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奇樊姬》 《传奇樊姬》正文 前引 楚成王兵败城濮之战,为丧失霸权而终日郁郁寡欢,随后不久便罹患重症,眼瞅着龙体已近迟暮灯尽。 太子商臣见楚成王久卧病床,恐其时日无多,为免军心涣散,朝中政事荒废,随即以储君之名高居朝堂议政。且擅自颁布圣旨,囤粮收兵,枕戈待旦伺机将郑国、陈国、越国归为附属。 楚成王惊梦太子商臣仗剑挥军,性格暴戾、好战凶狠,若是商臣继位,恐大楚朝堂有能者皆隐,江山则岌岌可危。权衡良久,暗唤太史令苏中年,密拟传位圣旨,废黜商臣太子之位,改立公子职为储君。 孰知楚成王密召大臣要重立新君的事,叫贴身的大监隔屏窃闻,随即连夜出宫告知太子商臣。 太子商臣得知后恼羞成怒,借故进宫暗调安插在宫里的“龙鼎兵”逼迫楚成王退位,并封锁后宫。 次日,众臣议朝时,得知楚成王病重归天,自是拥立太子商臣为新的楚国君王,是为楚穆王。 楚穆王登基后,发现太史令苏中年多日未曾早朝,心知太史令苏中年便是楚成王病重时接见的蒙面大臣,定是带有楚成王亲笔传位给公子职的圣旨秘密逃离。 楚穆王恐弑父夺位的行径一旦败露,朝中大臣定奉公子职为王。为免横生枝节,楚穆王随即暗颁密令给“龙鼎兵”,务必将太史令苏中年手中的传位圣旨带回。 太史令苏中年携快临产的夫人搭乘马车沿着山道绕着小路逃离楚都,虽是提前了数日出行,却是不敢一路疾驰,于楚国偏东南的千年山山脚下被“龙鼎兵”截获。 “龙鼎兵”在搜得圣旨后,就地将太史令夫妻二人诛杀。 因见太史令夫人腹中尚有身孕,“龙鼎兵”总帅赵伏蟒不忍杀害腹中婴儿,便剖腹取出一名,用太史令的衣服裹住,绑在太史令的忠犬身上,任其自身自灭。 忠犬护着小主一路往千年山山林里奔跑,偶遇一户种桑养蚕的林氏人家,忠犬似是通人性,前腿跪在地上流泪狂吠。 林氏夫妇见忠犬身上缚有,已有三子的夫妇俩,见乖巧,随即决定养在家里,取名林大双。 林大双打小聪慧伶俐,深受林氏夫妇的溺爱,又得三个哥哥的保护,不知不觉中已到了错落有致的十五岁。 林氏夫妇见林大双越发的标致和聪慧,寻一日试问林大双可否愿意嫁给林家三兄弟的其中一个为妻。 林大双自得知自己身世后,便发誓此生善待林氏夫妇,故对林氏夫妇提出来的“亲上加亲”的做法,也是默认。只是为难不知道该选择嫁给哪个哥哥。 林家三兄弟得知父母要将林大双许配给其中一个,皆是严词断然拒绝,称虽与林大双无血缘关系,然自小兄妹情深,不允双亲乱点鸳鸯。 最后三兄弟决定去镇上托个媒婆,为林大双寻一户妥善人家,也算是彻底断了父母的念头。 孰知,天有不测风云,人有祸福旦夕。 三兄弟在镇上去往媒婆家的路上,遇到了官兵。 \s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传奇樊姬》正文 1,楚穆王征兵千年山 楚穆王十五年,酷暑。 是时已是楚穆王第三次兵败郑国的半年后,虽时间已过去了大半年,然而以多打少的战役却久攻不下郑国的阴影,如同一团鬼魅的阴气笼罩着整个楚国的官兵身上,使得楚队士气,好比那半个身子埋进黄土的病秧子,毫无朝气可言。 任是哪个国家的君王,在吃过这种败战所带来的苦果后,都会痛定思痛尔后好好休养生息,以求得保存战斗实力。偏是好战的楚穆王雄心壮志,只想着在他有生之年早日统一中原称霸天下,自然不会给自己喘息的机会,更不会给小小郑国狂妄太久的机会。于是在一日朝堂上推案要再度出征郑国,发誓此次无论如何必拿下郑国,否则绝不还楚。 不过数日,楚穆王便颁令举国上下,但凡是年满十四岁以上的非独生子的青壮年,上至王孙贵族下到黎明百姓,均需披褂带甲上阵杀敌,违令者满族皆屠。 颁令自楚国国都楚都传到千年山镇的次日,正是林氏三兄弟去往镇上托媒婆为林大双说亲的日子。 千年山镇,以巍然多姿的千年山而命名,距离千年山徒步须行走几个时辰。 林家三兄弟因常年居住在千年山半山腰,过着半与世隔绝的生活,是以对楚穆王颁令的告示一无所知。 三兄弟谈笑风生地走在镇上,却丝毫未察觉今日镇上的异样。 “大哥,你说今天都怎么了?路上行人突然少了许多?” 林三四处张望着好一会儿才发现镇上今日特别的冷情,于是好奇地问林一。 “蠢货,你抬头看看,这鬼天气这么热,没事谁愿意在路上瞎溜达!”林二笑着替林一回答了林三,还不忘扬起手拍了林三的后背几下。 林一和林三经林二这么一说,二人都眯着眼抬头望着天空。 湛蓝的天空上,慵懒地漂浮着几朵打散的棉絮似的白云,偶尔一阵风过来,却丝毫没有挪地的意思,依旧是四肢伸张地躺着,欣赏着被日头炙烤的行人。 林氏三兄弟被地上涌起的气浪烤得难受,正欲找个阴凉地歇歇腿脚喝杯茶水,缓解下疲劳。猛地听到背后传来一声厚重的吼叫。 “站住。” 林氏三兄弟不约而同地转头一看,是一群身穿官服、手握双勾长枪的官兵,这些官兵看上去皆是凶神恶煞状,吓得林二和林三死死地抓住老大的手。 领头身着“十”字官服的士兵左手扶着腰间的长剑,右手拿着一张告示问:“你们三个人叫什么名字,家住哪里?家里有几口人?有几个兄弟?” 按照楚国的将士等级,“十户”为最基层,尔后“半百户”、“百户”、“半千户”,到了“千户”就是手握数千近万士兵管辖一个郡的统帅,到了“万户”就是朝廷的将军,是要统军打仗的。 老大林一已是近二十岁,知道眼前这个身着“十”字官服的士兵,就是手底下只管着十个士兵的“十户”,他平日里也没少遇到“十户”的士兵,只是今天突然见这十个官兵个个面露威严地包围着弟兄三个,林一仍是被吓得哆哆嗦嗦地回答: “回大人的话,我叫,我叫林一,他们俩是我的兄弟,叫,叫林二,和,和林三。家住千年山,家中尚有双亲,还有,还有一个妹妹。” “可看懂这告示?” 林氏三兄弟抬头朝着“十户”手中的告示,看完三兄弟面面相觑,每个人的神情瞬间都黯然失色,像是得了重病尚未恢复的样子。 “十户”手中的告示是征兵告示,告示上写着,朝廷要出征打仗,特征集壮丁从军为国效力。 打仗,就是要上战场,上战场,就意味着要死人。 林氏三兄弟见自己未曾成家,便要被抓去从军,随时准备着在生死一线中来回挣扎,吓得老三哇地一声大哭不止。 “十户”眨巴了下眼睛,眼角泛红。 都是本地的人,多少都有乡情,但是王命难违,况且又是下死命令,每个地方都要征集到一定数目的新军,他纵是再有乡情,救得了一人,能救得了百人?千人? “朝廷有法,依照你们的家庭情况,你们三兄弟可选择一人回去伺候家人,将来成婚为国多育子女。”“十户”叹了口气对林一说。 林一缩了下鼻子,抹了把眼泪,知道事到如今已无办法,若再继续反抗下去,到时非但三兄弟都得去,说不定还得吃好一顿苦头,甚至连累家人。 林一挥起衣袖分别擦拭了林二和林三的眼泪说:“老二、老三,你们俩决定一个回家。” 林一的话,宛若这晴天的一个霹雳,叫林二和林三都不知所措。 生死抉择,像一杯毒酒摆在林二和林三面前,两人知道,谁选择了去战场,就是即刻宣告死亡。 林三年方十六,小林二两岁,身材也比林二瘦小。他盯着林二看了眼,虎背熊腰的,留在家里保护家人是最合适的。想到这,林三突然伸出右手狠狠地一巴掌打在林二的脸上,看着林二丈二摸不着头脑地怒视着自己,林三破涕为笑地对林二说:“二哥,从小就你欺负我,今天总算让我出了这口气了,下辈子轮我当你哥哥。” 林三说完拉着林一的手,两人相视一笑,突然变得连步伐都很轻松,像是刚剃度完毕遁入空门的出家人,已看破红尘,更何惧生死。 “走吧,回去好好伺奉家人,早点娶妻生子。” “十户”显然看明白了,林一和林三选择了让林二回家,于是推了把林二说。 林二从怀中取出林大双亲手绣的刺绣,“嘶”的一声扯成三块,自己留了一块,另外两块分别给了林一和林三,跪下来对他们说:“大哥,三弟,你们要时刻记得,家里还有我们在等着你们回来,活着回来。必须是活着回来!” “十户”仰头“嗯”了一声倒吸了口气,对身边的手下使了个眼色说:“走吧。” 士兵推搡着林一和林二朝前往征兵处走。 林二望着林一和林三的背影,流着泪狠狠地在地上磕了几个响头,坑洼不平的地上,还散落着石块,愣是把他的额头磕破血来。 见不到林一和林三身影以后,林二朝天“啊”的尖叫了一声,着了磨似地站起身飞快地往家的方向跑。 而走在半道的“十户”老远听见林二亮如洪钟的尖叫声,一手不经意地摸了下腰间,忽然想起了什么,暗自叫了声“坏了”,转头远远地朝林二的背影大声呼喊着,奈何林二没有听到。 \s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传奇樊姬》正文 2,林二持刀逼退“十户” 原本三人兴高采烈地出来,如今只有自己孑然一身返家,林二是边跑别想,不知道该如何和家人说起这件事,也不敢想象知道真相后的家人会是个怎么样的心情。心中不断后悔出门不看黄历,随后由怒生恨,恨有楚穆王这样好战的君王,更恨上天不开眼,叫他们三兄弟结伴同行撞上这个霉运。 林一和林三战死沙场的画面,一幅一幅地在脑海里变换着场景跳跃出来,想阻拦都阻拦不住。林二沮丧到只能仰着头双臂不断地摆动着奔跑起来,也许只有这种过度的体力支出才能叫自己的脑袋一片空白呈浆糊状。 很快他跑得瘫倒在地,口干舌燥地连连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汗水,打湿了他的灰色长衫,他脱下了长衫将汗水拧干,这才发现慌忙奔跑中,不知道什么时候丢掉了右脚一只鞋,抬头见前方一拐角处地上有块碎麻布,顾不得劳累跑去将其拾起,裹在了右脚处,找了根麻绳捆绑好,随后继续一路狂奔回家,眼瞅着马上就要到达山脚的一条小路,他很快就可以顺着这条小路跑回家,却不知从何处突然又出现了另一拨“十户”士兵拿刀将他围住。 “在大楚,当逃兵是株全族的死罪,你还敢跑?” 林二见眼前这个“十户”肥头大脸甚是凶恶,赶紧躬身回答:“回大人,适才小的大哥和三弟已被前面的一位大人给征兵了,那大人说依照王令,可放小的回家侍奉家人。” “十户”上下打量了林二的身材,见其孔武有力,是个当兵的料,眼瞅着自己征收的名额还不够,又问:“既然你说前面那位大人放你回来,可有“免征令”?” “免征令?” 林二丈二摸不着头脑,使劲地左右摇着脑袋说:“回大人,没有,前面那位大人未曾提及“免征令”一词。” “既是这样,那就无法查证你是属于免征范围了。” “十户”嘿嘿一笑:“当下有两条路可供你选,一是你痛快地随我等应征入伍,再是我以处理逃兵的国法将你就地砍头。你自己选吧。” “大人,小的说的都是真的,小的就是有十个胆子也不敢欺瞒大人,还请大人您可怜可怜我家中还有年迈的双亲,放小的一条生路。” 林二一手攥着长衫,双膝也不管地上是否有尖利的石头,大气不敢喘地就是跪地长磕,他确是不知何为“免征令”,只好苦苦地哀求着眼前的“十户”。 “十户”显然见过太多类似林二如此哀求的情景了,此刻他的心里只有盘算如何尽快足额完成上级交代的任务,没有任何的私人感情可以言语,于是蹲下身来嬉皮笑脸地安抚林二说:“大兄弟,当今君上四海征平,正是需要英雄辈出的时候,你堂堂男儿,理应志在四方,效忠朝廷,怎可成为逃兵?再者说了,谁说打仗就一定是你死啊?就凭我的感觉,你一定会吉人天相,毫发无损地凯旋归来,到时朝廷论功行赏,家里不就跟着光宗耀祖了?” 林二听这话,心里已是判定不离十了,他非常清楚眼前的这个“十户”今天是一定要抓他去凑数,除非他死了。 一想到自己是用大哥和三弟换回来的自由身,如今却要如此窝囊地死了,林二心有不甘,两眼依旧注视着地面,脑中却暗生计策,决定放手一搏孤注一掷,以寻求唯一逃离的机会,毕竟此刻不伺机逃离,一旦被押到征兵处,再想逃的话就是比登天梯还难的事了。想罢,林二旋即佯装幡然顿悟地问“十户”道:“敢问大人,小的去了是不是真的可以不用上战场?” “这是自然,你我既是同乡,我一定会帮你谋个伙房的差事,到时就不用上阵杀敌了。” “既是这样,小的一切就听大人安排,还请大人费心给小的安排个稳当的差事。” 林二从怀中取出仅有的些许碎银子,这原本是要托媒请亲用的银子,权宜之计只能孝敬给“十户”了。 “十户”见林二倒是识趣,掂着林二奉上的碎银子,和众士兵心照不宣地大笑着。这笑声听得林二恶心更是愤怒。 恶从胆边生,求生的使得林二浑身充满力量,说时迟那时快,林二趁“十户”得意忘形的瞬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十户”腰间拔出刀抵在“十户”的脖梗处恨声道:“今日横竖一死,索性就赌一把,要不你放我走,要不我就和你一起同归于尽。” “十户”被林二坦然握刀抵在自己的脖子处,且刀刃已入脖颈些许,吓得赶紧求饶:“大兄弟,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好说,方才兄弟我是和你开玩笑的,既是你大哥和三弟已经被征收,按王令你是可以免征的,你放下刀走就是了,兄弟我绝不为难,若有反悔,定叫我天打五雷轰。” 林二见“十户”被刀架着,吓得浑身开始哆嗦,暗自告诉自己千万不能被“十户”嘴里说出来的话给哄骗了,这“十户”如今成为案板上的肉,自然是服服帖帖的,若自己贸然丢弃兵器,到时死得必是自己。 “叫他们全给我退后,把兵器统统扔沟里去,胆敢不听,我就叫你血溅当场!” 林二眼里充满了杀意,大声地朝面前手握兵器的士兵喊着,刀刃又渗入“十户”的脖梗些许。 “十户”也是个胆小的人,被林二亡命之徒的阵势给吓得额头直冒冷汗,他心知此时林二已是发疯状态,若不顺从他的意,自己转眼便可身首异处。于是瞪着眼冲依旧握着兵器愣在眼前的手下大骂道:“你们这些龟孙子是想害死老子吗?还不快听这位兄弟的话,把刀都给我扔进沟里退后!” 林二见士兵果真扔了刀退了数丈远,双目依旧紧紧地盯着眼前的这些士兵,虽如今他们已是手无寸铁,奈何自己孤身一人,即便手握兵器,也难以四面抵抗。他慢慢地向后一点一点地踱着步,突然抬起一脚使劲地将“十户”踹进了右边的沟里,尔后自身也迅速朝左边的沟里跳下朝深山逃去。 逃出生天的林二,此时与受惊的猛兽无异,他三步并做两步,飞快地钻入树林里。 哪里陡峭危险,哪里阴暗潮湿,他便往哪里钻,他深知,自己必须引开“十户”的追击,引“十户”来左边的山头追他,只有这样他才能有机会这回右边山头回家带父母逃亡。 林二边跑边注意后边的情况,见“十户”没追上来,细听了会儿,确定没有任何异响,这才躲在一个山洞里熬了几个时辰,见天色已渐渐暗下来,暗嘲这“十户”也是好逸恶劳之人,断不会真的为抓他林二一人,非要劳师动众在这漫山遍野处追寻他。于是咧着嘴干笑了几声,索性脱掉另外一只鞋,打着赤脚回家。 孰料,聪明反被聪明误,林二哪晓得这“十户”之所以能当“十户”,也定非泛泛之辈,一场生死较量,已在神不知鬼不觉的天罗地网中渐渐展开。 \s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传奇樊姬》正文 3,林二和林大双二人兄妹成亲 千年山的半山腰,有一大片桑树林,在桑树林里,随处可见一些竹编的圆盘子,里面养着数不清的白嫩身子的蚕,林二看着这些蚕,羡慕她们的生活竟是如此的纯粹,同样生长在楚国,她们却可以无视外面的灾难,泰然处之地蠕动着身体,在桑叶间来回地啃咬着。 在桑树林的上方不远处,有一块削平了的空地,座落着一个木头房子,这木头房子,还是去年林家三兄弟自己砍树搭造的,院前的围栏,也是用尖木桩打的,怕的就是这山里突然来了些什么猛兽,家里的老人会受到攻击。 林二似是那霜打的茄子,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推开了院门。 院内养的五只狗,大老远就知道是林二回来了,都晃着脑袋摇着头在院门迎接林二,一只小的还用脑袋顶开虚掩的房门,朝堂屋里的林氏夫妇和林大双叫了几声。 “二啊,怎么就你一个人回来?老大和老三去哪儿了?” 林母扶着门口不见林一和林三,诧异地问。 林二“扑通”一声跪下,泣而不语。 林母见林二突然跪下且额头淤青,心疼地问:“这回是跟哥哥打架还是跟弟弟打架?怎么伤成这样,回来看娘怎么收拾他们俩。” 林父闻声从里屋出来一看,果不其然,林二的额头青一块紫一块的,还有血块,摇着头对林母说:“定是老大,老三没那力气。这两人许是怕挨骂,所以不敢回来了。” 林母向来偏心林二,见林二受伤,心疼地把他搂在怀中说:“没事,别哭了,好儿子,来,进屋让娘给你敷点药。” 林母拉了两次,没把林二扶起来,又喊来林父和林大双一起过来拉。 林二看着眼前的双亲,嚎啕大哭地说:“爹,娘,大哥和三弟在路上被朝廷抓去当兵了,把我放回家养老,没曾想半路又遇到一个“十户”要抓我去征兵,孩儿就把他打了逃回来。” “啊?” 林父从林二口中得知林一和林三被朝廷抓去当兵,而这两兄弟文治武功都不会,朝廷抓他们去当兵,定是必死无疑。 想到自己一家六口在这荒山野岭过着半与世隔绝的生活,终是没逃离厄运,林父心头一疼,顿觉眼前一阵晕眩,无力地瘫倒在地。 林大双扶着林父,吓得颤声:“爹,爹,你醒醒,你快醒醒。” 林父缓缓睁开眼,老泪纵横地仰天长叫着:“我的儿啊。我的儿啊。” “爹,娘,现在不是伤心的时候,咱们还是先躲起来吧,孩儿担心那“十户”要是回去找人搜山,早晚会找到家里来,到时咱们想走就麻烦了。” 林母见林二这么一说,擦了下眼泪,甩了一把鼻涕,随后溜进屋内,翻开箱底拿出两套当年她和林父结婚时穿的衣服,还有一些细软放在拉着林二和林大双的手说:“二啊,爹和娘都已经老了,不想挪地方了,再说那些官兵也不认识我们,不会为难我们的。娘想着你们今日就完婚,给我们老两口磕个头就下山逃离这个地方,等过个三年五载了,你们再带着娃一起回来看看爹娘。” 林大双听林母这么一说,一张粉嫩的脸刹那就涨得通红。原本俊俏的脸庞上飞上红晕,就像那九天的蟠桃一般可人。 “双儿,你娘说的对,现在你大哥和三哥去当兵了,这生死未卜,爹娘实在不忍心把你留在我们两个老骨头身边,你就依了你娘的意思,和你二哥成亲,这以后也能有个照应。”林父劝说了林大双一番,又转身对林二交代说:“二啊,你们出去以后一定要好好照顾双儿,你要是敢对她不好,爹娘就不认你这个儿子,知道吗?” 林二打心眼里就喜欢林大双,碍于担心大哥和三弟会吃醋,于是就偷偷地将这种喜欢藏在心底。如今情势所逼加之父母说的也有道理,林二自然是欢喜同意,连忙点头对林父说:“爹,你放心,儿子一定好好照顾双儿。” “好吧,那你们俩赶紧去换下衣服,出来拜过天地和祖先,你们就赶紧下山去吧。” 林母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推着林二和林大双进屋去换衣服,背过脸来扶着院门悄悄地落泪,她按捺着情绪不叫自己哭出声来,两眼望着回家的路,期盼着林一和林三突然也能跟林二一般逃离回来。 “老婆子,快回来,别哭了。”林父颤颤巍巍地跑了过来扶着靠着院门处的林母说:“走吧,快叫二他们拜过堂赶紧下山,省得夜长梦多。” 林母虽说是个农妇,又深居这荒山野岭,确是通晓道理的,她两指掂着袖口分别擦拭了两眼的泪水,跟着林父进了堂屋。 林父扯来一块红布,用木炭在红不上歪歪斜斜地写了个“喜喜”字,又找来两根新蜡烛点上,没有香火就用干枯的树枝代替。 林二和林大双两人穿着林氏夫妇结婚时穿的衣服,二人拜过了天地后,手拉手地跪拜在林氏夫妇面前。 “双儿,虽说你不是我亲生的,但是却也是娘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娘对你没有什么要求,只希望你们夫妻二人以后在外谋生,一定要万事小心,二他性格暴躁了点,脾气也不好,将来要是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好,你一定要答应娘帮他改正过来。” “娘,你放心,我一定好好看好二哥。” “爹,娘,请受儿子一拜,原谅儿子不孝,不能在你们跟前尽孝了,往后你们俩一定要好好注意身体,可不能再像从前那样爬上爬下了,儿子在外一定谋个好差事,将来和双儿回来带你们二老一起去享福。” 林父和林母听得心满意足,将家里所有值钱的东西还有干粮,只要能带走的,都收拾好了叫林二他们二人带走。 一天之内,四个孩子都离开自己,这是全天下做父母的都难以接受的。何况还不是平平安安、顺顺当当出去谋发展的分离。 两个是九死一生地打仗。 两个是背井离乡地逃难。 每想起一个孩子,就好比在心口剜一刀。 林氏夫妇强忍着泪水刚要送林二和林大双走,院内的五只狗突然朝院门狂吠了起来,叫声一声比一声大,气势一个比一个凶,像是如临大敌。 林二顿时紧张得手足无措,他的每个毛细孔都涨了起来,他在心里朝某个神灵默念了好几声请求保佑的话,保佑只是迷路的路人或者某只路过的野兽,而不是今天被他殴打的“十户”来寻仇。 “完了,定是那些官兵找上门来了。” 林二听到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伴着冷笑声从院外飘进来,他记得这冷笑声,大笑的那人,便是被自己架刀威胁着推进沟里的那个“十户”。 \s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传奇樊姬》正文 4,夫妻二人被逼跳河 来者,当真是那“十户”一众。 但见“十户”咧着嘴歪着头冲林二一家狞笑着不语,直教林二一家人看得毛骨悚然。 “大人饶命,小的知错了,小的知错了,求您放过小的家人,小的这就跟您走,求大人不计小人过。” 林二鸡啄米似地跪在地上,朝“十户”磕头。在这种不讨好的局面,面对比你强大的对手,林二心知唯有把自己扮成一条狗摇着尾巴乞怜,也许才有一点点的生机。 “十户”拉过一把长凳坐下,露出被林二推到沟里叫石块划伤的小腿,冷笑地回答林二:“放心,只要你肯回去当兵,我一定大人不计小人过,放了你家人的。” “谢大人谢大人。都是小的一时糊涂,曲解了大人的一番好意,这是一点小小的意思,还望大人收下给众兄弟买些酒水喝,小的日后定嘱咐家人逢年过节给大人孝敬些山里的野味。” 林二听闻“十户”肯放过他家人,拿出身上的细软财帛,双膝跪着送到“十户”跟前。  林氏夫妇和林大双也随着林二头伏地,将“十户”朝圣似地跪拜着,却不敢有只言片语。 “十户”头向上微微一抬,一边眉毛一扬,向林二身后的士兵使了个颜色,立在林二身后的士兵随即二话不说,呼拥而上,双手紧紧地摁着林二的肩膀和头,叫他动弹不得。 当中一个身体肥胖的士兵,拔出明晃晃的刀,用刀背使劲地拍打着林二的左右脸颊,直打得林二两眼冒金星,满口的血从两边嘴角流了下来。 就算是这样,林二仍旧磕头认错,说自己该打。 “十户”见林二一脸的下等贱相,冷笑着问林二:“从你把刀架在我脖子上的时候,我就发誓要杀了你全家。你到现在不会还以为我会放了你们全家吧?” “大人饶命,大人饶命,一切都是小的错,请大人让过小的家人吧,小的愿给大人做牛做马。” “十户”高高在上地嘲笑了林二两句,然后瘸着腿跳到林大双面前,用手抓过她的下巴,但见一张清秀动人的脸庞跳入眼帘,柔嫩白皙的皮肤和身上散发的清香,顿时令他心猿意马。 “这小娘子长得倒是不错,若是你能将我和众兄弟伺候好了,我可以考虑放过你家人,当然也可以留他一条狗命。” “十户”蹲下来,使劲扭过林大双别过去的脸,闻着她身上的香味对林大双奸笑着说。 “当然,这是你自愿的,你可以答应,也可以不答应,不答应的话,嘿嘿。”“十户”加重了“嘿嘿”的语气,显然若是林大双不肯投怀送抱的话,后果不得而知,还不知道会怎么凌迟处死他们一家。 “呸,你个龟孙子,你要是敢动她一根汗毛,老子今日就是死了,也要化作厉鬼,夜夜绕你家房梁,叫你生不如死。” 林二见“十户”调戏林大双,胸中怒火陡涨,心知今天一家性命攸关,是在劫难逃了,于是朝“十户”吐了口唾沫大骂道。 “啧啧啧,我好害怕啊,那你还是死得惨一点,最好是缺胳膊少腿,脑袋穿了个洞,这样我夜里看见了,一定会被吓死的。” “十户”话音刚落,后边的士兵就像得到了指令,“唰唰唰”,几个人纷纷拔出刀就要朝林二砍去。 林母见状,眼疾手快地冲上去护住林二的后背,却成了那几个拔刀的刀下亡魂。 “娘” “娘” “老婆子” 一时间都是林二他们一家人的悲痛声。 “看见了吗?小娘子?再不从了我,下一个死的就不是这么痛快了。”“十户”抓过林大双的手往屋里拽,狰狞地笑着对林大双威胁着。 林大双看着林母的尸体拼命地哭喊着。突然由惧转怒,仰天冷笑了两声,趁“十户”不注意,拔掉头上的发钗猛然转身,一把插进“十户”的左眼。 “十户”疼的“唉哟”一声惨叫,随即放开抓着林大双的手,捂着左眼躺在地上来回翻滚着,一副痛苦不堪状。 几个士兵纷纷过来查看倒地打滚的“十户”,另外几个士兵扑过来抓住林大双。 “娃娃们,快上去咬死他们。”林父抱着林母的尸体冲五只狗大声地喊。 五只狗里有三只是成人公狗,在得到林父的召唤后,发疯地上前去撕咬着那些士兵,将林大双给解救了出来。 “快带双儿走。”林父拾起地上的一把刀递给林二说:“好好活着,别再回来了。” 将林二和林大双推出后,林父关上院门,手里握着院门旁的一把用来抵御野兽来袭的尖棍用身体挡住了院门,看着五只狗一只只地惨死在士兵的刀下。 “十户”眼里流着血,疼得嘴里嗷嗷地叫,命人将林父钉死在门板上,再去追林二他们,发誓一定要砍下林二的头颅当酒盏用。 林二带着林大双出了院门不敢顺着道走,而是专挑不好走、没走过的路跑。 二人自小都是在山里长大的,所以对周边的形势也了解。然后虽然林母替林二挨了刀,可谁知道那刀穿过林母的身体也扎上了林二的后背,林二疼得根本就跑不快,再加上林大双是一个女孩子,速度就更慢了。 眼瞅着马上就要被后面的官兵追到,林二决定冒险趟过一条湍急的河流游到对岸去,他相信那些官兵一定不会去冒这个险。 平静的河面上缓缓流动的河水,看不出与普通的河流有什么异样,当初林氏三兄弟也这么以为,谁知道刚游到没一半,三人都被吓回去了,要知道这河里水下暗涌奇多,而且感觉深不见底。 “双儿,你怕吗?” 林大双一手抚摸着林二背后还在淌血的伤口,心疼地回答:“二哥,双儿已经是你的妻子了,只要有你在,双儿什么都不会怕。” 林二强忍着疼痛,抱过林大双说:“双儿,你放心,二哥一定把你送到对岸去,但是你要答应二哥,万一二哥上不了岸,你要好好地活着,等有朝和大哥他们团聚了,记得回家给爹娘上坟。” “二哥”,林大双扬起头还要说些什么,被林二俯下来的双唇紧紧地贴住了自己的嘴巴。 “二哥舍不得你,答应二哥,如果二哥万一到不了岸,你等二哥三年,二哥要是能苟活下来,就算用三年时间寻遍楚国也一定能找到你。” “二哥,双儿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林大双还未说完,后面的追兵眼瞅着就马上要追上来了,林二见状二话不说,紧紧地挽着林大双的柳腰说了声:“跳”,二人从高约数丈的山上跳下去,只听水面“噗通”一声响,二人已在水中呛了几口浑浊的河水。 “抱紧我的腰。”林二强忍着背后的疼痛,一手死死地抱着林大双的腰,一手在水面上刨着,还不时地教林大双用脚蹬着。 还没到河中心的时候,林二明显觉得体力不支,再加上河水异常的冰凉,刺痛着身上的伤口。林二双唇紧咬着嘴唇,还是没忍住松开了搂住林大双的手。 林大双失去了林二的平衡保护,惊弓之鸟似的在水中扑腾了几下就沉了下去。 林二顿觉腿上一阵酥麻,身体越来越重,感觉脚底下有人在使劲地抓着他的双腿。 抽筋了? 林二一惊,此时他非常清楚,再不想办法将林大双送到岸上去,两个人都得葬身在这里。 疼痛,能使人意识增强,力量陡增。 林二深谙此理。 他想着用手将眼睛挖掉一只,转念一想将来要是能活着和林大双一起生活,少了一只眼睛就等于少了半个世界。 他用尽了所有的力气,最终将一只耳朵扯得快要掉下来了,疼得林二张着嘴连喝了几口河水,这才将林大双脸朝上,一只手勾着她的头使劲地往岸边游去。 五步,四步,三步,两步 马上就要到岸了,林二再也坚持不住了,双手将林大双的身体往前一推,像是用生命去完成了一个使命的精灵一般,在耗尽了真气后,整个人随即就沉默在水中,任由林大双在岸上拼命地呼喊,双耳在水中隐约能听到林大双的不断哭喊声,却是无力回应。 \s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传奇樊姬》正文 5,林大双蛇林遇巨蟒 千年山隔着河的对过,是蛇林。 蛇林,顾名思义就是蛇的聚集地。 林大双自然也是知道这个蛇林的恐怖,听说整个蛇林里,随处可见退化的蛇皮,被山风刮得挂在到处,就像进入坟墓群,到处都是白色的布条。 林二求生欲望使然,也许情急之下根本就忘记了进入蛇林是件多恐怖的事。也许他也是仗着有自己保护,所以才敢带林大双一起进入蛇林。 可是,现在,林大双却是像个被弃儿,被无情地抛弃在这潮湿、阴森的蛇林脚下,而且还是在这阴冷的夜里。 月光羸弱地打在了林大双的脸上,这张原本粉红娇嫩的脸已沾满了泥土,她还来不及整理,顿觉湿漉漉的浑身开始冰凉了起来。 抬头一看,林大双孤立无援地蹲在地上嚎啕大哭了起来,此刻面对这种绝望的境地,叫天天不应呼地地不灵。家没有了,家人死的死散的散,没有人告诉她,如今这脚下的路该往哪个方向走,又该去到哪里。 人,是一种害怕寂寞的动物。特别是在一种陌生的环境里,你会连呼吸都觉得胸腔里充斥着莫名其妙的恐惧。 突然林间山风大作,树梢像醉汉左右晃动着脑袋,原本日间晴空万里的天空,却在这月夜打起了几道亮如白昼的闪电后,接连就是几声响彻大地的惊雷砸下。 瓢泼大雨没有任何征兆地浇灌了下来。 林大双原本就湿透了浑身衣服,因此对这突如其来的暴雨反而选择了仰头去面对,任凭豆大的雨滴砸在脸上,冲刷着她身上的污垢,还有失亲的泪水。 暴雨没有停止的意思,闪电和闷雷一次比一次疾。 蛇林本来就地势微斜,加之身边有条宽十几丈的河流在暗涌奔腾着,连着被日头暴晒,山体缺水土地已开裂,如今再受这暴雨的灌注,山体开始左右摇晃地剧烈晃动了起来。 林大双不敢随意走动,走哪都是在震动区间,只能傻站着观望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 约莫掌茶功夫,山间“轰隆隆”的异声响彻,像是有千军万马来行。泥土滚着石块,石块撞断了树木,树木又推着泥土,像一条泥河一样,一路势如破竹地将山体拉开了一道口子,露出了红色的土壤来。 偶尔还能听见从泥河里传出来的野猪或者野狗之类动物的惨叫声。 “不好,是泥石流。”林大双暗叫了一声,匆忙逃离到安全地带。 惊魂未定的林大双刚站稳了脚,突然发现脚面不时有细长而软的东西爬过,她大气不敢喘地站着,借着闪电低头一看,天啊,自己竟然站在一个蛇窝里,到处都是蛇。 大概是受到地表震动的影响,这些蛇已经对林大双没什么兴趣,它们各自四处散开逃离。林大双屏住呼吸看着这些蛇慢慢地离开了自己,慢慢地往高处爬去。 刚好看见有个大石头下有个可以容纳一个人蹲下来的空间,她赶紧过去躲雨。 还来不及将两边鞋里的沙土都倒出来,她忽然听见背后传来一阵“嘶嘶嘶”的声音。扭头一看,自己蹲着的身后竟然是一个洞,而洞里露着一对墨绿色的眼珠子,不知道是什么动物的。 林大双吓得鞋都来不及穿上,撒腿就往外跑。 洞里果真迅速地爬出了一只动物。 林大幅定睛一看没把自己的心脏给吓跳出来,只见一条巨蟒盘缩着身子正对视着自己。巨蟒的身体成圆柱形,身上都是金黄与黑色相间的鳞片,看不清究竟有多长,只是头顶红色的蛇冠在闪电的照射下,比那蛇信子还令人望而生畏。 林大双不自觉地向后挪了两步。 巨蟒跟着朝前进了两步。 双方像是事先约好的,各自保持着有效的距离,不多不少刚刚好。 “啊------”,又是一道闪电,这回林大双是彻底看清了蛇脸,黑色的三角头上裹着一层厚重还沾着点绿植被的蛇皮,脸部的四周鼓起来的灰色疙瘩,应该是象征着它的年龄,看上去特别坚硬。黑色的信子,迅速地伸缩着,微张的嘴可以隐约看到嘴里的那几排锋利的倒牙。林大双终是恐惧过度惊叫了起来,拔开双腿慌不择路地朝山顶跑去。 巨蟒依旧不疾不徐地跟虽在她的身后,像是她林大双的一道影子,走哪跟哪,却始终保持着距离。 林大双回过头看过几眼,到最后索性不敢再回头了,只知道一味地往前跑,往山顶高处跑。 不知道跑了多久,林大双已经花尽了吃奶的力气,而巨蟒却是紧追她不放。 林大双闭上眼睛,泪水再也流不出来了,身上的雨水已经将她浇得开始身体发抖。 无非就是一死,但这种死法却是最窝囊的。 要是知道丢了林二的性命逃脱了出来还是个死,林大双宁可和林二死在河里,至少能死在一块,黄泉路上夫妻俩也能有个伴。 “大哥、三哥,你们要好好的活下来,我和爹娘还有二哥在天上一定保佑你们平平安安的。”林大双嘴里嘟囔着爬行到一棵高约三四十丈的大树下,枝繁叶茂的大叔像一把伞撑开着躯干,林大双一头扎进去挣扎着坐了起来。 既然要死,也要死在一个可以蔽体的地方,她不知道巨蟒可以将她整个人吞噬后连骨头渣都消化得一干二净,只是天真地以为巨蟒会咬她一口,然后她就会中了蛇毒死去。 当猎物已经筋疲力尽的时候,巨蟒开始缓缓潜行,想是它深居着蛇林太久的过了,所以愿意和林大双戏耍一番。现在见林大双已经毫无战斗力了,它也失去了玩耍的兴致了,将身子盘起来,低着头张着嘴从上往下要吞咬着林大双。 林大双背靠着大树,闪电在头顶亮起来的时候,她非常清楚地看见自己头上方的这只巨蟒,正张着嘴等待将自己美餐一顿。 她缓缓地闭上了眼睛,两耳听着雷声自远而近地在半空噼里啪啦响着,她想着这样死了也好,至少到阴间还能和爹娘团聚。 “轰隆隆,轰隆隆------”,雷鸣怒吼的声音。 “轰-------”,巨蟒整个身子倒地压了下来。 林大双只觉一阵酸麻,整个人瘫倒在地,失去知觉。 div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传奇樊姬》正文 6,林大双死里逃生 “闺女,你可算是醒了?” 林大双像得了一场重病,眼皮厚重地微微睁开,看了眼满是药罐子的屋子,又无力地闭合上。 如此反复了几次,才算是半睁开着眼看着眼前说话的人。 一个樵夫打扮的老者,头发几乎全白,脸上的褶子将原本瘦弱的脸包得如一个蒸塌了的包子。 老者手里端着一碗药汤,又问了一句:“闺女,你现在觉得怎么样?” 林大双想着挣扎起来,却发现右臂毫无力气且后背有灼热的疼痛感,疼得只好淌着微微颔首,表示还行。 老者见林大双意识清楚,放下手中的药碗,口中大喊着“胡郎中,她醒了,她醒了”狂奔出去。 胡郎中闻声进来,双手探了探林大双的额头,用两指翻开两眼眼皮,接着一手扶过林大双的手,摸了摸脉搏,面露微笑地对老者说:“老林,这孩子已无大碍,只是体质稍弱点,稍后我给开点补品吃,休养几日便可痊愈。” 老林欣喜若狂地看着林大双说:“闺女,你真是命大,那雷劈得大树树干都断了,连巨蟒都被劈成几段,你却是死里逃生,真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 林大双已经回忆不起任何的情节,只知道自己当时闭上眼睛等死,后来的事一概不知了。现在听说是眼前这个山夫模样的老者搭救了自己,还是咬紧牙关忍着疼痛用左臂使劲撑着身体侧坐着对老林说:“谢谢大伯的救命之恩。” “孩子,你是该好好感谢老林,老林一个人从山上将你背到我这儿来,这也是豁出老命的事啊。” 老林被胡郎中说的都不好意思,有点腼腆地向林大双解释:“胡郎中这是在取笑我老林了。当日我撑船过河去蛇林打蛇,没想到赶上了下雨,就想着去找棵大树避雨,这人还没走到,前面大树就被雷劈断,我走过去一瞧,呵,好家伙,树下压着一条巨蟒,巨蟒的脑袋下压着闺女。当场把我给吓得屁滚尿流,我以为闺女是蛇精渡劫没渡过去,被雷神劈死现出了人形。当时我是扔了手里的东西扭头就跑,没跑多远又觉得不该空手回去,该取了蛇胆再走,于是又折回去砍了那巨蟒的脑袋,这才发现闺女还有鼻息,只是后背被巨蟒的大牙给刮伤了,这才摸黑把闺女背到胡郎中这。” “林大伯的大恩大德,双儿这辈子做牛做马都要报答你。” 胡郎中见林大双如此知恩图报,扶着林大双躺下说:“孩子,你可能不知道,老林这也是算好人有好报,你知道那条蟒蛇有多少岁吗?至少数百年!足有十二丈长!是真正的蛇王。老林打了这么些年的蛇,算是托你的福得到了真正的宝贝。” “胡郎中,我老林可是没亏待你啊,把蛇冠和蛇胆都送给你了,这两样对你来说可是天大的宝贝了,要这么说,你也是托了闺女的福了。” “是,是,你老林给了我宝贝,现在你说什么都是对的。” 老林忽然想起来林大双都昏迷好几天了,自己还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家住哪里等,于是关切地问林大双:“对了,闺女,你叫什么名字?家住哪里?一个人在雷雨天跑到蛇林做什么?” 老林连珠炮似地问了几个问题,个个戳着林大双的心窝。 林大双鼻孔一紧,眼泪吧嗒吧嗒地往下淌,许久才缓缓说道: “我叫林大双,家住千年山,养父母以种桑养蚕为生,家中原有三个哥哥,大哥和三哥被抓去当兵,二哥免征回家半道又遇官兵抓他去当兵,二哥便打了那官兵逃离,未曾想到刚进家门不久,那官兵追上门来,养父母为救我和二哥,双双惨死在官兵刀下,我和二哥侥幸逃脱,为多官兵追杀,二哥冒险把我送到了蛇林,结果自己被河水冲走。我一个人在蛇林遇上泥石流,想着往高处跑,谁知又碰上了那条巨蟒追击,我跑到一点力气都没有的时候,就想靠着大树下等死,后来的事就都不记得了。” “如今这楚国摊上了楚穆王这么一个好战的君王,不知道得搞得多少家庭家破人亡,比那乱世还乱,连躲在深山都不得安宁,唉。”胡郎中看着林大双流着泪凄惨的样子,长叹了一口怨气说道。 “闺女,那你今后可还有什么打算?” 老林突然两眼发光,一副慈父的眼神盯着林大双俊俏的脸庞问。 胡郎中似是看出了老林的心思,一把扯着老林的衣服取笑道:“老林,你这满肚子的花花肠子,净想着给赫儿找媳妇,也不分个时候!” 老林红着脸,显然被胡郎中说中,却依旧要摆出一张无辜样的脸连连摆手说:“不是的,不是的,我是看闺女将来一人无依无靠,暂且可以留在我那给我打打下手,再说灵儿这丫头也有个伴不是?” 胡郎中笑而不语,扶着林大双慢慢躺下休息说:“孩子,等你身体好的差不多了,你自己决定。” “好的,谢谢胡伯。谢谢林伯。” 林大双说完就闭上眼睛,她实在太累了,经历了生离死别的痛,现在全身乏力,这时候就算是一百只蚂蚁来咬她,她都不会想着去挣扎。 “走吧,出去帮我把那蛇胆做点给孩子补补,其他的待孩子身体完全康复了,依孩子的意思就是。” 胡郎中边说边推着老林出门。 老林心里自是一百个的不情愿,毕竟自己已经把意思说出来了,再说林大双从此无依无靠,自己这条出路也是可行的,只要林大双肯点头,他立马就能给林赫举办婚礼,也省得林赫他妈成天在他耳旁数落他,说林赫都已经二十有一了还不完婚。 可是老林哪里晓得,林大双没有告诉他们自己和林二已经完婚的事,是不想着老林他们替自己更难受,毕竟新婚之夜本来是春宵值千金的,却成了逃亡的日子,而且到现在还不知道林二是死是活。 div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传奇樊姬》正文 7,初见灵儿和林赫 林大双在胡郎中的精心调理下,身体日益见好,不消半月已可自行走动,甚至可帮胡郎中干点裁药、配药的活了。 这日中午,林大双亲自下厨林大双在胡郎中的精心调理下,身体日益见好,不消数日已可自行走动,甚至可帮胡郎中干点裁药、配药的活了。 这日中午,林大双亲自下厨为胡郎中烧了几个地道菜。 胡郎中一个人独居惯了,平常都是自己对付着吃点,今日见林大双将他平常用水一煮开就吃的菜,经她一双巧手做得是色香味俱全。他是手也没顾得上洗,便迫不及待地用两指抓起一口菜放嘴里咀嚼,睁大了眼睛盯着林大双看却是一时说不出话来。 “胡伯,是双儿做咸了吗?” 林大双看着胡郎中面部的表情,以为是自己做得不好吃,拿起筷子夹了口菜放进嘴里,半天没尝出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紧接着又问胡郎中:“胡伯是不喜欢这些菜吗?双儿这就重新做几道合你胃口的去。” 胡郎中着急地一把拦住林大双的手,使劲地将嘴里的菜咽了进去,许是着急咽菜烫到了喉咙,眼角竟然溢出些许泪花说:“双儿,你做的太好吃了,我已经忘记了有多久没吃这么可口的菜了。” 林大双虚惊一场,又忽然对胡郎中孑然一身的生活感到酸楚,便哄到:“胡伯,今后你若有什么想吃的,双儿变着样的给您做。” “好,那敢情好。” 胡郎中忽然想起林大双身体好了大概就要走了,又有点失落地摇头道:“可惜你现在身体已基本痊愈,是打算要离开这里了。唉。” “双儿如今已再无亲人可依附,胡伯若不嫌弃,双儿愿给你当女儿,天天为你做饭洗衣,帮忙打理药馆。” 林大双见胡郎中孤身一人没有子女,想着他救过自己的命,况且自己确实不知道一个人还能去哪里落脚,就打算认胡郎中为父,给他养老送终,再静等大哥和三哥的消息。 “此话当真?” “自然当真!” 胡郎中看着林大双认真的样子,爱抚地说:“好,那我就把我的医术都传给你,将来你也好有个傍身的饭碗。” 林大双“扑通”一声双膝跪地,“双儿见过爹爹。” “好女儿,起来,快起来,我今天真是太高兴了,不知道前世修得什么德,能有你这么个好女儿。”胡郎中膝下无子女,临老了得了林大双这么一个乖巧、聪慧、俊秀的闺女,自是喜得合不拢嘴。 “双儿你进屋等我会,我这就去找个酒回来庆贺庆贺。” 胡郎中扶起林大双,转身欲离去。 “胡郎中,胡郎中。” 胡郎中循声望去,老林带着一家四口老远地喊着自己,怀中还抱着一个东西。 胡郎中定睛一看,是酒。 “女儿,你看,是老林带着酒来了。” 林大双立刻站了起来,果不其然,老林怀抱一坛酒春风满面地走过来。 “胡郎中,你今天的菜可是够丰盛的啊。” “羡慕吧?都是我女儿弄的,我正愁没酒喝,你倒给送来了。” 胡郎中笑着接过老林手中的酒,放在桌上,拉过老林指着林大双对他说:“告诉你个天大喜事,我胡家有后了,从今天开始,双儿就是我的女儿了,你替我高兴不?” “高兴,怎么能不高兴呢?” 老林打心眼里替胡郎中高兴有林大双这么一个女儿,将来养老送终的人是有了。 说完,扭头分别介绍家人给林大双认识。 “这是你大娘,这是你赫哥,这是你灵儿妹妹。” 林大双一一行礼见过。 灵儿比林大双小几个月,见林大双宛若天仙下凡,高兴的一手挽着林大双的胳膊问林赫:“哥,你看我未来的嫂子是不是比天上那仙女还漂亮?” 林大双听灵儿叫自己“嫂子”,忍不住羞涩地抬头看了眼林赫,正碰上林赫投来的目光,两人四目相接,纷纷红透了脸。 林大双抓着衣角来回把弄,心里暗想,老林救了我性命,当真的要嫁给林赫做妻子来报恩吗? “嫂子,你怎么了?” 灵儿见林大双走神,轻轻扯了下她的衣袖问道。 “没,没什么。”林大双不好意思地回答着,见胡郎中进屋拿出酒碗来,便上前接过说:“爹,让双儿来。” 胡郎中满意地坐下,对着老林夫妇说:“我知道你们两口子今天来的目的,既然双儿已经叫我一声爹,她的事我自会仔细斟酌斟酌。” 胡郎中话音刚落,林母便追上话来:“胡郎中,你这“斟酌”二字说的我可没底啊!赫儿可是你打小看着长大的,他为人什么样,你心里可跟明镜似的。” “赫儿我自然满意,但是儿女之事,我觉得还是留着两人互相了解后再做定夺,你说呢?老林。” 胡郎中把话踢给了老林,老林自然知晓道理,毕竟不能凭自己救了林大双一命,就非逼着她嫁入他老林家,于是用脚碰了下林母,暗示她不要再多说了,随后抓起碗脚对胡郎中说:“胡郎中说的是个理,孩子的事就叫他们自己做主,今天我带赫儿来,就是叫他们俩都互相见个面,没别的意思,来,不说了,咱们俩老头今天高兴,喝酒。” 两个老头相识了快三十年了,从来没有为一件事拌过嘴红过脸,自然不会在纠结儿女婚事上发生不愉快,偏是喝起酒来却要争个酒量高低。 林母看着两老头在一旁划拳喝酒,恨老林有酒什么正事都可抛于脑后,随即起身拉着林大双到一旁,悄声地问:“闺女,你觉得我们家赫儿如何?” “大娘。”林大双害羞地叫了声林母。 “闺女,我听老林说了你的家事,我们都是苦命人家,如今生逢乱世,我们谁也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只好得过且过,过一天赚一天。我家赫儿,在成衣铺做工,从小踏实孝顺,他的人品你可以求证你义父。” 林母顿了下,指着林赫继续对林大双说:“你看赫儿,五官长得甚是标致,身材也适中,这也就是出在我们这种贫贱的人家,若是生在达官贵人府中,他就是一风流倜傥的公子哥,你说是不?” 林大双看着正和妹妹说笑的林赫,浓眉大眼下,一张清秀的脸,不胖不瘦的身材,将长衫穿得格外的精神。 林赫也不知道正和灵儿说了什么开心的事,右手食指和中指夹着耳垂来回往下扯,叫林大双想起了林二。 “二哥。” 林大双想起了林二也习惯性地做这个动作,而且用的也是食指和中指,忍不住脱口而出。 “二哥?”林母诧异地问到。 “大娘,对不起,双儿看到林大哥,便想起了自己的二哥。” “那太好了,既然赫儿叫你看着亲切,那大娘可当你同意了这门婚事?” 林大双心里一急,拉住转身要走的林母说:“大娘,此事且容双儿和爹爹商量后再回话,可否?” “这是自然,这是自然,父母之约媒妁之言,自古以来就是如此。那大娘便回去等你的回话,定下来以后,大娘尽快托媒人下聘。” 林大双不敢言语。 胡郎中对林母私下找林大双都看在眼里,心中也猜到了八九分。为避免林母破坏了今日的气氛,他是使劲地撺掇着老林喝酒。 两个直喝得酩酊大醉,林大双扶着胡郎中回屋躺下,然后出门送走了林氏夫妇和林赫。 灵儿因见林大双漂亮又可亲,便决定留下来和林大双住两日再回。 林大双躺在床上,她知道灵儿其实就是想帮她哥多了解点自己的心意。 “未来嫂子,你和灵儿说说,我哥的容貌可还入你的眼?” 灵儿躺在床里头,终于还是没憋住看,把心里要问的话说了出来。 “就知道灵儿你没安的什么好心,原来是在这等着我呢。” 林大双也是由衷地喜爱灵儿,用食指刮了下灵儿的鼻梁笑着继续说:“以后叫我姐姐就好,叫嫂子都把我叫老了。” “哦,姐姐,”灵儿甜甜地改了口又接着问:“姐姐,你觉得我哥这个人怎么样?” “那,依灵儿觉得你哥怎么样?” 灵儿一脸花痴地躺下来,未说先笑起来,然后蒙着被子回答:“就我哥这样貌,啧啧,我要不是他亲妹妹,我早扑上去了。” 林大双被灵儿的纯真给逗乐了,也跟着嬉笑起来:“你个花瓶子的眼光,就喜欢好看的。” “姐,你不会真的没看上我哥吧?” 灵儿一骨碌从被窝里钻出来坐着侧脸问林大双:“我哥哪点配不上你?” 林大双见灵儿有点耍孩子脾气,也坐了起来挽着灵儿的手臂说:“灵儿,姐姐不是说你哥配不上我,只是,只是姐姐已有婚配。” “真假的?”灵儿着急地问。 林大双见灵儿不信,于是将事情原原本本地跟灵儿讲了一遍,直听得灵儿鼻子阵阵入酸,停一会儿哭一会儿。 “姐姐,你二哥人真好,要是还活着,灵儿也一定嫁给他。” “二哥一定会活着,我也会一只等着他。灵儿现在能理解我的苦衷了吗?” 灵儿机械性地点头回答:“灵儿能理解,姐姐,你放心,灵儿一定会说服家里人,不要逼着撮合你们。” “谢谢灵儿。”林大双感动地搂过灵儿的肩膀:“如今姐姐的大哥和三哥不知身在何处,剩下的只有爹和你们了,以后我们这一大家人更要走得亲近点。” “嗯,姐姐,你放心,不管什么时候,灵儿都是你的好妹妹,一辈子把你当亲姐姐看待。” “谢谢灵儿。” “对了,姐姐,你以后有什么打算?若是暂时没有,可考虑和我哥学做成衣?” “赫哥哥做成衣有多久了?” “有五年了吧?”灵儿上扬着眉毛回忆了片刻答道,随后突然炫耀起林赫的手艺说:“姐,你注意到我哥今天身上穿的吗?那就是他自己做的。”。 “怪不得看上去那么合身。明日姐姐就和爹爹说通,也随赫哥哥学得一本领,到时也能给家里添点收入。” “赚钱不该是男人的事吗?” “你这丫头故意气姐姐的,是不?就喜欢抬杠。”林大双反扑过去压在灵儿的身上,双手捏着她的粉脸蛋说:“生在乱世,光脸蛋好看可不行,还得有真本事才能活下来。姐从小就有个心愿,要在繁华地带开很多很多店,之后帮助更多的贫苦人家,这样即便自家的男人在战场上战死,家里也有了依靠,灵儿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是,是,姐你说的都在理,”灵儿被林大双咯吱腋窝,痒得手舞足蹈,却仍不忘耍嘴皮子:“姐,你这心大的是奔着母仪天下去的,将来你若是当上王后了,可千万记得先可怜可怜妹妹这个花痴,给妹妹找十个八个美男子伺候着。” “呸,就你这小身板,姐给你找一百个,看你如何消受。” 两姐妹虽是初次见面,却宛若阔别数年的好友重逢,自然有说不完的悄悄话,这两姐妹谁也无法预知,今日的畅聊却为日后的反目做了药引,自然,这都是后话了。 胡郎中烧了几个地道菜。 div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传奇樊姬》正文 8,林大双决定联手林赫兄妹开成衣铺 胡郎中所居住的这个葫芦镇,是乡下里的乡下,很是偏僻,富人没有人愿意在此地居住,所以葫芦镇说白了就是一个穷人聚集的地方。当然偶尔也会有一些达官贵人来镇上寻点宝贝,比如这葫芦镇上的人有从蛇林里打猎、挖采人参,或者像老林那样专门打蛇的,可以得些蛇胆、蛇皮之类的。 因为是穷人的地方,所以这里民风也朴实,生活倒也过得都比较安逸。镇上几乎到胡郎中这个岁数的老者,都有起早煮茶的习惯。 胡郎中坐在院内的一棵榕树下,面前摆着一个圆形的小火炉,火炉上支着一个蛇头出嘴的青铜盏,胡郎中特别喜欢这个蛇头青铜盏,他喜欢看盏里的水开了,从蛇头里冒出来的热气,看起来觉得眼前的蛇是那么的活灵活现。 胡郎中之所以这么喜爱蛇,一来是他从小就抓蛇玩,二来是他师父曾告诉过他,蛇是有灵性的动物,会吸收天地精华,是一种极好的药材,蛇胆可清肺除湿,相传只要能吃到蛇王的蛇胆,就算是再冷的天,身上都不会觉得冷,而且这蛇胆对女子而言还有养颜保龄的作用。还有蛇冠,可以配成草药,涂抹在脸上一年内无论你如何刷洗都洗不掉,就像是长在皮肤里的一样,这种草药可以保护那些未出阁的女子出行,不用担心他人劫色。 原来以为只能是单纯的喜欢了,这辈子是无缘碰到蛇王的蛇胆或者蛇冠了,没想到老林救了林大双一条命,两样宝贝都得到不说,连他师父对他说的蛇的功效都得到了验证,他给林大双吃了些蛇胆,发现这蛇胆确实有像他师父说的那么神奇,后来又将蛇冠抹成粉末配了几种草药,他也尝试着在一只小老鼠身上做实验,结果发现这小老鼠的身上怎么擦也擦不下来那涂抹上的颜色。 对于一个医师来说,胡郎中觉得自己是幸运的,他自信就算是整个楚国的医馆里,也找不出第二家有这蛇王蛇胆和蛇冠的。 最令他欢喜的,还是认了林大双这么一个女儿。他一辈子都是光棍一人,年轻的时候不知道该怎么去疼孩子,年老了想心疼孩子又没有孩子,这天赐一个女儿在身边,他自然是盘算着该给林大双安排怎么样的生活,好将他的父爱表达得淋漓尽致。 昨日老林一家带着提亲的目的来,他从心底认可林赫这孩子确实是个好孩子,但是要让林大双嫁过去他们林家,说实话,他私下权衡了许久,虽然和老林一家认识年头不短,但私心告诉他,嫁女儿不是单方面地看未来的公公婆婆怎么样,还要看未来女婿的发展会怎么样。显然林赫在他心中还不是最合适的女婿人选,他是个医师,在看病和看人这方面,他都是有两把刷子的。他觉得林赫性格懦弱,容易被人左右甚至控制,没有自己的主见,这林大双真要嫁过去,那就是自己这个做父亲的把女儿往土坑里踹,虽然死不了,但是成天都会脏兮兮的又苦又累。 蛇头青铜盏开始冒水气了,胡郎中正想着如何拒绝老林一家,所以根本没注意到水开的声音。 林大双走过来提起蛇头青铜盏,依着胡郎中坐下来帮他沏茶。 胡郎中缓过神来爱抚地摸着林大双的脑袋问:“双儿,你怎么不多睡会儿?” “双儿睡够了。昨夜双儿是不是吵到爹了?” “没有,我早早地就睡下了,怎么样?灵儿这丫头够闹腾吧?” “灵儿生性活泼,是个敢爱敢恨的人。” “这丫头鬼精着呢,日后慢慢相处你就知道。哦,对了,她昨晚应该告诉你留下来的真正的目的了吧?” 林大双点头“嗯”了一声,显然胡郎中对灵儿还真是了解,于是嫣然一笑地说:“爹,双儿想跟着赫哥哥去学做成衣,你看行吗?”。 “双儿莫不是被灵儿说动了?你可要想清楚,万不能因为他老林救了你一命,你就要嫁过去他林家报恩。” “爹,你误会了。” 林大双于是将和林二成婚的事说了遍给胡郎中听,胡郎中惋惜地将林大双的头抱在自己的怀里安慰说:“双儿放心,等风声过去了,爹一定带你回家葬了你父母,然后给你三个哥哥留个字条,他们日后要是回家就能知道你现在的住处。” “嗯。”林大双许久没尝到父母的疼爱,以前在家的时候三个哥哥拿她寻开心,她就靠在父母怀里撒娇,然后听父母指手画脚地挨个训三个哥哥。现在父母双亡,又能从胡郎中身上得到父爱,这种慰藉是她一直希望再拥有的。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过去跟赫儿学?要不等我和老林他们把事情说通一下,省得他们误会。” “双儿也正是此意,所以请爹爹帮忙拿主意,看该如何解释才不寒了林伯的心,毕竟林伯救了双儿的命,按理双儿是该嫁过去林家做报答。” “老林是救了你的命不假,但要是拿你的终身幸福说事,我肯定是不同意的。不过话说回来,他老林虽然粗人一个,倒也不是不明事理的人,所以双儿你就把心放肚子里去,一切有我在。” 胡郎中的一番话在林大双听来,就是一颗定心丸,几日前她还在蛇林彷徨不知道今后该如何一个人生活,没想到上天不但叫她死里逃生活了下来,还给她送了一个胡郎中这样的义父。 “一定是爹娘在天保佑。”林大双心中暗忖。 父女俩又闲聊了盏茶功夫,胡郎中心中搁不下事,便先行去老林家说事。 林大双叫醒了还在懒床的灵儿,二人用过早点收拾了下便挽手去找林赫。 林赫被妹妹灵儿拉到一旁说话,林大双远远地望去,但见林赫一直拼命地点头,显然他很听他妹妹的话。 “好了,姐姐,灵儿已经和哥哥说好了,哥哥也觉得不合适,所以姐姐就不要有别的顾虑了,好好跟哥哥学制衣就是了。” 灵儿为自己能解决两个人的事情,显得很有成就感。 “谢谢灵儿。” “走吧。” 灵儿拉着林大双的手朝林赫走去。 “双儿,来,你先坐下,我给你介绍下简单的东西。” 林赫微红着脸拉出一张椅子叫林大双坐下说。 林大双也是面红耳赤,毕竟昨日还被安排相亲,没曾想自己拒绝人家后,还腆着脸叫人家教自己做成衣。 都是情窦初开的年华,两人的脸皮都薄。 林赫起初也有点难为情,随着深入地讲解成衣制衣的过程,他就显得特别的有热情,能在林大双和灵儿面前展示自己的手艺,自己自然得卖力。 林大双仔仔细细地听着林赫的讲解,时不时的还能提出点自己的看法。 灵儿在一旁看着林赫和林大双似乎在讨论很高深的学问,便不耐烦地嘟囔着嘴打岔:“喂,喂,拜托你们能否照顾下灵儿的心情?” “你怎么了?” 林赫和林大双不约而同地回过头问灵儿。 “好像你们俩是亲兄妹,我倒是捡来的。” 林赫看到灵儿开始抱怨,便哄她说:“灵儿,听话,别闹,我正跟双儿谈成衣上刺绣的事,完事后我给你买好吃的。啊。” 灵儿不依不饶地又嘟起小嘴,开口来了句:“切,谁稀罕你买吃的,你俩若真有本事,就算计开个成衣铺,灵儿去给你们收银卖货去。” “开成衣铺?”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林大双睁大了眼睛脱口而出,又转向林赫说道:“赫哥哥,双儿觉得灵儿说的可行,如此一来我们三个人可就都有活可做了。” 林赫想都没想地回答道:“我早就有这想法了,只是苦于没有能一起做事的,这才一直未敢去做。” 灵儿轻蔑地白了一眼林赫:“给你点颜色当真就敢开染坊。依你现在做的成衣都是送往那些富贵人家府上穿的,都是需要绣花纹针的,你会吗?” “我会绣花啊!” 灵儿见林大双说会绣花纹针,便向她投去疑惑的眼神。 林大双很快就接收到灵儿眼光里的信息,那是对自己会刺绣纹针表示怀疑,便找林赫要来一块碎布和针线,三下五下地在碎布上绣出一朵颜色鲜艳欲滴的牡丹花。 林赫从林大双手中接过碎布上的刺绣看得入神,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若不是亲眼所见,打死我都不敢相信双儿竟还有这么巧的手工。” 灵儿见林赫大赞林大双,一把从林赫手中夺过碎步刺绣,捧在手中看了第一眼后也是半晌说不出话。 但见那牡丹花亭亭玉立、惟妙惟俏,就是真的摘来一朵鲜活的牡丹花别在着碎部上也不过如此。 “怎么样,灵儿?”林赫见妹妹犯呆,知道她已经被林大双的手艺给震惊住了,过来故意拍了下灵儿的肩膀问。 灵儿一句话也没搭理林赫,而是推开他的身子,径直走到林大双面前,俯下身问:“姐,你除了会绣这个,还会别的吗?” “会。” 灵儿在得到林大双的肯定后,大拍双手冲林赫叫好道:“哥,咱们现在就回去和爹娘商量下,也开个成衣铺。” 灵儿说完这话不待林赫答应,便一手挽着林大双的手臂,一手拉着林赫的手往家走去,幸好林赫的店主老宋还没过来,否则定叫灵儿一顿好果子吃。 三人突然齐刷刷地出现在林氏父母和胡郎中面前,脸上洋溢的表情叫他们三人丈二莫不着头脑。 “你们这是怎么了?” 林母担心地起身迎着三人问,然后走过去摸摸林赫的脑袋,生怕他生病。 “爹,娘,你们先看看这个。” 林氏夫妇和胡郎中三个人弓着身围在桌旁看灵儿摆在桌面的碎布刺绣,盛开的牡丹花栩栩如生,就像是新采摘似的。 “你绣的?” 老林不相信自己女儿什么时候也偷学会了刺绣。 “爹,我哪会这手工,这是姐姐绣的。” 老林“哦”了一声后连连赞叹林大双人美手巧,一连串的赞美之词,将灵儿比得是面目全非。 “娘,你看爹,尽是说些损我的话,要这么不待见我,娘还是把我塞回肚子去吧。”灵儿挽着林母的胳膊撒娇。 林母是看了又看林大双绣的牡丹,爱不释手,又听灵儿不过比林大双小几个月却还敢撒娇说这般话,也是气她手无寸长,“你要是有双儿的一半本事,娘也心满意足了。” 灵儿算是听出话来了,这林大双稍微做个手工,便把自己比得是体无完肤一无是处,撅起嘴来挽着胡郎中的手臂问:“胡伯,你倒是替我说点好话,难不成我灵儿就是一个废物?就没有自己的长处?” “你的长处就是嘴甜胆大。”胡郎中笑着回答。 “这就对了。” 灵儿得到了自己要的满意答案,一副得意盎然的姿态宣布说道:“从今日起,哥哥和姐姐联手开成衣铺,哥哥负责成衣制作,姐姐负责刺绣,我呢,自然就是那收银的掌柜和卖货的小厮了。” “什么?赫儿你真打算不在老宋那干了?”林母对林赫突然辞去成衣铺的工作感到惊讶:“你们看看,家里哪里有什么本钱给你们开成衣铺?” 胡郎中拦下林母的话说:“弟妹,稍安勿躁,且听孩子们怎么说。” 林大双知道现在开成衣铺,店铺租金和成衣布料什么的,都是一笔不小的开销,可是事已至此,开弓已无回头箭,她便拿定主意和林氏夫妇说。 “林伯,大娘,依双儿看,万事都是开头难,我们不凡在家里做,先做点手帕和部分成衣,随后到街上摆个摊位,或者放在店铺里代卖也是可以的,这样一来咱们也就不用担心囤货,卖得出去最好,卖不出去的话也亏不到哪去,你们看这样做能行得通吗?” “好,你们就放手去做吧,大钱没有,但是买布料什么的钱,家里还是拿得出。” 今天的老林像是中了林大双的某种病毒,无论林大双说什么,他都第一个表示赞成。 胡郎中也觉得不错,也投了赞成票。 剩下林母一人未做表态,众人不约而同地将目光齐刷刷地投向林母。 “你们这么看我干嘛,”林母露齿而笑:“我自然也是答应的。既然你们有自己的想法,想凭手艺赚钱也是好事,再说凭你们的手艺,我想也一定能卖个好价钱。” “说干就干”。 胡郎中撸起袖子一副要跟人干仗的阵势对林赫三人说:“我那有空房,你们就都搬到我那住下,再收拾个大间出来做活用。” 老林担心影响到胡郎中的生意,连连摆手:“这可使不得,你还得做生意呢。” “到我那看病抓药的都是和你我一样,穷人一个,哪里有什么穷讲究?就这么定了。” 还是林母会来事,便拉住老林说:“就依胡郎中说的做就是了,从他那上集上也方便。” “既然如此,那我们这就去胡伯家收拾收拾,抓紧赶工做点成品出来。” 灵儿激动得已经按捺不住喜悦的心情,摩拳擦掌了一番,拉着胡郎中就往他家走。 div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传奇樊姬》正文 9,林大双葫芦镇上摆摊遇老者 自从决定开成衣铺以后,林大双和林赫没白日没黑夜地赶着做点成品出来,赶着去集上摆个货摊试试水。 灵儿在一旁也没闲着,时不时地提出点参考。 因为楚国自楚太祖开国以来皆是喜玄色,于是便将这玄色也就是黑色,作为君王的龙袍的专用色,后来为了激励将士,特奖全军上下将士都以黑色为军装,当然,这些将士的军装虽是黑色,却纹了除了金黄色以外的花纹,至于那些步兵,甚至连一丝花纹都没有。 因为黑色作为出国的“国色”,因此民间百姓是不能着黑色服装的,当然,布料店也不会出售这黑色的料子。 林大双和林赫研究了许久,只好做了些许普通老百姓穿的成衣和手帕。 灵儿独自揽过整理的活,将林赫和林大双做好的成衣和手帕等,一块一块地折叠好,数了又数,细心得和她平常粗枝大叶的性格迥然不同,直看得林赫等人认为换了个人似的。 林赫也想跟着灵儿和林大双二人去集上摆货摊卖,被灵儿一口拒绝,说这是女儿家的活,哪里需要一个大男人站在摊位前招呼。 林赫无奈,只好留在家里继续做成衣。 胡郎中深知葫芦镇虽然是穷人聚集的地方,大都是安分守己的本分人,然而知人知面不知心,也许有不为钱财的,万一有垂涎林大双和灵儿美色的,那后果将不可预估。 胡郎中进屋拿了一包药出来,拉着林大双和灵儿的手说:“这个药叫“叶肌变”,是我师父偶然得到配方传给我的,我也是刚刚配成不久。将它抹在脸上后,无论你平时怎么洗刷都洗不掉,要两三年后才能自动脱落,如今这世道在光天化日下为非作歹的大有人在,你二人且将此药抹上,这样家里也能安心。” 林大双知道胡郎中的担心,她以前偷跟了三个哥哥下山去过千年山镇几次,后来再央求他们带她出去,林母就坚决不同意,说一个女孩家总抛头露面的不好,当时她还小根本也就不知道这外面的世界真的会如胡郎中所说的这般险恶。 林大双是个孝顺的女孩,她既然认了胡郎中做义父,自然对他说的话也是遵从的,不管他说的是否有点危言耸听,权当有的话,抹上这个“叶肌变”后对自己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再说了,自己现在就算容颜再美,林二已经下落不明,没有主人的欣赏,就算满园春色也不过是孤芳自赏,还不如抹了也叫义父安心,于是乖巧地对胡郎中说: “爹,那你就先帮女儿抹上吧。” 胡郎中将“叶肌变”配合了几个草药和成泥,随后拿出毛笔在林大双的脸上画开,不一会儿功夫就将林大双的半边脸画得奇丑无比-------鼻梁下、下巴、两腮都涂上了“叶肌变”,又在额头、眼角处都点了几个“麻点”,咋一看上去像个满脸胡茬的麻脸壮汉。这副尊容就算是再好色的歹人,轻则作呕绕道而行,重则也会在心里烙下挥之不去的阴影,从此绝不敢在生贪恋之心。 灵儿见林大双抹上“叶肌变”后,用手反复擦了擦林大双脸上的“叶肌变”,当真是搓不下来,就像是娘胎里自带出来的,还伴有一股醉酒后呕吐出来的污物的酸味,站远点还好,一靠近就闻的真真切切。 灵儿被这股酸味熏得躲在一旁干呕了几下没吐出来,于是远离着林大双连连摆手,她是个爱美的人,当真几年内都要用一张奇丑无比的脸面对别人,就是打死她也不愿意画上。 林大双和林赫苦口婆心地劝说也不行,威胁也徒劳,胡郎中只好把剩下的“叶肌变”泥晒干,交代林大双存起来以备他日给灵儿用。 灵儿和林大双推着简易的货摊来到集上,来往的行人过去一个又一个,很少有逗留在她们货摊面前,更有甚者看见林大双的模样,原本前进的步伐突然被吓得后退了几步,傻愣了一下又靠路的一边疾步过去,就像是躲一个瘟神。 灵儿耐不住性子,有点着急,她找来一块手帕将林大双脸蒙上,决定改变策略,换被动为主动。 见一个年轻女孩路过,便上前拉着人家甜甜地叫道:“姐姐,你过来瞧瞧妹妹的这成衣和手帕,做工可细致了。” 女孩没注意到蒙着脸的林大双的模样,只是小心翼翼地翻拣着手帕,有绣鸳鸯,有绣花草,有绣树木的,颜色鲜艳,绣得也是活灵活现,知道这手工价格肯定不菲,于是挑了一块鸳鸯的手帕问:“这块手帕怎么卖?” “一银币一块。” 女孩看着灵儿惊叫道:“一银币一块?” “嗯,姐姐若是觉得贵,买三块可再便宜一银。” “这手工才卖一银,倒是值得的。” 女孩以为这手工的活,怎么也得卖到银币,见灵儿说才一银币钱,便二话不说掏出银两买了两块。 灵儿收下银两对转身离去的女孩喊:“姐姐,替妹妹回去给左邻右舍都说些好话,妹妹一直在这卖啊。” “卖得如此便宜,怕是本金都回不来。” 林大双知道灵儿这么卖,无非就是卖出一个口碑去,却要笑着装作一副不解地问灵儿。 “姐,咱们这是积水成河,先赚个口碑,这口碑若是一出去,你且等着到时有的是人排队来买”。 “姐怎么那么不信。” “不信你就等着,会叫你做梦都偷笑出声来。” 林大双知道,以灵儿的聪慧,一定会如她所说。 当真刚过晌午,货摊前便来了许多人,大家蜂拥而上,很快就将货摊上的东西全买光了,显然方才买那手帕的姑娘回去做了宣传。 “大娘,不好意思,今天实在没有货了。” 林大双见一大娘站在货摊前,一脸失落的表情,便主动上前和她说话。 “我闺女过几日便要嫁人了,想着能买到上好的刺绣,给她置办套嫁妆,可惜。” 灵儿见大娘如此失落,上前拍着胸脯说:“大娘你放心,你告诉灵儿要都要做些什么,灵儿这就给你赶出来。” “姑娘,你能做主吗?” “这是自然,我是老板,哪有不能做主的事?大娘只须告诉做些什么,什么时候要用,我便安排给大娘做好就是。” “想着给闺女做套开枝散叶的刺绣被套,和一对鸳鸯枕,还有两双金莲绣花鞋,哦,对了,还有,还有” 灵儿见大娘低头眼睛盯着身上衣服支支吾吾地把话说半截,知道她是不好意思说,便替她说了,“大娘是不是也要置办一身,待闺女嫁人的时候穿上也喜庆?” 大娘见灵儿如此通情达理,害羞地点了点头。 “好的,大娘尽管放心,三日后灵儿便将这些给你置办齐了。” “真的?姑娘,这可不能张口就来啊。” “大娘,你且把心宽到肚里去,答应你的就一定能做到。” “那,你算算,得花多少钱?要是贵了,大娘那身就不要了。” 灵儿闭眼,大脑飞快地运转着,被套一床一铜币,鸳鸯枕一对三银币,绣花鞋两双六银币,加起来是一铜九银币,加之大娘一身衣服五银,是二铜又四银币。 “大娘,给姐姐再绣两块手帕,收您二铜又五银币可好?” 灵儿算好睁开眼睛,把大娘要的东西一样一样地开出价格,最后又推荐了两块手帕。 “太好了。那就这么定了。” 大娘高兴地掏出五银币做定金,喜笑颜开地拜托着灵儿:“那就有劳姑娘了。” “大娘别客气,做好了把闺女鲜亮地嫁出,将来左邻右舍有需要的,你可得帮我揽点活才是。” “这是自然,姑娘你大可放心。” 大娘没想到花比原来少的钱,能得到这么好的手工刺绣,高兴地满嘴应承着回去。 林大双看着灵儿平日里喋喋不休没正形的嘴,没想到确是天生一块做买卖的料。 “没想到灵儿这么能干,今天我可是领教了,真是不得不对你刮目相看。” “那是自然,真以为我灵儿一无是处吗?哈哈。” 灵儿边说边笑,反复数了数钱递给林大双说:“没想到吧,去掉买布料针线的钱,这半天功夫就有五银币的进账呢。” “嗯,这才第一天,他日生意定是越来越好。” 林大双两眼笑眯成了缝看着灵儿说,突然看见道路对过的一处墙角下,坐着一个满身污垢的老者,仰着头抠着鼻子,正斜眼朝自己这边看着。 林大双偷偷拧了下灵儿,示意她看那老者。 “一个乞丐怕他做什么,真敢有歹念,看我不打瘸他。” 灵儿白了一眼老者,拉过林大双二人推着货摊往家走。 林大双像是被这老者下了魔法,突然满脑子都是这老者的身影。走了几步好奇地回过头看,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吓得她几乎魂飞魄散,但见那老者朝林大双先是微笑,随后以鼻梁为中心,脸上所有的肌肉都扭在一起给她做了张鬼脸。 林大双被吓得崴了脚,却不敢耽搁地和灵儿加快步伐。 div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传奇樊姬》正文 10,林大双“引狼入室”玉米地被击昏 林大双接连两天都在葫芦镇上摆摊,也接连都遇见那老者。 老者还是坐在那个位置,依旧是一副挤眉弄眼的贼相。后来林大双仔细观察了下才发现,老者右腿是瘸的,身上的衣服已经破旧得无法入眼。 林大双在得知老者身体不好时,倒也放下了心中原先对老者看自己的反感,反而心中莫名地升起了悲悯,几次欲过去和老者拉拉家常,看他是否有什么需要自己做的。都被灵儿给拦住了。 灵儿将老者的事情回家一说,言辞激动,头一次骂林大双是个不知好歹的东西,敢去招惹一个连他底细的不知道的老人,还数落林大双不分轻重缓急要给老者做一套衣衫,答应给大娘家闺女做的衣服还没赶工出来。 胡郎中看着灵儿义愤填膺还不解气的样子,给她讲了许多为人处事须处处尽善的道理后,灵儿这才同意林大双给那老者做一套新衣裳。 趁着灵儿和来娶闺女嫁衣的大娘闲聊的时候,林大双偷偷地去寻找那个瘸腿的老者。今日以到街上,却不见老者人影,林大双手里捧着给那瘸腿老者缝制的衣服,双目四处张望着。她站在瘸腿老者常待的地方静心地等着,突然看到老者这两日来在墙上摸来摸去,原来是在写字。 林大双自小就聪慧过人且过目不忘,只是听哥哥们教了几个字,便会自己学会看字、写字。如今见瘸腿老者在墙上写了四个“道法自然”的字,她的心不经颤了一下,没想到这个被她看似乞丐的瘸腿老者,竟然知道老子的《道德经》。 林大双心里突然对这个瘸腿老者更加的好奇了。她将灵儿先哄了回家,随后自己四处寻找瘸腿老者的踪影。 日头已经过去了,林大双饿得已是饥肠辘辘,却没放弃继续寻找瘸腿老者,她想着这个瘸腿老者一定是个有故事的人,心里一定很苦,所以过着这种悲观的生活,她已经想好了,找到老者后,跟他好好沟通下,如果老者他愿意,就按她义父胡郎中的意思,把老者接回家去一起生活,也算是她行善为已经仙逝的亲人积德积福。 “走开,走开,你们快走开!”林大双终于在一处偏僻的地方,看见几只恶狗正撕咬着老者,她大声地斥喝着饿狗一个箭步冲了过去。几只似狼似狗模样的狗大声地朝林大双叫了叫声,随后各自低垂着脑袋灰溜溜地跑开。 林大双蹲下身子扶起老者,只见老者被咬得全身衣服破烂不堪不说,脸上、手臂上、腰部、腿上都被够咬得、抓得鲜血直流。 林大双见老者裆部的裤子被撕开了,衣服已经是不能再穿了,她使劲地将老者扶到一旁坐下,随后拿出自己的手帕简单地给老者做了擦拭和伤口止血,将新衣服给他换上。 老者大概也是一个痴者,对于林大双一个女儿家给他换衣服,竟然毫无阻止之意。所以在林大双看来,老者却是一个可怜的痴呆人。 “大伯,你还有家人吗?”林大双给他换上新衣服后,又将他身上褪下的旧衣服卷了起来问。 老者不语。 林大双又问了几次,也比划了几次,老者就像听不懂她在说什么,只是一会儿挤眉弄眼地扮鬼脸,一会儿又笑嘻嘻地抠着鼻孔。 林大双蹲下瘦削的身子背起了老者,踉踉跄跄地走了几步才稳住了脚步,她决定先将老者背回家再说。 胡郎中见灵儿都回来几个时辰了,林大双就算再有什么事也知道分寸,这个时间也该回家了,可是到现在还没见踪影,他担心林大双有什么意外,特地叫上了林赫一起出去找。走到半道就发现林大双弓着背吃力地背着一个老者,一张脸涨得上半部是通红,下半部是黑红的。 “赫儿,快去!” 林赫不待胡郎中说完,就已经跑到林大双跟前,从她背上接过老者。 “双儿,你没事吧?”胡郎中一把拉着林大双问。 “爹,双儿没事,只是这位老伯方才被几只恶犬给咬了,等到家了还请爹帮忙给老伯检查检查,他也是个可怜的人。”林大双大气接着小气地喘着,身上已经被汗水湿透了,却仍不忘瘸腿老者的伤情。 “放心,放心,爹一定会的。” 胡郎中对林大双独自在外的这几个时辰担心受怕的,说这话的时候竟是哽咽了起来。这种孤寡老人在临了得了一个女儿,他看得比自己的命都要重几分,所以对林大双说的话他都会照办不误。 谁知一家人当中,就属灵儿对瘸腿老者进横眼出竖眉的,她是个爱干净爱漂亮的女孩,见林大双竟然把他背回家一起生活,心里自然不是滋味。 看着那老者坐没坐相吃没吃相,一会儿鬼脸一会儿傻笑一会儿扣完鼻子又将手指塞进嘴里,把灵儿气得饭碗一丢就跑回了自己家。 林大双连着几日都过去哄她回来,她就是不回,把林大双奚落得无地自容。她知道,灵儿的脾气一上来,那是九头牛都拉不回的,劝是没用的,越劝她她就越来劲,只有等她自己想开了才好。 少了灵儿在一旁提建议,多了一个瘸腿老者要照顾,林大双的刺绣功夫自然是要被耽搁了。可是她不后悔,自然也不会答应灵儿将老者送走,虽然到现在她都没办法从老者的嘴里知道他的一些情况,比如叫什么?家是哪里? 胡郎中看着林大双一个未出阁的女儿家在院子树底下给赤着上身的瘸腿老者整理须发,他的心里也不好受,倒不是因为吃瘸腿老者的醋,而是心疼林大双一个女儿家不懂避嫌。 “双儿!”胡郎中终是没忍住,把林大双从瘸腿老者身边叫了过来说:“双儿,你且忙你的去,这位大兄弟有我照顾就好了,别累坏了你自己。” “爹,双儿不累。双儿只是觉得这老伯无依无靠的,行动不便又痴傻,比那街上的流浪狗还不如,双儿就是想为他尽点孝心,也算是为双儿那死去的父母积德,叫他们在九泉下也能少受点罪。” 林大双眼眶一润,说得胡郎中却是喜笑颜开:“双儿,你做得对,我支持你。我相信好人终有好报这一说,你父母也一定会在九泉下保佑你的。” “嗯。只是灵儿她已经有日子没来了。” “甭担心,我会再去劝她的,这丫头就这脾气,你别放心上就好。” 林大双和胡郎中提及到灵儿,瘸腿老者就像是受了刺激,猛地起身将胡郎中平时喝早茶的小火炉和蛇头青铜盏都给摔在地上,双手还使劲地掐着大榕树的腰,显然他把大榕树当成人那么掐脖子。 随后嘴里哇啦哇啦地跑了出去。 林大双顾及胡郎中年迈不叫他跟出去,自己则紧随在瘸腿老者身后。 瘸腿老者发了疯地跑开,是用一只脚跳跃着跑的,即便是这样,林大双也是追得吃力,一时之间还追不上他。 眼瞅着瘸腿老者穿进了一片玉米地,林大双紧跟着后头进去,只见比人还高的玉米,使劲地摇晃着身子。林大双循着动静过去,突然“啊”的一声不省人事。 莫不是真的引狼入室? div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传奇樊姬》正文 11,林赫兄妹被征制衣工 林大双失踪了。 胡郎中、林赫、灵儿和老林夫妇寻遍了整个葫芦镇的每个角落,都没有发现林大双和瘸腿老者的踪影。 几个人分别在街上询问着路人,想从他们嘴里获知瘸腿老者的来历,却是没有人知道他的底细,只是知道一场大雨后的第二天,这个瘸腿老者就突然出现在了葫芦镇,而且四处行乞,无酒无肉还不要。穷人的地方,哪里来那么些酒肉给他,所以这瘸腿老者就偷摸着将一些流浪狗抓去烤着吃了。 胡郎中听后整个人都目眩头晕,他的脑海里立刻浮现出一个画面,一个疯癫的瘸腿老者把林大双杀了,然后跟烤狗肉一样把她烤了吃。 林赫将昏倒的胡郎中从葫芦镇背回了家,灵儿在一旁贴心照顾了几天,胡郎中人是醒了过来,但是神情却是恍惚的,一会儿把林赫当成林大双,一会儿又唤灵儿叫双儿。 老林夫妇商量了下,决定让林赫赶着制衣,然后和灵儿去葫芦镇上多赚点钱,一来方便打听林大双的消息,二来也赚点盘缠,到时可以去远一点的地方去寻找林大双。在他们老两口看来,那疯癫老者不会把林大双杀了,也许是林大双知道了他家的住址,说不定是半道上把他给送回去。 林赫和灵儿兄妹俩夜里熬夜赶工着,白天就到葫芦镇上一个摆摊一个带着林大双的画像四处询问。 半个月过去了,林大双和瘸腿老者依旧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毫无音讯。 胡郎中原本半灰白的须发,此时已经是全发白了,白得连原本就瘦弱的身躯显得更加的摇摇欲坠。 祸不单行,屋漏却是偏逢连天雨,厄运再次降临。 楚穆王征兵后又开始征制衣工,林赫和灵儿在街上叫卖,被抓了个正着。 “林哥,这俩兄妹便是做成衣刺绣的,很受百姓喜爱,不如也将她们一并送往楚都?” 被唤作林哥的穿着“十户”官服下马进店仔细查看了灵儿摊铺上的绣品,询问了谁制衣和刺绣后,随即从腰间取出一张告示对林大双和林赫说道:“朝廷颁令征收成衣制工前往楚都制衣,待完工后可领薪回来。你二人速速准备,即刻随我等同行。” “回大人,这成衣是小的做的,小的妹妹不会制成衣。”林赫将灵儿护在身后,躬身对“十户”说,他说的是实话,当然也是为了保护灵儿。 “就算她不懂制衣,却也懂得整理。你无须多言,速速准备去。”“十户”有点懊恼地挥着手中的马鞭对林赫说道:“胆敢再唠叨一句,叫你吃顿鞭子。” “大人明鉴,小妹还是个孩子,确实什么都不懂,只是跟我出来摆摊玩,还请大人恩准让我小妹回家照顾家中病人,我这就同大人前往。” 大热的天,原本心情就不好,加之前面抓的那些制衣的人,有钱的都给了好处,他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过了,如今再不多抓几个凑数,怎么跟上面的交差?“十户”寻思了一番,扬起手中的马鞭,不管不顾地朝林赫的脸上扬了一马鞭,一条红肿的鞭印子立刻浮现在在林赫那张白俊的脸上。 “胆敢再多说一句试试!”“十户”怒目圆睁地瞪着林赫说着。 灵儿本来就是个爱美的人,见林赫的脸已经受伤,多说无益,只会伤得更重,到时说不定连自己也得跟着遭殃,于是拉着林赫的衣袖乖巧地对“十户”说:“大人息怒,我们兄妹二人这就跟大人回去,还请大人稍等片刻,我们拜托个人到家中报个信。” 灵儿知趣地从怀里拿出几个银币,留了两个下来其它的悉数都给了那“十户”。 “十户”倒也不嫌弃苍蝇不是肉,命人接过灵儿递来的银币,点了点头不耐烦地说了句:“快点。” 灵儿托了个平日里关系不错的一个摊主,给了他两个银币托他回家中告知家人,也好叫他们放心。 两兄妹随着“十户”去了府衙集合,发现葫芦镇被征收的制衣工,足有近二百人。 “哥,你说朝廷征收制衣工为将士制衣,是否又要打仗?”灵儿挨着林赫坐在一辆平板马车上悄声地问。 “定是如此,都说君上对兵败郑国耿耿于怀,如今四处征兵收粮又制衣,说不准何时又要开拔攻打郑国了。” “不知此去制衣要多长时间,姐也不知道是生是死,胡伯身边再没个人照顾”灵儿一想到林大双生死未卜,自己这么一走,胡郎中的身体更没人照顾了,心中着实是难过。 “唉。”林赫长叹了一声,闭着双眼也在猜想林大双现在到底在哪。 天南海北征集来的所有制衣工,都被安置在楚都练兵营的帐篷内,十几人一个帐篷,一眼望去,整个练兵营里密密麻麻的帐篷似是数不清的黑包子。 林赫虽是男儿身,却有一双细长的巧手,穿针引线起来,速度之快已是帐篷内无人能比的。 灵儿因不会制衣,只好在一旁帮着林赫裁衣串扣的。 如此昼夜吃在帐篷,睡在帐篷里地加工制作成衣,眼见日子已入秋,百万件的军衣军鞋却不过赶出了寥寥无几。 这日深夜,整个帐篷里的人都横七竖八地挨着席地而睡,林赫等人是被一阵急促的哭喊声给吵醒的。 “我去看看。” 林赫一个激灵起来,满帐篷里唯独他一个男人,自是他挺身的道理。 灵儿借着对方手中的枕头灯,依稀可见一行数人戴衔官兵正从隔壁帐篷里强行拉着几名年轻女子,欲拉到偏僻处行不轨之事。 哭喊声正是这些女子传来的。 “真是没王法了,想不到军中纪律如此拙劣。”林赫恨恨地小声骂了句,回帐篷内将情况告知了灵儿等人。 帐篷里,大都是已婚的中年妇女,想必那些官兵只是贪图年轻貌美的女子,因此这些妇女听闻后似与己无关,自是不必担心遭来不幸,倒头便接着酣睡。 林赫小声地告诫灵儿事情的危险性,怪她当初不听胡郎中的劝也涂抹上“叶肌变”。 灵儿也是追悔莫及,可惜事情出现的时候不会给你忏悔的机会。 林赫只得时刻注意着帐篷外的动静,告诫灵儿,若是有人来,须在听到他的咳嗽声后,立即偷偷钻出帐篷外。 “大哥,小弟日间见这帐篷中藏有一绝色美女,不如就叫小弟将她带去大哥帐篷给大哥逍遥逍遥。” “那就辛苦兄弟了,大哥先去营帐内温酒,等着小弟送那美人给大哥开荤。” 林赫透过帐篷的缝隙,看见又一批官兵朝着自己的帐篷走来,知道说话自称“小弟”的官兵口中说的“美人”定是灵儿,于是连续干咳了几声,示意灵儿速速躲去。 “往哪跑呢?” 灵儿才钻出帐篷的时候,一慌神往左跑过劲,正好被官兵瞅见,随即抽刀将其控制住。 林赫见状,赶紧出去好言跪求官兵说道:“大人饶命,小妹尚未成年,还是个孩子,不懂规矩,求大人开恩放过小妹。” “这小模样,啧啧。”领头的官兵摸了下灵儿的下巴,扬着灯在灵儿脸上仔细端详了片刻,眯着一双贼溜溜的小眼睛对灵儿说:“小妹妹,你是自己跟着我们走,还是我们将你哥的肉一刀一刀割下来,你再跟我们走?” 灵儿被吓得魂飞魄散,两眼哀求地看着林赫。 林赫一手抓着灵儿的手,仍旧跪着哀求着官兵。 “走吧。”领头的官兵使劲地踹了林赫几脚,押送着灵儿去营帐献美。 灵儿边走边哭,想到如今身陷囹圄,虽人在军营,却将沦落为兵妓,一心只求速死,绝望地大骂官兵以激其怒道:“今日我灵儿便是死了,化作厉鬼也必将啃你们这些饿狗的骨头,喝你们的血。这些还不够,我还要叫你们断子绝孙,净生些姑娘进那风月楼当那下贱的人。” “行,你就嘴硬吧。”领头的官兵从身上用刀搁了块衣袖下来,在掌心团在一团硬塞在灵儿的口中对身边的士兵说:“送到大哥营帐后,将她手脚给捆绑上,等大哥舒服透了,再把她给我送到小树林,我就不信不能治服这小丫头片子。” 一众人押着穿过一片树林,便是军中士兵大营。 灵儿见随处可见的士兵都对自己投来色迷迷的眼神,心知今晚不死在刀下,也必将受这等恶人折磨至死,见押送自己的士兵忙着和其它值岗的士兵打招呼,趁机用力一挣脱,往中军营方向跑去。 押送的士兵见灵儿竟然逃脱,紧跟其后拔刀追逐,不敢大声地冲灵儿喊:“再敢乱闯,小心你家人的狗命。” 此时灵儿哪里顾得了那么多,径直跑去中军营,却被守卫给拦下。 “大胆!半夜三更的竟敢擅闯中军营!” 中军营的守卫见灵儿两手被反缚后背,口中还塞了块布,于是一把扯下她口中的布条质问着:“你是何人,为何逃串至此?” 灵儿大声哀求着中军营的守卫道:“求大人救救我,快救救我。” 中军营的守卫见后面追逐灵儿的士兵来到跟前,随即问:“你们这是干嘛?” “兄弟有所不知,此女本是献给前锋营若敖汉寿将军的侍女,没曾想中途竟然叫他逃脱了。” 中军营守卫一听是前锋营若敖将军要的女人,自是不敢耽误,跟着赔笑道:“既是若敖将军看上的,兄弟你带回就是,只是。”中军营守卫顿了句一脸羡慕地说:“只是,兄弟若还有其它貌美的,记得给我们哥几个也留点,也叫我们尝尝这活色生香的滋味。” “自家兄弟没二话,此事包在我等兄弟身上,稍晚些哥几个换班,且到小树林那等候,我们定给哥几个安排好美人。” 前锋营的士兵押着灵儿,嬉皮笑脸地对中军营的守卫保证着。 灵儿见整个军营里里外外都是丧尽天良的人,仰天大吼着:“你们这些淫贼,有朝一日若落在我手里,我定叫你们生不如死。” 说完,欲咬舌自尽,被押着的士兵眼疾手快地拦住了,很快嘴里又被塞进了布条。 前锋营的士兵失而复得灵儿,满心欢喜地点头向中军营的守卫致谢,转身欲离去,此时身后传来一个声如洪钟的声音,大喝道:“慢着!” div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传奇樊姬》正文 12,灵儿军营被俘成官妓 前锋营的士兵和中军营的守卫,被突如其来的一声大吼给惊住了,纷纷转头循声望去。 但见一个身披铠甲黑巾束发的挺拔男人,黑巾上赫然绣着一个红底黄字的“万”字,肩甲为两个金色虎头甲章,再细瞧他的脸,古铜色的肤色上,嵌入一对黑如浓墨的眸子,似是在清澈的水中投入一枚黑色的旗子,与那上扬的刀剑眉相衬,越发显得两眼的炯炯有神。高昂的鼻梁下,露着一对洁白如玉的牙齿,一边嘴角微微上扬地接着说了句:“吵吵闹闹的都在干什么!” 前锋营的士兵和中军营的守卫赶紧伏地跪下,异口同声地叩见来者说:“拜见苏将军!” 没错,来者正是统领中军营的“万户”苏见力,是军中副统帅。 此外,尚有另一重身份,那便是当朝南丞相苏从的第七个儿子! 苏见力见前锋营的士兵正押着貌美如花的灵儿,突然滴溜着眼珠子,笑眯眯地站在灵儿面前,见灵儿鼓着腮帮子犟劲十足地盯着自己看,苏见力抬起一指,在灵儿似是吹弹可破的脸蛋上来回抚摸了一遍对前锋营的士兵说:“回去告诉若敖将军,就说此女本将军看中了,要纳为妾室,他日本将军定另觅佳人亲送若敖将军府上,还请若敖将军成全小弟。” 苏见力说完,不待跪拜的前锋营士兵回话,虎背一转一只大手便落在了灵儿的杨柳腰上,强行搂过她进了自己的营帐。 前锋营的士兵,自是不敢言语,他们知道苏见力是有名的好色狂徒,方才的一番话无非是客套话,当真要是急眼起来,十个若敖汉寿也不够他苏见力一刀砍的。要知道,苏见力是可以为了美人翻脸不认人了的,哪怕是他那位居南丞的父亲苏从! 多年前,苏见力曾因其父苏从背着他染指他在“花都粉黛”妓院的一位相好的,一怒之下提剑冲进“花都粉黛”,幸是苏从跑得快才没挨砍,最后愣是将“一枚红”赤身裸体地捆绑在“花都粉黛”的门前,一刀一刀地画花了她的身子,此事沸沸扬扬地传遍楚都,上至楚穆王,下至黎民百姓,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自此但凡是他苏见力喜欢上的女子,无论是良家妇女还是风尘粉黛,纵是若敖天这样手握大半兵权的重臣,也不敢轻易地去惹急苏见力,倒不是因为不敢,许是觉得为一女子而大动干戈也不至于,毕竟苏见力天赋异禀,臂力过人,又通晓兵法,朝中众臣对苏见力也只是敬畏地避之,鲜而交往。 “快走吧,还傻跪在这干嘛?难不成是非要苏将军现在就寻一佳人给若敖将军送去?”中军营的守卫见前锋营的士兵仍旧傻跪在地上不走,上前蹲下身子小声地对他们说。 “不敢,不敢。”前锋营的士兵听闻后,吓得赶紧一溜烟跑去。 灵儿本以为脱了虎口,未曾想如今又落入了狼窝。 苏见力一剑挑开束缚灵儿的绳子,又拔出她口中的布条,随后将剑狠狠地插在桌上对灵儿说:“你若胆敢寻短见,本将军必将你家人捉来,用此剑片下他们身上的肉到锅里煮透喂狗,若不信,你尽管可以试试。” 灵儿想着过去夺剑自刎,未料苏见力将话说得如此透彻,她瞬间不知该如何是好,终不能自己寻了短见,叫家里亲人来给自己陪葬?要知道她哥哥还在这军中! “罢了。” 灵儿决定放弃抵抗,眼瞅着眼前的苏见力,虽言语轻佻,却也是她喜欢的那类美男子,与其成为方才那些丑陋之人的盘中餐,倒不如乖乖束手就擒,从了这美男子,若真如他所说纳为妾室,自己只要稍微用心哄的他开心,那今后说不定还能帮衬到哥哥姐姐。 如此思忖了片刻,灵儿突然大方地坐了下来,提起茶壶便倒好两杯,一杯递到苏见力手中,一杯自己捧着和他碰了杯,算是合欢茶了。 苏见力见灵儿这么快就被自己震慑到了,接着将杯中茶一饮而尽,目露得意之相,张开双臂示意灵儿为其宽衣伺寝。 中军营,苏见力那边,正是洞房花烛夜,春宵一刻值千金,好一番翻云覆雨地畅淋。 前锋营,若敖汉寿这儿,面对回报的士兵,气急败坏地拔剑刺死了跪着的士兵,他把对苏见力的气都撒在了这个替死鬼身上,接着怒气冲冲地命人即刻自帐篷内寻出林赫,捆绑着来见。 林赫自灵儿被抓走后,想到自己竟然眼睁睁地看着灵儿被抓却无能无力,他恨自己只会做成衣,连半点功夫都不会。他一个人盘腿坐在帐篷外,眼里却扑簌扑簌地掉泪。他非常清楚,灵儿此去凶多吉少,要知道这军营中大都是没有成亲的男人,更有大部分的人常年征战沙场,在面对生死一线的残酷后,难得有可以亲近女人的时候,自己个个都不会放过这种机会,何况灵儿虽说不是国色天香倾国倾城之色,但至少也是个标致的美人。如今这一去,还不知道是死是活。 当你想尽办法仍旧无能为力的时候,唯一的做法就是祈求上天。 林赫突然跪在地上,苦苦哀求上苍怜悯,求灵儿平安无事,求林大双吉人天相,他林赫愿意做牛做马甚至减少阳寿来做代价。 然而,神灵就像睡着了,没有听见他的悲悯声,迎接他的是若敖汉寿派来抓他的士兵。 若敖汉寿怒目圆睁地盯着林赫瞅了瞅,想一刀切了林赫解气,幸好有士兵在旁附耳提醒说不能杀,这前脚苏见力刚说要纳灵儿为妾,自己后脚就抓了她哥哥,这不是挑事吗? 若敖汉寿翘着腿在书案上,听着这个士兵说的话,点了两下头,随后从靴中拔出一把锐利的匕首刺中这个多舌的士兵胸口,只见被刺的士兵两眼疑惑地盯着若敖汉寿,然后慢慢地闭上了眼睛死去,显然他到死都不明白自己一片好心提醒,却招来这横祸。 “呸,狗东西,长大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若敖汉寿朝尸体上踹了几脚,随后忍气吞声地询问了林赫几个无关紧要的问题,诸如家庭成员了,又比如制衣进度之类的问题。 林赫见若敖汉寿杀人不眨眼,两眼吓得都发直了,所以大气都不敢喘地回答着问题,生怕自己舌头一大,说错了话,惹怒了若敖汉寿,那到时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若敖汉寿眼睛贼溜溜地转了一圈,随后对林赫说:“本将听说你妹妹在这军营中被几个士兵抓走?可有此事?” “回大人,是的。” “混账东西!”若敖汉寿气得一脚踢翻了书案,怒吼着质问之前押解灵儿的几个士兵道:“你们可知道是谁干的?这军中还有王法吗?我大楚还有王法吗?” 被质问的几个士兵面面相觑了下,很快就领悟到了若敖汉寿的话中话,异口同声地回答若敖汉寿说:“禀将军,是中军营的苏见力苏将军!” “岂有此理!他苏见力仗着自己这些年战绩赫赫就目中无法纪,君上安排的制衣工他都不放过,而且是在军营中行苟且之事!”若敖汉寿气得脸红脖子粗的大骂苏见力的不是,随后安抚林赫说:“林兄弟你放心,你妹妹的事本将军一定会帮你查办到底,必定给你一个交代。” “谢大人,求大人为小人的妹妹做主,请大人立刻派兵去救我妹妹,她还是个孩子呢。” “不是我不帮你,唉。”若敖汉寿突然悲观了起来:“那苏见力位高权重,我只是个前锋营的将军,看来也是爱莫能助,除非” “除非什么?请大人明示,只要小人能做到的,就是豁出去小人这条命都在所不惜!” “命都不要,只是你得出来指证那苏见力,好让他领受应有的惩罚。” “只要能救灵儿脱离那贼窝,小人一切听从大人安排。” “好。”若敖汉寿对林赫而语了一番,随后便命人将林赫送了回去,心里暗自嘲讽着苏见力死期将至,嘴角上挑了下冲帐外大喊了句: “来人,备马,本将军要去面见若敖丞相。” div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传奇樊姬》正文 13,若敖天手刃亲侄子 楚国王宫,龙鼎殿。 相传楚太祖自周朝没落,朝廷四分五裂,但凡有能力者,皆带着麾下散兵遗将四处流窜,寻得一块吉地自立为王。 楚太祖自中原一路遇到其它部落袭击,损失惨重,忽一日偶经此地,见一山头处似有异响,疑是敌兵埋伏,便命众人在山头焚火熏洞口,足足熏了半天,仍只闻有内响却未见有什么出来。恼羞成怒的楚太祖便加大了火力,又是烧了一夜,才最终逼出两条巨蟒。 楚太祖站在山头上,手起刀落,将两条雌雄巨蟒当头砍杀。 跟从的将领随后便拥楚太祖为王,宣称真龙已降,巨蟒自是让道。从此便有了楚国,也就有了楚国的国都----楚都,现在立殿的地方,便是两条巨蟒活动的区域。 因楚太祖立国立都,幸存的蟒蛇忽然在数日内都逃之夭夭,都聚集在偏东南的一个山林里,那便是蛇林。后楚都附近就再也没见到蟒蛇,于是楚太祖便命人在殿柱上刻了两只石龙摁着蟒首。 后楚穆王登基,将殿名改为龙鼎殿,因楚穆王较之以往历代楚国君王更喜爱黑色,便命人将殿柱上这两条原本是黄色的石龙涂抹成了黑色。石龙的一爪摁着一颗吐着信子的巨大蟒蛇脑袋,硕大的蛇冠红得像一团鲜血特别醒目,一张狰狞又憎恶的脸,被龙爪摁得没有了战斗力,象征着楚王无上的权利和威严。 若敖天在得到若敖汉寿的连夜汇报后,他对堂弟若敖重的这个独生子若敖汉寿说的话是半信半疑。 在若敖汉寿信誓旦旦拍着胸脯承诺此次定能将苏见力拿下,若敖天又开始动摇了。权衡了良久,这个老谋深算的西丞相终于还是没忍住在朝堂上将苏见力在军中涉猎美女的事禀报给了楚穆王。 楚穆王听罢果真龙颜大怒,指着东丞相斗如成大骂:“看看你养的兵!” 斗如成本来就胆小,见龙威大怒更是吓得直冒着冷汗,五体投地地跪下对楚穆王说:“君上息怒,恕微臣管教不周,微臣即刻前去查办,若真有此事,微臣定一查到底,决不姑息。” “我大楚连败小小的郑国三场战役,是我大楚将稀兵少吗?还是我大楚无能征善战之人?一派胡言!往日里在孤王眼里,个个装得为国殚精竭虑,私下却是这等行径!一兵不正,一队不齐,一队不齐,一国不胜!”楚穆王龙眉冷横地冲西丞相若敖天喊到:“若敖丞相,此事交由你去办,必须秉公办理不准偏袒,一旦查明事实,不管是何人,也不管他有多大的功勋,孤王都要你将涉事的人就地正法,胆敢有失公允孤王定拿你是问!” 若敖天得到了楚穆王的口谕后,心中暗自窃喜。他早前想将苏见力招到自己麾下以供自己驱使,没想到苏见力因为和他父亲苏从有过隙,而苏从又已经是自己的人了,所以苏见力曾放话给若敖天,想让他死心塌地地效忠若敖氏,必须拿苏从的人头来换。 若敖天自然是不同意的。他不会傻到拿苏从的人头去换苏见力的效忠。要知道苏从好歹也是个丞相,在五个丞相中能帮自己与其它丞相做抗衡,再者苏从的另外五个儿子都分别跟了若敖氏的其它将帅,所以他不可能为了苏见力得罪了苏从和他的另外五个儿子。 既然不能招为己用,又不想对方坏了自己的好事,唯一的办法就是将他除掉,何况苏见力竟然投奔到了东丞相斗如成的麾下,原本已经没有什么实力可以和若敖氏相抗衡的斗氏,在得到苏见力的帮助下,竟然能死灰复燃得到楚穆王的刮目相待,这是他若敖氏不能容忍的。所以若敖天一直在等待一个机会名正言顺地出去苏见力这个心腹大患,削弱斗氏的实力,最终将斗氏从朝堂里赶出去,以报数百年前斗氏一族得势时对若敖氏的打压之仇。 皇天不负有心人,如今这个机会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若敖天领了楚穆王的圣谕,一路上是心花怒放,却假装面露难色地看着苏从问:“苏相,你看这可如何是好?再怎么说苏将军也是你的儿子啊。” “若敖大人不必顾虑,苏某与这逆子虽是父子,却早已无恩情可言,你且公事公办就是。” 若敖天自是知道苏从说的这话是发自内心的,自从苏见力提剑去“花都粉黛”要砍杀苏从无果,两父子之间因为一个花魁早就闹得不可开交。只是他断没想到,苏从竟当真是舍得苏见力丧命军法。要知道,虎毒尚且不食子,看来苏见力确实是将苏从的心伤透了。 “既是如此,那本相去去就来,苏相在此稍后就是。” “好。” 若敖天命若敖汉寿带来证人。 林赫便按照若敖汉寿教的,将矛头直指中军营将军苏见力。 若敖天怕一个证据不以服人,又命人在各帐篷中将受过侮辱的女人都叫到帐前问话,得出的结果都是一致的,均说是中军营的人干的,还指出中军营的人曾嚣张地说,楚都的半壁江山都是他们打下来的,就是君上也会对他们所做的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若敖天让众人在供词上画押后,便派人去中军营将苏见力擒来。 苏见力被五花大绑地带到若敖天面前,他不慌不忙地问若敖天:“未知末将犯了什么罪?要丞相这般相待。” “苏将军当真不知自己犯了何罪?本相是个爱才之人,可真不愿意看见将军为了一个女子丢了大好前程不说,恐怕连自身性命也是难保。”若敖天想着最后再试探下苏见力能否归为己用。 “末将不知,还请丞相示下。” “今日朝堂有人禀报君上说你中军营的人居功枉法,连日来竟敢在军营中玷污制衣女工,君上大为恼火,差本相和苏相前来将涉事人员就地军法处置,以正军威。” “丞相和苏相辛苦了,军中确实有其它营的士兵行苟且之事,末将担保在中军营中,未曾出现过类似情况,还请丞相明察。” “当真?”若敖天就算在这个时候还是非常喜欢苏见力的,因他有勇有谋,是他若敖氏里少有的人才。虽说他苏见力和苏从一样是好色了点,但是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因此在他看来,苏见力还是可用之才,他确是不希望苏见力因此而丧命,于是带着袒护之心地再次暗示一句:“本相自然相信苏将军是不会这么做的,就怕中军营里有其它人在败坏苏将军的名声,因此本相建议苏将军不凡出去对营中将士都询问一番,若万一有一两个不知好歹的,坏了苏将军的名声,本相在这里也可以替苏将军清理门户,还苏将军一个名声。” 苏见力对若敖天的动机心中一目了然,但他宁死也不会买他若敖天的账,当初他还没有到东丞相斗如成麾下的时候,如果若敖天能杀了苏从,那他一定会为若敖天效命。可惜现在人家斗氏拿他当宝,自己自然是不能一心侍二主。虽说若敖天故意在这里为他周旋,暗示他苏见力事情已经到了非严办不可的地步,叫他赶紧去手底下找个替死鬼。这种天大的恩情对任何命悬一线的人来说都是该感动涕零以死相报的,但苏见力却选择了拒绝。 “丞相尽管放心,末将对自己的属下还是比较信任的,末将坚信他们断不敢胡作非为坏我中军营的名声。” 若敖天看着苏见力一副不见棺材不掉泪的表情,明显地拒绝自己的好意,既然如此,那留着对自己只是百害而无一利,于是命人将林赫带进来,又将所有证词都展开给苏见力看。 苏见力看完证词轻蔑地“呸”了声大笑说:“这些不知好歹的东西,胆敢诬陷本将,看他日本将怎么收拾她们!” “混账!”若敖天恼羞成怒地冲苏见力喊道:“事到如今你不但不知悔改,还敢在这里嚣张跋扈!你可知道你今日人头要落地?” “哈哈哈哈。”苏见力仰头大笑了几声继续说:“丞相,这种莫须有的罪名,别说末将不服,就是末将麾下随便一个将士都不服!” “你,跟他对质!”若敖天指着林赫大声地说道:“有本相在,你须一五一十地说,胆敢有半句谎言,本相定叫你横尸此地,将你妹妹作为军妓犒劳,将你族人发配边疆!” 林赫一听若敖天的话,吓得不知所措,两眼惊恐地求助于若敖汉寿,要知道若敖汉寿教给他的说辞,他可是分辨不出真假的。 若敖汉寿见若敖天亲自坐镇,又有不少人的证词,而且昨日已经教林赫回来怎么应答,因此此时自然是有恃无恐,于是笑着对林赫说:“林兄弟,你就按照事实说就是了。” 林赫本来就心地单纯,他哪听得出若敖汉寿的话中话,还以为当真就是要让他把事情的真实经过都说一遍,于是将昨晚士兵怎么在帐外说的话以及怎么抓走灵儿的事都一字不落地禀报给了若敖天,末了还说自己清楚记得其中两个人的脸。 “他们没有说自己是中军营的?” “禀大人,小的确定他们没有说!” “那你可认得抓你妹妹那人是谁?” “认得!”林赫环视了下帐内的士兵,然后指着若敖汉寿身边的一个将士说:“就是他,他昨晚还踹了小人好几脚,所以小人记得特别清楚!” “你胡说什么啊?”若敖汉寿见林赫竟然没有按照自己的说辞禀告,气得抬脚就要过去踹他。 “大胆!”若敖天喝住了若敖汉寿又问苏见力:“苏将军,本相问你,昨晚你是否将他妹妹留在营中?” “禀丞相,昨夜灵儿姑娘的确是在中军营,当时末将以为她是奸细混入制衣局以刺探我军军情,末将便将她仔仔细细地盘问了一遍方知她确是制衣局的人,只是迷路了,后末将与其相聊甚是投缘,便打算纳为妾室,正打算今日便带其回府,没曾想惊动了丞相。” 好你个苏见力。若敖天在心里暗骂了一句,他也是个聪明的人,自然知道苏见力在这个时候临危不惧又能将事情说得轻描淡写,一定是已经和灵儿事先商量好了,又或者事实当真像他所说的那样。若敖天非常明白,这个时候哪怕是把灵儿叫来,也一定是和苏见力一样的说法,于是又把重心转向了那些证人证词上,要知道那么多受害者异口同声地将矛头直指他苏见力,那么就算中军营不是主要的参与者,但一定要有参与的,到时铁证如山面前他苏见力也得吃不了兜着走。 “苏将军,那这些证人证言可不会都是假的吧?” “丞相,恕末将斗胆,请丞相放开末将,末将很快就可以证明末将的清白,揪出真正的罪魁祸首。” 若敖天看了眼苏见力,又看了眼若敖汉寿。 “丞相不可,这淫贼力大无比,若是放开他,恐他以下犯上。” “本相就不信他敢!”若敖天轻蔑地看了眼若敖汉寿,恨他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于是命人松开苏见力。 苏见力被捆绑的手已经被绳子陷进痕迹,他活动了下筋骨,吓得若敖汉寿不自觉地躲在了若敖天的背后。 “来人,请灵儿姑娘过来。” 苏见力的手下在得到苏见力的命令后,很快就将灵儿带到帐前。 “灵儿,你在丞相面前指出昨晚抓你的人。” “民女拜见丞相大人。”灵儿在苏见力的身边跪下来朝若敖天行了个大礼,随后和林赫一样,环视了下帐内的士兵,也是将手指同样指向了刚才林赫指的那个士兵。 “丞相,这灵儿一夜都在末将军中未曾离开,她所指出的士兵与她哥哥指的士兵都是同一个人,这个中缘由应该不是巧合吧?” 若敖天怎么会不明白这么简单的道理?他将眼神投向了若敖汉寿,吓得若敖汉寿一张脸涨的通红,酒糟鼻鼻尖还沁出几颗小汗珠。 “看来是一场子虚乌有的误会啊。”若敖天苦笑了一番,想把事情翻篇。他知道所有的事情一定是若敖汉寿搞得鬼,若再深究下去,那就是要自己亲手杀了若敖汉寿,那可是若敖重的独苗啊,今后该怎么跟若敖重解释?怎么跟若敖氏的其它成员解释? 苏见力知道要不是自己事先有准备,恐怕现在死的就是自己了,所以他自然不会同意若敖天在这里想大事化小小事化无,于是站起身来对帐外中军营的将士大喊道:“传本将军命令,凡受过玷污的女子一个不落全带过来,胆敢有阻拦者,格杀勿论。” 若敖天心头一惊,自己堂堂一个丞相,如今却无能为力,任由他苏见力发号施令。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苏见力当真将所有被侮辱过的女工都带来,于是背对着若敖天对这些女工大声地说:“君上得知军中有将士枉顾国法军法对你等做出苟且之事后非常震怒,特命丞相来军中为你们主持公道,你们可要仔细查看这帐内有没有对你们为恶的人,如果有,你们就大胆指出来,本将军在此保证你们的安全,胆敢有隐瞒事实、捏造事实的,本将军到时候一定数罪并罚,让你们生不如死!” 在场的女工纷纷私下议论了一番,良久,一位年纪稍长的倒是当着众人的面,背过身褪去自己的半身衣裳,裸露着肩上的伤口指着若敖汉寿唾骂着说:“今日我便是豁出性命去了,也不会再受你这个淫贼的凌辱了。” 旁边的几位姐妹,见有人冒头控诉,纷纷或撸起袖子,或是褪去云裳,终是痛哭流涕地向苏见力和若敖天控诉着前锋营的士兵如何人面兽心,其中一个已有身孕,也未得幸免,最终连腹中胎儿也未曾保住。 若敖天没想到事情竟然反转得这么厉害,真真的搬起了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他头后仰微靠着椅背,一张肥胖的脸喘着气,抖了抖脸,随后迈着官步在众女工和苏见力面前来回走了几步,见苏见力眼神坚定,知道今日若不把若敖汉寿正法,恐怕苏见力会将事情闹到君上那。 此刻的若敖天胸肺都要被气炸了。 他气苏见力逼自己对族人下手,还是自己的侄子。 他更气若敖汉寿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但是,气归气,事情不办是不行了,于是手拍着书案喊到:“来人,将若敖汉寿及其它涉事将士给本相拿下!” 若敖汉寿没敢挣扎就被五花大绑地绑了起来,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已事先派人前去各帐篷交代过,竟还有不怕死的敢出来举证自己,咬着牙正寻思自己挨顿板子以后,再如何好好收拾这些告密的娘们。 “若敖汉寿,你可知罪!” 若敖汉寿见若敖天雷霆震怒,知道自己还是早早俯首认罪为好,然后挨几个板子就算了,再胡搅蛮缠只会叫若敖天更加生气。要知道向来若敖天都不喜好那种屁事都不敢担的人,更何况侮辱之事,本就是他自己参与并纵容手下的。 “回丞相,末将知罪,末将甘愿受罚。” “你可知你所犯何罪?” “末将一时糊涂,不该将制衣女工掠为军妓。” “混账东西。”若敖天气得吹胡子瞪眼,他原本问那话,是想叫若敖汉寿找个替死鬼,没曾想这蠢材竟然当面认罪,自是气得胸肺皆要炸了。 “求丞相饶命,末将保证从今往后再也不敢了。” “把他们都给本相拉出去斩了!” 若敖汉寿以为若敖天是在开玩笑,只是想吓唬吓唬他,走走过场,直到脖子上挨了一刀,快闭上眼睛的时候才迸出一句:“真砍啊!” 若敖天看了眼死不瞑目的若敖汉寿的尸首,是极力控制自己心中的怒火。原本是要杀了苏见力这个碍手碍脚的东西,没想到结果是自己亲自杀了自己的侄子和上百名效忠他若敖氏的将士! “苏将军,好自为之!”若敖天特意走到苏见力的跟前,阴阳怪气地说了句,随后就拂袖走人。 显然若敖天已经彻底动怒了,他是个有仇必报的人,何况是这种杀亲之仇。 苏见力年轻气盛,压根就不惧他若敖天,在若敖天背后送了他一句:“丞相放心,末将一定时刻提防小人暗算!” div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传奇樊姬》正文 14,灵儿新婚投情斗宇郊 苏见力纳妾,他的原配夫人------当朝东丞相斗如成的掌上千金斗宇叶心里是最不舒服的,要知道她嫁入苏府已有三年,却未曾为苏见力怀个一子半女。夫妻俩也为怀不上孩子的事闹翻过脸,最后都是以斗宇叶独自流泪收场,而苏见力他则在风月楼驰骋放纵。 平日里苏见力频繁流连在烟花之地,斗宇叶也是慢慢克制自己的情绪,最后也就默认了他的这种生活方式,毕竟那些女子并未对她斗宇叶在苏府的地位有过威胁。 如今一句话没商量就要纳灵儿为妾,斗宇叶心里自是百感交集,担心灵儿为他苏见力开枝散叶后,自己在苏府的地位不保,而自己深爱的人也会对自己置若罔闻。 想不通的斗宇叶偷跑回娘家诉苦,斗如成爱女心切地安抚着,却不能责怪苏见力什么,毕竟是自己斗家有负他苏家,不能为他们苏家延续香火,如今苏见力只是纳妾并未休妻,说明在他苏见力的心中还有她斗宇叶这个结发妻子,还有他斗如成这个岳父,这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叶儿,不要再哭了,是爹对不起你,给了你生命,却不能给你一个为人母的命。”斗如成比斗宇叶还委屈地纵泪说:“你娘走得早,女儿家的事爹是个粗人也不懂过问,是爹对不起你啊。” “爹”,斗宇叶伤心地扑在了斗如成的怀里。 “好叶儿别哭了,你听爹的话快回去,大度点。在大楚多少功勋不如见力的将士都是三妻六妾,如今他只不过是添了个偏房,这说明他心中多少还有你的位置。你且好好调养身子,平日里待人处事也稳妥点,爹相信你早晚也会为他苏家添丁的。” “爹,女儿知道了。” 斗宇叶把心里的苦一股脑都倒了出来以后,整个人也舒服多了,对于她而言,现在不是该嫉妒的时候,想保持在苏见力心中的位置,就得忍气吞声地装大度。 斗如成不想出息苏见力与灵儿的婚宴,派儿子斗宇郊护送着妹妹回苏府,还不忘备上了贺礼-------一对落地凤身夜烛台,这是楚穆王早前赏识给斗如成的,斗如成当作宝贝保存到现在才转送给苏见力做新婚贺礼,足以说明他对苏见力有委曲求全之意,希望他苏见力日后能善待自己的女儿。 苏见力对斗如成送来贺礼的目的自然也清楚,因此当着斗宇郊和斗宇叶的面,将灵儿拉了过来说:“斗兄,我今天在这里表个态,不管灵儿将来生男生女,第一个孩子都过继给叶儿。” 斗宇叶毕竟是千金出生,再大度也容不下苏见力说的话,这都叫什么事啊?合着他苏见力铁定她斗宇叶这辈子就只不能生育?还得死乞白赖地要灵儿的孩子过继给她?要真是这样注定自己没有孩子,那她还不如得过且过,还能落得一身悠闲。 苏见力没细想自己好心的话进了斗宇叶的耳朵里就换了个味道,还是灵儿懂得女人心,她站在苏见力身旁轻轻地拽着他的衣角小声劝他去追抚斗宇叶,毕竟自己才刚嫁到苏府,这往后还得朝夕和斗宇叶相处。 苏见力似是很听灵儿的话,追出去找斗宇叶,剩下灵儿和斗宇郊二人尴尬地杵在那里。 斗宇郊长得俊秀白皙,身材不肥不瘦却格外的挺拔,虽然不像苏见力那样一看上去就孔武有力,却能从一对刀剑眉上看到一副正义凌然的英雄气概。今天他特意穿了一件乳白色长衫,衫口开襟两侧做了蛇形的红丝蓝线的刺绣纹针,衣袖处折叠起来的半圆袖幅,是他身份的一种体现。腰间虽未佩戴刀剑,却挂着一个翡翠玉坠,衬得他整个人都是简洁又不失高贵。 灵儿第一次见到有这么好看的男人,清新脱俗又高贵逼人,忍不住偷偷多看了几眼斗宇郊。 斗宇郊自苏见力走后,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只能刻意地将眼神转向其它的地方看,一张白皙的脸微微泛起了红晕,几次余光都感觉到灵儿眼神的热情,他的心就像是激战正酣的战鼓一样,振动得频率越来大,以致于忘记了自己的身份,趁着灵儿低头的时候,双眼直勾勾地盯着灵儿的美貌看。 灵儿今天穿得一袭红妆,一对丹凤眼眼角画了凤线,小小的鼻尖下挂着两片红唇,微微张开着,能看见她洁白如玉的牙齿。此起彼伏的呼吸将她曼妙的身材绽放得似那盛开的鲜花,令人有忍不住去采摘的遐想。一双玉手更是比那阳春三月水还温润可人,仿佛你轻轻一捏就能挤出水分来,肌肤粉嫩得和那新出生的婴儿一般。 斗宇郊双目朝四周观察了下,低着头两眼热情如火地盯着灵儿,眼神里透着人性的贪婪和渴求。 “你真好看。” 灵儿低着头被斗宇郊这一句赞美之词给惊住了,孤男寡女相处着又说这么暧昧的话,她也只是一惊斗宇郊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很快的心里就很享受斗宇郊说的这话,她心里一百个愿望希望能再听到斗宇郊的赞美,哪怕比这还露骨的。 “说真的,你是我见过最好看的女孩,可惜” “可惜什么?”灵儿突然抬头,两眼温情地看着斗宇郊问。 斗宇郊再次观看了四周,他的胆子突然大了起来,猛地拉过灵儿的手说:“可惜我没有福气能早点认识你不然不然” 斗宇郊的两个“不然”,说没有说明白,灵儿自然也能知道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她也暗自后悔,如果当初第一个认识的人是斗宇郊,那她一定会嫁给他,不管是做他的第几个妾室。 “请你放开。”灵儿忽然发现自己的双手正被斗宇郊轻揉着,嘴里嗔怪着,双手却没有缩回的意思。 “这个给你留做纪念。”斗宇郊扯下身上的翡翠吊坠递给灵儿说:“他日有缘,我斗宇郊愿意为你赴汤蹈火。” “这” “苏将军若是问起来,就说是我送给你们的贺礼。” 斗宇郊松开了抓着的灵儿的双手,含情脉脉地笑着看了灵儿几眼,随后头也不回地离去。 灵儿怔怔地站在原地,心里对斗宇郊说的话历历在耳,她的心从这一刻开始,已经是属于他斗宇郊的,可是,苏见力该怎么办? 灵儿犯愁了。 苏见力虽然只是贪图她的美色,可是毕竟自己已经嫁给他为妾了,难不成今后要偷偷背着苏见力和斗宇郊相好? 灵儿的心彻底乱了,比那乱麻还乱,还理不清。 苏见力回来的时候,见斗宇郊已经离去,灵儿却傻傻地站着,手里还拿着斗宇郊送的贺礼,他怎么也不会想到斗宇郊刚才与灵儿的对话,当作没发生任何事地拉着灵儿前去向宾客进酒。 林赫和老林夫妇以及胡郎中,自然也在灵儿的央求下,被苏见力派人连日赶来参加喜宴。 都是没见过大世面的人,老林夫妇看着这个大场面,苏府的来往宾客个个都是非富即贵,吓得他们老俩口饭都不敢多吃,更别说话,生怕坏了规矩破了苏府的门面,到时受委屈的就是灵儿。 苏见力只是礼节性地过来和老林他们一桌四个人喝了杯酒,就留下灵儿独自陪他们聊家常。 “女儿,如今你算是有出息了,娘真替你高兴。” “你这死婆娘,也不怕掉了女儿的身价,如今应该尊称她苏夫人了。”老林在一旁用脚踢了下林母纠正道。 “爹、娘,不管灵儿是什么身份,灵儿永远是你们的女儿。”在父母面前,灵儿自然也不管那些什么身份地位,笑着继续说:“娘,还记得灵儿以前说过的话吗?灵儿说过一定要做个富贵之人,再也不要过以前那种穷苦日子了,今后我的孩子的孩子,都不会有机会再过我以前过的苦日子了。” “嗯,娘相信,娘相信,女儿这是出人头地了,可千万别忘记了帮扶你哥,你哥至今还未婚呢。” “娘,你放心,等你们回去的时候,我给你们多带些钱币,到时给我哥找个好媳妇。” “好好好,娘一定不会丢你的脸。”林母见灵儿能出钱给林赫找媳妇,自然是欢天喜地,也清楚自己是该给林赫找个像样人家的女儿,毕竟如今自己的姑爷可是当朝赫赫有名的中军营将军苏见力。 林赫和胡郎中二人只顾着喝酒,他们自然是真心实意地替灵儿高兴,可是又有点担心,毕竟富贵人家的生活,不是乡下的生活,多的是礼节。 “胡伯,我姐到现在还没有消息吗?”灵儿见胡郎中闷闷不乐,站起身来两手搭在胡郎中的肩膀俯身关心地问。 胡郎中长叹了一声,林大双失踪的这些日子,他已经将眼泪哭干了,现在左眼已经看不清东西了,视野也看得不广阔了,模模糊糊的只能看到眼前巴掌大的地方。现在见灵儿提及林大双,他猛地多喝了几口酒说:“灵儿,胡伯想拜托你件事,你一定要答应胡伯。” “胡伯,你说,什么事灵儿都答应你。” “好。万一哪天胡伯等不到你双儿姐姐回来,你一定要想办法和赫儿一起去找双儿,就算她死了,也得把她的尸骨埋在我的身旁,你能答应吗?” 灵儿两眼一打湿,使劲地点头答应着:“胡伯你放心,灵儿一定请苏将军派人帮忙找找。” “灵儿。”林赫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是关于林大双惦记的两个哥哥的事,“哥也跟你提个请求,你也知道双儿有两个哥哥被征入伍,你一定要请苏将军帮忙看看他们在哪个军营中,如果找到了,能放他们回来的就放他们回来,实在不行的,还得请苏将军带在自己的帐下,也算有个照应。” “好。哥你放心,这两件事你们不说,灵儿也一定会想尽办法去做的。” 灵儿拍着胸脯对胡郎中和林赫承诺着。 只有在你最难最需要帮助的时候,你才会发现原来权利是这么重要。灵儿切身体会到了这种权利带给她的尊严和自信,要知道以前自己在父母那就是个不懂事的孩子,如今呢,自己摇身一变就变成了一个有求必应的菩萨。她的心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既然苏见力是斗氏的人,那斗宇郊背后的权利一定在苏见力之上,想到这,她的心里暗自下了个决定,为了至高无上的权利所带来的快感,她必须要征服那些有权利的人,只有这样,她才能保护家人,给家人最好的条件。 div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传奇樊姬》正文 15,林大双原来是罩星 都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好多事情你仔细回想起来的话,也许你就会发现,圣人所说的都是百折不曲的真理。 胡郎中的死,是老林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的。 老林来的时候就担心胡郎中的身体,怕他坐车颠簸受不了,再加上精神状况也日益渐衰,是胡郎中执意要来的,他说要亲眼看看灵儿当新娘得都漂亮,多喜庆,将来也好等林大双出阁的时候,他也要给她置办些体面的嫁妆。 老林终于还是同意带胡郎中来,不过事先都约法三章,菜多吃,酒少喝。 结果一开席,胡郎中就自个儿喝将了起来,老林根本劝都劝不住,又当着那么多体面的人面前不敢强行阻止胡郎中一杯接一杯地下肚,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胡郎中喝得醉醺醺。 胡郎中虽然喝得晕头转向,连双眼都喝红了,不过酒品还是可以的,至少没有耍酒疯。灵儿本来安排他们住下,老林夫妇怎么也不同意,灵儿只好给他们安排马车回葫芦镇去,谁知胡郎中刚躺在马车里,忽然睁开双眼,一手朝半空指着,使出所有的力气激动地喊了声“双儿,你回来了?” 随后抬起的手臂重重地摔了下来,整个人是微笑着离开。 灵儿听说胡郎中突然去世,想着跟随马车回葫芦镇一趟,她要好好送胡郎中走一程,毕竟自己也是胡郎中从小看到大的。 老林夫妇怎么也不同意灵儿跟着马车走,毕竟今天是她的大喜日子,再说这往返去一趟葫芦镇得好几天,苏见力新婚燕尔怎么可能同意她回去? 灵儿执拗不过,只好让林赫回家帮助料理胡郎中的后事,临行前又给了不少银两,嘱咐护送他们回去的士兵路上一定要好生照顾,又告知父母等自己这边抽开身了,便一定回葫芦镇到胡郎中的坟前去磕个头。 老林抱着胡郎中的尸体恸哭不已,在车上不断大叫:“双儿,双儿,你在哪里?你快回来看看你爹最后一眼吧!” 情到浓时自然真。 林大双在睡梦中见到胡郎中张开双手要拥抱她,她也快速地奔跑过去要拥抱胡郎中,谁知胡郎中的身影离她越来越远,最后他的身影撞到了一面墙,“嘭”的一声整个人都化作一团无形的空气弥漫在空气里。 林大双两手张开却什么也没抓到,惊叫了声“爹”,随后噩梦惊醒。 她一手揩去眼里的泪水,不知道怎么会突然做起这样的噩梦。 “你醒了?” 林大双听着这个恶心的声音,血管就开始喷张了起来。 “你究竟是谁?你抓我来这里究竟是要做什么?” 林大双双手握拳,满眼的愤怒。 那日她在玉米地追着瘸腿老者,没想到竟然被他打昏,然后给带到这蛇林来。这时间都过去了数月,这瘸腿老者只是把她拴在了一颗大树上,既不杀她也不放走她,令她心里始终琢磨不透。 瘸腿老者正对着林大双坐着,抬头看了眼天空,看着天上的星相,几个手指还在不停地拨动着,良久才正色对林大双说:“你爹已经死了。” “你胡说什么啊?” “信不信由你,我符尊擅长星相天理。你要是不信,你抬头看下那颗最亮的星,她叫罩星,是勤王星,这罩星亮,则表示其亲人不是远离就是死去。我把你带出来,就是为了等今日,等你爹死。” “我与你往日无冤近日无仇,还好心带你回家养伤,你为何反要对我恩将仇报?还诅咒我爹死了?” “正因为你对我有恩,我才会不惜代价助你这颗罩星亮起来,你爹不死,你便有牵挂,自然就不会关注到其它生灵,不会知道你此生注定该做的事是什么。” “我不信,我不信!”林大双捂着两耳哭闹了起来。 符尊却是没有理她,只顾着自己说话:“当初你逃亡到蛇林,遇到一条巨蟒追击,你可知道为何那巨蟒要紧追你不放?还要等你跑得没有力气的时候再想着吃了你?都说蛇是最灵性的动物,他们汲取天地日月精华,有着和我们人类一样的爱恨情仇。当初楚太祖斩杀两条公母巨蟒夺其地盘而立国立都,却放生了这巨蟒的后裔,于是这巨蟒的后裔便逃离到了这蛇林,然后世代相传要伺机对楚国王室进行报复,它们也是算到了你当日当时会经过此地,所以就追击你,待你王室气息全无,再吞杀你,以绝楚国后嗣破楚国国运。” “我不过是一个连亲生父母是谁都不知道的弱女子,怎么可能会成为楚国王室的人?你简直就是一派胡言!” 符尊见林大双能和自己交流了,虽然还是一副恶狠狠的态度,毕竟还是有缓和,至少她有在认真听自己说话。于是不理会林大双继续说道:“我师父是得道之人,他教会了我五行三界相,为的就是暗中辅佐楚王保江山。这数十年如一日,我符尊四海流浪,无亲无友走哪吃哪,吃哪住哪,不知道受了多少人的白眼和唾骂,才等到今日你这颗罩星出现,你说你有什么理由不相信我说的话?” “你就是个骗子,我要是信你才怪呢!” 符尊一听林大双说这话,气得一骨碌爬了起来,大为恼火地说:“你要是想让更多无辜的人死去,你大可不听我的话。别怪我没提醒你,到时一定是先死你那些最亲近的人!” “等等!”林大双忽然叫住了符尊,“我爹他老人家当真去了?” 符尊没有回答,只是背对着她点了点头。 不一会儿符尊也不知道从哪取来些干燥的柴禾,松开林大双被捆绑的手脚说:“天命所在,你爹的死是为了成全你。这些柴禾乃是纯净之根,你权当冥币烧了,送他最后一程。完事后,你若还想离去,我也绝不阻拦你。但是你要是心怀天下穷苦百姓免于陷入将来水深火热的境地,我劝你安安分分地在这和我学完东西再下山!” 林大双没接符尊的话,只是接过他手中的柴禾点着,跪地一顿痛心疾首的哭泣。她把心中所有的委屈、不满都顷刻倾倒出来。 div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