗好酒,只是还没有喝过瘾就要动手,可惜。”说毕摇头,拔剑退开半丈。 缓落上前,与杜玉霄行过拱手礼,拔剑缓缓刺将出去。不料杜玉霄笑道:“雪山八剑第一剑,缓落。如雪飘散,落无定处,随意而撒。”说话间,挑剑直取缓落咽喉。缓落回防,斜剑引杜玉霄的长剑上刺,却不想此人手中的长剑陡然诡异莫测,竟然自缓落的剑尖旁刺过。 退开三尺,再次引长剑缓缓刺来,缓落心里,有些不自在了。见杜玉霄调剑三劈,剑剑如刀,刀刀浑力。他手中的长剑早已飘远,自一旁斜刺向杜玉霄。却见杜玉霄使剑划圈,越旋越快,接而整个身体如剑一般成圈,直取自己心口。缓落大惊,只得后退。半丈后,他已无可退之地,也无须再退。杜玉霄的长剑已在缓落心口半寸许,只是没有再使剑向前,如是不然,缓落怕是此刻已死。 瞬间,杜玉霄面目狰狞。即便泰然自若的左萧寒,也不由得心里一惊,眼神内划过一丝关切之色,瞧见疾驰出手,方才镇定。疾驰情知不好,长剑出鞘,荡开杜玉霄手中的利剑。 杜玉霄却是一惊,楞在了原地,似乎并不是因为疾驰出手,而是因为自己竟然突然起了杀心。心想太师公曾说,使剑的境界若是停在有剑无剑上,或是停在有情无情上,终究难有所成。笑了笑,他没有再动手,只是喃喃说道:“我终是不会有所成就,看来只能耕田去了。”说毕,弃了长剑,竟如同左萧寒c左剑尘等人如无物一般离去。 (本章完)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正文 第45章 首岳屠光阵 左剑尘坐在屋顶,独自饮着苦涩的野酿。却见缓落上前,说道:“一个人喝酒有什么意思” 左剑尘笑道:“许多时候,都是找不到一起饮酒的人。”说这句话的时候,不知道他是否想起了陈朝。缓落笑了笑,却又叹了口气。左剑尘问:“还在想刚才的事” 缓落还是笑了笑,只顾饮酒,却没有再说话。雪山八剑分为八剑,缓落最先上山,学的却是入门的第一剑。虽然他在八个师兄弟中最被尊重,却有什么用?有的人喜欢自己什么都比别人强;有的人喜欢谁都听自己的;也有的人喜欢自己不仅什么都比别人强,更喜欢谁都听自己的。 对饮入醉几千盏,无话难寻两三杯。 一声剑鸣,缓落与左剑尘已知是师父在聚集众人,点脚下了屋顶。见众弟子到齐,左萧寒道:“此次上泰山,仅我师徒九人。或生或死,难得我等师徒共情一番。”左萧寒看着缓落等人,眼中惊现一丝柔情。许久,他叹了口气,示意大家出发。 举目望着泰山,左萧寒叹道:“此等好山好水,竟叫那些庸俗之徒占去,当真是可惜。”说毕,下马引众弟子径直上了泰山。那些徒弟没有人奉承,甚至连接话的意思都没有,宛如不是雪山派的掌门在说话。 泰山亦称泰岳,为五岳之首,俗称东岳,极顶玉皇峰。九人依山路而上,约莫半个时辰,便登上泰山之巅。孔子曾道,登泰山而小天下。左萧寒等人极目望去,只见山下白雾缭绕,犹如已登仙界。九人一路游赏,浑似闲客。 待见到孙跃引四百余弟子执剑立于泰山派坛前,左萧寒才笑道:“好一座雄伟泰山,你们真是武林第一舒坦的门派。” 众人见了这九人,长剑系在马上,没有立刻动手的意思,左萧寒的话,也没有要动手的意思,倒让孙跃不好挑破事情,拱手说:“太阳已经下山,几位却如此好兴致。” “我们是来看日出的,听说泰山的日出异常的不同。” “这么说,几位要在山上过夜?” “嗯!要在山上过夜。可以的话,希望以后都能看看泰山的日出。”将马的缰绳交给缓落,左萧寒背着手说。 “原来几位是要拜师,可惜看几位的岁数,不适合拜师。”孙跃故意侧了侧身子,也故意不再正眼看来的九人。 “拜师的话,估计泰山上也没有人能教我们几个,包括孙御行。” 江湖上知道孙御行的人不多,知道他活着的人就更加的少,既然孙瞬叛离泰山,那么来人知道并不奇怪,所以孙跃接话说:“看的出来,阁下的气度并非一般人能比,剑法上的造诣肯定不比凡尘。” “我不行,我这位徒弟才是真正的高手。”看着左萧寒指的人,西门缺恨的牙齿发痒,一心想饮其血c食其肉。从左萧寒说第一句话的时候,甚至他们刚踏上泰山的时候,他就想动手,因为左剑尘不仅残害他西门府上下十数口,更是让他失去爹爹的元凶。如今左萧寒指着左剑尘,他如何再忍的住,拔剑就要拼命,所幸一位泰山长老拦住了他。先动手不一定输,但一定显得没有气度。所以孙跃才一直不提动手,没想到左萧寒接下来说:“他不仅杀了西门恒这样的高手,更是一招便要了孙无望的命。” 此话一出,泰山众人尽数骇然。 等死的时候害怕,是因为对未知的恐惧,看到人之后,既然也没有三头六臂,心里就不那么怕了。一人莽撞上前,说道:“尔等贼人,杀我泰山掌门及西门家西门公,死罪。”说毕,挺剑上前。 左萧寒轻笑,说道:“此等美山美水,作为主人,尔等竟然不引我等观望观望,上来就要动武,可悲可悲。” 那人活生生拉住长剑,却不知攻守如何,睁大眼睛看着左萧寒,如同看着稀罕事,惊讶异常。左萧寒却走上前,笑道:“此等夕阳美景,何不饮酒吹曲?这等舞刀弄剑,着实可惜不是么。” 孙跃看着左萧寒,已得弟子报信,杜玉霄一向小心谨慎,少有差错,必不会枉报错信。此刻听左萧寒说话,必是攻取泰山之人,可其风雅,若不是宗师,必不会有如此修养。当下,孙跃遣人拿来酒水就泰山派山门石崖前摆上一桌,邀左萧寒c缓落等九人坐下,孙跃等三位泰山派长老按主位坐了下来。西门缺瞧见,尤其左剑尘端坐在客位上,不免怒火中烧,再忍不住,拔剑便刺将过去。 左萧寒连剑带鞘挥出,内力夹杂,西门缺手中的长剑捏拿不住,直射向泰山派的门牌石的“泰山”二字间。 孙跃大惊,慌忙起身追去。他的脚力较好,在泰山派算得一二。只见他一个起伏,左手探出,已触及长剑剑柄,继而旋身往下,正落在西门缺面前。将剑交予西门缺,孙跃轻声说道:“西门公子莫急。”说毕,孙跃拱手与左萧寒等人道:“见笑。” 片刻,酒水端上。孙跃凝力于酒杯之上,与左萧寒说道:“不知前辈高姓大名,晚辈且敬前辈一杯。” 还未待孙跃将酒杯抛出,左萧寒道:“尔等不必知道,等会都做了无名鬼,也不怕尔等前来扰事。”说毕,拿起酒杯自顾饮了一杯酒。接而,却听左萧寒说道:“断肠绝命,金钱帮花姑子的奇药,却不知道你泰山派如何得来的”听了左萧寒此话,孙跃大惊,吓得自顾后退,虚汗直流。左萧寒却笑道:“不必担心,我雪山派自来以人参为食,鹿茸为饮,这些个毒于我师徒而言,只是有同于无。” 江湖中人,哪怕是大门大派,总要留些必要的手段对付不能预测的情况,泰山派亦然如此。花姑子为金钱帮五大弄毒高手之一,断肠绝命霸道异常,沾上哪怕是一滴,也必落个七窍流血不可。偏偏左萧寒等雪山派弟子常年居于长白山受白雪修身,又得雪莲c人参c虎肝c熊胆c鹿茸庇护,断肠绝命竟然都不起作用。再者,雪山派祖师姓张名宜,曾与唐时名医孙思邈有些渊源,固使毒解毒于左萧寒而言也是易如反掌。 见孙跃那般模样,左萧寒笑道:“尔等也不必害怕,时间尚早,待我等酒足饭饱之后取了尔等性命,便会好受些。”左萧寒一身浩然正气,却行这些夺他人之物的勾档,偏偏让人胆寒心裂。 泰山派一人霍然站起,长剑直指左萧寒,道:“你等也欺人太甚,难道我泰山派真的无人且看我剑法。”那人虽是泰山派长老,剑法平平,只因姓了孙,又得孙无望成了掌门。此人脾气暴躁,随他的徒弟无一不害怕。见此人上前,孙跃也不再制止,左萧寒等人确实欺人太甚。 见疾驰拔剑,绕过那人长剑已刺到其心口,一击毙命, 孙跃大惊,忙道:“布阵。” 泰山派弟子早已经准备好,一声令下,片刻之间,七人一组,二十八人结成一个方形,再十六个方形结成一个大的方形围住左萧寒等人。泰山派弟子四百余人,加上长老c掌门妻眷,凑成这四百四十八人的大阵。 首岳屠光阵亦被称为泰山压顶,本是七人一组,结成二十八人的方形阵势,十二人专做防守,其余十六人只顾击杀。较之少林罗汉阵的仁慈c丐帮的驱蛇七武阵的灵动,泰山派的首岳屠光阵更显霸气c凌厉。攻守章法井然,叫敌人攻无可攻c退无可退。现下里,再以十六个阵法成一个大的阵势,更是威力非凡。 谁知左萧寒却是一笑,甚至都没有站起身子,视如此大阵如无物一般,说道:“众弟子看此阵法如何破得?” 左剑尘道:“尽杀之。” 左萧寒却道:“不可,若是杀尽泰山派弟子,取得泰山派又有何用不如取了些个长老的性命,留下这些泰山弟子的性命随我雪山派豪取天下。” “此时随我雪山派,难保他日不会叛出,尽杀可得安心。” 孙跃忙喝道:“杀。” 阵法已动,只见众人剑尖跳动,数百柄长剑直取九人。左剑尘长剑已到,孙跃退开半步,数柄长剑已自八方刺将过来。左剑尘借势后退,不想数十柄长剑霸道攻来,未待长剑刺到,虚剑刺出,正是雪山八剑中的第六剑,残雪。攻守们不知长剑只是虚刺,守阵者慌忙上前,不料左剑尘长剑拉回,攻者刚递出长剑,泼皮剑神手中的长剑已然又刺到。如此四五剑,攻守错乱,左剑尘借机直取孙跃咽喉,不料孙跃后退,攻者长剑又刺将过来。 剑光闪动,左剑尘长剑划圈,引得众剑乱击乱打。孙跃大惊,忙长剑挥砍,企图破开左这招消融,岂料左剑尘手中的长剑如同磁石一般,引得孙跃的长剑乱蹿。见数十柄长剑受制,众人手中的长剑纷纷刺来,却听左剑尘一声冷笑,剑圈越划越大,受制的长剑越来越多,并道:“此阵消融剑法可破。”消融听到左剑尘的话语,忙划圈引住刺来的利剑,剑圈越来越大,受制的长剑越来越多。 覆盖剑法乃雪山八剑中攻击最好的剑法,却要配合内力,若是一击不中,使用之人已有八分落败。见左剑尘和消融制住众多人,覆盖忙纵身跃起,长剑如雨点泼下。泰山弟子大惊,无奈退无可退,长剑划过,如同凌迟。 左萧寒弟子八人凭借雪山八剑中的消融剑法制住泰山派的首岳屠光阵,孙跃见情况不妙,慌忙喝道:“被制住的弟子快些弃了长剑,免得遭歹人妖术。”约莫两百余人慌忙弃了剑,左剑尘等人引剑刺向阵里,消融剑法只是引得敌人长剑随自己之意,此时引剑抛出,也只是一堆废铁砸向泰山派弟子,虽有十几人无可闪躲受了些轻伤,却难害人性命。 弃了剑的弟子忙拾起长剑,此举却让阵法有所停滞。恰在此时,左剑尘纵身跃起,长剑斜下,顿时化作千万柄长剑笼罩住了孙跃等人。 泰山绝顶,断崖石边,泼皮剑神,呼应夕阳。 (本章完)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正文 第46章 一统泰山顶 话说四百余人的首岳屠光阵遇到左萧寒师徒,变得像是小孩子过家家一样胡闹。泼皮剑神左剑尘一招覆盖剑法已经笼罩住了此刻发号施令的孙跃,却见一名弟子纵身跃起,以身撞了过来,左剑尘一招覆盖剑法使得异常紧密,刹那间杀的那名泰山弟子血肉模糊。见此场景,多名弟子恶心不堪,却无奈于事态紧急,不能离去。 孙跃看着那团血肉,双眼殷红,紧咬牙,大喝一声说道:“歹人可恶之极,视我泰山派弟子性命如无物,此等恶毒之人,若是夺取泰山派,势必让天下大乱,武林遭恶。众弟子需当死守,切莫让贼人得逞。”说话间,连刺数十剑,左剑尘一一格开。 眼见泰山派众弟子一个个忘了性命,只顾拼杀,左萧寒终于站了起来。刚才遇到的一场大战,虽然对于雪山派而言并不凶险,但面对四百余人的大阵,左萧寒仅完全不放在眼里,闲坐之余,竟还能有心欣赏泰山绝顶的夕阳景色。听到孙跃言语说的激动,大笑着站起身子,道:“我左某人来取泰山,自然不仅仅是看上了这里的景色。如果诸位有心助我,自然能留性命,不仅如此,刚才我八位弟子使的那套剑法,归顺也能得到传授。” 孙跃大怒,喝道:“事关门派存亡大义,我等生死何惧?” “既然如此,诸位弟子让他们见识一下雪山八剑的威力吧。”说完话,左萧寒坐在夕阳下,慢慢品着那壶泰山门人准备的毒酒。 一时间,双方只顾砍杀,首岳屠光阵早已乱了阵型,玉皇峰断崖上一片血腥之气。 夕阳没顶,天已暗,左萧寒弟子八人的长剑如同刽子手的取命刀,触及间取人性命。孙跃剑法虽不及左剑尘,但护死的弟子众多,此时虽全身是伤,却长剑越使越顺,一时间倒叫左剑尘难以攻破。看着满地死去的泰山派弟子,左剑尘想起当日西门府十数名家人死在自己剑下,又想起西门恒那句与我武林何干,挥剑抵挡间,看见满身血渍c极为害怕的西门缺,不由心生同情与悲悯。 西门缺见到首岳屠光阵,自己也听过些传言,心想左剑尘必死无疑,不想左萧寒师徒几人竟然轻松破了如此大阵。此时见众人乱作一团,忙拔剑向左剑尘袭去,不料仇人正望向自己,西门缺索性壮着胆,提剑刺向左剑尘。 疾驰使剑格挡,剑法急速,见有人越过防护,长剑抖动,削在西门缺左腿之上。 少爷吃痛,半瘸着腿仍旧刺向左剑尘。眼见疾驰的长剑削向西门缺,左剑尘心中愧疚,长剑格开疾驰的长剑,环腰护住西门缺,继而一掌将西门缺送出圈。 若想不再打斗,最好的方法便是杀了孙跃,泰山首脑丧命,泰山派弟子便不知所动,失了内乱之心。只见左剑尘两步跃到,长剑速取孙跃咽喉。孙跃早已不知所措,此刻左剑尘长剑刺来,难有生路。一名弟子见孙跃再无退路,慌忙上前,以身挡住左剑尘。左剑尘情知会如此,长剑如风中之雪,飘忽不定。刚放下心来,左剑尘的长剑已然自孙跃腋下刺进,自肩头刺出。 左剑尘举剑高呼:“龙头已死,尔等莫要再战,否则必是死路一条。”众人望向左剑尘,孙跃圆睁着双眼,倒在地上。却是这个窒息的时刻,缓落背后的西门缺长剑袭到,左剑尘大惊,慌忙喊道:“大师兄小心。”说话间已蹿出,却不及西门缺离缓落近。缓落不知何事,待长剑自腹上穿过,方知有人偷袭。见缓落望着自己,弃了长剑,慌忙后退,西门少爷一脸惊恐。 西门缺自幼在西门恒身边,虽然练得剑法,也多在试剑会出没,眼界不可谓不广,见识不可谓不多,却从来没有见过如此血腥的场面,难免一时接受不了,心智错乱。自从遇到左剑尘,少爷一路遇到的都是别人杀人害命,可此刻他自己手中的长剑刺向他人,看着伤口涌出的鲜血,他异常害怕,害怕到不能好好站立,害怕到不能好好的呼吸,尤其西门恒死后。少林寺的破天教一战,西门缺虽然也参了战,大多有父亲庇护,双手难见血腥,如今却是大大的不同。 消融c残雪慌忙抱住缓落,企图止住缓落腹上涌出的鲜血。左萧寒大怒,长剑直取西门缺,左剑尘长剑舞动,格开师父的长剑。左萧寒哪里会想到左剑尘会格开自己的长剑,喝道:“你干什么” 左剑尘摇了摇头,示意放过西门缺。左萧寒怒道:“他杀了你大师兄。”声音中已显得沙哑,若不是十二万分的愤怒,一个人的声音怎会变的如此?更何况他那般的忍性。 左剑尘道:“我杀了他全家。” 左萧寒听了这话,知道左剑尘的心思,杀的人多了,总会觉得愧疚于那么几个人。左萧寒突然一声大喝,接而竟弃了长剑。 此时却听残雪道:“你杀了他满门,他该找你报仇。他杀了大师兄,我们就该找他报仇” 左剑尘道:“对,但须等我死了之后。” 残雪道:“你的命算个屁,抵得了大师兄的命” 左剑尘走近缓落,矮身准备看一眼缓落,消融推开左剑尘道:“此人不杀,你有何面目看大师兄” 左剑尘一声冷笑,道:“对,我不配看一眼大师兄,可今天你们杀了泰山派这么多人,你们有何面目再待在这里我的双手染血数十余人,他们并非十恶不赦。我很愧疚,我觉得对不起西门公子,所以你们不能杀他。” 残雪不待左剑尘说完,长剑刺来。左剑尘使剑划圈,引得残雪手中的长剑脱手。左剑尘道:“要杀他,必须先杀了我。想杀我,除非你们学齐雪山八剑。”说毕,推着已经呆滞的西门缺往山下走去。 左萧寒却道:“等等。” “师父要杀徒儿”左剑尘听到师父的话,终于还是停了脚步。 “不是。” “那师父还有何吩咐” “和你做个交易。”这话已经变成了平常的语气,冰冷的语气。 左剑尘问道:“什么交易” “杀了孙御行。” “我能得到什么” 左萧寒道:“他的命。”说话间,左萧寒看着西门缺,又道:“还有左茹婉的命。” 听到左茹婉,左剑尘的心突然一沉。 思索良久,左剑尘与西门缺还是径直往泰山派总坛后走去。 左萧寒原本的计划是个个击破再攻取泰山,或者说这是孙瞬的机划,遇到西门缺这个告密的棋子,左萧寒的计划也就不一样了,所以后山还是有一个孙御行没有解决。 泰山派几名弟子见孙跃已死,喝道:“掌门c长老均死在这些歹人手上,我等泰山派弟子自当以死相报。” 左萧寒举目望去,那几人虽口中叫唤,却早已吓得双腿哆嗦。左萧寒道:“泰山派现在属于我雪山派。若是谁想下山,我左萧寒不会制止,但”左萧寒停了停,看向泰山派众弟子。泰山弟子经过一场厮杀,如同西门缺一样,或是害怕,或是恐惧异常,还有十几人正准备下山。左萧寒继续道:“习武为了什么?无非是混口饱饭,更是图霸天下,令万物臣服。泰山派剑法平平,可有此等雄心壮志?蜗于此壮丽之山河,行巾帼画眉之事,可是诸位习武的原因?天将一命委于君,若未尽男子汉的雄伟之事,诸位习武之人可会后悔?” 见众泰山弟子眉宇松动,欲走之人脚步停滞,左萧寒已然知晓众人心有所思。为人在世,不必要做的事情太多太多,既然没有必要去做,又何苦勉强自己而为之或许有些人做事顾及良多,觉得行之以后有不必要的后果,细细想来,做自己想做的若有千般万般的顾及,又怎么做的成自己想做的事世上的事不应该分成难不难做,而是分成想不想做,即使再简单的事情,若是不想做,也会变得难上加难。有些事情有些人想做,却觉得天生没有能力去做,为何不去尝试任何自己想做的事不是做给他人去看,而是得到自己的满足。左萧寒想必知道,大多数男人的野心都是称霸天下,因为这个贫瘠的时代除了吃饱饭重要,还有权利和女人值得拼命。 武侠人物之所以可爱,不在于他们是否邪恶或是正义,而是他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无论逍遥c多情c自私c卑鄙c竭尽所能c无所不用其极又如何人生何其短暂,后悔是一件极其可怕却又无能为力的蠢事。 人生空闲短,莫到白头方恨长。 泰山派众弟子心思难平,却又听左萧寒道:“我雪山派的剑法诸位已经见识过了,若有心留下,日后诸位可找我左萧寒讨论切磋。若是想走的,雪山派也不会强留。日后相见,你我再不相识,我雪山派也不会找各位的麻烦。若是诸位要找人复仇,我左萧寒也在泰山上等着各位。”说毕,左萧寒抱起缓落往泰山派屋舍走去。 那身边死伤百余人的泰山众人,或是想下山,或是想留下,没有一个敢说话。刚刚的一场厮杀,血腥异常,有人弃了剑要走,有人想着为何上泰山来。终于要走的走了,想留下的也就留下了。 几人单跪握拳,与左萧寒道:“我等愿意追随掌门,不为金钱权利,只为男儿无悔。”听了此话,原泰山派弟子大多纷纷单跪握拳,道是愿意追随左萧寒。 左萧寒道:“如此甚好,诸位且将死难的同门葬了。” 众人此时才放下心来,高举长剑,竟欢呼雀跃。 (本章完)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正文 第47章 剑道高与低 泼皮剑神终是良心发现,不至于让西门缺任凭众师兄弟报仇杀害。推着西门缺到了泰山派后山,天色已漆黑一片,望月已入更。左剑尘走在前面,一柄长剑抗在肩头,若是别人,刚夺下别人的山头,或是兴奋,或是因为杀戮需要大快朵颐,而他沿路哼着小曲,完全就像是没事人一样,就如同天底下没有值得他放在心里的事情。看着左剑尘的背影,西门缺哆哆嗦嗦的跟着,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自己的心情也被那无意哼着的小曲抚摸的平静了。那个背影是杀害西门府上下十数口的凶手,那个背影也是无情杀害西门恒的元凶,西门缺跟在那个背影后面,偷袭得手的兴奋变成要偿命的害怕,平静后现在已经趋于愤怒,那种愤怒如火,可以烧掉世间的一切,包括理智在内。 如果西门缺现在杀了左剑尘,那么他将如何下山?西门少爷并没有想这个问题,因为他不愿意想。现在只要杀了左剑尘,他才算报了仇,也就无怨无悔了。这样能走在左剑尘后面,随时拿刀刺进左剑尘心脏的机会可不多。不仅不多,而且以后也许再见不到这个人,西门缺清楚的听见左萧寒说起左茹婉这个名字。作为行走江湖的人,很少沉迷于女色,许多名人c英雄以为自己内心得到了宽慰,四五十岁以后才结婚生子,不再与扭曲的世道为敌,开始屈从,变得世故。左剑尘才二十出头,就有一个思念的人,这样的人,在江湖上待不了多久。 趁左剑尘不注意,西门缺弯下腰,从靴子里摸出一把匕首,那把匕首并不是杀人用的,因为那是纯金打造的。那是少爷小时候抓周得到的,长大以后,也就随身携带了。将匕首藏在袖子里,西门缺根本没有时间想其他的事情,他不会想起西门恒一生没有杀过一个人,更不会背后伤人,也不会想起这把金匕首在他抓周时候是什么含义,他想的,是全力刺进左剑尘的心脏。 “你知道你还有一个妹妹么?” 左剑尘这猝不及防的一问,西门缺本没有听清楚,因为他心里装不下别的东西,又怕左剑尘发现,慌张的说:“什么?” “你还有一个妹妹,在长白山。” 自成都府到长白山就有几千里的路程,更不用说从西门府到长白山有多远的路程,少爷如果有一个妹妹,他怎么会不知道?西门缺并没有对这个话头感兴趣,拢了拢衣袖,以求方便在衣袖里就能拔出匕首刺死左剑尘。好在即使西门缺没有接话,左剑尘仍然说:“她叫左茹婉,是你父亲与那个女人生的。很漂亮,也温柔体贴。在长白山的时候,我和她最喜欢在雪山派的后山头玩雪。她很讨厌打打杀杀,总是说不要与人动手,赢了必遭报复,输了一肚子气,得不偿失。在长白山的时候,我以为这句话不好,是错的,把对方杀干净了,就不会遭到报复了。这几个月行走江湖,我开始讨厌打打杀杀了。” 西门缺知道那个女人是谁,更加不能让左剑尘活下去,因为少爷不喜欢那个女人。 “我是胡闹的性子,别人要做的事c觉得正常的事,我是偏偏不要做c觉得不正常的。别人觉得正义,我眼里却是邪恶。可是在少林寺听到你父亲那句与武林何干,我彻底不知所措,我觉得中原武林是同仇敌忾的,却偏偏和我作了一回对。从那时,我就不喜欢这个武林。” 西门缺还是没有搭话,因为即将就能报仇,即将就能杀死左剑尘,心也越发跳的厉害了,心跳震的脑子都嗡嗡作响。说到他父亲的时候,西门缺霎时间清醒了片刻,当初西门恒说那句与我武林何干的时候,他就在旁边,当时他觉得很在礼,现在想想,东方辕冠没能从破天教手里拿回少林寺,不就是因为那个与我武林何干的想法么? “自认我还算个好人。”左剑尘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西门缺恨不能一口浓痰啐到他脸上,心中暗想:你要是能算好人,天下哪还有恶人。左剑尘却又说:“江湖待的在十几个月里,我彻底变恶了。初始住店不给店钱,我完全以为好玩,直到负气烧了西门府,我就不再是我,变成一个十恶不赦的我,变成一个见死不救的我,变成一个视人命如草芥的我。你父亲那句与我武林何干,让我想起那个也曾发宏愿要肃清武林,剑指巅峰的我。”左剑尘自嘲的冷笑了一声,楠楠说:“我变了。” 突然,左剑尘停下了脚步,惊得西门缺心几乎都要跟着停下来。左剑尘回头笑了,笑得十分灿烂,月光下,就像是一个还没有经历世事的大男孩,他问西门缺说:“你也像我一样,想过做些伟大的事么?” 西门缺愣住了,呆呆的站在原地。自己想过做些伟大的事么?他也这样问自己。自然是想过的。刚开始的时候,西门缺想好好的修炼剑法,拿下试剑会的魁首,将西门世家发扬光大;后来又想学个文,考个状元什么的;也曾想在京城开一家酒楼,笼络天下武林人士;也曾想与别家富贵子弟一样,花天酒地。这些,算伟大么?西门缺也自嘲的笑了笑,看着走远的左剑尘,他楠楠的反驳着说:“为什么一定要伟大?” 明月将泰山照的像是白昼,看见前方一方矮屋,屋内烛光轻微。二人刚想推门进去,一人道:“进来吧。” 不管不顾,左剑尘径直推门进了屋内,西门缺也跟了进去。只见屋内及其简陋,东面灶台,西面睡床,木门开在当中。刚进门,西门缺便注意到木桌上摆着一柄木剑,一片枯叶,一根绣花针。 左剑尘拿起木剑,说道:“听贵派弟子说,你已经不练剑了,为何放着一柄木剑在此” 那人走近木桌,拿着一壶开水,与左剑尘c西门缺倒了杯茶,说道:“老了,总舍不得一些旧玩意,这柄木剑随了我三十年,舍不得扔了。” 西门缺看向那人,只见老者满脸皱缝,可能是常年居于泰山之巅,脸上略显黝黑,显得九十多岁,双眼迷离,浑不似活人,就如深山中的死人,叫人看着恶心。左剑尘又拿起绣花针,说道:“老先生还玩这个” 老者笑了笑,说道:“二十年前觉得木剑太重,不能将剑法发挥到极致,便将木剑改成了绣花针。十年前觉得绣花针也太重,便改成枯叶。”说话间,那老人拿起枯叶摆弄。 左剑尘笑道:“长剑的使用完全随心,莫非还有太重,不便发挥的说法” “剑者,根本不用在意是否是剑。” 左剑尘道:“不用在意剑,那如何能称为剑者。” “不知道两位公子于剑道的最高境界是如何理解”老者坐了下来,示意左剑尘c西门缺也坐,一脸慈祥模样。 西门缺霎时想起西门恒说过的话,喃喃说道:“爹爹说,剑道的最高境界是无剑。所谓无剑,视为手中无剑,心中有剑,人剑合一,便可以天地万物为剑,便能将剑道发挥到淋漓尽致。” 见那老者徐徐点头,左剑尘偏偏起了反样之心,别人如此说道,他越是背道。待西门缺说毕,左剑尘道:“剑者使剑,手中若没有剑,那便不是剑者,那只是其他功夫。剑道的最高境界当是有剑,于无剑一说,只是无能者自欺欺人,或是淫想者自以为是,胡乱捏造而已。” 那老者大笑,给左剑尘添了茶。左剑尘却问道:“这半夜三更,哪里来的热水” “刚听山前打得火热,我猜想会有人过来,便开了灶,烧了些热水。” 左剑尘想此人既然知道上山刚有过刀剑相斗,却能安然于此,定不是凡人,试问道:“家师欲取泰山,不知老人家可答应” 老者道:“世上分分合合之事何其多,战国之争,秦汉之分,三家各立,分罢之后无非又是合一。不论天下,武林也是如此,世家之争,门派之斗,若都在乎,册成分合录一篇,倒成书颇厚。” 左剑尘问道:“既然老人家不在乎泰山,活了这大把年级,倒寂寞的很。” 老者道:“惭愧了,我倒在乎一件事,若不是此事,我活到现在确实没有意思。” 西门缺听西门恒说过,孙御行隐居是因为遇到一个千载难逢的对手,便问说:“前辈说的是那个剑者” 那老者笑道:“我哪是什么前辈,公子只需和这位公子一样称呼。”看着左剑尘,那老者又说道:“我看这位公子相貌堂堂,心直口快,为人似极光明磊落。” 老者说到此处,西门缺哪里听的下去,心中喃喃道:此人卑鄙无耻,乘我爹爹上少林之际屠杀我西门一族数十余众。又乘我爹爹不备,杀害了我爹爹。着实可恶,哪里称得光明磊落? (本章完)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正文 第48章 无剑或有剑 说到光明磊落,泼皮剑神心中不由得一颤,自己算光明磊落吗?从来都不算吧。从逃离雪山派开始,自己一路可以说是坑蒙拐骗,说的好听点或许可以叫做潇洒,但实质上害人不浅。逃到西门恒府上算光明磊落吗?他自己心里清楚的很,是有目的去的。杀西门缺一家关门吗?持强凌弱,武林人士从来不会干。那个被渐悟的女子自己能救吧?基于一时怒火,他竟亲耳听到哀嚎而不管太多太多的事情,除了自己从师兄弟手里救了西门缺,左剑尘几乎没有做过一件好事。一句光明磊落当真让他叹息不已。 见左剑尘不说话,西门缺酸道:“这位高手自然是光明磊落,我宏玉山庄不敢说为民除害,至少造福一方,却被此子灭门。光明磊落?”少爷摇了摇头,自己都不想再往下说。 “西门宏玉应该是公子的祖上吧?”看着西门缺不说话了,孙御行才又问说。 这个名字,一直是使西门缺很骄傲,因为这个名字曾经响彻江湖,当年可以说是无人不知,虽然现在知道的人已经不太多了。“正是祖父,前辈知道?” “何止知道。”孙御行看着射进月光的门口,向往着,微笑着。良久才说:“一柄长剑平天下,西门宏玉十六手。我走上剑道这条路,可以说是他老人家的威名指引。” “前辈和祖父交过手?” 孙御行笑了笑,说:“我哪有那个荣幸,只是有过一面之缘。”说着,他又仰头想了想,喃喃说:“那是好久好久以前了,仿佛有一辈子那么久。在少华山的试剑会上,我看过他使剑,像是喝醉了酒,东倒西斜,却就是没有人能打败他,好潇洒的剑术。” 那种剑法,左剑尘也见过,只是西门恒却不太会。按照孙御行的说法,那种如同喝醉酒的剑法就是十六手,偏偏西门后人没有一个人能够参透。西门缺摸了摸怀里的剑谱,既然连孙御行都佩服这种剑法,那么他怀里的,必是能够破解雪山八剑的剑谱。 “既然前辈见过那种剑法,不知道还记不记得?”既然西门后人都参悟不了,那西门缺不由得想借这位传说中的人物来解析。 “不记得了,太久了。” “听孙无望掌门说,前辈在此隐居了六十年?” “当年我二十二岁打遍天下,无一敌手。现在想来,自己确实幼稚c妄为,天下隐士居多,称仙称圣确实可笑。后来在长白山遇见一个十三四的孩提,手中也拿着长剑,见我满脸杀气,便说不宜。”老者自己添了些茶水,继而又说:“我当年风头正盛,哪里将他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放在眼中。后来二人一番谈话,那少年拔出长剑说使剑者哪有第一。于是,我便与那少年战在一起。不料,他胜了。” 左剑尘道:“你心中傲慢,自然落败。” “并非如此,而是他境界太高。” 西门缺心中似有所想,喃喃问道:“此人是谁” 孙御行道:“他说他唤作左剑尘,是雪山派掌门。” 听了这个名字,西门缺与左剑尘都是大惊。西门缺虽不知左剑尘如何在自己家中,可是被西门恒囚禁,想必还不是很厉害,不想此人十几岁之时便打败了一个一流剑客,却毫无声誉。 孙御行叹道:“自此我便在此钻研剑法,一心想要打败他。没想到我苦苦研究三十年,终于将铁剑换成木剑之时,自己已深深陷入剑道,无心比剑,于二十年前将木剑换成绣花针,十年前将绣花针改成枯叶。近些年,已不再练剑,倒成了隐林就野的闲客。” 西门缺似有所悟,说道:“不练剑那便是无所为,无所为者,心中无念,剑者随心,不正是随心所欲” 老人家大笑,说道:“确实如此,心中无念便是无所为。剑道的最高境界是无剑,也就是无念。剑道与做人一般,无欲无求,方能大彻大悟。” 左剑尘也大笑,似是天下间最荒唐之时莫过于此。良久他才缓缓说道:“本来我并不觉得习剑还有什么最高境界,现在听到最高境界一说,倒明白了最高境界是什么。” “公子请讲。”孙御行听了左剑尘的话,饶有兴趣。 左剑尘道:“习剑便是习剑,与做人毫无关联,任何剑法,习到最后,发挥出来够快,够让人意想不到,便可取胜。许多人不能将曾经无限光辉的门派剑法发挥到极致,并非他没有到那个境界,而是没有习惯那种剑法,刻意求更高深的剑法,反而一无所成。” 孙御行笑道:“公子还是有所不知。” 左剑尘说:“不是我有所不知,而是我执着于剑者无旁念,一心使剑。而你,执着的是胜利,不是剑的最高境界,而是自我欺骗。六十年前你输了,是你输不起,你并非沉于剑道无法自拔,而是沉醉于自己已经胜利而无法自拔。其实你根本不能胜利,因为你心中已经没有了剑。”说到激动处,他索性站起来继续说:“所谓手中无剑,心中有剑,练拳c练掌c练刀,甚至练判官笔c绣花针c锁子流星锤c九节鞭c斧头c花枪,都是手中无剑,难道他们心中有了剑,便是剑道的最高境界?便无敌了?可以隐居山林,自诩天下第一了我倒觉得不是,剑法使然,首先你必须有一柄剑,难道拿着别人的剑杀了别人就称得上无剑可悲。心中c手中都没有了剑,确实心无杂念,可那不是剑者所为,不会天下无敌。真正的剑者,应该心中有剑,执着于剑。心中连剑都没有连,从来不是所谓的最高境界。” 听毕左剑尘说话,那老者大笑,迷离的眼睛完全不知去向。甚至连西门缺也笑的花枝招展,如同青楼艺伎,忘了形态。左剑尘将剑放在桌上,说道:“你应该认识这把剑,本是左剑尘的配剑,后来被西门恒拿去。那些时日我恰巧和左剑尘习得雪山八剑,后来左剑尘死了,我便将自己的名字改成左剑尘。”想起左萧寒说自己本姓北冥,他又喃喃道:“我应该姓北冥,师父赐名必刺,我当唤作北冥必刺。”左剑尘恍惚片刻,继而说道:“你若觉得剑道的最高境界是无所为,那我愿意以鄙人这微不足道的有剑来战。” 孙御行一生致力于剑道,只想打败左萧寒的父亲,如今左剑尘如此说来,他看了看简陋的屋顶,说道:“且歇息片刻,天明方战。”老人家只随意说出这些话,如同一位天下无敌的高手对一个毫不知世事的孩童那般轻视。或许,本是如此。 听孙御行此话,左剑尘拿起鸿尘抱拳说道:“明日静待老人家高招。” 西门缺与左剑尘出了木屋,看着泰山圆月,左剑尘择石而坐。西门缺竟也盘腿坐在石边,左剑尘问:“明天我可能会败,到时你便可报仇了。” 西门缺轻笑,说道:“不,我不仅要报仇,更要用我西门氏曾经响彻江湖的十六手来报仇。” 左剑尘随之笑了笑,接而一声轻叹。西门缺问道:“莫非你还有放不下之事”左剑尘看着明月银盘,想起了身在长白山的左茹婉,那一袭白袍,素裹佳人。 雪地嬉闹,一去无回,若有再来,绝不使其流失。 左剑尘与西门缺话语不多,借着天凉,二人相继睡去。次日清晨,孙御行喊道:“二位公子可要吃些早饭” 二人醒来吃了些白粥和野味。孙御行与左剑尘道:“不知可否借长剑细观一番” 左剑尘笑道:“此剑锋利异常,少时论剑,我择木剑相斗,此剑置于一旁。”说话间,左剑尘将鸿尘宝剑递与孙御行。 老人家笑道:“公子不相信剑道的最高境界是无所为,尽管使之。”看着鸿尘剑,孙御行心中涌现出一种别样的感情。似是兴奋c激动c愤怒,孙御行脸上,略看的出在控制。老人家良久又说:“当日此剑战败我的长剑,今日我的长剑却不知所踪。可惜了,可惜了。” 左剑尘道:“那你拿着这柄鸿尘剑,我使木剑。” “枯叶都可以伤人,拿着这柄削铁如泥的剑一样是伤人,何必徒添阻碍,让剑法不得发挥。”说毕,孙御行将鸿尘剑抛给左剑尘。 左剑尘道:“那便开始吧,打赢你,我便可以走了。” 西门缺听到左剑尘此话,方才记起左剑尘来找孙御行是一个交易。若左剑尘输了,自己同样是会落在左萧寒手中。此刻,西门缺倒希望左剑尘能胜,若左剑尘输了,西门家的大仇将无人可报。西门缺又想起东方辕冠,西门家虽然与东方氏隔的有千里之遥,但两家来往甚密,而且此时东方辕冠是武林盟主,自己一句话,东方辕冠必会替自己报仇。而且左萧寒强取泰山,本来就为武林正道所不耻。打定主意后,西门缺本想借机逃去,但眼前的这一战,可以说是天底下最值得看的一场剑术比试。也许日后没有人知道这场比斗,但那又如何? (本章完)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正文 第49章 最后那一剑 听左剑尘的话,说什么赢了就可以走,孙御行问他道:“公子还有牵绊” “我心中有剑,有牵绊也无妨。倒是你老人家,心中无剑,手中也无剑,万莫伤了筋骨,难以复合。” 孙御行大笑,自旁边树上摘下一片绿叶,说道:“我以此树叶为剑,再战鸿尘,若是输了,也有借口。” “此话说的倒是实在的很。”说毕,左剑尘长剑出鞘,直指孙御行。 孙御行却没有急着动手,却说:“无剑的境界,是心怀天下的大境界,天地万物都是我手中之剑的境界。” 雪山八剑第一式便是缓落剑法,实则无招无式,见机而使。左剑尘的鸿尘剑离孙御行一尺远时,老人家绿叶如长剑一抖,正拍在左剑尘长剑之上,竟然如双剑交鸣,只听叮一声响,左剑尘已被孙御行的内力震的虎口疼痛,险些掉了鸿尘。 “谁都能心怀天下,卖菜的c挑柴的c种地的c读书的,而他们却没有资格称为剑客,正因为他们心中无剑。” 乘左剑尘后退的机会,孙御行使绿叶探出,如同长剑直刺向左剑尘。泼皮剑神一笑,使剑划圈,正是雪山八剑中第四招消融剑法,旨在引他人长剑为自己所用。不料他的剑圈还未触及孙御行手中的绿叶,老人家持绿叶回身,自一旁使绿叶刺到。 “他们可以心怀天下,却不能使天地万物都成为手中之剑。” 左剑尘拉回长剑格挡孙御行,避开老人家的一叶之刺,泼皮剑神突然使长剑直取咽喉。待孙御行手中绿叶又将击中鸿尘剑,却见鸿尘如羽轻飞,继而又刺到孙御行咽喉,正是雪山八剑第五剑,必刺剑法。孙御行似是知道这剑法,索性不动,待鸿尘离自己咽喉寸许之时,老人家手中的绿叶竟然似从咽喉生出,正击在左剑尘鸿尘剑上。好在内力不是太猛,不至于弃了长剑。 “所谓的使天地万物为我手中之剑,大多内力使然,并非纯粹的剑术,自古就有摘叶伤人,并没有什么了不起。” 左剑尘受力,忙退开三步,调转剑尖,又刺向孙御行。老人家执绿叶格挡,左剑尘手中的长剑却陡然拉回,片刻,继而刺到。孙御行再格,鸿尘又回,正是残雪剑法。见孙御行露出破绽,剑神长剑实刺。却见孙御行御着绿叶早已到了鸿尘剑前,左剑尘一惊,凌空拉回长剑。 “摘叶伤人确实内力使然,却不能使出剑法来。剑法虽然不拘泥于一招一式,却更重剑意。” 见孙御行如此剑法,西门缺大惊不已,平日里见西门恒练剑,都是一招一式,井然有序。虽格斗之时变化异常,也不免掺杂招式的痕迹。而孙御行的剑法,完全没有招式,就如同走路甩手一样不知不觉,浑然天成,不必刻意控制。 只见左剑尘拉回长剑,笑道:“一招一式的使用于你似乎毫无用处,你且试试此种用法。”说毕,长剑成飘散剑法刺到。 飘散剑法化成十余柄长剑刺向孙御行,老人家却有笑意。只见孙御行手执绿叶一耳,抚成一片,犹如一睹绿色的高墙,挡风遮雨。左剑尘自然知道此招如同雪盾剑法一般,需内力为辅,方能成此气墙,若孙御行手中没有拿着树叶,此气墙自然是看不见。到触碰之际,内力夹杂,又会被内力所伤。 左剑尘拉回长剑,矮身下去,以剑作刀,围孙御行连斩十八剑。此招正是旋剑十八斩,一旁的西门缺也识得,当日左剑尘初次碰到西门恒便用了这招,却被四爷破了。此招西门恒可破,对孙御行而言,繁负而多余。只见孙御行探手向前,树叶如纯钢熟铁,叮叮一顿乱响,却震的孙御行连连后退。 孙御行似是大惊,问道:“这不是雪山八剑,这是什么剑法” 旋剑十八斩虽不及飘散c覆盖的变化多端,使出的内力却颇深,此招若是一击未成,很难再使用第二次,左剑尘使罢此招,后续疾驰。却不想孙御行这般行径,左剑尘思得其理,说道:“这六十年中,前三十年你以为自己破了雪山八剑,所以开始嫌弃剑重了,后三十年你沉迷于自己的胜利之中。你忘了,世上除了雪山八剑,还有其他剑法。” 孙御行听毕一惊,而后笑道:“那你且试试这一招。”说毕,孙御行手持绿叶如剑,直取左剑尘心口。 此招看似平淡无奇,实则一招之后会有十几招c几十招连续直刺的后劲,若是一般人,破此招随意格挡,便会命丧剑下。恰恰雪山八剑中残雪剑法虽使出来不同,但义理一般,左剑尘听孙御行说完话也是早有防备。 泼皮剑神横剑于胸,长剑化成剑光顿时间笼罩于自己周身。孙御行手中树叶已到,一顿剑鸣风啸,孙御行猛力使绿叶前刺,恰在左剑尘鸿尘剑身。借此时机,老人家调动内力自绿叶中排山倒海袭来。左剑尘受力,内功不及,慌忙后退。一丈余,左剑尘口中已溢出鲜血。 孙御行口中泛笑,说道:“手中无剑,心中无剑,便是最高境界。” 左剑尘却大笑,继而跃起,长剑急挥,只见鸿尘剑化成千万柄笼罩住孙御行,正是雪山八剑中最后一剑,覆盖。 此招是雪山八剑中攻击最强的剑法,若是此招被破,那左剑尘再无招式对击孙御行。本来左剑尘心想此招若是也被破了,那接而使旋剑十八斩作为衔接,继而就真败了。 确实如左剑尘所言,时间能淡忘一切,孙御行太老了,老到忘了除了雪山八剑之外还有其他剑法,所以看见旋剑十八斩他才会那么惊恐。孙御行一心钻研的不是剑道,而是破解雪山八剑的剑招,是胜负。 胜负自来是不可预测的。 孙御行一双老眼看着覆盖,竟然没有动手,老眼中竟然落下浑浊的泪水。自己破解雪山八剑六十年,其实并没有见过这一招,听闻的雪山八剑孙御行只见过七剑,当年对垒,覆盖根本没使出来。 凭孙御行二十多岁纵横江湖,三十年还不能破解雪山八剑不是,是因为孙御行一直在造雪山八剑的最后一剑,甚至花了六十年。此刻看着左剑尘使出的覆盖剑法,孙御行心中异常兴奋,苦苦钻研的破解雪山八剑之法,竟然都毫无用处,因为雪山八剑太过于平常。 如同左剑尘所言,剑者随心,任何看似复杂的剑法,只是一刺一挥那么简单,而使剑者之所以厉害,是因为他们相信自己的剑法,习惯自己的剑法。任何简单的剑法在于悟性,悟出剑法的灵活善变,任何剑法都是雪山八剑。 只见孙御行缓缓迈步,完全不顾左剑尘使出的覆盖剑法,径直走进木屋之中。左剑尘见孙御行离去,一剑刺在黄泥之中。其时左剑尘与西门缺都是一惊,不知孙御行为何不战了。待走近木屋附耳听去,只听得木屋中一阵阵哭声,似是喜极而悲。 左剑尘似是知道了,笑了笑,接而叹了口气。 西门缺道:“很遗憾” “遗憾什么”左剑尘没有再留在此间的意思,转身往大殿走去。 西门缺道:“最后那一剑。” 左剑尘大笑,说道:“我送你下山,你杀了我大师兄,其他师兄弟们不会罢休的。” 西门缺忙跟上,又问道:“孙御行前辈为什么哭了” “因为他明白了。” 西门缺又问:“明白了什么” 左剑尘停了脚步,正色与西门缺说道:“有朝一日,你练成剑法,可以来长白山织女峰上找我报仇,那时,你也会明白的。剑道的奥妙绝不是几句有剑或是无剑能够解释的,其中的乐趣,也仅仅只有使剑者懂。剑道没有境界一说,只是你我心中是否相信手中的剑。” 西门缺似有所悟,与左剑尘往泰山派府舍走去。不多时,二人进了引客厅,见泰山派弟子个个忙着葬去同门,乱成一片。左剑尘上前便问左萧寒何在。一位泰山派弟子道,左萧寒正在三清堂。 待找到左萧寒,见了缓落,竟连夜烧成骨灰,左剑尘跪倒在地。西门缺心中愧疚,随左剑尘也跪拜在缓落骨灰前。疾驰大怒,拔剑欲杀了西门缺,左萧寒却喝道:“为师说过话,尔等也不听了” 看着西门缺,疾驰等人一阵咬牙,恨不得活剥了他的皮。待左剑尘起身,左萧寒与他道:“将缓落的骨灰葬在长白山下。”片刻又说:“虽得了泰山,却失了我最爱的弟子。可惜了” 左剑尘应了下来,将鸿尘宝剑递给左萧寒,说道:“孙御行虽没有死,却不会再管泰山之事。此剑是师公遗物,便交给师父了。” 左萧寒道:“他为人淫邪,遗物与我无关。” 左剑尘将剑交给疾驰,道:“他只有师父这么一个儿子。”说毕,持缓落的骨灰引西门缺下山去了。 (本章完)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正文 第50章 逍遥自逍遥 泰山下择路便到了泰安,左剑尘还是走在前面,西门缺虽然还是走在后面,却再没有想摸出他那柄金匕首,虽然他还是想过背后刺死左剑尘。二人径直往城外走去,刚出城,只听到一人喝道:“左剑尘,少室山上你羞辱于我,今日便取你性命。” 二人望去,约莫二十余人,个个手持刀剑,为首的正是佐君教教主谢长天,旁边站着那个天才孩童杨容。当日在少林寺,那杨容仅看了几眼便会了几招雪山八剑,左剑尘自然记得。只是当时林惊南派人擒拿,不想还是被杨容逃了去。 看着谢长天,左剑尘竟然行礼问道:“谢教主,想做什么?” 谢长天冷笑一声,说道:“取你性命。” “我不想再杀人,你们走吧。” 说者无心,这话听起来却是非常的傲慢。谢长天大笑,说道:“你不想杀人?现在还有你说话的资格?是我们要杀你。” 西门缺自然知道这些小角色不是左剑尘的对手,但那杨容着实不简单,虽才几岁的模样,却能看几眼别人的剑法便习了会。当下,西门缺也不说话,任凭左剑尘等人纠缠。 却听左剑尘道:“我没了剑,不会和你们打。” 谢长天刚想说话,杨容道:“给他一柄长剑。” 听了杨容此话,谢长天c西门缺,便是左剑尘,都有些吃惊,因为话虽然是从孩子嘴里说出来的,却含着一股力量。谢长天忙道:“此人没有长剑刚好围杀。” 谢长天虽是佐君教教主,但所护之人正是杨广遗嫡,固杨容在佐君教的话比谢长天还重。 一人执剑交与左剑尘,泼皮剑神拿着长剑,笑道:“这柄长剑不怎么趁手。”那不过一柄普通的长剑,两三斤的模样,比之鸿尘,轻了太多。听左剑尘此话,西门缺侧目望去,只见左剑尘眼中再没有那股泼皮姿色,就如一个经历沧桑的老者,虽无私欲,却让人不敢不敬佩。或,他竟和孙御行一样,开始嫌弃剑重了? 谢长天拔剑出鞘,喝道:“杀了此人。” 十几人纷纷拔剑围杀而来,左剑尘竟弃了长剑,徒手穿梭于十几人之间,丝毫没有章法,所使也不是雪山八剑,也不是别的招数,就似自然所使,舞的好看之极。就连他手里的骨灰盒,也没有放下。 众人剑法大乱,纷纷后退。 谢长天退开一丈,怒道:“你不使用招式,只顾这般乱打,叫我等如何破解?” 左剑尘笑道:“没有招式,便没有胜负。” 谢长天大怒,提着长剑又杀了进去。不多时,杨容道:“你们退开。” 十几人退了去,杨容拔出长剑刺向左剑尘。 左剑尘瞧了过去,正是必刺剑法。看着杨容,西门缺大惊,此招威力他自然知道,却不想杨容这般小小的年纪便会了这剑法。左剑尘倒笑了笑,出手便往杨容剑上抓去。 必刺如雪,借风而飘。毕竟杨容年纪不大,气力有限,内力欠缺。 看着左剑尘捏住的长剑,杨容笑道:“二十年后,你必死在我的剑下。”说毕,杨容弃了长剑,便如没事人一般退了开。 “我等你。”剑神笑道。 杨容并没有回答,径直离去,便是佐君教的众人,他也不理不问。 谢长天指着左剑尘,怒道:“小子,你给我等着,总有一天我会打死你。”说毕,忙追了去。 左剑尘一笑,与西门缺往远处走去。行了不远,左剑尘道:“我在长白山等你,你现下里欲往何处” “先回西门家。” 左剑尘听到西门家,说道:“当日随性胡为,错杀了西门家十数人,今日想来,愧疚的很。” “那便该用你的命来补救。” “确实该如此,可是我还有一件事没有做完,到时望你能打败我。” “自然。” 二人相互告别,各自驰马而去。 左剑尘自此无话,且说西门缺一路踏马,路过那间山野小店之时,便去西门恒坟前祭拜良久。转念,西门缺想起西门恒交给自己的包囊,此刻拿来观看,正是一套剑法,只见书皮上写有三个字,乃《十六手》。少爷逐一翻看,图形中人物手持长剑,却是左划右划,简单之极,毫无特别之处,除去第一页写有“故善动敌者形之敌必从之予之敌必取之以利动之以卒待之故善战者求之于势不责于人能择人而任势任势者其战人也如转木石木石之性安则静危则动方则止圆则行。” 看到最后,仍旧是书中人物举剑乱挥乱刺,西门缺将书弃之一旁,说道:“如此简单的剑法,不学便会了,何必记在书中,让人误以为是个宝。”这扔书,不过是气性,却真个让西门世家再没有人见过十六手。反之,也正是这扔书一事,成就了另一位剑客。 少爷话刚说完,只听一人说道:“打劫了,哥们,起来搜身。” 西门缺忙起身,只见来了两人,虽然黑纱罩面,可看服饰,分明是消融和残雪二人。西门缺道:“你们师父说过,不能杀我。” 二人扯了面巾,消融说道:“早叫直接过来了,戴什么面纱。” 残雪道:“样子总要做做的,不然怎么像是打劫” 西门缺怒道:“我一身无物,劫者何去” 残雪道:“劫色行不行” “跟他废话什么,直接杀了便了。”说毕,消融长剑刺出,西门缺慌忙抵挡,长剑拉回,继而又刺出,直指少爷咽喉。 命在旦夕,西门缺忙道:“不能杀我,你们师父说的。” 残雪上前一脚踢在西门缺腹上,怒道:“你这小子杀我大师兄,岂有不报仇之理。”说毕,一顿乱踢。 消融添上几脚,怒道:“男子汉行事当光明磊落,你这小人,偷袭暗算,着实可恨。” 西门缺嘴角鲜血溢出,哪敢说话,一腔怒火早烧掉了理智,只心想,待离去之时,必告之东方辕冠,铲平雪山派余孽。杀缓落并不解气,当日便该一个个全部暗算杀死。 消融与残雪将西门缺拳打脚踢约莫半个时辰,摸出他身上值钱的饰物和些许银票,就连腰带上的一块美玉,也扯了去,又骂道:“狗东西,今日便饶了你,他日再见,必取你性命。” 待二人离去,西门缺目光呆滞,只恨自己无能,若是刻苦练习剑法怎会被这等人物欺凌。看着那本被风吹着一直翻页的十六手,少爷楠楠道有:“一柄长剑平天下,如今你却在何处?” 良久,西门缺方才起身,强忍着一身疼痛,心中却已怒极,恨不得将泰山上的众人一个个除皮洗净就着好酒吃下肚子中。想着此处,他也不回宏玉山庄,缓步往南走去。东方家位于苏杭,离泰安何止千里,西门缺马匹被拉去,何日方能到?钱财俱无,何物充饥? 忍着疼痛c饥饿c疲倦c困乏接连赶了几天的路,此刻实在饥饿难当,双脚上的水泡也折磨的他再走不动,于山野间也不见山店人家,少爷再不挑拣,一头倒在野草丛中便呼呼大睡。待第六天下午时分,终见一农家小店,苦于囊中没有银两,他又羞于讨乞。去留无计,西门缺终踏步进门,点了些许饭菜,一顿虎狼饱食,自此走上当年左剑尘骗吃骗喝的路子,只是他脑中无念,也不想一走了之。 店家是乡下人,也没有下人,夫妻二人经营小店,平日里种田耕地,好不容易来个客人,自然招待周全。哪想到西门缺酒足饭饱之后说自己身上没有银两,店家大怒,一顿拳打脚踢,将他驱逐出了门。 西门缺虽学得剑法拳术,但毕竟理亏,不敢动手。待赶了数个时辰的山路后,终窝于山草间睡去。不知过了多久,被阳光射眼耀醒,拍尽尘土,继而往苏杭赶去。 一日大雨,冒雨赶路,山路湿滑,不免头发衣服上沾满湿泥。饿极之时,少爷只得食野草树皮,运气好时,遇到农家c客店,也是骗吃骗喝。 一路走来,染上酒水,喝醉之时,任凭他人踢打,也没有疼痛之感,随后露宿山间,居然自在的很。 约莫四个月,也不知走到哪里,见面前一座小镇,便寻找酒馆饭堂,先吃饱饭,然后酒水灌肠。不想此家掌柜听西门缺说没有银两,也不大骂,竟将西门缺送上大堂,判了入禁一月的罚。 牢狱之中,饭菜酸馊,西门缺早已不再挑捡,还吃得自在。他人吃饭之时,大骂大闹,少爷只顾吃睡,一心只想着快些去东方家,快些杀尽泰山上的乱贼。 几日之后便出了狱,继而往东方家赶去。一路酒饭自在,任凭打骂入狱,少爷毫不在乎,只顾赶路吃饭,喝酒睡觉。 如是半年有余,西门缺途径扬州,未入城门,守士说西门缺衣衫不能遮体,须发杂乱,不能进城。偏偏倒东方家必须自扬州城过,如此一来,只得择机入城。 (本章完)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正文 第51章 西门少爷 世家与门派的更替,是江湖上不可改变的规则。当年西门宏玉凭着一柄长剑十六手的剑法,挣下了一片家业,后代也算争气,西门六子赫赫有名。大爷西门常,膝下两个儿子,分别是西门添龙与西门重元;二爷西门虹,不等西门六子的名头改成西门六翁,就已经故去;三爷西门尚,只得两个女儿,一双女儿出嫁之后,自己便是孤家寡人了;五爷西门云,一生肆意妄为,脾气暴躁,终身未娶;六爷西门宣,一生不得子嗣,收了个养女,眼看着要出嫁,实在舍不得,竟搬离宏玉山庄与女儿女婿过日子去了;四爷老来得子,名唤西门缺,自然宝贝,爱惜的不像话,所以这位少爷从来没有受过苦难,即便在西门恒眼里,这位少爷终药继承西门世家的家业,四爷亦没有多么严厉的教导过他,总觉得孩子还小。不想天遭横祸,大爷病倒,二爷故去,三爷不问世事,四爷遭害,五爷遇难,六爷更是不管不顾,眼看着西门六翁一个个老去,终于不能参悟十六手,当真可悲。第三代之中,只有重元有一个儿子,算是第四代,不至于无后,却实在为难。好在西门缺才二十出头,还有接替家业的良机,不想西门府被一把大火烧的干净,他的父亲也被贼人所害,这叫西门少爷哪里还有心思回家,一路往南,只求寻到武林盟主报仇雪恨。 二十出头的少爷,除去父母家财,可以说是什么也没有,但是负气的脾气,却正是这个年纪做的事,离开泰山一连五天没有吃饭,只凭着一腔怒气,喝一些山野水露,愣是没有停下脚步。困了睡在野草堆里,也不认得野菜,也不会打猎,少爷哪里受过这种苦难,他也没有报怨,只顾兼程。等到第六天起来,偏偏没有好事,一座大山横在面前,绕不开,走不动。好不容易夜前挨到山顶,看着一处断崖,心绪不宁,站在断崖前胡思乱想。 “祖父威名,不得孙子广散天下;父亲之恩,今生难报一二;家人被害,可怜不能手刃,似我这等废物,活着世间有何脸面?”边说话,少爷一边痛哭流涕,跪叩苍天。 “这么美的景色,你居然心系他事,当真煞了苍天给予的这般风景。” 就在少爷身后,居然有人说话。少爷一惊,回头观望,也不知道草垛里什么时候坐着一个老道,正盘腿闭目,在断崖前养神。西门缺哪里有心欣赏景色,搭话说:“道爷不知,我有天大的冤屈” 西门缺的话还没有说完,道士示意他不要再讲,只顾采气修神,少爷瘫坐在断崖前,看那景色,果然美不胜收。虽然夕阳西下,余晖万丈,射得断崖前的云雾金光缭绕,崖下雾气盘环,几点山峰露出翠顶,就像是仙境一般,可惜少爷心中,已经装不下别的。 等了好一会儿,道士终于起身,这就要走,西门缺忙站起来,支吾着说:“道爷,你不听听我的冤屈?”原来少爷等这一会,被美景洗涤,淘去一丝轻生的念头,几天孤苦一人,果然想找个人说说话。 道士停下脚步,拿过后领子上已经近乎秃掉的拂尘搭在手上,笑道:“小施主,贫道是个出家人,已经不问世事多年,至于小施主的苦难,既然天意如此安排,自然有他的调度,贫道何需插手?是生而苟且,还是死而脱难,都在小施主的一念,贫道不便插手。” 江湖上有和尚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却少有道士行走,所以西门缺不太接触的到,不想面前这个道士也自称出家人,却不像和尚慈悲心肠,一席话说的他不知道如何是好,眼看着道士又走,少爷支吾着要喊住,却又不知道要说什么。道士却又停了脚步,说:“我看小施主步伐艰难,定是还没有用膳,前方是贫道小观,不知小施主是否愿意屈尊与贫道同食些素斋?” 西门缺五天没有吃过饭,怎么会不愿意?欣欣然走在后面,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跟着道士便往道观走去。 说是道观,倒不如说是荒野破屋而已。也没有个观名,屋子巴掌大小,除去还算不透风c不漏雨,当真说不上是房子。即便西门府最破旧的屋舍,也比这个所在要好上千万倍;即便西门府里牲畜圈所,也比这个道观像个模样。初见时,西门缺满心嫌弃,倒也算他几天磨练了心性,没有透露在脸上,又想着能够饱餐一顿素斋,勉强迈腿进了破屋。 屋内也不知能不能用家徒四壁来形容,因为家徒四壁还有一个家的样子。这处道观,却连个像样的坐处也没有,躺处也不见,只最深处一片蒲团,靠近门口处三根黑黢黢的木棍斜靠在墙上,旁边一口破锅。道士拿起木棍和铁锅走到屋外,这才支起来准备开火。自屋子旁边摘了些野草c山菌c树皮,还没有深秋,果子未见熟透,老道又摘了一些青果,折了两根小木棍在自己挖的小池子里洗干净递给西门缺。片刻,破锅里面沸腾,老道请西门缺说:“小施主,这就请用餐。” 少爷也不见他加什么佐料,也不见撒些盐巴,好在极饿难忍,也不顾及,拿着小木棍做的筷子就在破锅里捞。老道又说:“素往只贫道一人在此清修,始终寻不见什么物件来做碗使,其他倒苍天恩赐,道祖垂怜了。”西门缺觉得不说些什么于脸面上过不去,可是满嘴忙着狼吞虎咽,根本没有时间,老道看的高兴,终于开怀大笑,道:“小施主莫急,只管填饱肚子要紧。” 似他这样饿很,不宜油腻,也不宜太饱,这野味却是正好合口味,西门缺终于歇了筷子,起身与老道一躬到地,说道:“多谢道爷赐斋,小子舒坦了。” “你我有缘,何必多添一个谢字?” “道爷方外之士,小子浑身俗气,不便过多打扰,这便告辞。”之前那道士的话,不由得让西门缺多想,为了表示尊敬,行礼要走。 老道轻摇拂尘,笑道:“小施主严重了,贫道虽然是个出家之人,却也脱不得一个俗字,吃饭睡觉一般无二,谈什么打扰?山中清静,贫道多年不与他人交涉谈话,难免言语也孤僻了,小施主何不坐在此间,与我谈谈人情冷暖?” 诚如老道所说的,一个人太久没有和其它人说话,脾气都会变得孤僻,西门缺就是如此,几天没有见过一人,风吹草动都让他疑心,实在难忍,如今面前的虽然是个出家的道士,少爷也想和他说说话。“道爷要谈什么人情冷暖?”西门缺又坐在火堆旁边,虽然夏末,山顶却有些冷意。 “就说说小施主的冤屈。” 此时的西门缺填饱肚子,听老道说要听他的冤屈,不由得想起父亲,抬头望着星空,多有伤感之情,思来念去,终于滴泪,良久才缓缓说:“说来实在话长。” “这才将将天黑,闲暇太多,小施主不妨慢慢道来。” “家父西门恒,纵横江湖数十年,不知道爷听过家父的名声没有。” “可是西门六子中的四子西门恒?” “正是。” 老道捋一捋银须,眼望星空,才说:“一柄长剑平天下,西门宏玉十六手。西门恒应该是西门宏玉的儿子,他的儿子,自然差不了了。有其父有其子,小施主自然也差不了。”一番话虽然说得有奉承的意思,在西门缺心里也十分受用,但说到西门宏玉的时候,老道眼内分明闪过一丝异样,只是少爷并没有察觉。 “西门宏玉正是小子的祖父,他老人家故去之后,西门六子的名声逐渐在江湖上响起,人们听到他们的名字,就会竖起大拇指说是仁义之辈。尤其四爷西门恒,虽然驰骋江湖,却从来没有杀过一个人,如此大仁大义,江湖上谁人不钦佩。” 老道点点头,却打断西门缺说:“虽然北冥孤鹏是因为三个世家而死,却不是西门一家的责任。果真不曾伤命,当得仁义二字。” 少爷没有接来北冥孤鹏的话头,而是说起试剑会的事情,道:“道爷想必听说过试剑会,我父亲在少华山上,也曾挫败南宫世家,几次成为试剑会的魁首,如此剑法,算不算难得?” 老道又点点头,说:“试剑会是我中原武林的盛会,使剑的高手几乎都会齐聚,能在如此盛会拔得头筹,确实说明令尊剑法了得。” “果然道爷也觉得家父仁义,算得剑法了得。偏偏这等人物字号,惨遭屠门之祸,害身之难。道爷且说,这等算不算小子的天大冤屈?” 老道也不喜怒颜色,等到西门缺这一问,方才答话说:“即是如此,小施主乃俗世凡子,遭遇这般劫难,确是天大的冤屈。只是令尊剑法能在试剑会拿得魁首,天下还能有谁能屠门害命?” (本章完)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正文 第52章 出家在家 老道问起谁能屠门害命,西门缺自然想起左剑尘来,顿时脸上怒意四起。不只为了年少的左剑尘,还有那个年迈的左剑尘。 “我本不是西门恒的正妻所生,却要喊那个妇人娘亲,喊生身之母做姨娘,就因为那个名字。” “西门恒一生最得意的两件事情,一件是打败少林住持智远,一件是取到江湖第一美女子,你却不是那位美女子所生?”老道不由得问。 少爷的印象里,那个妇人丑陋之极,又聋又哑,脸上疤痕覆盖,谈什么第一美女子,他却没有要反驳老道的意思,继续说:“那个人在我家中后竹林生活了几十年,我也是近些时日才知道,他竟是个绝世高手。”说到绝世高手,老道不由眼睛一亮,又听西门缺说:“也就是前些日子,家父收到少林主持悟绝大师的来信,说是江湖不平,筹一期武林大会,决出武林盟主来。因为和试剑会的日子临近,家父便带着我先上少华山参加试剑会,不想南宫绝夺魁,家父本不想再往少林,转念不好驳了悟绝面子,便去了。到了少林没几日,却遇到一个年轻人,也叫那个名字。” “什么名字?” “左剑尘。” 喜怒不形于色的老道听到这个名字,猛地站了起来,只顾楠楠道:“左剑尘?还活着?”神情又是兴奋,又是伤悲。 少爷忙问:“道爷认得此人?” 老道摇了摇头,良久才坐了下来,说:“此山临近泰山,所以贫道常去看望孙御行老先生,他老人家跟我提起过这个名字。贫道与老先生常常切磋,老先生的境界实在高超,贫道就越发想见见那位左剑尘施主。” “老左剑尘已经死了,这个小左剑尘原本不叫这个名字,是个冒名顶替之辈而已。那子本叫做北野叶,是雪山派的弟子,潜入我西门府,只为窃取鸿尘剑。”西门缺又继续说。 鸿尘剑三字入耳,老道越发坐不住,猛地站了起来,说道:“小施主稍候片刻。”说着话,老道进了屋去,不久之后拿出一个满是泥土的长形布包,显然是埋在了地下。老道打开包裹,里面却是一柄宝剑。将宝剑递给西门缺,他问西门缺说:“既然左剑尘施主在府上住了几十年,想必小施主见过鸿尘剑,也请小施主看看,贫道这柄长剑,与鸿尘宝剑如何?” 少爷确实把玩过鸿尘剑,当下接过老道手里的长剑,仔细端详,果然也是一柄好剑。剑身平宽,纹路如新,手试剑锋,锐利无比,寒光烁烁,印月如金,轻重正宜,挥剑破风,助力更轻。“好剑,不输鸿尘。” 不输鸿尘,正在红尘。 老道听完大喜,接来宝剑入鞘,与西门缺道:“小施主继续说。”脸上兴奋之色经久不退。 少爷也没有因为被打断而生气,一反常态,丢下少爷脾气继续说:“那个年轻人去年就到了我的家里,还和我动过手,剑法不错,却难在家父手中过上几招。后来事忙,家父就把他关在柴房,没想到这个北野叶言语奸诈,竟然骗得左剑尘教会他全部的雪山八剑。” “这个北野叶与北野淳是什么关系?”老道又问。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只知道这个北野叶是雪山派的弟子,左剑尘曾经也是雪山派的人。后来也不知道什么原因,这个北野叶竟然无缘无故杀害我西门府近百余人,还一把火烧了个干净。更大胆的是,这厮欺骗我家叔叔伯伯,说愿意上少林告诉我父亲知道。那子上山,竟然起了拿下武林盟主的贼心,首战便打败家父。雪山八剑果然厉害,一路剑法,竟然让他险些成为武林盟主。” “险些?根据我与孙御行老先生的切磋,这雪山八剑看似平常,实际非常难解,能打败这套剑法的,非孙老先生不成,莫非老先生九十余岁还去少室山参加劳什子武林大会不成?” 少爷道:“打败雪山八剑的并不是孙御行老前辈,而是东方世伯。” “东方辕冠?”见西门缺点头,老道又说:“也是,当年东方辕冠与宫永昌齐名,有一句‘不败东方,唯有永昌’的传言。如今宫永昌绝技江湖,东方辕冠一身内力修为,必然无人能及。” “也不算是东方世伯打败了雪山八剑,因为北野叶那小子眼看就要打败他老人家,却突然立住身法,没有以剑对战,离了比武台输了。期间他似乎知道了少林寺被破天教劫持的真相,问一位德高望重的英雄为何武林不救,那位英雄一句与我武林何干,让他对武林也是心灰意冷。” “破天教?可是陈氏那个破天教?” “不错。” 老道似乎又想起什么事情,才说:“几十年前将中原武林搅得天翻地覆,没想到现如今又回来了。” “如今也是一样天翻地覆,一回中原就侵占了少林寺,举办个武林大会险些将整个武林的英雄一举歼灭。” “这也算是他们惯用的手法了,这次竟然想到弄个武林大会,这个教派果然不得不防。”说完破天教,老道又问西门缺说:“小施主说一位德高望重的英雄与知道少林被挟说出与我武林何干,不知是哪位德高望重的英雄?” 西门恒当初与左剑尘说与我武林何干,一来是气话,实在不愿看见那厮得意;二来夕余派与青城派都是不入流的小派,在西门四爷眼里,那两个门派根本算不上是江湖豪杰,所以才说与我武林何干。加上西门缺或是记错,西门恒并没有说挟持少林与武林何干,而且西门缺自从听到左剑尘说因为这句话有退出江湖的意愿,细想也觉得不妥,所以与老道说的时候只说德高望重的老英雄,并没有直点四爷。现在老道问起来,他倒不好搭话。看见少爷支吾,老道叹道:“数十载不入江湖,想来也与武林无关了,小施主不妨继续说,道祖自明。” 西门缺这才继续说:“原本事情到这里就告一段落了,北野叶跑了,东方世伯成了武林盟主,带领武林人士攻打少林寺不当,各自都回去了。然而一路上都是我西门府被烧的传言,家父情急回府,果然看见一片废墟。休息养伤之后,取道西安府前往长白山报仇,不想错走泰山,道上与泰山掌门同路,荒野间正遇到北野叶一伙人。两帮打在一起,家父奋力抵抗让我逃生,无奈敌人剑法了得。终于被抓回去,再进小店,家父已经惨遭毒手。” 几日来,西门缺都将这前后事由在脑海中过一遍,每每想到西门恒被害的场景,都忍不住悲伤,现在说到此处,更是泣不成声。老道也不安慰,只念道号,良久见西门缺有所缓和,这才问说:“既然令尊被害,你等凡尘之人或是报仇,或是苦修以图报仇,此山在泰山之南,你不往西,却怎么到了此间?” 少爷擦去眼里的炙泪,又说:“道爷既然与孙御行老前辈深交,也相信老前辈能打败雪山八剑,那道爷知不知道前几天雪山派侵占泰山?” 道士说:“这也属于正常,江湖上门派相互侵占的事情也不新鲜。即便谁侵占泰山,老先生都不会动手,雪山派带着雪山八剑上泰山,也是一样。”道士说的确定,就像是说他自己。 “道爷果然了解孙老前辈,雪山派攻打泰山,他老人家确实没有出手。当日家父被害,泰山掌门孙无望前辈也惨死荒野小店,于是小子便准备上泰山通知此事,却在一处废弃农舍里面听到雪山派的全盘计谋,几经周折,小子终于到了泰山,告诉孙跃前辈知道。后来雪山派师徒九人上山,没想到这九人破了四百余人的首岳屠光阵。一时间,竟然泰山易主。” “师徒九人?”见西门缺确定,道士又说:“首岳屠光阵确实厉害,七人一组,四组一个阵势,四百余人应该是十六个阵结成的四百四十八人的大阵。这种阵势天下间任意几个绝世高手都不敢破,可惜雪山八剑之中有一招消融剑法,专引别人兵刃。”道士一声叹息,随意问了一句,“泰山上有个掌门弟子,叫做杜玉宵,小施主可听闻此人消息?” 还在山上的时候,西门缺听见过孙跃派遣掌门弟子下山,虽不知道他的姓名,可还是记得随他一起的泰山弟子有回山的,那个掌门弟子,少爷终于没有再见到,也不确定是死是生,只能回答说:“他被派遣下山打探雪山派的消息,却再没有见过。后来雪山派的人上山,也没有见他,多半凶多吉少了。” 道士的神情很奇怪,似乎在等着西门缺说凶多吉少,又似乎不相信这个凶多吉少这个词;似是他早知道杜玉宵会遭不测,又似是及其相信那个掌门弟子能够逃过一劫。 (本章完)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正文 第53章 闲云道长 说到杜玉霄,看着道士的神情,西门缺大致猜到其中有些事情,这才问说:“看似道爷和这个杜玉宵有些渊源?” 道士并没有多大的情绪,甚至没有第一次听见雪山派的情绪波动深,只说:“此子聪慧异常,于剑法拳术上的慧悟更是高于其他常人。贫道多次去泰山拜会孙老先生,见过此子几面,骨骼确实不错,于我道法也算有些悟性。听孙老先生常言说,此子得了他不少指点。贫道也是喜爱,传了几手剑法。若是那四百四十八人的首岳屠光大阵由他启动,那雪山师徒九人,怕是攻不下泰山。” 少爷倒是有些好奇,莫非孙跃不知道那个杜玉宵深得孙御行前辈的真传?若是知道,为何派遣其下山而不是留下来驱动首岳屠光阵?想来是不知道,如此才会让泰山派轻易落入别人的手里。西门缺并不太清楚杜玉宵,也不知道如何搭话,只能又说:“师徒九人确实凭借着消融剑法的威力大败首岳屠光阵,轻易拿下泰山,雪山派的掌门又恐怕孙御行,便派遣已经通晓了全部雪山八剑的北野叶去后山打败孙御行老前辈。” 一句话,惹了道士注意,问说:“已经通晓了全部雪山八剑的北野叶?这么说,其他弟子都不能全部通晓雪山八剑?” “确实,不仅没有全部通晓,八个弟子都只会一招剑法,并且以那一招剑法作为名字。” 道士的眼睛都有些亮了,问说:“这八个弟子,分别叫什么名字?” 虽然自从左剑尘的出现之后,西门缺经常与这八招剑法打交道,若问他雪山八剑分别是哪八剑,他却也不见得知道。听道士如此一问,少爷只好摇了摇头。道士却喝道:“你满门丧命在这剑法上,你父亲被这套剑法杀害,而你竟然不知道这套剑法分别叫做什么名字?岂有此理。”虽然道士把话说的严厉,可没有起身回屋的意思。西门缺的少爷脾气立时起来,一腔怒气激的他险些站起来踢倒道士的饭锅,终究他是大世家的公子,也是他没那么大的能力,被那道士一通话说的直咬牙,红着眼,攥着拳头直往山泥里杵,心里可想不了别的。道士看在眼里,猛地站起来,喝道:“终究是凡人,连打人都不敢c都不会吗?” 西门缺也不知道想起什么,竟流下眼泪。 冷哼一声,道士进了破屋,只顾星月洒山谷,任凭夜色滚残云。西门缺没有移动地方,伏在膝盖上哭了一夜。西门恒被杀的那一刻,他落了泪,一直到如今,他强忍到现在,终于再不能自已。这一宵,少爷哭诉一夜,也胡思乱想了一夜,篝柴早成了碳灰,早秋的露水凝聚在少爷的衣服上,冷风侵体,害的少爷哆哆嗦嗦也没能止住决堤的泪。 次日清晨,道士刷了锅,洗了野菜山菌,生火煮早饭。西门缺就在旁边,道士没有瞥一眼他,所以他伏在膝盖上看着道士,双眼朦胧,并没有移动地方。虽然道士没有任何异常的举动,但少爷分明看见,那道士满眼殷红,也是一夜没睡的模样。香气四起,少爷的肚子早已饿了,昨晚虽吃了东西,却没有什么油水,又一夜没有合眼。道士折了小木棍递给西门缺,这才开口说:“吃罢你就往苏杭去罢。” 少爷没有说话,接过筷子也不管有没有洗漱,只胡乱吃了些东西。片刻后,道士又说:“既然雪山八剑上山,老先生不会为了泰山出手,但二者必有一次对决,贫道要快些赶去看这一场旷世的剑法才是。” 西门缺见过那一场对决,不知道此时应不应该说出来,只低着头,没有说话。等到吃罢,道士收了锅,换了一身黄色的c略微整洁的道袍,一段白绸子将那柄长剑系在身后,手里拿着拂尘就要下山。少爷跟着,终于还是说:“道爷不必去了。” 道士停步,转身准备开口,却又忍住,神情有些慌张,整理了言语才问:“为为什么?” “孙老前辈已经和雪山八剑对决过了。” 道士更加慌张,想问些什么,却又不敢,择一处山石坐了下来,盘腿闭目,竟打起坐来。等到安了心神,道士久久才问西门缺说:“什么时候的事?” “就在当天,因为泰山出了叛徒,所以雪山派的人知道孙老前辈就在后山。” “那”道士终于吞吞吐吐的问:“那老先生胜了没有?”道士如同受了重伤,喘息不已,坐在石头上摇摇晃晃,就要跌下来一般,虽然闭着眼睛,西门缺分明看的出他异常紧张。少爷不敢说话,就怕说出来这个道士会吐血身亡,只曲身护着道士,不至于让他跌倒。“快说。”一声怒喝,道士猛地睁开眼睛,浑不似出家之人,倒如同地狱冒出来的恶鬼,骇得西门缺在艳阳下瑟瑟发抖。 西门缺摇了摇头,道士看在眼里,咬着牙,整张脸原本飘着银须的c如同神仙一样的脸色突然扭曲,变得可怖。道士却又大笑,仰头大笑,仿佛听见最好笑的笑话,笑声在大山里回荡,惊得飞鸟四起,走兽乱窜。片刻,道士又是一声怒喝,果然如同西门缺猜想的,喷出来一口鲜血。少爷忙上前要做些什么,却被一道内力震得飞将出去,再看那个道士,内力鼓动,胡须如白蛇飞舞,旁边树枝如同遇到飓风被内力激荡的哗哗作响。伴随着那一声怒喝,道士终于栽倒在山石下,不醒人事。 少爷这才敢走上前呼喊道爷,三声也不见道士应答,又怕内力伤身,捡来一根枯木戳了他两戳,再没有事情发生,这才敢靠近,背着道士又回到山顶。破屋里面根本没有床,少爷将道士放在蒲团上坐着,身子靠在墙上,又支起锅烧了些热水,少爷哪里做过这些事情,脸上碳灰遮住俊俏,就似一个山夫模样。等到中午还不见道士转醒,西门缺便自己弄些吃的,这才认得了一二种野菜,知道什么树皮可以入口。一个人坐在山崖边,思绪万千,那个道士得知孙御行输了,居然怒然吐血,恐怕其中渊源不浅。 江湖说大不大,来来往往就那么些人,成名的就更少了。但是说小也不小,有些前辈退隐江湖,不得姓名也是有的。虽然西门缺想不通道士为什么昏厥,却能断定那个道士是个江湖之人。他看着不到六十,简单朴素的生活c美丽悦心的景色,终于没有把他对江湖的牵挂洗涤干净。少爷算不得完全是个江湖人,虽然跟着父亲认识不少前辈,却只是在父亲名下行走着。西门缺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像这个道士一样退隐江湖,因为他的仇恨也许是一辈子c甚至几辈子的事情,雪山八剑他什么时候能破?等到他能破解的时候,是否能像左剑尘一样义无反顾的退隐?现在江湖上都知道左剑尘的名头,如果不是他让了一剑,他就是武林盟主,这样的成就,左剑尘离开了中原。 有一种敌人,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有一种朋友,离开了也会牵挂着。西门缺不知道左剑尘该是敌人还是朋友,或者只是仇人而已? 又是夕阳映山红,峡谷转流云,美景耀在西门缺眼里,留在他的心里,他站起身子,张开双臂,想要大喝一声,让他的声音留在这片景色里。 “你果然没有走。” 西门缺忙收回手来,转身看着道士,低头说:“我看道爷昏倒,想着应该有人照料,便斗胆留下了了。” 道士走近山崖,坐在崖边,看着山谷里的景色,与西门缺说:“你也坐,和我说说那一场老先生等了六十年的对决。” 那个年代,六十年是大部分人的一生,孙御行用了六十年等着一场对决,别人不知道其中的苦辣辛酸,西门缺更不知道,只说:“我是应该直接说那场决斗,还是从头说给道爷听?” “贫僧自诩闲云野鹤,以为已经出家。以后不用叫贫道为道爷,只叫闲云道长罢了。时日尚早,老先生既然遇到了雪山八剑,贫道也不急着赶去泰山,你且从头说来。” 西门缺稽首,坐在闲云道长旁边,才说:“那一日泰山夺门之战,到了尾声,雪山派师徒九人无一伤亡,小子仇恨蒙蔽心智,偷袭得手,杀了他们的大师兄缓落。北野叶不知为何拼死护住我的性命,不至于他的师兄弟报仇害我。后来雪山掌门与北野叶做个交易,只要他战败孙御行老前辈,就能救下我,还能得到一个叫做左茹婉的女子。” “如此说来,那个北野叶倒是性情中人。” “确实,我与北野叶到了泰山的后山,果然看见一个矮屋,屋子里住着孙御行老前辈,桌子上放着一柄木剑,一根绣花针,一片枯叶。” “老先生早成就无剑的境界,以木剑作兵器之时,贫道还不识得。见他以绣花针作兵器,心里佩服的紧,后来更是厉害,枯叶作剑,摘叶伤人,先生的境界,无人能及。” (本章完)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正文 第54章 两个乞丐 西门缺说到孙御行矮屋桌子上的木剑c绣花针和枯叶时,闲云道长虽然已经知道孙御行已经败在了雪山八剑之下,却还是一种崇敬的口吻说起孙御行无剑的境界。对于剑法的境界,虽然西门缺听过左剑尘的看法,还是觉得无剑的境界才是最高的境界,也点头同意闲云道长的看法。 “我也极是崇敬孙老前辈无剑的境界,当日也说起,那个北野叶却说,剑法的最高境界并不是无剑,而是有剑。” 闲云道长惹起兴致,看着西门缺,问说:“有剑?怎么个有剑?” “北野叶说,无剑只是修炼剑法到了一定瓶颈之人的借口,贩夫走卒心中也是无剑,却并不是剑法上的高手。只有心中有剑,手里有剑,才能心中所想,手中使然,达到心c剑合一的境界。之所以许多人不能将原本已经发扬光大的家族功夫达到顶峰成就,便是因为此间,一味的追求更高的境界,却忘了适合二字。但凡适合了,任何剑法都是独一无二的剑法。” 闲云道长一惊,楠楠说:“一味的追求最高的境界?适合?有剑?”良久,闲云道长仰头叹了一口气,又重复说:“有剑?有剑!” “休息了一夜,次日清晨二人就比剑了。”见闲云道长没有再说话,西门缺才又说:“那一场剑斗,北野叶使用雪山八剑,无论如何也奈何不了孙老前辈。他拿着一片绿叶,就如同拿着最好的长剑,和北野叶决战之时就像走路一样悠闲自在,一直等到北野叶使用了一招雪山八剑之外的剑法,老前辈愣了一下。” “自然会愣,他心中只有雪山八剑。”闲云道长的话开始有了些嘲讽的意味。 “确实如此,后来北野叶使出雪山八剑的最后一招,那个招式从上到下,就像龙吸水一样可怕,长剑笼罩着孙老前辈。但是孙老前辈并没有出手,他又是大笑,走到矮屋关门又是一顿痛哭。后来我问北野叶,北野叶说孙老前辈明白了。”自嘲着笑了一声,少爷说:“到现在我也不知道孙老前辈明白了什么。” “他是该明白了。”闲云道长站起身子,缓缓走进自己的破屋。 突然间,西门缺听到屋内一阵阵舞剑的声音,夕阳将落,余晖映射着屋子里的长剑,剑光竟然映照着整个屋子。西门缺想靠近看一眼,却终于忍住。片刻之后,屋子里一阵大笑,闲云道长在里面笑道:“无剑有剑”又过了约莫一刻钟,里面声息皆无,只听见道长在里面大哭起来。 西门缺不知该做什么表情,也不知道应不应该进去劝解道长,因为他根本不知道闲云道长这是怎么了。昨夜一夜没有睡,再等了个把时辰,西门缺窝在草丛中,安然睡去,他实在太困了。 等到次日醒来,耀眼的阳光射进少爷的眼睛里,再看天空,万里无云,又是一个极好的天气。北方少雨,从少爷到泰山再到现在,一直都是晴朗的天气,与他的心情完全不一样。看着闲云道长屋前的锅已经支在火上,里面满满都是野菜,西门缺也没有客气,弄了筷子就餐,喊了几声道长不见动静,也没有顾及许多。等到吃下半锅,西门缺也不好意思,走进屋内。这所屋内他原是进来过的,初始他也根本不愿意进来,现在满满都是剑痕,惹得西门缺也不顾许多,伸手触摸着那些剑痕。 剑痕非常平整,若不是利剑,便是高超的内力造成,因为木材不同于人身。一剑在人身上划出一道口子,什么剑c什么人都能做到,但是要在木头上留下这么平整的剑痕,如果拿利器的人没有过人的腕力,也是难以做到的。西门缺看着那一屋子的剑痕,自然知道闲云道长于剑法上的造诣绝不会低。 少爷想报仇,想找这个道长指点,却等到中午也不见他回来。又到了傍晚,闲云道长还是不见踪迹。西门缺楠楠道:“他若不是去泰山寻左萧寒,便是找孙老前辈去了,在这里空等,也不是办法。” 吃罢晚饭,整理了这所简陋c破烂的道观,西门缺次日终于下山。在山上待的三天,止住了西门缺的少爷脾气,让他重新想自己该往哪里走,是上苏杭找东方辕冠,还是回宏玉山庄? 一路慢行,思考良多,终于让少爷有了决定,泰山派被夺,是江湖上的大事,不能让左萧寒师徒如此嚣张跋扈,应该告诉东方辕冠。而且,从他在的地方回宏玉山庄,何止千里,靠走的几时能到?不如先到苏杭,再做其他打算。 忍饿走了两天,没有了怒意的驱使,西门缺哪里还能强忍,好在路上逐渐有了行人,少爷不至于太孤单。可是让他去乞求些吃的,凭他的身份,哪里愿意屈尊,只能挨饿慢慢移步。等到了镇子上,西门缺再也走不动道,满脑子都是吃的东西,叹道:“想我堂堂西门家的少爷,竟然流落到这种地步。” 话没有惹起任何人注意,因为这不是成都府,这个镇子上也不见得有多少江湖人。虽然别人没有注意他,他却注意到一个拐角上的两个人。那两个人衣衫褴褛,像是乞丐。每次江湖盛会,武林第一大帮派的丐帮多半会去,西门缺也认识他们的帮主俞正南,哪怕这两个乞丐不认识他西门少爷,引见了一位丐帮长老,他西门少爷也能弄些吃的。 “两位兄弟辛苦。”西门缺走近,整理衣衫,拱手说道。 那二人看了一眼西门缺,也不搭理,坐在墙角悠闲的吃着碗里的饭菜。西门缺也不生气,又拱手说:“两位兄弟可是丐帮的?在下西门府” “等我们吃完你再动手。” 不等西门缺说完话,一个乞丐没好气的如是说。少爷根本没有动手的意思,只是想弄些吃的,忙说:“兄弟说笑了,在下只是想见你们的长老,哪有动手的意思。” “奶奶的,还以为是我们偷饭的人家,既然不是,快些滚开。”一个乞丐没好气的说。 丐帮是武林人士,自然不会做偷饭这样的事,西门缺刚转身想走,灵机一动,回头喝道:“原来我家饭菜是你们偷走的,害的我没有饭菜食用。” 那两个乞丐哪里管他,吃个大饱,又解下腰间的酒壶分而饮用,根本不看西门缺一眼。眼睁睁看着乞丐把饭菜吃完,少爷馋得口水恨不得都流出来。一名乞丐走上前,伸手搭在西门缺肩上,笑道:“兄弟,你这外地口音就不要装本地人了,我看你是饿了吧。” 一句话被乞丐说中,西门缺只能点点头。 “诺,看见没有。”乞丐指着一处地方,是个饭馆,乞丐又说:“那里面好酒好肉,随便吃喝。” 西门缺只道他是说笑,说:“无奈囊中羞涩。” 乞丐也不太懂,问说:“没钱是吧?”见西门缺又点了点头,他说:“兄弟你要这样想,你不能饿死,到里面吃一顿,大不了被打出来。他们不敢打死你,你又不至于饿死,是不是很划算?” 西门缺细想一番,确实如此,拱手谢了乞丐的指点,转身就走。乞丐喊住他说:“兄弟,我们的酒喝完了,麻烦帮我们带一壶来。”说着话抛来酒壶。 少爷一把接住酒壶,攥着酒壶一步步往饭庄走去。西门缺毕竟少爷出身,走在哪里都是大摇大摆c昂头挺胸的,那也只是他能够付账的时候,现在口袋里面一个铜板也没有,要沦落到吃白食,叫西门缺怎么能迈开步子。要是没有带荷包,吃完饭才知道没钱,也不至于,现在西门缺满脑子是吃了饭之后给不了钱,心也跳的厉害,步子越走越重。 立在饭庄前,门口的店小二迎也不是,不打招呼也不合适,看着西门缺要如何。少爷捏着拳头,天气不热,也满头大汗。终于舍不了脸皮,西门缺转身走了回去。乞丐瞧在眼里,笑道:“看你的衣服不错,出身肯定不赖,怎么胆子还没老鼠屎大?” “我不能做这样的事。”西门缺像是对自己说话。 “我们是吃饱喝足了,你可是饿的要死,不敢去可怪不得我们。” 西门缺将酒壶抛给那两个乞丐,转身要走。另一个乞丐走上前,笑道:“别急别急,你这衣服不错,我看你不如拿去卖了,然后换一身布衫,也能兑点钱吃饭,也能给兄弟们打一壶好酒。” 西门少爷哪里知道他这一身绸缎衣服能换不少钱,一直也没往这上面想,现在听到这个妙计,高兴的紧,忙说:“哪里能卖了?” 两个乞丐带着西门缺走到一家旧衣铺子,把一身上好的绸缎衣服卖给老板,又买了一身麻布衣衫,果然换了不要铜钱。自这以后,西门缺就再没有了少爷模样,也再没有穿过绸缎衣服。 (本章完)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正文 第55章 侠盗神偷 话说西门缺少爷在从泰山到苏杭的路上翻过一座大山之后,到了一处县城,饿的难受,遇到两个疑似丐帮的乞丐,被两个乞丐劝着卖了自己的丝绸衣服,买了一身麻布衫,还余下不少铜钱。少爷好心,带着两个乞丐大摇大摆的进了一处饭庄。 店小二瞧见西门缺,公子模样,虽然换了衣服,遮不住富贵气息,给请了进去,跟着的乞丐怎么能让,一通讲情,终于给他们打了一壶酒让他们走了。西门缺太久没有吃过正经的饭菜,点了不少只顾埋头大吃一顿,丝毫顾不得形象。等到吃饱肚子,唤来店小二结账的时候,西门缺可是慌了,那余下的不少零钱分明放在衣服里面,却如何也摸不到。 店小二见西门缺为难模样,言语难听。情知理亏,不敢还嘴,少爷只把衣服解开来看。饭庄里此时也没有多少人,因为小镇,没有几个外人,有家有室的,多远也要赶回家吃饭,只稀疏坐着几个单身。饭店老板见这里吵闹,放下手里的活来看,问清缘由之后,也没有奈何,只讲打。 少爷虽然不敌数一数二的人物,在他们面前可算得高手中的高手,只是自己不对,也没有还手,任凭几个伙计一顿痛打。等到伙计打得累了,才将西门缺扔出了饭庄。有了第一次的经历,少爷的脸皮也逐渐厚了起来,一路南走,遇到饭庄客栈只管进去吃喝,罢了也没有钱给,任凭打骂。如是混过了很几个月的路程,这几个月里可不得了,活活的把一个武林世家的大少爷变成一个四处吃白食的莽夫,俊俏脸庞也变了模样,头发四散,随意抓个发髻,胡须也生了出来,爬满整张脸庞不得修理,衣服更是破烂,血迹斑斑,味道更是难为人。 这几个月,说是难熬,也不见得,少爷或是蹭饭吃白食,或是把认得的野草摘来嚼咽,至少得了生存,改了心性;说不难为他,也是胡说,他一个堂堂少爷,哪里受过这般苦难。想当初府邸尚在,吃的什么山珍海味,都已腻了肠胃,什么龙胆凤髓,早就羞了喉舌。如今倒好,山村粗饭也是津津有味,野菜草菌不管生熟。心里只顾赶路,不管肠胃的满足,身体的舒适。饿体拖行四个月,困处和衣枕星光。 这一天,少爷又到一处县城,此处可不同以往,饭店不小,里面装饰的豪华。少爷哪里管他那么多,只顾大步进去,大声呼喝。店小二虽然有心阻拦这个要饭的,却被他喝得破了心胆,只能引进去。少爷也学会了,要想能吃到白食,非得大声吆喝才行。等到吃饱,也不强辩,站起身说明没钱,闭眼就打,哪里想到此间的掌柜也不打他,叫伙计报官,几个衙役上门,抓着西门缺给投了大牢,过审更是聊胜于无。 牢狱之中气味难闻,少爷是好,倒头就睡,不管不顾,虽然待过是几次牢房,多少几天而已,他倒像是常客一样。一觉睡的安稳,等到醒来,刚好送饭。那饭菜常人看着就要作呕,不仅气味酸馊,上面还有不少乱七八糟的东西。少爷竟也不嫌弃,拿自己的脏手拨开脏物,一顿吃的津津有味。 原本那家店是此间县丞老爷的产业,但凡有吃白食的,拉到县衙的牢房痛打一顿,天就放了。偏偏等到少爷吃完牢饭之后,几个衙役开了牢门,将他带到用刑的地方,里面各色刑具可怖。西门缺也算武林,被抓不丢人,要是被那些官差打一顿,说出去可不露脸。眼看着衙役把他捆绑在老虎凳上,少爷可不愿意,大喝一声,踢了凳子,打了官差,一顿脚力踩墙踏椅,戏得几个衙役提刀乱追,弄得牢房之中大哗,下狱的囚犯敲门喝唱,一时间好不热闹。少爷的脚力是西门府的真传,这些衙役哪里能够奈何,眼看着他东游西窜,只能一顿恐吓。少爷原本就占了上风,玩的高兴,听见恐吓的言语,玩的更是兴起,满屋子都是他草鞋的鞋印。实在没有法子,衙役一顿告求,最终也是少爷累了,回到牢房,心情舒畅。 这一闹,原本天能出去的西门缺被加了几把锁,进来十余天也不见有人来说出去的事情,少爷也懒得问,躺在狱中,思念事情。这天,少爷正在呆坐,被衙役带来一人。那人可不是被押解进来的,像是长官进来巡查的模样,与里面诸多牢头都打招呼,不是常进监狱,便是偷摸的老手。少爷也不做理会,只顾想自己的,那人见了少爷,却换了一个颜色,卑躬屈膝,还与衙役说就住这间房。衙役似是怕极,不敢不从,打开牢狱的几把锁,将那人与少爷关押在了一起。 那人见少爷呆坐想事,只问了一句他是不是西门缺。少爷不答,也不认识,又变成了忧郁模样。那人不急躁,先睡了一觉,等醒来呼喊看守,说是要酒。衙役先是百般的好说好劝,什么牢房之中不能此般,什么怕官老爷怪罪之类的话,让那人忍忍。那人可不理会,走近牢门,三把两把将锁头全部扭开,说不拿酒来,自己这就离开牢狱,让那些看守自己担责任。衙役违拗不过,只能安抚,等换了锁,终于拿了一大壶酒。 少爷看见那人本事,好不惊奇,看他模样,这牢狱根本困他不住,缘何愿意待在里面?那人也瞧见少爷有意认识,递过酒来。少爷虽然算是武林人士,名头也被不少人熟知,却不会喝酒,只是那人递过酒壶,少爷不好不接。接过酒水,饮了一口,虽然入口辛辣,却是极舒服,又牛饮了一口,这才复递还给了那人。 二人酒水下肚,不免闲谈,这一番谈论,可把少爷惊得下巴都要掉下来。那人名叫独孤慕,是中原武林最有名头的神偷,匪号侠盗。江湖上有匪号的武林人士多而又多,几多无名小卒给自己弄个响彻云霄的外号,大部分没有真实的本事,像东方辕冠c西门恒这样的一等一的高手,也根本不需要匪号来撑面子。唯独这个独孤慕,不仅匪号及其的响亮,而且是江湖上公认的占个侠字。 关于侠盗独孤慕的传说,江湖上数不胜数,一件件来讲,三天三夜也说不完,总结的说,江湖上没有任何一个有名望人没有被他摸过。东方辕冠厉害,被他偷过;西门恒厉害,被他偷过;南宫绝厉害,也被他偷过。不仅如此,什么皇宫内院,府衙驻地,没有什么地方挡的住这个神偷,皇帝都被这个侠盗偷怕了,隔三差五的就去一遭,弄得文武百官闻风丧胆,老百姓大呼过瘾。 经过这许久,少爷都不曾好好谈论江湖上的事情,难免心中多有孤寂,现下里与独孤慕说起绿林上的事迹,不免谈论的高兴,加上独孤慕极是会说话,这一通把少爷捧着说,西门缺心里高兴,不免多喝了不少酒。谈论的高兴,独孤慕又嫌弃没有酒菜,未免有些扫兴,唤来衙役,说是办一桌酒席进来。 牢狱之中弄来一大壶酒,本就是看守的恩情,不想又要酒席,衙役哪里能够应答,好话说尽,推三阻四,独孤慕只是不答应,硬要酒席,扭锁倒门,只是恐吓。骇得衙役为难,安抚过后,当真给二人弄来几个荷叶包,尽是下酒的小菜。独孤慕与西门缺对坐着,一口花生米一口酒,谈到畅快的地方,二人大笑,惹得其余牢犯好不羡慕。看守无奈,又来劝解二人稍微收敛,二人哪里听话,大吃大喝,大叫大笑,牢房之中,好不自在。只是一节,西门缺对于西门府及左剑尘的事情,一字不提,独孤慕十分知趣,初始一问,见西门缺脸色更变,也就不再下问,只说其他事由,不谈仇恨怒怨。 讲到深处,终于饶不开西门世家,绕不开四爷的威名,独孤慕可不敢提灭门被害的事情,只说当初西门恒风光的事由,说他如何佩服四爷,说他怎么样只身前往西门府摸个钱财。西门缺只是笑着看他说的高兴,却不觉之间又想起故事,流下了少爷泪。独孤慕看在眼里,本是奉承,再说不下去,猛灌了自己一口酒,假意困乏,倒头大睡。 少爷这才发现自己眼里的泪,又想起以往不敢想起的往事。现如今,不同以往,若自己还是少爷脾气,独活都难,借着烛火,颤抖的双手捧着酒壶一顿胡喝,抓起下酒菜就着眼泪往嘴里乱塞。好可怜,西门少爷思念旧里,如同疯癫一样,相貌全变不说,再没有少爷模样不提,好好的一个江湖绿林汉,已经屈在俗世凡尘里,变成污秽邋遢鬼。 良久,西门缺更是干脆,放声大哭,好不悲切。惊的看守不敢问,吓得牢犯曲卷身,就是独孤慕,也是摇头叹息。 (本章完)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正文 第56章 通家性命 首先是西门缺不会喝酒,这时间心里郁闷,醉酒难忍,二是因为西门缺确实想念亡父,这才引出少爷痛哭西门恒。初故去自不必说,第一次嚎啕是下泰山祭拜,第二次是与闲云道长闲谈,这第三次更是惊天动地。少爷边喝酒边胡吃海塞,半夜里,终于昏昏睡下。 翌日清晨,西门缺近中午才醒过来,一睁眼,映入眼帘的情形也让少爷吃惊。神偷正在坐在牢房之中吃午饭,可是没有说错,他正坐在牢房里吃午饭,不是坐在铺监牢的稻草上,而是一方矮凳子,手里拿着干净的筷子,捧着白瓷碗,面前一张小桌子,虽然不高,确确实实是个桌子,桌子上三菜一汤,都是拿白瓷碗碟盛着放的。西门缺非常清楚,白瓷的碗碟,不是一般人家用的,牢狱里能摆上桌椅,也是及其难做到的,所以他嘲讽着笑了一声,叹道:“不愧是侠盗,待遇与别个都不一样。” 独孤慕转眼看了一眼西门缺,放下碗筷,说:“少爷醒了。”指了指自己座位对面又说:“这有洗漱用的一些东西,少爷洗漱完一起用餐。” 这近几个月来,西门缺甚至没有正经的洗漱过,看着面前矮凳上的铜盆c手巾和瓷杯,竟有些想笑,转念又有些想哭,想要自嘲。愣了片刻,西门缺漱了口,洗了脸,坐在独孤慕面前一起用餐。二人你一口我一口,筷子碰的碗叮叮响,都不说话,只有二人用餐的声音。西门缺低着头,有些尴尬。 良久,独孤慕才说:“像我们行走江湖的,脑袋都是别在裤腰带上讨生活,刀头舔血,哪一天死在别人手上并不奇怪。” “嗯。”西门缺应了一声,继续吃饭。 “我也很佩服四爷的为人,他被害,是我们江湖的一个损失,但是已经被害了,伤心也没有用,对吧。” “嗯。”西门缺又应了一声,继续低头吃饭。 “虽然江湖上很多人知道你的名头,但你可不算一个有名望的人,你必须先闯出自己的名声出来。” 西门缺仍旧没有抬头,只再应了一声。 “当初我的父亲带我行走江湖,因为是偷盗一门,被很多人厌烦,看见我的父亲出没,恨不能当场就宰杀了。我的父亲并没有和他们争吵,等他们走后,留下些银两也就是了,事情却越发坏了。”独孤慕没有再看着西门缺,目光无神,慢慢说:“我父亲死的时候,我也如你一样伤心,像我就是最痛苦的一样。然而并没有用,去名门世家也罢,去皇家内院也好,我做的一切,都不是发扬父亲的名声,也不是在为他报仇,一切都成了我自己的。我不信命,但是入了江湖,生死自来由不得自己了。” 西门缺也不信命,也相信江湖上的人生死由不得自己,但他一定要报仇。快意恩仇,一直是江湖上一贯的作风。 见西门缺没有搭话,独孤慕也不想说别的,站起身子,叫来看守把残席撤走。待收拾干净,又说:“叫曹大人来吧,我愿意见他。” 看守十分高兴,点头哈腰,高兴而去。过不多时,衙役又捧来一身衣服,与独孤慕说:“大人说了,狱中脏乱,请独孤壮士沐浴更衣,我们大人特意在燕子楼督促厨子待壮士前去。” 独孤慕大怒,喝道:“怎么只有一身衣裳?”指着西门缺说:“这位弟兄是我至交,有宴席,怎能不一同前去?” 燕子楼这名字西门缺不陌生,十多天之前他就是在那里吃白食入狱到现在,此间大人居然要在那种还算不错的地方宴请独孤慕,可见他的侠盗威名果然不是浪传。对于神偷说自己是至交的话,更是记在心上。看守不敢反驳,又捧来一身布衫,引二人前去洗漱更衣。少爷不记得自己多久没有如此舒服的沐浴,温水洗去尘世的所有肮脏,毛巾擦去凡俗沾惹的一切,简直像是自己回到了当初西门府的少爷景象。西门缺不由得笑了笑,洗个澡而已,从什么时候开始都成了一种奢侈的享受?把头发打理了,虽然扎了个发髻,却大多披在肩上,胡子老长,像个四五十岁的半大老头,西门缺竟把那身脏衣服洗了。这不是他第一次洗衣服,因为麻布沾惹了灰尘极是喜欢破裂,所以这近两个月里他洗了好几次衣服。穿绫罗绸缎的时候,他没有洗过衣裳,甚至一天换一套也有的富裕,如今却 对于西门缺打理干净之后的模样,独孤慕并没有吃惊,甚至他见过少爷最风光的时候,所以只是说:“这样看着才舒服,在试剑会和少林的武林大会上,西门家何等风光。少爷,就该有个少爷的样子。” 二人携肩来到燕子楼,有官差一路带到楼上的包间里面。天下闻名的神偷,从来不讲什么礼节,看见桌上正中摆着一尊血玉菩萨,笑道:“调皮的家伙,都是为了你。” 包间里面摆好桌椅,只有一个人坐在正中,桌子上放着一尊十分精巧美丽血玉雕刻的观音像,整体不是很大,才半尺余,但是晶莹剔透,丝毫没有雕刻的痕迹。西门缺家里曾经有不少宝贝,对于这尊观音像,也断出是不凡的物件。坐在主位的曹大人瞧见二人,忙起身行礼,口称先生说:“独孤先生赏脸来此,当真是小生的福分。” “客气话就不用再多说了,我们江湖人不太喜欢拐弯抹角,你利用这尊血玉观音将我引到此处,到底是什么用意?”独孤慕甚至都没有看曹大人一眼,只顾观赏那尊观音。 “听说先生想要这尊观音,小生特意寻来,就是要孝敬先生的。” “孝敬?大人官场行走,我不过是武林莽夫,说什么孝敬?”独孤慕说。 “你们江湖上早有传言,说侠盗独孤慕要这尊血玉观音,这不就给先生拿到面前了。”这位曹大人一直嬉笑着脸,对于独孤慕十分奉承。 神偷却收起了欢笑的面容,伸手将血玉观音推倒在地上。西门缺虽然没有听说过这尊血玉观音,但就以色泽和雕工而言,绝对是价值连城的好宝贝。血玉落在地上,声音清脆,在场的三人都没有再看那破碎的血玉观音一眼,独孤慕看着曹大人,曹大人微笑着看着独孤慕。 “曹大人花费万金,如今这观音像破碎,曹大人却毫不动心,厉害。”独孤慕首先说话。 “小生已经说过,这个物件是要孝敬先生的。既然是先生的东西,怎么处置都是先生的事。”曹大人安如泰山。 “好。”独孤慕坐了下来,继续说:“当初这尊血玉观音在云南,距离此处几千里,曹大人明知道我已经看中这尊观音,既然我想要,那就已经是我的东西。曹大人却为何不远千里买来这不属于你的东西?” “已经说过,这是要孝敬先生的。” “孝敬?”独孤慕从衣袖里面摸出一张纸条,纸条上用鲜红字迹写着——通家九十口,望先生搭救。“从云南到此间,几千里的路程,大人好聪明,找青浦镖局押送。这青浦镖局虽然在扬州,惯走西路镖,背后更是昆仑派和金钱帮撑腰,我要是动手,必定牵扯到这些个厉害的门派。” “先生如果真要动手,昆仑派和金钱帮也拿先生没有办法。”曹大人说。 独孤慕大笑,说道:“确实如此。比起路上拿走血玉观音,我更想看看是谁买走了。没想到啊没想到,一个小小的县丞,月奉二两五钱银子,居然能拿出万金。” “想必先生已经知道了,这钱并不是我出的。”曹大人仍旧笑着说。 “这个我就更没有想到了,曹大人作为官人,背后为什么和金钱帮有瓜葛?” “因为是金钱帮的通家九十口需要侠盗独孤慕搭救。”声音自门外传来,随着声音进来的,正是金钱帮的帮主钱百万。 钱百万身穿的及其华丽,身后跟着三个人,都是黑色的衣服带着连衣的帽子,遮住脸庞看不清楚脸。曹大人看见钱百万,忙起身行礼,走到一旁将主坐让给这个大富豪。钱帮主也不客气,甚至没有看一眼其他人,只顾坐下来。刚一抬头,正看见西门缺,钱百万一惊,忙起身行礼,说:“西门少爷何以到了此间?” 西门缺已经把事情猜出个八九不离十,此时正坐在桌前,见钱百万行礼,心中不免又有了少爷的气焰,冷道:“我不过是路过,有什么话,你们且说罢了。” “西门少爷既然在这里,哪有我钱百万的座位?还请少爷上座。” 当初少爷和西门恒c俞三路过西安府,钱百万是什么态度,西门缺都记在心里,如今父亲遭害,钱百万应该更是不把自己放在眼里,却为什么这般的客气?想着自己以后独闯江湖,西门缺并没有再傲慢下去,站起身子,与钱百万行礼说:“钱帮主客气了,小子不过是随着独孤大哥而已,不敢上座。几位还是继续谈事,小子告退。” (本章完)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正文 第57章 九龙玉杯 因为钱百万过分客气,让少爷及其不舒服,说话起身要走,钱帮主忙伸手阻拦,独孤慕也道:“既然是钱帮主的事,也就是我们江湖道的事情,少爷何必走?” “正是,正是。”钱百万依旧十分客气。等到独孤慕和西门缺都坐定,钱百万又说:“曹大人,麻烦你去看看,饭菜要是做好了,就上菜吧。” 曹大人明白意思,一去未回,包间之中也就剩下了六个人。独孤慕说:“钱帮主,贵帮是江湖上最有钱的帮派,想必没有什么事情办不到,却为什么说通家九十口都在我的手上?” “不急不急,等上来酒菜,我细细与独孤兄说。” 江湖上和不太熟悉的人吃饭,是一个十分尴尬的局面,尤其你不知道对方究竟什么目的的时候,即便是再美味的佳肴,也没有提筷子的欲望,独孤慕如此,惹得西门缺也是如此。钱百万却亲自站起来,拿着酒壶,与面前二位斟酒,独孤慕与西门缺一顿客气,终究敌不过钱百万百般的坚持。那一脚碰到碎了的血玉观音,也没有看一眼。“两位不知道有没有听说过九龙玉杯?”钱百万也察觉到了饭桌上的不对劲,如是说。 “九龙玉杯?”西门缺极是疑问,根本没有听说过。 独孤慕却突然显得有些紧张,双手握着桌布,不停的揉捏,额头竟惊出了汗,莫敢说话。 “这九龙玉杯本也是云南产的,虽然是个小小的杯儿,浑身上下却雕刻着九条龙。”说着话,钱百万看了一眼碎了的血玉观音,又说:“这个佛像观音再价值连城,太多了也不稀奇,即便是珍贵的血玉,也不如那个九龙玉杯。”钱百万又看向独孤慕,问他说:“独孤兄行走江湖这许多年,偷尽天下的奇珍异宝,想必是听说过这个物件?” “没有没有。”独孤慕号称天下第一的神偷,却越发的紧张起来。 “这件宝物几十年前由云南的地方官员敬献给了当年的皇帝,不出三天,被人偷出宫外,从此再没有下落。不过最近几年江湖上又传出风声,说见过九龙玉杯,如果连侠盗独孤慕都没有听说过,这才是天下最奇怪的事。” 独孤慕竟逐渐发抖。 钱百万端起酒杯来,要敬独孤慕一杯,见他低头不语,自将一杯酒喝了。西门缺见神偷的反应异常,忙问:“独孤大哥这是怎么了?” “天下闻名的侠盗这是想起了一些事情。”钱百万坐定,又说:“我有一个贤婿,名叫穆知春,虽然是当朝的国公,但无心朝事,在我武林也算帮了不少忙。朝廷知道其中缘故,又听见九龙玉杯的传言,一个月前下旨要穆国公请国宝还朝。独孤兄,这九龙玉杯的传言是怎么传出来的,想必你最清楚,如果不帮这个忙,不光小婿一家,恐怕我钱家也要人头不保。独孤兄号称侠盗,天下闻名,如果拿不到这个九龙玉杯,那钱某确实不知道还有谁能拿到。偏偏独孤兄行踪不定,极是难以找寻,是以,在云南听说独孤兄要这尊血玉观音的时候,钱某就花钱送到此间。”说到此处,钱百万又站了起来,走近独孤慕鞠躬行了一礼,继续说:“目的就是请独孤兄救小婿一救,救我钱某一救。”最后这一句话说完,钱百万竟双膝跪在了独孤慕面前。 独孤慕没有动,也没有要扶钱百万起来的意思,良久才颤抖着嗓音说:“不错,九龙杯的消息是家父传到江湖上的,家父几年前也因为此事丧命,但是要我去拿九龙杯”他没有说下去。 “独孤兄,令尊的死确实与九龙玉杯有关,为什么他一定要拿到九龙杯,独孤兄必是比我清楚。这几年独孤兄偷遍天下,不就是为了证明你独孤家的神技天下第一么?若不是你三番五次到皇宫内院,朝廷怎么会派人查访,又怎么会得知九龙杯的消息?事已至此,你独孤家难道还不要与他时家决一个高下吗?” “时家的人世世代代传神偷绝技,我独孤家怎么敌得过?”独孤慕喃喃道。 钱百万干脆站起了身子,说道:“独孤兄没有行走江湖之前,此话或许还有人相信。但是如今侠盗之名已经传开,你才是天下第一的神偷,他时家之人早就没有了声望。这一战,不仅关系到令尊的名头,也关系到钱家c穆家近百人口的生死。我钱百万虽然不敢说有恩于江湖,但每次缺钱,都是我钱百万掏的腰包,每一次的试剑会,都是我钱百万掏钱保证吃喝住行,就说这一次的武林大会,掏了十多万两。那穆国公总算有恩于江湖吧?他可不是我们道上的人,但凡有我武林之人有难投靠,他父子两辈可都是全力资援。难道独孤兄不为自己的侠盗之名考虑,不为我钱某考虑,不为穆国公考虑,也不为令尊的生死之仇考虑吗?” 西门缺大概听明白了什么事,虽然他不知道那个他们口中的时家是个什么的家族,但从他们说的来看,是个神偷家族。许多年前从皇宫还偷走了国宝九龙玉杯,后起之秀独孤家得知九龙杯之后,要一决高下,没想到独孤慕的父亲因为此事身亡。若是他西门缺,父仇是必须要报的,无论对手是谁,现在他也正在做这件事情。眼前的事情西门缺不好插嘴,他又是晚辈,也没有说话的资格。 又是不短的时间,独孤慕缓慢的站起来,说:“给我三天考虑考虑。” “独孤兄,哪里有三天时间,请独孤兄务必明天给予答复。” “罢罢罢,明天与你答复。”说着话,独孤慕只管走出燕子楼。 少爷本还在牢狱,现在引出钱百万,自然得了自由身,他本就不是犯人。找了好久,少爷终于在一颗大树上找到了独自饮酒的独孤慕。少爷的脚力,上面前的这颗树本不费力,但在树上说话,难免不好,西门缺依靠在树边,解下两壶酒,说:“原本要找你喝酒,没想到你在这里喝上了。” 独孤慕听得是西门缺的声音,说:“你是来劝我的?” “我自己的心事都解不开,拿什么来劝你?只是喝酒而已。”酒能解忧愁,少爷自从在牢狱喝一次发泄之后,爱上了这个解忧愁的宝贝,当下打开一壶,牛饮了一口。 “喝酒?”独孤慕看着自己的酒壶,他的酒壶可不是拿葫芦做的,这是他在燕子楼偷来的,白瓷映着月光,上面青花浮现。“酒是好东西啊。” “是啊,能忘记一切,忘记自己的名声和父仇。” 独孤慕翻身下了树,额头抵在西门缺的额头,红脸怒道:“你还说不是还劝我的。” “我说的是我的父仇。”西门缺伸手推开独孤慕的脸,又喝了一口酒。 独孤慕吃力,干脆躺在地上,摊开双手问说:“你的父亲可有什么侠号?” “江湖上多叫他四爷,并没有听说过什么号。” “四爷?四爷好啊,四爷好啊!” “怎么个好法?”西门缺问。 “叫四爷是别人真的尊重,不像我,分明是个小偷,偏偏叫什么侠盗。” “在我看来,侠盗可比四爷叫起来响亮。” “小时候,我也想做个大侠的,偏偏我的父亲是个小偷,这一生我也就成了小偷。记得第一次偷东西的时候,我心跳的不行,可恨我竟爱上了这种感觉,于是走南闯北,没有我独孤慕没偷过的人,除了这个时家。” “这个时家很厉害?连号称第一神偷的侠盗独孤慕都偷不了?” “时家是几世的惯偷,在江湖上根本没有对手,只是他们早已经不在武林行走,世人根本不知道时家的神技,这才有了我独孤家的名头。在我们这一门,都知道时家。我父亲就是想要在时家面前露脸,偷九龙杯未果才身亡的。” “既然时家的人杀了他,你就不想报仇?” “不是时家的人杀了他,我父亲是自杀的。” “自杀?” “为了保护九龙杯的事不被传出去,为了时家不被骚扰,我父亲自杀了。”独孤慕说。 “既然如此,那九龙杯为什么还是传出去了?钱百万又怎么知道了九龙杯的事?” “九龙杯只在我偷盗一门有传言,既然我父亲知道,别人知道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何况南宫家和钱家的消息渠道何其的广泛,怎么瞒得住。” “如此说,那你去不去时家偷那个九龙杯?” 独孤慕转过头看了看树后几十余里之外的一处灯火,慵懒的举起手指着说:“你看,那就是时家。” 少爷随指望去,好一处气派的地方,屋舍林立,灯火通明,莫说西门府,即便更雄壮的宏玉山庄,在这片庄子面前,也成了破屋土窑。借着月光看过去,这片庄子就像皇宫一样庄严,让人莫敢靠近。 (本章完)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正文 第58章 侠盗之名 站在小山头,看着眼前雄壮如斯的一片灯火,西门缺不由得呆在原地。江湖上凡是有名有姓的人物字号,西门缺几乎都见过,却没有想到此处江苏地面,竟然还有这么一大片山庄的大世家。 “时家的名气或许不如许多家族,但是钱百万在他面前,简直就是个穷酸乞丐一般。里面机关更是数不胜数,进去容易,出来可就是个极大的问题。家父能进去,能见到九龙杯,已经是非常不简单的事情。”独孤慕懒散的躺在地上说。 少爷还没有缓过来,良久才叹道:“中原武林,居然有这样的大家族。” “何止于此,还有几处这样的地方,你们行走江湖的或许没有听闻,但我这一门,还算是知道。” “还有几处?”西门缺转身坐在侠盗独孤慕的旁边,惊奇的问。 “他们才是真的大隐士,有的连房子也没有,却是真正的大家族,有的富可敌国,有的实力非凡。只是他们不想在江湖上行走,许多人根本不知道他们的存在。” “厉害。” “我们这些武林人士算什么,这个争第一,那个称无敌,他们眼中,不过是小打小闹而已。比如我这侠盗之名,在他们眼里,不过是争名夺利的不入流之名耳。” “侠盗之名是天下人给的,他们隐在山野,得不到这个名,又何苦来哉。” “天下人给的?”独孤慕冷笑一声,说:“小偷而已,偏偏叫作侠盗,你可知道是为什么?” “为何?” “中原的文人果然是极聪明的,为了让每个人都装作正人君子模样,便有了君子这个名头,那些追求这些的人,但凡做事,心里想着我是君子,不能做这个,不能做那个。侠盗二字也是如此,为的是让我独孤慕在偷他们的时候心里时刻想着,我是侠盗,不能乱偷东西。” “像是如此。” 独孤慕干脆坐起来,又说:“武林人士,打打杀杀,一不留神便身首异处,为何这么多人趋之若鹜?难道在家里娶妻生子好好生活,比在刀口舔血不好?却为什么要行走江湖?就是名声惹得祸。我独孤慕只劫富不济贫,却来个侠盗之名,不仅是要我偷盗之时想想自己是谁,也是因为我劫了富,他们就高兴,就有了名声。既然这样简单,劫富既可,江湖上的侠客也就多了。” “劫富既可?”西门缺之前也是富家人,现在宏玉山庄也在,团边的百姓也没有说十分的恨西门一家,是以,他对这劫富既可不太认同,便说:“行走江湖为了名声可以说,但这一句劫富就能得到名声,我不同意。行走江湖,为的是杀为富不仁者,替天行道,若不为此,何必行走?” “好想法。”独孤慕道:“家有家规,国有国法,为何要江湖之人去替天行道?杀富者,诛贪官,果然于百姓有益么?若朝廷纲法不正,杀一个为富不仁者,依旧有两个出来,诛两个贪官,也会出来更多。江湖人本事再太,凭一身能耐,又能拿下几个?” “你我不做c不杀,百姓还活什么?” “所以就有侠盗c大侠之名,让你我这些江湖人拼了命的做那些所谓的替天行道的事。所谓侠之大者为国为民,这个是没有错,只是可惜,这一代难得有个好皇帝,难保下一代不出几个昏君,几代清明,难保不出淫王。江湖之人,只是被世人捆绑的可怜虫罢了。” 西门缺想起左剑尘问的那句话,你我想过做些伟大的事么?或许如同独孤慕说的,又或许改了昏庸的朝代,又会来一个也是昏庸的朝代,可是又如何呢?一代人活的不好,应该有几个人出来说话。敢只身站在千万敌人面前,少爷觉得就是伟大。至于是不是被捆绑的可怜虫,谁管呢。做侠客的,不为国为民,还做什么侠客。“或许吧,做一个被百姓记住的可怜虫,也不错不是么。” 深深叹一口气,独孤慕支起身子,笑道:“对!” “既然你们盗取一门都知道九龙玉杯在时家,为什么令尊还要自杀?就算他死了,不还是有人知道玉杯的事情并且传出去?” “因为全天下只有他知道时家究竟怎么进去。” 回头看了一眼时家的大庄子,西门缺根本不知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这么一大片庄子,难道很难找到么?独孤慕迷离醉眼看出了少爷的疑问,笑道:“站在这里看,时家是一个样,真正要进去,又是一个样。” 虽然不懂这句话,看着神偷往县城走,西门缺又问:“那独孤兄长要不要帮国公爷偷这个九龙杯呢?” “那要看钱百万是不是真的想要了。” 钱百万不是真的想要,而是一定要拿到。独孤慕与西门缺一路回到县城,早有衙役迎接着送到曹大人府上歇息,钱百万就在曹府的后花园等着他们。虽然他嘴里说只是在赏花,但是有谁在这半夜三更赏花的?神偷行礼告辞,钱百万终于还是忍不住问:“独孤兄,九龙杯一事,不知道想的怎么样了?” “钱帮主,这才不到两个时辰,何不明日再说。” “好,好。明天再说,明天再说。”钱百万站了起来,听见独孤慕的回答更不知如何是好,只喃喃说。 次日中午时候,钱百万坐在曹大人的客厅上主位,后面那三个黑衣人一旁侧立着身躯,曹大人站在钱百万的右手边,极是尊崇。独孤慕坐在下主位,原本这个位子神偷让西门缺来坐,想着并不是自己谈事情,少爷再三推托,终于坐在独孤慕的左手边。钱百万看着独孤慕,神偷看着钱帮主,都没有说话,桌上的酒席谁也没有动筷子,已经冷在桌上,丫鬟们给几位倒的酒还在酒杯里,谁也没有喝。场面很冷,也很干燥,就像是要动手一样紧张。 “神偷先生,现在已经过了一天,不知道先生是什么打算呢?”曹大人首先说话。 “不急,不急。”独孤慕挤出四个字来。 “根据我手上衙役的消息,时家出了大事,神偷先生根本不用担心钱员外的请求。” 曹大人是本地县丞,不知道江湖上的瓜葛,所以他说的大事,或许对自己没有益处,所以独孤慕没有搭话。 “时员外于七天前病逝,现在由小少爷时俊当家,如果乘着这样的良机先生动手,必定十拿九稳。” 曹大人此话一出,当真叫独孤慕不敢相信,猛地站起来,颤抖着问说:“你说什么,时庄主死了?” “不错。” 得到曹大人的确认,独孤慕又摊坐在了椅子上,喃喃道:“怎么就死了呢?怎么就死了呢?” “独孤兄,这么说来,九龙杯更好得手了,可愿意帮钱某与小婿这个大忙?”钱百万适时站起来拱手说道。 “时庄主虽然死了,但是时家仍然是高手如云,贸然去盗取九龙杯,必定拿不到。何况时家机关重重,即便是我也不一定能全身而退。” “这思量一日,独孤兄莫非当真见死不救?要我钱家与穆家被朝廷砍头?”钱百万有些开始急躁。 “盗取行不通,还有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钱百万忙问。 “时家虽然隐姓埋名,但在本地是一个大家。家主抱病身亡,曹大人作为本地县丞,备一份大礼前去探望,也算行走。得见小庄主之后钱帮主将实情尽数告诉小庄主,万万乞求之后,若是再不答应将九龙杯借给钱帮主的话,我再动手不迟。” 话已经说到如此地步,钱百万再坚持独孤慕一个人去偷,也是矫情,只能答应了独孤慕的法子。当下准备不少礼品,几人整装前去时家吊唁。 说来也是奇怪,昨夜西门缺分明看见时家离县城不远,可是踏马前行,居然傍晚将近才到,而且这个时家在小山头观望时,比皇宫的庄严不差,这骑马三走两走,根本瞧不见那个宏伟的山庄。若不是有独孤慕带路,这个时家还真不好找寻。穿柳过树,几人险些迷路,终于看见一处挂白幡,众人才到了时家庄院。 一行人声势不小,时家早有管家迎了出来,瞧着钱百万一行人的打扮,有官面上的人物,也有富家的老爷,又有江湖人的穿着,管家鞠躬行礼,开口道:“几位大人到弊处不知有何公干?” 曹大人首先回话说:“本县乃当地县丞,听闻时家老庄主病归,特来吊唁,以宣老庄主惠民之恩情,还请先生通报迎接。” “老父母在上,恕弊处不能迎接县架,老爷西辞,不与外人通便,老父母请回。”说完话,管家带着伙计就要进屋,根本不把曹大人放在眼里。 “等等。”钱百万下马说话,行礼又道:“在下金钱帮帮主钱百万,有要事要与贵庄的少庄主搭话,还请老先生通报一声。” “弊处更不欢迎江湖中人,帮主请回。” (本章完)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正文 第59章 滔天大罪 独孤慕领着钱百万一行人借着吊唁到了时家庄院,哪里会想到管家黑白不吃,一行人根本不得进去。曹大人借着官威说:“你这管事的忒不识理,本县亲自来吊唁老庄主,为何不让进去?堂堂的县丞也不放在眼里么?” 管家颇有些不耐烦,转身没好气的说:“独孤慕,你还算是个人么?你父亲为何而死你不记得了?没来由带来这些乱七八糟的人,吆五喝六的,知道这是什么所在么,就敢在此间耍官威?” 神偷坐在马上,不知如何搭话,一顿抚摸额头,天下第一的神偷在时家的管家面前都不自在。曹大人更是怒了,喝道:“大胆,一介平民,怎敢这样与朝廷命官说话。” “大人说是来记吊我家老爷,却为何带这么些人马?既然是吊唁,又为什么跟着这么些江湖人士?要耍官威,大人还是先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 西门缺原本没有在意跟来的十几个官差衙役,因为钱百万确实准备了不少东西送来,他们搬的搬,抬的抬,是需要不少人。现在管家如是这么一说,少爷再看时,也觉得其中有问题,因为送礼的不会带这么多兵器。而且细看那些官差,眼神颇有些毒辣,不似平常的衙役。曹大人却说:“这是什么地方?连本县都不能进去?莫非里面多有男盗女娼之事c欲行不轨之谋不成?” “独孤慕,这是要悼念的人说的话吗?” 钱百万再次行礼,笑道:“管事老爷,钱某真个有天大的事要与庄主搭话,烦劳通禀一声,哪怕不让我等进去,只消庄主出来,钱某把前情旧里与他细陈一遍,如此也不妄我们走一遭。” “恕难从命。钱帮主,你久在江湖,想来自然知道,一个决心退隐之辈,又怎么能再见江湖上的朋友?如此我时家几代的努力,岂不是白费了吗?” “管事老爷说的有理,时家既然已经退隐,我们是不能叨扰。但是曾在江湖行走,就不能不讲道义,如今我钱家与穆家九十多口人命,全在你时家手里,如此大事,难道见少庄主一面,叙说清楚明白也不得方便吗?”钱百万说。 “道义。”时家的管家说:“由你们身在江湖的人去讲去说,我们既然已经退隐,就是远离了你们江湖的恩怨。至于什么九十口人命的事,弊处不是官府,也不是衙门,管不了如此大事。”管家换了鄙夷的目光看着曹大人,又说:“这位县丞大人就是衙门口的大官,钱帮主应该找他帮忙才是。” 既然钱百万已经松口,话语说的十分客气,此时曹大人也就不好再做莽撞人,虽然听出管家讽刺的意思,也不好再接硬话,只能随钱百万说:“管事老爷此言差矣,本县只是替钱员外跑跑腿而已,他的事情实在太大,除了时家的庄主,再没有人能解决他的事情。所以还请大管家通报一声,就让少庄主与钱员外见一面。” “几位还是请回吧。莫说我时家从不与外人来往,即便有走动,现在老庄主仙去,少庄主也不便出来见外人。”说着话,管家转身就要进去。 “等等。”独孤慕终于说话。“大管家,别人你们或许不见,但这位公子,恐怕你们时家是早就想会见会见了。” 他指着西门缺,就连少爷也是一愣。来的路上,独孤慕就与少爷说,他们想进时家,万分困难,但西门缺来了,时家一定想着请进去。现在神偷把话说出来,少爷虽然有些准备,但瞧见管事老爷这般的不通人情,想必自己也是进不去的,因为自己与这个时家一点交际也没有。 “哦?”管家转身回来,问说:“为什么这位公子我们要会见会见?” “因为这位,就是西门四爷的大公子,宏玉山庄西门宏玉的后人。”独孤慕一直坐在马上,白天也显得无精打采,话音虽小,大管家可是听的清清楚楚。 管家听神偷说罢,几次想开口又止住了话头,沉思片刻之后才说:“我先报与少庄主知道。” 大管家这一句开口,确实叫在场的人都有些吃惊。论名头,独孤慕贵为天下第一的神偷,号称侠盗,名声在外;论派头,钱百万堂堂一帮之主,家财巨富;论势头,曹大人乃本地父母,官品虽然不大,但也如同是本县二号天子。这三人或软或硬,把话都说绝了也不能得一句管家的回禀,没想到西门缺还没有说话,只露了个底,那管事的就进去了。别人不知道,或者也是别人看不起少爷的地方,就是他拥有一个来头不小的身世。 如今西门四爷虽然被害,但大爷c三爷c六爷健在,宏玉山庄的实力仍然不容小视,何况仙去的老爷西门宏玉的名声,依旧在江湖流传,西门缺行走的,从来都是靠父亲辈和祖父辈的名声。这个他是十分想要摆脱的,偏偏这一份名声也容易让人沉溺在其中,任凭怎么努力也出不了。 果然,片刻管事的又出来通报说:“我家少庄主请西门公子进门谈话。” 钱百万心急,忙问:“那我们呢?” 管事答说请回,弄得独孤慕c钱百万与曹大人不知进退。西门缺跟着管事走进时家山庄,这才看的仔细,虽然白事惹了悲,满屋子都是幡灵,但屋舍之豪华,分毫不亚于西门家的宏玉山庄。又有时家少庄主时俊早拱手相候,见了西门缺,道说:“不知西门公子架临,失了远迎,还请公子见谅。” 西门缺也是拱手行礼,客气一番,道:“贵庄白喜,小子未备礼来见,当真罪过了,也请少庄主谅解冒犯之罪责。” 看那时俊少庄主模样,不到三十的年岁,虽然身着孝衣披麻,但是举手投足,丝毫不逊于江湖上那些有名的公子哥,更是肤红齿白,笑容可掬,这山野林间的庄主,看的少爷都十分佩服有这样的修养。听到西门缺的话,时俊庄主又说:“说什么罪责,当真让小地方羞愧,上父还在时,常言道说,有时间定要去成都府拜见西门的宏玉山庄。不曾想,终是不了心愿。如今驾鹤西去,公子得暇来临,上父也算得偿。” 少爷不解,问:“独孤慕说出我的姓氏来,大管家就不同别的江湖人对待,我虽行走江湖,却在家父名下,想必贵处要等的不是一个西门缺,而是一个西门族人吧。” 时俊的笑,特别能让人感到温暖,他的笑容一直挂在脸上,见西门缺把话说的透彻,反而问说:“西门公子乃是名门之后,听管家说跟着独孤慕与钱百万一起?这独孤慕名声虽然大,毕竟摸取一门,钱百万更是搜刮掠取,公子何以与这种人有往来?” 神偷是少爷在牢狱中偶遇到的,为人十分仗义,与他虽不算深交,但确实是值得交的朋友,虽然名声是偷盗一门。至于钱百万,少爷并没有什么好感,几个月前去西安府借盘费,那嘴脸让西门缺着实记在了心里。然而时俊所说的搜刮掠取,西门缺知道的,钱百万在整个江南都有钱庄生意,家资巨富,也不需要搜刮掠取来破坏名声,所以不解,问说:“少庄主所说的,可是生意上的钱百万?” “生意上的钱百万?” “钱百万的为人,在江湖上还是有所口碑的。每次恰有盛事,都是他出资维持”西门缺想说他为人仗义,但上次的事确实挥之不去,只又说:“算得上富而有德。” “西门公子可知道扬州有个青浦镖局?” 少爷之前虽然没有听说过这个镖局的名头,在燕子楼只听独孤慕提过一回,说是惯走西路镖,背后是昆仑派与金钱帮护着,便回答时俊说:“不甚了解,只是听说过一次。” “这个青浦镖局就是钱百万用来押运自己在江南搜刮财务的镖局,每年年末,青浦镖局就会帮钱百万押送一批巨额财富到西安府去。如果公子有机会见识一下,就知道我所说的巨额是多大的数目。明面上,这些钱财都是钱百万名下钱庄的盈利,暗地里,确是他在江南各地霸人家财的非法所得。公子久居成都府界,许不知江南像我时家这样的隐逸之门甚多,之间的消息往来,已经有几家被钱百万的人灭了门。我时家通晓些遁甲之术,瞒的了钱百万,却逃不了独孤慕的眼睛,如今被他找到,恐怕我时家数十口早些离开此处才是上策。” 这一席话,当真让西门缺听罢犹如遭遇晴天霹雳一般。钱百万,虽然家资富豪,但是在江湖人的眼中,终究是个生意人,甚至许多有名的游侠也是看他不起。如果时俊的话属实,那这位钱帮主残害隐退的江湖人,其罪恶,何止该死,就算是千刀万剐也不能解武林道的侠义之名被辱之罪孽。 (本章完)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正文 第60章 龙珏宝剑 对于退隐江湖的那些人,无论在退隐之前做过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或者龌龊卑鄙的脏事,之后便不再算账,这是最起码的规矩。如果时俊少庄主所说,关于钱百万的罪行真是有的,那么钱百万无论身在何处,都将被追杀致死,这也是江湖道的规矩。 规矩是有的,可惜太多人不按规矩办。 听到时俊说的话,西门缺义愤填膺,喝道:“果真如此,钱百万必定不得好死。” 时俊笑了笑,和之前的笑不同,这种笑似一种对规矩的不屑,也像是对时家之后遭遇的一种自嘲,才回答少爷说:“自家的门前雪都扫不过来,又有谁顾得上别人家的瓦上霜?江湖,看似是一个讲道义的地方,不过是鱼龙混杂的肮脏地,没犯到他人头上,谁管别人的生与死?” 这话,让西门缺正好想起钱百万,因为在少林的武林大会结束之后,东方辕冠执意要拿下破天教之时,钱百万说过同样的话。西门缺嘴角也掠起一丝嘲笑,像这样说一套做一套的人,江湖上从来都不少,像这样表面上光明正大的人,背地里做尽肮脏事情的人,比街上的流浪狗还要多。他武功不济,却说:“少庄主放心,我必拼死护住时家的山庄,不让钱百万得逞。” 时俊道:“这个倒不必,既然被钱百万找到,我们也该换个地方,继续隐逸江湖是非了。之所以请来西门公子,是因为有一件东西要还给西门公子。” 少爷自然不知道时俊要还什么给他,便问了话,时俊不答,只叫少爷相候片刻。不多时,时家下人带着西门缺到了一处花园,时俊也换下了孝服,身着一袭长衫,更衬出少庄主的华贵,手里拿着一柄长剑,立在花园的凉亭边。西门缺看的清楚,时俊旁边的石桌上,也放着一柄长剑,虽然他没有见过,却不知道哪里来的亲切感。少庄主见西门缺已经到了,示意他坐下来,时俊拿起桌上的长剑抛给西门缺,说:“这剑你应该认识吧。” “这是”看着那柄长剑,少爷心中竟然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似曾相识,却又十分确定自己从来没有见过,心中莫名泛起忧伤之感。 看着西门缺心有筹措,时俊微笑着面容,将长剑拿起,递到他的手中,道:“何不看看。” 在双手要触碰到剑鞘的时候,西门缺竟然不住的颤抖,终于接了过来,拔出长剑,一股浩然之气扑鼻迎面,剑身刻着两个字,名曰“龙珏”,看的他甚是激动,这种激动的c莫名的心跳加速,让他越发兴奋,拔出长剑的那一刻,如同手握蛟龙,决胜天下。 “一柄长剑平天下,西门宏玉十六手。当年,西门前辈就是凭着这柄龙珏剑闯出了西门一族的名头,如今这柄剑,该物归原主了。” 西门缺一惊,这句话他听别人说过无数遍,自己也说过无数遍,却不知道一柄长剑平天下原来是真的有一柄长剑。他拿着那柄曾经扫平天下的长剑?凝神良久,又听见时俊说:“我们时家虽然是偷盗一门,于剑术上也颇有些造诣,当年我的祖父与令祖有过一战,十六手的剑法果然高绝,令家祖输了一招。一气之下,家祖便取来了这柄龙珏,随后却不幸去世,家祖遗愿,上父不敢忘怀,苦修剑法,旨在与西门后人再有一战。终是可惜,家父也未能如愿。如今西门公子恰在此间,便由我与公子一战,了却两辈的夙愿。” 西门缺不知该喜还是该忧,祖父的遗物,终于回到了西门子弟的手中,然而纵使是西门六翁的哪一位,也没有资格再使这柄龙珏剑,因为十六手的绝技,根本没有传下来,即便有一本谱子,也没有一个看的明白。更何况在泰山脚下,自己还将十六手的剑谱弃了。他还剑入鞘,仔细又看了看龙珏剑,终于放回了石桌上。“少庄主归还宝剑,我本是该拿回去的。只是可惜,西门府上,已经没有能使这柄剑的人了。” “什么?”时俊吃惊不小,忙追问说:“此话怎讲?” “家祖的绝技,我辈愚钝,只解其中一二,不能理会全部真要。鄙人更是资质平庸,于剑道上毫无建树。少庄主还是暂时替我西门家保管这柄剑,终有一日,少庄主不嫌弃的话,来成都宏玉山庄,我西门缺自当与少庄主在剑法上一决高下。” 时俊没有说话,看着西门缺,又看了看龙珏,他想说让西门缺拿回去,不战也罢,又听见那个没有期限的约定,不由捏紧了手里的剑。这一战,是祖孙三代的恩与怨,时俊想就此了结,因为山庄被外人知道后,按照家规,必须搬离。 这个约定,并没有在西门缺与时俊身上应验,是多少年之后的事?兴许有二三十年?或者加起来有四五十年,时家与西门家终于有了一战,是为了武林盟主的事,两家才得以了结。 原本,时俊拿出龙珏剑,是为了试探西门缺的真假,也是为了试探西门府的虚实,但少爷将龙珏放回石桌,当真教时少庄主没有想到,笑道:“龙珏凤炽,鸿尘青釭。江湖曾有传言,龙珏是最好的宝剑,何况又是你家祖上的遗物,公子居然不动心c不想占为己有?” 西门缺没有听说过那句话,不知道除了龙珏之外还有一柄凤炽剑,甚至进入时家山庄之前,连龙珏剑也没有听说过,可他知道,如果他拿回龙珏,让如此利器重出江湖,而自己又根本不会十六手来驾驭它,那么龙珏剑的出世,对于西门来说,不仅不是一件好事,还会毁了西门府这么多年来早就造就的一片名声。西门缺看着龙珏宝剑,想起了鸿尘,想起了左剑尘。如果他有左剑尘一样的剑术,即便手中不是龙珏或者鸿尘又如何。 “如此宝剑,既是先祖的遗物,岂有不动心的道理?鄙人岂不也说了,不是不拿回去,是寄存在贵处,等到我领悟十六手的奥妙,自当与少庄主决一个高与下。” “好。”时俊心中激荡,又道:“江湖儿女,自该有这样的坦荡胸襟。凭公子这句话,我时俊等上几十年又何妨?” 听时俊如此说话,想来也是个坦荡的君子,若果真被钱百万弄个家破人亡,西门缺心中未免不快,沉思片刻,与时俊说:“钱百万此来,是为了九龙玉杯。听说贵门妙法,于皇宫内院之中盗得了这件宝贝,皇庭得知此物,遣穆国公限期追讨国宝还朝。不如少庄主将此物给了钱百万,我再去恳求穆国公,联系我武林的盟主,免去时家山庄这一劫。” “九龙杯并不是我先祖盗来的。”时俊坐在石凳上,示意西门缺也坐,才说:“本朝开国皇帝篡位,我先祖相助,盗取了传国玉玺,朝廷才赐了这件宝贝。后来江湖行走,唯恐众英豪口舌,这才说是从皇宫内院盗来的。钱百万想要,给他便了。我处山庄被外人寻见,家规已定,不再停留,公子好意,时家上下心领了。”说罢,示意管家将九龙杯请来。 片刻,时家的管家捧来一个木匣子,便是这个木匣,也是异香扑鼻,花纹古朴,十分好看。时俊启开匣子,里面正躺着一只玉杯。只是这一瞥,西门缺也不由得暗叹,果然好宝贝。通体白皙透亮,杯身玉龙环绕。时俊将九龙杯交给西门缺,说:“此物交给公子,他钱百万请国宝还朝也好,私吞宝贝也罢,都是他的事情。公子宅心仁厚,不应牵扯在内,将此物交给钱百万之后,还是早些离去,莫与此人再有纠缠。” “少庄主言之有理。鄙人还有大仇在身,不便久留,将此物交给钱百万之后,立即动身去往苏杭。” 二人又是一番客气,时俊言说丧事在期,便不远送,这一去个把时辰,钱百万c独孤慕c曹大人,都在时家山庄外等候,终于见西门缺出来,钱百万忙道:“如何?少庄主可愿见?” 得知钱百万真面目的西门缺哪里愿与他说话,将木匣交给他,冷不防说:“人心难测,钱帮主还是早些将此物交给穆国公,免得又遗失宝贝。”说罢,少爷只顾离去,马也不坐他的。 钱百万得了九龙杯,自然只顾高兴,失了礼节。独孤慕驱马上前,询问内里。少爷见行的远了,再没有旁人,才将时俊所说的一五一十又道与独孤慕知道。得知上当的独孤慕并没有打算再与钱百万纠缠,二人共骑一马,到了一处酒庄大醉一番,一直睡到次日中午,二人才各自分手。 往南又徒步走了二十余天的时间,这些天里,西门缺与之前再不一样,累了便在荒郊野外或者闹市之中席地而眠,饿了便进酒馆饭庄里吃饭。而且少爷开始喝酒了,几乎一天醉一回,这些天真个潇洒。无人管他,也没有人骂他,即便一顿毒打,他也当做操练皮肉,毫不在乎。只一件,自从触及过龙珏剑之后,西门缺满心里都是十六手的剑法。那谱子也不复杂,少爷早就记在了心上,有一次喝醉酒,竟拿起木棍演练起来里面的招式,竟觉得期间威力巨大,恍惚之间,似乎十六手就在心中。 (本章完)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正文 第61章 青浦镖局 扬州城自来都是名城,又地处江南,一直是富饶之地,尤其明祖杨广发迹在此间,登位之时御敕为大隋陪都。虽然李渊父子夺了大隋江山,致使杨广客死此处,但其繁华不减,唐朝兴旺,多因袭了隋朝旧制,所以扬州城甚至更胜于从前。扬州城无论进出,尤其的严厉,似西门缺这样衣衫破烂,几日不得洗浴,气味难闻之辈,实在难进城门。 西门缺在扬州城外驻足三日,每每乞食讨酒,终没有机会进城。想他二十多年过惯了衣饭不愁的富贵日子,如今沦落到这般田地,最恨的不是左剑尘,而是这些不让他进城的人。若是以前,他必不会这般想,自从遇到孙御行,顿时觉得男子汉当无愧于心,行光明之事,落正大之名,纵使忍辱偷生,也只是权宜之计,待到剑成之时,傲视天下之日,必叫英雄折腰,好汉低头。 一连三日,发现守城兵士查探进城之人时,除去官家,唯独一众人不查。那些人只顾和守城兵士招呼一声,大大方方便进了城,旗子上正写有“青浦镖局”四字。 恰一日,青浦镖局的人要进城,走到城门口停了下来,似是镖师们有些争执,另一些镖师慌忙上前劝解。西门缺暗想:这十几日尽听闻这青浦镖局的名声,有说好的,也有说与钱百万沆瀣一气的,自己刚好去探究这青浦镖局的底细。瞧准时机,少爷乘机钻入一口木箱之内,约莫过了半个时辰,镖队方重新走。那队镖师似是押完镖回城,木箱内净是牛肉酒水,西门缺不顾颠簸,自在木箱内吃肉喝酒。行不甚远,车队停了下来,众人听镖头吆喝,将木箱搬入屋去。 镖已走完,镖师们随带的木箱无非装些食酒c衣衫或是从别的城中带回的的稀罕物,西门缺躲在木箱之中,镖师们下车之时,那口木箱异常沉重,镖师自然怀疑,打开之后,见是一名乞丐,纷纷围了上来。 一人问:“你是何人如何混进了我青浦镖局?” 西门缺本不喝酒,近日纵使嗜酒,酒量也不大。才喝些许,醉的不成模样,只见他摇摇摆摆自木箱中起身,大声喝道:“大胆,我乃武林第一大家,西门四爷家大少爷,尔等无耻之徒,还不快快退下。” 西门惨被灭门到如今已有七c八个月,江湖上早已传的沸沸扬扬,但无一争辩,西门恒等或者上长白山寻仇,已经全部灭口,是长白山上的雪山派所为,并且霸占了泰山派。江湖侠士多有上泰山替西门一族和泰山掌门复仇,同是一无所获。江湖上对于此时的泰山,既恨又惧,就是那些风雅的文人墨客,也不敢再上泰山观光附庸。若论人丁,那些大门派自然可以上泰山,但一个个都望及他人,谁也不肯先上前一步。虽说东方辕冠也曾发了攻打泰山的号令,但那些大小门派都派一些无能的弟子舞刀弄剑,一个个只会吆喝,再没有其他本事。固东方辕冠也只好将此事搁置一旁,再没有顾及第二次。 众镖师听西门缺说自己是西门家大少爷,自然以为此子说狂。一人道:“哪里来的狂徒,快些滚开。”说罢上前讲打,少爷毕竟得到西门恒的真传,这些镖师,他哪里放在眼中,三拳两脚,便将几个镖师打翻在地。 众人不敢懈怠,操持着家伙就要上前砍杀,少爷醉酒抒志,夺下一人手中长剑,竟舞得众人不敢上前。少爷舞剑乱挥,摇晃着竟走进青浦镖局。待到了大堂,青浦镖局的总镖头青衫早已听镖师回话,问西门缺道:“听说阁下喝醉混入我青浦镖局的镖车之中,不知是何用意?” 西门缺浑笑道:“不错。”接而轻声说道:“那些狗官兵不让我进城。”说毕,由于动了力,一阵酒水上脑,昏睡过去。 一人上前,与总镖头说:“此人混入我青浦镖局的车队,应送官查办。” 另一人道:“不可。我青浦镖局多是保官镖,若是叫官府知道随便一人便能混入镖箱之内,岂不是自毁名声。此人当杀。” 总镖头说:“先关入柴房,醒来之时再行问话。” 次日,西门缺方醒来,看守的镖师得见,唤来青衫等人。青衫引五名镖头前来,问西门缺说:“你是何人为何混入我青浦镖局的车队” 西门缺仍有些酒意,但醒了多半,见眼前众人,不自觉地觉得高人一等,喝道:“尔等是什么人竟敢将我关在此处” 青衫笑了笑,说道:“看你衣衫破烂,遮体不得,不想说话却是如此狂妄。你若再不说明来意,定杀不饶。” “好大的口气。我正是西门家大少爷,西门缺。” 青衫又笑了笑,走近西门缺,说道:“看你年级不小,偏偏糊涂,西门家早已灭门,你何不冒充东方家的少爷?何不冒充南宫家的少爷?偏偏说自己是西门家的少爷,又不冒充添龙c重元两位公子,要说西门缺,怕是早丧命在了泰山脚下了。” 西门缺半年没有梳理须发,头发杂乱污秽,胡须遮脸难辨,面目更是乌黑脏乱,远一看,就是个四五十岁的失落贫贼。他酒水灌脑,心中傲慢,自然忘了这些事。听青衫说话,少爷笑道:“东方家老爷东方辕冠,七十余岁,膝下四子,大儿子东方白慕,随东方老爷修习掌法,二子东方曜,善剑,三子东方谷,自幼多病,为文生,后于少林习武,四子东方一剑,习蓬莱逍遥十三剑,不知所说是否?” 一人道:“江湖中人哪个不知道” “你可知道西门家剑法几多,钱财几许,家丁几口”西门缺仍旧带着醉意问说。 青衫笑道:“你且说来听听。” “我西门家剑法十六种,白银九万,黄金八千,好玉七百方,奇石六十颗,古画五十幅,宝剑四十口,金佛银佛玉佛三十尊,府宅两所,一曰宏玉山庄,二是四爷的西门府。西门府四爷西门恒,并五位兄弟,合称西门六翁,叱诧江湖,天下无敌。大爷得两子,一个添龙,一位重元,四爷另有妻子一人,名叫西门缺。” 青衫道:“这些都是江湖上不知道的,但是西门四爷家现在一无所有,连个活口也不见,任凭你胡诌乱说,我等如何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 听青衫说西门家一个活口也没有,西门缺顿时惊了心,喃喃道:“都死光了,一个也不剩,西门府百余人都死光了。” 青衫见西门缺失魂模样,心中不忍,说:“西门家剑法高绝,你若是西门公子,且与我镖局三镖头比剑,若是胜了,便留你在我镖局做个镖师,若是输了”话未说完,西门缺自然知道是何意思。 如今失魄到如此程度,还指望什么大鱼大肉c好酒嘉酿在青衫等人眼中,西门缺根本不是西门缺,若他胜了也不是,因为西门缺死了,这个混入青浦镖局的人无非想讨个生活。少爷酒醒,一句没有活口叫他如同落入万丈寒潭之中,除了浑身凉到心内,连活着的气力也被浇灭浇熄。找到东方辕冠又如何?报仇又如何?凡尘一遭走,终了不过一捧土。内心的绝望已经不知如何叙述,这半年的艰苦,凭着西门的名声本不必遭受,都是西门缺对自己的无能施加的惩罚,如今临近苏杭,他又不想报仇了,因为即便报了仇,又能如何?这种失落,很难说是勘破了,还是醉酒非醒之间的常有思绪。 想了许久,失去了前往苏杭的念头。原本也失去了了解钱百万的念头,人要是没有想要去死,还是给自己找点事情做比较好,他倒要看看这个青浦镖局与钱百万之间有什么猫腻,要看看钱帮主是不是如时俊所说的,残害武林退隐人士。思思念念颇多,少爷最后与青衫说:“拿剑来,让你们见识一下西门剑法。” 来人只有三镖头使剑,一名镖师递与西门缺一柄长剑,说道:“这柄长剑顺手,别弄坏了。” 西门缺接过长剑轻抖,剑尖如蛇信吐出,甚是轻便c灵动。西门缺却道:“使剑高手应该适合任何剑。”说毕,使长剑直刺三镖头。 三镖头也非庸手,使剑格挡,接而长剑横挥。不想西门缺长剑微斜,已到三镖头咽喉。镖头大惊,退开一步,继而长刺。只见少爷微进,长剑已到,格开三镖头长剑,手中的长剑如细蛇一般袭向那三镖头心口寸许,继而笑道:“你已死了两次。”虽然西门缺在江湖上的名声只有他的姓和他的父亲,他的剑法在顶尖的剑客手里根本拿不出手,但是面对一个小镖局的镖头,西门缺还是不用使第二招的。 额头冒汗,那三镖头才低声说道:“不错,我输了,两次。” (本章完)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正文 第62章 三个熟人 眼见着少爷两招之内险些要了自己镖头两次性命,留这样的高手在镖局,管他是不是西门缺,对镖局也都没有坏处,所以青衫十分高兴,准备留下。却是如此,在这个士农工商的世道,走镖算得是不错的糊口方式,有人加入,分的便少了,所以青衫高兴,就有人不高兴。那人不是三镖头,因为三镖头对西门缺心服口服。 “我与他试试。”说话的是青浦镖局四镖头,刀法甚好,脾气却非常暴躁,姓许名清风。虽然名字叫做清风,长相也算清风,但是性格却十分的不清风。 青衫没有打算让许清风再和西门缺比试,自己手下的人什么道行,他自清楚。明眼人也看的出西门缺的剑法绝非泛泛,回身与随行的一个镖师说:“这些天大趟子就要去西安府了,正好缺如此高手。陆大膘,找些衣衫与这位公子规制规制。” 镖师应了下来,待青衫等人出了柴房,那镖师与西门缺说道:“公子好剑法,三镖头在六个镖头里武功算最不行的,偏偏做了镖头,总算是教训了一顿。”察觉到自己在背后嚼舌,那人笑了笑,又说:“我叫陆大膘,猪膘的膘,所以长这么肥。公子以后可以叫我肥膘,以后有趟子的时候,公子千万照应一番。”说话间,将西门缺带到浴室,并与他找了些干净的衣服。少爷听出话里面的刺,却没有接,留在青浦镖局,只是权宜,并不会长久。 许久,陆大膘见西门缺出了浴室,须发整理的干净,公子模样顿时现了出来,只是风吹日晒,脸颊仍黑了一些。陆大膘看着西门缺,良久方道:“果然是个公子哥,刮了胡须,只剩二十岁。” 少爷笑道:“我本就二十来岁。” 见西门缺笑了笑,陆大膘有些得意,毕竟以后有人照应,再说了些奉承的话,将西门缺带到大堂。青衫坐在上位,看见西门缺,也是难以相信,说道:“公子生的好英俊,不知姓甚名谁” 西门缺道:“我确是西门缺,总镖头不相信的话,我也不便多说。” “公子不说姓名,我镖局自然不会过问。但日后保镖之时,只希望公子放些在心上,毕竟江湖上没有白吃白喝的好事。” 西门缺冷笑道:“我西门缺定不会让歹人劫了贵镖局的趟子。” 青衫听西门缺说贵镖局,笑了笑,不再搭话。与西门缺安置了房间等物,说道:“明日刚好有一趟小镖,烦劳西门公子早先休息,明天启程,算是投名。” 西门缺应了下来,当夜早早安睡。 次日清晨,少爷被陆大膘叫醒,说是镖队该走了。少爷洗漱完,随意和众人吃罢早点,便准备上路。这趟镖的镖头正是许清风,看着西门缺出来,苦脸说道:“这趟镖也不是太小,怎么叫个白手跟着。”想是昨日没有对上手,有些气愤了。 西门缺也懒得和他搭话,任凭许清风骑着马,自己跟在镖车旁。路过城门时,少爷被弄得糊涂了,他现在才明白,居然有一座城,对皮像的在意程度居然能到如此地步。前些时日,他还是一个不能进城的乞丐,因为衣衫破烂。此时跟在青浦镖局的镖车,那些曾不让他进门的看守居然也能拱手客气。少爷是富贵惯了,这半年的见闻,当真让他从来没有见过,莫不是一个人的品性如何,全凭一张皮囊就能看的出来?。西门缺并不愿意想太多,只笑了笑,出城随许清风一路走去。 镖车走的很慢,行了一天,第二天上午陆大膘告诉西门缺道:“前面有座山,叫做象牙山,隋杨广时山上有个门派唤作梁门,因为创派掌门梁通帮杨广攻破当时的陈国都城建康,被封为武林督讨使,相当于现在的武林盟主。后来梁门散了,一群土匪占了山头。他们有几百人啸聚,我们每次押镖都要绕百余里路。” 西门缺问:“为何不通报官府” 陆大膘说:“报过官,官兵也围剿过,可山上人太多,二来地势复杂,围剿困难,加上经费问题,就一直如此。” 西门缺不再说话,拿起酒壶喝了口酒。此举可是被镖头许清风看在眼里,顿时停了马,直奔而来,喝道:“路上怎么能喝酒,误了镖谁负责” 西门缺道:“喝点酒怎么会误事” 陆大膘慌忙取过西门缺的酒壶,与许清风哈腰说道:“四镖头息怒,白手难免不懂规矩。” 许清风冷哼一声,说道:“你这泼儿,不行便不要做个公子模样,来我青浦镖局骗吃骗喝。” 西门缺道:“你想试试剑?” 许清风冷笑道:“还怕你不成?” 陆大膘忙上前说:“二位都息了怒火,此机会若被贼人利用,岂不是亏了镖局?” 许清风冷道:“小心些,不行就快些滚。”说毕,许清风上马继续赶路。 西门缺懒得说话,随镖队再走。 镖车再行了两天,一路上盗贼知是青浦镖局,多半会让,些许不熟知的,塞了过路费便也顺风顺水。 两天后到了目的地,青浦镖局保押的大多是珍珠玛瑙之类的稀罕物,江湖上有个钱庄,唤作金银钱庄,正是金钱帮的钱百万经营,银票兑换在一万两之内,所以镖局大多保押一万两或是更多。交了镖,西门缺随着许清风c陆大膘等一众镖师回青浦镖局。一路上西门缺得知,青浦镖局于黑白两道都非常过硬,所以江湖上知道是青浦镖局的镖,都会让路。而且背后有昆仑派与金钱帮撑腰,一般的小贼根本不敢招惹这个镖局。 许清风也不知道哪里来的爽气,领着一众镖师到酒馆内喝酒。刚进酒馆,西门缺竟然开始觉得里面杂乱不堪。他最近虽然喜欢酒,但不喜欢和那些酒后闹事c满嘴污秽的酒徒为伍。 也许西门缺喝多了也成了那样的人。 十几人喝到一半时,难免吵杂,加之人多,便肆意起来,你吵我闹,难免得意忘形。临桌坐着三人,个个披着黑衣,连衣帽罩着头,只见喝酒,连何等模样也分辨不清。 许清风提着酒壶,走近那三人,兴道:“三位老弟,大哥我敬你们一杯,喝干之后必须让大哥我看看你们长的什么德行。”说毕,许清风猛灌一口白酒。 三人并没有搭话,只顾自的喝着这山野村酿。见三人没有动静,许清风伸手去除下一人的尖帽。不料那人一把握住许清风的手脉,另一只手自腰间摸出匕首直刺将下来。许清风一惊,酒醒了大半,好在反应不慢,左手拿着酒瓶便砸了过去。 那人避开,待尖刀刚要触碰到许清风手腕之时,一人止道:“莫要生事。”那人看着许清风,眼中如冰,直叫人跌入万丈冰渊。西门缺看着他的匕首,很普通,普通到非常特别,但是那三个人,他却认识。钱百万为了得到九龙杯,用计在燕子楼宴请独孤慕和他,那三个人正跟在钱百万的身后。那时节,少爷看他们就像钱百万的护卫,既然他们到了扬州,西门缺心中暗想,钱百万必定也到了扬州。当下不动声色,看那三人没有注意到自己,也就没有张扬。 一路之上,许清风话也不多,也少在歇息,只顾赶路。说来也是奇怪,四镖头回到青浦镖局之后,躲在房间三天不敢出门,众镖师背地里笑道,许清风这是被那三个黑衣人吓掉了魂。 且说西门缺,回到青浦镖局后,心心念念都是时俊所说的事情。少庄主说年末青浦镖局会帮钱百万押一次重镖,在这青浦镖局,西门缺也听说了这个大趟子碰巧就在这几天,又碰巧钱百万到了扬州。少爷若有所思,径直去了扬州城的金银钱庄。掌柜的见西门缺衣衫整洁,面相干净,问道:“公子可是要兑换银两” 西门缺道:“我是西门家遗子西门缺,与贵钱庄总掌柜钱百万交好,不知可否借些银两。” 掌柜冷笑,道:“可是要去东方家请东方辕冠老爷上泰山替你西门家复仇” 少爷本是想试探钱百万是否在扬州,既然掌柜之人道出这个渊源,他便顺口答道:“正是。” 不曾想那掌柜大怒,道:“近几个月各地的分庄遇到的西门缺已有几十个,西安c洛阳c到处都是,你西门缺还挺能跑,从雁门关到两广,从云贵到苏杭,借钱逛整个中原年轻人不图正业,学人骗钱偷摸,无耻。” 说话间,唤来几人将西门缺赶出。西门缺道:“掌柜老爷要是不信我就是西门缺,大可叫贵帮的帮主与我搭话,家父与他十分熟悉。” 掌柜的哪里愿意搭理,冲着伙计摆手,几人个个操持着棍棒就要招呼。少爷怕吃了这等暗亏,只得暂时回去。到了青浦镖局,唯有冷笑,不想江湖上的西门缺把中原都逛遍了。既然金钱钱庄不能帮忙,西门缺唯有在青浦镖局暂时讨个生活,继续押镖。 (本章完)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正文 第63章 青大小姐 西门缺在青浦镖局呆了十余天,虽说每天酒肉管够,却不知如何是好。念着找东方辕冠,寻去泰山报仇,反过来又有些不愿意去;想着调查钱百万与青浦镖局,又觉得与自己无关;思量故乡,偏偏没有面目回去,一心里万分矛盾。再者青衫于自己算是有恩,不便暗自离去,何况身无分文。 一日,西门缺与陆大膘正在喝酒,却听一名镖师喊道:“大小姐回来了。” 陆大膘慌忙起身,与西门缺说道:“快,迎接大小姐去。” 西门缺疑问道:“大小姐” 二人一路走去,陆大膘与西门缺说道:“大小姐是总镖头的独女,生的国色天香,偏偏一副男儿脾气,于昆仑山慕容剑宇门下习得剑法,回来后天天嚷着出去押镖。总镖头违拗不过,就让大小姐跟着七镖头c八镖头c十镖头出门押了一趟大镖。镖局的人都知道,七镖头c八镖头c十镖头是十几个镖头里武功最好的,让大小姐跟着,无非去玩一玩。不想真遇到胆大的贼,要劫大小姐的镖,大小姐气得拔剑便杀。当时,大小姐一人就杀了三十几个盗贼,回来之后,总镖头便一直让大小姐和七镖头押镖。” 说话间,二人到了大门口。只见一女子骑着高头大马到了青浦镖局,马匹比手下男子的都要高大,西门缺可是知道,这种马匹,生性骄傲,一般人极难驯服,在这位大小姐身下,却十分温驯。大小姐身后跟着一个五十多岁的人,也骑着马,想必是陆大膘口中的七镖头,后面跟着二十几个镖师与趟子手,抬着木箱进了青浦镖局。几名丫鬟上前伺候那大小姐,谁知那大小姐道:“拿酒来,一路上只顾往回赶,可憋着了。” 一名丫鬟忙递上一壶准备好的上等陈酒,那大小姐二话不说,饮得干净。看着大小姐饮完酒,青衫才上前说道:“骆儿这趟又有什么见闻与爹爹说道说道。” 西门缺生在贵家,什么样的沉鱼落雁c闭月羞花c庸脂俗粉没有见过,这大小姐的一点点容貌在西门缺眼中,只能说可以过的去。见众人拥着那大小姐,西门缺抽身回房,懒的拍马奉承。不曾想那大小姐向来自负,见西门缺抽身离去,忙推开众人跟了上前。 西门缺刚走到花园,听见那大小姐喝道:“那小子站住。” 在少爷看来,这大小姐哪里是什么大小姐,与山野村妇无异,便只顾离去,懒得答应。那大小姐大怒,只听得拔剑出鞘,西门缺回身相格,不想那大小姐出手便是杀招,幸亏西门缺听到动静,若非如此,怕早已见西门恒去了。 西门缺怒问:“你意欲何为” 那大小姐见西门缺面相俊朗,居然收起长剑,仔细看了一番,点头说道:“不错,是个公子模样。”说着话竟然往西门缺脸上亲了一口,继而说道:“我喜欢你。” 这一下着实让西门缺大惊,骇的愣在原地,不敢作为,而那大小姐也是女中豪杰,也不离去,只羞着脸看着他。当初为了巴结西门家,献上女儿c亲戚的不知道多少,那些女子虽娇羞作态,粉厚妆浓,但无一不是倾国倾城的绝佳姿色。看着眼前的大小姐,西门缺顿时不知所措,竟也羞红了脸,看着对方久久不能说话。 那大小姐见西门缺不说话,说道:“我叫青骆,我去跟爹爹说,让你娶我。”说毕,竟如小女孩一般蹦跳着回到客厅,留下不知所措的西门缺和一群偷笑的丫鬟仆人。 西门缺恍如做梦一般,毕竟惨剧来的太快,如果喜剧跟着来的太快,估计人会发疯。西门缺回到房中,呆了半个时辰,突然听见有人敲门。 西门缺感到怕,第一次感到如此可怕。开了门,进来的果然是青衫和青骆,还有几个镖头,一个个眉开眼笑,如同刚偷完西瓜回来的孩提,甚是开心。 青衫显然有话要说,又觉得难以启齿,良久才清了清嗓音,直接问说:“公子可有妻室” 西门缺又是一惊,回道:“没有。” 青衫又问:“那公子年纪几许” 西门缺越听越心惊,道:“痴长二十二年。” 青衫笑了笑,想必是非常满意,又问道:“公子贵姓大名,家住何处,父母可尚在” “回总镖头话,家父真是西门恒,此等大事,小人怎敢说谎。” 青衫面色明显不悦,刚想说话,青骆忙道:“你就是名满江湖,剑法高绝,西门四爷的独子西门缺” “正是。” 青骆大喜,上前又亲了西门缺一大口,莫说西门缺大惊,便是青衫和几名镖头也是惊得不敢去看。见青骆搂着西门缺,青衫忙道:“退下,成何体统。” 青骆笑道:“他可是武林最厉害的三大家族中西门家的大公子,放了就跑了,我不走。” 青衫道:“江湖传言,西门缺已经被雪山派的人杀了。” “江湖传言而已,爹爹又没有亲眼看到,怎知真假这位西门公子可是我的相公,他说自己是西门公子,那便就是了。别说是传言,除了我相公说的,我都不信。” 西门缺忙推开青骆,道:“我全家惨遭灭门,父亲也被贼人杀害,现在不能谈婚论嫁,大小姐自重。” “为什么不能” “父母亡命,为儿当守孝三年。” “好,那我等你三年。”青骆说毕,竟背手走了出去。 青衫与几名镖头叹了叹气,也相继出了门。西门缺待回过神来,慌忙收拾衣衫,准备离去。想他西门缺行走江湖这么些年,还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厚颜无耻的女子,莫说刚见面就谈婚论嫁,就如她初见时一句喜欢,也是无礼之极c荒唐之极的事。即便不是家中刚有丧事,就凭他西门的身份,也不能如此遭人戏弄,不能与这样的女子多有纠葛。青骆这一闹,只让西门缺想要快些离开,去找东方辕冠也好,回宏玉山庄也罢,这青浦镖局是万万待不得了。这才不到一天时间,青骆就已经三番五次的来惊西门缺的心,如此雷厉风行的做事态度,是西门缺不能接受,也做不到的。因为父亲的关系,西门缺的行事风格近乎幼稚,瞻前顾后,甚至想到什么就淡了之前要做的事。他害怕,十分害怕马上决定一件大事。 恰在少爷收拾东西时,陆大膘笑吟吟地走了进来,一见西门缺收拾衣衫,慌忙喊道:“不好了,西门公子要逃跑了。” 西门缺慌忙止住陆大膘,说道:“莫喊,莫喊。” 陆大膘无奈道:“大小姐吩咐,西门公子要是跑了,我们这些下人就死定了。” 听到陆大膘言语的几位镖师拿着兵器冲了进来,见西门缺困住陆大膘,纷纷喝道:“快放了肥膘。”恍如出了大事一般,声音洪亮。 少爷忙松手说道:“诸位误会了。” 青骆负手走了进来,不慌不忙,一派总镖头模样,左瞧右看,择一张太师椅坐了下来,问道:“怎么回事” 陆大膘回说:“小的刚进屋,见西门公子收拾东西准备逃跑,便上前制止,不想西门公子恶言相向,还以性命威胁,幸好几位镖头及时赶到,不然小人便再不能伺候大小姐左右了。” 大小姐点了点头,说道:“你先下去吧。”陆大膘应着出了屋,青骆又问:“众位镖头进来看见了什么” 一位镖师上前说道:“我们刚进屋,便看见西门公子掐着肥膘的脖子欲将其杀死,好在我等及时赶到,不然肥膘就命丧此人之手。” 青骆赫然站起,说道:“西门缺,我青浦镖局好心待你,你却心存歹心。” 西门缺回身继续收拾衣衫,说道:“够了没有?够了我就走了。” 大小姐示意几位镖师出去,问西门缺说:“走走哪去” “找东方世伯替西门家做主,杀尽雪山派恶人。” 青骆大笑,满脸不屑,“西门缺,没想到你是这般的人,我真看不起你,堂堂西门公子,复仇竟然求于他人。你西门世家何等风光,却怎么到了这步田地?” 西门缺喝道:“雪山派坏事做尽,东方世伯身为武林盟主,便应该领武林英豪屠尽邪恶,有何不可” “你为什么不直接说是不想娶我。” 西门缺一愣,方才喃喃道:“不错。” 不想大小姐又是大笑,说道:“好你一个西门缺,什么都没有,什么都不是,还如此猖狂。好歹我也是青浦镖局的大小姐,还配不上你这苟延残喘的街头浪客西门缺,亏你还是一个堂堂男子汉,不想正大的去复仇,想着他人帮你,婚姻之事不说道清楚,还收拾东西想要逃去。你真配做男子汉。”一席话语说的铿锵有力,真真是把西门少爷镇住在了当场。青骆说完话,似是及其失望,摊坐在椅子上。 (本章完)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正文 第64章 几多戏耍 听毕青骆的话,西门缺久久不能言语,只是呆呆立在青骆面前,心中杂乱。如她所言,若自己还是少爷身份,自然能够随性而为,偏偏此时的他,即便要离开青浦镖局,依旧要行乞赶路。良久,西门缺轻声说:“你先出去吧,我想一个人待会。” “不行,等下你寻死怎么办。”恰青骆也是大小姐脾气,不懂退让。 西门缺扔下收拾好的包囊,双手捂头沉思。青骆眼光无神,也似想着什么。二人如此,如同吵完架息事的夫妻,殊不知,二人才认识不到三个时辰。 约莫到了傍晚,丫鬟果然在门外唤青骆,说是晚饭好了,总镖头让西门缺和大小姐一起过去。青骆起身再劝西门缺说:“大丈夫行事,无外乎无愧于心,若你觉得走能解决问题,能让我找不到你,那你就逃吧。”说毕,便开门离去。 西门缺想了一个晚上,终究没有结果,出生以来,他从来没有觉得如此纠结,不仅仅是为了青骆,也是为了仇恨。三更时分,少爷找来许多酒,他想醉,因为那样就不会为了其他事而纠结。 有时候,酒喝得越多,人越清醒。 乘着酒意,西门缺摸到了青骆的房间。青骆的房间很好找,陆大膘告诉过他,大小姐虽然似男人一般豁达,但毕竟是女孩子家,所以门口挂着两盏粉红色的纱灯。到了青骆门口,西门缺反而觉得自己有些胆怯。良久,他才终推开了青骆的房门。 有些人害怕着些什么,睡觉总是喜欢闩上房门,但有些人总觉得那很麻烦。 青骆的房间很别致,胭脂水粉样样都有,但她总不用。西门缺走到她睡觉的里阁,见大小姐连睡觉都那般随心所欲,不由笑了笑。坐在她床边,少爷想着青骆听不见自己说话,却什么也不敢说。许久,久到酒意渐浓,少爷忍不住身心,起身准备离去,却听青骆首先说:“你在这坐这么久,不仅仅是来看我睡觉的吧。” 西门缺转身见青骆坐了起来,忙说:“我来,是因为有话和你说。” “西门公子半夜闯到一个女孩子房间,想说些什么风花雪月” “我要报仇,我要练剑,没有时间和你聊那些风花雪月的事。总镖头于我有恩,我会留下来报答。于你青大小姐,我西门缺有权抉择钟意或是不钟意。虽然我西门家被灭了,虽然我现在什么都不是,你青大小姐也不能参与我心中所属。”西门缺有些头昏,想必是太兴奋,加之酒劲上涌,继而说道:“我钟意的,是能帮我的女子,不是向你这样戳着我的鼻子说我不配做男子汉的女子,你明不明白” 听西门缺如此说,青骆有些怒意,起身拔出床头悬着的双剑,抛予西门缺一把,自己执长剑直攻过去。少爷此刻酒意大浓,眼睛都十分模糊,哪来的气力斗剑。隐约见青骆刺来,他只随意挥剑格挡,不想竟然击中。接而又见青骆斜挥,他再次探出长剑格挡,又被西门缺碰对青骆的剑路。少爷酒意越来越浓,眼中的青骆越来越模糊,又格开青骆的几招剑法,西门缺已完全看不清楚青骆身在何方。隐约间,他探出长剑,只听到叮一声响,便倒地昏睡了过去。 不知多久,西门缺方才醒来,四周望去,自己睡在柴房。推门要离去时,才发现自己竟被锁在了柴房。或许是喝了太多酒的缘故,西门缺想着,感觉头很痛,举手间,发现自己手上全是血渍。自己身上为何这么多血?谁的血?莫不是青骆的血他细细回想自己昏睡前的情景,可在那双剑交鸣之后,再想不起其他事。 良久,陆大膘才来。看着陆大膘,西门缺终于不再担心,而是转为自责,因为陆大膘头上戴着一截麻孝。若是没有死人,谁会戴着麻孝等陆大膘走近,见他满眼殷红,显然是哭过的样子,西门缺问:“怎么了谁谁走了?” 陆大膘没有接话,倒是被西门缺这么一问,勾起了伤心的事来,本在抽泣,现在索性哭出了声来。西门缺也不是愚笨的人,看见自己手上的血渍,情知自己被锁在柴房,恐怕是自己害了青骆的命。他虽然八九分断定,心中免不得又有一丝否决,支吾着问陆大膘说:“是不是大小姐她?”见陆大膘点了点头,他再站不住,摊坐在地上,心中悔恨之极。 陆大膘也是怒意上涌,抓住西门缺的衣领,喝道:“大小姐哪里对不起你,你为什么杀了她”西门缺只是呆坐在地上,无以回答。见陆大膘龇牙咧嘴,又抽泣个不停,少爷也不由眼中带泪,心中恨自己,竟然错手误杀了自己恩人的女儿,都是喝酒误事,叫自己做出这般不可原谅的大错事来。不等西门缺暗自忏悔宽心,几名镖头各自拿着兵器冲进柴房,遇见西门缺便是对准咽喉c心口。西门缺也不躲,任凭那几名镖头出手害自己的命。此时,他心中哪里还有灭门的仇恨和对左剑尘的痛恨,只想一死了之。 时机尚好,不等几个镖头害了西门缺,青衫喝道:“住手。” 几名镖头哪敢再上前,只得恨恨地说道:“此人杀害了大小姐,若是不杀,难解兄弟们心头之恨。” 青衫没有再说话,转身离去。几位镖头大怒,却不敢动手,只得不情愿的出了柴房。西门缺起身说道:“我想看大小姐最后一眼。”一位镖头冷笑一声,回头便扇西门缺一个耳光。西门缺忍着痛,说道:“我只想看大小姐最后一眼。” 那镖头怒道:“无耻之徒,你有何面目再见大小姐忘恩负义,枉称男儿。”说毕,几位镖头相继离去。 一连几日,西门缺不吃不喝,几次想自行了断,无奈没有看到大小姐最后一面,亲口说上几句话,哪怕是一句道歉,也能让他好受些,那时候再死,心中也宽慰些。看着呆滞的西门缺,来送饭菜的陆大膘心中不忍,说道:“今夜三更,我放你出来去见大小姐最后一面。” 听了这话,西门缺起身唯有感谢。 熬到三更,终于看着陆大膘赶到。开了门,西门缺忙到大厅,只见大厅上白素麻孝钉挂,花团铺盖围绕。看着青骆的棺木,西门缺缓缓走近。 看着西门缺落了泪,陆大膘道:“西门公子有话快说,等会有人看见,又怪罪我了。” 少爷上前握着青骆的右手,只觉得冰凉冰凉,如同刚从冰中拿出来的一般。西门缺哪里顾得冰冷,紧紧握着青骆的手,却不知说什么。 良久,西门缺猛然站起,甩手便走。陆大膘忙追去问道:“西门公子没有什么话说这不是说好见最后一面,说几句话的吗?” 西门缺怒道:“我西门缺不是山中的猴子,不是笼中弱鸟,如此任你们戏耍,实在太过分了。” “公子这是怎么话说的?我可是好心好意带你来见大小姐最后一面,没来由怎么生气了?” “我还不该生气吗?任凭你们这般戏耍我?”说话间,西门缺怒指这青骆的棺椁。 恰在此时,青骆的棺椁里竟然坐起一人来,满脸白粉,腮红粉桃,一副死人妆容。“若不如此,高傲的西门公子怎么会为了小女子流下一滴泪水。”说话的正是青骆。 西门缺上前刚想发火,却见青骆左手包着纱布,说道:“这是怎么回事?你真受伤了?” 青骆点了点头,说道:“你最后那一招是什么剑法我施展昆仑绝技都抵挡不住。” 见青骆着实受伤,少爷不知所措,又听她如此说道,一心全在剑法之上,怒火全消,只说:“当时我醉眼朦胧,你的面也看不清楚,更别说使的什么剑法,更不记得最后自己使过的剑法。” 青骆跳出棺木,甩起身子用手比划了一式,说道:“这招看着很平常,可避无可避,惊得我慌忙抵挡,终于还是受伤了。” 看着青骆的比划,西门缺大惊,喃喃道:“十六手?” 当夜,二人说话到五更方各自离去,无非就是讨论那一招十六手的剑法。少爷没有顾及大小姐的妆容,大小姐也没有在乎自己的伤势。男女呵,最难说道,一旦有话可以说,好像就能喜欢了。躲在暗处的一众镖头终于发笑,只能叫青衫全部催去歇息,即使陆大膘,也叹说:“难怪我找不到婆娘,原来男女之间的事如此叫人看不清,猜不透。” 数日里,西门缺与青骆一直讨论剑法,可无论西门缺如何,仍不能使出那一招青骆说的十六手。二人商讨,或是需要喝些酒,可结果如是一样,根本没有了那种感觉。 一日,二人正在商议,陆大膘上前说道:“大小姐,金银钱庄的掌柜来了,总镖头让你过去。” (本章完)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正文 第65章 黄金万两 少爷正与大小姐谈论剑道,凭着西门缺的见识和青骆的昆仑剑法造诣,根本理会不了十六手的剑意。筹措之间,听陆大膘来报,青骆敷衍道:“与金银钱庄的事宜不是已经安排妥当?按照旧约,我们镖局也在招入趟子手,找我商量个什么?” 陆大膘道:“今年与以往不同,已不再是黄金三万两,今年是五万两。” 青骆终于止住与西门缺对舞的长剑,疑问道:“五万两?” 听到要押的黄金翻倍,西门缺也是颇有疑问,莫不是真如时俊所说,钱百万果然在江南做逆天之事?随陆大膘与青骆到了前厅,西门缺果然瞧见青浦镖局会客厅端坐着十数人,又听青衫道:“这次不同以往,三万两已经是庞巨之数,现在加到五万,繁杂的事情也越发加倍,如今已是腊月,自然要十分仔细。” 金银钱庄扬州分舵掌柜姓陈,少爷之前见过,与一般生意人无异,员外装束,正捧着一杯茶与青衫说:“繁杂之事我等自然清楚,总掌柜的发话,除了报酬加五倍之外,这趟镖的一切应用之物,都有我钱庄承担。另外,还有三位高手与贵镖局同行,必不会出什么岔子。” 说到三位高手,更加让西门缺猜疑。因为这一路上,西门缺已经见过钱百万手下三个高手,虽然都是不见脸面,但这位陈掌柜所说的,必定就是那三个人,与时家庄,多多少少也会有关系,这么着急要求追加货物,可能就是金钱帮已经拿下时家庄。“今年为何要加两万两?”青骆走近陈掌柜的问说。 “哦,这个”陈掌柜自然认识青骆,见她走近,难免男女之别,站起身子拱手说:“说来也是,这次少室山办武林大会,也不知与我金银钱庄有什么关系?一切的花销用度,我们掌柜的都应了下来,花费甚巨,加上各地钱庄的分舵盈亏有别,都需要从西安府调度,是以今年不同往日。” “如此说来,也应该早些时候通知我镖局知道,现在寒冬腊月的,却去哪里找那么些人手?”见青骆一派模样,西门缺跳出钱百万的问题,被大小姐这认真模样给惊住了。没想到看似只会嬉闹撒泼的青骆,竟也有别样风味。 “这个还需要贵镖局见谅,原本弊处也不知道今年需要增加,前几日总掌柜突然驾到,弊处也是才得消息。莫说扬州城内,即便方圆五百里之内,除了青浦镖局,其他镖局根本没有接这趟镖的能力,加上青浦镖局惯走西路,肯定不成问题。” 青骆思念道:“问题倒是没有多少,只是需要时间。不知道贵钱庄可否等得,不如开年之后,再做打算,因为一个月的时间确实太紧。” 陈掌柜哪里做的主,一脸愁容,良久才说:“突然加镖,确实时间紧张,但是此事尤其重大,鄙人也做主不得。不如待我回去请示过总掌柜再来商议。” 青衫这才搭话,说道:“如此烦请陈掌柜多多言讲我镖局的难处,若是能成,我镖局自当感谢陈掌柜的好处。” 书不麻烦,次日陈掌柜便来讲话,说是总掌柜吩咐,这趟镖十分紧急,耽搁不得,必须年前送到西安府。任凭青浦镖局如何说道自己的难处,陈掌柜只说务必年前就要送往,无奈之下,青衫与一众镖头商议,终于舍不得这趟差事,总算答应下来。如此更添少爷的疑虑,若不是金钱帮拿下时家庄,为何这么着急的转移财物。 无论是何镖局,一年能接到五万两黄金单子的机会并不多,所以镖局都不会有太多镖师,待有此等大生意,都会贴告示,招揽临时的镖师。江湖中人多数时候都会以这种方式讨个生活,或是与镖车同去一个地方,顺道出一份力。 经过十日,也不过招募了二十人。无奈之下,青衫与一众镖头去往南京的全安镖局借来二十人,再加上自家镖局和临时招募的六十人,总成八十余人。这趟镖,青浦镖局本就有打算,所以五日后一切便安置妥当,由青骆带着十名镖头和七十余位镖师c趟子手押送。原本商议由青衫亲自出马,奈何年关将近,镖局不能没有总领之人,加上去往西安,青骆也能赶去昆仑山拜见师傅慕容剑宇。只是一节,这一趟镖,西门缺竟然不去。 原本押西路镖,少爷刚好回宏玉山庄一趟。于私而言,西门缺也能看看钱百万是否真的做出涂害武林同道的卑贱之事。奈何对于现在的西门缺来说,最重要的已经不是上述两件事,而是增加自己对于十六手的理解,增加自己剑道上的造诣,无论报仇也好,将十六手发扬光大也罢,才是当务之急。恰在几天前,少爷与大小姐正在舞剑,青骆情急之下使出昆仑派的绝技直取西门缺命门,这一险招竟然让西门缺无意之间使出一招类似十六手的剑法。这一喜事凑成,西门缺哪敢奔波,只想留在青浦镖局继续钻研。如此一来,眼看临近出发,青骆哪里还愿意去往西安府,一顿磨捱,只想留下。青衫更是不敢答应,一来这趟镖让青浦镖局的镖头近乎倾巢而出,让青骆留在家中,岂非让青浦镖局翻天覆地?二来临近年关,自己若不打点各处的镖局和各方势力,免不了生疏了自家镖局的财路,所以任凭青骆如何说破嘴皮子,青衫只是回绝。 临行前一日,青骆又找到青衫,说道:“爹爹,这趟镖交给叔叔们就可以了,我就不用去了。” 青衫只顾忙自己的事,知道女儿的心思,道说:“不行,此事事关重大。何况你一直觉得给你安排的都是些不够分量的差事,现在岂非合了你的心意?” 青骆竟满脸绯红,说道:“西门公子最近在悟一套剑法,我想对我也有些帮助,便想留下帮他。” 青衫道:“镖局里还有一趟大镖,西门公子武功不弱,恰好让他押运。” “我和他一起去,让其他叔叔去西安。”青骆忙说。 青衫有些生气,大声道:“那可是五万两黄金,若是被劫了去,我青浦镖局就是还三辈子也赔不上。如此大事,岂能儿戏?镖局之内,就属你的武功最好,你若不亲自押送,爹爹怎能放心?你的西门公子又跑不了,又何必急于一时半会?” “那你自己去,我要陪西门公子参悟剑法。” “大胆。”看青骆撒气,青衫大怒道:“平时让你胡闹也就罢了,这件事岂能大意?身为一个女儿家,你自己也不想想?即便你的西门公子果真是西门缺,看他形色,对你也不是十分喜欢,你倒好,兴致冲冲的靠近他,讨好他。西门家破落啦!虽然大爷西门常还在,但据说已经不能下床,三位公子少爷,没有一个能够独当一面,你便是嫁了他,于你也没有好处。” “我不用好处。”听到自己靠近西门缺,讨好西门缺,青骆也颇有些觉得自己近些日子有失身份,作为江湖儿女,自己太不像样子,说话都有些少了底气。 见女儿软了口气,青衫又说:“你再想想,钱百万知道西门恒要去找左剑尘报仇,在江湖上大设赌局,买四爷性命的人有多少你也不是不知道。虽然西门恒号称手下没有杀过一个人,但声名在外,免不了仇人太多。你即便嫁给西门缺,以后的日子能过吗?” 大小姐没有再说话,她想的,不是青衫后面的话,始终是那句看他形色,对你也不十分喜欢。近些日子,西门缺虽然不像刚开始见到自己那样抵触,甚至因为剑法上的相互切磋,西门缺对自己的态度明显有了不少改善,但远远说不上喜欢了。既然不喜欢,原本按照青骆的性格,根本不在乎,但因为青骆喜欢西门缺,就不能不在乎了。 辗转一夜,终是难悟。 次日,镖车装绑完毕,五万两黄金和一些应用的东西,足足装了十五大车,按照原定的计划,青浦镖局准备走水路,但不同以往,水路的凶险程度远远大于陆路,所以一行人正准备往淮南行进。青骆踏上自己的高头大马,回望镖局,除了青衫与陈掌柜,另有留守的镖头,再看不见西门缺,未免心中失落,见许清风带着几壶好酒,青骆强自笑着说:“四叔从不在路上喝酒,怎么带这么些好酒” 许清风笑道:“这一路可是去西安!一年没去了,有些高兴,所以多带了些酒,路上好与兄弟们饮上几杯。” 再三絮叨之后镖队一直拖拉到中午才正式出发。驱马上路,青骆腰悬长剑,一身男儿打扮,干净利落,领着近九十人和金钱帮的三个黑衣人押着五万两黄金前往西安。一路上,青骆不住回头,终是看不见想看到的身影。 镖车走了一下午,倒也算的是顺风顺水。夜间,一行人住进客栈。镖局有镖局的规矩,就拿住店来说,镖头才能住房,镖师们只能依着镖车合衣而眠。这一夜,青骆果然没有睡着,她也没有想到,自己竟然这般思念西门缺。夜起之时,路过那三个黑衣人的房间,那三人的房间虽然没有灯光,但分明能隐约看见三人围坐在桌前。 (本章完)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正文 第66章 西城药铺 翌日,青骆越发留意那三个人,都是一身黑衣,无论如何都看不见面容,一人胸前系着一个包裹,似乎十分贵重,根本没有离开过身边,其余再没有异常。越是平常,青骆越是坐不住,思前想后,满脑子都是西门缺的身影。如此又捱了一日,镖队本来就走的慢,加上青骆有心事,便走的更慢,如此一天半的时间,竟然还没有出扬州地界。 入夜不敢行路,镖队又是歇脚,思前想后,刚入更,青骆轻声解马留书上路,为得是将西门缺一起带来。青骆不会想到,这一举动竟然毁了青浦镖局在整个中原的基业。 若是青骆能够提前知道,怕她也会回去。 镖车行路慌忙,一天半的路程,青骆快马三个时辰便到。远看着青浦镖局,已是清晨。青骆不敢明目张胆的拉西门缺出来,只是在扬州城门口住进了客栈。夜间,青骆潜入镖局,见西门缺还在琢磨剑法,不由得在屋顶上看的痴了。 见西门缺收势,青骆忙起身上前。西门缺见有人来袭,喝道:“谁” 青骆忙道:“是我,小点声。” 西门缺问道:“大小姐不是去西安了么怎么回来了” 青骆道:“这个说来话长,快跟我走。”说毕,拉着少爷便走。西门缺与青骆一个月来都在一起,虽说是为了与西门缺练剑,但西门缺毕竟不是无情之人,见到青骆回来,西门缺也猜到一二,此时便由着青骆将自己带出青浦镖局。此刻方是夜间时分,城门未启,二人沿河喝酒c散步。青骆问道:“你的剑法怎么样了” 西门缺摇了摇头,道:“仍是没有用。”说毕猛地喝了一大口酒。 青骆随着饮了小杯,说道:“此时急不得,你仔细想想,你父亲以前有没有和你说过关于这套剑法的事” 西门缺道:“此套剑法爹爹也参透不得,更没有说过什么。” “听师父说,练剑的最高境界是无剑,或许你该试试让自己静下心来。” 说起无剑,西门缺想到了泰山之巅的孙御行,老先生当时说是手中无剑,心中无剑,视为无所为。西门缺缓缓挑起长剑,说道:“对于剑道,我虽然阅尽天下招式,终是不了解。” “不是你不了解,是你在乎的东西太多,有太多包袱。” 西门缺一惊,青骆的话,正如左剑尘说过的,比剑应该把胜负都忘了。西门缺闭目冥想,可灭门杀父的大仇如同一幅幅画浮现在西门缺脑中,怎么可能忘记西门缺觉得很无奈,自己为了仇恨想要修炼十六手,却要因为十六手而忘记仇恨。 这多么可笑。 当夜,二人无话一宿,毕竟西门缺心情不会因为想起那些害怕的事而变好。 第二日,二人早早的等着扬州城的城门大开。扬州城繁华异常,纵使是夜间,也会有数百c数千名守城的将领和士官。毕竟扬州被攻破,意味着整个江南都会出现问题。经过青骆的哀求,西门缺只是答应将青骆送到与镖队会合便回,即便如此,青骆也兴奋之极。出了城,二人快马夜不停蹄。 大小姐与少爷正在官道疾驰,猛地瞧见路边躺着一人,浑身被烧的不成样子。二人本不愿多事,因为这个年头,这样的事情实在太多。就在青骆一个犹豫间,二人便勒马停住。西门缺下马查看,大惊失色,此人正是青浦镖局的七镖头,青骆也是一眼便瞧了出来。 七镖头已经断气,使二人惊恐的,并不仅仅是他的死,而是他的死意味着背后更大的事情。二人慌忙上马沿着官道直追,不多久,又有几具尸体,都是青浦镖局打扮,身上多多少少都有烧伤。原本青骆心中还有一线希望,虽然那个希望的背后她分明知道是绝望,但见到的尸体越多,她就越绝望,甚至不敢再往前走。大小姐忍着泪,一步一停,沿路,尸体越来越多。 青骆与西门缺方一直走到一片树林,才看见全部惨状。孤山野林里,路人绝无,老鸦闲飞,看见满地青浦镖局的镖师与趟子手,一个个躺在地上,二人不知所措。 强忍着心惊,西门缺看着青骆的模样,他虽然知道事情严重,但他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超出他的想象,因为在他眼里,五万两黄金只是十几张金票而已。这几十条人命,他在泰山也见过更可怕的。 青骆不知所措,因为自己的私欲使得镖车被劫,青浦镖局可能会因为自己一点点的私情毁于一旦。大小姐不敢多想,忙冲上前摇晃着每一个人,可都死了,一个不剩。 西门缺看着青骆,说道:“现在这个时候”话还没有说完,青骆一把抱住西门缺。在这个绝境,如果有人愿意和你说话,那于你,他毕竟不是坏人。此时能够听到有人和自己说话,青骆的心算是不那么害怕了。 青骆没有再哭,反而冷静的说:“现在不是伤心的时候,要找出凶手才是最重要的。”说毕,松开西门缺仔细查看。镖车被劫,而且还是如此大的单子,唯一的办法就是找到劫镖车的人,夺回被保的镖,因为不敢谈这么大趟子的赔偿。 一片荒林,荒草地里横七竖八的躺着各处死尸,青骆看遍每一具尸首,西门缺看着一具被削去首级的尸首问道:“这是谁” 青骆看了看衣衫,身上有十几处伤痕,每一刀都致命,最后还削去了首级。青骆说:“是四叔。” 西门缺知道青骆口中的四叔是许清风。于许清风,少爷可没有太好的印象。毕竟到青浦镖局一个月,只有许清风刁难过他。 等到查看完毕,西门缺看着满地尸首,说道:“大多数人身上没有伤痕,而少数人都是一击致命。” 青骆道:“会不会是中了毒。”看着许清风身上系着的一个酒袋子,青骆仔细看了一番,又道:“这个酒袋上有一个细小的针孔,莫不是是歹人用细针将毒送进四叔的酒袋子里。或许是在此地歇息时,四叔刚好与众镖师喝了点酒。” 少爷想起第一次与许清风押镖时,他说过,押镖途中不能喝酒,而且好像极其厌恶。看来,这许清风自己也在途中喝酒,只是看不惯西门缺罢了。 被劫的镖有黄金五万两,十辆大车押送,所到之处车痕很深,看着远去的车痕,西门缺道:“我查看镖车去了哪,你且回去禀报与总镖头知道。” “如此如此也好。”青骆哪里还能正常说话,尤其将此事告诉青衫知道。 看着青骆失魂模样,少爷终于握住青骆的手,看着她的眼睛说:“江湖而已,担心虽然难免,但是还有挽回的办法。”大小姐点了点头,终于不敢离去,只是移动脚步,一走一回头。二人离着四五步,西门缺又说:“只有找回镖车才是办法。” 不敢再三耽搁,青骆也就带着许清风的酒袋赶回扬州。一路快马加鞭,一天的时间终于赶到镖局。下人瞧见青骆回来,一脸落魄,也不敢搭话,慌忙牵过马匹。通报过青衫知道过后,总镖头慌忙来见。大小姐情急之下,只能一五一十的将事情的缘由尽数说给他知道。 听到如此不幸,青衫良久说不出话来,甚至连站立也不稳定,退了三步,踉跄坐在椅子上。又过了良久,猛然听见青衫怒拍桌子,青骆一惊,不敢说话,青衫怒道:“让你押镖,你却为了儿女私情不顾镖局的存活。”说话间,青衫拔出一位镖头的长剑,指着青骆喝道:“留你何用”说毕,长剑刺将出去。 青骆也不退让,任凭青衫刺来。若是青衫存心要杀了女儿,哪里还有她的活路,只是这怒极之下,一片怒火无处发泄而已。一位镖头忙上前抓住长剑,哀求道:“总镖头暂且息了雷霆之怒,当下之际,杀了大小姐也是于事无宜,应当商议弥补损失才是。” “弥补?五万两黄金,如何弥补?” “赔偿固然是不能,但找回镖车,才是上策。” “对对。”青衫依旧操持着长剑,着急踱步,重复说道:“找回镖车,找回镖车。”良久叹息一声,将长剑弃在地上,怒道:“这要如何找回?” 镖头接话,说:“既然是下毒,自然最先查探的是下的何毒,知道是什么毒,才知道是何人所为。” 青衫如同得到救命稻草,忙站起身来,又重复道:“对对。”思考片刻,突然灵光一现,忙说:“西城药铺” 三人不敢耽搁,青骆拿上许清风留下的酒袋,慌忙往西城去。青浦镖局家业颇大,青衫在扬州城的名声可谓全城皆知,如此人物,对扬州城内的奇人异士,自然知道的十分清楚。青衫之所以第一时间想到西城药铺,是因为那里有一位奇人,对于毒药上的奇人。 (本章完)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正文 第67章 紫芒之毒 也是该得青浦镖局能够苟延残喘一些时日,扬州城内果然有对于毒药十分精通的奇人。那人在江湖使毒一门十分有名,就如同时家在偷盗一门的地位一样,不仅精通,更是巅峰。那人的姓名倒不好说,在西城药铺,大家都称呼他叫张大夫。青衫得知镖车被劫,当下最重要的是知道众人是如何死的,既然初步断定是被下毒,青衫自然想到了他。西城药铺名叫药石堂,张大夫正坐在柜台,青衫三步上前,将青骆手中的酒袋递到柜台忙行大礼道:“万望张大夫搭救。” 见青衫c青骆和一位镖头行此大礼,张大夫慌忙出来,扶起便说:“总镖头折煞老夫了,怎能这般大礼。” “事关重大,张大夫自然受得起。” “何事啊?” “万望张大夫指点一二,看看这内里是何毒物。”青衫忙指向柜台上的酒袋便说,神色十分慌张。 张大夫不敢礼让,一闻酒袋便道:“此乃残香夺命散,只是下毒之人太笨,竟然下在酒中。” “此话怎讲?” “这种毒虽然药效极大,但是放在酒里,气味辛苦,绝不会有人喝。我以前喝过,因为这种毒有一股淡香,所以很多人将它放在酒里,可是下毒的人都不会尝那种滋味,太苦了。” 青骆喃喃道:“难道他们不是喝了毒酒致死的” 如此一来,线索无异于断了,叫青衫等人如何不急,青骆又喃喃道:“我等查看伤口,根本没有其他致命伤,分明是下毒所致,却为何”突然间,青骆眼前一亮,拱手与张大夫道:“能否请张大夫走一趟?” 这张大夫看出事态紧张,江湖救急,本就义不容辞,二话没说,与青衫c青骆快马加鞭赶往事发之地。日夜兼程,三人终在一天内赶到青浦镖局事发地点。看着被烧毁的荒林,见过多少场面的青衫也不由大惊失色,难免不知所措,所立之处,头晕目眩,险些昏死过去。却见那老张大夫俯身细看,焦骨难免有些痕迹,略显紫色。鼻嗅口尝,良久方道:“此毒三十年没有出现,今日终于重现了。” 青骆大喜,忙问:“张大夫知道这是什么毒?” 张大夫笑道:“当年老夫以一张嘴闻名江湖,人称药王张。却唯有一种毒没有尝过。” 青骆问道:“可是这毒?” 张大夫点了点头,依地而坐,笑道:“正是,此毒人称紫芒,触碰既能皮肤溃烂,食之立即毙命。” 青骆忙上前说道:“前辈方才尝试,可有异样?” 张大夫笑道:“暂时还死不了。这紫芒果然厉害,此刻已沁入老夫的脾肺,不过已被我以内力控在此间,一个时辰之内必然无事。” 青骆听了此话,忙道:“本请前辈来助,不想却害了前辈,晚辈愧极。” 张大夫却笑道:“当年老夫因紫芒失传而隐于此间,今日得以食其味,也不枉药王之名。只是此毒相传为紫芒老人所练,自来不外传,自紫芒老人死后,已销声匿迹,此间却不知为何重出江湖。”说话间,张大夫耳目殷红,顷刻间转为紫色,自他七窍间流出紫色的液体。 青骆大惊,忙想上前搀扶,张大夫却喝道:“切莫上前。”说话间,又笑道:“紫芒果然厉害,没想到老夫将其锁于脾肺,却漫出口鼻,药王算是不枉此生了。”说毕大笑三声,气绝而亡。 青骆大惊,上前查看,不敢触摸,果然绝命。 如此倒好,只查出毒药的名称,却害了张大夫,知道了紫芒,于二人而言,根本没有作用。二人无奈,慌忙间将他葬在荒野间,只得回扬州城再做商议。果然还有一个线索的话,叫父女二人又看到希望,就是金钱帮的那三个黑衣人。众人尸体已经被青浦镖局众趟子手和镖师处理,但那三个黑衣人根本不在其中,此事由不得不让父女二人怀疑是金钱帮监守自盗。思前想后,父女二人也是性子急躁,提着利剑直接闯入金银钱庄的扬州分舵。 一番口角,陈掌柜迫于父女二人的利器,也不知道该责怪青浦镖局,还是信由二人所言,只得通知总舵。自西安府到扬州,往返几千里,根本没有办法立马解决问题,加上年关,两家只得暂时压下此事,等钱百万到来才能解决,其他事情也密而不宣。虽然如此,青骆浩浩荡荡的领着镖队出发,多数人都看在眼里,如今在家,而且繁忙的青浦镖局突然变得极其冷清,难免不叫人口舌,街头巷尾,已经开始议论纷纷。 虽然劫镖的事情暂时平息,但其他不利于青浦镖局的事情正悄悄露出眉角,南京全安镖局开始上门询问情况,青衫只是遮掩,不敢正面回答。原本定下来的几单生意,也已经没有了着落。正在父女二人一筹莫展之极,西门缺赶了回来。 当日西门缺追寻的,是镖车的直接线索,虽然事情可能是金钱帮监守自盗,但自己能够找回被劫的镖车,难免找回一些面子。瞧见西门缺,青骆一颗悬着的心总算重新跳动,她多想直接冲上去抱住西门缺,经过这件事,她却没那么大胆了。青衫见了少爷,问说:“怎么样?查出什么结果?” 西门缺却摇了摇头,说道:“我随着车迹一路寻到象牙山下,再没有了踪迹。这几天我一直寻机会进山查看,奈何警戒太过于严密,根本没有机会,我这才回来了。” 青衫大怒,道:“果然是那群强盗取了我镖局的镖。” 青骆却上前说道:“不像是那帮人干的。” 青衫负气,此刻权当青骆顶嘴,不由得怒气上涌,大事喝道:“你一个姑娘家懂什么?成事不足,便是生了猪狗,也懂得报答主人,你却只会坏事。” “我一心为了镖局,怎么败事了?” “若不是你,此镖怎会被劫。” 青骆不由也有些怨气,大声道:“劫镖的人用的是毒,如果我没有回来,此刻同样死在那山野林间了。” 青衫无以争辩,冷哼一声,甩袖进了里屋。青骆催泪,西门缺同情之极,却万万不敢再上前安慰,只得叹气无言。见西门缺抬脚欲走,青骆上前伸手一把抓住少爷的手便往门外奔去。情知事情缘由,少爷没有挣脱,只是跟随。青骆喃喃道:“既然镖车的痕迹止在象牙山下,就应当去象牙山寻找。” 二人催马往象牙山奔去。一路之上,青骆难免有些害怕,毕竟象牙山上的土匪连官府士兵都无法收服,其穷凶极恶之行在扬州城外更是令人胆寒。往西门缺望去,只见少爷只顾驱马先行,一脸泰然无事,青骆心头才升起些许安慰。 约莫大半天的模样,二人方到象牙山脚下。只见其山连绵几十余里,差落有序,一片青葱朝气犹如画中仙境,若是不知道此山间有盗贼,怕那些文人墨客已于此涂写墨青了。 随山路盘延,不多时立在一处悬崖之上。西门缺道:“车痕到这就没了踪迹,莫不是贼人将那五万两黄金弃下了悬崖?” 青骆道:“那五万两黄金够十几人花上几辈子,怎么会辛苦劫来却弃于悬崖之下?这下面必然有秘密。” 西门缺道:“看这悬崖最少有十几丈高,贼人怎么将黄金藏在此处?” “必有其他出路” 话未说完,一人喝道:“来者何人?胆敢私自上山。”数十人个个手持兵器已经往西门缺二人掠来。 眼见几枚暗器射到,西门缺忙挑剑击落,却听一人怒道:“竟敢抵抗,就地正法。”其余人众呼应,纷纷使兵器往二人门面招呼。 青骆忙道:“我等上山,有礼送予你家大王。” 一人接口问道:“什么礼?”那人虽在搭话,其余匪类竟不歇手,数十人虽是巡山众徒,却有几名好手,青骆二人剑法虽好,却不敢伤及,一时间二人倒落个下风。 听那人问话,青骆一边举剑格挡,一面说道:“早闻青面巨侠的威名,一直无缘得见,今日上山,一来赠以厚礼,二来瞻仰巨侠威容。” 象牙山匪首自来看江湖剑客不起,对于那些自称侠义之士更是毫无正脸之色,固自称巨侠,意在众侠义豪客之上。且其面容虽生青斑一块,却不失伟岸模样,若闻有女子前来瞻仰奉承,自然高兴。众喽啰们一个个耀武扬威,止住刀剑,便引着青骆二人往总坛行去。 不多时,众人便瞧见一里相围的府邸,虽有些破落,却难掩其雄伟之势,昔日定是高朋满桌,宾客不绝。转入内里,西门缺与青骆被人盯在大堂,不多时,便听见一位大汉大笑声传了过来。二人看将过去,见一名大汉衣衫锦绣,却不显整齐,胸膛半露,络腮胡须微张,霸气凛然,面目虽有些俊朗,却现半壁青斑,让人看之胆寒。 (本章完)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正文 第68章 象牙山上 虽然金银钱庄的掌柜还没有到达扬州,以至于青浦镖局无法和他对峙,但终于还是想要掌握主动,青骆便随着被劫镖车的痕迹到了扬州城外的象牙山。据说,这座象牙山原本是武林圣境,曾是武林督讨使的门派所在之地,奈何风雨,当初的宝地竟然成了贼窝。这伙贼人不仅人员众多,还仗着背后的教派在扬州城一代为所欲为。这伙贼首因为生得威武,小看天下英雄,又是面带青斑,竟然胆敢自称青面巨侠。看见西门缺与青骆二人,青面巨侠笑道:“象牙山怕有几百年没有来客人,今天二位驾临,本尊甚是高兴。”看见青骆模样,那青面巨侠竟然眼波凸现淫色,霎时转无。 大小姐上前说道:“早间听闻巨侠威名,不曾相见,甚是可惜,今日特意前来拜访。”说毕,自怀里掏出金银钱庄的五百两银票。 青面巨侠一声冷笑,道:“听小的们说二位有礼送来,就是这个?” “这出手,不过是我个人的孝敬,只要大王将山下的一条大道让我青浦镖局走动,日后必然还有厚礼送上。”见贼首小视自己,青骆转念便换了话头。 “我们做山贼的,靠的就是劫道,将山下那条路让给你们镖局,能有多大的孝敬?” “想必大王也知道我们青浦镖局,惯走西路镖,近些年生意不错,想要往南路看看,所以大王也莫嫌弃,我镖局愿意每年孝敬白银五千两。” “山上兄弟少说也有五百人,五千两还不够几天的用度,还不如多劫劫你们的镖。” “全案镖局的镖都是走象牙山下的道,不知道刘金安给了大王多少过路费?” “这也是你能问的吗?”青面巨侠突然怒意大起,一张面孔顿时可怖异常,惊得青骆为之一颤,倒让青面巨侠欢喜的很,接而笑着说:“你今日上山来,还有别的事吧?” 青骆道:“不错,想买大王一句话。” 首领大笑,道:“早年间本尊也会些书法笔墨,市易不过一c二两银钱。不想今日做了山贼,一句话倒值五百两纹银。” “大王领侠义之师,惩恶扬善,一言九鼎,自然一句话也值钱。”奈何求人,大小姐只能昧心说话。 “尔等想问什么?” “大王可知道青浦镖局每年会替金银钱庄押解两万两黄金从扬州往西安府?” 青面巨侠道:“知道。” “大王可知道今年青浦镖局替金银钱庄押解的五万两黄金被歹人使了毒药劫去?” 青面巨侠道:“有些耳闻。” “大王可知道那些贼人将黄金藏在象牙山中?” 听了此话,青面巨侠眼光顿现杀气,西门缺望去,只觉得此人如同洪荒异兽,让人望而生寒。 青面巨侠怒道:“我等虽是强盗,却不至于下毒,此肮脏行径,也是我们替天行道之人做的?” 这一发威,让原本就有些胆寒的青骆更是连退三步,少爷忙上前搀扶,继而与青面巨侠说道:“既然不是大王劫的镖,我等便不叨扰了。”说毕,准备带着青骆离去。 却听青面巨侠道:“你们既然来了,话我也说了,什么都不留下,就想这么走了么?” 少爷何许人也,曾随着西门四爷走遍天下,什么样的人物也都见过,什么样的场面也有经历。见青面巨侠威风,西门缺根本不放在眼里,奈何山上人手颇多,虽不敢贸然行事,但自己与青骆的剑法造诣,想要离开此间,也不是什么难事,只问说:“我们一定要走呢?” 青面巨侠却笑道:“那二位便一人留下一只手。”说话间,几人兵器已到,西门缺长剑出鞘,一一格开,剑法虽快,却无奈敌手众多,一时间难分四手。 青骆忙道:“大王可知道此人是谁?” 青面巨侠道:“管他是谁,来得象牙山,就必须留下些东西。” 青骆道:“那我们留下一个承诺。” 青面巨侠呼开手下众人,走近青骆,一把截腰抱住。西门缺腿脚不慢,一来根本想不到贼子有此行为,二人此人果真太快,虽然出手,却没来得及阻止,只听首领笑道:“你若留在山上压寨,这小子倒可完整下山。”边说,青面巨侠的右手已抚到青骆的面颊。 西门缺平日里虽对青骆不敢疼爱,只因父仇在身,自己不好动了儿女之念。此刻见青面客如此模样,西门缺心中一股无名怒火燃起。只见少爷咬紧牙关,横剑削向青面巨侠。 青面巨侠向来自负,哪里想到西门缺在此危难时刻竟敢偷袭。眼看着他手中的长剑要削向自己,青面巨侠稍一侧身,使西门缺的长剑直取青骆。少爷大惊,忙使长剑拉回,怎奈须臾之间,长剑自青骆左肩头划过。青面客一脸疼惜,看着青骆,满眼温柔之色,道:“可惜了美人,受此伤痛。” 西门缺大怒,长剑刺出,直取青面客咽喉。谁知贼人一声冷笑,自腰间拔出软剑,仅在瞬息之间已将长剑递在西门缺心口。少爷忙后退半尺,使长剑格开青面巨侠递来的软剑,继而连刺三剑,均是取其要害。 青面客似是有些欢喜,见手下人持着兵刃欲将动手,喝道:“让我亲自教训这小子。”仅在这一刻之间,青面巨侠一一格开西门缺刺来的剑招,继而使剑如灵蛇出洞,难分所取。其剑法之快,更是令人丧胆。 好在西门缺也并不是庸手,瞧准青面客软剑刺来的迹象,侧身避开,借势刺向他所露出的破绽,速度之快,怕也叫人反应不及。谁知青面客又是一声冷笑,左手不知从何处探出,竟活生生的钳住了西门缺刺到的长剑。 这一变故,怎叫少爷不惊。自行走江湖,少爷与之交手的人在剑法上的造诣都不容小觑,虽然都有容让,但他根本没有见过比剑之时伸手钳住长剑的人。再看青面巨侠,此人面露冷笑,左手轻抖,已凭内力折断了自己的兵刃。其剑法西门缺似是在少林看过,为陈略同所使,虽不能和南宫家的剑法相比,却也不失厉害之处,所使内力,颇似敕魂掌,只是少爷不曾对垒,不敢确认。 眼见青面客手中的长剑直取西门缺面目,虽然凭借西门缺的剑法,根本不在话下,奈何长剑被折,连退几步方才化险为夷。眼看着西门缺不能相斗,青骆忙道:“此人便是西门家西门大公子。” 于西门一家,江湖中人人均有耳闻。虽说西门家惨遭灭门,但其剑法高绝,剑法难觅敌手。青面客同是使剑的好手,于西门的名声,也是推崇。此刻听青骆说面前那青年便是西门缺,不由驻足看个清楚。良久,青面客道:“听闻西门恒剑法一流,怎得教出的儿子如此差劲?真是可惜。”西门恒惨死于山东,青面客自然知道,如今西门缺虽是西门家的公子,却未承西门家的剑法,固有一叹。 青骆却笑道:“大王有所不知,这位西门公子的剑法需要一种虚空的意境,可惜暂时抛不开父仇之恨,无法凭借自己的意识达到,所以需要些酒水,不知大王敢不敢让这位西门公子畅饮?” 青面客自然知道青骆的激将之计,但其一柄软剑要了多少江湖侠客的性命,怎会在乎一个年轻的公子?但一转念,西门缺毕竟是西门家族的遗子,难免会些不曾使将出来的绝招,若是一败,自己在这象牙山上的威信必将大不如前,在堂弟面前更没有说话的地方。看着西门缺一双不以为意的双眼,青面客不由涌出一股怒火,喝道:“拿酒来,本尊倒要领教领教西门公子高招。” 青面客自来酒量了得,听闻要酒,一众喽啰纷纷抱出好酒。青面客扯开封泥,顿时酒香四溢,倒引得青骆酒瘾上涌,但此刻不比他时,她哪敢思饮,若是自己也醉了,二人怕再难下山。 西门缺自父亲去世以来,心情从来没有一天舒畅,自山东一路赶来,惹上酒水之后,几乎天天醉如烂泥。如今看青面客藐视西门家的眼神,更是气愤自己的无能。见山贼拿来酒水,上前便拿起一坛牛饮一番。见西门缺如此酒量,青面客哪里服气,也提起酒坛畅饮起来。 待二人饮尽,青面客居然大笑道:“数年来本尊天天与酒为伴,怎奈我家兄弟没有一个能与西门公子比肩。今日得以如此开怀,实属难得。”说毕,青面客再拿起一坛酒水,仰头便是豪饮。 西门缺此刻自责异常,平日里若是随父亲苦学,哪里至于西门家如此惨败。如今想醉,却苦于心中仇恨倍增,越想醉,却偏偏又不敢醉。一念间,又是拿起酒坛,直往口中灌酒。几坛酒喝尽,醉意朦胧,已经看不清眼前,浑身也不自觉的摇晃起来。隐约间,好像听青面客醉意颇浓,含糊说道:“西门公子好酒量,乘此酒意,你我二人痛快的打一场。”少爷不胜酒力,哪里还看的清楚青面客手中的软剑已经刺向自己。说来奇怪,此时看不见眼前,即便耳朵也十分听不清楚,却分明感觉到了青面巨侠的剑路。也不知他是不是真的醉了,竟随手掏出青骆的佩剑,肆意格挡。 (本章完)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正文 第69章 少女春心 西门缺醉意之间,似乎只是顺手就拿到了青骆腰里的长剑,也似乎是随意便递出了长剑。“叮~”一声响,二剑交锋,青面客拉回软剑,醉喝一声,横剑削来。于西门缺眼中,青面客化身几人,个个使剑急挥。看此情形,使剑连挥,企图荡开,却只听得一声响。西门缺哪里能顾及其他,举剑便斩向青面客。几次使剑间,酒意上涌,意识更加模糊,哪里还看的清楚眼前景色,即使一时疏忽便会命丧青面客剑下,西门缺也无力挽回。依着脑海中的记忆,再使了几招剑法,奈何支撑不住,倒地醉睡不起。 西门缺虽然醉了,青面客却更加清醒,除了因为他本身海量,也因为西门缺最后使的几招精妙剑法,已吓得惊醒三分。苦苦化解开西门缺的剑招,眼看着最后一刺平淡无奇,却万难化开。青面客惊出一身冷汗,以为就要死在当场,西门缺突然间倒地,不由惊得心情久久不能平复。 青骆师承昆仑山慕容剑宇,剑法修为虽还不能算得一流,但西门缺与青面客二人的较力,谁输谁赢却清清楚楚。见西门缺倒地,大小姐忙上前扶起西门缺,与青面客说道:“大王剑法着实了得,小女万分敬仰。”接而轻叹,又说:“西门公子虽然生在剑客世家却在剑法上输于大王半招。就算给他三年,恐怕也难与大王争锋。” 此刻青面客的酒意已经醒了七分,虽然在青骆的话中理会出其奉承求退之意。但若让山上兄弟们知道自己不仅没有赢半招,若不是西门缺突然倒地,自己恐怕早已命销黄泉的话,自己在象牙山上的威信恐怕大有不及,他日哪里还有在堂弟和父亲面前争个高下的机会。当下,青面巨侠顺着青骆的话头说道:“好,我便让你二人下山。三年之后的今日,让这西门家的小子再来象牙山,那时一决高下,生死有命。” 听了青面客此话,众喽啰知道自家大王胜了,一个个欢呼雀跃,好不欢喜。虽有几名好手看出其中的端倪,却不敢多说,只得随着那些贼痞一并兴高采烈,如同爹妈再生了个儿子一般高兴。 青骆忙道:“大王一言如鼎,我等便不叨扰,这便下山去了。”说毕,青骆忙扶起西门缺离去。 “慢着。”看着青骆离去,青面巨侠却突然又说。 青骆大惊,道:“大王想反悔?” “大丈夫说话如雷,一句话一个坑,自然反悔不得。”说话间,青面客已走到二人面前。 青骆见青面客越走越近,忙道:“我家夫君醉了,我还是快些扶他下山,免得脏了大王的仙境。” 青面客也不顾及青骆的话语,突然间,伸出右手抚在青骆面颊之上,说道:“姑娘下次若来,定叫你做个压寨夫人。” 青骆自与师父习剑以来,剩余便是与青浦镖局的那些镖师一起赶镖。在昆仑山上,青骆是慕容剑宇的徒弟,谁惹得起?在青浦镖局,青骆更是总镖头的大小姐,手下众人更是不敢放肆。虽说青骆一心喜欢西门缺,怎奈西门缺一心都在复仇练剑之上,丝毫与青骆没有半点温柔的话语。此刻,青面客那轻言细声传入青骆耳中,加上其调戏的动作,不由羞红了脸。当下,青骆忙道:“我等这便下山,自此再不踏上象牙山半步。”语结,慌忙扶起西门缺赶下山去。 见青骆的模样,青面巨侠大笑。一名下属上前说道:“大王既然喜欢这个女子,何不留在山上?” 青面客笑道:“尔等只知道用强,那有什么意思?对女人,用心得到的方才有味道。”说毕,又是一阵大笑。 青骆扶起醉倒的西门缺慌忙下了山,虽然对于青面客的调戏心中有些异样,但片刻已然恢复。毕竟自己是青浦镖局的大小姐,在青浦镖局是一人之下的镖头,怎能对一个山头的强盗有什么念想,何况自己的芳心已经许给西门缺。想到此处,青骆看了一眼卧在自己怀里的西门公子,虽然睡了,却不能遮掩其少爷模样,看他那憔悴的面容,叫人心儿都碎了。 此时夜已降临,赶了半夜的山路,青骆也有了些困乏。在离象牙山几十里的荒野,青骆再也支撑不住,只得在这郊林间休息一夜。找来些柴火,青骆看着枕在自己腿上的西门缺,忍不住轻抚其脸颊。青骆的样子,眼中暗波涌动,映着火光,如同仙子临凡。西门缺哪里看得见青骆这娇人模样?与她在一起时,西门缺多半说的是自己的剑道,哪里有闲余多看一眼。 青骆眼中,西门缺虽有些不济,也对自己没有太多温柔话语,认识的时日也不是太久,强忍住邪念,只敢暗想:他是我梦中的人儿,除了他,我可不会再与别人有什么纠葛。大小姐看着少爷笑了笑,悄声说道:“你虽富家公子,过惯了那衣食无忧的富家日子。但这时你已破落,只得随着我跑江湖,过一过这刀口上活命的风险岁月。我虽然不是什么大家闺秀,也没有那花容月貌,但于你,我已交出了整个身心。虽然我知道你此刻留在我身边不过是为了剑法,企图他日报仇,但你必不能负我,如若不然”青骆没有再说下去,只是娇笑了一下,羞红的双颊与往日更是显得好看。 可惜,西门缺看不到。日后二人在一起那些时日,西门缺也没有见过青骆今夜这般模样。若是青骆知道以后自己是那样的境遇和下场,必也是不会后悔说出这番话的。 次日清晨,西门缺终于转醒,看着依在树边的青骆,心中不由泛起怜惜。西门缺欲抚摸一下她的面容,整理一下她的发丝,却在此时想起父亲惨死,家人于坟墓中哀号。西门缺心中一阵阵刺痛,哪敢再将手往前半分。 感到西门缺的动静,青骆微挣双目,瞧见西门缺的手,面颊绯红,说道:“你醒了。” 西门缺一惊,慌忙起身。稍作镇静,方才说道:“昨日与青面巨侠斗剑,结果如何?” 说起这个,青骆忙起身准备娓娓道来,怎奈一夜被西门缺枕着双脚,此刻已有些麻木。惊呼一声,又坐了下去。 西门缺忙道:“怎么了?” 青骆忍道:“脚麻了。” 西门缺自然知道是自己的缘故,伏身脱下青骆的鞋袜,准备帮其疏通气血。霎时看着青骆嫩白的玉足,西门缺不由有些羞色。虽说少爷是西门家的大公子,平时只顾习剑和偷懒,虽说见过比青骆美上几倍的女子,却哪里有过这般亲近。看着青骆白皙的双足,西门缺故作平常模样,只轻按抚摸,疏通经脉。 青骆的面容虽然有些铜色,只是因为常日押镖风吹日晒,细看其娇白肤色,必也是沉鱼模样。 片刻,西门缺搀扶着青骆缓缓起身。恢复往常,青骆却细声说了多谢。西门缺闻声入耳,更是羞愧,当下只得做个无所谓的姿态,牵着话头说道:“昨夜我们是如何下山的?” 青骆也忙收拾心情,以免二人尴尬,说道:“你二人刚开始斗剑时,都显得有些混乱,如同街头混混厮打。但不多时,你的剑招越显精妙,逼得青面巨侠步步败退。看他的模样,酒都吓得清醒了。” “我只记得当时眼前一片模糊,只能随着记忆里的几手招式使剑。说来也是奇怪,那时眼睛也瞧不清楚,耳朵也不见声音,却清楚的知道贼首的招式,比看见的还要清楚。至于自己怎么个招式,果然没有印象,竟招招精妙?” 青骆道:“确实精妙,最后若不是你醉倒,怕那青面巨侠已死在你的剑下。” 西门缺显得有些兴奋,忙道:“那几招是何模样?”当时西门缺虽然是任凭记忆中的样子使出剑招,但毕竟已醉的相当厉害,此刻自然不能记起自己依凭记忆里使的剑法究竟是什么剑招。 青骆细想,却道:“那几招现在想来也并不稀奇。”说着,青骆拔出长剑一挥一刺,都显得稀松平常,毫无章法可言。 西门缺却大喜,笑道:“果然是十六手。” “以前也听你说过,这十六手究竟是什么剑法?”青骆奇怪,问说。 听青骆如此一问,西门缺倒不知如何说起,只得组织语言说道:“你师从慕容剑宇,应该听说过一柄长剑平天下,西门宏玉十六手。这十六手的剑法,从我祖父手中传下,只是可惜,几个叔伯根本无法参透。” “西门剑法独步天下,竟然不是祖上传下来的?”对于西门缺的话,青骆不由得惊奇。因为昆仑山地处西南,总绕不开西门宏玉,青骆常有耳闻,但她没想到,西门宏玉的子嗣居然根本没有参透他的剑法。不仅是她,江湖上根本没有人知道十六手竟然失传。 (本章完)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正文 第70章 天机和尚 十六手剑法失传,是整个江湖的秘密,即便是西门缺,之前也根本不知道“西门宏玉十六手”中的十六手是一种剑法。西门缺清楚自己说出来的这番话能够有什么影响,他竟然毫不保留的说了出来,甚至一个字也不想隐瞒。内心里,他认为自己对青骆一点感觉也没有,但他的行为,他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听大小姐问话,少爷又说:“几位叔伯的剑法自然是祖父传下来的,但是最精妙的十六手,却没有传下来,只是一本剑谱。西门府被烧毁,这本剑谱也险些毁坏,家父从残壁中将那剑法取了出来,后来在泰山脚下拼死交给了我。初次看到那本书时,只觉得太过平常,剑招使处毫无特点,我便将那剑谱弃在了我父亲的坟前。” 青骆忙道:“此刻怕还在那里,不如前去取来仔细观摩。” “当时我错杀雪山派弟子,在我父亲坟前被两名雪山弟子痛打。如今已有七c八个月,那剑谱就算没有被那两名雪山弟子取走,也怕被雨水淋烂。” “如此真是可惜之极。” 西门缺却笑道:“那剑法共十六招,每招每式都平常易记,我早记在脑中,只是使将出来却毫无特别之处。” 大小姐没有搭话,使剑折来两截树枝,递给一支与西门缺,自己使一支刺向少爷,并说道:“那便依着你的记忆与我相斗。” 西门缺因不能领略十六手的奥秘苦恼不堪,当下也不想胡闹,见青骆以树枝作剑刺来,只随意举树枝一挥,说道:“没用的,已试过不知多少次了。” 只这随意一挥,毫无念像,青骆虽是昆仑派弟子,剑法使得很好,却无法躲开西门缺这随意一挥,十分诡异。眼看着西门缺手里的树枝将刺到青骆面门,大小姐一声惊呼,西门缺顿时大惊,忙收弃在地上。 青骆以为西门缺有意伤害,不觉心中失落。却看西门缺,眼睛望着自己的双手,又拿起树枝挥了几次,显得异常兴奋,口中念道:“怎会如此?” “你怎么会不知道。” 西门缺一心高兴于自己刚才无意间使的一招剑法,哪里瞧出青骆不高兴的样子。当下,西门缺举树枝说道:“我们再试试。”说毕,提起树枝直刺。 更添失落,青骆舞出剑法随意,但其毕竟师从名流,虽在随意之间,也叫西门缺难以招架。眼看着自己落败,西门缺又弃了树枝说道:“此剑法究竟如何练成?” 瞧着西门缺,青骆难免心疼,上前安慰道:“自古名家哪个是说成功就成了的,我们不放弃便是了,他日必有所成之时。” 叹息片刻,想着剑法上没有突破,不如暂时不用去想,因为几次巧合,都是随意,如今头等大事,还是青浦镖局被劫的镖,少爷于是说道:“此事既然急不得,便多想想那被劫去的黄金。镖车的踪迹消失于象牙山下,青面巨侠却说不曾劫去镖车,想必其中有些蹊跷。今夜我们再探上象牙山,看看那山崖之下有何秘密。” 青骆却道:“不必了,无论是谁劫去了黄金,经过这么些天,必定移到了他处,如今只有另一条线索。” 西门缺问道:“何线索?” “杀害我镖局镖师所用的毒已叫人查出是紫芒。既然知道此毒,寻见能使此毒之人便可知道是谁下了毒。” 听见青骆说紫芒,西门缺忙道:“我曾听爹爹说过,这紫芒乃是雁荡山下紫芒老人所使的毒物,触之皮肤溃烂,令人恶心呕吐,食之顷刻毙命。中毒之人若以内力控制此毒,便会气孔流出紫色的血而死。” “不错,张张大夫也曾这么说。” “张大夫?哪个张大夫?” “就是我扬州西城药铺的张大夫,好像自称药王。” 西门缺似是有些吃惊,说道:“你说的可是江湖上敢尝百毒的药王?”看青骆点了点头,西门缺更是不敢相信,道:“药王张?此人可是厉害之极,当年去我四川,于下八洞之间盘旋七个月之久,终日以他们手中的毒药为舞,离开之时却没有丝毫损伤,当真神人。我父亲曾经说过,要论奇人异士,此人与俞三爷足以小视天下。不过可惜,听闻药王张死了多年,你是如何找到的?” “此事说来也巧,当时你我各自寻找线索,我拿着四叔的酒袋回去,没想到药王张就在扬州城里,我父亲也与他熟悉,便有查验。没想到那个酒袋只是障眼,真正下的毒,是紫芒。” “他此刻在何处?” “被紫芒毒死了。”青骆心里愧疚,如是说。 西门缺叹了叹,说道:“终日与毒为舞,不想还是死在毒物之上。” 青骆却道:“刚才你说紫芒老人居于雁荡山下?” “此事别人不知,紫芒老人早就隐居。我爹爹常年行走江湖,名声还算得上不小,所以认识,我与他也有一面之缘。” “那我们这便去雁荡山查查。” 西门缺止道:“扬州至温州往返最少两个月的时间,到时候钱百万赶到,恐怕事情于我们不利。” “那怎么办?不去温州,如何知道这紫芒是何人所使?” “去南京。” “去南京做什么?” “南京府鸡鸣寺有一位天机和尚,他通晓江湖诸事,我们可以问问他?” 青骆大喜,得此消息,忙拉着西门缺往南京府赶去。 南京府距离扬州一百六十余里,也是多为都城,南北朝时便称之为建康,视为宋c齐c梁c陈的都城。自隋朝攻克建康,改扬州为江都,所以自从隋朝以来,扬州的繁华便盛于南京府。南京府虽不能与洛阳c西安府c扬州相比,但其繁华却比其他州郡要强的多。 说到这鸡鸣寺,在南梁时期便已建成,是几百年来闻名的古寺。于江湖之上,鸡鸣寺也是倍有名声,只因寺中有一位无所不知的天机和尚。听说他知道任何人想知道的事,无论好坏,只要有他想要的东西作为交换,想问的,他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虽然任何人都能找天机和尚了解自己想要知道的事情,天机和尚也不收取一分钱的费用,但是去找他的人还是不多,因为天机和尚要的酬劳,一般人根本拿不出来。有人说这天机和尚是生死门的人,因为许多坏人自天机和尚口中知道自己想知道的秘密之后都杀人灭口,可他都没有死。也有人说天机和尚没有武功,只是运气好没有被杀死,也有人说天机和尚是绝世高手,所以天下间没有人能杀了他。有传言道,天机和尚是南宫家的人,因为除了南宫家和金钱帮,根本没有其他人知道这么多江湖的事。 江湖总是那么多传说,所以才对那么多人有种种的诱惑。 少爷与大小姐二人赶回扬州城,购置了快马,又配齐长剑,自扬州一路往乘马西去,傍晚十分,二人终于赶到南京府。城中车马流如龙,商农举步难行,繁华之色竟丝毫不亚于扬州城。二人不敢多做逗留,径直往鸡鸣寺赶去。 鸡鸣寺位于鸡笼山,这鸡笼山远看浑圆,但景色秀丽,奢华不尽,文人游客颇多。自南京府行了约莫半个时辰,二人方走到鸡笼山下,只听的梵音吟唱,好一派佛家圣地。 西门缺与青骆举步上山,刚到山门,少爷大惊,慌忙拉住青骆回转。待瞧不见鸡鸣寺的庙门,青骆忙问:“有什么问题?” 却见西门缺浑身发抖,额头冷汗直流。 西门缺这样的情况,青骆很少见,大小姐知道他见过世面,若不是非常之人,西门缺绝对不会露出这样的面容。看着少爷不说话,青骆已经猜出了大概,问说:“那些手持长剑站在寺庙门口的人是雪山派的人?” 西门缺怒火已盛,情知不能斗的过站在门口的雪盾与覆盖,哪敢上前送死,只得点了点头,左手恨捏着长剑,咬牙切齿,眼睛里都要喷出火来。 虽然西门缺慌张,但是青骆却十分镇定,或许是她根本没有见过雪山八剑的威力,或许她就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大小姐拉着西门缺转到鸡鸣寺南侧,少爷问说:“干什么?” “雪山派的人既然来找天机和尚,自然不会有什么好事,你我二人乘机进去瞧个明白,好做个提防。”想必其中之事是西门缺告诉青骆知道的,所谓爱屋及乌,于西门缺来说是坏人的,在青骆眼中,自然不是什么好人。 西门缺见过雪山八剑的威力,凭此剑法,左剑尘打败了第一用剑高手西门恒;凭此剑法,也打败了东方辕冠;凭此剑法,轻松杀害了泰山掌门孙无望;凭此剑法,左萧寒师徒九人几乎不费吹灰之力拿下泰山派。眼看着雪山派几人居然就在鸡笼山,这叫西门缺怎么会不惊心,甚至又冲动到想要去报仇,终于还是强忍下来,看青骆一个女流之辈却有男儿胆色,少爷不由鼓足勇气翻身进了鸡鸣寺内里,以求探取究竟。 (本章完)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正文 第71章 江湖大势 附身悄行,西门缺与青骆终于越过大雄宝殿到了北边的僧舍,果然听一人说道:“听闻天机大师通晓天下之事,鄙人固来拜访。”听到此人声音,西门缺更是胆寒。当日在泰山,此人一柄长剑破开泰山派的惊世阵法,真个叫人畏惧。 另一人声音低沉,说话不急不缓,道:“左施主客气了,贫僧已相候多时。”想必此人便是江湖上传闻无所不知的天机和尚。 又听左萧寒说道:“大师知道鄙人要来?” “自左施主立雪山派于泰山之日起,贫僧便觉得施主终会来的。” 左萧寒似有不信,说道:“大师如何知道鄙人要来,又是如何知道鄙人姓名?” 天机和尚道:“左施主步伐有力,显然不屑于使用脚力,一来让人知道施主驾临,二来让人探知施主的内力深厚。施主右手红嫩,观年纪只有四十五的样子,不应有如此光色,手掌必是起了厚茧,然后被剑柄磨成此番。据贫僧所知,剑法能练成这般的,当今天下,活着的,只有八人了。至于贫僧如何知道施主要来,那只因为贫僧的凡尘名声。” 听天机和尚说善剑的仅有八人,左萧寒忙问:“敢问大师,是哪八人?” “泰山孙御行,虽然常年隐逸于泰山之上,却雪山八剑之下,而且已经近百之人;杭州南宫绝c成都西门常,厉害之处,想必施主早有耳闻;羊山闲云道长,说起此人,倒有一段不小故事;西域秃鹫儿,此人模样古怪,剑法也是古怪。蓬莱岛蓬莱仙人,此人倒是没多少消息,唯一与江湖有瓜葛的,就是收了东方辕冠的四子为徒。再来就是施主了,贫僧也是近些年才得到施主的消息。最后一位叫做彭长根,太素术虽然从未出现于江湖,却是极其厉害的高深剑法。”天机和尚一一道来,恍如老朋友海聊一般自在。 屋内,左萧寒负手而立,手中并没有拿着配剑,几名弟子守在屋外,怕少有人能硬闯进来。听了天机和尚讲的八个人,左萧寒问道:“不知这八人谁的剑法更厉害?” 天机和尚居然一笑,说道:“更厉害?剑法之上,何谈更厉害?” “听大师如此说道,怕也是剑道的行家。”左萧寒左右看了看四周的陈设,极其简朴,方丈内唯独一柄长剑尤其显眼。 和尚笑着摇了摇头,说:“贫僧手无缚鸡之力,哪里会什么剑法。何况人活数十载,太多事比习武练剑更重要。” “大师觉得何事比习武重要?” “比如左施主想的,图谋天下,一统江湖天下。比如屋外西门缺施主想的,为父报仇。诸般事情,大多比习武更重要。” 听到自己的名字,少爷心头一颤,险些摔倒在地上。不见动静,西门缺也就不再刻意隐藏身形,干脆认真听言。 左萧寒似是早已知道西门缺就在屋外,也不理会,说道:“无论是老夫图谋天下,或是他人报仇雪恨,所需都要习武方能达成。若不习武,如何图谋,如何报仇?” 天机和尚笑道:“动武不过是莽夫的行为,图谋天下靠的是计谋与策略。而复仇,自然可以靠智慧。” “鄙人此次前来,便是想讨教一下计谋与策略。听说天机和尚口中的话,需要三个秘密才能换,不知传闻是真是假?” “真也好,假也罢。贫僧对于左施主的问题,自然知无不言。” “这是为何?” “贫僧想要打个赌。” “赌什么?” “这个不急,左施主不妨说说想要知道的事情。” 左萧寒盘腿坐在天机和尚面前,这才说道:“当下,鄙派已取泰山,不知图谋天下的下一步该如何?” 天机和尚道:“取天下,需有兵力,要得兵力,必先取民心。泰山虽然位于华东,但进可取整个中原,退可守住东北。左施主可在山东建立门户,一来招兵买马,二来可进可退。贫僧这有两条策略,不知左施主愿取哪一条。” 左萧寒不惊不喜,浑然一副不在乎的模样,自西门缺瞧见左萧寒以来,从未见过左萧寒大怒或是大喜,可见其定力非同一般。当下,只听他说道:“大师不妨说来听听。” 天机和尚道:“一者,左施主可攻破山东泰安,以此为盘,博整个齐鲁大地,如此东邻大海,西据黄河,北靠泰山,南望江苏与安徽。若想攻破此地,敌军行兵必走南来,左施主只需重兵把守一面。待到兵强马壮之日,挥军南下,自山东一路攻至长江之南,与朝廷形成对立之势。左施主不必急战,只需耗其士气,待到时机成熟之日,挥师渡过黄河,便可统一天下。若行此法,左施主必不能心急,要安抚民心,使自己得人拥戴。” “此法需要多久?” “少说十年,多则三c五十年。” 左萧寒又问:“第二条计策当如何?” “第二条倒是快,五七年既可。但只有两成把握。” “如何?” “左施主可凭借泰山弟子,逐一攻占各门各派,时机成熟之日,各地起兵,围占都城。” 左萧寒听了这个法子,笑道:“这条计谋倒是不错,何况我等本来武林中人,于武林更为熟悉。” 却听天机和尚道:“此法却有一个难处。” “有何难处?” “左施主可知道几个月前武林群豪齐聚少室山上,已决出一位武林盟主。左施主欲行遍地开花之策略,需越过武林盟主这座高山。另外还有一人,虽然只算半个江湖中人,但乐善好施,就算没有武林盟主,此人的言语,在江湖之上,也是重如泰山。” “谁?” “穆知春。” “纨绔子弟而已。”左萧寒不以为意,问道:“这武林盟主是何人物?” “这武林盟主乃东方辕冠,是武林三大家族中实力最为强劲的一家,虽没有西门家族人多,也不及南宫家势力广泛,左施主如若想行第二条策略,必先覆灭东方家族。” “这东方辕冠剑法如何?” 天机和尚笑了笑,摇头道:“剑法不及左施主。” “既然不及,我何必惧怕于他?” “东方施主剑法虽不及左施主,但其内力深厚,掌法高绝,怕左施主难及万一。” 左萧寒大笑,说:“现在可以说你赌什么了。” 良久,和尚说:“赌你两条路都走不通。” “哦?” 接而再无声音,约莫过了一刻钟,又听天机和尚道:“西门施主快快进来。”声音已经弱的难闻,怕是受了重伤。 西门缺听了此话,畏惧左萧寒,哪敢进去,只依偎在墙角之下,紧握手中的长剑。青骆见西门缺如此模样,说道:“想必那人走了,天机大师叫我们,怕是要告诉我们紫芒的事。”说话间,青骆微微起身,自窗外往屋内望去,只见一和尚躺在床上,左萧寒却不在屋中,便与西门缺说道:“那人走了,我们快进去。” 见西门缺良久不敢起身,青骆往庙门摸索望去,只见五名腰悬长剑的年轻后生簇拥着一名头发有些发白的年长老者离去。青骆回身说道:“他们已经走远,我们快些进去。” 良久才敢缓缓起身,与青骆进了天机和尚的房间,却见天机和尚心口鲜血已流尽,显然已经断气。少爷心思难平,手握利剑,却不敢动弹。 青骆说道:“天机和尚已死,温州也去不得,想必此次我青浦镖局再无回天之力了。” 西门缺此时勉强撑着胆量,与青骆说道:“若不是我没有用,天机和尚必已告诉我们紫芒之事。” 青骆勉强笑了笑,说道:“这或许就是天意,怪不得别人。只是可怜我的爹爹,青浦镖局传了几代,却在他老人家手上葬送了。” 西门缺满腔歉意,说道:“都是我太无能,若是当时跟我爹爹苦心练剑,今日怎会落得如此下场。” 见西门缺懊恼模样,青骆故意扯开话题,说道:“刚才听那人野心,若是袭击各大门派,将是一场武林浩劫。” 只见西门缺一副痴呆的样子,说道:“这类人太多了,多半只是空想,但左萧寒的剑法卓绝,怕真会是个威胁。” “你西门家不是与东方家交好么?何不前去通知一声,好让东方家有个提防。” 西门缺却道:“东方家我倒是不太担心,若是左萧寒攻取泰安,到时不仅是武林的浩劫,也会有诸多百姓惨遭战祸。” “那你便快快赶去泰安,告之守城官士。” 西门缺大仇未报,若是自己前往泰安被左萧寒杀害,岂非遗憾终身?他自然不想无辜送死,但想到左萧寒等人若真成了帝王之家,自己岂非白受了他们的屈辱。何况左剑尘便是左萧寒的弟子,若是左剑尘随左萧寒住进皇家内院,自己报仇的机会将少之又少,纵使习得上乘功法又有何用?何况在他心中,侠之大者,为国为民,纵使此去泰安自己会伤命,会不得报仇,但与国家大事相比,又算得什么。想到此节,西门缺与青骆说道:“是该前去泰安报信,可青浦镖局如何是好?” 青骆无奈一笑,说道:“与国家百姓相比,小小一个青浦镖局算的什么?若是碰见个心好的说书先生,我镖局倒可以落救国的美名。” (本章完)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正文 第72章 熟人劫道 或许对于很多江湖上的人来说,为国为民是最高的追求,就像文人所追求的忠君爱国一样,西门缺也是这样想的。但是这个为国为民,总要有一个安顿自己的前提。一个自己都生活困难的人,自然也能为国为民,但总要先活下去。如今的青浦镖局,就是这样的,连自己生存下去都成问题,青骆却连想也没有想,直接让西门缺前往泰安阻止左萧寒。听到大小姐的话,少爷的心不由冷颤。青浦镖局对于青骆来说何其重要,他自然知道。在镖局,青骆才是高高在上,还能发脾气的大小姐。可没了青浦镖局,她只是一个普通人,或许什么都不是。现下里,西门缺心中想的,只是能留下陪着青骆与青浦镖局,这是少爷自己也没有想到的,因为阻止左萧寒,才应该是他现在最想做,偏不是这样。见西门缺四下张望,只寻求扯开话头,莫要再说左萧寒的事。 天机和尚的方丈室于一般和尚的居所,更加的简朴,西门缺见过闲云道长的住处,这个地方比较起来,除了砖瓦挡风之外,可以说近乎一致。见少爷看着天机和尚悬挂的一柄长剑,青骆也不由看将过去。那柄长剑不如何的繁华,甚至连花纹也没有雕刻,却幽幽的散发出一股寒气。西门缺不自觉的靠近那柄利器,龙吟出鞘,光华四射,引得二人眼睛也直了。虽然那柄剑的剑身如同剑鞘一样毫无特别之处,刻有“寒钩”二字,但那股寒气逼的西门缺眉眼舒展不开,只得入鞘。少爷连退三步,惊道:“这剑好怪。” 青骆不敢上前,被西门缺这一打断,也不好再催促他赶去泰安,只说:“如今线索都断了,我们还是回扬州城去,来年再做打算。” “只能等钱百万回扬州城再说了。天机和尚已死,只怕多待会遭怀疑,快些离去才是。” 二人相继行礼,却在此时,只见天机和尚的右手之下有两个血字。西门缺走近一看,乃是“西安”二字。在天机和尚唤西门缺时并没有死,只是西门缺一再拖延,想必是天机和尚在知道自己将死之际写下了这两个字。西门缺忙道:“天机和尚与左萧寒说话并没有谈到西安,留下这两个字,想必是西安有我们要找的线索。” 青骆道:“西安府那么远,就算有线索,也应该过完年再说。” 二人不敢多留,只得慌忙下山,暂回扬州城。 此时的天色已经不早,乘夜回扬州,兴许还能赶在城门关闭之前。少爷与大小姐才到山脚,却见着二人闲坐在路边。见西门缺赶来,一人笑道:“西门小子,你怎么才来?叫我们好等。” 另一人道:“他有美人相陪,路上自然有些不能告知你我的男女之事慢了些行程,师弟也不必责怪。” 那人笑道:“师兄说的是,此子窝囊胆小,也就能在情色上占便宜了。” 持剑立在西门缺面前的,正是消融与残雪。当日在泰山脚下,少爷也是被这二人羞辱,此刻见了,哪有不怒,只恨不得引剑宰杀。 看着西门缺咬牙的模样,残雪笑道:“西门公子生气了。师兄,你我二人小心才是。” “怕他不成?杀了便是。”消融一脸严肃,不像残雪那样说什么话都是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只是这种严肃嘴脸下的话语,更让西门缺不好受,像是不屑,又似乎讥讽。 虽然这些时日偶然能使出十六手的精妙招式,但都是借助酒力,如今清醒,西门缺自然知道凭借自己的手段不能制服消融二人,悄声与青骆说道:“此二人是为他们师兄的性命而来,你快些离去,我在此拖住他们,免得伤了你。” 与西门缺相处也有一个多月,虽然没有听西门缺说过面前两个人,但她知道雪山八剑的名头,尤其武林大会之后,整个江湖都在谈论这个剑法。大小姐哪里愿意独自离去,又暗自思忖,自己不如先行离去,片刻转回,有了快马,那二人必定追不上,便可暂避危机,道:“我先寻来马匹,片刻再来助你。”说毕,青骆下山,只恐二人出手,按着长剑退到一旁。 消融与残雪并没有追青骆,她从身边走时,二人都没有任何动作,甚至从始至终,都没有正眼看过青骆。望着少爷,消融才说:“西门缺,当日你偷袭杀害我等大师兄,看在五师弟的面子饶你狗命,今日又偷听家师的天机,我雪山派果然是留你不得。” 西门缺怒道:“左萧寒夺取泰山,我武林正道本就容他不得,只是盟主事忙,还未举旗山上围剿。如今更是痴心妄想,野心夺取天下,天下人自然不会让那恶人的奸计得逞,既然被我遇到,也必定要告知众人。” 残雪笑道:“就凭你?等到我二人将你杀了,看你如何告知众人。” “士别三日,那便看你们的本事了。”说话间,西门缺递剑首先出招,快行两步,猛地跃起使长剑横挥出去。 残雪未动,背剑略抬右脚,消融一笑,长剑划圈刺出。雪山八剑之中,使西门缺印象最深,不是最骇人的覆盖剑法,从他得知雪山八剑以来,虽然西门恒死在覆盖剑法之下,但是他却没有见过这一招。让他最为之震惊的,恰恰是消融剑法。当日在泰山绝顶,左剑尘师徒几人便是凭着这一招拿下泰山,所以见消融出手,他便知道后面会发生什么,当即调转剑身。不等西门缺落地,消融引划圈的长剑刺来,如此紧急之时,西门缺怎能避及。恰在此时,残雪的右脚已经踢了过来,竟快于消融的长剑,一脚便将少爷踢了出去。眼看着消融的长剑又刺将过来,残雪一踢之势未消,西门缺借机跃开。不等站稳,残雪又是一脚踢来,避让不及,这脚正踢在西门缺腹上,恰恰避开消融的长剑。 残雪并没有停步,第三脚眼看着又朝西门缺踹了过来,消融也进了几步,长剑如枪,直取西门缺心口。 西门缺虽剑法不及,被踢两脚恰好避开消融的剑,现下里稳了稳心神,使自己不再那么在乎已败的局面,反而行动迅速,忍痛提剑格挡。见西门缺出剑,消融引剑划圈,成了消融剑法之式,只求搭上西门缺的长剑就任由自己摆布。西门缺情知长剑会被引去,却苦无破解之法,只得使自己的长剑远离消融的利器,本就一对二的局面,如此更加畏首畏尾,根本施展不开,只能一退再退。 狼狈局面,不想残雪已到,长剑直取西门缺心口,正荡开消融的长剑。二人本是师兄弟,剑法理应配合的毫无缝隙,此刻残雪屡屡救下西门缺,消融却也不气,浑似应当如此。情急之间,西门缺哪里想得那么多,只顾后退。 得尽胜算,残雪笑道:“西门小子,你爹死了,没了依靠,现在可想他?” 作为西门恒的儿子,这本该是多么骄傲的事。可现如今西门恒被杀,听残雪如此说道,西门缺怎能不气,只恨不得杀了残雪,可惜实力不足。当下也不搭话,既然不敢靠近消融的长剑,那便将二人分开,企图先破开残雪的剑法。思索之余,脚往旁边迈出一步,递长剑刺向残雪。残雪也不回防,手里的长剑自西门缺腋下穿过,继而移动身法,已在西门缺身后,瞧见空挡,猛地又是一脚。西门缺一惊,背后受力,不由往前蹿出一丈余。西门缺刚想回身相斗,消融也是一脚踹到。 西门缺再三被踢,站立不住,跌在地上。看着残雪和消融得意的模样,骂道:“无耻之徒,要杀便杀,何必如此羞辱。” 残雪一声冷笑,道:“你这将死之人,嘴还那么硬。” “你们最好快些杀了我,不然我必报仇。”少爷歇斯底里的喝道。 残雪走近,一脚踏在西门缺脸上,笑道:“怎么报仇?” 西门缺受此屈辱,涨红着脸,哪里还有话语,只恨不得乱剑将残雪分尸。见他咬牙切齿的样子,消融道:“你杀了我们大师兄,自然应该偿命,今日爷爷们再次大发慈悲,只要你从我胯下钻过去,我们就放你走。” 拉起西门缺,残雪狂笑着按住他的脑袋往消融胯下送。少爷哪里愿意受这般屈辱,便是身死,也不愿意钻过去,狠咬着牙,使尽全身的气力,却也没能阻止自己的脑袋一点点靠近消融的胯下。不知是用力过猛,还是羞辱的太厉害,西门缺的双眼殷红,眼泪与鼻涕c口水混在一块掉落在地上,明知阻止不了羞辱,甚至想要放弃抵抗。消融与残雪笑着,气力越发减少,只求羞辱到极致。西门缺闭眼哭泣着,力气也越发减少,暴起的青筋在绯红的脸上跳动,只求一死,莫要苟活。 (本章完)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正文 第73章 冰冷除夕 正在西门缺被羞辱之时,青骆驱马赶来,情急之下,残雪与消融慌忙跃开,青骆俯身拽起西门缺上马便往远处驰去,眼看着消融与残雪并未赶来,想是二人没有想到青骆会转头来救,一愣之间快马已远。 此刻西门缺又气又恼又羞,伏在狂奔的快马上呆滞了,任由身体在路上颠簸,任由马鞍膈得腹部生痛。快马终于慢了下来,西门缺也自马背滑落下来。 青骆得知动静,忙下马扶起西门缺,说道:“那二人说不定还会追来,快走才是。” 西门缺此刻只想一死,目光无神,任由泪水自泪痕上再次滑落。青骆见到西门缺受辱,自然知道他此刻所想,看着他面无表情,俯身安慰说:“男子汉能屈能伸,虽然受辱,还是保命要紧。” 西门缺哪有应答,瘫坐在地上,长剑与剑鞘也不知道遗弃在了哪里,任凭青骆拉扯,终于不知移动身子。 青骆边拽边说:“你剑法造诣正在要紧,等到有所成就,不怕没有机会报仇。” 少爷仍旧没有动弹。 青骆又说:“当年你的祖父一柄长剑平天下,想必也是极难的。如今你也遇到极难的事,此时放弃,岂不是让十六手的剑法得不到重见天日的机会。” 天色逐渐转明,月亮高升起来,照着大地,撒向人间。月还是这个月,不知道见证了多少高兴的事,兴奋的人;不知道瞧见了多少肮脏的事,猥琐的人;也不知道听到了多少的哭声,得到了多少的伤心事。再三劝解不得,青骆终于喝道:“你若是男子汉,就应该站起来,他日寻得报仇机会,在此等死可是你西门家的传统?” 西门缺如何动弹?任凭青骆如何说话,只是不理。青骆无奈,负气落在一边,眼见天气逐渐寒冷,甚至依稀下起薄雪,栓马拾柴,初始害怕雪山剑客再来骚扰,再三不见,终于生火。二人所在之地既不近山也不靠水,青骆只能陪着西门缺挨饿受冻。夜半,青骆困意盛长,伏在火旁小睡,莫敢再和少爷说话。 熬到天明,一夜不得舒服的青骆瞧着西门缺,依旧那般模样,目光寻不到神色,面目上的泪痕早已干涸,伏在双手上,不知想些什么。青骆不敢轻意,牵着两匹马喂了水草,走近西门缺,才说:“这一夜了,再有什么想法,总不能坏了身子。” 少爷抬头,望着青骆,没有说话,没有动身。就是这一眼,让青骆看到了不一样的男人。这个时代,男子存活,总要粗犷,哪怕是书生,也多会些体力活,操持君子六艺,穷人伐地,富人行脚。就是这一眼,让青骆看见了西门缺的脆弱。少爷殷红的双眼看着青骆,顿时让大小姐软了心神,也因为这个男尊女卑的世道,即使青骆形如男子,也会下意识的觉得西门缺这样软弱的男子太不像样子。将一匹马复拴在路边,青骆原本想要在说什么,总是没有开口,终于踏马回了扬州。 西门缺饿了几餐,又一个人待了一天,忍不住又冷又饿,牵着马几次迈腿不知去向何处。回宏玉山庄吗?哪里有脸面呢?父亲是带着十六手逃出来的,这一回去,谁知道是个什么结果。去苏杭找东方辕冠吗?现在江湖是个什么形势他在少林寺看的清楚,无非一盘散沙,即便东方辕冠愿意为他举旗泰山,又有几个人真正的愿意拼死呢?这大半年坚持他来到扬州的,虽然是这个武林盟,留在扬州调查钱百万只是一个借口,一个即便找上东方辕冠也于事无补的借口。去泰安阻止左萧寒吗?自己一个人去,和以卵击石有什么区别?连左萧寒的两个徒弟自己也打不过,连泰山四百余位弟子也奈不得他师徒九人何。或许一死是个办法,但寻死终于是个冲动时候的想法,过了那个念头,也就散了。又或许从今以后流落江湖是个办法,忘记这一切,什么都不要,也不留,一切重新开始,然而即便吃了大半年的苦,少爷也不敢想象那样的日子,尤其染上了酒水。一步三停,少爷终于还是往扬州城走去,终于还是决定回到青浦镖局。 事情还果真如西门缺所想哩,扬州城的城门关闭着。此时的他虽然在众多的决定中选了回青浦镖局,然而越靠近,心里也越慌张,在城门口来来回回也不知道走了多少趟,城门居然开了。为何今日,少爷觉得城门开的这么早?尤其近年关,城门口还挂起了糟心的灯笼来。 还有五天除夕,西门缺每一年的除夕都是在成都府过的,虽然地点上并没有让少爷觉得很难过,但是一桩桩件件以前觉得很有意思的事让他回忆起来那么不舒服。那年华灯初上,那年锦衣丝绸,那年客满东楼,那年歌姬摇曳。扬州城的节日氛围比成都府更浓,刚开城门,熙熙攘攘的人群进出十分拥挤,西门缺才犹豫的踏近一步城门,被推搡着便进了城。一段本来不远的路,西门缺竟然花了一天的时间才走到青浦镖局门口。 与以往不同了,青浦镖局不再进进出出都是客,如今紧闭着大门,连门口上一对灯笼也颇是孤独。几次想要敲门进去,几次又退了回来。青浦镖局与西门缺无亲无故,仔细想想,整个江湖却只有这一个地方容得下他。叹息连连,西门缺攥着马缰绳坐在门口,不敢进去,不敢离去。好在陆大膘依旧在快黑天的时候出来点灯笼,看见西门缺,才近前说:“公子回来了,为何不进去?” 被陆大膘推着,西门缺才进了镖局,如今偌大的镖局,绝大部分人都被杀害了,那些人的家属已经进来砸了一遍,值钱的东西搬走不少,从其他镖局借来人的家属也来搬过一遍,也砸过一遍。看见青衫,才让少爷更加的惊心,这才不过二十来天,总镖头已经从中年成了一个满头白发的老头子,披头散发,穿着内衣,赤着脚在空荡荡的房子里走来走去,眼睛里涣散了精神,如同疯癫。 陆大膘点了灯笼,闩上门,栓了马,走近青衫,搀扶着他慢走。西门缺不敢萎靡,问了青骆的所在,走到她的门外,果然听见抽泣。少爷走进去,里面早不像样子,空空如也,床已经塌了,被子早就被撕烂只剩一地棉絮。他应该说些什么呢?索性,西门缺一句话也没说,倚靠在柱子旁不知所措。 过不久,陆大膘走了进来,喊说:“大小姐,公子,饭菜煮好了,吃点东西吧。” 只是哭泣,青骆也不搭话。 距除夕还有四天,西门缺一大早就起床与陆大膘收拾庭院。西门缺问陆大膘,“都走了,为什么你还留在这里?” “走去哪里呢?还不如在这里陪着总镖头。”陆大膘边干活边说。 二人商量,即便再如何破败,也要让青浦镖局过一个不至于那么糟的年。桌椅板凳已经没有了,那就在碎砖垒起来的台子上吃饭。床铺被子没有了,西门缺就和陆大膘挤在一个地铺上睡觉。 距除夕还有三天,干活的除了西门缺和陆大膘,青骆也开始搬东西递榔头。由于生活紧张,西门缺牵着马和陆大膘一起取市集卖了,购置一些简单的年货。 距离除夕还有两天,偌大的青浦镖局总算看见干净,不至于不能下脚。这些天,依旧有人来算账,然而还有什么东西让他们搬走呢,便是年货,也被抢了。 明天除夕,整个青浦镖局只剩青骆的一匹大马。这匹马陪青骆走南闯北,极难驯服,宠爱异常,藏得妥当。再三没有法子,青骆唤来陆大膘说:“这匹马拉去卖了吧。” 陆大膘知道这匹马的来历,知道大小姐对这匹马的感情,可是即便现在不卖,也撑不过开年。 除夕是这片土地最大的节日,即便其他节日有所不为,再远的游子,这一天总是要赶回家的。家家户户张灯结彩,口语一年的辛苦,诉说着团聚的快乐。自然,青浦镖局十分清静,就像是个被遗弃的宅子,里面住的不过几个流浪汉一样。唯一值得高兴的,是青衫在这一天还算清醒,与陆大膘拱手致谢,与西门缺互道辛苦。看着青骆,青衫没有再责怪,满眼慈爱的看着她,边哭边笑,说:“你母亲走的早,随我真是为难你了,弄的跟个男孩子一样,终日风吹日晒,是爹爹对不起你。” 青骆笑泪,四个人才算是吃了一顿没有人叨扰的年夜饭。只是可惜,家家户户放鞭炮,挂灯笼,包饺子,然而青浦镖局,除了一顿舒心的饭菜,再没有其他。即便是要守岁,青衫也因为精神不行早早的睡了,陆大膘不敢碍眼,跑开忙东忙西,留西门缺与青骆坐在客厅。二人相互看着,用无声代替千言万语,用眼神互相安慰,用微笑告诉对方,没事,有我在呢。 (本章完)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正文 第74章 西安寻镖 开年第一天,原本是开谱拜祖的大日子,那些遗失祖上根源的,便走亲戚拜年。起了个大早的陆大膘刚打开镖局的大门,被眼前的景色吓得慌忙又关了门。青浦镖局屋外,十几个家属居然身穿孝服,焚香烧纸,各自祭拜罹难家属。陆大膘不敢耽搁,忙告诉了青骆与西门缺。 少爷与大小姐商议说,如此不是办法,只能快些找钱百万解决才行。这样下去,青浦镖局哪里还有生路。打开后门,好在没有人盯梢,西门缺与青骆忙往金银钱庄的扬州分舵赶去。奈何新年,陈掌柜根本不在钱庄,问了看管的人,说是初四才能返来。回到青浦镖局,越发不得了,焚香烧纸的人一天比一天多。一次死难,将近八十人,那些家属拖家带口,也有好友看似寄思,其实来捞好处的。几天来,陆陆续续上百人在青浦镖局门口哭闹。 初二日,除了哭闹的人,突然有一队人马大喊大叫,陆大膘不敢开门,任由两伙人撕扯。门缝之中,陆大膘瞧见来的那队人马个个拿着兵刃,凶狠异常,才拔刀就唬住死者家属,甚至差点见血。拍开镖局大门,来者送上不少礼物,并留下话说:“我们乃是象牙山上的,奉大王命,来给青浦镖局大小姐拜年。”陆大膘不敢言语,找来青骆,再三推脱不了,才收下礼物。 初三总算略微清净,听说青浦镖局跟土匪有勾结,明里无人闹事,暗处闲言碎语。 捱到初四,西门缺与青骆再次赶来金银钱庄,陈掌柜果然才到,由于他不能解决事情,只能以客人招待。问及钱百万何时来扬州,陈掌柜只说已经带话去了西安,具体行程,他也不是很清楚。一直到了正月十五,陈掌柜还是一样的话语,青骆等不得,与西门缺商量说:“此事是金钱帮监守自盗,想必钱百万也不敢立即前来。” 西门缺不由想起时家庄少庄主时俊的话,自认钱百万就是残害武林同道的败类,怒道:“不错,光要我们在这里等根本不是办法,只得上西安找他对峙,这样镖局才有活路。” 东挪西借,好不容易弄到前去西安的盘缠,青骆与陆大膘说:“我爹爹就拜托照顾,等我二人从西安府回来,必定重谢。” 陆大膘不敢怠慢,忙说:“大小姐说的什么话,我陆大膘打小就在镖局,如今镖局有难,我也没什么能力,但总不会坐视不管。你二人只管前去,我拼死也要护住镖局祖传的基业,护住总镖头。” 青骆跪行大礼,陆大膘接受不起,慌忙搀扶。西门缺才说:“总镖头精神不行,我看还是带到偏僻些的地方修养精神,等到我们回来,再重整镖局雄威。” 陆大膘道:“公子说的是。你们走后,我便找个僻静的地方给总镖头修养,锁了镖局大门,只等大小姐和公子回来。” 不敢耽搁,西门缺与青骆二人快马急行,终于在二十天后赶到西安。刚进西安城,西门缺不由想起当日随父亲来找钱百万借资往长白山寻仇。如今虽然过了数月,却如同就在眼前一般。想起父亲惨死,西门缺的心犹如针刺刀割,疼痛无比,却又毫无能力去报仇。就算遇到左萧寒,自己也只有吓得偎于一旁,就连拔剑的勇气都没有。西门缺自然知道左萧寒不杀自己是因为其答应了左剑尘,但对左剑尘c左萧寒c疾驰c飘散c消融一众雪山派的人,西门缺个个都是恨之入骨,尤其消融c残雪二人。 看着西安繁华模样,青骆自然的有些女孩子的爱慕心情,却见西门缺一脸惆怅,满腹心事,上前问说:“你有心事?” 少爷哪里愿说,只随意敷衍了几句。看西安街头确实人众耸动,都往一处赶去,似是有何热闹。 青骆拉着西门缺说道:“反正不知道天机和尚让我们来西安找谁,倒不如去看看那热闹处能否碰见熟人。”西门缺违拗不过,只得任青骆拉着进了人群。 二人挤进最内里,却看见一和尚负罪被绑,背上插着罪责牌,上面写着“死囚辨机”。一闲人说道:“听说这和尚偷了皇家珍宝,逃到此处,现下就要腰斩示众。” 另一人却悄声道:“你可知道那珍宝是何物件?”原先那人摇了摇头,那人又道:“这辨机和尚色胆包天,竟然勾引公主。那可是皇上的亲妹妹,驸马更是先皇大将之子,为保全声誉,便要斩了这和尚。”那人说话声音极小,想是怕别人听见,被官府判个胡言诽谤的罪行。 西门缺与青骆却已听在耳边,望向那和尚,也是二十上下的模样,相貌堂堂,颇具俊容。虽不及西门缺满身的富贵之气,却多一分淡定的神采,更是高大。虽是和尚光头,却难掩一脸的后生俊朗。青骆不由说道:“这和尚竟然生的这般俊美,难怪有攀凤的福分。” 却说那和尚站在台子中间,低头看着手上的美白玉佩,若不是皇家子弟,万万不能拥有此等美玉。只听那和尚喃喃道:“高阳,你我今生无缘,来世望佛祖成全,结个白头。”说话间,已是满眼泪水。 青骆不由心软,与西门缺说道:“难得这和尚有情有义,我们且救他一救,凑成一对苦命鸳鸯,也算得上是一件美事。” 西门缺却道:“对面屋顶有人,自然不需你我出手。” 青骆只顾看那和尚,哪里留意对面的屋顶,回身望去之时,果然看见一位手持巨杵的怪客,只见他面目狰狞,腮络结满虬髯之须,满头白发,似是耄耋岁数。青骆忙道:“那人莫不是赫赫有名的” 话未说完,西门缺忙道:“听说他老人家远渡海外,必是权贵之人差来解救这和尚的。这里无甚线索,我等快些离去,免得惹了是非。” 青骆不敢违背,只得随西门缺远离人群。 在西安城里被西门缺带着走了半日,青骆才问:“这是去什么地方,不应该直接去找钱百万对峙才是吗?” “这时找钱百万,必定会遭他抵赖,应该先找些证据,让他抵赖不得才是。”西门缺边走边说。 见少爷四下寻着什么,青骆问道:“你找什么?” 西门缺道:“乞丐。” 青骆难免疑惑,问道:“如此富庶之地,哪里来的乞丐?就算有,也在热闹的街头,又怎会在这巷弄无人之地?” 西门缺却问青骆道:“你可知道丐帮?” “自然听说过,好歹我的师傅在江湖上也是赫赫有名,只是传言丐帮都是些乞儿,帮众却有数千近万,分布在各地。”想必西门缺是要需要丐帮,青骆又问:“你找丐帮做甚?” 西门缺道:“正是因为丐帮帮众甚多,耳目甚广,所以问问丐帮,比这样瞎找有用的多。” 青骆又问道:“江湖上虽然听说有这丐帮,却不曾听闻在何处。如此盲目寻找,岂能找到?” 西门缺在少室山曾见过丐帮帮主俞正南,也曾听西门恒说过丐帮总坛就在西安,便与青骆说道:“丐帮也并不是都穿着乞丐的装束,也有有钱之人,也有爬上来做了长老便开始享受的人,所以要找丐帮的人只能看其腰间是否悬有口袋。我爹爹曾说,丐帮只有帮主腰间悬有十个口袋,长老们悬有九个,再分护法c主事等等,依次都悬有口袋。想找到丐帮,便需要找到腰间有口袋的人。” 听闻西门缺说丐帮并不是人人穿着乞丐的装扮,青骆虽然是个大小姐出身,也不由感叹说:“有些人就是那样,有了钱之后,便不愿再受苦了。” 西门缺自山东赶往扬州也曾行过乞,配上酒水之后,倒也算得上自在了几天,听青骆如此话语,便接口说道:“我于破落之时也曾行乞度日,总是不敢再受那般苦楚了。” “你自出生便含着宝玉,自然不知世人的苦难之处。待你活着整天为了吃的东西是否有着落而苦恼时;甚至油盐都会致人于死地时;当你因生病而没钱治病c孩子因没钱而不能与功名利禄沾边c柴米油盐这些小事都会因为没钱而不能饱餐之时c人死之后,连一副棺椁都会因为没钱而买不起时;你便知道苦难的人活着有多了不起。你们有钱之人整天大吃大喝c鱼肉百姓,甚至官员腐败,令百姓生不如死,那些欺上瞒下,贪脏妄法之徒,也不曾想过百姓的苦难之时;终有一天让你爬上了高位,得到了权利金钱,同样会大吃大喝,鱼肉百姓,不管百姓生不如死,只顾自己享福受乐,整日华丽衣着,奢侈享受。这难道不是人之不幸吗?你吃的苦与真正苦难的人相比较,只不过是饿肚子而已。他们的苦,是生不如死,几代人的生不如死。” “现在又有多少你口中的人和事?总不能人遭苍天鱼肉,就罪责天下吧。” (本章完)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正文 第75章 呼啸山庄 正在二人各有思绪之际,一人掠过。青骆瞧的明白,忙道:“那人腰间有口袋。” 听了此话,西门缺忙追了过去。却一转角,那人已不见了踪影。西门缺喊道:“在下西门缺,乃是西门家西门恒之子,有事求见贵帮派掌门俞正南,烦请兄弟引见。” 那人还未现身,却听声说道:“原来是西门公子,久仰久仰。” 待那人与西门缺c青骆见了面,少爷拱手说:“不敢,烦劳兄台告之俞帮主,西门缺求见。”青骆也算得武林中人,自然行礼奉承一番。 那人笑道:“西门公子驾临,乃是我丐帮的福分。欲见帮主,还需晚间才行。” 西门缺问道:“为何?” 那人道:“皇帝老儿的亲妹妹看上一个荒野和尚。说是武林中人有意迫害,便派了数百人在西安城里户户搜查。帮主怕查到丐帮,这几日都是晚间见客。” 再说了些敷衍的话语,那人便与西门缺说晚间还在此地相见。当下,少爷与大小姐也不好再三坚持,只能告辞,寻了便宜客栈,算是安顿了下来。晚间二人赶到会面之处,果然见那人已在等候。没说多少话语,那人便引着西门缺二人往一处豪宅走去。待进了内里,只见其内极为豪华奢侈,丝毫不逊于西门府上。如是旁人进来,怎会知道此处便是丐帮总舵? 那人引西门缺到了大厅,说道:“西门公子在此稍候,我这便报与帮主知道。” 那人本是丐帮之人,却衣着甚是华丽,毫无乞儿模样,。听那人说话,西门缺也不搭话,只应了一声。青骆看出西门缺似有失态,说道:“我等毕竟是来求人,你可是有心事?” 也不说话,只顾看着那些华丽的饰品,西门缺恨不得走上前砸个干净。不多时,俞正南自内屋走了出来,见了西门缺拱手说道:“西门公子大驾来临,丐帮荣幸之极。” 丐帮帮主五十上下,衣着总算还有个乞丐的样子,但俞正南身后众人,个个年轻力壮,身着华服艳装,均是难得的上好丝绸,针织更是苏杭格调,一件衣衫便是数百两银子。却听西门缺一声冷笑,说道:“俞帮主最近可是发了大财,服侍当真耀眼的很。” 西门缺本是西门家的独子,单凭一只手臂便能压垮丐帮的三大家族之一,如此说话的口吻对俞正南而言,不过是富家子第傲娇的品性,平常之极。俞正南也不生气,陪笑道:“当下朝廷查的严谨,我等本应该折服隐匿。这些个点子,都是犬子的意思。”说着话,唤来自己的儿子来与西门缺见礼。 少帮主也不傲慢,站在俞正南身后,抱拳道:“见过公子。” 少爷全然不一样,仰着头,随意拱手回礼,口中敷衍说道:“辛苦。” 俞正南又道:“与西门家相比,我这小小的丐帮也算不得什么。想当日,俞某有幸进了一趟宏玉山庄,那才叫富丽堂皇,里面当真如同皇家内院一般华丽,仅是摆满的金银玉器便照的人睁不开眼睛。我丐帮位于西安,如不弄得浪费一点,便被人收拾了。” 西门缺冷道:“中原如此之广阔,哪里容不得你一个丐帮?却偏偏在西安装模作样,逞个有钱人。” 俞正南仍是一脸笑容,西门恒虽死,但其剑法绝妙,西门缺毕竟是西门恒的独子,若习得那些剑法,丐帮哪里招惹的起。何况他背后还有一个庞大的宏玉山庄,丐帮能在西安安家,少不了要看宏玉山庄的面子,即便得知大爷西门常久病不起,俞正南还是客客气气。退一步说,便是没有了西门家,凭借西门恒与东方辕冠c南宫绝的关系,俞正南也不敢得罪。帮主刚要说话,青骆忙道:“我等特来找俞帮主,有事相求。” 俞正南望向青骆,笑道:“这可是昆仑山慕容剑宇门下弟子青骆姑娘?” 青骆不由一惊,自己并不识得俞正南,不想俞正南却认得自己,忙道:“小女子而已,哪敢让帮主称为姑娘。” 俞正南忙道:“青骆姑娘若是小女子,我丐帮岂非都是个无门无派的乌合之众?”青骆一时无语,俞正南又道:“不知西门公子与青大小姐前来,有何事用得上我丐帮?” “帮主可知紫芒?”青骆没有废话,直接问说自己想要知道的事物。 俞正南听罢青骆此话,竟哈哈大笑起来,道:“你们果然为此事而来。” “帮主知道我们要来?而且知道我们为何而来?” “不是我知道,是高人知道。” “哪位高人,如何知道我们要来?” 侧身好像里间还有客人,俞正南又说:“高僧果然神机妙算。” 话语刚说完,自内屋出来一人,一身和尚装束,合十走到西门缺与青骆面前。瞧见这个和尚,二人惊得话也说不出来。倒是那个和尚首先说:“寺内唯恐耳目,只得用此手段将二位引来西安府。” 良久没有搭话,还是西门缺首先说:“那日我亲自查看,高僧分明中剑,为何?” 和尚笑道:“说来话长,当年生死门的门主有事相求,便给贫僧制了几套障眼的皮囊,不然哪能活到今日。” “那高僧将我二人引来西安,可是要告诉我们镖车被劫的真相?”青骆这才问话。面前的和尚,竟然是已经确认被杀的天机和尚。那日在鸡鸣寺,亲自查明伤势,根本活不下来,现在见了他,怎么能叫大小姐不惊讶。见到天机和尚,青骆又好奇又惊喜,因为和尚活着,无异于解决了自家镖局的难题。 天机和尚神情严肃,再次行礼,说:“青浦镖局一事果真如二人知道的一样,是金钱帮监守自盗,不过钱百万并不知情。二位只需要走一趟呼啸山庄,查了真相之后带上穆国公去一趟金钱帮总舵,事情便可解决。将西门公子引来西安府,贫僧是另外有一事想要委托西门公子。” “什么事?” “公子当日下山,遭雪山派弟子羞辱,可有此事?”这个问题,真真问到西门缺的痛处,也不好不答,只能当着丐帮俞正南的面点了点头。天机和尚才又说:“贫僧从不打妄语,左萧寒所问的事情,贫僧所说都是可行之计,凭借左萧寒与雪山八剑的厉害之处,难免他们不会起势。公子与雪山派有深仇大恨,此事还望公子跑一趟,告诉泰安城的驻军,必须提防此人。” “此事为何不在鸡鸣寺说?偏偏要引我二人来西安。”西门缺本来就因为丐帮众人衣着不高兴,现在又被提及痛处,心里更是不悦,板着脸问话。 天机和尚道:“贫僧刚才也是说了,恐怕鸡笼山有他人耳目,这才将二位引来我丐帮说话。另外也是希望公子早日解决贵处与金钱帮之间的事情,以免贻误时机。” 西门缺冷哼一声,道:“原来你也是丐帮的人,怪不得消息灵通,只是前往泰安一事,我本就有打算,自然不劳高僧特意嘱咐。既然如此,我二人不再多做叨扰,告辞。”说罢,少爷甩袖便走。 西安城外山峦起伏的北部,有一座几乎与世隔绝的“呼啸山庄”。山庄几乎没有人来,也没有人敢来。听说这里白天阴森恐怖,瞧不见一个人影,而到了晚上,呼啸山庄就成了魔鬼般的炼狱,嘈杂如闹市一般。听说曾有人在呼啸山庄住过一夜,里面金银满屋,却碰不得,想是被已亡故的人下了咒,进去的人第二天就变成了一堆白骨。江湖人眼中自然知道是中了可怕的毒,但对于普通百姓,呼啸山庄就真成了鬼窝。 再三打听与查访之后,西门缺与青骆才依天机和尚指的明路夜闯呼啸山庄。二人推开山庄大门,迎面便是一股冷风。突然间,一个头发蓬乱,衣衫褴褛的老婆婆举着灯站在二人面前。 二人一惊,青骆忙躲在西门缺身后。只听那老婆婆问道:“二位贵姓?” 西门缺行礼说道:“在下复姓西门,单名一个缺字。” 那老婆婆顿时眼中精光四射,笑道:“西门?西门好,西门好啊。”笑声极为阴寒,叫人不由得肉跳心惊。接而老婆婆又笑道:“二位跟我进来,免得脏了门口。” 老婆婆举灯在前,二人不解话语,心系镖局,跟在后面。引二人自石道路过大厅,只见大厅上几名大汉正在赌钱,各自跟前的银两堆得如小山一般高。尤其一人,银子高的已瞧不见桌上的骰子,干脆站在桌子上下注。 见那老婆婆转走,青骆问道:“老婆婆这是准备带我们去哪里?” 听青骆如此问道,赌博的一名大汉说道:“二位是东方c西门c南宫中哪个姓的?” 听到那人声音,二人略微放松了心情,毕竟那些人还会说话,就算是鬼,也不会显得太可怕,不过听他说的话,不由又惊住了心。少爷不惧,说:“在下复姓西门。” (本章完)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正文 第76章 形如鬼魅 那大汉听到西门二字,自桌上跳了下来,借着烛火仔细看了看西门缺,并非是端详一个人的面貌那样看,而是买肉的看猪肉那样看西门缺。看罢西门缺,大汉也笑道:“好啊,西门好,姓西门好啊!今晚又有肉吃了。” 老婆子怒道:“你再多嘴,姓谢的我也杀。”声音依旧阴沉,如同鬼魅。 “怕你还没有那个手段。”说毕,那大汉抛来一块纹银,只见那老婆子右手一挥,那块纹银整个没入厅门的柱子中。片刻间,那一人合抱的木柱竟然出现一个尺许的大洞。洞中纹银落在地上,顿时化成一滩银水。 大汉笑道:“若不是看在少帮主的面子上,你也早化成浓水了。不过今晚吃肉,我就不和你计较了。”说话间,那人又拿起一块纹银走近赌桌下了注,木桌却丝毫没有事。 那老婆子也笑了笑,说道:“孟婆汤一出,忘却世间的烦恼,去地狱享清福吧。”话刚说完,那大汉倒在地上,再无动弹。 桌上另外几人根本不理会,自顾摇着骰子,大喝一声点数,另一名老汉笑道:“谢兄,你又赢了。”说话间,将那倒地大汉的银子全数赔给了他,全然不顾那人已经死在当场。 青骆见那人的纹银射在柱子上便让木柱腐出一个大洞,忙说道:“那银子有毒,小心” 西门缺不由冷眼望了青骆一眼,刚才一瞬间,那大汉是从袖子中射出毒液到纹银上方才打了出来。而那老婆子一挥衣袖间,不仅内力震开袭来的纹银,并且挥手中也同样夹杂着毒液。此间烛火虽然昏暗,西门缺却看得清清楚楚。青骆何尝不是看的清清楚楚,那一句话语,无非是企图在此凶险时刻找个对敌的帮手。 那人听青骆说话,果真望了青骆一眼,笑道:“你这小姑娘心肠倒好,死了可惜。”又与那老婆子说道:“花姑子,能否放这姑娘一马?” 老婆子并没有回那人话,举着灯走近青骆,笑着问道:“姑娘贵姓?” 既然知道这些都是人,青骆也没有什么好怕的。刚才听说这怪婆婆杀人是有规矩的,便是逢东方c西门c南宫三个姓氏的人就会杀害,青骆却挺直身子,说道:“复姓西门。” 西门缺不由一惊,却没有说话。那老婆子说道:“该死,该死!” 老汉却道:“几十年也没人关心过我这老汉了,花姑子何不卖我一个面子饶了这姑娘?” 桌上另一人说:“你也不是不知道花姑子的规矩。这两个娃姓什么不好,偏偏姓西门,只怪他们投错了胎。等下喝了花姑子的孟婆汤,再做别人家儿女吧。” 老汉叹了一声,道:“也是,这么多年了,花姑子从来没有饶过一个那三姓之人。老太婆,这么些年也没有听过你讲个原因出来,只听你念叨夫家姓北冥,今日与我们老几个说道说道。” “你等算个什么东西,也配听我讲故事?” “如此,只有老汉我先杀了你这老太婆,才能救这俩娃娃了。” 老婆子痴痴一笑,问那老汉说:“你不怕喝孟婆汤?” 那老汉走将过来,看着那老婆子,道:“怕,怕的要命。不过,如果我不想喝,估计也没人能灌进我嘴里来。” 听了这话,老婆子衣袖一挥,一股内力夹杂着毒液直射将过来。毒液映着灯光,忽明忽暗,如同鬼火,直击向那老汉,取其面门。其时二人距离已较近,这一击间速度又快,常人哪里避的开。却见那老汉身形瞬间矮了半截,继而起身间一掌拍到,速度之快,直叫西门缺与青骆二人诧异。花姑子也不放松,后退半步,弃开油灯,十指微扣,毒液分十道夹于内力之中击向那老汉周身。却见那老汉轻轻一笑,左手一挥,似是抓住了那十道击来的毒液,继而弹射而出。 老婆子哪里避的急,毒液尽数击在其身上。眼见不是对手,花姑子怒道:“你果真要和我作对?” 老汉道:“老太婆误会了,我哪是要和你作对,不过要救这小娃娃,只能杀了你而已。” 老婆子怒不可遏,退开一步,说道:“好,好!既然名动江南的软手套要留下这二人的性命,给你便是了。”说毕,右手一挥,毒液直直击向西门缺。同时间,却见那老婆子已弹跳远去,身法诡异之极。 西门缺大惊,慌忙拔剑阻挡,却哪里来得及。青骆也同是大惊,慌忙间却是毫无解救的身法。待内力击入西门缺的体内,那老汉方才走了过来,探出二指在西门缺身上一通胡点瞎指,便又与那几人赌钱去了。 见西门缺映着屋内灯光的憔悴模样,面色更是渐渐转白,青骆不由得十分着急,忙上前与那老汉说道:“求前辈救救我的夫君。” 老汉却道:“会赌钱么?” 青骆自小上了昆仑山,之后随父亲押镖,哪里会这些浪子泼皮的勾档。但看见西门缺渐渐体力不支,依着门柱子滑了下去,青骆坐了下来,说道:“会。” 那老汉问道:“你的钱呢?” 青骆自怀里摸出几百俩银票,那本是押解扬州金钱钱庄的趟子时准备的几百俩白银,后来在象牙山买青面客一句话时,青面客并没有收下。这些银票自从青浦镖局失镖之后,金银钱庄便不予兑换,甚至盖上了暂不置换的章印,当下没有办法,青骆颤抖着声音说:“我只有这些银票了。” 老汉仔细看了看是金银钱庄的票子,拉着青骆手中的银票便下在了桌子上,一边还道:“要,要要,快些下注。” 庄家开了骰子,青骆居然进账一千两,不由暂时放心些,看着桌子上,将银子全部押了三个六的豹子。几人不由说道:“你这娃娃果然会赌钱,豹子的几率最小,最容易输。”说罢,几人都将钱押在了三个六的豹子上。 听到那人的话,青骆不由心慌,当真输了,那人必定不会医治西门缺。不及多想,庄家竟真开了三个六的豹子头,众人大怒,骂道:“他爷爷的,竟然赢了。” 青骆揽来赢的银子,直接又下了几把,居然一连赢了数盘。起初,几人还是不信邪,跟着押了几盘豹子,没想到连开了几盘豹子,瞧见赢钱,赌钱的人居然都是大怒,反而是庄家,输了钱更是高兴。逐渐,众人看着青骆押豹子,都押大小,青骆桌上的银票自然越发的多,比一众人加起来还多,庄家越发多摇几盘豹子。眼看着桌上几位面前已经没了本钱,却一个个自怀中又摸出一沓银票,青骆侧目望去,竟然全是万两一张的大票子。青骆大惊,哪曾想到这些看似破落的江湖汉竟然随意出手便是数百万两,不由起了怀疑的心,问道:“诸位倒是有钱的很。” 一人却道:“就是太有钱了,才想输一输。” 青骆情知这些人都是故意将钱输给自己,而且输的越多越是高兴,恐怕西门缺支撑不住,心生一计,揽起自己的一堆银票,说道:“不与你们赌了,若你们这是偷盗来的,我岂非要坐牢受狱。” 一人道:“这些都是那些为富不仁的贾商的脏钱,你若都赢了去,我们倒安心了。” 青骆回道:“想必其中也有镖局替富商押运的镖银吧?” 那人听出青骆话里有话,白眼一翻,甚是吓人,却听那人说道:“不想死的话,就不要乱问。” 青骆道:“我确实有一个想死的问题要问。” 那被称作软手套的老汉面色也有些僵硬,桌上几人都望向青骆。青骆固然寒入骨髓,却不得不问,毕竟那五万两黄金关系着青浦镖局的存亡。青骆问众位道:“诸位可知道紫芒?” 软手套一把抓住青骆,怒道:“你这娃娃,究竟是何人?到这里是为了什么?” 青骆被抓住手臂,如同被铁钳子钳住了一般,根本挣脱不了,实在没有办法,看着软手套如同恶鬼一样狰狞的面目,吞吐着说:“我本青浦镖局的人,年前替金银钱庄押五万两黄金,不想被人下毒劫镖,这才寻到这里来。” 一人大惊,笑道:“那三个家伙不是说万无一失?” 另一人道:“完了,完了,我们又要无家可归了。” 说话间,几人相继离去。看着那被称为软手套老汉也要离去,青骆忙道:“前辈既然不肯告诉我们详情,却万万替我家夫君解毒。” 那老汉道:“放心,暂时进不了他的筋脉心脾,只需用内力将他体内毒药逼出来既可。另外去药铺捡几贴去寒的药,几日便没事了。” 心有不甘,青骆只能强压恐惧,问说:“关于紫芒和镖车被劫的事,还希望前辈告之一二,此事关系我青浦镖局生死存亡,查明之后定” 不等青骆说完重谢的话,那老汉打断她说:“此事关系重大,切莫再说了,否则惹火上身,必将害了自己的性命。”说毕,那人也闪身离去。 顷刻间,山庄内只剩下青骆与西门缺。恰时一阵寒风吹过,卷灭了大厅的灯火,山庄顿时毫无生气,又如同招魂的炼狱一般骇人。 (本章完)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正文 第77章 故人现身 这呼啸山庄内一股阴森,让青骆不敢多待,虽然西门缺依旧人事不知,但她也不敢在这个地方给少爷疗伤,何况还有一个执意要杀西门缺的花姑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再出来。慌忙间,大小姐扶起少爷便往庄外赶去。 走了约莫半个时辰的山路,二人终于到了城边。此时仅二更天,西安城的城门虽关的晚,却开的不早。依着城墙,青骆松开西门缺,说道:“西门公子快些用内力去毒。” 西门缺哪里听得到,一副将死的样子让青骆极为着急。也不多想,青骆盘腿坐在西门缺身后,调出内力便与少爷驱毒。 其时未进二月,天气让人不免添加衣物。也没法子,只得就地冒寒疗伤。青骆使尽内力终于将西门缺体内的毒逼出,自己却倒在西门缺怀中。待二人起身,城内城外叫卖声不绝,已到中午时分。西门缺c青骆得知呼啸山庄中的怪人知道紫芒的情况,却偏偏不肯告诉二人,看他们的神色,似是害怕紫芒的主人,又怕呼啸山庄的主人。 回到客栈,二人各自回房休息。青骆从怀中掏出银票,这一整理,才知道自己昨夜竟然赢了三百多万两银子。免不了心里盘算,即便没有寻回丢失的镖车,靠着这些钱,也能让青浦镖局重整旗鼓,甚至能做的更大。越想越多,青骆不由想到那些人说的话,至于那个老婆子为什么执意要杀西门缺,定然是想不明白的,但关于劫镖的事,几句话已经说出了大半来。天机和尚说了钱百万不知道这事,呼啸山庄的人说那三人真的劫了帮主,看来是钱百万的手下瞒着他劫了镖。如此,呼啸山庄里面都是钱百万的人,别看他武功不行,手下却个个诡异。 再胡思乱想了一阵子,西门缺来敲门,青骆将少爷晕倒之后的事和自己的猜想一一说罢,二人商议,决定白天再探呼啸山庄。赶到山庄,二人推开庄门,里面依旧毫无生气,如同一座被弃的荒宅,根本没有人来过一般。 还未进门,青骆便躲在西门缺身后,毕竟昨晚那个可怕的老婆子说不定会突然出来。直到大厅,却都是毫无人影。大厅的桌子上,银票银两依旧摆在那里,如同人人厌恶的垃圾堆,发出腥臭的气味。顾不得那堆银两有几千几万,二人往内里走去,居然有屋舍近百间,或是新如新建,或是杂乱不堪,哪里像是同一个山庄的房子。 西门缺与青骆一间间摸索,竟都是空房。忽然有动静传来,西门缺止住青骆,说道:“听见没?” 青骆侧耳听去,果然听一人念叨:“五百c七百c九百”大小姐不由得大惊,听到任何声音她都不会如此的吃惊,而听到这个声音,未免有些不知所措。 二人走进那间屋子,推开门,看见那个身影,青骆险些晕倒。还没有看见脸,青骆心中还有些许希望,可看着满地的黄金,正是青浦镖局给金钱钱庄押运的黄金,上面还印有金钱钱庄特有的封字。心中还是不肯相信,拍了拍那人的肩膀,回头间,瞧清楚其面貌面貌,大小姐顿时崩溃了精神。 西门缺看着青骆奔出房门,忙跟了出去。大小姐含泪说道:“辛辛苦苦从扬州查到南京,又从南京赶到西安,劫镖的人居然是自己人。” 西门缺道:“或许不仅仅是他,仅凭他一个人,绝对没有能力劫走那五万两黄金。” 青骆道:“那天他特意拿着几袋子酒,他在路上从来不喝酒的,却不幸那些酒里面全是毒,害死了我镖局多少人的性命。” 西门缺道:“药王也说过,那些酒里面并不紫芒的毒。” 青骆道:“谁知道他从哪里弄来的。” 西门缺道:“必有其他帮手,我们进去问问他。”说着,西门缺拉住青骆的手又走进那间房子之中。 那人仍旧在数黄金,毫不在乎西门缺和青骆进来。青骆上前喝道:“许清风,这些黄金是你劫的?” 那坐在地上数着黄金的人不是许清风却又是谁? 许清风似是没有听见青骆说话,仍旧坐在地上数着。青骆箭步上前,一把抓住许清风的肩膀,谁知他似是毫无防备,竟跌在地上。看着青骆气怒的模样,许清风道:“不准碰我的黄金,不准碰我的黄金”说话间,推开青骆,完全只是普通男子的力气。 青骆看着许清风,怒道:“你的黄金?就是这些东西,居然让你背叛镖局,背叛我爹。你还算不算是个人?”说着话,举手上前就要讲打。 许清风并没有多做理会,趴在地上护着身子下面的十几块黄金,模样根本不像是个正常人。西门缺满脸疑惑,仔细看着许清风,蹲在旁边问道:“镖头还认得我么?” 随意看了一眼西门缺,许清风更是护好身子下黄金的周全,摇了摇头说道:“你们这些坏人,我又不认识你们,不要抢我黄金,不要抢我黄金。” “他不认识我们了?”看许清风模样,青骆哪里还能忍心下手,喃喃的问。 西门缺想着昨夜的情景,仅是一夜,这呼啸山庄里面的人又是下毒又是杀人,就像极为平时的事,根本不放在眼里,何况其他时候?任凭谁在这个庄子里,对着那些人能正常?想到此处,西门缺与青骆道:“这里面的人本来就是疯子,任何人在这山庄里都会被逼疯的。” 青骆又问:“那怎么办?四叔疯了,谁跟我们去指证劫镖的人?” 西门缺望着地上的黄金,说道:“你可要看清楚,这些是不是镖局押送黄金。如果是的话,钱百万脱不了责任。”说话间,在地上拿起一块黄金,谁想许清风双手抓住西门缺的手,张口便要咬。 少爷忙拉回手臂,任许清风骂道:“你这不要脸的直娘贼,竟敢偷我的黄金。” 眼睛紧紧看着许清风的右手,已经腐烂不堪,西门缺只道是许清风在此处被人下了毒,哪里在意许多。青骆走上前,与西门缺说:“下一步我们是不是直接去找钱百万?” “这些都是他的人,我们带上许清风和几块黄金直接去找他算账。”西门缺怒道。 青骆道:“天机和尚说我们最好先去穆国公府上请他出马,难道钱百万会不认账?” “不认?如今人证物证俱在,也不由得他不认。”西门缺根本不信钱百万不知道此事,因为他心里,增加趟子,根本就是钱百万洗劫了时家庄。 “最好知道紫芒是不是那三个钱百万手下使的毒,这样任他怎样也是推脱不了。” 西门缺道:“或许许清风可以告诉我们。” 青骆会意,上前与许清风说道:“你这黄金是哪里来的?是不是有人帮你拿到这些黄金的?” 听着青骆的柔声细语,如同哄孩童一般温柔,许清风傻傻一笑,说道:“从好远还远的上山挖来的,不过那山上有鬼,我们晚上才去挖。” 青骆问:“都有谁去了?” 许清风傻笑道:“好多好多人,挖完黄金都病死了。” 青骆又问:“那没有死的人也住在这里么?” 许清风四下看了几眼悄悄说道:“他们把黄金都分了,病死的人的黄金我知道被那些坏人藏在了哪里。” 青骆大喜,说道:“我们去找出来好不好?” 许清风竟点了点头,带着二人走近另一间房,径直进了屋,竟然连门也没有锁。 许清风移开衣橱,蹲在地上,取走几片大理石地板,果然看见地洞内藏满了黄金。青骆大喜,说道:“果然在此处。” 却在此时,自屋外走进几人。只见那些人面相难看,个个凶神恶煞般的模样,不仅有昨晚聚在大厅赌博的几人,也有几个装束干净的侠客。其中一人面貌虽然黝黑,但还算俊俏,二十多岁的模样,左手手臂位子空着袖子,右手拿着一把刀。 一人怒道:“早就说了这小子留不得,疯了还在这胡说八道。” 那位被称作软手套的老汉走上前与西门缺c青骆二人说:“我们虽然只是将这批黄金押到这里,并没有参与杀人越货的直接勾档。少帮主若知道此事,虽不会杀了我等,但于颜面上,未免有些难看,所以你们决不能离开。” 见众人进来,许清风早缩成一团,西门缺更是拔出长剑以对。青骆苦笑道:“我青浦镖局自问没有做什么对不起任何人的负义之事,诸位前辈为何却要害我镖局?” 软手套道:“我们在此多的呆了数年,虽说少帮主对我们算得仁义,每年增银百余万两,却从来不吩咐我等做事。我等一双百无聊赖之极,劫一些奸商的钱财,却并非有意针对你家镖局。” 青骆恳求道:“烦请前辈将五万两黄金交还,我们只求保住镖局,绝不对外透漏半分。” (本章完)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正文 第78章 谁家剑法 话说西门缺与青骆在呼啸山庄找到许清风,却不想此人不甚清醒,已有些疯癫。一众呼啸山庄的人知道劫镖的主谋,不想他等都是些同谋之人,一心要取西门缺与青骆二人的性命。听到软手套的话,西门缺愤道:“并非有意针对我镖局?尔等同谋劫镖,早有预谋,怎会不知道此镖是钱百万的?你们根本就是监守自盗,有意陷害。” 一人道:“与他啰嗦什么,杀了便是。” “好大的口气。”少爷一声冷哼,横剑在胸前,早有大战一场的准备。 软手套道:“少帮主对我们有恩,我们却做出这样忘恩负义的事,你等出去,我们颜面何存?你二人必须死。” 却听西门缺一声冷笑,说道:“诸位的颜面好金贵,竟值得五万两黄金。” 一人道:“与西门府上的西门恒老爷相比,我们是有些猪狗不如。但可惜,西门恒已死,你西门缺同样狗屁不是。” “诸位且莫多言了,上前领死便了。” 那人冷笑道:“西门七十二绝杀的威名我等也听过,正想领教西门公子的这门剑法。” 西门缺怒道:“你们这些猪狗也配死在西门七十二绝杀之下?我这一柄铜铁烂剑的平常招式便足以杀了你们。” 毕竟是西门恒的独子,众人也不敢贸然上前,这一众数人虽说不乏数年c数十年前江湖上的闻名侠客,但多以使毒闻名,此时白天,哪里会那么容易得手。 青骆也早已拔出宝剑,见众人也不上前,说道:“江湖上的事调小女子也知道一二,诸位若让我二人离去,那便是诸位对我二人的恩情,我二人自然不会说出此间之事。” 众人虽说不敢先动手,但嘴上功夫了得。只听一人说道:“你二人算得什么?我弹指一挥间便能杀了你二人,怎会让你们活着出了这山庄的大门。”说话间,那人拿来一柄朴刀便斩向青骆。 大小姐忙挑剑横挥,左手剑鞘斜举,引得那人朴刀劈偏,右手长剑已近那人咽喉。那人也不慌张,后退半尺,朴刀连劈数刀,刀刀直取她要害。眼见着面前的持刀客斩向自己,青骆却不敢害其性命,只能侧身避让。谁知那人更是得意,朴刀越使越快,更显得凌厉。退了一步,长剑化成数剑,笼于那人诸身。那人几次得意,哪里将青骆放在眼中,踏步上前,刀于急挥间格挡住青骆的攻势。不料大小姐剑法陡然变幻莫测,自左右分开,两边均刺向那人肩头。外人哪里见过如此剑法,慌忙后退,却见青骆的长剑紧逼过来,再无退路。青骆也算得闯荡江湖的奇女子,师从慕容剑宇,总归数一数二的剑客,仁义既然讲完,诸位不给情面那只有拼个你死我活。西门缺见她已显上风,自然无须上前助手,双眼死盯着其余几人。那几人得见同伙失利,一人忙喊道:“大家伙一起攻杀,免得二人逃脱。” 几人听了此话,纷纷拔出朴刀,上前斩杀。西门缺见势提剑上前,一手西门剑法也算得周密,在几人围攻之间少有闪失。青骆一手昆仑剑法更是将“刺”的诀窍发挥到了美轮美奂的境界。那几人都是使毒的高手,一时不得施展,所以在手脚上拼个生死。眼见着青骆露出破绽,一人纵身后退,左手捏着一些药末弹射过来。 此刻青骆正在斗敌,虽说眼睛已看到那些药末击来,却苦于分身无术。她自然知道,若是被那药末击中,自己怕再无防敌之力。当下,只见青骆使出气力逼开两柄朴刀,继而侧身以求避开那人击来的药末。却在这瞬息之间,那两柄朴刀已然斩来,青骆顾及不得,左肩与后背均受了伤。 避开那人弹射出来的药末,忙长剑连挥,阻住两位持朴刀的怪客。却在此时,青骆一眼瞥见那使毒药的怪客正搓着药末朝西门缺射去。二人的剑法身形对付这些人,可以说得绰绰有余,都是大门大派的亲传,奈何实战过于贫乏,青骆走镖多年,较之西门缺竟然要轻松些。西门缺剑法上并不输围攻的几人,只是这背后偷袭的勾当,根本没有提防。 青骆大惊,忙喊道:“小心。”却哪里来得及。 眼见着那团药末刚要触碰到西门缺之际,青骆已急得不知所措,背后又受了一刀。危机之时,一股内力夹杂着毒液击开那团药末,相遇之间,药末四散,围攻西门缺的几人顿时跳开。一人破窗而来,左手捏住西门缺肩臂将其推至一旁,口中说道:“这位西门家的小子必须死在我手上。” 几人见是那位被称为花姑子的老婆子,软手套喝道:“你这贼婆娘快些让开,刀剑无眼,免得伤了你的性命。” 花姑子一笑,自怀中摸出一柄长剑,喃喃说道:“老头子,你这柄祖传的凤炽好久没有饮血了,今日便大开杀戒,如何?”说话间满眼尽是柔情,看着那柄长剑,如同看着自己情人一般。一股微风自窗外吹过,撩起那老婆子污秽的头发,只见满脸沧桑。虽说被江湖的冷酷折磨的满是皱纹,但略显年轻时的秀丽姿色,眼中更是精光直逼心脾。 软手套冷笑一声,说道:“就凭你这柄破剑,岂非来送死?” 花姑子拔出长剑,喝道:“那便让你见识一下北冥剑法。”说毕长剑抖擞,如灵蛇击出。 软手套持刀上前,却见花姑子手中的长剑陡然如风一般飘到软手套心口,只在数寸。软手套大惊,慌忙侧身避让,左手成掌挥向花姑子,手中的朴刀更是自下往上化成长剑刺来。花姑子长剑连挥,如同飓风刮过,直逼得软手套一掌一剑再难上前半寸。却在此时,花姑子拉回长剑,竟然直刺向西门缺。少爷一心御敌,一瞥间瞧见,忙催剑格挡,谁想那花姑子的长剑从自己眼前突然间刺向软手套,速度之快,让人错愕。 见长剑刺来,软手套竟然用手抓将过去。花姑子却是一笑,长剑连抖,削得软手套左手上一层层薄皮脱落。 软手套大惊,那左手上的手套正是自己的成名利器,乃上等蚕丝所铸造,更是浸于各种毒药之中数年,不仅奇毒无比,更是刀剑不入。却不想眼前的花姑子长剑连抖间便将自己的利器毁去,软手套大怒,猛喝一声,使刀连劈。花姑子正在与西门缺对招,说来奇怪,少爷使的是自家七十二绝杀的剑招,面前的老婆子使的剑法,竟然大抵相同。 说起这七十二绝杀,西门缺自小就知道这门剑法,也自小就修习这门剑法,后来行走江湖,见过东方家的人使过类似的剑法,也见过南宫家的人使出近同的剑法。又听这老婆子说什么北冥剑法,与七十二绝杀也颇是相似。打斗之间来不及多想,少爷只是越发的吃惊,被逼得连连后退,最后竟然毫无招架之力。听闻耳后物件击来,花姑子收回长剑,直取软手套咽喉。下劈之势甚急,此刻花姑子手中的长剑已到自己咽喉,万难收势,必死无疑。却在此时,青骆使长剑荡开软手套的朴刀,接而使出精妙的昆仑剑法又刺向花姑子。本以为自己必死,不料青骆竟然出手救了自己,软手套心中异样,端起朴刀便又劈向花姑子,帮助青骆解救了西门缺的困势。几人见青骆举剑刺向花姑子,瞧出便宜,只求合力击杀了西门缺与青骆二人,便纷纷持刀跳入圈内。 房间内顿时乱作一团,西门缺与青骆二人不仅需战其余几个怪客,更要提防花姑子。那些使毒高手虽说一心想斩杀西门缺二人,但奈何花姑子剑法高超,使毒的技法更是精妙,几次闲余的间隙使毒要害青骆与西门缺,又被软手套给解救,一时半刻三波人都不能得手。却看花姑子,虽是两方受敌,但长剑游走,张弛更显有度,并无慌张之意。剑走偏锋,一时间竟然游斗两拨人马,一场混战,丝毫不落下风。 过不多时,西门缺身上已数处剑伤,力气明显不支,若就此退开,倒不如混战安全。青骆剑法虽是厉害,毕竟女子,体力不及,渐落下风,软手套不能痛下杀手,几次在众怪客手中救下大小姐。花姑子剑法虽利,但年纪已大,不多时,也是体力渐下。几位怪客刀法越使越猛,逐渐占了上风。多次情急,那位独臂刀客一招狠劈,恰巧救了西门缺。少爷仔细寻摸,此人必是见过的,只是想不起来。 焦灼之际,“咻~”一声响,一柄短刀破空击来,叮当几声,众人只觉得虎口震的发痛。眼尖的瞧了一眼短刀,像是极其害怕,退出战圈不敢再斗。人众起疑,也都瞧了过去,短刀平平无奇,只有刀柄的圆环处系着一根金丝,却哪里还敢上前,纷纷后退,不敢再战。 片刻,一人推门进来,后面跟着数十个江湖人的打扮,各自拿着刀剑,完全不像是一边的人马,更像十几派齐聚的高手。 (本章完)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正文 第79章 少年老成 见这一众人,刚才屋内乱斗的人众话语都不敢再说,只低头站在一旁,任由带头的人走到屋子正中。为首那人扶起一把椅子,坐在众人面前,气势十分霸道,良久没有说话。反观刚才乱斗的人,一个个就像见了猫的老鼠,瑟瑟发抖,更有几个吓得直冒冷汗。 青骆瞧着能做主的人,自然想要声明冤屈,刚要上前说话,西门缺一把拉住,示意不要轻举妄动。为首的人突然站了起来,围在旁边的人竟然吓得一颤,几个手里的兵器拿捏不住,掉落在地上,清脆的声音在屋内回响,每一声都听得清清楚楚,甚至交杂着还能听到几人的心跳声。“噗通,噗通”越发急促,让屋内的气氛不止紧张,也开始诡异。 那人踱着步子,眼睛逐一看着刚才乱斗的人,竟然吓得一众人双腿哆嗦,险些跪在地上。当那人眼睛掠过西门缺,便是这位见识广博的少爷,也被吓得心跳漏跳一拍。除了这人的眼神之外,整个人与之前不同的气势,都让西门缺为之震惊。 此人看着相貌不过十七八岁,手里拿着一把折扇,完全没有书生的文气,眼神凌厉,皱眉之间一股说不出来的寒风,逼得人自觉低他一等。西门缺不由想起刚见到这个人的时候,完全不是这个样子,那时的他嬉皮笑脸,与少爷和西门四爷行礼说:“小侄钱万两,黄金万两的万两。” 面前这人,正是钱百万的独子,钱万两。 钱万两看罢众人,回到中央坐下,拿着折扇轻轻击打左手。那一声声并不急促,但众人的心跳也不听使唤,跟着这一声声击打而跳动着,即便受害的西门缺和青骆的心跳,也跟着这具有轻蔑味道的击打而跳动。钱万两手里的折扇击打左手的声音越来越响,越来越快,就算是疯掉的许清风也不敢说话,甚至扑通一下跪在地上,一股腥臭的尿骚味随之充满了房间,顿时更加紧张。片刻,众人支撑不住,纷纷跪在地上,即便是年迈的花姑子,也瘫软了身体。 钱万两这才说道:“你们住在此处,规避仇家,是觉得不妥吗?” 声音并不是很大,也不急促,甚至平常来说,这种声音听着很是舒服。但现在这个氛围,钱万两的话听着尤其刺耳。众人不敢回答,只在地上颤抖。西门缺得了喘息,正准备上前说话,钱万两又道:“我也不想着你们的回报,只是终日在此动武杀人,可对得起我?”几人哪敢接话,他又与花姑子说:“你入山庄也有十数年,所杀之人,当真以为能够逃的过别人知道吗?至于没有怪罪于你,一是因为你家仇恨确实不小,二来帮主仁慈。但这位西门公子,今日你杀不得。” 花姑子强自镇静,勉强笑着说道:“少帮主既然知道我家仇恨,这人就没有什么不能死的?” “这位西门公子乃是西门家四爷的独子,若杀了他,你家祖上的事情岂不是就都知道了?到时候你和你的儿子,另外两家岂能轻饶了?” “我儿子?他还活着?” “当年你送回雪山,不就是为了规避仇家么。现在动手,岂能报仇?” 花姑子听罢,再不敢说话,收起长剑退到一旁。 钱万两一改严肃的面容,满脸堆笑与西门缺行礼道:“不知说西门哥哥来了,刚才情急没有行礼,还望恕罪,现下里请哥哥搭话。” 少爷虽说身受几处伤,却未伤及脏腑,勉强与钱万两拱手,这才说:“万两兄弟年少才俊,我怎敢以哥哥应答”。 “这是哪里话。”转了话锋,钱万两又说:“哥哥这几个月都在江南,大爷病重,可回去看过?” “不得暇,只这青浦镖局被劫一事就耗了个把月的时间。”西门缺趁机如此说道。 “此次山庄出了败类,是我管教不严。是何人所为,我也不便告之,想必哥哥已经查出一二,只需请我姐夫出马,我爹爹自然不敢偏袒。剩下的事,我也不好插手,哥哥好自为之。” “既然如此,还请万两兄弟将我镖局的叛徒交给我们处置。” “此人心智已然不全,哥哥只管带去。只是一点,我山庄之人,还请哥哥嘴下留情。”说毕,便引众人隐在了山庄,再无话语。 西门缺勉强支撑,因为受伤,刚才险些倒地,现在钱万两离去,这才倒在地上。青骆忙上前扶起,西门缺道:“我们必须快些去国公府了结此事。” 青骆心疼,说道:“今日天色已在黄昏,且休息一夜,明日再去不迟。” “恐怕有变,必须快些去。” 青骆哪敢违背,柔声哄骗许清风一起离开山庄。经过这一吓,许清风哪敢不听话,乖乖带着几块黄金跟住二人身后。 一路穿梭在豪华的街市,尤其入夜,西安城内更加灯火辉煌。不敢留恋,三人直奔穆知春的国公府而去。西门缺是很见过几处豪华庄园的人,像是宏玉山庄,自小进进出出没有什么感觉。初见时家山庄的时候,只觉得跟皇宫一样富丽,进入内里虽然大办丧事,仍旧不输宏玉山庄。他也见过青浦镖局进进出出的几百人繁忙的样子,也经过江湖首富钱百万的庄园,但这些与国公府相比,简直不堪入目。 才到国公府的门口,就被几扇大门给镇住精神。正门紧闭,偏门就比少爷见过的庄园正门还要大,还要堂皇。进进出出的客人各色各样,有拿刀执剑的江湖人,有挑担易货的生意人,有破衣烂衫的行乞者,有操持折扇墨宝的文人,有锦衣华服的为官者。俱不阻拦,通行无阻。西门缺与青骆进了国公府,只见里面更加的不像话,果然朝廷建造的府邸,根本就是这些绿林好汉不敢想象的奢华。二人都身受重伤,这一惊一喜之间,难免站立不住,昏死过去。 次日醒来,国公府的下人纷纷来询问情况,递药递水,又有人早早告诉了穆国公。片刻之后,国公爷赶来,与西门缺拱手道:“不知西门兄弟驾临,失了远迎。” 西门缺慌忙行礼,与穆国公道:“国公爷客气了。平民来见,没有通报,还望恕罪。” “兄弟受了几处伤,好在不深,休息几日也就没事了。” “平民这次前来,有要事相求,还望国公爷做主。” “何事?”穆知春坐在西门缺床头,极是关切。 “事关青浦镖局。年前金银钱庄交给镖局五万两黄金押送到西安府来,不想被钱百万的手下人劫了去,还毒害了几十条人命。我与镖局的大小姐一路查探,才终于了解事件的始末。如今青浦镖局一派破败的景色,实在让人心寒。” 穆国公大惊,站起身子,怒道:“何人所为?” “那三人我们没有查出姓名,只是日夜跟在钱帮主身后。” “雁荡山三子?好大的胆子。” “还请国公替死难的一众人做主。” 穆知春又坐在床头,道:“这个自然,兄弟暂且休息两天,我再与青浦镖局说话。” 西门缺想起一件事,又说:“平民还有一事相问。”穆国公示意,西门缺看了一眼下人,国公领会,摒弃丫鬟人等,西门缺才问说:“国公爷可知道九龙杯?” “知道,此事还要多谢西门兄弟。前些日子朝廷遣我寻回国宝,奈何九龙杯久不现身,好在岳父大人通晓江湖事由,久经周转,才请国宝还朝。听岳父大人言讲,其中西门兄弟第一大功,侠盗独孤慕也在其中帮了大忙。” 西门缺难免吃惊,钱百万请九龙杯还朝,居然是真有此事,押送黄金的时候,镖局也验了镖,确实五万两,如此说来,钱百万并没有洗劫退隐江湖的家族。还是说,钱百万洗劫来的家私,并不像时俊说的由青浦镖局押送?其中种种,看来还有待查证。当下,西门缺不敢耽搁,起身就要了结青浦镖局的事,穆知春阻止不得,只能与西门缺c青骆c许清风等人带着黄金前往钱百万的府邸。 一路轿子平稳而行,大马开路,浩浩荡荡。钱家人得知姑爷来了,早早开了正门迎接,钱百万也不敢怠慢,出门相迎,又与西门缺拱手,引一众人到了正厅,寒暄一番,钱百万终于问及正事说:“贤婿与西门公子c青姑娘前来,可是为了镖车被劫的事?” 穆国公行礼,看了一眼钱百万旁边的三个黑衣人,示意自己人马封住退路,笑道:“泰山大人可听说了此事?” “也是刚才知道的,正巧扬州分会的陈掌柜赶来了西安。”说毕,钱百万让下人请陈掌柜出来。 西门缺与青骆听到陈掌柜,不免起疑,此人分明说请钱百万去扬州定夺此事,却为何赶来了西安?片刻,陈掌柜到了大厅,与穆国公和钱百万行了礼,瞧见青骆,拱手说:“青大小姐,我钱庄委托贵镖局的镖车被劫,贵镖局不知作何打算?” (本章完)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正文 第80章 事态明晰 被莫名出现在西安的陈掌柜陡然一问,青骆终究还是内心愧疚,愣在了位子上,西门缺起身道:“陈掌柜,此事分明是说请钱帮主赶往扬州定夺,为何陈掌柜却来了西安府?” 陈掌柜道:“此事关系重大,贵镖局又再三拖延,无奈之余,我只能赶来总会与总掌柜言明缘由。” “言明缘由?恐怕陈掌柜是来挑唆事情,好把罪责推脱给我青浦镖局的吧?”西门缺直接问责说。 陈掌柜脸色微变,辩解道:“何出此言?” “何出此言?我且问你,金银钱庄每年委托我青浦镖局押送三万两黄金,为何今年陡然增加到五万两?难道不是你早就有意夺取镖车,这才加了押送之数?” 钱百万接话道:“因为花销,加镖银确实是我的意思。” “既然是钱帮主的意思,我再问陈掌柜,初次通报镖车被劫到现在,已经快两个月,为什么钱帮主是刚才知道的消息?难道不是你有意隐瞒,根本没有将此事告诉总舵知道,以图销了赃款?” 陈掌柜一时不敢答话,钱百万等人也自然看出了端倪来,帮主大怒,猛地一拍桌子,喝道:“快说。” 这之前,西门缺根本没有怀疑到陈掌柜头上,偏偏是他此地无银,这一问果然让他不知所措,竟然跑到钱百万身后的三个黑衣人面前。不等他到,一个黑衣人身形移动,出手便扭断了陈掌柜的脖子,喝道:“胆敢伤害帮主。” 钱百万霍然站起,看着黑衣人,道:“为何出手伤人,凭他可能伤了我?”又突然与西门缺说道:“既然西门公子查出真凶,烦请交出那黄金五万两,此事就此了结。” 西门缺道:“真凶并不是只有这一人,其余人众,不知道钱帮主有没有兴趣知道。” 钱百万复坐下,说道:“西门公子既然查出还有别的凶手,且不妨说来听听。” 西门缺看了看钱百万身后的三人,眼光之中依旧寒冷如冰,如同生来便是如此,丝毫看不出是悲是喜c是乐是怒。少爷上前说道:“这三位必不曾想过,当日在燕子楼其实见过我,只是那时候我衣衫褴褛,胡须遮面,所在扬州城外一处荒郊野店里,没有认出我来。那时青浦镖局的四镖头与这三位有过交集,当时四镖头许清风回到镖局之后,呕吐不止,闭门不出,我等以为是害了什么病,也没有多想。但我与青浦镖局的青大小姐查看镖车被劫之地时,却唯独镖局的四镖头许清风的头颅被割去。” “这么说来,事情便明了了,贵镖局自己人在搞鬼,联合我钱庄内的掌柜,下毒害命,劫走了镖车,可是如此?” 钱百万语气诡异,一派早些想要将事情处理到这的意思。少爷不知是没有察觉其中内情,还是故意为之,道:“本来我们也以为是他,在贵帮的呼啸山庄里,我们遇到了许清风,却发现他疯了。” 却看钱百万身后三人眼中略露凶色,西门缺更能确定凶手是谁。钱百万说道:“许清风不是被割了头颅么?怎会出现在山庄之中?” 西门缺道:“死的并不是许清风,只是衣衫与身材一般,我与青大小姐便都以为那是许清风,其实只是障眼法而已。在镖车尚未出门之时,许清风曾拿着几袋酒,说是在路上给镖师解渴添力。” 钱百万道:“江湖之人多为豪迈的侠士,大碗喝酒岂非正常之极?” 说到许清风带酒,最开始谁也没有发现,唯独是她青骆发现了,然而那个时候,青骆一心因为青衫不让西门缺与自己同行而苦恼,没想到事情出现在这些酒上,一度让她十分自责。现在西门缺与钱百万说到酒上来,江湖中人确实喜欢带上酒,少喝可以提神,多喝可以睡个安慰觉,然而镖局的规矩青骆自然清楚,上前说道:“本镖局不准在路上喝酒,以免耽误了行程。” 西门缺又道:“确实如同钱帮主所言,然而那几袋酒里面都装有毒药。当我们查访之后得知,那些酒里面,被下有一种叫做残香夺命散的毒药。” 钱百万道:“残香夺命散确实是厉害的毒药,可是很多人都会配制,凭此怎可知道凶手是谁?” 西门缺却问道:“钱帮主可喝过带有残香夺命散的酒?” 钱百万笑道:“我若喝过,怎能坐在此处?” 西门缺道:“想必在酒中放残香夺命散的人也没有喝过,因为他不知道在酒中下这种毒,酒会变成苦味。而江湖上人称药王的药王张却敢喝。” 穆知春道:“药王?他不是死了么?” 西门缺道:“他不仅没有死,恰好在扬州开了一家药铺,而且与总镖头青衫交好。” 钱百万问道:“既然下有残香夺命散的酒味道是苦的,青浦镖局的镖师为何还喝下去受死?” 西门缺道:“因为他们中的不是残香夺命散,而是另外一种毒。” 钱百万忙问:“是什么毒?” 西门缺笑道:“这个等下再告诉钱帮主,我再从那帮人运走黄金说起。那帮人将黄金运到象牙山,无非是想将这罪名嫁祸给象牙山上的土匪。趁着那群土匪不注意,他们再瞒天过海,又偷偷将黄金转移到了别处。为此,我与青大小姐还险些丧命于象牙山上。后来想起鸡笼山的天机和尚无所不知,我与青大小姐便赶往南京,果然高僧在临死前告诉我们线索就在西安。” 穆知春一脸惊色,问道:“天机和尚死了?” 钱百万却毫无异样,笑道:“这次是谁想要杀他?” 西门缺道:“是已经夺取了泰山派的左萧寒所为。” 钱百万问:“左萧寒?此人找天机和尚何事?” 西门缺怒道:“逞其雄霸天下的野心。” 穆知春叹道:“如今东方辕冠成为武林盟主不久,还未能将整个江湖组成一股力量,也没有哪门哪派再敢单独前去泰山派,看来武林又是一场浩劫难免了。” 钱百万道:“贤婿也不必担心,左萧寒现在倒也没有多大的实力。” 西门缺并没有说天机和尚没有死,而是继续说:“不错,左萧寒虽然能拿下泰山,但是想拿下一座城,几百人远远不够。” 穆知春低头沉思,钱百万问道:“之后如何?” “之后我与青大小姐到达西安之后,偶然得知呼啸山庄,便夜间前去查看。” 钱百万笑道:“山庄之中好像有个叫做花姑子的,似乎与西门这个姓氏的人有些过节,公子前去,可有遇见?” 西门缺也是勉强一笑,说道:“何止遇到,险些死在她的手上。” 钱百万又笑道:“也是疏了管教,让这个杀了几个姓东方c南宫c西门的无辜之人。” “正想问钱帮主,那花姑子为何对这三姓之人如此痛恨,偏要杀了不?” “此事说来话长,不过是陈年旧事而已,不提也罢。公子还是继续说镖车的事。” “虽是陈年旧事,恐怕与我西门氏渊源不浅。我见她所使用的剑法,竟然趋同于我西门七十二绝杀,甚至东方氏和南宫氏的几套剑法之内,也有那老婆子剑法的影子,还请钱帮主示下。” “此事说出来,恐怕公子不敢听。此间镖银之事更为重要,还是请公子继续讲下去。” 西门缺又道:“在贵山庄,我们遇到了许清风。并且,那五万两黄金也在山庄里。软手套等人也承认,黄金是他们从象牙山运到呼啸山庄的。” 钱百万一声叹息,问道:“主谋是谁?” 西门缺道:“钱帮主可知道紫芒?” 听西门缺说到紫芒,钱百万似乎猜到了十之八九,更显得镇静,说道:“听说紫芒之毒无色无味,触碰便皮肤溃烂,恶心难忍,食之立即丧命,若是用内力将毒锁在体内,更是快些见阎王。” 西门缺道:“确实如此,可是药王张c天机和尚c俞正南都不知道紫芒现在是谁在使,因为江湖上传言紫芒老人并没有传人,而且早已经死了。” 钱百万有些好奇,问道:“连天机和尚都不知道紫芒之事?” 西门缺道:“或许不是他不知道,而是他没有时间写出来,当时天机和尚危在旦夕,毕竟西安二字更省体力。” 钱百万气定神闲,倚靠在木椅上,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又问道:“既然没有人知道紫芒之毒,那你如何得知凶手是谁?” 为了给主谋之人一个醍醐灌顶的打击,穆国公与西门缺商议,暂时不让许清风参与对质。现下里既然说到了这个地步,西门缺请国公府的家奴带人出来。许清风一步步走到正厅,面色痴傻,众人赫然看见,他左手溃烂恶心,好不吓人。西门缺才道:“我与青大小姐赶来贵府,本来是告诉钱帮主黄金的下落,以此作为了结,因为我二人的确都不知道真正的凶手是谁。但就在不久前,我想起一件事情,许清风的手溃烂不已,而且触碰到他们之时,也是呕吐不止。”一说话,西门缺的手已指向钱百万身后的三人。 (本章完)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正文 第81章 事由终了 西门缺将矛头直指钱百万的手下人,钱百万竟然看都没有看,说道:“之后便如何?” 西门缺道:“呼啸山庄的人曾说漏嘴,说是雁荡山三子所为,如果我猜的不错,就是钱帮主身后这三位,不知是不是。” 钱百万点了点头,说道:“不错。” 身后的三人听钱百万如此一说,不由得慌了惊,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却又听西门缺道:“他三人在村野小店将紫芒交给许清风,为了避人耳目,演变成为许清风上前寻事。他三人更是使许清风左手溃烂,导致呕吐不止,当时我等以为许清风是醉了,其实他那时就中了紫芒之毒。真正的幕后主谋,便是你们三人。”说话间,西门缺又指向钱百万身后三人。 在刚才的一瞬间,西门缺见其中一人便上前扭断陈掌柜的脖子,其速度之快,仅在刹那之间。西门缺本以为自己指出那三人后免不了一场厮杀,仅凭在场几人,确实万难制住。 谁知那三人站在钱百万身后,丝毫没有动手的意思。此时,屋内一众人都没有说话,气氛越加诡异。西门缺在等,等着那三人出手。那三人也在等,等钱百万一句话,如是钱百万怪罪,三人或许会出手,可钱百万也没有说话,因为钱百万也在等。 良久,三人中一人走了上前,西门缺一惊,右手已扶在剑柄之上。却在此时,那人与钱百万行了一礼,说道:“请帮主责罚。” 钱百万却是一笑,起身说道:“你们独自将九龙杯带回西安,镖车却没有到,我就怀疑其中有问题。两个月都过去了,你们也没有逃走,可见对我还算忠心,那五万两黄金就算是给你们护送九龙杯的酬劳,此事就此便了。” 屋内人都是惊骇,谁曾想钱百万竟然如此说。钱百万唤来伙计,吩咐道:“通知扬州分会,歇息三个月,待我从西安遣人来掌管再另行开业。”说毕,钱百万竟负手往内里走去,看见躺在地上的那陈掌柜,钱百万又说:“将此人埋了。”话语极是镇静,丝毫察觉不出是喜是怒。西门缺看着钱百万出了门,那三人也跟了出去,一眼都没有再看其他人。 “慢!”穆知春终于说话,站起身子,道:“泰山大人,此事这般解决恐怕不妥。” “哦?贤婿有什么高见?”钱百万只回了头,根本没有回来的意思。 “此事死伤近百人,都是因为泰山大人管教不严。不施罪责,恐怕在江湖上也说不过去。另外,青浦镖局因为此事受到莫大干系,泰山大人如果不处理的话,昆仑山的慕容掌门恐怕也不答应。” 钱百万这才回来,他不像一般的富贾商人一样肥头大耳,身为武林首富,却十分消瘦。站在众人面前,目光坚定,再三考虑之后,与青骆道:“青浦镖局所有损失,由我金银钱庄负责,还有死难之人,再迁厚葬,费用也由我钱庄承担。另外厚待死者家属,也由我钱庄拨款。青骆姑娘觉得这样可以么?” 青骆一路向西查探,无非就是希望保住青浦镖局,既然钱百万这样说,也没有什么不可以的。至于那三个黑衣人是不是得到惩处,青骆并不是十分关心,当下只有点了点头。 钱百万看见许清风,道:“这人虽然因为此事疯癫,但终究是帮凶,交由官府处理,不知道青骆姑娘同意与否?” 虽然心有不忍,但终究是许清风咎由自取,青骆也不好再说什么。最后,钱百万看着西门缺,一脸笑意,说道:“西门公在天之灵,必身受安慰。” 西门缺c青骆和穆国公见事态就此平息,各自显得安心,毕竟再没有比这更好的方式。经过两个月的担忧和查访,事情终于解决,青浦镖局得到金钱帮巨额赔偿,青骆也因为在呼啸山庄赢了百万巨资,重建青浦镖局,自然不在话下。日后,青衫难理事物,偌大的青浦镖局只由青骆一人定夺,再请慕容剑宇分拨徒众帮手都是后事。 当下里,西门缺和青骆住在国公府,好好休息几日。一天夜间,西门缺一人在房间喝酒,青骆推门走了进来,笑道:“有酒需当共饮,一个人躲在房间有什么意思?” 西门缺仅是一笑,却没有说话。青骆走上前坐了下来,说道:“钱万两说西门大爷病危,你是在想此事么?” 西门缺点了点头,依旧没有说话。青骆举杯说道:“反正事情已经解决了,也不急于这十几天,不如我陪你去一趟成都府。” “不用了,伯父膝下两个儿子照顾,我若回去,恐怕还会因为十六手剑谱惹他生气。” “那你是因为左萧寒的事而郁闷?” 其实西门缺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只觉得自己自从准备去泰安的那一天开始,心中便一直如此失落。西门缺怕,怕这种莫名的不舍将来会阻止住自己报仇。 可父母的仇大如天,怎么可能不报? 看着西门缺一脸呆滞,青骆自然知道个大概,只叹了口气。在西门缺旁边坐下,青骆道:“有些事必须去做的,是不是?” 西门缺点了点头,确实,有些事必须去做,躲不掉,即便选择逃避,那些事终究会找上门来。倒不如解决了,以免日后更多的麻烦。 青骆又说道:“明天我就回扬州,不知道你准备什么时候出发?”说出这话,青骆猛喝了一口酒。 西门缺道:“明天我送你。” 青骆一笑,说道:“不用了,或许你来了,就分不开了。” 西门缺自然知道,青骆虽是女子,做事却胆大,有些男子都自愧不如。万一青骆要跟自己去泰安,西门缺怕是挡不住的。 青骆突然说:“我喜欢你,记得回来娶我。” 这话青骆说过,可第一次时,西门缺只觉得惊恐,这一次,西门缺觉得话就在嘴边,却不知如何说出口。经过两个月的事情,二人的关系不像刚开始那样,变得微妙了,变得不可名状,变得千丝万缕了。 见西门缺不说话,青骆又说:“爹爹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了,你也知道,我们都希望你留在镖局。” 自从事情发生开始,青衫愁白了所有头发。西门缺仍旧没有说话,他需要抉择,需要知道自己该选择什么,放弃什么。 世上的事好奇怪,有时候必须要选择,而每一条路的后面都是不一样的人生。 青骆终于忍不住上前抱住西门缺,哭道:“你答应我,你必须回来。” 这次,西门缺没有推开青骆,因为在他心里,两个月的相处,尤其是患难与共,心里不会没有感情。再说的什么,都是相思的醉话,二人再想起来,好像都哭了一夜。次日清晨,青骆准备妥当,一路牵着马往扬州,西门缺跟到了城门口,不敢再迈一步。大小姐走一步,望三望,马儿都不耐烦,仰头嘶鸣。 这不是个交通便利的时代,尤其相距千万里,一次分别,极大的可能就是永久,一个眼神,也许穷尽一生也再遇不着,一句告辞,或许就是离别最后的言语。西门缺看着青骆逐渐远去,不知所措,突然大喊:“我也喜欢你。” 这句话,大小姐等了近三个月,像是等了一辈子吗?好久好久!为什么有些人就是不说呢? 青骆笑了,再没有回头。因为马蹄声来了,情人骑着马来追自己来了。对于别人,大小姐不知道是怎么样的,但是对于她,没有比这更幸福的时刻了。 如果此书就停在此处,于青骆而言,该有多高兴,就不会有后面的事情,可惜有别的发展。 二人快马回到扬州,一路之上,情意绵绵。虽然二人发乎情,但止乎礼,并没有做更多人想做的事情,总算郎情妾意。终究解决了事情,虽急于将好消息带回镖局,但一路上的大好风光,又怎么能在此时将它浪费掉?一路悠闲,对酒当歌,即便夜晚,你我情谊,也不分开,双剑合璧,月下共舞,真真逍遥自在,相忘于江湖。美好的时光总是短暂的,再怎么叹息路上的行程太快,还是到了扬州。二人几经寻找,在乡下找到青衫与陆大膘,接回镖局之后,江湖上也得到了此事由金银钱庄方面的认责,所以青浦镖局整顿之后,依旧开了业。开业那天,来的人并不多,因为这个地方被那些死难者的家属弄的实在让人不敢近前,除了全安镖局的总镖头刘金安,还有依稀几个关系好的赶来,不乏祝贺一番。少爷也是有心,与陆大膘好不容易将青骆的高头大马买回来,让大小姐好不高兴。然而那天,所有人都没有想到,除了道上的朋友,象牙山的青面巨侠也得到消息,遣人来祝贺。众人不好驱赶,也就一起吃了酒宴,自此谁都知道青浦镖局与象牙山交好。 (本章完)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正文 第82章 前行卫道 镖局从新开业的伊始,必定清闲,青骆还忙的过来,后来青衫逐渐好转,也能帮忙不少,青骆就更清闲了。无事一个月,西门缺才决定赶去泰安。离别前一日,青骆过于伤心,不见少爷,青衫寻到西门缺道:“西门公子不愧是西门府上的少爷,帮我青浦镖局找回那五万两黄金,实在是我青浦镖局的恩人。”西门缺此时哪有心情说这些话,只笑了笑,也不接口。镖头见他不说话,继而说道:“小女只是小门小户的女子,而西门公子是大家大户的少爷,本不相配,可贵府毕竟已不在了。西门公子与我青浦镖局有恩,便与小女” 话未说完,西门缺道:“总镖头,你的好意我也知道,你与大小姐对我不薄,我本不该就此离去。可家父大仇未报,而且丧期未满,我哪有心说这些儿女私情。” 青衫听西门缺终是开了口,说道:“西门公子此去可知生死?”见西门缺摇了摇头,青衫又道:“若此去西门公子不幸遇难,西门公怕也是死不瞑目。” 西门缺问道:“为何?” 青衫道:“西门公临死前可是让西门公子重建西门家,将西门府上发扬光大?” 西门缺忙问:“总镖头如何知道?” 青衫笑道:“我门下也有一个青浦镖局,若我被人杀害,一心想的,必也是希望骆儿将镖局发扬光大,而不是让她替我报仇。但凡妄自送了性命,那么大的家业岂非毁于一旦?” 西门缺道:“话虽是如此,可父母之仇不可不报。” 青衫道:“确实。可君子报仇,十年尚不嫌完,公子大可重建西门府之后再去报仇。” 西门缺道:“若是十年之后,左萧寒早已攻占泰安,或许已占尽黄河以北。那时百姓生不如死,可是你我江湖之人愿意看见的?那时危及平民,天下岂非大乱?” 青衫道:“不保又如何?大乱又如何?那些为官当权之人可有将百姓的性命放在眼里?那些贪官污吏可有在乎过百姓的生死?那些当权者将百姓当成自己发财的狗,百姓还要誓死捍卫自己做狗的机会么?他们是存是亡与百姓何干?” 西门缺无奈道:“侠之大者,为国为民。” 青衫大笑,说道:“为国为民?好啊。”说毕,青衫也不理会西门缺,径直走了出去。 步路蹒跚,再不像少爷初见的那般。那时,青衫何等威风,总镖头的气派,举手投足,总是有难以名状的气度。一个响当当的人物,因为一时之急,便能在三个月间被打击的像是个小老头一般,如何不叫少爷唏嘘感叹,若当真离开镖局,青骆一人究竟能不能撑下去?胡思乱想了一夜,当真叫西门缺难受异常,这种重大的决定,从来不是他轻易间就能下决定的。即使次日要走,西门缺内心里还是希望有什么能够让他留下来,然而骑上快马的那一刻,青骆没有来送,青衫没有来送,只有陆大膘送了一程。一走三回头,有情人终究没有见面。若青骆知道西门缺所想,会不会站出来?她本就是豪爽的人啊,为何最后还是没有出现? 半年之前,西门缺还沿着这条官道如同乞儿一般耍无赖泼皮的脾性,如今却快马加鞭,衣衫虽然不是丝绸,却也没有破烂。又看见燕子楼,少爷感触良多。这是他第三次上燕子楼,第一次来,吃饭因为没钱而被赶进了牢房,第二次与独孤慕一起,被当成了最尊贵的贵宾,而这第三次,少爷成了一个普普通通的客人,只是吃饭喝酒。想起时家的山庄,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是不是已经全部迁走,还是钱百万洗劫了那里?骑着马,依照之前的记忆摸索着,终于没有找到那个神秘的地方。再三询问当地人,都说不知道,或者胡乱指路,根本没有收获。苦于没有办法,少爷到了那个能够一览时家庄全局的山坡。还是那个地方,还是那座山庄,繁华异常,根本没有异样。 或许,是时俊错怪了钱百万,他真的只是为了九龙杯而来,根本没有洗劫时家山庄的打算。又或者,眼前这些只是时家留下的假象,里面早已经人去楼空。少爷不知道,也没有机会知道。 并没有过多的停留,离泰安不远,一座山横在眼前,如今骑马,少爷本来可以绕过这座山,但是山上有个道士,让他想见上一面,便牵马上去。几个月前,西门缺在这里遇到闲云道长,若不是他及时与少爷搭话,恐怕西门缺早已投崖身亡。如今再到山上,却已经空无一人。当初分别,闲云道长不知为何而去。大抵原因,西门缺猜想是道长找左萧寒论剑,既然他在鸡笼山瞧见左萧寒,想来这一战是闲云道长输了。看着已经被风雨损坏的简陋道观,果然如同那句老话说的,人去楼空。 泰安与泰山山城相连,东临淄博,南距曲阜,西止黄河,城虽不大,却是易受难攻。难怪天机和尚与左萧寒说这泰安便是夺取天下的第一城。 再没有耽搁,西门缺只往泰安纵马,两日后到了城外。不做感慨,少爷入得城去,也没有多做休息,牵着马径直往衙门赶。泰安离京都较远,又是军事要地,加上背邻泰山,游玩的人不计其数,所以此地没有设县郡衙门,而是由军府衙门直接管辖。问清楚情况,少爷到了衙门口,与守门士官抱拳说道:“在下有要事禀报,烦请军爷禀告这里最大的主事。” 瞧着西门缺一身打扮,无非乡野村夫,而且手持凶器,那人问道:“我们这最大的便是上将军,你有何事?” 西门缺道:“在下乃江湖人士,确实有要事,烦请前去告诉上将军知道。” 那人却有些不耐烦,说道:“这里是军府衙门,要告状应击鸣冤鼓。若是其他事,且与我说来。” 西门缺哪里愿意与他多话,此事关系重大,一个小小的门卫岂能做主,便径直往内里行去,那人忙以长枪刺来,口中说道:“大胆刁民,手持凶器,竟敢乱闯军府衙门。”少爷也不回头,连剑带鞘击开那人的长枪。那人哪里受的住,一击间连退数步,慌忙喊道:“有人行刺将军,有人行刺将军。” 也不顾那人,西门缺径直进去。不曾想到,此地不同于平民家的庄园,一旦有事,不消片刻,已自四方涌进数十名手持长枪的兵士。一人首先喝道:“哪里来的刁民,不识得这是何处么?” 偏偏是护国为民的忠心,被阻挡在了军府衙门的庭院里,西门缺被当成刺客对待。少爷没有多想,该想的在路上已经显得清清楚楚,道:“我确实有事禀报,请上将军出来说话。” 阻挡的人刚要说话,却听一人问道:“你有何事?” 西门缺望去,只见那人一身甲胄,生的俊俏,虽说三十的模样,却面白如粉。西门缺上前问道:“这位可是上将军?” 那人回道:“正是。” “在下西门缺,乃昔日江湖上西门恒家的独子。”西门家在江湖上虽然名声赫赫,在这却如同无名之辈。 上将军道:“管你什么西门东方,有事快些说来。” 西门缺虽有些不悦,仍说道:“泰山之上有一门派,本是泰山派。近些时日被北边长白山雪山派占了去,此事上将军可知道?” 那上将军怒道:“你江湖上的破事与我等何干?” 西门缺道:“并非如此,那雪山派自占去了泰山派,一直招兵买马,企图攻占泰安,以作为他雪山派图谋天下之资。” 听了此话,上将军脸色顿时大喜。他虽说是个将军,却也并非走得正途,官员倒卖本是常情,那上将军依杖着家中有些钱财,便到此地做了个守城的军士。一者泰安离京都较远,少有戏笑之地,二来那上将军遭人闲碎言语,急心于建些功业。听闻西门缺说有人肆意,他岂能不高兴。当下,上将军忙招呼西门缺坐于客座,说道:“那雪山派有多少人马?” 离开泰山时山上有人众约莫三百,近一年来,左萧寒有心图谋天下,必定广招宾客,西门缺道:“聚众应有四百余人。” 上将军大喜,说道:“听闻江湖之人都是乌合之众,四百余人岂能敌得过我城中五千神兵?” 西门缺听到乌合之众,本有不悦,奈何报仇心切,见那上将军如此,自然知道此人好大喜功,便一心想借此人之手铲除雪山派,也不理会那人挖苦江湖侠客,说道:“将军若等那群贼人粮草充足,起了势,恐怕到时虽有守城之绩,却没有诛贼之功。” 上将军忙靠近西门缺,问道:“按照西门兄弟的意思,应当如何?” “应当近日上山,铲除逆党。” 上将军大笑,说道:“此话正合我意,明日便领五百兵士上山杀敌。” (本章完)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正文 第83章 再登泰山 雷厉风行,连夜,上将军便亲自点校五百兵士自泰安直上泰山。说来奇怪,起初,上将军直调城外能征善战的将士,奈何下人来报,说是没有虎符调集,他们也不敢轻举妄动,出于无奈,只得在民兵之中挑选,实在不够,整个将军府的守卫也添了不少人进去。集在一处,上将军难免心中豪迈,想要抒发心中豪言壮语,可惜口不由心,只能早早出发。 泰山为五岳之首,山高而险,那群兵士虽说个个健壮,却少有内力支撑,不能如同西门缺一般丝毫没有疲惫之态。行到半山腰间,尤其上将军已是气喘如牛。西门缺见众人越行越慢,终是坐地不起,说道:“诸位毕竟是兵家之人,出兵当以神速,怎能在此歇息?若是叫敌人知道,有了防备,岂非功亏一篑?” 上将军道:“此山山高路远,岂会不累?本将军从未受过如此磨难,若非为了泰安的周全,百姓的安乐,本将军必不会再上泰山。”说毕,强支起身子引众兵士又往山上赶。 一路走去,兵士纷纷埋怨,那上将军更是恨不能手脚并用,终是不支,又休息许久。西门缺又道:“此地离山上不过十之二三,你我何不上了山再做歇息?” 兵士均道:“累煞我也!” 上将军道:“不过午后,暂且修整,吃些干粮,好一举拿下泰山。” 上山游玩,沿路都有小贩,只顾休息自然不觉得十分困难。如今甲胄行军,清早出发,眼看着太阳就要落山,众人才看见泰山之颠那雪山派的门舵。上将军喘息说道:“终是到了,泰安已然周全,百姓又可以安居乐业了。” 西门缺内力颇丰,隐约听见笙竹之乐,更有女子调笑之声。西门缺不由心中疑虑,左萧寒不似那沉迷声色之徒,怎会有这般声音?上将军整了整衣甲,拔剑喝道:“将此处围起,莫叫一人逃了出去。”众兵士奋力才将精神抖擞,持枪上前。与那上将军引十数名士兵进了雪山派屋舍,只听闻钟击鼓和,女子吟唱。那上将军哪里顾及这般,喝道:“听闻此间有人想造反,我泰安神兵已将此处围成,尔等快快降于本将。” 自进门,西门缺已是大惊,只见各桌举杯推盏,酒水洒落满地,女子娇作嗔怒,羞红双颊,左萧寒更是左拥右抱,半露肩头,披发散乱,其余众人或是追闹,或是饮酒,浑然一场香艳会。见西门缺等人进门,一人举杯走来,醉道:“诸位可是来饮酒作乐?” 此人西门缺自然识得,竟是疾驰,想那疾驰脾气急躁,怎会沦落到了此间地步?难道自从雪山派夺取泰山之后,屈于中原淫乐,废了江湖豪客的风范不成?他虽然有提防,那上将军却顿时心花怒放,瞧见此番景色,痴笑道:“尔等倒会享受,竟然比我军府衙门还要热闹。” 疾驰笑道:“军爷何不入席喝上几杯?” 那上将军装作大怒的模样说道:“听闻尔等想要攻取泰安,可是?” 如此一派香艳之色,比那攻城占地岂不是有趣之极? 疾驰慌忙跪地,说道:“军爷莫听他人胡言,我等岂敢做那逆天之事。” 上将军笑道:“看你等舞文弄墨,赏景听音,望着就是文人骚客,自然不会做那般糊涂事,必是那些搬弄是非的小人从中弄浪。”说此话间,上将军时不时望向西门缺,似是说的便是此人。 疾驰本哪里会不认识西门缺,二人可是有杀兄之仇,此刻见了,却如同陌路,听那上将军话语,疾驰哪会不解其意,忙说道:“上将军大名远播万里,山上早有耳闻,不知我等是否有幸邀请上将军在此一起弄个风雅?” 那上将军自进门便等这句话,故作庄严,说道:“我城中还有些事情,不便久留。” 疾驰会意,忙拉着上将军到了厅上与左萧寒认识。不消片刻,上将军便纵身酒色,解甲宽衣。浪花蝴蝶追逐,淫草招揽春虫。上将军也是烟花场中的好手,饮酒作乐,好不快活。场面一度让西门缺觉得如同在梦中一般,那醉生梦死的情景,根本不像是真实的。左萧寒推杯换盏,肆意追逐,尤其还有几个道士装扮的人,脱去上衣,任凭风尘女子在他们身上戏耍亲吻。再看雪山派几个弟子,个个意气风发,身强体壮,环腰搂着卖唱的清倌,也能莺莺而唱,按谱歌词。西门缺哪里有心待在此间,早早离去,思前想后,只求对策。 众人自清晨上山,到了山腰已是近中午时分,待到山顶时近旁晚。如今快要天明,上将军才与左萧寒勾肩出门,一路称兄道弟。众人一直走到下山的阶梯口,上将军才道:“左兄弟莫要再送,此时天色不早,我等也该下山去了。” 左萧寒笑道:“承蒙兄弟看的起,来我这喝酒聚乐,待到有了闲时,盼兄弟再来。” 上将军道:“那个自然,若是左兄弟这摆不开酒席,也可去兄弟的军府衙门一起弄趣。” 二人又奉承一番,上将军终领兵下了山去。左萧寒回头间,见到西门缺,上前笑道:“多谢西门兄弟与我搭桥,这两月里我们天天盼望着西门兄弟将那酒色之徒带来,果然不负我望。” 见左萧寒等人进了门,西门缺楞在当场,不言不语。“多谢西门兄弟搭桥两个月里天天盼着将这酒色之徒引来不负我望”这段话的意思,这一切都是骗局,西门缺是一步一步自己走了进来。想起第一次看见左萧寒,那时自己知道了左萧寒的计划,那人能够泰然自若,任凭自己去泰山告密。正是上山告密,才让泰山派人心惶惶,导致雪山派轻松拿下泰山。这一次,左萧寒又利用了自己。更可怕的是,从左萧寒得知自己也在鸡笼山时,骗局就已经开始,这才会出现消融与残雪再次羞辱自己的一幕。 左萧寒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下山的一段路,险些让西门缺滚将下去。他此时的心思,早已经乱成一团,左萧寒的话,天机和尚的话,久久萦绕在他的脑海之中,不能驱散。每一句别人的话语,此时都成了讥笑,那一张张扭曲的脸庞出现在他的面前,肆意的嘲笑着他,甚至青骆的面孔,也出现在其中。这时正是深夏,可西门缺下山的每一步都很艰难,每一步都在颤抖。自己还是过于稚嫩了,凭他这样独闯江湖,只有被欺负的份,根本不会有任何建树,即便领会了十六手又如何,还不是一颗难以成熟的心智么。那些花花草草呵,在微风之中乱颤,此刻在西门缺心里,都成了嘲笑他。 便是此时,一道金光从远处射来,太阳出来了。泰山的日出,别具风味,拨云见日的豪迈之气回荡在心中,难以书写,难以形容。阳光一缕一缕的照向每一处角落,让西门缺在那一刻忘记了所有的事情,整个身心完全沉浸在其中,就连微风,也变得那么轻柔。内心被整个洗涤一遍,怎么能叫西门缺不神清气爽,那包容万物的豪迈之情,怎么能让少爷不心思豪情万丈。 打定主意,西门缺一路下山,凭他的脚力,正和一伙倦意缠身的兵将同时干到泰安城中。见到上将军领兵回府,西门缺上前说道:“将军万万不能听那人言语,都是害人的计策。等到上将军疏忽之际,那左萧寒必取泰安。” 上将军此时已是酒意大起,听西门缺如此说道,大喝一声,道:“哪里来的贼人,恶毒言语中伤我家左兄弟。快快滚去一边,免得军爷动手。” 西门缺忙道:“那左萧寒既然能取泰山派,自然是个有雄心之人,怎会沉迷于酒色之中?此事必是左萧寒的计策,等到上将军与其称兄道弟之时,要的就是乘将军不备。” 上将军大怒,说道:“你说我不好可以,但万万不能说我家左兄弟,他为人豁达,识大体,怎会害我?你这小厮必是与我家左兄弟有些过节,便在此污蔑他。你谎报军情,本该斩首,今日军爷高兴,不与你计较。你却一再说我家左兄弟不是,饶你不得。”接而唤来左右,说道:“将此人打入大牢。”左右领命,急急上前。 少爷一时间也难以争辩,趁着左右步子慢,自己一个快步上前,正在将军门面上惊得他一身冷汗,西门缺急道:“此间事由实在蹊跷,若是再三耽搁,恐怕误了杀贼时机,将军万万不能轻信贼人言语。” 看着左右擒住西门缺,上将军这才亮出虎威,喝道:“好大的胆子,竟敢恐吓你家军爷,今日不给你点颜色看看,你也不知道你家军爷的手段。”说罢就要上前,奈何酒意实在难忍。一路跌跌撞撞下山,早就肠胃翻滚,刚才被西门缺一吓,有些清醒的神智现在得以放松,再难忍受,大吐起来。 (本章完)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正文 第84章 杀子练兵 再三提防,还是中了左萧寒的圈套,被投入大牢的西门缺彻彻底底的绝望了,和这样一个一步三算的老江湖斗,自己太嫩了,嫩到自己只一抬头,对方就盘算出来你上桌要怎么吃你。 从押解的士兵手里接过西门缺,牢头见细白模样,问说:“公子哥是得罪了我们将军吧?”少爷此时哪里还有心思与那牢头说话,连自己为什么会在牢狱,怎么来的都忘得干干净净。那牢头见他不开口,笑道:“这里与别处不一样,进到这里,须受一百杖。” 西门缺有气无力,说道:“打罢,打罢了。” 那牢头却又笑了笑,说道:“见你生的白嫩,必是没有受过苦难,我且教你一个法子,担保你不受这苦。”见西门缺也不开口,那牢头又道:“只需你交给我五十两纹银,我替你上下打点一番,便可免受杖责,如何?” 西门缺说道:“打便罢了,泰安城都要被破了,钱财又有什么用。” 牢头道:“你这小子不通情理,泰安城破,与你何干?这一顿毒打,你必是受不了的,还是花钱消灾的好。” 西门缺突然面目狰狞,怒道:“要打便打,啰嗦什么。” 那牢头吓得后退一步,哆嗦着说:“打,打。”说毕示意几名看守,几人上前按住西门缺,附在地上便是一顿乱棍砸将下来。 西门缺心中有事,绝望之极,任凭棍棒在自己身上翻飞,没有说话,没有喊痛,甚至表情呆滞,变也没变一下。肉体上的疼痛,根本浇不灭心里极度的绝望。片刻,身子已是皮开肉绽,鲜血淋淋。见西门缺也不喊叫,那牢头大怒,又怕弄出人命,喝道:“这个顽固泼子,将他与最烦人的秀才关在一起,让他知道知道,什么叫折磨。” 几人将西门缺带到一处,只见里面满地麦杆稻穗,却奇臭难闻,四处更是腐烂不堪,粪便成堆。几人将西门缺扔了进来,那秀才毫不关心,只念道:“凡用兵之法,将受命于君,合军聚合绝地无留,围地则谋地有所不争,君命有所不受”西门缺根本没有心思理会,伏于麦杆上,调息内力止住疼痛。 第二日,看守送来饭菜,却是馊臭难闻。西门缺虽说吃过剩饭馊菜,却哪有这般恶心难闻。见那秀才端起便吃,丝毫不甚在乎,西门缺只得吃了几口。不多时,秀才饭饱,又听他念道:“凡处军相敌,绝山依谷,视生处高,战隆无登,此处山之军也,绝水必远水,客绝水而来” 西门缺也难得听闻,只求上将军醒悟攻上泰山,诛杀左萧寒。心存绝望之中,总算还怀着一丝希望,走近牢门,唤来看守,少爷问道:“将军今日在做些什么?” 那看守道:“上将军去泰山祭天了,你这小子问来何由?” 听了此话,他自然知道上将军又去与那左萧寒饮酒作乐,如此久了,左萧寒必然攻取泰安。此刻与他人说来也是白费,当下便与那看守道:“可否与我买些酒来?” 看守笑道:“好小子,坐了大牢还有心思喝酒。十两银钱一壶,可要喝?” 西门缺自青浦镖局走时拿了几百两银票,当下取出十两,交予那位看守。不多时,看守果然买来一壶涩酒,不足五斤,也就几纹钱。西门缺也不怪罪,开口便饮。几日来的愁丝,也算是随着酒水入腹而暂时离开西门缺的心头。由于被打伤,又因少爷原本酒量不行,喝了二斤,醉酒睡去。 夜间,西门缺已侧身睡着,隐约间听到麦穗稻杆沙沙作响,睁眼间,那穷酸秀才已将酒喝得干净。他也不说话,次日又买了酒水,夜间也不顾及那秀才偷去。如是几日,身上的伤调理得当,已能坐地。白天时分,秀才只是念着那兵家之道,他也不闻不问,只是打听上将军近几日的去向,看守只说将军近日天天去泰山祭神,他也就再不说话,让看守买来酒水解馋。 虽然牢狱的环境极是不利他伤势恢复,加上吃的烂糠馊饭,更加害人,好在少爷习武,身强体壮,又是年轻的身子,总算调养好了伤势。几日思考,也没有了愁容,只是对着偷酒的秀才日日夜夜念些古怪的东西,着实让西门缺烦恼。这天夜里,那秀才又来偷酒,西门缺一把擎住秀才的手,怒喝道:“你这秀才,为何来偷我的酒?” 那秀才右手被拿,不顾疼痛,竟左手拿过酒壶,只顾喝尽酒水,方才说道:“我这没有,不喝你的,倒喝谁的?” 想天下间,盗贼不都是我没有,自然拿你的么?那秀才说的倒是实话。西门缺却被逗乐了,笑道:“听闻你是个教书先生,怎会没些银两?” 那秀才左手撩开头发,满脸污秽杂须,约莫五六十岁。继而那秀才问西门缺道:“你若在此关了三十年,没人管没人顾的,身上还会有银两买酒么?” 西门缺松开那秀才的手,问道:“你犯了什么罪行,关了这么久?” 秀才喝饱了酒,随地趟了下来,悠闲的说道:“杀子。” 西门缺不由心中一惊,何样凶残之人会杀自己的儿子?见他疑虑,那秀才说道:“祖上姓吕,家中算得上有些银两。我苦读二十年,散尽家中钱财,终是只得了个秀才的名声。” 西门缺问道:“朝廷开举纳贤,你上京赶考便是,却散尽钱财为何?” 吕秀才笑道:“世道若真有这般通明,何人会遭苦难?”片刻,吕秀才又道:“如今想要当官,若不是皇亲国戚c大将旧臣之子,哪会当得一官半职。就算是个县丞,若不会奉承纳银,走运的万年不得升职,要是不走运,上级打压陷害,落个污名,任上便会不得好死。”西门缺也不说话,又听那吕秀才说道:“我自小酷爱孙子兵法,一有闲时便会习读,后考举不中,便听他人言语,开私孰教他人子弟识字。那时我虽科考失第,却也娶妻生子,乐得自在。可开私孰不久,我子顽皮异常,着实让人头痛。而后我按兵圣吴宫练妃之法,杀了我的爱子。”说到此处,吕秀才竟毫无异样,全然像是说别人家事情一样悠闲。 西门缺心中大骇,怒道:“你既然是识文认字的秀才,怎会不知道人命关天,痴迷那兵法而乱施于孩童,当真该杀。” 吕秀才笑道:“你这愚子,不知兵法。兵家之道,哪来的情理可讲?战场杀伐,死伤无数,何其正常,都像你这般拿捏不定,苦险情愫,终究活不过别人无情之刀。何况此事已经三十年,便是我的爱子,也早已忘却模样如何,事情已经如此,再痴迷于人命关天,也不过矫情而已。” 西门缺听闻那个秀才把孩童当做兵士来练,已经怒火攻心,现下里又听见他这般话语,哪里还能忍受,上前便是三拳两脚。秀才灵机一动,顺势便往墙上撞了过去,力气不大,却痛的嗷嗷直叫。不想那秀才真寻短见,少爷忙呼看守。奈何夜里,久久不见看守来救,起身抱着秀才便退。吕秀才一个文人,力气有限,敌不过西门缺一个练武之人。少爷闪身上前,双手自吕秀才腰间环抱,接而使个千斤坠的身法,二人齐落在麦杆之上。看守这才双眼迷离,过来骂道:“大晚上扰了老子清梦,可是活的不耐烦了?” 西门缺回道:“这秀才气血虚冲,竟然寻死,大人过来看看。” 看守白眼一番,骂道:“他娘的,你这秀才不知好歹,三天五日寻死,不过想混个优待。现如今哥几个识了你这主意,还能骗的成么!” 少爷是真听得秀才头颅撞击墙壁咚咚响,听看守口出不逊,又见秀才不碍,也不理会看守,冒着恶臭将秀才扶到烂床上躺好,又说道:“你虽犯了罪责,应该念及自己的过错,出去之后有所图。” 吕秀才只是又哭又闹,良久才说:“哪有我这穷酸秀才得官入政的道理,如今朝廷的达官贵人哪个不是有爹有娘的靠山。我还是死了算了,死了算了。” 西门缺不知朝廷礼法,只得青骆说过世道的疾苦,辩不过吕秀才,心中又有怜悯之心,劝道:“无论如何,你读书之人,怎有不知赖活的道理。” 吕秀才听西门缺此等话语口气,便知这西门缺只是不经世,也不与西门缺再言语,自顾哭闹,不得看守理会,自己也就消停了。少爷本也是个软弱的人,初始还算有耐心劝解,只是这秀才隔三差五便这般哭闹,真如看守所说,烦的他也甚是苦恼。一旦从怜悯变成厌烦,西门缺看那秀才就越发不舒服,牢房内臭味经久不散,更是忍不可忍。 少爷一身剑法,若不是这秀才,也不会进展,所以事情也不能一笔带过,只得慢慢言说。 (本章完)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正文 第85章 孙子兵法 又忍了秀才几天,西门缺买酒问事,终日只听看守说那上将军去那泰山祭神,问说:“山上的人可有来过军府衙门?” 看守不耐烦的说:“你这贼货,偏偏多嘴,这军府衙门,岂是道士能来的地方?何况老夫人也在此间。” 听说上将军因为老夫人的关系还不敢直接将左萧寒等人带来军府衙门,西门缺略微放心。一日,少爷实在无事,只听吕秀才道:“兵者,国之大故经之以五事一曰道,二曰天,三曰地,四曰将,五曰法能而示之不能,用而示之不用,近而示之远,远而示之近;利而诱之,乱而取之,实而备之,强而避之,怒而挠之,卑而骄之,佚而劳之。攻其无备,出其不意夫未战而庙算胜者,得算多也;未战而庙算不胜者,得算少也”听到攻其无备,出其不意几字,不由想着,这几字倒是好字,行事若是攻其无备,出其不意,那便是胜算多。不由眼光一亮,想到,若是剑法行起攻其无备,出其不意,那不是胜者居多?便是招式不甚精通,若攻其无备,出其不意,剑法出鞘,便占了个先机,补足劣势,少爷问道:“这是什么心法?” 吕秀才入狱三十余年,在牢狱之中天天念叨这孙子兵法,牢狱之中的看守也不闻不问。此刻西门缺问来,吕秀才不由心中高兴,席地而坐,一派私塾师尊的模样。西门缺也不理,听吕秀才道:“此乃孙子兵法十三篇之首,名曰计。” 西门缺道:“计?” “此中说的并非计谋。”看着少爷一脸疑惑,吕秀才又道:“此计乃战事之首要,定策守胜。此中所讲,行军有五要,一道,便是定策守胜之道。二天,便是天时,下雨刮风,都是影响战争的关键所在。三地,地理位置,山水之意,行军打仗,得地利,便能攻其无备,出其不意,行奇兵,杀敌无措。四将,总领也,那首领必须知理智明。五法,士兵作为,需法约束,军法不明,行军如同散沙。作战需先估计形势,得天地士卒之便,定能必胜” 西门缺不等吕秀才说完,想来,剑者虽重招式,但能攻其无备,出其不意,得个天时地利,虽不能拆招解式,却可以令敌人乱了章法,无招式可言,可不是必胜?见吕秀才说罢,西门缺道:“再者如何?” 吕秀才道:“第二篇乃作战,曰‘凡用兵之法,驰车千驷,革车久则钝兵挫锐,攻城则故兵闻拙速,未睹巧之久也。夫兵久而国利者,未之有也故不尽知用兵之害者,则不能尽知用兵之利也故智将务食于敌,食敌一钟,当吾二十钟;忌杆一石,当吾二十石卒善而养之,是谓胜敌而益强故知兵之将,民之司命。国家安危之主也。’” 听得此篇,西门缺更是大惊,那一句智将务食于敌,出剑在己,若引得敌人的长剑由己所想,刺斩劈砍在于自己的剑式,岂非也是必胜之道?再想来,左剑尘那以剑划圈的招式不正是此道?想到这里,西门缺不由拿起一根筷子,划了几圈,样式简单之极。 吕秀才见此,说道:“你这竖子,拿着筷子胡乱比划,兵法可是你这样就能领悟的?” 西门缺喜道:“这孙子兵法当真了得,于我剑法招式极是有用。” 吕秀才笑道:“便拿着这筷子划几圈也算得剑法?” 西门缺又拿起一根筷子,递给吕秀才,说道:“你且拿着这跟筷子刺我试试。” 吕秀才也不多想,捏拿着筷子便刺向西门缺。西门缺毕竟练剑习武之人,见吕秀才的筷子,伸出筷子刚搭在吕秀才筷子上,划了几圈,只引得吕秀才的筷子跟着划着圈子。 西门缺拍开吕秀才的筷子,笑道:“此招果然厉害。” 吕秀才却道:“你是习武之人,我读些书,手无缚鸡之力,你引开我的筷子又算得什么?” 想来也是,凡习武之人长剑刺来,若非剑法精准,长剑便是搭在敌人的长剑上,也刺到了自己。 几日来,西门缺也不再问吕秀才的孙子兵法,只顾拿着筷子乱刺乱划,便是让看守买来酒,也在痴迷剑法之时被吕秀才喝尽。西门缺也不责骂,只笑得喜乐。 如是月余,也不听得左萧寒来泰安的消息,终日都是上将军去泰山取乐。西门缺一日问吕秀才道:“那孙子兵法第三篇如何?” 数十年来,吕秀才的才能不得他人知晓,此日听西门缺想听孙子兵法,更是高兴,也不似以前那样烦人。只是一样,二人划了界限,少爷将自己一边收拾的干净,秀才那边依然恶臭难闻。现下里秀才露才,说道:“这孙子兵法第三篇名字曰‘谋攻’,所讲意为作战胜者之首,乃不战而以胜之。全文曰‘用兵之法,全国为上,破国次之;全军为上,破军次之;全旅是故百战百胜,非善之善也;不战而屈人之兵,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攻城之法,为不得已。修橹贲温,具器械,三月而后成;距堙,又三月而城不拔者,此攻之灾也。故善用兵者,屈人之兵而非战也故用兵之法,十则围之,五则攻之,倍则战之,敌则能分之,少则能逃之,不若则能避之夫将者,国之辅也。辅周则国必强,辅隙则国必弱。故君故知胜有五:知可以战与不可以战者胜,识众寡之用知彼知己,百战不殆;不知彼而知己,一胜一负;不知彼不知己,每战必败。’” 西门缺听闻不战而屈人之兵c知彼知己,百战不殆,心中大喜。又念想,与敌人比武斗剑,若是还未出剑便胜了他人,岂非太平?若敌人非拔剑不可,知彼知己者,必是逢战必胜。又想起左剑尘那一套雪山八剑,招式虽简单,但威力在于一个巧字,仔细想来虽好破解,但真比试起来,那雪山八剑却变化不断,难以捉摸。不正是因为雪山八剑看似简单,其实变化多端,难以捉摸。但是知道了其中精要,万变不离其宗,也就敌动而动,胜算大增。 西门缺又想,若我施以出其不意,加之对敌知彼知己,那雪山八剑也不见得那般神奇。心中虽然这样想来,少爷越是离高深的剑意近,越是觉得剑法的奥秘远远不是一两句话能够理解的。越是理解十六手那些看似简单的剑法,越是觉得左剑尘说的话十分正确。有时候根本不是本派的剑法不行,而是使用的人一味追求更好的武功而荒废了。所以西门缺转念又有些不安,只终日练剑。虽然剑法上还不至于大成,但是因为对其中剑理的理解,加上牢狱的折磨,西门缺已经完全不像少爷的模样,整个人都变得稳重不少。才短短七八个月的时间,西门缺完全像是变了一个人。已经过了七八个月那么久?西门缺将兵法与自己理解的剑理相融汇不过才三招。 看着西门缺终日心事重重,已经好几天没有买酒,吕秀才问:“你是不是没钱了?” 得吕秀才如此一问,西门缺便知吕秀才又要贪酒,便摸口袋准备让看守买酒。摸出几两碎银子,哪里还有其他。吕秀才笑道:“果真没有银子了。” 西门缺敷衍一笑,想起了青骆,那些银子正是从清浦镖局拿来的。想起她的模样,西门缺笑出声来。自从离开镖局往泰安来,他可以说日日都能想起青骆,这几个月因为剑法上的事,自己果然好几天没有想到过了。经过秀才这么个提醒,少爷又想起了,不是像以前一样想这个人,而是想起与她的种种事情。 那日,青骆第一次见到少爷时便要以身相许。西门缺不答应,大小姐竟然诈死来骗自己,也就是那一天吧?少爷知道自己居然使出了一招十六手的招式。 日后,清浦镖局被劫,西门缺便与青骆行远走近,她也好像没有那么惹人讨厌了。一路从扬州到象牙山,从象牙山赶到南京府,那是少爷在成都以外过的第一个年,现在想起,他脸上的笑意更盛。青骆虽然平时看着大大咧咧,酒量比一般人大,剑法比一般人好,但那几天,西门缺看到了一个不一样的青骆,一个让少爷一眼间就身负责任的青骆。 又想起丐帮,想起呼啸山庄,想起国公府,想起西安的离别。一切的一切,使西门缺之前二十多年的少爷生活根本没有什么值得回忆的地方,与青骆在一起的三个月,才是他真正感到高兴的时候。 西门恒满脸血色,恶狠狠的抓住西门缺的肩膀,没有说话,这是摇晃。吓得西门缺一身冷汗,半夜惊醒。 自己竟然忘了父仇? (本章完)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正文 第86章 小试身手 想起西门恒,西门缺又是一阵胆寒,自从到了青浦镖局之后,他已经多久没有想起父亲了?一阵胆寒,少爷慌忙拿起木筷便是急挥几划,狭小的牢狱之内,舞的风沙四起。吕秀才惊醒,竟被动静吓得也是一身冷汗。少爷没有理会,依旧温习自己参悟的剑法。秀才看不出来那是什么把势,但西门缺所使,正是招招毙命之法,一挥一砍间,巧而利。舞到后来,一斩一刺间让人惊呼,筷子的痕迹根本无法寻来,看着往前刺,却突然自当中横斩而来,看似当头斩落,却须弥间划作一刺。 看守也被动静惊醒,走近巡视一番。因为西门缺出手大方,看守得到了便宜,十分客气,见西门缺拿着筷子舞剑,过来打趣道:“公子今夜舞剑怎么没了章法?” 西门缺止住招式,道:“剑是杀敌的,章法怎能打败敌人?” 那看守只以为他也在开玩笑,回道:“我虽不在江湖行走,更不是你西门家人,但习得几招庄稼把势,不如跟西门公子论一番?”那些牢房看守依仗着有些力气招式,哪看得起西门缺这胡乱的剑法。虽说那些人听闻西门缺之名,是江湖三大家族西门家的公子,但没与江湖中人有过交集,更没有见过那些精妙的剑法,半夜定要与西门缺比试也是无事可做。 众犯人一惊就醒,听到看守要和西门缺比武,都乐于看热闹。这一顿吵,将所有的看守连同牢头都给惊醒。这些犯人都得过西门缺的好处,尊他一声公子。看守也跟着起哄,九月天还是酷热,寻个乐子,便解开牢锁。 得了宽敞,少爷并没有直接拿来看守递来的兵刃,简单的走了几步。这几步谁都没有看出蹊跷,但却是西门缺与各种高手比试取胜的关键所在。 高手对决,论的是一招半式间的输赢,更是丝毫之间的差别。西门缺这不察觉间已经探查了所处之地的高低c松硬甚至干燥还是潮湿。他现在所停的地方略高,使用的力气便会略少,将那名看守无形中逼到低洼且不甚平整的地方。西门缺求的,是自己参悟的正确,想试试自己掌握的三招,实战的威力有没有那么强大。 终于说话,西门缺笑道:“不用,我使这筷子就行了。” 看守颇是不悦,举着递给西门缺的官刀,道:“西门世家在江湖上何其声望,竟如此看不起人么?” 这话可是刺头,西门缺也稍有看不起这位看守的意思,不好僵持,少爷接过刀,略微拱手以示敬重。看守这才微笑着拱手说道:“在下曲九君,跟师傅学过几年刀法,必是抵不过西门公子,此番试手,还望公子手下留情。” 在监牢当差,前途不算光明,只有寻些钱财来买乐,多半没有看过多少书,这位曲九君不仅把话说的漂亮,而且都是江湖儿郎的言语,虽然没有报出师门,西门缺也能猜到,必是名门弟子,这才拱手行礼,道:“在下西门缺,虽然自小习武,多半虚名,你我较量,点到为止。” 曲九君首先拔出钢刀,一刀便斩将过来,西门缺也不避开,举起官刀便指到他的额头。曲九君大惊,手中的钢刀不敢砍下,慌忙后退一步,以刀横胸,斜削过来。只见西门缺的官刀也不抵挡,突然指到他的咽喉。只是不服,曲九君也不止住钢刀的去势,照着西门缺的胸前削去。少爷暗笑,刺出的官刀横将过来,注些内力拍在他颈边。只听曲九君“哎呦”一声,后退两步。三次失利,看守两只眼睛殷红,双手握刀猛地向前连斩数十刀,刀刀使尽全力,取的都是西门缺的要害。 虽现在不及左剑尘c左萧寒c南宫绝等使剑的一流高手,但毕竟算不是庸俗之辈,尤其这几个月,更是精进。看那看守连劈而来,西门缺已不愿纠缠再四,拿起官刀拍在那看守脸上。顿时红了一条印记,谁想曲九君火气更大,怒吼一声,举刀又要劈下来。 少爷却转身走入牢房,根本不打算再理会怒极的看守。曲九君在牢房神气惯了,众囚面前受辱,哪里气的过,提着刀就要进牢房斩杀。其余看守想着平日赚着西门缺的银两,此刻若真叫曲九君杀了,心中未免不忍,再者此犯是上将军亲自判来,若真死在牢房里,万一将军要人,几人怎能负责。念想间,几人忙上前拉住曲九君。 情知自己打不过西门缺,几个平日里一起的兄弟看见,脸面尽失,若能杀了此人,自然能扳回一点面子。可他也知道,自己距西门缺不止一星半月,此刻被拉开,倒清醒了些许。等了片刻,曲九君空手进了腥臭牢房,拱手鞠身,道:“多谢西门公子手下留情。” 西门缺正在思念自己融汇的剑招,听曲九君说话,道:“不过随意切磋,说什么留情。” “别人不知道,难道我还不领情么?刚才比试,公子四次能要了我的命,都是留情,我却恼怒,实在不该。” “断刀门的刀法并不差,只是曲兄弟稍微有些生疏,不然也不会如此。” “刚才只挥砍瞬间,我根本没有使用我门中绝招,没想到公子竟然看了出来。” “家父带我行走江湖之时,多次见过仇刀客门主,所以识得你刀法中的痕迹。” 二人又客气了一番,曲九君也不呆傻,自然请教一二,西门缺不敢妄言,只能推脱,再三客气,曲九君这才出去。 吕秀才颇是高兴,上前与西门缺说道:“你竟这般厉害?” 西门缺笑了一声,道:“我?还差的远呢。” 吕秀才哪里知道西门缺说的是距离那些一流高手差的太远,只道是西门缺拍了那看守只是碰巧。只听他说道:“你也不用如此心急,孙子兵法有云‘先为不可胜,以待敌之可胜。不可胜在己,可胜在敌’。” 闻此文章,却不太明白此话,少爷问道:“什么意思?” 因为融会贯通十分困难,少爷已经三个多月没有找秀才认真听孙子兵法,现在有所领悟,吕秀才心中暗喜,西门缺好不容易想听孙子兵法,他自然想尽数告诉,好一现才华。当夜,吕秀才与西门缺说道:“此话出自十三篇之四,名为形。此话颇有争议,十家解析均有出入,某家认为此话的意思是先想自己失败的可能,再考虑敌人胜的可能,敌人不可胜在于自己,自己能胜在于敌人。” 西门缺道:“以敌之心思解敌之招式,绝妙。” 吕秀才笑道:“原文道‘昔之善战者,先为不可胜,以待敌之可胜。不可胜在己,可胜在敌。故善守则不足,攻则有余。善守者藏,非善之善者也;战胜而天下曰善,非善之善者也。故举秋毫不为多是故胜兵先胜而后求战,败兵先战而后求胜。善用兵者,修道而保法,故能为兵法:一曰度,二曰量,三曰数,四曰称,五曰胜。地生度,度仞之溪者,形也。’” 不待西门缺多想第四篇的精妙之处,吕秀才又道:“第五篇与第四篇一般,且与你一起说来。”停了片刻,吕秀才又道:“势篇全文道‘凡治众如治寡,分数是也;斗众如斗寡,形名是也;三军之众,可使必受敌而无败者,奇正虚实是也。凡战者,以正合终而复始,日月是也奇正之变,不可胜穷也。奇正相生,如循环之无端,孰能穷之哉!激水之疾,至于漂石者,势也势也;强弱,形也。故善动敌者,形之,敌必从之;石之性,安则静,危则动,方则止,圆则行。故善战人之势,如转圆石于千仞之山者,势也。” 等到秀才说完,西门缺大惊失色。在十六手的首页,便有安则静,危则动,方则止,圆则行这样的话,虽然少爷并不全部记得,面容突然间发白,似乎通晓了十六手的秘密,其根本的要义,那些简单到一遍就能过目不忘的招式,只是引诱敌人出招的诱饵。 西门缺似是通透,良久才问秀才说:“奇正是何意思?” 吕秀才道:“奇正也,兵家言语。奇者是为出奇不意,走自旁门左道,正者是为正规正矩,相面而战。” 西门缺道:“那虚实便是实而示之以虚?不以常规出招,剑走偏锋?” 吕秀才点头说道:“正是。” 西门缺忙道:“习剑为胜,虚实奇正都是胜的关键,若真以招式相对,战者一招一式去解析,确实傻。” 吕秀才道:“形势讲究气势,有道是善守者藏于九地之下,善攻者动于九天之上,行军打仗必要让敌人失去必胜的信心才是。” 西门缺道:“如此又何以虚实?何以实而示之以虚?” 吕秀才道:“气势乱以敌人,行军实而示之以虚,岂非必胜?” (本章完)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正文 第87章 兄弟相称 听完吕秀才谈论的虚实和奇正,西门缺大喜,如此若成剑法,何惧左剑尘c左萧寒?雪山八剑多为借招拆招,若没有那招式可言,雪山八剑哪还有必胜的把握?若真将这孙子兵法容了剑法之中,那父亲的仇必报无疑。想到此节他也不等吕秀才解说,自己一一捉摸,拿着木筷自顾自的练习。 如是两个月里,只顾随意练习,较之前些时日,吕秀才看着西门缺的身法越发诡异,探刺劈挥之间更加让人捉摸不透。吕秀才虽不懂剑家之道,但看他的身法,只觉得全身一阵恶寒,只觉得自己若遇到这样的浪徒,怕是如何死的也寻摸不着。完全随着心性而游,待到招式尽穷之时,不由随着心中的意念舞起了当日看着的十六手。随性之间,越舞越顺,毫无阻滞,心中不由暗想,自己急功参悟十六手的剑法,却毫无成就,只再无念想之间才窥得十六手的精妙之处,此刻竟舞的越发顺畅。 殊不知这十六手本就在虚实之间,越是看重一招一式,越不能窥得其中的剑法奥秘。如今西门缺得孙子兵法的虚实奇正激起心想,不由开了十六手的另一扇大门。期间,曲九君不同以往,多来看望,有时端来酒水,也不打扰,只在一旁观看。少爷见他诚意,几次自言自语,道破其中奥妙,只是曲九君此时的见识不足,不能解意,暂时记在心里,独自捉摸,完全视他如师傅一般。 有一天,倒是发生了一件有意思的事情,要不是发生此事,那左萧寒强占泰安,一定更加顺畅,也是合该着上将军有天赐之福。那是一天夜间,西门缺因为参悟,心中高兴,安然睡去。却在不多时,只听得麦秆沙响,接而便是泥土落地的声音。还没睁开眼睛,心中暗想,这是怎么回事?莫非是有人刨土开尘想要越出牢狱?略微睁眼,查探之间,眼前果然看见一个坑洞。他伏身在地,爬进坑洞之中,约莫行进了三丈远,听见有人拿着物件在挖坑,暗夜之中,那人也没有察觉,西门缺伸手一把擒住那人的手腕,喝道:“大胆歹人,居然敢无视王法,在此胡为。” 那人大惊,听得西门缺的声音,忙道:“莫惊,是学生我。” 西门缺自然知道是吕秀才,此刻听着他说话,道:“你竟敢逃狱。” 吕秀才却道:“官政无道,误我终身,我不与他纠结,寻那桃园花草之地隐居,不闻它事去了。” 西门缺心中念叨,这吕秀才虽有些木讷,心中的才华却不容小觑,近时又有左萧寒叛乱,若没有这吕秀才,岂非少了明将。想念间,道:“你熟读兵法,就不想有所作为?” 情急之下,吕秀才无奈道:“你待怎样?” “我入狱只因泰山有人要叛乱,想来就在近几个月,你若想有所作为,便留在此处,日后必有宏途。” 吕秀才心中不敢全信,道:“我且信你,但毕竟天朝无道,若我再无翻身之时,便可乘此良机隐于山野之中。” 西门缺想来也对,再不阻挠,出得洞去。吕秀才被人发现,心内彷徨,又不敢多在此中,只得回到牢房。那一堆恶臭,着实让人难闻,西门缺躺在自己一边,不由想着:这秀才故意将屎尿都堆砌在牢房里,又口出令人厌烦的言语,实则为了掩盖自己暗挖地道的实情,也算有心机。当下不再说话,安然睡去。吕秀才萎缩在角落,眼内寒光四起,甚至有了杀人之心。他的心中,杀害自己的儿子,从来就不是罪过,无辜入狱这么久,本就是不公,好不容易有了逃生之门,决不能毁在这个不谙人情的小子手里。又想着此子武功了得,自己但凡有歹心,被他宣扬出去,岂非坏了大事?思来想去,还是见机行事才好。 这一天,曲九君又端来酒水,不止如此,几个看守与牢头都跟着进来。西门缺见模样,问道:“你几人如此高兴,所为何事?” 牢头首先将小桌椅摆好,待西门缺坐定,牢头亲自与他斟了一杯酒,众人举杯,牢头这才说道:“公子三月份进来到现在,已经小一年。这一年里,对兄弟几个而言,实在受益匪浅。我们也不能像吕先生一样习文断字,考皇家科举,只能操练一些手上功夫。曲兄弟多次来找公子请教,于自身来说,刀法也好,剑法也罢,都有所提升,对于我们这些兄弟,公子也都有提拔。今日,借着除夕,我们兄弟几个想着请公子吃一顿年夜饭,打算拜公子为师。” 此举差点吓翻西门缺,忙起身摆手道:“严重了,严重了。” 曲九君领众人跪倒,道:“请师傅收我们为徒。” 西门缺慌忙扶起,道:“我自身本事不济,说什么收徒。众位哥哥若是不嫌弃,你我结为兄弟,以后有福同享。” 再三推让,西门缺不肯妄自称大,最后决定,众人结为兄弟,不论年龄,只尊西门缺为大哥,牢头为齐二哥,依次下来拢共兄弟十八人。因为笔墨功力不及,不能详述其余十七人经历,只大概先做个说法。左萧寒与西门缺在泰安城几次交手,兄弟十八人肝胆相照,奈何雪山八剑厉害,折了十二人。刨去西门缺,其余兄弟五人身在山东,名声响亮,后来被人称之为山东五虎。尤其三虎曲九君,人称曲三爷,剑法高深,常在江湖走动,行侠仗义,后文再有提及。当下,众人一并磕头行礼,拜了天地位,结草为香,歃血为盟,干杯豪饮,称兄道弟。除夕里,牢房内好不热闹。因为秀才是文道,加上自己心思,不参与众人结拜,西门缺言讲其才华,尊一声先生,也加入酒局。 这是少爷在成都府以外过的第二个年头,想来区别如此之大。第一个年头在青浦镖局,冷冷清清,第二个年虽然是在牢房里度过的,却有一帮兄弟在一起,叫他哪能不高兴,当天夜里喝的大醉,趁着酒意,将自己领会的半套剑法舞了个全。虽然众兄弟看不明白,仍旧喝彩叫好。这一夜,西门缺喝了一生中最过量的一次酒,睡了一生中最安稳的一个觉。 第二天醒来,免不了头痛眼晕,几天不能下床,又因为牢内实在难闻,牢头爱惜,日日照顾,甚至将西门缺安顿在自己休息的小屋内好生伺候。十几个兄弟轮番照料,才使得少爷好转。此后天天好吃好喝养着,叫牢房里的犯人好不羡慕。 西门缺眼见并无大碍,恐怕耽搁牢头的前程,与他商量说:“我现在已经好转,不能常住二哥休息的地方,这就搬回牢房去。” 齐二哥道:“哥哥严重了,这牢房全由弟弟我做主,哥哥想要住到什么时候,便住到什么时候。只是将军脾气古怪,若不得他的命令,我们哪怕提及,都有可能害了哥哥的性命,所以只能委屈哥哥在此间。” 西门缺道:“这倒不打紧的,上将军高堂母亲只要还在军府衙门,左萧寒就难有机会夺取泰安,我也乐得在这修习剑术。只是一件,总在二哥这住着,难与吕先生搭话,不闻兵法详情,于剑道上总是不能精进。” 齐二哥道:“这个简单,我这便请吕先生来。” 西门缺拉着齐二哥,悄声笑道:“二哥可不要请他来,吕先生身上恶臭,恐怕三十年没有洗过一回澡,如果请来,岂不是脏了二哥的地方?我还是回到牢房,免得遭人口舌。” 争辩不过,又拉曲九君来劝解,西门缺执意要回到牢房,众兄弟再三再四的劝说,都是不行,终于让他住回了秀才的牢房中去。吕秀才私挖地洞之事,西门缺并不敢与众兄弟说明,又苦于没有得到孙子兵法的第六篇文章,哪怕叫兄弟购了全书,不得详解,也是不行,所以忍着恶心味道,又回了牢房。 少爷通透十六手之后,心中不由越来越高兴。回到牢房,竟然也不多做休息,拉住吕秀才便问:“几日不见,先生身体可好?” 吕秀才这小一年与西门缺相处,早知道其心性不全,毫无处世的经验,尤其听他言说与左萧寒之间的交锋,不能在遭遇了圈套之时全身而退,加上心眼实在单纯,心中有提拔之意,见他模样诚恳,故意道:“身体好不好的,何劳公子挂念?” 拿出酒水,西门缺卖弄一番,笑道:“先生这是哪里话,不敢说剑法大成,有今天的样子,都是先生的功劳。住在别处,我这心中总是思念,希望多与先生亲近亲近。” “亲近?”秀才笑道:“公子是要与我亲近,还是要与兵书亲近?”说着话,一把抢来西门缺手里的酒壶,仰头畅饮一番,好不自在。 看着秀才面颊泛红,少爷借机问道:“那孙子兵法第六篇是为何文?” (本章完)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正文 第88章 道十三剑 凡先处战地而待敌者佚,后处战地而趋战者劳。故善战者,致人而不致于人。能使敌人自至者,利之也;能使敌人不得至者,害之也。故敌佚能劳之,饱能饥之,安能动之。出其所必趋,趋其所不意。 行千里而不劳者,行于无人之地也;攻而必取者,攻其所不守也。守而必固者,守其所必攻也。故善攻者,敌不知其所守;善守者,敌不知其所攻。微乎微乎,至于无形;神乎神乎,至于无声,故能为敌之司命。进而不可御者,冲其虚也;退而不可追者,速而不可及也。故我欲战,敌虽高垒深沟,不得不与我战者,攻其所必救也;我不欲战,虽画地而守之,敌不得与我战者,乖其所之也。故形人而我无形,则我专而敌分。我专为一,敌分为十,是以十攻其一也。则我众敌寡,能以众击寡者,则吾之所与战者约矣。吾所与战之地不可知,不可知则敌所备者多,敌所备者多,则吾所与战者寡矣。故备前则后寡,备后则前寡,备左则右寡,备右则左寡,无所不备,则无所不寡。寡者,备人者也;众者,使人备己者也。故知战之地,知战之日,则可千里而会战;不知战之地,不知战日,则左不能救右,右不能救左,前不能救后,后不能救前,而况远者数十里,近者数里乎! 以吾度之,越人之兵虽多,亦奚益于胜哉! 故曰:胜可为也。敌虽众,可使无斗。故策之而知得失之计,候之而知动静之理,形之而知死生之地,角之而知有余不足之处。故形兵之极,至于无形。无形则深间不能窥,智者不能谋。因形而措胜于众,众不能知。人皆知我所以胜之形,而莫知吾所以制胜之形。故其战胜不复,而应形于无穷。 夫兵形象水,水之行避高而趋下,兵之形避实而击虚;水因地而制流,兵因敌而制胜。故兵无常势,水无常形。能因敌变化而取胜者,谓之神。故五行无常胜,四时无常位,日有短长,月有死生。” 《孙子兵法》此篇实在难得,可以说是全书的精妙所在,便不像之前,稍微删减免得占了笔墨。此篇章实在不舍删除只言片语,所以保留了整个第六篇《虚实》。西门缺听罢,只觉得非但行军作战讲究虚实,便是剑法刀枪c为人处世借鉴来也有大大的妙处,当下听毕吕秀才解析一番,细细想来,且不说扰敌之妙处,便是一句“水之行避高而趋下”,其中便藏有多少人生奥秘。借着兴致,西门缺不敢耽搁,努力化为己有。 也是凡尘过于喧闹,但凡闹市行走的人,都难想出什么好的东西。释迦牟尼放弃苦行生活后,来到菩提伽耶,在一株高大茂密的菩提树下坐定。他发下誓愿:我如果不圆成正等正觉的佛果,宁可碎此身,终不起此座!佛经上说,释迦牟尼在菩提树下升座之后即圆成菩提道果祥光照跃天地,菩提道果是大乘佛教的出世圣果,凡一面自度以求成佛,一面普度众生脱离苦海的就称为菩萨,释迦牟尼在菩提树下趺坐四十八天,已是十二月初七日,这天晚上,天朗气清,惠风和畅。他默坐金刚座上,示现种种禅定境界,遍观十方无量世界和过去世c现在世c未来世一切事情,洞见三界因果,十二月八日凌晨,明星出现天上,他豁然大悟,得无上大道,成为圆满正等正觉的佛陀。佛经上说,释迦牟尼成佛之时,大地震动,诸天神人齐赞,地狱饿鬼畜生三道的许多苦厄,一时体息,天鼓齐鸣,发出妙音,天雨曼陀罗花,曼殊沙花,金花c银花c琉璃花c宝花c七宝莲花等。至此,释迦牟尼已成就菩提道果,遂开始教收徒,传授他所证悟的宇宙真谛。哪怕前文提到的左剑尘,也是柴房之内无凡事扰乱心扉,终于体会雪山八剑,名动一时。想来有此良机,借着枯燥时刻,打开心思,哪怕胡思乱想也好,总能有所收获,万万莫到了鸡毛蒜皮也是侵扰心思的时刻,当真想做什么事情,空着肚子万难有所成。 又年余,西门缺逐一听吕秀才与自己念过孙子兵法后七篇,加之融合十六手演练出一套莫名的剑法。初始,就连西门缺自己,也没有想到剑法已经完成,急急催着吕秀才再来讲解,等到秀才说明,他失落异常。经过几天苦思,哪怕几个兄弟前来找他饮酒,他也完全不理会,独自喃喃而语,总觉得缺了什么东西。突一日灵光乍现,喝道:“安则静,危则动。方则止危则行。”说罢便已癫狂,又喊又叫,又哭又笑,忽而盘坐不动,忽而身法大动,拿着一支筷子在牢房之内胡乱指点削刺。 只看得秀才一头雾水,终于等到他平息心情,才走上前问道:“平日里学生也看过那江湖人拿刀舞剑,几个动作之间无不是犹如木桩斜动,毫无生气可言。学生虽不知其中奥秘所在,但看你这招式,毫无刀剑招式,倒如同邻家泼儿嬉闹打斗。” 西门缺一笑,心情大好,拿起一坛剩酒一饮而尽,良久才说:“这你就不知道了,我这套剑法看似没有招式,其中却暗藏着诸多绝密,诸如出其不意c善攻者动于九天之上c知彼知己,胜乃不殆c主人不克,掠于饶野c围则御,不得已则斗c始如处女,敌人开户;后如脱兔,敌不及拒加上我西门家的一套十六手,不敢说天下无敌,最少也能自成一套。”他活够近三十年,最恨的,莫过于左萧寒c左剑尘,虽说对于左剑尘心中有些感激,但对于雪山八剑,早恨不能将会这剑法的人尽数杀了。所以西门缺因为机缘,融入十六手而成的剑法,将雪山八剑作为自己的假象敌,一招一式早在心中拆解了成千上万遍。虽说没有真正对敌,但他心中很有信心。 吕秀才听了,想来无论何事,都有名头,问道:“你这剑法虽然是从自家的十六手而来,却又不完全相同,可有想好叫个什么名字?” 西门缺哪里想过这些事情,虽说近三年来体会了诸多事情,疾苦磨难也得了不少,但之前一直躲在西门恒的毛羽之下,哪里敢想自己居然会剑法有所成,更没有想过自己居然能在此事之上有今日这般成就。想来自己根据孙子兵法和十六手得出自己的一套剑法,然孙子兵法和十六手都意在虚实之间,兵法更重于道字。既然自己的剑法重于虚实奇正,这便是自己剑法的道,想到这里,西门缺随口说出一个名字,正是而这套剑法,让破天教痛恨异常。 “这剑招成于孙子兵法,开篇便重了一个道,全篇仅仅十三章,便把它叫做道十三剑。” 道十三剑。 不像雪山八剑,有每一招每一式的套路,甚至每一招都有名字,这一套道十三剑,并不是有十三招。具体有多少招,西门缺也不清楚,因为这一套剑法不是生硬的械斗套路,更像是怎么应用斗剑的时间c天气c地理,怎么试探对手的虚实,怎么让敌人一开始就落在败地。之所以能悟出这套剑法,并不是西门缺在剑法上有多高的造诣,也不是他像左剑尘那样有极高的天赋,是因为他的条件太凑巧。首先,因为他身在西门世家,见识了太多太多别人的剑法,所以能够理解剑法的根本所在。其次,他看过十六手这样的剑谱。之所以这是个原因,之所以西门宏玉之外没有人能参悟十六手,是因为和道十三剑一样,十六手根本不是一套剑法,按照它上面的招式以平常剑法去理解它,根本上就是错的,因为它是一种剑意,一种没有招式,完全是勘破别人套路的造诣。最后,西门缺能参悟出道十三剑,与孙子兵法的关系十分重大。孙子兵法虽然是一套兵书,但是它根本不是教你怎么去打仗,怎么去破解别人的阵法,不是教你,别人这么做,我要那样做,它说的是怎么胜利,怎样一开始就胜利。所以和十六手与孙子兵法一样,道十三剑是传授不了的,需要的是你自己去悟。 听到西门缺说出剑法的名字,吕秀才笑着道:“我虽然不是江湖中人,待在这牢狱里时间也长,但听得别人的剑招都叫做什么什么剑法,却还没有听说过你这样把剑法叫成这种名字的。” 西门缺也笑道:“凭他什么剑法刀法,若是没有对敌的妙处,不能在斗气中取胜,便是取了什么花哨的名字也没有用。” 大哥剑法大成,牢房中的兄弟都来庆祝,又是一番酒水聚会。说话间,谈及到了泰安城与上将军,西门缺才知道将军的母亲竟然已经病重,看情况命不久矣。 (本章完)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正文 第89章 风雨之城 从西门缺赶到泰安来,将近三年的时间,因为将军府还有一个老夫人的关系,左萧寒一直不得机会,现在听说老夫人病重,他心里不由得一惊,该发生的事情总算要发生了。“什么时候事,现在老夫人如何?”顾不得高兴于剑法大成,西门缺忙问兄弟。 齐二哥道:“就在十几天之前,天气寒冷,突然就卧床不起。” “老夫人一旦去世,将军必然没有顾忌,到时候请左萧寒来到城中作乐,离泰安城破,也就不远了。” “恐怕到不了那个时候。”吕秀才却道。 众人都是一惊,慌忙问道:“此话怎讲?” “泰山是道家的圣山,老夫人一旦去世,那法事必定由泰山上的道士来做,左萧寒便可趁着这个机会,一举拿下泰安。” “那如何是好?”众兄弟问说。 吕秀才一改常态,低头沉思。良久,终于说道:“扯旗造反,总要壮大声势,比如陈胜吴广,比如汉高祖,不是编造正义,就是借天意c愚民众。这个左萧寒胆敢先取泰安城再做图谋,可见绝非没有头脑的草莽之辈,其中许多事情,他必定安排妥当,若说办法,恐怕只有一个。” “什么办法?”众兄弟问秀才说。 “左萧寒想要造反,任何人都不知道,就算是公子,也没有任何证据。加之将军与此人交好,即便上书朝廷,一是来不及,二是根本不会有人相信。所以以朝廷的力量制止,是不可能的。江湖的事,只能由江湖人自己解决。” “怎么解决?”西门缺问说。 “找你们的武林盟主。” 这是一个已经失败的办法,因为武林盟不齐心,东方辕冠距离泰山又这么遥远,江湖上根本没有任何人能够制止左萧寒。就算东方辕冠亲自出马又如何?据说当初如果不是左剑尘让了一剑,他根本做不了武林盟主。实在没有更好的办法,众人只能指望这个近些年几乎不问江湖事的武林盟主。写好书信,曲九君拜别众位哥哥,西门缺另加了一封信。这一封是写给青浦镖局的大小姐青骆的,快三年了,西门缺不知道青骆现在如何,心里很是想念。 曲九君走后的第三天夜里,西门缺躺在小床上横竖睡不着,看着牢房的屋顶,突然出现一小片光亮。少爷看着奇怪,牢房之内本就幽暗,根本不会出现这样的场景。不久那片光亮在悄无声息之间变大,眼看出现一个半尺大小的漏洞,一个黑影闪身便钻了进来。他也没有惊动,只静静的看着,那样的一个小洞,究竟是什么东西弄出来的?牢房的屋顶不似平常百姓家架上横条便盖上瓦,此间的屋顶打上横条,横条上铺就草席,草席上洒满黄沙,再盖上青瓦。这样,如果想要从里面掀瓦逃走,黄沙落地,必有动静。 那个黑影拿一片准备好的东西盖住窟窿,自房梁上一跃而下,黑夜之中,竟能辨别,走近西门缺,小声道:“公子醒来,公子醒来。” 初始不见其相貌,声音也不好辨认,西门缺不敢应答,等到那人再喊,少爷惊道:“独孤大哥?” 来人正是侠盗独孤慕,有天下第一神偷之名。悄声搭话说:“正是,我是来救公子的。” “独孤大哥怎么知道我在此间?” “说来话长。公子随我出去,之后再慢慢与你细说。” 西门缺十分高兴,说:“关系重大,我还不能离去。正好有事相求,明日哥哥前来探监,就与牢头说要见我,到时候与独孤大哥细谈。” 独孤慕不解,只能暂且出去。等到次日,二人相见,离别甚久,此番相见,好不开心。先是一番近况询问,其后独孤慕问说:“公子果然混的不错,与这牢房里的看守个个称兄道弟。” “取笑了。独孤大哥怎么知道我被关在此间?”西门缺问说。 “说来也是凑巧,前几日我路过一个驿站,见一位江湖打扮的兄弟,手里却拿着官刀,十分蹊跷,便顺手拿了他包裹里的信件,这才知道了公子的消息。赶上那位兄弟,还了信件,才从他口中得知公子被困泰安,这便来救。昨夜说有要事商量,不知是什么事情?” “独孤大哥可知道左萧寒?” “最近几年,此人拿下泰山后,名声可是不小。” “不仅仅只是泰山,他更是想要借着泰山做靠山,取下泰安,进而图谋山东,以此地为进出之口,野心整个中原江山。” 独孤慕笑道:“好,我江湖人也能做个皇帝。” “独孤大哥说笑了,左萧寒想做皇帝,本不是什么错事,如果生在乱世,他这样的野心家或许能做个枭雄。然而盛世,此等野心使江山涂炭,百姓遭殃,岂非大大的错?” “公子严重了,这不过小事而已,多少这样狂想之徒,到头来一事无成,遗臭万年。看看破天教,得了少林寺,初始也是让江湖动荡,现在也只是占个寺院,根本没有作为。我看这次也只是公子看的过于不一般了,想要报仇,还得从长计议。” 西门缺严正表情,说:“我不仅仅是为了报仇。”如果是要报仇,直接去长白山找左剑尘便了,他与左萧寒虽然有四辱之恨,但留在此间,绝不仅仅是私仇。 “难道左萧寒真有这个实力?” “这个人不仅老谋深算,而且城府极其的深,根本看不透。”西门缺想起两次与左萧寒的交锋,根本不是对手,才又说:“当初得知此人想要夺取泰山,正在部署之时被我知道全部计划,他竟然让我去泰山告密。而后凭借师徒九人之力,可以说轻松让泰山沦落到他手上。” 一旁的吕秀才听到西门缺此话,眼前一亮,点头问西门缺说:“是不是你上山之后这群人几天都没有动手?”得到西门缺的肯定,秀才笑道:“诛心之计,高!” 见秀才不再说话,西门缺又叙述第二次交锋,“一次偶然机会,我在鸡笼山又遇到此人,他询问天机和尚如何取得江山。老禅师告之两条计策,此人一直没有动作,等到我来将事情告诉泰安的将军,此人竟然设酒色宴会得了上将军的信任。此人为人十分稳重,举手投足不乏一代宗师的气派,然而为了取的上将军的信任,竟能将自己扮成一个只知道吃喝玩乐的道长。如今将军老母病重,我看左萧寒会在这几个月有所动作。” 牢房的一众兄弟和独孤慕听到西门缺口中的左萧寒,不由得惊恐,能屈能伸,完全看不透的魔头一般。秀才却是大笑道:“此人果然不一般,有大主之才。”转而又问:“不知道那个天机和尚指的两条路是那两条路?” “第一条,取泰安,夺山东,以山东为营,觊觎天下。第二条是借助武林盟主之力,得我武林同道呼应,四地同时发难。” 秀才沉思片刻,道:“这两条路无论盛世乱世,都是夺取江山的根本所在,只要一条路能通,加上这个左萧寒那般的老成,都能撼动江山。如果他有那个能力,甚至两条路齐驱,能在几年之间改朝换代。” 听了吕秀才的言语,众人才知道事情果然像西门缺说的那样严重,齐二哥首先道:“不过得了几十年的太平,现在又要打仗,百姓如何生活?” “确实如此,我担心的也是这个。”西门缺附和道。 “凭泰安一城之兵,难道抵挡不住一个江湖人士么?”独孤慕道。 “自然挡得住,而且根本没得打。行军打仗不像你们江湖械斗,凭泰山几百江湖客,还不够一个箭阵消灭的。但是打入了内部,事情就完全不一样了。”秀才解释说。 “那就将歹人挡在城外。” 西门缺道:“左萧寒已经得到上将军的信任,有老夫人在,上将军还不敢大胆将左萧寒等人带到城里。老夫人一旦病故,恐怕难以抵挡上将军这个酒色之徒引虎求死。” “这个简单,告诉那个上将军便了。其中厉害,他自会权衡。”独孤慕道。 “如果那位上将军能看清事情,兄弟我又怎么会入狱。”西门缺无奈道。 “如此,只能寄希望于你们的那个武林盟主,看了你的信件能有所行为,最好趁着老夫人还在,消灭左萧寒的势力。”秀才道。 “恐怕希望不大。”独孤慕道:“东方辕冠组织了几次对少室山的讨伐之后,便不问江湖之事了。后来几次小规模讨伐左萧寒,都是大爷东方白慕组织的,根本是一盘散沙。” “这样也就只能希望老夫人多捱几年,等到泰安换了总领才好。”秀才道。 “换了又如何?还不是要再期许后来之人是个明理的官?” 一语将气氛带入沉寂,偌大的泰安城,眼看就要到了别人手中,这一众有心保护城池的人,竟只能期待泰安能来个好官。 (本章完)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正文 第90章 以一敌三 “有个人或许能解燃眉之急。”就在大家商议到无计可施之时,还是秀才说了句话,顿时引来所有的注意。看着众人期许的目光,秀才道:“在你们江湖行走的,不是有一个朝廷的大官么?请他前来,必能化解泰安危机。” 穆知春,怎么在此关键时候,竟忘记了他?就算东方辕冠心力不足,无法将那一盘散沙聚拢,但穆知春在江湖的地位,有头有脸的总还是要卖他个面子。何况他还是朝廷的国公爷,危难之际,调兵遣将,并不惧怕左萧寒等人。 “我去西安请国公爷。”齐二哥道。 “事情紧急,二哥前去,必定损耗时间。穆国公与我江湖渊源不浅,又是朝廷的国公爷,我这十几个兄弟恐怕难以接近递话。独孤大哥侠名远播,穆国公自然会见,还是请他将此间之事告诉国公爷知道,凭国公爷在江湖和朝廷的地位,必能阻止这场泰安浩劫。” 独孤慕义不容辞,拱手说道:“有理,果真事态紧急,还是我去西安,毕竟脚力也快。” “仅仅通知四方,也只是保全后援,当下还要请二哥多分几个兄弟出去寻访周围名医,让老夫人多活些时日,尽量延长左萧寒来泰安的时间。”秀才又道。 “不错。”西门缺道:“烦请二哥再给寻兄弟一把剑,防止不测。” 如此,众人只能看着事情朝恶劣的方向发展,根本没有其他办法。这一等,便是三个月。二月初,老夫人突然离世,西门缺c齐二哥,即便坐监三十年的吕秀才,也跟着紧张起来。 秀才首先问道:“泰山上什么动静?” “十分不利。老夫人离世前夕,将军就遣人上山请泰山上的道士准备法事。” 西门缺冷哼一声,气道:“果然如此了,引火烧身还不够,这家伙竟然还怕死的不够快。” “如今说什么都没有用了,几方人马都还没有到,整个泰安城还在将军手里,万一出现变故,公子还是先救将军要紧。”秀才道。 “救他?我救他个姥姥。”西门缺负气,怒道。 “左萧寒一旦杀了将军,整个泰安城便会群龙无首,到时候想要抵抗,我们也无法掌控局势。”秀才严肃道。看他的表情,不仅没有玩笑,而且话里味道,如果不这么做,胜利无望。 “这个我自然知道,只是太过于生气了。”西门缺淡淡道。 “齐二哥能不能弄来几套将军府里的衣服,好让公子到时候混迹其间。”秀才沉着道。 如今的吕秀才已经与以往不同,众兄弟结拜之时,只是尊他一声先生,如今大敌当前,秀才在众人面前的话语果然重要。他整个人也不一样了,换了干净衣服,虽然五十来岁的书生,也有运筹帷幄的气派。牢房中也不再恶臭不堪,秀才挖的地洞众人都知道,以备不时之需,已经挖通,暂时封了口。 话说曲九君终于从江南回到山东,得到的回信并非东方辕冠所写,只是大少爷东方白慕传话,说是尽力让武林侠客赶往山东与西门缺助拳,完全没有武林盟主的担当。早先又听到东方辕冠不问江湖事,当真让西门缺等人焦头烂额。现下里再没有办法,偏偏又传来上将军母亲病逝的噩耗,吕秀才只能暂时调遣,让西门缺保护泰安城的总领,以便有机会挽回劣势。自从事情一发不可收拾之后,齐二哥四处打点,与将军府内的士兵和下人都关系不错。拿来几套佣人的衣服与几位兄弟换好,西门缺藏了剑,趁着将军府此时忙成一片,混迹在其中。 不敢细数,一眼望去,偌大的将军府已经站满了泰山的道士。西门缺虽然不太喜欢泰安的上将军,但一心抵挡左萧寒,也只能放下私人恩怨,四下寻找,却不见上将军与左萧寒等人主要人物。“二哥,动手吧。”为了到达内里,兄弟几人商量过计策,如今,正好派上用场。 齐二哥会意,假装没有留神撞在一个道士身上,勾起吵闹,越发不可收拾,才把事情闹大。众道士围住从监狱赶来的七人,口气已经没有出家人的忍让,都是江湖人的脏话,几近动手。西门缺趁机往室内赶了进去,果然瞧见左萧寒的三个入室弟子出来查看。少爷不敢现身,只能低头擦肩,只见三人出来的房间关着门,隐约听见上将军的声音。 “将军,那些道士与自家佣人打起来了。”西门缺闯进房间,借佣人身份与上将军说话。 屋内的气氛紧张,上将军被二人按在椅子上,雪盾正负手与他说话,却不见左萧寒。见西门缺进来,上将军忙道:“这些人要造反,快调兵来。” 只回头看了一眼西门缺,雪盾并没有认出来,没有理会,继续与上将军道:“我也不想和你废话,交出虎符,免你一死。” 上将军喝道:“贼子休要猖狂,今日让你夺了泰安,到时候大军压境,照样将你千刀万剐。” 西门缺已经摸到了长剑,只等雪盾动手。他十分确定上将军再嘴硬,雪山派的人就会要了他的性命。果不其然,雪盾道:“没有虎符也无关紧要。”袖子一甩,示意手下人杀了上将军。少爷早已暗中看好房中的形势,立即引长剑出鞘,逼开上将军左右两人,抓着他便越门而出。 任凭谁也没想到,竟然有人能从雪山派手中劫走已经被控制的泰安总领。雪盾大惊,立即提剑出门拦阻。 上将军情急慌张,引着西门缺乱跑。齐二哥等人瞧见,拔刀奋战,一路往监狱汇合。上将军忙道:“快去军营,去监狱做甚。” “来不及了。”也不与上将军废话,西门缺直拉着他奔向地牢,企图从吕秀才挖的地道里出城再做打算。因为去军营,恐怕左萧寒就在那里等候,西门缺根本没有信心保住上将军活命。 眼看着到了牢房门口,齐二哥等人也赶到,身上都是伤,因为道士没有兵器,才不至于被杀害。众人合在一处,身后疾驰等人已经持剑赶到。将上将军交给齐二哥,西门缺道:“你们先走。” 残雪眼尖,认出西门缺来,停了脚步,笑道:“这不是西门公子么?怎么被揍的不够,还要寻死?” 西门缺持剑而立,满目怒火,犹如天神降临一般,脚下略微移动,占了上风口和稍微平坦的高地。“说到寻死,你与消融几次羞辱我,今天就是算账的日子。” 三人大笑,残雪道:“算账?西门公子是说错话了么?” 疾驰不愿废话,喝道:“滚开。” 西门缺冷道:“恐怕你们没有那个本事。” 疾驰道:“当年如果不是五师弟救你,哪里还有你在这废话的机会?快些滚开,不然必不会再留你性命。” 西门缺却是一笑,指着残雪与消融说道:“你二人两次羞辱于我,可还记得?” 听了西门缺说出此事,消融道:“两次都饶了你,现在快些滚开,免得等一下你又要跪地求饶。” “左萧寒为人不义,逆天而为,作为天朝民子,自然容不得这样的贼人。” 几人大笑,残雪更是笑的前扬后合,仿佛瞧见天下间最可笑之事,道:“就凭你这脓包,也敢说如此大话。” 西门缺一声冷笑,拔出长剑,道:“你们一起来吧,我还要赶去杀光雪山派的其他人。”见到雪山派的人,他早已不能压制自己心中的怒火。 却听残雪笑道:“你那脓包剑法也敢叫嚣,就让我来给你画个红脸。”说话间,残雪已提剑上前。 残雪剑法以虚见实,让人无法摸透使剑者的所指。而西门缺借孙子兵法合十六手而悟的道十三剑也是不虚不实,攻敌所不备的剑招。二人相对,长剑乱舞,却多是虚招。疾驰与消融眼中,二人就如做戏的戏子,长剑不能相碰,自顾自的耍起花式。片刻,残雪性急,使长剑直刺。少爷一笑,提剑便是削来,不仅诡异之极,更是让人难以想到西门缺手中的长剑竟可以这般削来。瞧他剑式,残雪大惊,哪里还有心思使剑刺到,忙拉回长剑护住周身。却见西门缺手中的长剑斜转,就如灵蛇一般舞动,丝毫没有痕迹。残雪又是一惊,慌忙后退,却已是不及。疾驰看准时机,使剑拍在西门缺手中长剑的剑身,继而直取西门缺心口。 疾驰剑法并非快如闪电,而是在顷刻间击退敌手的兵刃而在最短的路径取敌人的要害。论此,与孙子兵法中兵贵神速倒是相当。 西门缺见疾驰手中的长剑离自己心口不过一寸,竟然使长剑斜转,直取疾驰使剑的右手。疾驰若是直刺,便是刺中,恐怕自己的右手也会废去,忙引长剑回转,又击在西门缺长剑之上。叮一声响,疾驰一惊,还未反应,西门缺长剑已到。眼看着长剑将刺中疾驰,消融引长剑上前划圈引住利刃,继而向少爷咽喉削去。 (本章完)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正文 第91章 仇人相见 西门缺的道十三剑不敢说不好,但习来不久,不易发挥。在牢狱之中没有对剑之人,自己十几个兄弟根本不能逼的他使出全套剑法,自然少了临敌的经验。虽然他千百次想过会与消融对敌,也想过怎么破解,想过自己怎么样避开不与他的长剑触碰到,然而还是没有躲开消融的剑圈。见消融引自己的长剑削来,少爷忙低头避过,借力拉回长剑。纵然使出千万斤力道也不能将长剑夺回,西门缺只得任凭消融一次次引自己的长剑削向自己。 残雪看准空隙,忙上前补剑,直刺而来。逼得少爷松开长剑退开半步,消融见状,引长剑抛给自己。西门缺本就以一敌三,若是丢了兵刃,哪里还有胜的机会。 无奈之下,他看准时机,避开残雪的长剑,起身朝自己长剑跃去,其势甚急。眼看着长剑要落在消融手中,却见西门缺掠到,疾驰忙使剑刺出。西门缺还未落地,便是长剑也没有拿到,看到疾驰刺来,忙使个千斤坠的身法使身子落下。消融一惊,忙拉回左手,以长剑划圈圈住西门缺整个人。 好不惊险,少爷差点被消融的长剑绞杀,还好抓住了自己长剑的剑身,拿着着长剑护住身子,借助消融长剑的力道随剑圈转了几圈。右手擎住长剑,凭空荡开消融手中的兵刃,继而以左手斜拍开消融的长剑剑身。 眼看着西门缺落下,消融忙退开一步。残雪瞧准事态,引剑已到。只见西门缺落地之际退开一丈,避过残雪杀招,继而长剑以实化虚,以一化百,剑光闪烁,已笼罩住疾驰三人。 三人都是一惊,不想西门缺剑法进步如此之快。 才两年多,西门缺便由一个只会花招虚势的懦弱少年变成足以与这三人共敌的高手。 须知这三人虽然只会雪山八剑之中的一招剑法,但都是高手,西门缺竟然以一种化为虚幻的剑法笼罩着三人。雪山八剑中若非覆盖,其余剑法绝不能做到,便是飘散剑法,也不能令这三人感到这般难以对付。 残雪性急,大喝一声,长剑自上往下砍来。疾驰大惊,忙道:“切莫妄为” 话未说完,只见西门缺的长剑如同千百柄击在残雪利剑上,直到兵刃落在地上,长剑已刺在残雪胸前。若不是西门缺终究心中不忍,他早已丧命。见残雪受害,消融上前便是连劈带砍,乱了招式。疾驰忙上前为残雪止血,便在这片刻间,消融又被击退。还待上前,疾驰伸手止住,与西门缺说道:“西门缺,你不杀残雪师弟,我感谢你,但泰安城我们取定了。” 西门缺道:“休想。” 消融冷哼一声,说道:“就凭你么?”说毕又要上前厮杀。 疾驰忙拉住消融,说道:“那便各凭本事,城头再决个高下。”说毕,扶起残雪离去,消融大怒,弃剑随了去。 西门缺大败疾驰c残雪c消融,忙拿着长剑从地牢的洞穴出去与吕秀才汇合。爬了两刻钟,终于从护城河外的一个小山丘出来。 只见众人正在争吵,见了少爷,俱喊了大哥。上将军生疑,看着西门缺,道:“原来是你,竟然和这些牢房看守称兄道弟,你们好大的胆子。” “好大胆子的是你,要不是我们兄弟救你,恐怕你这将军早就被杀害了。”曲九君毕竟江湖中人,不似齐二哥一样还对将军恭敬。 “杀我?我泰安城有五千兵甲,杀他几个毛贼还是简单。”说罢,上将军只要离去,不肯与众人纠缠。 “现在去兵营,恐怕早有埋伏。虽然没有别的法子,调兵遣将,也需要从长计议。”秀才道。 “埋伏?你,你,你,你。”上将军随意指了四个看守,吩咐说:“你四人与我前去。” 齐二哥拱手道:“将军,泰山派几人都是高手,我们兄弟几个不是对手。” “什么高手,不过一群酒色道士,有什么好怕的,随我去了兵营,再杀了这些假道士。”上将军怒道。 “酒色道士?难道将军没有听说?左萧寒师徒九人便杀了泰山一百多弟子,当今天下,左萧寒的剑法可以说的上数一数二。莫说我这几位兄弟,即便在场的所有人保护将军前去军营,也只会是有去无回。”西门缺毕竟不同以往,说话再没有少爷气,显得冷静稳重。 听到左萧寒真正的实力,一句有去无回真叫上将军有些哑言,只喃喃道:“这家伙竟有这样的实力?我与他交好两年,竟是假装平庸。好在我有防范,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好了,现在唯一的办法也是调动兵营里的将士,我们且商议如何保护上将军前去调兵。”秀才道。 西门缺道:“有何妙计,还请先生赐教。” 上将军看着吕秀才,见他穿的破烂,虽然换下了囚服,脸上却有发配刺青,不免轻视,但也没有说话。吕秀才道:“如今虽然叫那些假道士占了将军府,但城中百姓还不知情,左萧寒想要占领泰安城,首先要做的有两件事。一是控制兵营,二是拿下城门。泰山在泰安之北,北城门恐怕已经被控制,如今我们兵分四路,齐二哥领四位自家兄弟前去南城城门;将军领四位兄弟去西城城门,我与四位去控制东城的城门。曲兄弟带三位弟兄杀回将军府,不求打退敌人,只为扰乱城内,泰山不过四百余人,定要弄的他们昏头转向。”秀才看着上将军,拱手道:“请将军把调动兵将的令符交给西门公子,让他去调兵进城。” 当场牢房看守兄弟十七人,加上西门缺c吕秀才c上将军,不过二十人,如今分成五路,是将力量扩到最大的法子。西门缺c齐二哥c曲九君尊吕秀才为先生,自然拱手接了吩咐,上将军初听秀才的话,也觉得如此不会全军覆没,但让他交出令符,未免难办,何况西门缺是自己亲自下狱的犯人,将令符交给他,难保此人不寻私报复。“这样做法,我觉得有些不妥。”上将军如是道。 曲九君首先喝道:“不妥?那你还有什么法子?” “没有更好的法子,只是不妥。” “将军还是快些决定,大敌当前,不容丝毫耽搁。”秀才道。 “令符是军事重器,怎能交给此人?”说着话,上将军毫无顾忌的指着西门缺。 “如今能力最好的,便是我们大哥,只得他去兵营,才能确保安全,换了他人,根本不足以完成此事。”齐二哥道。 兵营位于泰安城西南二十里,恰巧吕秀才安排自己前去西城城门,上将军思念之间才道:“调来兵将,须自西门来听我命令。”上将军也不敢耽误时机,这才摸出令符递给西门缺。 此时众人在东城外,虽然秀才距离最近,却多半最危险。二十人不顾此时发难之兵,各自按秀才的指派前去。且说西门缺与上将军同路,二人相互没有言语,也不敢进城借马,只穿城而过。待到与众人分开,西门缺紧急往兵营前去。 一路也没有停歇,到了兵营外,里面竟然没有任何动静。虽然只有五千兵士,但要围杀左萧寒等人,也不困难,左萧寒既然想要夺城,控制这些兵马才是第一要务,却为何不见泰山派的众人?伏着身子,少爷不敢贸然行事。只见兵营里没有任何异常,就连泰安事变恐怕他们也不知道。 等了一刻钟,西门缺这才拿着令符闯进军营,朗声道:“泰安城危急,请见总兵。” 瞧见令符,众兵不敢阻挡,带着西门缺往总兵帐篷走去。 总兵自军营出来,瞧见西门缺,问道:“来者何人?” “此时泰安城正临危机,请大人即刻发兵。” “你受何人之托,可有兵符?”总兵问说。 西门缺捧着兵符交给总兵,没想到总兵拿着兵符道:“为何只有半边?另一半在何处?” 少爷并不知道兵符还分什么半边,只道拿着兵符就能调动兵马,这被问话,无以为答。 “你这傻小子,难道不知道调动兵马需要两支兵符合在一起么?” 听到这个声音,西门缺脑中顿时嗡嗡作响,总兵帐篷又出来人,为首之人背着手,连兵器也没有拿,鬓角的头发全白,胡须半尺,眼神就像刀子一样锋利。 眼看着总兵将虎符竟然交给了左萧寒,而且行为极其谦卑,西门缺便知道事情不好。 再一再二也就罢了,偏偏这个左萧寒再三再四的利用西门缺。 在将军府救人,西门缺听到雪盾询问兵符,没想到左萧寒还是利用自己拿到了。这些兵士或许是拯救泰安城的唯一力量,如今也落在左萧寒手里,而且又是左萧寒利用自己拿到的,如何让少爷不动气。看着左萧寒和他身后的飘散和雪盾,少爷咬着牙齿,不仅想杀了这些人,甚至吃了他们的肉也不解气。 (本章完)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正文 第92章 噩耗连连 看着那个总兵奸诈的笑容,西门缺顿时觉得怒火中烧,始终觉得在哪里见过此人,再没有办法,当务之急只能动武抢回兵符。念及此间,脚下已经有了动作,手里的长剑已经刺向总兵。二人本来就离的不远,两年捉摸剑法,背向西门缺的总兵根本躲无可躲,顷刻之间便倒地身亡。一击得手,少爷又引剑刺向左萧寒。 拿着兵符退了一步,脸上浮现出惊喜之色,仿佛对于西门缺这两年的进步还颇为赞赏。长剑破空,飘散引兵器已经刺了过来,口中呼喝,上来交手。飘散剑法的诡异,西门缺见过了很多次。如今交手,他并没有使出近来悟出的道十三剑,只用自家七十二绝杀中的招式对敌。才几招过手,飘散竟被刺中两剑。若不是西门缺领会了高深的剑理,哪怕是西门恒来,使用七十二绝杀也不能伤及飘散丝毫。正所谓一通百通,虽然没有使用自己新悟的剑招,却完全知道了剑法奥义。 覆盖刚要上前,左萧寒却制止了二战一的局面,甚至还劝说西门缺,让他快些逃走,此处兵营早就被他控制在手上。住了脚步,果然听见兵营内已经炸开了锅,喊杀声震天,只道要与总兵报仇。 心中悔恨自己过于轻敌,但经过两年牢狱,少爷已经不敢轻易言死,只得再想其他办法。长剑指着左萧寒,西门缺口出狂言,要与他单打独斗。然而左萧寒一心要取泰安,哪里有心与他纠缠,好言劝说不走,自己回到内里,任凭兵将上来寻仇。 看着左萧寒离去时的笑容,不仅夹杂着自信,更有对自己的轻蔑和讽刺,让西门缺的怒火烧得理智全无,提剑就要上前斩杀。奈何兵将越聚越多,提着长枪便要上前刺死。好在西门缺脚力跟得上剑招,起起伏伏,虽然不能追杀左萧寒,却也逼得那些红眼士兵无法上前。近战得不到便宜,早有长官呼和,要用羽箭杀敌。 “咻——”,一支羽箭破空而来,西门缺听见声响,也不回头,引长剑便击落。 “咻咻——”,又有两支羽箭射到,少爷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竟没有防身,长剑停在半空,由于右腿中箭,半跪在地上。 “咻咻咻——”,咬着牙,西门缺大喝一声,若再被射中,恐怕就要死在当场。但是左萧寒就在眼前的帐篷内,现在不杀了他,整个泰安城不保还是小事,如果真的被他掌控整个山东,引起战争,千千万万的黎民百姓流离失所,生灵涂炭,这是任何一个心存善念的人都不愿意看见的。 侧着身子避过羽箭,怒视着左萧寒师徒所在的帐篷,再没有动手,少爷慌忙逃走。尽管羽箭如雨点一般射向西门缺,凭他的本事,逃走自然不成问题。尽管内心里有无尽的不甘,初悟剑法的喜悦也被左萧寒再次利用变得恼怒,好在他并没有执着于留在这个危险的地方,终于知道什么事情更重要。 一路奔逃,腿上的伤口被牵动,鲜血不止,头晕难忍,脸色发白。苦苦支撑着到了西城的城门口,他哪里还有脸面见上将军。虽然那人也不是什么好人,甚至导致了这个局面,但是至少上将军没有丢掉兵符,自己呢不仅一而再再而三被左萧寒牵着鼻子走,甚至根本飞不出他的掌心。有些虚弱的西门缺终究提起勇气,准备暂时进城再做商讨,就在他看向城头的时候,脆弱的内心再一次被打击的支离破碎,城墙上赫然站着残雪。 这一变故,让他险些栽倒在地。如今兵营被控制,西门与北门也在左萧寒手里,如果南门与东门再被杀破,整个泰安城便都在左萧寒的掌控之中。到时候别说武林侠客没有攻城的能力,即便天朝的大军来了,也是一场硬仗。 哪里还敢浪费时间,城墙上残雪瞧见西门缺,一顿嘲笑,并没有要向他动手的意思。西门缺只能拖着瘸腿往南门赶去,看到自家兄弟,略微放心,身体却再也支撑不住,栽倒在南门吊桥上。南门已经被齐二哥控制,目前正与消融带的近百余名泰山弟子械斗,也没有人瞧见少爷倒在城下。他虽然是牢头出身,因为与西门缺等人常有切磋,现在的身法果然不同以往,提刀左右封敌,让消融等人难以上得城门。约莫一个时辰,南门城内喊杀声更是震天响,又有飘散带着一众人杀来。 城门两旁的梯道只能容一人行走,虽然人数上齐二哥并不占便宜,但是苦苦支撑,竟然又挡了一个多时辰。双方正斗的难解难分,有泰山派弟子来报,城内民众和兵将反抗,雪盾抵挡不住,掌门遣飘散暂且回到城内支援。不得以,飘散领着众人赶往以将军府为中心的城内抵抗势力范围,又是一场恶斗。此时的将军府内,上将军已经弃西城逃到此处,曲九君领着聚集的近千余人在此奋勇抵抗。一时间让泰山众道士束手无策,只能退出将军府守住几个出口。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曲九君与上将军见敌人不敢妄动,以为暂时安全,没想到泰山派已经准备一把火烧了将军府。眼看着火把乱飞,几处已经被烧了起来。初始仗着人多还能扑灭火焰,逐渐因为北方干燥的天气,大火蔓延,近千人乱成一片,奔跑践踏,死伤甚巨。不敢久留,曲九君忙组织突围,屋外只有两百泰山众,将军府内只是求生,奋力突击,竟让曲九君护住上将军冲了出来。一路往东门赶去,不敢休息。 沿路看着死伤,东门已经经历了一场恶斗,目前情况,吕秀才带着众人不仅打败来夺城门的疾驰,甚至以损伤让其近乎全军覆没。迎将军与曲九君上了城门,吕秀才询问了情况,已经不容乐观。虽然不知道西门缺的消息,双方也只各占两个城门,但是兵营到现在还没有出兵,吕秀才等人也坚持不了几天。 清点了还存活的人数,目前东门上还有两千人,陆续还有从城里来的百姓。吕秀才一一安排妥当,又分五百人由曲九君领着去南门策应,只求战局有所好转。 贴着城墙行进,五百人一路奔往南城。由于东门被守得铁通一般,左萧寒又吩咐覆盖领两百泰安降兵与消融倾力拿下南门。眼看着齐二哥领着守卫节节败退,近乎要丢掉城门,曲九君拿着官刀与众人奋勇杀敌,顿时形成包围之势,让覆盖c消融陷入苦战。 天气寒冷,城头大乱,倒在吊桥下的西门缺手里的长剑也掉落在旁边。终于熬到天明,太阳升起,有些暖气让西门缺渐渐醒了过来。城门上也歇了战,才有人看见了少爷。不敢开门,齐二哥吩咐抛下绳索拉着西门缺上到城墙。问了情况,有会些医术的人给少爷清理了伤口,才暂时安心。 得知兵营被伏,众人无不错愕,恐怕守住城门也没有任何援兵,只能延缓左萧寒全面夺取泰安城而已。没有办法,齐二哥只能遣曲九君赶回东门寻问吕秀才作何打算。曲九君潜伏而去,告诉吕秀才全部情况之后。秀才思索再三,喝住不停咒骂的上将军,让曲九君暂且回去南门,就说全力抵抗,只求武林人士或者朝廷得知此间情况,必不能弃城门而去。曲九君复回,告诉齐二哥等人。 一连几天,泰山人马反复攻打,两个城门奋力抵抗,加上城内时有骚动,百姓援助,东c南城头竟都守了下来。第五日,城内已经少有骚乱,百姓只是闭门不出,泰山人马点降兵四千势必夺下整个城池。 大战从清晨开始,一直攻到傍晚,场面不似完全敌对的双方那样惨烈,多是泰安人,难免手下留情,但是伤亡也近千余人,一时间两个城门都变成血染的红色。降兵看着人多,毕竟乌合之众,守城的人虽然人少,都是拼死抵抗。 再三较量,智斗武斗,南门与东门只是坚守,好在还有百姓与诸多官员偷偷运粮上城头,捱了半个月不叫左萧寒夺城。两个城门之间互派通信,得了沟通,防守更是得心应手。 期间,也有左萧寒派遣所谓的武林人士自城外企图混入守门的势力中,吕秀才只是不信,巧言躲过劫难。南门更是有西门缺在,几句话语便被识破。又有水c粮之内有人下毒,幸亏老夫人重病之时,少爷曾让齐二哥遣人去请名医,如今这一位姓孙位姓华的两位山东大夫在城门上大有作为,不仅鉴毒施针,推拿之间也能缓和毒性。此后两家在山东大大的有名,江湖上也称二位为神医,天南地北都有武林人士前来求方求药,也是二位有真本领,子孙都是极其有名之人。日后三大神医齐聚帝都,因穆离会话圣上,上百绿林好汉被困遭毒,就是这二位神医的后人和药王张的后人起了大作用。 (本章完)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正文 第93章 全城暴动 眼看又熬过了一个多月,总不见一个军营出来的士兵,思考不得解,就连上将军也忘记兵符原是一分为二,他有一块,当今皇上也有一块。虽然是个小小府郡,皇帝也是亲自掌管。左萧寒虽然买通总兵,奈何事大,兵将终究不敢帮忙,是赢是输,众人都能逃脱责任。得此消息,东c南两个城门更是坚守,只求增援。 在水和食物中放毒,这种阴招虽然不确定是谁想出来的,但好在有医术高明的大夫还在城中,却也难以顷刻之间将整个泰安敌对的势力清除。甚至因为此事,秀才大作文章,以此来抵抗残暴的左萧寒。果然在呼和的群众帮助下,将军这一方所占的地界足有整个泰安的三成。号角反复吹响,秀才将下毒之事拿出来,左萧寒这边也有人献计,城中毕竟穷苦之士更多,只要打倒为富不仁之辈,其财产便能分来一半。此举果然厉害,原本只是践踏文明的泰安群众开始变得疯狂,但凡有钱之人,尽数遭到抢砸。就连某一位常年施粥的员外,也不能得到幸免,平日里善事做尽,临到人,被折磨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就连粥铺,也被抢砸一空。 俗话说,得民心者得天下。左萧寒之所以拿不下小小的两个城门,无非是上将军还没有死,他也不敢打着造反的旗子暴露。思想之间,真叫人想出一个好主要来,此人复姓上官,早年出家,是个道士。得了妙计,左萧寒把将军府逃出来的家属连同老夫人空的棺材一齐抬到东门。 此时将军离不开秀才,什么事情都情愿听他吩咐,尤其最近几个月,越发佩服秀才。如今见了老夫人的棺木和家属,将军并没有同情心泛滥到上前求死,告知秀才,求他定夺。因为不知左萧寒要做什么,秀才难以决策,只能静观其变。 上将军,你母才将将西去,你这不孝子多动刀兵,让泰安城内不得安宁。我等百姓岂能容忍你这害人精扰乱泰安?只因你是官,现在我们没有活路,只能杀了你们这些脏官,我们老百姓才有活路。 这一段话,是三日后才传到秀才耳朵里的。此话早已传遍泰安,左萧寒等泰山来的人也不见动静,只是巡城,留下上将军的家属和老夫人棺椁在城门下。一连三日,没有任何动静。忽一日,整个泰安城内老百姓个个拿着镰刀斧头上街,只说杀脏官,保泰安。 此话一出,可还了得,泰安城内顿时成为一片阎罗地狱。秀才自然知道事情已经演化到了最恶劣的地步,因为他一直最担心左萧寒拿官民之间的矛盾说事,如今果然发展到了这个地步,他却也根本没有法子。官与民之间的矛盾,一直是华夏大地最尖锐的。贫与富的鸿沟虽然难以被填平,但至少贫不致死,所以左萧寒起初打枪富人的路数,并不足以让秀才这般手足无措。而官与民,一来因为沟通困难,二来因为同类相聚,所以一直无法得到解决。虽然科举曾经一度有改变这一现状的态势,只因贪官频出,科举舞弊层出不穷,让那些因为科举而当官的人又变回那群阻止穷人当官的贵族,所以千百年来也难以得到解决。后来,选举官员更加遵循人道,更加打破壁垒,但仍旧无法剔除二者之间的障碍。 现在,口号传遍了泰安。各色人种,或是真正被欺压过的c或是被口头欺压过的c或是仗着人多图热闹的c或是几天大规模械斗被压抑的c或是小摊小店被打被砸被抢的c或是平日就想欺负人的,纷纷响应。起初,还只是杀脏官,保泰安而已,无论什么官,被抓住不是被打死就是被抢而后弃之不顾。被杀的也是各式各样,有被抓到牛棚活活打死的c有塞到猪圈饿死的,有被锄头夯死的c有被栓到马后拖拽死的c有被吊死的,有被羞辱而自杀死的 越到后来,发展的越发不可收拾。被血腥冲昏头脑的百姓越发不受控制,不止杀光了能够发现的官员,他们的家人c亲戚c朋友,有时都难以逃脱,但凡被检举,被发现,只有死路一条。更可怕的,是那些暴徒开始对那些曾经做过官的人下手,一个个被收拾。毕竟人数不多,作乱的时间不长,他们便想到了另一个主意。一些做过捕快小吏的人也开始被虐杀,他们的家属也逃不脱死路。发展到最恶劣的时候,只要有人说谁家祖上三辈有做过官的,也不询问情况,一队人马直接冲进去乱打乱砸,直到被陷害的人承认罪行,才给个痛快。 这种疯狂,秀才从没有见过,也没有想到结果如此惨重。比较于两个城门上的大战,城内此时已经被变成活脱脱的炼狱。起初,他以为左萧寒的办法只是一些粗鄙的强攻,现在苦苦支撑,甚至想要放弃,他才知道西门缺心中的那个左萧寒究竟有多么的可怕。 好在秀才不再是当初杀子练兵的他,几十年的牢狱,让他懂得了一个最为重要的品质,便是忍耐。果然到了最后的关天,他忍耐的结果开始慢慢呈现。 此时的泰安城,只有一个地方百姓不敢放肆,便是左萧寒等人在北城暂住的一处富苑。百姓不仅不会进去,甚至一个个称呼他为活神仙,说他拯救了泰安城。即便如此,对于守城倒是有些帮助,让原本只有两个城门上的范围扩大到了划分四方的分界线上,虽然逐渐向东c南两个地方逼近,总算让这两个地方又支撑了一个多月。能让两个城门至今安然无事,甚至地界对半,除了秀才运筹帷幄之外,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原因,便是城中早就有了识大体的一群人在对抗这群暴民,对抗那些暴民的领头人,正是曲九君,这也是让他日后显名山东地界的一件大事。 曲九君成为保护脏官的恶人,西c北两城的暴乱百姓天天到分界处要求交出曲九君,甚至还有人为了显威,搭了祭坛,扎了草人,要仙术夺他狗命。一时间,不仅让泰安城成了个无法无天的地方,便是周边的府郡,也不敢谈论这座城,就怕也出现如此全城暴乱的大事。因为消息闭塞,久久不能到达京城,道路难行,江湖义士不能第一时间到达,便让这座紧邻泰山的名城成了火海。 泰安城越乱,左萧寒越容易拿到这座城,但是他也不敢耗费更多的时间,因为不仅有江湖人士会干预这片乱地,朝廷更是不会弃置不顾。这一日,左萧寒吩咐弟子,准备做最后攻打城门的准备。因为左萧寒此时在泰安城的威望,他一句话,聚集的人越来越多,起初三两千,后来一二万,五天之后,竟然聚集了五万百姓。 大战的前一天,五万人乌泱乌泱的聚集在街道四处,因为各种人都有,谁也没有注意到处都是乞丐。这一边,曲九君也聚拢了近五千人,虽然不似左萧寒那边热血沸腾,每一个都神情镇定,仿佛这一战保住人类的理性比保住这座城池更加重要。 虽然骄阳当空,但是北方四月的天气还没有热起来。看着面前五万人,曲九君举起早已经换了的长剑,与众人说:“圣人说礼义,虽然我们人少,却是为了礼义而战,为了圣人而战。” 五万人的聚集,不像军队那样充满理智和秩序,有人越过边界,大战就已经开始。 更不像两军交锋,是阵法和指挥的定夺,一旦动手,泰安城的乱斗,便成了大规模的民间势力的群架。有拉头发的c咬耳朵的c吐口水的c扣鼻子的,乱成一团。 左萧寒坐在高台上,起初还能沉住气不动声色,或者是突然间,也或者是有什么人下令,五万人从内部被打散,哀嚎声瞬间在五万人中炸开了锅。一群乞丐训练有素,个个拿着竹棍照着头打。不仅如此,突然又有一群人拿着刀剑,也不伤命,照着四肢挥砍。 遇到暴力的人,想要性命的就会消停。 左萧寒还是那样冷静,冷静的坐在高处,冷静看着五万人各自逃命,冷静的看着五万人被越打越少。终于一群人特别显眼,有东方辕冠之子东方谷c东方曜;有丐帮帮主俞正南;有昆仑掌门慕容狄;有金钱帮帮主钱百万;有南宫绝之子南宫术;有西门常之子西门重元;有天下第一神偷独孤慕,还有一群江湖游侠。 人群再次分开,一人穿着红色的蟒袍,带着金色的正冠,一只手别在背后,身后数十个仆人,有举着伞盖的c有拿着斧钺的c有抬着金黄色大椅子的,正是赫赫有名的穆国公赶到泰安。 距离左萧寒约莫三丈远,穆知春扶下摆坐定,首先道:“左萧寒,你可认得本爵么?”神情可称浩然正气。 (本章完)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正文 第94章 攻心离间 面对五万民众的溃败,面对一众江湖人士的出现,左萧寒不改颜色,回答说:“可是穆国公?” “正是本爵,你可知道自己犯了什么滔天大罪?” “滔天大罪?身为国公爷应该知道成王败寇的道理,不知道国公爷说的滔天大罪,是指什么?” “成王败寇。”穆知春正色道:“如今你不是已经输了?” “输”左萧寒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坐在椅子上,说:“也要有人赢才行啊!” “还没有输吗?你没有了人马,没有了兵力,只等我们擒拿。” “国公爷,你们是不是过于自大了?难道你们进城,我真的一点消息也没有吗?” “既然已经知道了,为何还要做无谓的抵抗?” “好,说得好!”左萧寒抚手拍掌道:“你们为何要做无谓的抵抗?” 话刚说完,众位武林侠客身后刀兵四起,众人无不大惊。只见左萧寒缓缓从高地一步一步走下来,一步步逼近穆知春。东方谷c东方曜等人立即引人支援两处被偷袭的城门,西门缺c南宫术c西门重元等人拔剑护住穆国公。穆知春并没有因为眼前的变故动一根眉毛,依旧泰然自若,一身正气的看着左萧寒。 “我要谢谢你们这些所谓的武林人士,若不是你们,我还真不能这么轻松的拿下泰安。”左萧寒停在穆知春面前不足一丈远,背着手说。 “哦?此话怎讲?”穆知春竟有笑意。 “你们进城,我假装不知道,甚至按照你们见机行事的意思,安排了这场大战,为的就是拿下城门。” “既然几个月你都没有拿下泰安,为什么这么确定现在能拿下?”穆知春笑意更浓,说到。 “刚才国公问我,没有了人马怎么赢,那我来告诉国公爷,你们所有的计划,我不仅都知道,而且都是我为你们制定。如此一来,你们虽然赶到了,也只不过是来看我拿下泰安而已。” “这么说来,我们之中有你的眼线咯?”穆知春脸上一丝讶异闪过。 “你们赶到,是谁说暂时不要打草惊蛇的?是谁说见机行事的?看到百姓聚集,是谁说将丐帮人马混入其中的?是谁说要瓮中捉鳖的?” 这一连串的问题,不仅让穆知春震惊,也让他身后的一众武林侠客震惊,最不能接受的,便是西门缺。 一个月前,正值泰安城内余乱不止,一队人马从南方赶来。初始,南门上的人还是以为左萧寒的诡计,待一众人走近,西门缺清楚的看见为首的便是东方谷东方曜兄弟和南宫术,带着约莫五十人骑着快马。东方曜上前搭话,齐二哥莫敢开门,还有不敬之语。三位少爷并不生气,只是喊西门缺搭话,等到三家的少爷聚齐,泰安城终于看见生机。 与东方谷东方曜和南宫术等人介绍了泰安城现在的情况之后,众位侠士无不惊愕,东方谷叹说:“好一条诛心之计,竟然整座城池变为无序之地。” 南宫术也道:“圣人怜悯,施以礼义,一场暴动让圣人之乡成为茹毛饮血的野蛮之城。” 不敢奢望这几十人就能救下一座城池,得吕秀才安排,请了几位武林人士再走西安,万万请穆国公快些赶来。带信之人一路快马加鞭,走了两天,正瞧见了穆国公等人往泰安赶。 “此时泰安城内如何情况?”穆知春问道。 “整座城池已是人间地狱,百姓借着暴乱四处杀人,已经无法控制。”带信人回答说。 “竟有如此暴乱,要快些赶到才是。” 一路往东,因为知道了西门被夺,穆知春领钱百万c慕容剑宇之子慕容狄与一众江湖人士往南门进城。当天夜里,众人各自行礼过后,坐定位子,首先由上将军报告情况让穆国公知道。 “如此噩耗,诸位有什么法子?”知道全部情况之后,众人还沉浸在泰安这几个月发生的事情当中,穆知春终究见过大世面,首先问。 “让我等对决打架还行,这行军打仗上面的事情,还是交给你们朝廷才是。”慕容狄答话说。东方曜c西门重元c钱百万等一众武林人士只是附议。 “在下认识一位先生,熟知兵法策略或许他有什么法子。”西门缺回话说。 “哦?那位先生在哪?” 因为吕秀才只是秀才的功名,又因杀子被剥夺,加上不是武林中人,于什么身份,都没有资格与诸位坐在一起。现在穆知春问起,西门缺答说就在门外,这才请了进来。 “你叫什么?”因功身份,穆知春只好以官方的气势与吕秀才说话。 秀才拱手行礼,道:“学生本家姓吕,因重阳之诞,取名双九,谬字攸宁。” “听西门四爷的公子说你熟知兵法策略,对于守住泰安有不可没的功劳。对于现状,不知你可有安抚泰安城的法子?” 吕攸宁道:“当下而言,百姓暴乱,不可轻取,免得暴政之言。眼看城中动乱,无非是左萧寒想要快些取泰安城。学生估摸着不出一个月,左萧寒便会轻取东c南二门,到时候便可出动奇兵。” “哦?何来奇兵?” “学生听说江湖上有一个帮派以行乞为生,想必人员众多。只要左萧寒胆敢妄动,我们便可以让这个丐帮的帮众混迹其中,只要驱散暴乱,擒住左萧寒,百姓自然会恢复理智。” “只要三天,我就能调一千帮众赶来泰安。”俞正南道。 “一千必然不行,如今整个泰安城三十余万人,暴乱攻城的人数不会低于五万。”秀才道。 五万之数,当场听到的人无不大惊。一次行军,朝廷出动的兵马不过十万c二十万。真有五万人暴动,莫说赶来泰安的几百武林人士,即便调来兵营五千众,也难以一时间镇压下来。 “那需要多少人?”俞正南问道。 “最少五千。”吕攸宁道。 “多少时间?” “十天。” 俞正南想了想,点头道:“十天之内,必调五千来泰安救城。” “安全起见,还需要一个人去一趟兵营。”秀才道。 “为何?”西门缺曾兵营遇难,现在听说兵营,难免上心。 “这五千人马如果不能帮助我们守卫泰安,也必定要确保不能赶来城中帮左萧寒。” “这个倒是可以放心,没有虎符,即便本爵,也不能调动这些兵马。”穆知春道。 “因为左边虎符遗失,即便这五千人马出兵,也可以借口保护泰安,所以一定要确保这些人不出乱子。” “我过去,怎么确保?”西门缺忙道。 “等等。”穆知春霍然站起,道:“虎符遗失是什么意思?” 上将军慌忙跪倒在地,道:“此事西门缺办事不利,请爵爷明察。” 穆知春看了一眼西门缺,一脸问话的意思。少爷不敢隐瞒,拱手道:“当日遇到埋伏,兵符交给兵营的主事,没想到那人竟然拿着兵符交给了左萧寒。我已经杀了那个叛逆之徒。” “大战在即,此事日后追究。谁愿意去兵营结事?” 西门缺上前请命,道:“我自愿前去。” “此间少不得西门公子,须再寻一人方可。”吕攸宁思念片刻,又道:“此事还是请齐二哥去才行。” 穆知春笑道:“阻止五千江湖人士,或许本爵一两句话不行,但是阻止五千兵将行忤逆之事,本爵一句话也就是了,何须派遣重要人手前去啊?” 吕秀才忙回话说:“本就需要爵爷的一道手谕,此五千人不仅要他不动兵马,在关键的时候还要救这城池。” “哦?如此便请吕先生吩咐。” 齐二哥方才拱手上前,问说:“请吕先生明示,此去如何以一人之力阻止五千人马出兵?” 吕秀才示意齐二哥附耳,在其耳边轻声言说了此去计策,才算是让此次会师有了守住泰安的胜望。严守了江湖与朝廷来的人马之消息,城内依旧大乱不止。一日,俞正南报与穆知春知道,丐帮人马已经到了泰安城外,看吕攸宁如何安排。秀才早有计划,与俞正南商议过后,将丐帮的人马分成十数批,前后从南门c东门进入。众人进城之后混迹在各处,只等暴乱凝成大军。 眼看着强攻就在一二日里,双方人马各自调度,一方对于取得泰安胜券在握,另一方于守住城池也是成竹在胸,如此才有夺城的暴乱之战。现在左萧寒问及穆知春,点破细作,众人自然想到了吕攸宁,如果真的是他勾结左萧寒,莫说泰安守不住,此间所以人士,恐怕都是难逃一死。好在穆知春极能掌控大局,在前镇静与左萧寒对话,压制住众武林人士的猜忌。 “素闻左萧寒对于心计极是高明,今日一会,果然不同凡响。这对阵之事,什么打草惊蛇c见机行事,不过平常计策而已。如今你已输在城下,再用这攻心计来离间破你之师又有何用?早些降了,还能争取个从轻发落,再三冥顽不灵,只能一败涂地,将泰山众人置于死地,你又于心何忍?”穆知春安定人心道。 (本章完)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正文 第95章 瓮中之鳖 “你身后就是我的神兵,不消片刻就能拿下城池。” “既然你觉得你攻取泰安有把握,本爵也觉得守住此地易如反掌,如此你我就坐在此地聊一聊如何。”穆知春还是一样的镇静,甚至换了一个更加舒服的坐姿,与身后一众担心的人不同,他更有耐性。 “哦?国公爷想聊什么?”左萧寒站在他面前,盛气凌人,加上他不怒自威的容颜,看着都叫人有些害怕,当场也只要极少数人没有被这种气势压垮。 “聊聊这动刀兵之事,是不是错误的,聊聊你为一己之私企图让天下人生灵涂炭,你会不会被千夫所指。” 二人的身后,是不同的场景,左萧寒背对的,是一座近乎荒废的城池,暴民奔跑逃命的也是,誓死与脏官顽抗到底的也有。身后,他的弟子个个拿着长剑,都没有慌张。而穆知春身后,是更乱的场景,那些武林人士除了几个人之外个个神色慌张,单单从气势上,穆国公这边已经输了。 “既然要聊这个,我来问问国公爷,天下大乱,是世道的错,还是某一个人的错?” “没有那一个人的错,乱世也并非哪一个人引起的,各方弊病越来越多,自然就出现乱世。” “既然如此,国公爷为何说我是错误的?皇帝轮流做,莫不是我做不得?” 诸位看客,这段武林史以古为背景,三纲五常何其重要,忠君爱国烙在每个读书人的心中,最大逆不道的事,便是这谋反。如此,穆知春接下来的一番话可以判他个灭九族的重罪,日后国公府日益凋零,也便是穆知春这番话了。 国公爷道:“此话原本不该说,即便是想,也是大罪。既然如今兵临城下,本爵也毫不避讳的说,皇帝谁都做得,但为了自己成为皇帝就让千千万万的老百姓陪葬,这样的皇帝也做不长久。” “一将功成万骨枯啊,国公爷。我还以为你有多高的见解,没想到也和俗人一般无二。” “不错,一将功成万骨枯,但盛世因你一人而致万骨枯,岂非大罪?” “如今是盛世?” “国泰民安,老百姓安居乐业,此非盛世,哪样才是盛世?” 左萧寒突然换了一幅面容,道:“老百姓被蒙在鼓里,被一群坐在皇宫内院的油腻官员用他们想当然的严律所愚弄,这也算得盛世?”穆知春顿了顿,略有一笑,只见左萧寒大手一挥,喝道:“脏官当道,我等豪杰岂能坐视不管。” “你的意思,毁城反乱,倒是你的大修为?” “修为算不上,做不做皇帝也无所谓。但拼我一生,能让天下百姓知道,遇到无道的昏君就应该去反抗,成功与否也无所谓,去做了就是个英雄。” “能将个人私欲说的如此境界,也只有精通攻心的阁下能做的到了。” “说甚私欲,刀兵之事,本就是推翻昏君,再立明理之盛朝。” “哦?那你倒是说说怎么才能立一个明理之盛朝。” “国公爷方才也说了,乱世之所以为立,乃各方弊病的积压,立明理之盛朝,自然是要摒弃各弊病,立万民响应之国法。” “你这言论,倒叫本爵可发一笑。纵观古史,秦皇初立,前朝始建,哪一个不是想要成就千秋万代?弊病之事,非国法能杜绝,朝代之更替,实为无可阻挡之大势。然,如今尚在盛世,你妄起非战,实在大恶。” “更替既是大势,我却为何是妄起非战?” “外人素不听闻,本爵可是知道的。你雪山派的开山鼻祖原是张宜,这雪山八剑便是他的再传恩师莫留风流落荒岛所创。莫留风前辈是前朝陈后主的嫡子,江湖辅佐,也做过几天皇帝,虽然未在青史上留名,也算的上我江湖上的豪杰英雄。你不过遗获雪山派的掌门,却哪里来的如此狂妄胆量,竟然想篡位夺权。本爵还是劝你一句,早些回头,还能保住莫留风前辈与张宜前辈的侠名。” 左萧寒抚掌称赞,道:“早就对于穆国公的高明有所听闻,今日一见,诚如国公爷所说,不同凡响。这几百年前的旧账,怕是金钱帮的钱帮主再没有第三个人知道。江湖之大,确实藏龙卧虎。即便如此,国公爷还是过于自信,不出所料的话,此刻两座城门已经在我囊中,尔等不过老夫剑下残喘之魂而已。” “你又把话说回来了。”穆知春聊到此处,已经自觉处在上风,又问说:“你动刀兵的原因,只是你开山鼻祖的再传恩师是陈叔宝的嫡子而已吧?” 左萧寒沉默片刻,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你也应该知道,江湖上最近出了个破天教,小教主陈朝正是陈氏嫡亲,即便要改朝换代,天命也轮不到你。” “国公爷的记性真是不行,刚才我不是说过,皇帝轮流做。” “哈哈哈”突然,笑声不绝。 此时此刻,两军首领军前对峙,身后也许就是决定泰安存亡的生死之战,如此环境,如此氛围,如此紧张的交锋下,出现这样近乎狂妄的笑声,不仅仅是刺耳,让所有人都十分的不舒服。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望向了那个发出笑声的人。 君子攸宁。 他立在人群之中,一身简约的文人打扮,翠绿的布衣并没有衬托出他的高傲,反而是那胡乱的头发和乱糟糟的胡茬让他看着像是历经沧桑,脸色苍白,没有血色,在老脸上盘旋的是诡异的皱纹,负手站立在穆知春身后。此人姓吕,知天命的年纪还自称学生,因为是重阳的生辰,名曰双九。 虽然吕双九敢在如此环境中大笑,却不敢冒着众人的眼神动一根手指头。左萧寒的一席话,已经点破他就是细作,早已经有武林义士悄悄靠近防止他有异动,如今一阵狂笑,让当场所有人都看着他。穆知春听到左萧寒的话,原本还有严词驳斥,现在吕双九如此刺耳的笑声,倒叫国公不好说话,只能冷眼问说:“吕先生有话说?” 吕双九完全没有见过如此场面,早已吓得匍匐在穆知春椅后,颤声道:“此子所言,不过西c北两城人马。倘若此子果真胆敢出此险招,城外五千兵将必将出手。”声音之小,穆知春险些也没有听全。 左萧寒坐在高台上,仔细看着那个伏在地上肮脏书生,虽然已经被吓破了胆,但是能与自己纠缠几个月而不失泰安城的,应该就是此人。初始,自己出奇兵夺城,十全把握能拿下城池,没想到耗费如此,看来这个书生是有统兵之才。 “阁下可有听见先生所言?”穆知春示意扶起吕双九,朗声问左萧寒说。 “我吕先生有何吩咐?” 穆知春虽然有安心的言语,众人难免还是怀疑吕双九,如今听左萧寒如此恭维的话,虽然有心人能解其中意思,但多数人仍是怀疑,甚至心头一颤。穆国公浅笑,道:“吕先生说,你所谓奇兵,无非剩下守住西c北两地城门的人,如果你真出这样的险招,城外五千兵将恐怕已经接管了泰安城。成为瓮中之鳖的,恐怕是左萧寒你了。” 怎料左萧寒大笑,道:“吕先生告诫过我,老夫怎敢出此险招,自然再有奇兵。”虽然言语还在不败之地,但是双手已经有了细微的颤抖,恐怕已经是强弩之末。虽然有要事吩咐徒弟去做,又苦于站在穆知春面前无法抽身,只能轻呼疾驰。奈何嘈杂,疾驰并没有听见师父的轻呼。 就在此时,一众人马自东边赶来,正是东方谷等人,又有一众人马自南方赶来,是西门重元等人。众人眉开颜笑,走到穆知春跟前拱手说夺城的人马已经被杀退,国公爷故意朗声道:“大些声音,让左帮主也听听如此捷报。” 双方对峙,本就嘈杂,若没有深厚的内力,根本无法让对面的人听清楚,当场内力最是充沛的,东方谷算得一个,是以东方谷朗声道:“果真有人准备趁乱夺城,但已被我军杀退。” 再看左萧寒,坐在原地并没有动,表情也没有任何异样。几位弟子慌忙上前,左萧寒良久没有作出反应,开口的第一句话是让他们回泰山。这个情况,莫说众武林人士不会让这一众人离开,即便那参与暴乱的五万民众,想让这师徒陪葬的也不在少数。 左萧寒却是笑了,道:“好,好啊!”几个徒弟不解,跟在他身后。左萧寒并没有离开的意思,甚至身上佩剑也没有带,径直又靠近穆知春几步。东方谷c西门重元c南宫术c慕容狄等一众侠士就在国公面前,已经做好再有一场激战的准备,见左萧寒近前,一个个挡在穆国公面前。 穆知春也站起了身子,抚开众人,与左萧寒相距不过六尺,笑道:“左掌门还有何话说?” “无话可说。” “那烦劳左掌门与本爵走一趟,进京交给圣上裁决。” (本章完)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正文 第96章 溃不成军 左萧寒双手负在背上,并没有新败的一点痕迹,听完穆国公的话,甚至抬了抬头,回答说:“老夫就不跟国公爷去了,不过还是要恭喜国公爷。”左萧寒突然加大了音量,继续说道:“国公爷只不过坐在这里与老夫聊了几句,却是此次平乱的最大功臣,进京之后难免不会进官添爵。老夫已经是寇,被杀与被追杀无异,国公爷还是请先回。”说完,转身便走,就像没事人一样,极其镇静,镇静到让人心里发寒。 这句话的意思与后果,穆知春哪有掂量不出来的道理。诚如左萧寒所说,他只是在泰安城坐了几天,起到的作用虽然是任何人无法比拟的,论功行赏,无论按照官位的大小还是按照功劳的大小,穆知春作为领头人,理应头功。却又有多少人会这样想呢?齐二哥c曲九君等人出生入死,几个月来拼死保住城门不被破,得不到最大的功劳,西门缺早有知会,叛乱之后同样冒死护住城池,也得不到。吕攸宁运筹帷幄,全靠他的筹谋才使泰安城免于沦陷,自然更是得不到。听到左萧寒的话,穆知春愣在了当场,根本没有阻止左萧寒离开,他所想的,已经被左萧寒牵引到如何论功行赏,保持众人心里如何平衡上面。多少年来与江湖人打交道,他清楚的知道这群人的可爱之处和脾气,什么事情若没有称他们的心,当场就能说出来,甚至当场就能动手。 “站住。”西门缺见穆知春没有阻拦,跳上前喝道。 左萧寒根本没有理会他,只顾离去,虽然有暴乱过的民众想要挡住这师徒众人,看到左萧寒一双万分可怖的眼睛,谁又敢上前? 见众人不加理会,西门缺长剑出鞘,怒喝道:“我一家近百口被杀,岂容得你这般完好离开?”又有西门重元跳出来拔剑助手。 二人几次出剑,西门重元早被一个弟子撂翻在地。他躺在地上,眼前的一幕莫说是这位西门家的二公子,当场所有的武林侠客都大惊不已。自从上次少林的武林大会,试剑会已经黯然失色,因为任何一个见过雪山八剑的人都不会忘记这种剑法,它几乎打败了所有人,几乎让那个自称左剑尘的男人成为武林盟主。也是因为东方辕冠成为武林盟主而又毫无作为之际,江湖人士更是将这种剑法捧成了无敌的剑法,将左剑尘捧成了剑神。无论茶馆酒肆,因为几年没有大事发生,这一套雪山八剑更加的成为了武林神话。现在众人面前的,正是左萧寒几个弟子使用的雪山八剑,比较于左剑尘,这几个人使用的更加炉火纯青。然而,西门缺近乎毫不费力的拨开了这几个弟子。 只见西门缺拿着长剑,在五人之中犹如无人之境,步子诡异奇特,因为缕缕行在较高的地面,让他的行为更为突出。他的剑或是斜刺勾挑,或是横剌来往,丝毫察觉不出他在费力。眼看着他的步子离左萧寒越发近了,众人这才重新注意到这个羸弱的少爷。 战场虽然还没有平静下来,甚至因为左萧寒的失败,泰安城更加混乱,逃跑的逃跑,复仇的复仇。至于城中百姓,武林众侠客更在乎左萧寒的后果,然而众人也知道,根本没有人能凭一己之力留下他,甚至三三两两在商量是否要合力擒住此人。现在,竟然有人凭一柄长剑靠近了左萧寒,竟然是西门家那个娇弱的少爷。众人渐渐靠近那个战圈,准备拉着左萧寒陪葬的百姓也渐渐靠近了这群人。 再看左萧寒,不仅没有回头,甚至连那群眼睛里冒火的百姓他也没有理会。他的步子不大,走的不快,即便百姓恨不得啃了他的骨头,即便围住了他,也不敢动手,只是一步步随着他的步子在后退。若说当场还有人不惧左萧寒如此气势的人,西门缺肯定是其中一个,就算是再镇静的穆国公,此刻也没有说话。西门缺眼睛里不仅冒着火,不仅咬着牙,更有被羞辱之后的愤怒,这种愤怒可以撕碎一切。 所有人都惊住了,因为西门缺的剑就在左萧寒身后,而且左萧寒没有回头。如果想要刺出这一剑,少爷是能杀死左萧寒的,就在这一刹那,西门缺心中突然出现四个字——“光明磊落”,就如同一道闪电击在了他的长剑上,让他半分也刺不下去。仅仅是这一瞬,左萧寒的弟子们又扑了上来,西门缺忙于应付,错失了良机。 左萧寒感觉到了寒锋,却没有感觉到杀气,他停下了脚步,也回过了头。凭西门缺现在的实力,就在左萧寒回头时,西门缺手里的剑又递到了左萧寒面前,离他的咽喉不过三寸。 眼看着弟子们又要扑上来,左萧寒伸手阻止住了他们,冷冷的看着西门缺。少爷也冷冷的看着他,这一刻竟然安静了下来。不少人希望西门缺刺下去,然而少爷的剑定在了原处,不像是端着剑,因为一般的臂力根本无法让长剑这样平稳的停在空中。 “杀了他。”突然间一人高呼。 随着这一声高喊,百姓突然又开始暴乱,操着木棍和锄子响应着杀了左萧寒。早有人准备趁乱动手,一众泰山弟子不敢怠慢,持剑护住掌门。 “你还有什么话说?”西门缺问。 “没有。”左萧寒有些笑意。 西门缺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甚至急的要哭出来,只听见旁边的西门重元喊到快杀了此人为四叔报仇时,他才又说:“你的弟子杀了我全家近百口人,今日我杀了你,你也算死的不冤。” “不冤。”左萧寒又有些笑意。 “你”西门缺手里的剑进了半分,始终没有刺下去。任凭其他人高喊,他终于拿捏不住长剑,竟掉在了地上。西门缺也蹲了下去,伏首痛哭不已。 别人不知道西门缺为何痛哭,甚至他自己也不知道。这一刻对于他而言,已经报了仇。 此时,南宫术c东方曜c慕容狄三人跳上前,东方曜道:“擒住此人。” 残雪见势,与疾驰掠入战圈,舞起长剑抵挡住三人。他们虽然已经战不过西门缺,但是对于面前三人,还是不消全力。众侠士见状,纷纷上前助拳,一时间乱成一团,将雪山派师徒六人与数十位泰山弟子围在当中。莫看左萧寒这边人少,竟然让百余位武林侠客近不得左萧寒的身。战圈越打越大,来不及退开的百姓难免遭殃,刀剑无眼,一时间又是死伤无算。那些奔跑着的人,又添了一分气力,那些准备拉上左萧寒一起死的人,终于不敢再妄想。 当场来的武林人士几乎都上了场,虽然在东方辕冠的响应下他们没有来,即便来了,也没有动手,即便动了手的,也没有尽全力,即便尽了全力的,也没有任何露脸的事迹,但是绝对不会错过合力围杀这个武林恶人的机会。齐二哥与曲九君没有进去,他们站在西门缺跟前,阻止着慌乱中胡乱踩踏的人。西门重元也没有加入战团,他蹲在西门缺跟前,说着一些安慰的话。东方谷没有去,拿着折扇,紧盯着战局。穆知春也没有,因为凭他的身份,根本不会和任何人动手。钱百万也没有上前,不知是不是他自认武功太差。 虽然侠客人多势众,成名的就在数十位之多,但要对付近百泰山弟子原本就不是易事,更何况战圈内的几个雪山派弟子,而且到现在为止,左萧寒始终没有动手。 刀如虎啸,只顾近前要人命。剑似龙吟,不尝热血不回头。 就在一众人乱斗之际,突然间整齐的步子接近了战局。听脚步,像是军队的人马,然而靠近了众人,所有人都看的清楚,一个道士领着三百余泰山弟子赶了过来。此刻的西门缺心中崩溃,伏地不起,不然他一定会大惊这个道士为什么领着泰山的弟子。 虽然只来了三百泰山弟子,但是他们已经不像几年前的泰山弟子,一个个虽然还穿着以前泰山派的服饰,但脚上都缠了灰布,显得十分干练。千余丐帮人马怎能容得这些人近前,横起竹棍阻挡。唰——的一声,三百人尽数抽出了刀,即便是声音也没有拖拉,整齐划一。 这一举动,让不少人陡然心颤。泰山派传授的是剑法,这些换了刀的弟子虽然还是泰山派的服饰,但绝对不再是平常的练武之人,更像是训练有素的士兵。这也就怪不得左萧寒为什么等了两年才取泰安城,为什么他对取泰安城如此信心满满了。 没有任何人下令,前一排泰山士兵举刀便砍向阻挡住去路的丐帮弟子,动作一致,也同样干净利落。这一击,哪里是丐帮弟子能阻挡的,立即溃不成军,四散奔逃。众武林人士早已被这一变故吓得不敢再战,纷纷后退。 左萧寒没有看任何人,也没有说任何话,举步离去。没有失败的样子,没有困兽之斗的决心。 (本章完)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正文 第97章 下书挑战 “等一等。” 在左萧寒不顾胜负,转身小视天下的时候,武林一方又有人出来说话。说话的是东方谷,他摇着扇子,徐徐走上前,见左萧寒并没有停下脚步的意思,又说:“怎么?左掌门不敢接我们的战书?” 战书!对于下战书挑战,是武林人士最值得尊重的对决方式,也是他们最想用生命维护的事情。因为这种挑战背后,是最高的荣誉,即便死在对手手里,也是最荣耀的死法。如果一个人混迹江湖没有接到过战书,即便他武功再高,也是要遭到耻笑的。 “你要给我下战书?”左萧寒终于停下脚步,看了东方谷许久之后才问他说。 “你犯下这样的滔天大罪,即便乱棍将你打死,恐怕你也不会出手。既然你我都是武林中人,那就应该给你一个体面的死法。”东方谷用折扇轻轻敲打着自己的左手,缓缓的说。 “你一个后生小辈,能杀了我?”左萧寒仍旧负着手,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今日一役,死伤了多少人你也看到了,这染红你脚下土地的,都是老百姓的鲜血。我知道你根本不在乎别人的性命,但总要有个人为这次浩劫负责。” “你是谁?”左萧寒最精于心计,如今被东方谷使了一招攻心,却不知道此人姓名,也算的上是他的一次大败,比泰安城之败更加严重。 “我就是我,一个江湖之人。” “好,我接受你的挑战。”左萧寒转身便走,留下一句:“十日之后,泰山绝顶。” 泰安城没有因为左萧寒的离开而变得平静,人心一旦被某一种力量变成火,就不会熄灭,只有等到严重的代价过后,才会慢慢平息。那些哭泣的声音,在全城蔓延,有悲事物的,有哭钱财的,有哀亲人的。 看着一个老太太满头白发,拄着棍棒在血泊中寻找自己可能已经死掉的儿子,穆知春心中无限悲凉。良久才与钱百万说:“战争,虽然是获得新时代的唯一方法,但能晚一些,还是晚一些的好。” 钱百万并没有太多感触,轻轻道:“左萧寒说的功劳,如果不处理妥当,恐怕泰安城一役久久不会结束。” “是啊,此人果然是狡猾的很。” “你打算怎么办?” “禀报圣上之前,我会和参与了这次灾难一众人有一个妥善的交代。” 满目疮痍的泰安城,一间废弃的客栈中,穆知春坐在主位,大厅里站满了人。“这次能够守住泰安,全倚仗着吕先生的计策,本爵会向圣上言明就理,吕先生当得头功。”说着话,穆知春示意手下人,几个人抬着几个箱子放在众人面前的桌子上,又说:“准备的仓促,泰安城内百废待兴,这些银两都是本爵的岳父从邻城取来,特意犒劳众位。吕先生头功待赏,本爵先以三千两白银酬谢。待到圣旨,免不了恢复功名,加官晋爵。” 下人抬了三口木箱放在吕攸宁面前,吕秀才免不了行礼答谢。穆国公又说:“齐二,曲九君等人,虽是衙役出身,侠义肝胆,为了泰安城拼死抵抗,忠心可表。以示酬谢,特以三千两白银酬谢,待禀明圣上,自当再有封赏。” 齐二哥与众兄弟忙行礼答谢。国公爷又看了看独孤慕,笑道:“独孤兄弟侠名远播,恐怕还是不要告之于朝廷比较好。虽然万两黄金摆在兄弟面前也不会正眼瞧一瞧,但这小小意思,还请独孤兄弟笑纳。”说着话,下人抬了一口木箱放在独孤慕面前。 独孤慕看了看里面的千两纹银,笑道:“国公爷实在客气,我也不过是跑了一趟而已,让国公爷破费了。” 穆知春客气了几句,抱拳与一众武林侠客行礼,朗声道:“众位兄弟都是江湖之人,大多并不在乎功名,兄弟我就不上报朝廷了。再次多谢众家兄弟前来助拳。”说着话,竟单膝跪地。 众人慌忙扶起,个个说是为了武林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一直客气了许久,穆知春又厉声责备上将军,问其失职之罪,之后又厉声问责领兵来救的总领,言说功过相抵,不加责罚。待一切处理妥当,客栈内只剩钱百万c东方谷东方曜兄弟c西门缺西门重元兄弟c南宫术c慕容狄与几个剑法上的好手。国公爷这才说:“左萧寒野心勃勃,又善于心计,如若不除,必定于朝廷c于武林都是大患。” “奈何此人剑法高绝,实在难以对付。”说话的是南宫术。 南宫绝有两个儿子,长子南宫昭,四十余岁,膝下只有一女儿,与东方谷颇有渊源,奈何辈分矮了一辈,东方辕冠自然更讨厌南宫绝;次子便是这南宫术。自从少林之事以后,南宫绝日益衰老,家中事物都由两个儿子接管,近些年的试剑会上,兄弟二人大放异彩,在剑法上根本不输老爷子,甚至南宫术比起大哥更上一层楼,所以在江湖上颇具声望。 “难道凭南宫家的剑法也没有胜算?”钱百万问道。 “我虽没有见过左萧寒出手,却仔细看过他几个弟子使的雪山八剑,看似平常,其实变化万千,我南宫家的剑法恐怕不足五成胜算。”南宫术说话的时候,时不时看着西门缺。 西门缺犹如新生,满脸老泪,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西门家的剑法与之如何?”穆知春是看着西门缺问的,奈何西门缺根本就没有听见。 “自从四叔失踪之后,家父也不幸仙逝,空留后辈,都是无能之人。对战雪山八剑,胜算恐怕还不足三成。”西门重元忙陪笑道。 所有人都见到了西门缺的身手,绝非当年的西门公子,如果说这个世上还有一个人能够打败左萧寒的雪山八剑,恐怕非西门缺莫属。奈何此时的他,没有说话的欲望,就连抬一下眼皮看看这群武林豪客,也是不能。若不是穆知春特意吩咐重元定要带西门缺来,恐怕他来也不会。 “慕容兄弟呢?”穆知春有些怒意,问慕容狄道。 昆仑派掌门慕容剑宇有三个儿子,长男慕容云,武功平平,又是个不学无术之辈。次子慕容狄,虽然在剑法上得到慕容剑宇一些传授,但实在天赋不行,在二流剑道高手里有头有脸,但根本不能与南宫术现在这样的一流高手比较。两个儿子不争气,慕容剑宇没有法子,六十多岁娶个小妾,终于又得了第三个儿子。 慕容狄忙拱手道:“莫说四成五成的把握,在下恐怕三成的把握也没有。如果家父在,或许还有与左萧寒一较高下的实力。” 当年武林大会,慕容剑宇根本不是左剑尘的对手,更何况是左剑尘的师傅。当场的人虽然没有笑出声音来,满脸也都是讥讽之意。 “西门缺公子剑法我看可以与左萧寒一战,何不让他出手?”钱百万见众人都不提及,免得尴尬,也就说出了众人的想法。 所有人都看着西门缺,可他根本没有要答话的意思,一双眼睛根本没有神色,双手无力的摊在桌上,不知为何突然癫疯了。面对再无言语的西门缺,因为他竟然成为了唯一能对抗左萧寒的人,钱百万说完话之后,所有人都希望他能有所回应。然而这位少爷依旧没有任何话头,根本没有搭茬,甚至无神的眼睛都不愿意看着当场的几个人。在场的几位虽然能力有高低,但无疑都是有身份的人物,看着西门缺,突然一人冷哼一声,冷冷说道:“我看左萧寒的剑法也不过如此,且让我去会一会他。” 说话之人长的十分丑陋,但没有人敢笑话他的丑陋,因为据说笑话他的人都死在了他的剑下。此人的容貌有些不像是中原人,没有头发,眉毛很长,最可怕的是他的眼睛。他的眼睛十分锐利,像是刀子,一刀刀割着与他对视的人。他是一个剑客,但他的剑并不像是一柄剑,他拿着一根粗糙的棍子,很细,剑就在里面,也很细。 众人看着他,如果别人说要会一会左萧寒,他们也许会不屑,但是此人说这样的话,众人倒似松了一口气。 “铁先生能出手,那真是再好也没有的了。”穆知春拱手笑道。 “我不姓铁。”那人说话的声音很诡异,也很没有礼貌。 穆国公何许人也,此人竟如此与他说话,当真是胆子不小。国公爷并没有生气,反而站了起来,笑意更浓,又说:“能替武林除了此人,也是先生的一大功劳。” “我也不是为了什么武林。” 众人都没有再说话。 沉默,良久的沉默。 “是也好,不是也罢。大名鼎鼎的铁鹫儿愿意与左萧寒一战,十天之后定会闻名天下。”穆知春此话并没有再与铁鹫儿说,他自然知道铁鹫儿这种人的脾气,说不定回的又是什么煞人的话,所以牵引众人的话头,免得再次尴尬。 (本章完)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