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魂曲之来自丰都的安魂曲》 正文 第一章 新同学 刚下火车就收到木子三的短信,上言:“快点快点快点你快点来快!”我的心里顿时产生一种紧迫感,压抑的要命。虽然我平时做事总是慢条斯理不急不缓的,可是这样的短信仍逼得我心焦得厉害。我决意不理她。 在《二十四时》中我曾经对我和木子三进行过一定的介绍,当然外貌被我隐去了。这种抽象的东西不同的人脑海中会合成不同的画面,所以我索性让猜想来得更猛烈些。自从黎殇和黎璨的事件平息后我俩就无事可做,终日依靠恐怖小说寻求刺激。经验告诉我,巨大的沉默背后往往掩藏着更大的阴谋。 时值九月,天不冷不热,不时刮来一阵大风,夹杂着千奇百怪的气味。我发现我的感官中除了眼睛不大灵光需借助眼镜以外,味觉嗅觉和听觉都很灵敏,这多少给我一些安慰。 我“快点快点快点”地回到寝室已是两个小时以后,当我推开寝室门时利马就惊呆了。大包小包的东西杂乱无章扔置在走道上,原本狭小的空间此刻更是拥挤的可怜。在这样一间无人的小寝室里这样的横七竖八,我的第一反应是遭了贼。 “有人吗?”我探进头去。 屋里一阵慌乱的声音,我仍是连人影都没见一个。我心想这下要立功了,我居然要抓一贼。 突然,寝室中间的桌子后冒出一个小小的脑袋,眉清目秀,短发及肩。我迷茫了一下,这年头,我还真能碰上一“小”偷。 “小偷”可能是有点紧张,面颊微红,她腼腆一笑,轻声细语地说:“你好,我是新来的,我的名字叫萧瑟。” 我这下不知所措了,没见过这么客气的贼,怎么还编个故事来哄我,居然还给自己一这么有意思的名字。 正想着,突然感觉身后一双眼睛冷冷瞪着我,我一阵心悸。紧接着一个声音耳语道:“你来了?!” 我一扭头,木子三一张脸贴在我身后,眼神是空洞的愤怒。我惊甫初定,抱怨着说:“你吓到我了笨蛋!” 木子三莞尔一笑,我敢保证那个笑容我一生难忘。 “她新来的,我今天大早上来的时候她就到了。”木子三朝萧瑟撇撇嘴。 我这才信以为真,忙挠挠头说:“不好意思,我还真没反应过来。你叫我spirit好了。需要我帮你什么忙吗?” “不用了,都是些杂七杂八的东西,自己来就成。一会就能收拾好。我是不是挡你路了?”萧瑟有些不好意思,慌忙地要过来收拾东西。 “没事没事,我不急着进去。你慢慢来吧!” 不急着进去是假话,此刻我手中也是大包小包的行李众多。木子三接过我手中的东西,一言不发,这让我很是奇怪。 萧瑟动作迅速腾出一条路给我,我拎着东西歪歪斜斜走进寝室。这样算来寝室有8个人了,萧瑟的床铺就在和我对头的床上铺,与木子三的床中间有一张桌子的间隔,我们都靠窗。 在木子三的催促下我急急忙忙收拾好自己的床铺,提了水瓶去打热水。我心里一阵怀疑,木子三这是怎么了,以前没见她这么着急过啊。 走在路上,木子三突然叹了口气,猜测到她一定有什么话要说,我忙抢先一步:“您老要说什么就直说吧,别在那里唉声叹气的!” 木子三幽怨地白了我一眼,然后压低嗓音神秘兮兮地说:“你没有种不好的预感么?我总觉得这事儿有点蹊跷。” 得,又来了。我还真佩服她直觉无处不在:“老大,我天生脑神经粗大,我什么都察觉不到!” “我就知道你得这么说!”木子三再次幽怨地白我一眼,再次压低声音说,“你知道么――” “我不知道。”我习惯性地接话。 “她来自酆都鬼城――”木子三终于怒了,狮吼一声,包括我在内方圆几米的人都惊呆了,有那么一两秒钟都行动静止。 “在说我?”身后一个声音响起。我扭头一看,萧瑟不知什么时候站在我们身后。 木子三一时语塞,接着没好气地瞪我一眼。我可真委屈,今天我受尽了白眼。 “我的确是来自鬼城酆都的。”萧瑟笑了笑,似乎并不在意我们刚才的谈话内容,“看到有些小说里把酆都描写的挺可怕的,其实我觉得还好。从小到大生长在那种环境下,慢慢对鬼怪都好奇了,但真正的鬼我一次都没见过呢!” 听到这些话我立马在心底暗下决心,一定要让她看看我的《二十四时》。英雄崇拜就是在这种情况下产生的。 “可不可以和你们一起提水?我刚来这里,还什么都不熟悉呢!” “好啊。”我挺高兴。 “你家人怎么不多陪你一会儿?”木子三突然问。我有些责备地看了她一眼,异地求学本来就够思乡的了,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爸妈都忙,送我来又办完手续之后他们就走了。”萧瑟有些沮丧地回答。但转瞬间她又挽起我的胳膊说:“走吧,我们去提水吃晚饭!” 我一直都比较不喜欢别人碰到我的感觉,很不自在,像被人拖着走一样,我会连话都说不清楚,可萧瑟将我的胳膊挽得死死的,我没什么能力挣脱。在她的手指触碰到我时我一阵放松:还好她的手是暖的。 木子三抬起头看了我一眼,那眼神分明在说:“spirit,你的麻烦来了。” 这一路上木子三都没怎么开口说话,萧瑟很是尴尬,在木子三去买饭的空挡,萧瑟偷偷问我:“你说,木子三她是不是很不喜欢我呀?” “她人就这样,少搭理她!她跟谁都话不多,跟那儿装神扮鬼。” 回到寝室时人差不多已到齐,其实我已经算是来得最晚的,不在寝室的大多是叙旧去了。一个寝室的人并不经常集体行动,分成两三小部落者居多,例如我的寝室。我是不大喜欢在文章中提及次要人物姓名的,所以我决定以后依次称我的室友为:a,b,c,d,e。a住在萧瑟下铺;b是我上铺;c在我对头;d是木子三下铺;e与我上铺睡对头。当然了,在那个时候我并不知道会有之后的一些事情发生,所以对她们及某些事情我都并不留意,现在编出这样的字母作为代称,只为叙事方便,这是后话。 作为礼节性的友好表示,大家开始有一句没一句的闲扯,谈话内容无非就是将我们在外已经听到过问候过的话再重放,很是无趣。我和木子三都翻起书看,而直觉告诉我,木子三的精力仍然留在谈话中,她面朝墙,书页许久未翻动过,这让我心生疑惑。 我开始习惯性地思考。木子三对萧瑟始终是回避而敏感的,看得出,她虽对她感兴趣却并不掩饰对她的不带好感,一向城府颇深的她是不会将情绪写在脸上的,而这次她又是为了什么?是为了要我看出这一切?是对我的提醒?还是希望这种意识对我的灌输?萧瑟,鬼城酆都……我相信酆都是这些问题的关键所在,然而,就为了一个传说中众鬼聚集的城市,木子三如此抵制?她也太过迷信了吧!我搞不懂其中缘由。 a是十分怕鬼的,所以当大家都想耳闻酆都景象时,a以尖利的叫声表示抗议。当时我已经再次沉浸于对小说《第四校区》的研读中,突如其来的叫声着实惊了我一下,这让我分外不爽。抬腕看表,似乎快到夜自习时间了,我匆忙喊木子三:“快去上自习吧t,我们要迟到了。” 众人纷纷看表,散漫地整理,萧瑟跳下床铺,怯声问:“spirit,我可不可以和你们一起?” 我和a都楞了一下,但a详装没听到般继续拿书,我点点头说:“好哇,等木子三收拾好东西我们一起走。” 说这话的时候我余光望向木子三,她拿书的手顿了一下,但仍然是面朝墙壁并未回头。萧瑟没有注意到木子三,她欣喜地爬上床去收拾东西。 仍是无话可说,我们一路沉默。我思付着到了教室要找三个并排连起来的空位,我坐中间,免得木子三愤恨的目光将我杀死。 新生向来是很受瞩目的,推门而入的时候萧瑟确实吸引了众多目光,萧瑟并不漂亮,但她有种南方女生天性柔美的气质,笑容浅而略带羞涩,话不多且慢声细语,很是内向。我再次不解了,这样的人,木子三怎么如此反感呢? “spirit,过来!”木子三沿一排空位最里面坐下,我不出所料坐在中间,突然我有种奇怪的感觉,我像夹在冰与火之间。一半灼热一半刺骨,谁是火?谁是冰?木子三的冷漠与萧瑟的热情还是木子三的愤怒与萧瑟的泰然?这中间一定有问题。我与萧瑟仅接触一天,为什么我会用泰然一词形容她? “什么乱七八糟的,无端猜忌!”我决意不再思考这些问题,反正来日方长,老样子,静观其变。 九点二十。 夜自习上到这个时候木子三突然要出去转,我挺迷惑,正在这快下课的几分钟前她要跑出去干吗呢? 我得起身和她一起。 走出教室没几步,木子三突然扭头,我吓了一跳,以为后面有人偷袭。 “她怎么没跟来?”木子三倒不像是自言自语,反倒像是在说给我听。 “谁?” “你明知故问。” 我有点怒了,这种行为很像是在无理取闹,我只是好奇才反问一下,怎么她这样回答。自今天开始她就一反常态无缘无故发脾气,真不知道我怎么得罪她了。 “好吧,我明知故问。”我索性扔下句话。 “spirit,你怎么这么不明事理?” “我不明事理?这有什么事理可明的你告诉我!萧瑟惹到你了吗?她才刚来而已,我都不知道你是怎么了,事事都要为难她!酆都,不就是酆都吗?酆都有什么大不了!她又不是鬼,你难道不能看清楚点儿?不管你们之间曾经有什么私人恩怨,都请不要把我牵涉进去!” 有些后悔,我看到木子三先是略有震惊地望着我,然后低下头去,不声不响地离开了。我有些后悔,为自己刚才的言语过激。突然就变得十分暴躁,仿佛那一瞬间我的思维不受自身控制一样。怎么搞的,莫名的就会烦躁起来!我呆在原地。 声音,有声音! 没错,有一种声音逼近我,细小而尖锐,如同阴谋得逞时得意般的狞笑。 我扭过头去,走廊昏暗,没有人,只有声控灯微晃。 一些细小的汗珠从我的毛孔渗透出来,昭示着我的恐惧。我不知道我在恐惧什么,就好像一个人,在全然没有恐惧感的情况下,皮肤却突然传来了恐惧的讯息。这是一种类似于暗示的感觉,我被强迫接受这种暗示。 声音。 那声音已经临近我,却突然停止。死寂,一片死寂。 我看自习教室的灯依旧很亮,但我听不到往日教室的喧嚣。时间仿佛静止,没有往日提前下课的拥挤。一瞬间我似乎什么都听不到了,连自己的喘息,自己的心跳都听不到。 面对面。 我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就停止在我面前,安静地望着我,直视着我。我伸出手臂去,试探性向前一抓,空气如同被分离一样,我的正前方是刺骨的凉。 喘息。 它喘息一声,就在我耳旁。如同呓语,它与我擦身而过,渐行渐远。 下课铃响。 血液猛然间流淌起来,似乎刚才它静止了。我艰难地抬起手,擦一擦额头的汗。 也许木子三也感觉到了什么,在我不在而她与萧瑟同在的那段时间里?但她似乎有很大把握相信这些与萧瑟有关。 我并不知道,这仅仅是一个序曲。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正文 第二章 梦中梦 回到教室萧瑟便迎上来问:“你和木子三去哪儿了?都下课了。” “不知道呀,我一出门木子三就没影儿了,奇怪。”我撒了个谎。 “恩?” 我有点慌神,不知道木子三去了哪里。心里宽慰着自己:放心吧,她不会干傻事。 然而,还是不安。这种不安自出教学楼一直延续到寝室关门之前。 十点二十九分。 木子三气喘嘘嘘回到寝室。 “我亲爱的,你去哪了?这么晚才回来!”我起身迎接。 众人忙做呕吐状。 “网吧。”木子三扔给我两个字,一字一顿,我心惊肉跳。 “太好了,你平安回来,这让我很放心!”我满脸堆笑,模样好似一只给鸡拜年的黄鼠狼,虔诚不已。 “你放心?”木子三白我一眼。 我很是欣喜若狂,这白眼至少证明木子三没生我的气。 “spirit,你真关心木子三哦!我都嫉妒她啦!”萧瑟坐在床上笑。 “嫉妒?”我疑惑。 “哼!”木子三进了洗漱间。 熄灯前寝室照例喧闹了一番,杂乱无章。我没细听,依然在研读小说。我觉得自己就快要被这个时代所抛弃了,一个快奔大二的女学生,不知道最新流行的服装款式,不知道当红的韩国影星台湾艺人,不知道摇滚不知道朋克,最大乐趣就是装神扮鬼和看卡通片。 突然,一种不安再次袭来。 这种不安从我的每一根神经慢慢渗入,沿着毛细血管奔向心脏。 血流加速。 和担心木子三时的不安不同,此刻我没有任何担心。不安突然袭来,如同自习室走廊的恐惧一样,它强迫我感到莫名的不安。是不是刚回到学校不适应,或者搬东西的时候累到了?我安慰自己,睡一觉就好了吧。 “还有人要用灯吗?”我起身准备关灯,此时已经有几个人睡着了。 “没了,关吧。”木子三合上书。 “啪”的一声,寝室陷入黑暗。 不安之感仍未消失,我强迫自己不再注意它。 寝室地面乱七八糟拖鞋乱飞,我不得不小心前行,生怕弄响了什么,吵醒大家。 终于快到自己的床了,我一抬头,冷不防见窗边立着一个背影。 那背影似比我矮一些,短发及肩,穿一袭白衣,静驻不动。 我一时间没了主意,不知道要不要走过去。此刻她就站在我床头不远处。 “t!”我小声唤。木子三未回答,似乎已经会了周公。 就在我犹豫的半分钟,那人影突然转过身来,看到立在黑暗中的我,她也吓了一跳似的,手一颤。在她转身的一瞬间我看到她背立时手的姿势,双手合十,像在祈祷。 祈祷? “spirit,你站在这里干吗呢?”借着窗外的一点亮,萧瑟看清诧异的我。 话到这里我就醒了。 这梦,我嘲讽似的笑笑。这梦似乎太过真实了点儿,我竟真的以为自己还没睡,还站在走道上,还在跟行为奇怪的萧瑟对话呢。难道就是因为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我才做了如此离奇的梦?难道就是因为木子三潜意识里对我的暗示,我才觉得萧瑟奇怪并在我的梦里映射出来? 等等,似乎并不是这样。 睡前,最后一个关灯的是谁? 是我。 没错,是我。当我合上书时我才发现室友不知什么时候停止了讨论,昏昏沉沉睡了过去。我虽挺不情愿,但仍起身去关灯了。 关灯前,我有没有喊木子三? 有。 没错,我喊了木子三,问她还要不要用灯。通常我们喜欢在晚上的时候看有些推理小说,所以这样的问法似乎成了我的习惯。 那么,关灯后,我看到有人影了吗? 没有。 我关下灯,小心翼翼又跌跌撞撞的走回到床前,直接躺下便睡了,似乎并未看到任何奇怪的东西。 如此说来,这梦并非是现实的全部反映,它多出了一个环节:萧瑟在祈祷。 可是,为什么? 据说有些梦是现实的反应,有些梦则是未来的预兆。难道我的这个梦,预示着未来有可能发生的事情? 或者,这是一种暗示。暗示着我应该注意却并未注意看到的某些环节? 更可能,我已记不清现实的事情?也许现实中我并未关灯并未喊木子三,一切都是由于梦境的暗示太过强烈,混淆了我的现实? 就在我大脑飞速思考的当儿,一件什么东西落地,发出“啪”的一声。 没错,我想起来了。 的确我关上了灯,跌跌撞撞走回床边,途中我碰翻了一个矿泉水瓶,因此也发出“啪”的响声。当时我很紧张,四下张望一番。 我看到了所有人,她们都在自己的床铺上。 一时间我为自己的刨根求底感到好笑,不就是一个梦与一个现实的区别嘛,至于我思索了这么长时间!我还真是精力旺盛的可以了。 可是奇怪的事情并没有结束,电光火石般的一个念头飞速从我脑海划过。 刚才响起“啪”的一声是怎么回事? 难不成…… 有张床突然发出“吱”的一声,像是有人从床上坐起。 难不成有人醒着? 有双拖鞋发出与地面摩擦的声音,那声音正匀速靠近我的床头。 难不成有人梦游? 恐惧来袭,它来自一个此刻就立在我床边的人。人或鬼?我并不知。然而我确信此刻我是恐惧的,冷汗已经布遍我的全身,我无法喘息也无法控制自己的心跳。 是否要睁开眼睛来看看?是人是鬼,一眼不就知道了么? 就在我准备睁开眼睛的时候,两道犀利的目光刺向我。这目光威力之大足以让紧闭双目的我感觉得到。不能睁开眼睛,如同哈利.波特对战密室中的蛇精一样,我确信此刻我最自保的方法就是屏息凝气装做熟睡。 天啊,这真太难了。我强迫自己的血流慢下来,强迫自己放松,面颊松弛,呼吸要均匀平和。 “西北东南,四方遥望,生者安乐,死者福泽;尽忠尽守,不离不弃,邪魅妖灵,无扰勿侵。” 诡异走调略显高亢的女音回荡在小小的寝室。 我的头“嗡”一声就大了,心脏停跳一拍,血流静止。 像是巫者念动的某种咒语一样,那话中透着神秘与诱惑,一字一缓,抑扬顿挫。 目光再次射向我,然而我已经再不能控制我自己了。我深信她看得出我的微微颤抖,听得到我的心跳杂乱。 似乎是很得意看到我的恐惧,那人得胜而归。又是一阵缓慢而短暂的拖鞋摩擦地面的声音,离我越来越远。 我眯起眼睛偷偷望向声音离去的方向。 我看到―― a面向我,一步一退回到她的床前,双手合十成祈祷状,似乎她发觉我看到了她,于是她原本面无表情的脸上忽添一丝笑容。她的笑容僵硬,嘴角上仰像硬生生被人拉开,她的眼球略有突出,整体的形容就是她鼓起眼睛面带微笑地瞪着我。 她回到床边,侧身躺下,面向我。 她依旧那样冲着我笑,仿佛她已经没有了意识,笑容定格在她脸上。 我前所未有的害怕,我睁大眼睛,没错,她依然坚持着这个表情,侧躺在床上冲着我笑。 一定有人可以想象得到,生命之所以温暖人心就是因为它们让你看得到他们在动,他们精力充沛他们多姿多彩,他们带给你自由的喜悦。 然而,从a静止不变的微笑中,我却读到死亡。 巨大的压抑之感层层将我包裹,我的脑海一片空白,只看到她的笑。她的笑容在我眼中由模糊到清晰,似乎离我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spirit,你醒醒!快点儿醒醒啊!” 我猛一睁眼,看到萧瑟的一张脸贴近我,有些变形的感觉。我一惊,“腾”地坐起身来,这才发现天已经大亮了。 “你吓死我了,你干吗啊!”我有些抱怨地拍拍心口。 “我想叫你起床啊!”萧瑟有些委屈。 “哎呀,吓我一跳!”我觉得自己的抱怨有些唐突了,忙岔开话题,“昨晚大家睡的还好吧?” a此时正坐在床上梳头发,听到我的话她侧一侧脸,略有隐瞒地低下头去,像是有什么话未说。 木子三坐在上铺床上喝水,她余光扫我一眼,并不做声。 室友的安静让我顿生奇怪,我问道:“你们这是怎么了?难道昨天晚上有什么事情发生么?” 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因为我看到其他人的动作都停了一拍,a更是意味深长看了我一眼。 我觉得活人都快被这种安静憋死了。 “spirit你别激动,我跟你说。昨天晚上有人梦游啦!”萧瑟凑在我耳边说。 “梦游?谁?”我奇怪,余光看到a投来警惕的一瞥。 “你呗!”萧瑟略有得意,故作正经。 我惊得下巴差点都掉下来,我梦游?!我明明是被别人的梦游吓得半死啊! “谁说的?” “a啊!” 我顿时就蒙了,脑海中的画面一如影象被定了格,a那僵硬持久的诡异笑容再次浮现。那即是说,她当时是清醒的了?即是清醒,为什么要对着我那样笑?我头皮一阵麻。 “是嘛a?你看到我梦游啦?真怪,我总感觉昨晚睡的不塌实,我都干什么了啊?”我的目光直射向a。 “没……没什么啊。”a在躲闪。 “没什么?!”我有点恼火,“没什么大早上的你们见了我都跟见了鬼一样默不作声!不就一梦游,至于吗?!” “你……你还说……”a突然一阵颤抖。 “行了,spirit,你难道不知道a向来挺怕晚上看到的东西吗?”b的声音从上铺传来。 我晕了,什么叫晚上看到的东西!我没理会她,只是问a:“我说什么了昨天?” “你说……说什么……”a一副极力回想又不愿回想的复杂表情,“你说――什么四方,什么妖什么邪的,我记不大清了,但晚上听到你的腔调特吓人!” 四方?妖邪?我幡然醒悟,难道是―― “四方?我怎么那么熟悉!”萧瑟有点儿惊鄂了,“a,你还能再想起来什么么?” “好象还有什么亡者什么生者的,真的记不全了。”a似乎不愿再回想了。 亡者?生者?我在心中默念,难道是―― “《安魂曲》?!”萧瑟大叫一声,众人皆被她吓了一跳。她抱歉地吐了吐舌头,一字一顿道:“西北东南,四方遥望,生者安乐,亡者福泽;尽忠尽守,不离不弃,邪魅妖灵,无扰勿侵。” “没错!”从a口中体现出的惊诧之情与我脑海中的一丝不少,我强压内心的惊慌,尽量将好奇放大无数倍。 “奇怪,你们怎么会知道这个啊?”萧瑟一脸迷惑。 “你知道我们为什么不能知道?”叫板是a历来的作风。 “呃……”萧瑟想了想,噗嗤一声笑了,“这是我家传下来的祈祷词啊!” 祈祷?我想起梦中萧瑟的手势和话语。 “虽然我不大明白这词的真正含义,可家人一直说要牢记在心,要在每晚都念诵一遍,以求祖上保佑。妈妈说这祈祷词就叫《安魂曲》。”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正文 第三章 血字疑云 难怪萧瑟那么吃惊为什么这些内容会被我们知道。 我恍然大悟,忙问:“那你昨晚上祈祷了吗?” “忙里忙外的我都给忘了。”萧瑟拍拍我的肩膀,正色道:“我们可都是21世纪的大学生了,你怎么还信这些!快点刷牙洗脸上课去了,我等着你!先去买早点咯!” “等等,你怎么不问为什么我会知道你们家那个什么祈祷词啊?”我追问。 “你看你迷迷糊糊的样子,你怎么可能知道!走咯!会给你带面包回来的!”萧瑟三四步就蹦出了寝室门。 “你快点吧spirit,你要迟到了!我们得先去占位子了。”d提醒我道,随后她和其余几人先后出了门去。我这才发现木子三不知何时突然没了踪影。 我整理好床铺准备去刷牙洗脸,就在我转身要出门的时候,我看到a。 a站在门口,向我露出前一晚那僵在她脸上的笑容,然后从容地转身离去。 我就像是被那笑容施了什么法术一样,一直不动,直到推门而入的萧瑟推了我一把,我才惊醒过来。 “发什么呆呢!要迟到了哦!”萧瑟将面包扔给我。 “谢了!”我接过面包放在桌上便匆忙进了洗漱间。 宿舍的洗漱间其实应该叫做洗漱室,因为是公共的地方。洗漱间在靠近走廊一端的地方,与我们寝室方向相对。我洗脸的时候稀稀拉拉有和我一样懒惰的家伙在进行个人卫生打理工作,所以我比较放心地将脸浸在脸盆中的冷水里,强迫自己更清醒些,同时脑海飞速思考。 究竟是谁在梦游?这是我首先想到的问题。明明是我看到a的奇怪行为,可我早上醒来是却发现a已经将我梦游的事情传遍整个寝室。在我看来梦游者应该是毫无意识的,可为什么我在梦游的时候却看到a对我笑?难道我当时是在做着一个关于a古怪行为的梦然后又将梦反映到肢体上形成了我的梦游?有这么复杂的梦游吗? 假如梦游者是我,那么刚才a的笑容又是什么意思?是在提示我当时清醒的是我,还是在提醒我昨晚我曾经那样僵直持久地对她笑? 还有一点仔细想确实奇怪,为什么昨晚我在看到a时会一会儿清楚一会儿模糊?我是散光着,有时候眯起眼睛才会看清楚一些东西,可昨天晚上我后来明明是睁大了眼睛,却感觉到a的脸离我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我确定当时她没有移动,这在现实中似乎根本做不到。 尤其重要的一点,《安魂曲》。 不管是我还是a,事前都不可能知道萧瑟家有祈祷的传统,如果我只做了一个有预示性的梦的话,那a又是知道了《安魂曲》呢?若是连她也做了这个梦的话,那――事情也太过巧合了点吧。 真糟糕,我颇为郁闷,已经被好几次莫名其妙所袭击了,我却只留给自己越来越多的未解之迷。真不知道要这样下去到什么时候。 潜意识里我总觉得自己似乎以往了什么细节,冥思苦想的我全然没有注意到安静的水房和背后的一双眼睛。 “啪――”一只手重重打在我肩上,我惊得连呛两口水,鼻子火辣辣的疼,来不及擦把脸我就赶紧回过头,慌乱中看到木子三面无表情站在我身后,目光犀利。 “你干什么!”我很是恼怒。 “你――快――要――迟――到――了。”木子三贴近我,从容不迫地说,随后她转身消失在水房的转弯处。 我突然就想到一个人,此刻我急于让她知道一切。她必须知道一切,只有她能帮助我一起走出这种困境。这样想着我轻松多了,端起脸盆走出洗漱间。 某些时候我喜欢关注别人的眼神。 在很多情况下,人的感情是不能完全用语言表达的,这个时候他的一举一动都变得十分重要,看到他的目光和表情来揣测他的心理而不是根据可随意伪装的语言和语气,这是我一贯的自恋作风。 譬如此刻,我正以为掩护,偷偷观察着a的表情变化。 a是个很重要的突破口,我这样认为。a早上的回眸一笑证明她有故意诬陷我半夜梦游的嫌疑,只是我搞不清楚原因。 我觉得自己的行为异常疯癫,凡事若不弄得水落石出就不罢休。 萧瑟端坐在床上复习上午学过的内容,大概是想起了什么,她看看手机,突然喊我:“spirit,我们什么时候一起吃饭呀?” a不出我所料果然是有些反应,她先是余光望向我,然后扭头冲c眨了眨眼睛。 c见状忙冲木子三说:“木子三啊,今天午饭你和我们一起吃吧,咱们吃盖浇。” 木子三看看我,摇头说:“不了,中午可能还有点儿事,在寝室呆,你们吃吧。” 我暗自好笑,这几个人,若是没有什么事情要拜托,怎会想起我的木子三来! c有些尴尬,忙催促a快点收拾准备去吃饭,a转过身去偷偷朝我撇撇嘴,不知有什么含义。 此刻我正详装系鞋带,边系我边问:“t啊,你不和我一起吃饭吗?” “不了,你和萧瑟一起吧!” “可是――”我的“可是”下文还没引出,萧瑟抢先一步说:“可是不和我们一起谁陪你吃饭啊?” 木子三目不转睛盯着我,说道:“不需要人陪。” 我忙拉起萧瑟说:“走吧,她今儿中午有约了。” 每当木子三目不转睛盯着我时,我都能明白她的意思,很奇特的心有灵犀,她在告诉我她有很重要的事情,关于她,关于我,务必要带萧瑟离开。 出门的时候我突然闻到一股味儿,很奇怪的香,似曾相识。我琢磨不出是在哪儿有过类似的感觉,完了,我一定是出了幻觉了。 新学期餐厅开业第一天,自然人潮拥挤不堪,我在歪歪斜斜的人群中歪歪斜斜的汤粥饭菜间躲躲闪闪,身后紧跟着萧瑟,稍不留神我就得挂彩,饭场如战场啊! 冷不防,背后有道贪婪的目光刺入我的脊背,我当是贼要来贪婪我的手机了,忙抽出拉着萧瑟的左手去寻觅手机踪影,可就这么点工夫,一扭头,哪里还有萧瑟的影子啊! “晕,分身术啊!”我在人群中找了个遍,自言自语道。 然而此时我并不知道,一场巨大阴谋正在酝酿中。 我百无聊赖吃完饭,悠悠荡荡回到寝室。就在我站在楼下正对着寝室窗户的时候,我看到骇人的一幕,寝室的玻璃上公公整整写着几个巨大的血红的字: 灵魂未安,休想脱逃。 什么意思?什么时候写上去的? 我无法形容那是怎样一种刺目的颜色,我并未见过“血书”,可那一字一画仿佛都渗出血来的感觉让我不寒而栗。我没注意到天是什么时候阴下来的,直到一股冷风从背后袭来。寝室窗帘被拉得严严实实,这样任谁都可以看清窗上的字。我目不转睛盯着窗户,生怕窗帘的缝隙处猛然露出一张鬼脸。 “别太紧张,室友的恶作剧而已,快上去看看是谁写的吧。”我安慰自己,仅是几个颜料涂抹的字就把我吓成这样,没用。 我深吸一口气,自嘲般笑着小跑进楼内。就在我踏进门的那一刹那,我瞥见身后一个一闪即逝的黑影,个子矮小,身材细瘦。 四楼,到了。猛然发现大门紧闭,我掏出钥匙打开门锁,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扑鼻而来。 真的是血?我震惊。 寝室完好无损,似乎没有任何异常。 在门口我看不到血字。我将门大开,然后小心翼翼沿着窄小的过道往里走。 没什么异常。 走至窗前,我伸出手拉起窗帘一角。 有什么可怕的事情在等着我? “唰――”我拉开窗帘。 巨大的红字像是压过来一样,我一阵窒息。 除了字,什么也没有。 我伸出手指在“逃”字的一点上抹了一下,湿湿的,看来字迹未干。我将食指翻转过来,那颜色就像是手指流出的血一样逼真,令人触目惊心。 就在我又抬起头准备细细研究的时候,窗上猛然浮现一张脸,我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我惊慌失措扭过头去,木子三面无表情立在门口:“果然是你干的!” “什么?”我有点迷茫。 “没错吧木子三!我说的没错吧!我告诉你这是她写的!你也亲眼看到了,是她干的!”a不知从什么地方冒了出来,大声嚷嚷着连指带划,或者是因为紧张,或者是因为兴奋过了头,她的嗓子都沙哑了。 “我没有!”我的奇怪多于委屈。 “别说了spirit,我看到你写了最后一笔,我在水房洗衣服,突然被拉过来了,你写这些要干吗?鬼节早过了!” “t,你怎么不相信我!不是我,真的不是我干的!我也是刚发现了这些!” “可除了我之外,其他人也看到了。”木子三侧过身,另几位室友也睁大眼睛瞪着我。 “spirit,你快告诉我们你为什么写这种恶毒的话语来吓唬我们!”c语气有点悲伤,“这是诅咒,你知道么?” 诅咒?祈祷和诅咒? “她讨厌咱们,她想把咱们都吓跑吓疯!”a尖叫。 “闭嘴!”我烦透了她,她究竟要干什么! “spirit,你还是赶紧把它们擦掉吧,那上面有你的指纹啊!事闹大了就不好了!”d的语气十分苦口婆心。 指纹?怎么可能有我的指纹?我感到好笑,我就没碰那东西!突然我低头看到右手食指干掉的血迹,我傻了。 我真恨透了自己该死的好奇心! “怎么了怎么了?”萧瑟挤进来问道。 “她往咱们的窗户上写血字,她想吓跑咱们!”a指着我说。 “啊?!”萧瑟格外吃惊。 “不是我干的啊!”我很无奈又很气愤。 “不是你?不是你你怎么会丢下萧瑟一个人回来?你不是一直和她一起吗?”e同学抓住细节问。 “不是的,我们走散了!”萧瑟抢我一步回答。 “借口!” “spirit这是你写的吗?”萧瑟转过头来望着我。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正文 第四章 梦和占卜师 我重重摇了摇头,一时间,气氛陷入僵局。 萧瑟走上前来对着血字仔细看了一番,突然道:“哎呀,不就几个字而已嘛!大家何必这么计较呢?擦掉不就好了嘛!” “她天天在那里神神鬼鬼的,她就是想让我们一个个都被吓走!”a不依不饶。 “你觉得除了你之外有人会害怕这些无聊的字吗?”我嘲讽。 “这只是你计谋的开始!” 我正在怒不可遏之时,萧瑟的一声惊呼打断了我:“哎呀,spirit你快看!这些字都擦不掉!” 我们都惊讶地望向萧瑟,她手里拿着的卫生纸早就被红色染浸了,字却不见少一笔一划。 奇怪了。 我又在玻璃上沾了一下,放在鼻尖上嗅。这腥甜的气味分明就是血。可哪来的这些血?我估计是某种混合了少量血液的颜料罢了,可无论是颜料还是血,都不可能擦拭不掉啊。 更何况如果是一般的颜料,在被纸巾擦拭时本应该有被模糊的痕迹,而不是完全干净的被纸巾吸收啊。 萧瑟求助般看着我,其他人也目瞪口呆。我飞速思考着,莫非―― 我探身窗外伸手一抹,这字果然是玻璃窗两侧都有。 放在鼻尖上嗅嗅,也是同样的味道。 什么意思?我皱眉思索。 “哈!”萧瑟突然拍手大笑,“我就知道不是spirit写的!咱们这可是四楼,就算摞两个梯子也未必够得到啊!再说,spirit也不是蜘蛛人,这样的字或许有人可以站在阳台上写,但绝对没法写的如此工整如此大小一致啊!除非这人练杂耍!” “那可说不定了,也许她真的能做到。你也没试,我和木子三刚才可是亲眼看到她写的!” “你们看这字的轮廓!”我左右手食指沿着高度所能及的字的边缘绕了一圈,两指尖始终保持相对。“这字的轮廓几乎是完全一致的,按理说在玻璃的两面写字,没必要写这么细致的啊!”我将手指伸至大家面前,两指带颜色的部分几乎是在同一条高度,也就是说我的两个食指所沾上的颜色是面积和位置几乎完全相同的。 “这也太精确了点啊!”d也不由得惊叹,“这事儿你肯定做不出来,太高难度了,就你那笨手笨脚外加低级智商……” 我乐了:“其实我在楼下就看到这些字了,特显眼,我于是就上来看个究竟,谁知门是锁着的,我打开门,走进去,都没发现有什么不正常的地方,就拉开窗帘去看窗户了。我刚把手放窗户上木子三和a就冲进来了,还吓我一跳!”说罢,我走向a:“a啊,你说,我能在半小时的时间内做出这么高难度高智商的恶作剧吗?” a不做声。 “那这究竟是谁干的啊?”萧瑟一脸的紧张,“难道是――” “鬼!”木子三冷冰冰地接话,随后转身走了。 “什么神不神鬼不鬼的,我看木子三八成是疯了。别想了,一会把它擦掉吧!”d躺回床上。 我端来一盆水,心不在焉边擦边思考着我的问题。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会有一连串奇怪的事情发生?虽然事情自萧瑟来之后就有些不太正常了,可萧瑟看上去并没有什么奇怪之处啊! 况且,为什么每次这些不正常现象都是冲着我来的呢?为什么两次都被怀疑成是实行者呢? 最无法理解的就是a,为什么她接连诬陷我两次?但在萧瑟来之前我与她一直毫无过结啊! 还有这些字……究竟是谁干的,为什么他如此大胆如此自信自己的能力敢在这么危险的窗外写字,难道当时就没有一个人留意到这一切吗? 谜团接踵而至,我没一个能解决。 探身窗外时看到a与b神秘地边讨论着边走,b还警惕地望向寝室窗户。我忙装做继续擦玻璃的样子,见b扭过头去,我松了口气。突然,有什么东西吸引了我的视线,我僵在那里一动不动。 a的背上,清清楚楚的几个血红色大字:你是第一个。 谁是第一个?是我还是a? 第一个什么? 我突然有些惊恐。我想这话已经被我都说烂了,突然惊恐,莫名不安,总是这样的突如其来。然而它确是这样一种情况,我总觉得这是一种心理暗示,暗示我对未来的逃避是我必须的选择,而这些惊慌惊恐不安都是前兆,并且一直要延续。 我在思考我能做什么,是不是坐以待毙。这种感觉太不爽了,我生死未卜。 直到a回来的时候我发现她背上的红字已经消失不见了,窗上的字迹也被我擦干净了,一切都像没发生过一样。我其实挺想研究一下那字儿是怎么消失的,可我发现a总是用种很莫名的目光看着我,不知是怀疑还是提防。衣服是干的,不像有洗过,而且洁白如新,一丝痕迹都没有。 奇了怪了。 我得把这最新的成果告诉她。 “喂,你在哪儿?” “外面呢正!又怎么了?” “我告诉你,a身上的红字莫名其妙就消失了,噢,就是那个总诬陷我的女生,奇怪,她是挺怕鬼的啊,为什么这些奇怪的事情都发生在她身上?” “我不知道,如果真的像你以前那样是鬼在作怪的话,它应该会找像a那样意志薄弱的人来下手吧!” “可是目的呢?究竟是要干什么?” “我还不知道,事情才刚开始。” “那我要怎么做?” “你什么都做不了。” “那怎么可以!万一……万一有人会受伤甚至会死怎么办?!” “尽量小心避免吧,我想这事都不会发生在你身上,你不会有危险。” “你怎么知道?” “spirit,难道直到现在你都没发现这些事件的幕后策划者对你是怎样一种态度吗?你想想看,你总是说你莫名就陷入恐惧和不安之中,显然那个人希望你能害怕能有所担心。我们暂不知他的最终目的是什么,但可以肯定的一点是他一定把你当成什么有趣的人,引导着你突破这些问题。他有无数次可以直接将你置于死地的机会,但他没这样做。或许你对他很重要而他觉得你很有意思,他会继续在保证你安全的情况下利用你。” “可是如果我是他的最后一个目标怎么办?” “什么?最后的目标?” “他说‘你是第一个’,在a的衣服上面,有第一个必然会有最后一个对吧?” “这――” “或者如果他的最终目的是把我吓疯或吓死,为此他从我室友下手我该怎么办?” “spirit你听我说,才刚开始,不要太紧张,静静等待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因为你对他一无所知。如果有什么不测的事情发生,第一时间告诉我。” “那……你说这些事情的背后操纵,是人还是鬼?” 短暂沉默。 “我不好回答你,还有可能它是个灵魂无法安息的谁,它选中你是因为你或许能帮它安息又或许触怒了它,我也不知道。” “那好吧,我知道了,那没什么了。” “spirit,照顾好你自己,不用害怕,我会帮你查找一切可能。” “谢了。”我挂掉电话。 空前的沮丧,没人能够帮我。我希望我的爸妈可以相信这些稀奇古怪的事情,我想要更多人鼓励我,可是爸妈怎么可能相信,他们一定会骂我神经。 木子三推门而入,一言不发走到我面前,握着手机在我眼前晃一晃,表情是掩饰不住的兴奋。 “什么?”我接过手机,看到的是一个男子的照片,他棕色头发蓝褐色的瞳孔,鼻梁挺直,唇薄齿白,怎么看怎么像是个混血人。 “哪儿搞到的?”我一脸好奇。 “帅不帅,帅不帅,你先说他帅不帅!” “帅帅帅帅帅!”我一路点头。 “哈!”木子三一副喜得发狂的表情。都一年了,我没见过她如此精神。 “谁啊这人是!” “他是我在路边一家店里碰到的,他是个算命师,他给我算命来着!香熏炉,水晶球,星象仪,塔罗牌……什么稀奇古怪的他那儿都有!你不知道他有多神秘!他把玩着一只纯黑的猫,他手指特白皙修长!哇!你都不知道spirit,他身材好棒,哎呀衣着也那么得体人还那么帅!我疯了我疯了……” 我也觉得她是疯了,一年来她还是第一次这么滔滔不绝这么字字句句都带主语的,好生神奇! “他是混血儿?”我接过手机端详起来,照片中的他目光深邃,表情迷人,好在我不喜欢外国佬,不然估计也得疯了。 “是啊是啊!他是中印混血儿!哇,spirit,他算命超准的!他太厉害了,哇!!!――” “行了行了我知道他帅他厉害了,拜托你别搞的跟蛤蟆精似的跟这儿哇来哇去!” 木子三特纯情微笑一下。 “你说吧,你到底有什么企图!” “我搞定他当我的恩恩恩――”木子三野心蓬勃。 “得了吧你!你梦里恩去吧你!人家都长成那样了还没女朋友?” “他没!”木子三义正词严的就好象那男的本人一样。 爱情果然使人疯狂! “spirit什么时候我也带你去那家店里卜上一卜看看你最近究竟是怎么了。” 我印象中这可真是木子三头一回如此热切真挚的关心我,可居然最终目的是为了多看一眼某个男人!世态啊――它果然很炎凉。 “你都不怕我成为你情敌?” “你不会!你不喜欢这种混血的!”木子三狡黠一笑,我立刻联想到狐狸精。 “我对这不感兴趣!” “你一定要去!” “我誓死不从!” “我拖也要把你拖过去!” 正巧萧瑟进了门,木子三迅速收敛。萧瑟自然是有点儿疑惑怎么刚才还闹得不可开交的两人瞬间就好象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我正准备解释,木子三一把捂住我的嘴。贴在我耳边一字一字地说:“敢告诉她这事我就――” 她双手做了个将东西掰断的姿势,声情并茂,我毛骨悚然。 “敢告诉她这事我就掰断你的头!”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正文 第五章 走失的A 是夜。 我合上书。 我开始怀疑这是不是某个人为了某个策划中恐怖小说的创作而制造了这一系列实质上根本就是无聊透:“你不让我安息!” 我的思维像是瞬间被人抽离了一样,只想条件反射地从床上弹起来大叫一声,然而我没有动更没有发出任何声响,我甚至没有去尝试。 “你不让我安息!” 声音稍微变重变强。 我心跳加速血流变快感觉自己紧张的快要窒息掉了,我突然迫切渴望一丝光亮。我藏在被子下面的手悄悄按亮了手电的按钮,然后我猛然把手臂从被子里抽出来将手电的强光打在耳语者在我想象中应该停留的位置,与此同时,我睁开眼睛。 一双眼睛紧紧贴在我脸前。 事后这么回忆起来我才记得它是有脸庞的,可当时那一瞬我真的除了看到一双眼睛外没有留意任何东西,它吸引了我的全部视线。那双眼睛很大,不知是不是离我太近的缘故,它紧贴在我眼前,黑白分明,黑色的瞳仁给人一种一眼便望尽的感觉,很是空洞。 “你不让我安息!” 他再次说,声音加重一倍。于是我看到他的嘴以及他的整个面部,他的嘴也很大,当他说话的时候口腔内完全是黑暗的,我连牙齿舌头都看不到,俨然一口黑暗无边的深井。他的脸我没法形容,但当他停止说话的时候我发现他在笑,他的笑容狡黠得意阴森诡异,我一下子便想起了a。 这正是前一晚a面容上那僵死的狞笑给我的感觉。 他的整个头都应该在我床边,可是很奇怪,我注意到的就只有那张脸,我忽略了头发忽略了脖颈我想象不出支撑他的是什么,我也没空去想。 因为短暂的微笑之后他又瞪起眼睛,一遍又一遍说: “你不让我安息!” “你不让我安息!” “你不让我安息!!!” 他的声音终于大到震耳欲聋的地步了。顷刻间我什么都听不到了,满脑子都是他那走了音的高分贝的尖锐嘶吼。 我终于无法忍受了,捂起耳朵“啊”的一声,手电掉在地上,灯光灭了。 屋里又恢复了寂静。 我醒来,满头大汗。 我睁开眼睛,屋里仍是漆黑一片,我没有看到任何陌生的面孔。 我搞不明白是我刚才在做梦还是现在在做梦。 我再次闭上眼睛。 渐渐地,我的脑海中浮现出一个人。他五官精致容颜冷俊,他微笑,露出整齐的洁白牙齿。 这个迷人的男子,我认得出,他正是那个占卜师。 “你一定会来我这里看看的。”他这样说。 “为什么?”我在心底好奇。 “你一定会来,为着即将到来的事情。”他笑着转身离开。 我的脑海里一直回荡着他的最后一句话,不知何时,我沉沉的睡着了。 我是被室友的惊叫声和议论声吵醒的。当时的时间是6:20。 我坐起身,看到他们都背对着我站在一起,我单是看背影就觉得他们此刻惊恐万状。 “怎么了?”我揉揉眼睛问。 “a不见了!”b扭过头,一脸的慌乱。 “不见了?”我挺迷惑,“是不是去洗漱间或者卫生间了啊?” “没有,都没有!我们找过了,一大早儿她就不见了!”c的声音带着哭腔。 我都不明白比6点多还早是几点,那个时候还能叫“一大早儿”吗? 我也穿了拖鞋准备凑上前去,一低头却看到床下掉落着我的手电。我愣了一下,想起昨天晚上那怪异的一幕了。难道那些都是真的? 我拨开几个人探了脑袋过去,正看到墙上的一排字。那字呈鲜红色,异常抢眼,笔体苍劲有力,我对它再熟悉不过了。它曾出现在寝室的窗上,出现在a的后背上,而现在,它就出现在a床铺的墙壁上。 它这样写:带走第一个。 看来之前的第一个也是指a。 “这字是什么?”我指着墙壁问。 “什么字?”木子三表示疑问。 “啊?墙上的红字啊!”我心生奇怪。那么大那么抢眼的字怎么别人都看不到呢?难道那字只能我看到么? “什么红字?”d茫然地盯着墙壁。 “哦,没事没事。”我含混道。 木子三颇为复杂地看我一眼,随后又扭过头去了。 我看看床,还有浅浅的睡过的痕迹在,估计是a中途离开后留下的。萧瑟正准备把手伸进被子里,突然被d阻止了。 “你干什么?” “你干什么!你不知道这样会留下你的指纹?” “留下又怎样?” “如果a失踪了我们是要报警的,被子上留有你的指纹岂不是很容易就被怀疑?” “拜托,我们是室友,平时打打闹闹的也会留下指纹。说不定现在她床上还有我的头发呢!她失踪了,我们必须要搞清楚她是什么时候离开寝室的!”萧瑟挣脱d的手。 “你以为你是警察,能根据温度变化推定时间么?”木子三嘲讽道。 萧瑟没说话也没动手,可我却不由自主将手探进被子下:“还有些温度,不是很凉,大概是两,三点的时间离开的吧!”我抽回手去,“你们有谁那时候是醒着的吗?” “我醒过一次。”一直躺在床上的木子三终于坐起身来,“可是我没发现任何异常,我也没看到有人动。” 我心头一喜:“你什么时候醒的?” “三点或者是四点吧!” “那你有没有看到什么奇怪的人?” “你有毛病吗?我都说过了我什么都没看到,没有任何异常,也没有人动!”木子三加重声音。 “哦。”我重归沮丧。 “现在我们要怎么办?要报警么?”d显然很务实。 “我们还是报警吧!不然a真的出了什么意外怎么办?”c此刻眼泪汪汪。 “对对,我们还要把宿舍管理员找来!”b也附和道,说罢立刻要去开寝室门。 “别急!”萧瑟赶紧堵到门口抢过c的手机。 “你干什么啊!”e大惑不解。 “不要一遇到事就想到报警,小心如果这次谎报下次再有什么事警察就不甩我们了!你们有谁知道a是穿着睡衣还是上衣走的么?” 众人再摇头,我注意到a的睡衣不在,前一天的衣服也不在。 “大家有没有想过如果她只是有什么急事没告诉我们就出去了,晚上、中午甚至上课前就回来――最迟了,明天回来,我们这样告诉宿管老师,她岂不是要被扣上‘夜不归宿’和‘逃课’的罪名了吗?” “是么?”b迟疑了。 “我们先当作什么都没发生好了。我觉得a不久就会回来,你们先别慌的!” “如果真的失踪,a可就危险了!”d犹豫着。 “不会的不会的!大家相信我吧!”萧瑟一脸诚恳。 我也不知所措了,就觉得萧瑟话里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是哪儿奇怪呢?”我自言自语道。 似乎整个寝室唯一清醒的就只有木子三了,因为她特鄙夷地看了我一眼。 其实当时我们都忽略了一个问题:凌晨寝室楼大门没开,a是怎么出了寝楼的。 如果她在寝室楼门没开之前还躲在楼里,那她为什么不呆在寝室,这段时间内胆小的a会选择躲在哪儿。 拿了书上课去的时候我幡然醒悟到寝室锁门时间的问题,于是我特意透过管理员小屋的窗户问道:“阿姨,这楼每天几点开大门啊?” “六点。”阿姨看了我一眼问,“怎么了?” “哦,我想早起读英语来着。我问问是几点开门。” “六点六点,大学生有几个起早贪黑的啊!”阿姨的语气像是痛心疾首。 “哦,谢谢了阿姨。”我又侧眼瞥了一下大门的铁锁,匆匆离去。 一路上我保持沉默,眉头紧锁。萧瑟挺奇怪说:“spirit你怎么不说话呢?” “时间不对。”我没头没脑地回了一句。 “什么?什么时间?”萧瑟奇怪了。 “寝室开大门的时间是6:00,而a离开寝室的时间是在三点左右,如果她没在寝室,那段时间她在哪儿?”木子三正说出了我的内心所想。 “哎呀,我觉得a一定不会有事的,大家都要放心啊!等她回来了我们不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嘛!”萧瑟倒不怀疑。 “你怎么知道她一定回来!”木子三略有揶揄。 “我不是想凡事都不要想得太坏嘛!”萧瑟很委屈。 我想起了掉在地上的手电,进而又想到那个奇怪的鬼样的人脸和屋内奇怪的走动声,我不知道这和a的突然离去有什么关系,但我清楚记得那副怪脸上的微笑,这与a一定是有联系的。当我看到这些的时候a是否还在寝室,是不是a被它给带走了……种种谜团看来真的都如萧瑟所说,只能等a回来告诉我答案了。 萧瑟似乎很确定a会回来。 果然,两天后,a悄无声息回到了寝室。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正文 第六章 萧瑟的发现 我记得自a失踪后我的睡眠一直是很好的,我没做什么噩梦也没被什么声音惊醒过,而在a回来的前一天晚上,我再次闻到一股奇怪的香味。我在恍惚中想到这香味或许是个很重要的线索,然而我不知道怎样向别人描述这股味道。它绝对不是花香也绝对不是果香,它不浓烈却可以从你的毛孔沁入你的心扉。它不是名贵的香水,我甚至觉得没有哪个女人是适合这种味道的。 它似乎是有毒一样,香得让人恐慌。 黑暗中,细细的尖叫声涌入我的鼓膜:“救我啊――救我啊――” “谁?你是谁?”我分不清楚我是在现实还是在梦中。 “救我啊――救我啊――”声音依旧执着在响着,但已透出绝望。 “你是谁?怎么样救你?”我的心像被揪紧了一样,紧张的要窒息。 “救我啊――救我啊――”声音越来越弱,渐渐消失。 “你究竟在哪儿?!”我喘着粗气问,突然感觉自己马上就要失去意识。 一片寂静。 正在我不知所措之时,那个女人尖利的一声惊叫如同锥子一样刺入我的耳膜,她歇斯底里发出最后的惨叫“救我啊――” 就像一块石子扔进深不可测的渊潭,这短促的叫声在我心底激起涟漪后便销声匿迹了。我被震得腾就坐起身来,仿佛刚才被鬼压身了一样终于重获自由。我重重舒了口气,如释重负般。 就在我不经意瞥了一眼a的床时,一颗本来就因惊吓而疲惫的心再次悬了起来。 a的床上睡着人。 在a不在的这三天里我们每天晚上都会把她的被子铺开以应付学校的检查。今天晚上是我弄的,我确信在我睡觉之前a不在寝室,她的床也是空着的。 我是最后一个睡觉的人,寝室门是我锁的。 此刻,a床上的人是谁? 我轻轻坐起身,并希望我不会发出什么声响而引起那些人的注意。此时我的眼睛已经适应了室内的黑暗,我依稀分辨得出其他床铺的几个人。c就睡在和我同侧的对面,我模糊辨出她的五官和头发;d我也是认得出的,她睡觉喜欢抱着被子;d的上铺是木子三,她和d一样没有睡别人床的习惯,况且她喜欢里屈腿睡觉的毛病使得我在哪儿都认得出她来;e睡在a的上铺,面向我,那张脸压的微有些变形了我也认得出。 只剩下上铺b了。我轻轻侧身在床外,不料我的床板还是因为我重心的转移“咯吱”响了一声,上铺和a同时有了反应。上铺一个重重的翻身,我知道那是b在我不小心弄出声响后的通常反应。可是a那里呢? 那人只微微欠一下身,却还是背对着我,在那之后她便沉寂得再无声响了,我都忍不住要怀疑她有没有呼吸。在被子的包裹下我看不到她的身材她的肤色只能看到她的头发,我盯着黑暗中的那些头发,往日看过的鬼故事都悉数浮现,我幻想着她头发下面遮盖的或许是一张脸,幻想她转过身来时我看到的仍是那僵在死尸脸上般的诡异笑容,或者那面孔正是之前“漂浮”在我床边的那个怪异的人脸呢?我胡思乱想着,折磨已经怕得要命的自己。 这寝室,静得有些诡异。 我没听到谁的呼吸,连我自己的喘气声都时断时续。不敢再往下想了,我又侧身准备躺下。不料该死的床又“吱――”地响了一声,我顿时屏起呼吸目不转睛盯着对面,紧张的要把自己憋死。 那人又欠了一下身子,却始终没有转过身来,或许她觉得我令我担惊受怕是很好玩的一件事情呢! 我什么都不敢想了――虽然每次我都不想让自己再乱想些什么,我瞪起眼睛直直望向上铺床板,突然我看到黑暗中木子三有些动静,这让我顿生好奇。 木子三缓缓坐起身来,然后将双腿搭在床边,坐在那里向下望。我看到她的目光几乎在她的视力范围内都晃过一遍,判断理由当然是她头在转动。然后她便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她的注意力集中在黑暗中的某个点。 大约静坐了5分钟以后,她缓缓起身,下床。我听到了开门声却没听到门闩被划开的声音,我听到脚步声却没听到拖鞋摩擦地面的声音。木子三穿着睡衣,一闪身便消失在门口,然后,我再听不到任何响动。 门没锁,这真是个意外,在我睡觉前我明明是插好了门闩的,我可以拿性命发誓。这中间是不是有谁出去过,于是a床上的那个东西趁机混了进来?如果没有……我倒挺想知道那家伙是怎么进来的。似乎只有鬼魂才能穿过实体吧!这中间究竟发生了什么?我无法想象。 我同样奇怪的还有木子三,这好奇甚至掩盖了我的恐惧。木子三出去后门口的声控灯没亮,这证明她走得足够轻足够小心,她没穿鞋子难道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吗?半夜三更的,她出去干吗? 猛然间我发现我还忽略了一个人,这个人我由于习惯思维都要把他忘了:我没看到萧瑟。 我的这个位置是看不到萧瑟的。 a床上的人不是她,她的头发没那么长个子也没那么高。 此刻她是在睡觉吗?我突然迫切想知道。 门“吱呀――”一声开了,闪进一个身影。她反身关上门,然后哆哆嗦嗦手脚麻利爬上了萧瑟的床。我借着黑暗中窗外依稀的光看到那人身形,似乎有点像萧瑟。 她站在梯子上时突然向我这里看了一眼,然后床板一阵晃动,寝室再次回归沉寂。 困意来袭,我用残存的清醒看了一眼木子三的床,她还没回来。 这是一个混乱的夜晚,我呢喃。 “spirit,快起来快起来!” 我极不情愿睁开眼睛,看到萧瑟又将一张脸凑到我面前,兴奋爬上了眉梢。 “干吗?” “你看,a她回来咯!” a回来了? 我出乎意料却又有些意料之中,戴上眼镜,a果然就坐在床上,旁边偎着b和c。 昨天晚上回来的人是a? “恩?a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我边换衣服边问。 “刚才啊,就是6点多楼下寝室大门刚开的时候,估计你们当时都在睡觉,我敲了半天门萧瑟才开。”a的表情很是自然。 今天早上?那昨天晚上的是谁? 我没问。 “a,你也真是的,离开三四天也不和我们打招呼,害得大家都差点儿报警!”d埋怨道。 “家里有点急事儿,我半夜看到短信就出去了,我还特意跟寝管说了声儿,大半夜的给我开门。” 果真如此? “你看,我就说没事嘛,你们一个个还都忧心忡忡的,a这不好好的回来了嘛!”萧瑟很是得意炫耀自己的判断能力,可惜无人理睬,所以她有些尴尬。 “得了得了你们都赶快去上课吧!今天累死了我就不去了,不用请假,还麻烦!”a催促着b和c。 不去上课?a可是甚至很少请假的人呐! 环顾一圈都不见木子三的人影,我挺惊讶,难不成她半夜出门后一直未归吗? 我慢条斯理收拾好东西,端了脸盆走进洗漱间。出门的时候迎面碰到外寝室的q,她将我上下打量一番后东嗅西嗅,活象只训练有素的缉毒犬。 “你闻什么这么起劲!?”我抬起胳膊嗅了嗅,“没什么异样啊!” “你什么味儿啊!”她颇为嫌弃的看了我一眼就迅速逃离了。 我什么味儿啊?我莫名其妙。 在我将脸盆注入些水时,我在水盆的倒影里看到身后一个人影。木子三站在我的身后,一动不动。 “你――”我扭过头惊讶地望着她。 “你的眼睛在黑暗中很亮。”木子三突然说。随后她走开了。 短暂的莫名之后我发现这个寝室都变得欲言又止了,每个人都发现了些什么,但每个人都缄口不谈。而木子三,她无疑是发现的最多,却最神秘的那个人。 上午的四节课过得甚是无聊,我周围的人都对我们几个议论纷纷。萧瑟拍拍我说:“他们怎么说我身上有股味儿呢?” “味儿?什么味儿?!”我闻闻萧瑟身上又闻闻我身上,然后是木子三:“有什么不对?” “spirit啊,你们寝室是不是有什么东西放坏了?”q再次凑上来,鼻子一吸一合。 “有吗?那我得回去找找了,得了别闻了,难闻你还闻那么起劲儿!” 真不知道那是怎样一种味道,我们几个都有些尴尬,恨不得一下课就冲回寝室换衣服。 放学的时候我们近乎一路小跑了,我们前面走着b、c和e。远远地我看到c的衣服背面鲜红一片,我的心里顿生一股不详之感。 “糟了!”我紧跟着撵上去了,终于看清c后背上的东西。果然不出我所料,又是那种字,不过这次的内容却是:你是第二个。 这个神秘的家伙,难道每个人它都要带走3天再回来吗?这有什么意思! 我发誓如果当初我会料到最后的结局,我一定不会说出“这有什么意思”之类的蠢话,我宁可这一切都没有发生。 回到寝室,a在昏睡。这个家伙就好象离开3天都没睡过觉一样。大家仿佛都约好了般小心翼翼地吃完饭,安静地躺回床上休息。我屡次想问萧瑟和木子三昨晚她们去了哪儿了,可木子三一中午便不见了踪影。这人,我无奈,总感觉自从认识了那个混血儿之后她就没在寝室呆久过,虽然我不敢肯定她现在就在那个占卜师那儿,但我估计十有八九就是这样。 “spirit,我能在你床上坐会儿吗?”萧瑟从隔壁上铺探下头来,犹豫着问道。 “可以啊,你下来吧!” 萧瑟爬下床来和我并肩靠在身后的墙壁上,她迟疑着打破沉默:“spirit,你觉不觉得有点奇怪呀?” “什么奇怪?”我茫然。 “你没发现a自从回来之后就一直沉默着吗?她好象很累的样子,连饭都固不上吃,就一直在睡觉。”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正文 第七章 黎璨重临 “是啊,可能是她回家太匆忙了,家里事儿也太忙了,一直都没好好休息吧!” “可是――”萧瑟顿了一下,凑到我耳边偷偷说,“我刚才问过寝管了,她说今天早上6点的时候根本没有人喊她开门!” “什么?”我虽然怀疑这点,可是听到萧瑟这么说我仍是大为吃惊。 “真的,阿姨特肯定跟我说呢!”萧瑟认真地解释。 “天啊,那a是怎么进来的!”我吸一口凉气。 “还有呢,你记不记得她说三天前半夜她敲门让寝管准她出去了?” “是啊!” “可是阿姨自从接管寝室楼后半夜就从未给任何人开过门!” “什么!”我再次意料之中的大吃一惊。 “阿姨是这么跟我说的‘大半夜的把你们放出去,出了事儿怎么办?我可担待不起!别提寝室里有急事了,就是你爸妈来了也不一定让你出去呢!我可没破过这例!” “确实,哪个寝管老师会大半夜把人放出去呢!可是,为什么她要骗我们?” “spirit,我更想知道的是a这三天来在哪儿,三天前的凌晨她又在哪儿,还有今天早上,她什么时候回来的。” “啊?不是你给她开的门吗?” “我没有,我是听到b和c欢呼的声音给吵醒的!” “什么?”我着实蒙了,居然会有这么蹊跷的事儿,这风险也太大了啊,“万一你当时就否认你帮她开过门怎么办?” “我想她会借口记错了之类的吧,毕竟这种小事也不会有人计较啊!但是很显然她冒险成功了,我当然因为奇怪甚至都没纠正她!” “也许只是一时口误?”我猜测。 然而我们都清楚a是不会记错人的,她虽有口无心,但待人处事却是毫不含糊的,喜欢谁讨厌谁跟谁近乎分得格外清楚,像早起开门这样无异于是帮助她的事她怎么可能谢错对象? 我陷入为难,该不该把昨天晚上的事情告诉她?多一个人知道或许更好呢! 正当我准备讲述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时,萧瑟又突然问我:“spirit,我们的寝室楼里原来闹过鬼吗?” “鬼?” “昨天晚上我去厕所,我关上门后突然发现有双脚从隔门的外面走过去了。我当时快吓坏了!” “一双脚?”这是个非常奇怪的描述。 “是的是的,那双脚上没穿鞋,常人要是不穿鞋怎么会在厕所里走过去啊!它走路速度不快也不慢的,而且还没出声,我在里面等了半天也没听到它把灯弄亮也没看到感应灯自己亮,我甚至没听到有哪个寝室有开门关门的声音!天哪spirit,你都不知道,我当时真的是快吓晕过去了!你告诉我,这楼里是不是死过人?!” 她的描述立刻使我联想到木子三,那个疯子一样的家伙干什么去了?我想起她的话:“spirit,你的眼睛在黑暗中很亮。” 木子三知道我醒着,她甚至看得到我的眼睛。 “你不是不迷信嘛?!”我的语气像是在拿她开玩笑。 “可是spirit,你当时没看到,真的特别恐怖的!我当时真的不知道要是它把门拉开我怎么办――”萧瑟眼圈红红的。 “没关系没关系没关系的。”我搂着她的肩安慰她道,“哪有那么多的神神鬼鬼啊!只要你没什么亏心事你看到她也不用怕,她伤害不了你的!下次半夜再上厕所喊上我好了,我陪着你,我倒要看看那家伙!” “谢谢谢谢!”萧瑟颇为感激,“你放心,我半夜不常起来的!” 我苦笑,玩笑话怎么能当真呢? 我们各自陷入沉默,对我来说只是一些怀疑得到证实而已,而萧瑟的话对于那些曾经的谜团丝毫没有什么帮助。 e回来了。 她走进来然后爬上床铺,出乎意料的是她的背后居然也有那红字,上面写着:你是第三个。 难道c也消失了? 我附在萧瑟耳畔小声问:“你看看e身后有东西没?” 萧瑟茫然看着e的背影,呆滞地回答:“没有啊!” “衣服上也没有?” 萧瑟睁大眼睛,却还是什么都没看到。 看来这些东西真的只有我能看到了。 至于最早时写在窗户上的那些字,那应该是对寝室人的警示吧? 我想不出我们寝室有什么理由去触怒谁,7个人一起得罪什么人就更难了,我们几乎没有什么事情是一致的。不然就是一个人闯下的祸秧及了一群人?可这第一、第二、第三的顺序又是按什么排的呢? 这些和《安魂曲》是否有联系,为什么会有“灵魂未安,休想脱逃”之类的话出现?故意和灵魂有联系,这是为什么? “spirit,你是不是可以看到别人看不到的东西?”萧瑟看着我的眼睛问。 “恩,看到过一两次,但我并不擅长这个。”我想了一下回答。 “那你擅长什么?” “我擅长听到别人听不到的声音。” “啊?”萧瑟像看外星人一样看着我,“好奇怪啊!我只听说过鬼眼,没听说过有鬼耳呀!” “晕,怎么可能是鬼耳!”我为这个称法汗颜。 下午的时候a已经可以上课了,可她似乎仍旧是一副精神委靡的样子,谁都不睬静静缩在角落里。c好好的,e也好好的,连木子三都安安静静坐在位置上。 天下太平。 除了没人喜欢坐在我们寝室人的周围,那种怪怪的臭味儿好象更浓了,不可思议。 有种直觉,恐怖的事情掩藏在我们的相安无事下,蠢蠢欲动。 夜。 我靠着还算相对有些刺激的侦探小说打发闲暇时间,有些荒废青春的味道。萧瑟俨然好学生一个,复习预习忙得不可开交。木子三去了网吧,不知道她最近为什么如此沉默,总说些令我都琢磨不透的话。 在12点左右的时候寝室已经只听得到呼吸声了。我合上书页准备关掉台灯。不知何时我养成一个毛病,睡前喜欢检查一下是否所有人都在寝室。 每个人都在,并且似乎每个人都睡着了。当然,除我之外。 a是我格外留意的一个人,我总觉得她变化不小,以前她总是情绪最激动的那一个,而现在她却总是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此刻她依旧背对着我,无比安静。 我收回目光伸手按灭台灯。可就在手指触及开关时,昏黄的灯光猛得跳动了两下,就好象一只猫的眼睛,眨了两下,合上了。 灯灭了,一片黑暗。 “停电了么?”我索性拔掉电源躺在床上。今天晚上难道依旧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我挺困了,最近睡眠质量好象很差。窗户没关严,风吹进来凉飕飕的。 “滴答――滴答――” 这声音好耳熟,有阵子没听到了。我在朦胧中回忆着,不知道我是不是真的听到了这曾经很熟悉的声音。 “滴答――滴答――” 声音越来越清晰,就好象谁的闹钟放在我耳旁时听到秒针走动的声音那么大。 闹钟? 我一下子就清醒了。 黎璨和黎殇,我和木子三第一次一起遇到的鬼。我清楚记得黎殇第一次的时候,伴随始终的就是那钟表声。 是谁再次出现了? 我犹豫着睁开眼睛。 是黎璨,这个内心恶毒的女生。 她一点都不血腥,当她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只是白得不能再白的脸与黑得不能再黑的头发对比太明显。她没有眼睛,她没有鼻子,她没有嘴巴。 她没有五官。 “你让我安息了吗?” 这是个很奇怪的句子。我听不出这是疑问还是反问,也不知道该不该出声。 黎璨的样子让我觉得她好象一个人皮娃娃,而且是没做完的娃娃。这样的娃娃套在米白色的一件说不出什么形状的衣服里,就好象娃娃被套在布袋子中一样,只露出一个未完成的脑袋。 她的头凑近我。 “你让我安息了吗?” 她再次“说”,然后她“呵――”的笑了一声就不见了,无处找寻。 我从梦中惊醒,我突然有些明白。 难道说这一切都是黎璨对我们的报复? 可为什么从其他人下手?她们与它根本毫无过节啊!她们甚至不知道它的存在! 但似乎这是个较好的解释了,它一直寻找机会报复我们却没什么理由。正好萧瑟出现了,它便利用萧瑟家流传的祈祷词为掩护制造出灵魂不得安息的假象开始她的报复计划。窗上、墙上甚至衣服上的血字都是她弄上去的,她打算一个个恐吓之后再来对付我和木子三――这样或许可以让我们饱受愧疚之感的折磨。 这好像挺能说通的,有理由,有方式,有根据。 但好象没必要。 首先,黎璨可是个鬼魂,她生性残忍死性不改,她会轻而易举杀掉我,一个理由一个机会都不需要。她可以趁当时就动手,等待是很痛苦的事情。我当然不明白阴曹地府有什么投胎转世的规矩,但我觉得她这样颇费心机至少会延误它重生的时间:或许我将它害得不能重生所以她来报复我?那这般煞费苦心又图什么? 其次,这一连串的怪异事件还有两三件没有得到合理解释。我找不到黎璨有什么理由去做这些事:比如a离开时的那张怪脸,比如我梦到的那个占卜师,比如那怪异的香味。 鬼魂,通常对它们的解释是种能量聚合体。它们可以有思想有行动有生命因为它们是你的大脑由于一系列的情绪和联想制造出的无形生物或者叫特殊生命体。它们是不能脱离人的思维而存在的,它们依靠人的恐惧维系生命。通俗说来,这是一种幻觉,幻觉强大到某种程度是可以将一种思维凝聚为某种有形体的,而如何增强你的幻觉?这靠你脑海中存在的鬼魂的思维来强化你本身的思维。简言之,这其实就是思维的相互影响。所以即使你看到的鬼魂是有形的,但其实这也只是你的想象。 比如说,你因故意或过失致某人死亡,你的良心受到谴责后你惶惶不可终日,你担心或者恐惧死者的鬼魂来找你――是死者的鬼魂,所以会和死者有相同的容貌。在此之下,你的恐惧聚合为一种可以脱离你的思维独立存在的一种思维惯性――鬼魂出现。你看到它掐你的脖子,实际上很有可能是你的思维麻痹后自己掐住自己的脖子;你被它引诱跳楼上吊,实际上很有可能是你自己被你自己恐吓得自尽。 然而我和黎家姐妹则全然不是这样的一种思维影响而产生的一种幻觉。它们先于我对它们有意识前便存在,它们的存在依靠双方的强烈意识,这种意识甚至可以脱离肉体而存在。它们怎样保存的?它们如何封存意识直到我的出现?我为什么能听到它们的幻觉制造的声音?木子三为什么可以看到它们?我的护身符到底有没有碎过?这些我都无法解释。 我看不到黎璨的五官却是很简单的,我对黎璨的五官早已没有任何印象了。 但是无论怎样,鬼魂是不可能拿起某样实际存在的物体来袭击我的,它们不是实体,即使它们有了外形。 除非它们附在人体上,否则难说它们会亲手伤害到我。 所以我相信黎璨无法凭空制造某种香味,那个怪异的人脸如果是面具也不会是黎璨举到我床边的,有80%的可能这些与它无关――这是我的直觉。 我得再回一趟那个地下室,如果这些事与黎璨有关系,那那个地方一定会有什么线索。 风吹树摇,墙壁上有狰狞的影子。 有响动。 有人坐起身。 有人下床。 有人在我床边。 真是中了邪了,我觉得我这床简直是风水宝地,人神鬼怪什么都能给招过来。 这次又是谁? 我睁开眼睛。 c站在我床边,一袭鲜红色睡裙,看上去像个厉鬼。她双眼睁得奇大,直勾勾盯着我。那目光透过我的眼睛我的身体甚至我的床铺,我不知道她在看什么,她究竟是在看什么。 她表情是有些惊诧的,仿佛看到我身后有什么出乎意料的东西一样,她直勾勾瞪着我,表情惊诧。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试探性叫了一声:“c?” 我的声音发颤,自己都吓自己一跳。 没人理我。 c就那样持久地盯着我看,不知疲倦,我回视她,两眼酸疼却不敢合上,我不知道她要干什么。 我突然发现她眼睛都没眨过。我们对视了15分钟,她没眨过一次眼睛,我确定。 我的床上有什么?我的床头墙壁上有什么?我的脸上有什么?还是我变成了什么? 你可以想象一下这种感觉,仿佛你不是你而你不自知,或者你的身后就附着某个骇人之物,而你浑然不察。 就这样僵持了大约半个小时后,c莫名其妙发话了:“安魂曲。” 我不明白那是陈述句还是要我作出什么回答,我不敢出声。 她仍旧盯着我,她抬起手,她双手合十,她红唇轻启: “西北东南,四方遥望,生者安乐,死者福泽;尽忠尽守,不离不弃,邪魅妖灵,无扰勿侵。” 她的声音格外诡异,诡异到我可以随意描述,你说它高亢也好低沉也罢婉转也好呆滞也罢甚至男音也好女音也罢――这不可能,然而这是真的。 说罢之后她踩着床边的架子机械性爬上床去,随后再无动静。她坐着吗?她躺着吗?她睡着吗?她醒着吗?这我都无法知晓。 她已再无声息。 我的心里徒然生出一股不详之感,这种感觉强烈到好象我担心下一秒史无前例大地震就要爆发一样。 肯定会有什么是要爆发的,因为那种不详的预兆。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正文 第八章 第一个与第二个 第二天,大风来袭。 温度骤然下降了好几度,一件单薄外套包裹下的我瑟瑟发抖。天很暗,很昏黄,据说这样的天气是很不吉利的――在木子三眼里哪有什么是正常的吉利的! 萧瑟好象有些吃不消了,多穿了好几件外套,我缩紧脖子,木子三穿了黑色的风衣。大家都或多或少对天气变化有了些反应,除了a。 a还是那件衣服,一件长袖t恤而已。她机械性被我们唤醒,机械性拿了书去上课,甚至连目光都很机械性。 c无事,e也很平安,她们和b、e一同去上课,当然了,还有a。 我们走在她们身后。我发现路人的表情都有些惊异,在听到她们某些对话的时候。可惜我听不到她们说什么。 除了a,她们有说有笑。 我捣捣身旁的木子三,向她诉说了这一情况,她眯缝着眼睛看了一会后居然颇为鄙夷地说:“你老眼昏花了吧!” 萧瑟表示赞同,看来我真是被吓疯了。 进到教室,我发现我们今天居然是要和a她们坐一排的。我们的位置分布由左至右依次是:d、萧瑟、我、木子三、a、b、c、e。 前后的人神情都不太自然,一个个的耸着鼻子嗅,并最终都将目光集中到我们身上,一脸的怨愤。 而我们之中除了我似乎都没有人发现我们是异味的来源。 我嗅嗅木子三,再嗅嗅a。我冲着a说:“a,你闻到咱们身上有什么味道没有?” “没。” “腐烂的味道?” “没啊。” 我很是迷茫,转过头来的时候我发现坐在我前方的q盯着我,表情更为迷茫。 “spirit,你刚才喊木子三什么?”q问。 “我喊她了?”我努力回忆。 “那你跟谁说话呢?” “a啊!” “a在哪儿?” 这问题无异于是太白痴了,我拍着她的肩头答:“你盲人啊?!a在木子三旁边啊!” q的表情“唰――”一下就变了,她瞪大眼睛,直楞楞看着a那个位子,不可思议般自言自语: “到底是谁盲人啊?你开玩笑呢吧!木子三旁边的座位是空的啊!” 晴天霹雳。 q转过头去,在投给我像看神经病人一样的一瞥之后。 我正要问个清楚,木子三制止了我。 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摇摇头。 我心神不宁混了四节课后心神不宁回到寝室。a还在,a一直和她们在一起。我不相信一个寝室的人可以出现同样的幻觉,q的视力一定有问题。 我们8个人都前前后后回到寝室,我最后。我边关门边快速思考要不要告诉大家今天上午的事情。 木子三好象早就发现了什么异常,她甚至要我也保密。 就在我犹豫的时候,班长和团支书推门而入。我们愣了2秒钟,然后听到团支书问: “你们寝室的a已经三四天没上课了,她去哪儿了?” “什么?”我们目瞪口呆,惊愕之情溢于言表,感觉好像团支书在说梦话一样荒唐。 a坐在床上,一言不发,只是阴森森笑,我们7个人都看得很清楚。 “a去哪儿了,辅导员今天上午查出她旷课四天了。” “a……a不在……那儿?”萧瑟手指发抖指向a的床铺――在我们眼中她应该就坐在那儿。 “你没睡醒?!那床是空的啊!”班长觉得不可思议。 寝室一下就陷入安静,我们7个都看到a坐在床上,一直阴森森瞪大眼睛笑。连日来的腐臭味,行人们异样的目光,上午q的惊讶,a的反常表现……这一切都有了解释。 只有我们7个人看得到a。 或者说,看得到a的――灵魂。 “怎么了?”团支书觉察出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小心翼翼问。 c一下栽倒在地,伴随着b的一声尖叫,寝室顿时陷入混乱。 寝室门口水泄不通,走廊上的人纷纷凑了过来。我挤出人群冲下楼梯一路狂奔,脑海中只有两个字:完了。 a一定出事了,那股腐味和别人看不到她就是最好的说明。 a回来的那天晚上我听到人喊救命的声音,会不会就是a? 真该死,我当时居然没一点怀疑也没一点反应! 第一个,被带走了。 木子三尾随在我身后,她追上来问我:“去地下室?” 我停下来,冷冷地看着她:“你知道怎么回事?!” 木子三不做声。 “你知道什么?你究竟知道什么!为什么你不告诉我!a她有可能会死!”我质问,声音都在发颤。 “你听着,a出了事儿我跟你没完!”我恶狠狠地说,随后转身往地下室跑。 “spirit,这样的事情出现,究竟是谁的错?”木子三在我身后,低下头去。 地下室。 我站在那扇门前,手在发抖。一年前我和木子三差点死在这里面再无人知晓。这扇门里已经隐匿了两个人的鲜血和灵魂。 是否还有第三个? 我推开门。 一股腐败的味道涌入我的鼻腔和肺,我一阵恶心。 空荡的房间正中央地板上躺着一个人,旁边扔着两三件衣服。那人的睡衣我再熟悉不过了,a总是喜欢把它洗得很白。 红的像烧起来的房间里躺着一个白衣服黑头发已经腐烂的人。 我迈出脚,刚要跨进门去,身后响起一个陌生的声音: “不许动。” 我扭过头去,警察旁边立着低着头的木子三和泪眼汪汪的萧瑟。 “spirit!”萧瑟扑上来抱紧我痛哭。 “怎么了?”我呢喃。 “c……c……她死了!她死了!” 我不敢相信她的话,抓紧她的肩膀问:“你说什么?你说什么?!” “c她死了!”木子三代替泣不成声的萧瑟做了回答。 我想我当时的表情一定面如死灰,狰狞的可怕。 “她在哪儿?”我再次用力抓紧萧瑟的肩膀,晃着痛哭的她。 “被……送去……送去医院了……” 我推开萧瑟往寝室跑去,俨然疯子一样。我不顾路人的惊愕不顾警察的阻拦,这根本不可能是真的! 狭小的寝室里几个警察忙忙碌碌,d茫然无措应对着警察的提问。 我走进去,在c的床铺墙壁上我看到了一排熟悉的血字:带走第二个。 果然,和我想的一模一样。 那个混蛋,它杀了我的两个室友。 从警察局出来已是傍晚,天依旧很阴沉。 我从警察的询问中依稀听出c是因为惊吓而死的,可是很奇怪,她的惊吓好象并不是因为看到了什么东西。或许她在晕倒的时候就已经死了? 而警方是全然不顾死了的c的,他们尾随我到地下室是因为班长报警说a失踪了,而我莫名其妙就跑出去了,然后在我的带领下,他们看到了a的尸体。 “说吧,你为什么会知道死者被关在那里?”男警官一脸威严。 “我不知道。”我摇摇头。 “不知道?不知道你怎么会找到那么隐蔽的地方?你们学校只有一个看门老头知道那个地下室,人家知道是因为人家当时是参加建造的,你又是为什么?!”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找到的。”我大脑飞速思考,寻找着应该应对的答案。 “你最好回答我们!”男警察拍桌子道。 我的手抖了一下。 “做梦。” “做梦?” “是,我昨天晚上梦到了那栋楼,梦到那儿有个地下室。我今天听说室友失踪时我觉得可能那个梦不是白做的,我就找过去了。我没想到她真的在那里。” “装神扮鬼,你以为我们会信?!” “我没说神也没说鬼,反正就是这个样子,我实话实说。”我低下头去。 三位警察对视一下,开始了下一个问题的提问: “听说你和你死去的室友以及那个c关系都不是很好。” “是的。” “为什么?” “为什么?”我反问,并且觉得好笑,“没人规定住在一个寝室的人关系就一定要好,我们性格不合脾气不合,平时没多说过很多话的。” “可是据我所知你和a在她失踪前还发生了点小口角。” 谁的嘴那么大!我在心底嘲讽,这人可真是急于提供一切线索啊! “那不算什么口角,我只是催她把话说完。” 两位警察再次对视一下。 “其实,我知道你们什么意思――”我顿了顿说道,“你们在怀疑人是我杀的,是我藏匿了尸体,在被人发现她失踪后我因为心怀不安担心事情败露,又拐回去看看是否被人发现了。你们甚至还以为我与她的争执就是我杀她的动机。 “可是――何苦呢!”我低下头去,第一次流露出对a和c死去的惋惜和自责,“我倒宁可事情是我干的,如果是我,我不会让她没有活路。” 此后我再无任何回答,直至一个半小时后我留下一切联系方式离开那冰冷的毫无人情味的鬼地方。 冷风灌进我的后背。 我没看到a,也许我再也看不到她了。 手机在响,我接通,是我妈那焦急关切的声音。 “女儿啊,你们寝室是不是出事了?死人了?是你发现的?没吓着你吧?” 我握着话筒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机械性回了一句:“妈,我没事。” “晚上别在那寝室住了,和别的同学住一起吧?”我妈的声音哽咽。 我应着,可不住寝室我又能躲哪儿呢?那混蛋,它跟我玩儿真的。 话筒里一阵小小的混乱,随后我爸的声音传出来。声音颤抖却不乏镇定,我爸总是处变不惊。 “我听说警察的找你问话了,你告诉我,你什么都没做。” 我爸在话筒里喊我名字,我明白他的意思。我爸让我用我的人格担保我的诚信,我必须实话实说,对得起自己。 “爸,妈,你们放心,不是我干的,我发誓!” 真的不是我干的,但好多的疑点都指向我,要不是因为没物证,恐怕我现在早就被拘留了。 我开始怀疑这一切的制造者是不是要把我活活冤死。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正文 第九章 交谈 我径直回了寝室,没去看c。我看了也没用。 萧瑟一直在等我,她挽着我的胳膊,满脸泪痕。 气氛很压抑,a和c的东西不知什么时候被收拾走了。 我不想叙述a的家长是怎样悲痛欲绝扯着我的衣服的,他们说我杀了他们的宝贝女儿,他们甚至要我抵命。 众人围着我,指指点点。 而我始终都是无话可说的。 我说什么?说我那些荒唐的梦荒唐的亲眼所见?说有人闹鬼?! 鬼都不会信。 在萧瑟与d等人向校领导解释我们看到a回来时,他们的表情始终是敷衍的甚至是恼火的,他们说,a死了至少三天了,语气不带丝毫感情。 a死在我们看到她回来之后不久,也许就是我们上午去上课而她在寝室睡觉的时候。一把匕首曾刺入她的心脏造成体内出血,但血管当时未断,仍有血液流通。 凶器未找到,死者身上无指纹,地下室里连我和木子三曾经的鞋印都没有,没人知道我们当初曾经进过这所房间。 那间房子上面的空地,警察似乎压根没当回事。 愚钝的警察! 外人都走光了,屋里只剩下4个人,木子三又不见了。 b对我憎恨有加,她冷笑着问我这下是不是没人再和我争执了。 我没说话,我不忍心再争辩,我们中的任何人都可能在任何时间毙命,谁都可能是第四个。 感觉一天都像是在做梦一样,我使劲掐自己的虎口并且希望自己醒过来。人很脆弱,我第一次发现人是如此不堪一击,说死就会死,连句话都来不及留。 记得以前看了许多校园推理悬疑小说,我看着一个寝室的人一个一个死掉,麻木不仁,我甚至想为什么要写这么折腾,怎么不一次都死光。 而现在呢?我宁可那家伙让我死而复生生而又死一个人死它七回八回几百回――这都无所谓。别伤及无辜,她们真的很无辜。我恨这种负罪的感觉,她们的离去让我生不如死。 死。 这是一个冷冰冰的字眼,我害怕。 可是现在我居然有种想去寻死的冲动。 我死了,剩下的4个人都不会再有危险了,那个人不人鬼不鬼的混蛋也就达到目的了,这样的结局才是最应该的。 怎么死? 吃安眠药?有可能被救活。 上吊?会再变成鬼吧? 割腕?太疼太血腥。 还是跳楼好。站在十层楼向下跳去,张开双臂――临死前的飞翔。 我聚精会神想着怎样去死,全然没发现寝室一片黑暗,时间早过了凌晨。当时的我就像中了邪一样,执着并且一心盼望着立刻去死,马上就去。 我坐起身下了床,我想马上找个天台跳下去,没有十层五层也好,我一定得摔死,一定要死。 我沿着楼梯来到寝室楼的最不定她不会死!” “spirit,难道你自己就没想过她会不会在那里吗?” 我被问住了。这时我才发现其实我也或多或少想到那儿有什么了,只是我没在意。 “t,我不希望你也被牵涉进来。如果你有什么闪失,那我会愧疚一辈子的。你对我很重要。” “我就算不管不问说不定也会死的,而且会像他们那样,死的不明不白。”木子三平静地说。 “或许吧,和我有关系的人都会死,连我也不例外!”我自嘲。 “这你倒错了,我们之中唯一一个没有危险的人就是你。” “为什么?” “我和奇乐都如此认为,它干掉我们就是为了想方设法得到你。” “谁?” “不知道。” “奇乐?” “那个占卜师。” 我的思维中断了一下,木子三继续说:“也许我们把事情想得太严重了,它不会人人都杀,但如果一个寝室所有的人都死了,你一定是活着的那一个。如果你死,你早就死了,这我以前说过。” “如果它就是想活活把我折磨死呢?” “没人能够杀得了你,除非你不是你。” “它为什么要杀人?” “谁知道!” “它会是黎璨吗?” “黎璨已经死了,鬼死同样不能复生。” “可是a的尸体在那儿!” “a死在那儿又能说明什么呢?难道那就一定能说明是黎璨干的?” “可你同样不能证明黎璨连魂都死了!我梦到她了!” “你可以梦到任何人任何事,难道你梦到地球爆炸地球就一定会爆炸?她死了,这是奇乐说的,她确实已经不存在了。” “那你告诉我,a是怎么死在那间屋子的!” “a一定是死在那间屋子的吗?想想‘菲洛.万斯’吧!” “菲洛.万斯?”我不明白范达因笔下的名侦探和a的死会有什么关系。而木子三显然已经不准备再说什么了。 “t,你晚上曾经出去过?”我换了个话题,说出了前几日一直困绕着我的疑惑。 “在你醒与不醒的时候我都出去过。” “为什么说‘我的眼睛在黑暗中很亮’这样的话?” “你都没发现吗?”木子三压低声音,“你在夜晚醒着的时候,谁都知道你是醒着的,因为大家都能看到你睁着眼睛。” 听上去有些诡异。 “那为什么a回来的那天晚上你没穿拖鞋就出去了?” “这你都注意到了!”木子三夸张地惊叹,表情做作。 “我不可以知道原因么?” “spirit,我们都在以不同的方式追查着事情的始末,你、我甚至萧瑟。也可以这样说,我们三个都可以并且有能力制造这一连串的事件,那个它,有可能就是我们中的一个人。” “木子三,你连我也怀疑?!” “所有的人都可以撒谎。” “可是我没有,我绝对不会杀人!” “spirit,如果你在杀死a的时候,你自己都没有觉察呢?”木子三走下楼梯。 人格分裂症?我不敢相信。 “你或许并不知道你杀死了a,也有可能我不知道自己杀死了a,甚至萧瑟也有可能。就像你刚才不知道自己会跳楼一样,搞不好,是另一个你畏罪自杀。” 夜不能寐。 我反复思索着与木子三的对话。 首先,a究竟死在哪儿? 菲洛.万斯。 我和木子三都看过《菲洛.万斯探案集》,她所说的是不是a的死与其中某个作案手法相同呢? a被匕首插入心脏,刀子切断血管却并未造成血液断流…… 血液未断流…… a很疲惫…… 我恍然大悟。 a的确有可能不是死在地下室的,甚至有可能她其实是死在寝室里的,这刚好可以解释为什么寝室里会有股好象腐臭一样的味道。 我按照我的设想复原了案件发生的经过: a失踪那天晚上,假设a在当天晚上出门没多久就被刺了,然后又被藏匿起来――凶手或许以为a当时就死了,可a只是因为某种原因晕过去了而已。a醒来不记得自己曾经被人刺中,伤口也几乎没有血流出――就尸体上看确实只有在伤口附近才有些血干掉的痕迹。因为心脏受到的伤害她觉得浑身无力,便回到寝室――由此我猜想a当时藏匿的地方一定是她知道如何回寝室的地方。我们在第二天看到a的时候a有可能的确还活着,但不久后a就因为走动加速血管负荷等原因造成的内出血死亡了,这时凶手也发现a的行踪并把她带到地下室去――至于a怎样进入的地下室,这还是个未解的谜团,地下室内甚至连a自己的脚印都没有,地板满是厚厚的灰尘。这样看来,a其实死在她回来的那天凌晨,也就是我听到喊救命的那晚。从第二天早上开始我们便集体出现幻觉看到a听到a和我们说话――那么便又出现一个问题:a是什么时候被人带走的,我们是什么时候出现幻觉的。q说的那种味道估计是尸臭,a捂在被子里,理所当然会有些味道。可尸臭一般都是人死2-3天后才会出现的尸体腐败现象,难道是谁在a身上涂了什么东西释放了一些难闻的气味?那么他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为了引起同学的注意,引出后来a的尸体? 也有可能凶手是故意将a刺伤不会迅速致死的,任何人在昏迷醒来后第一反应几乎都是回到昏迷前呆的地方或者是住的地方,a醒来也一定想要先回到寝室再说。可是,凶手这样做的目的何在? 动机永远都是我不能了解的。 假设这是a的死亡原因,那凶手是否故意造成a的延迟死亡便成了问题的关键所在。如果是故意,那说明凶手需要懂得些医学知识,毕竟一般极少出现这样的情况,这是要冒很大风险的。 按照木子三“凶手就在我们三人之中”的逻辑,我们的确都最接近这个条件――我自幼对医学感兴趣,而萧瑟和木子三都出生在医学世家――我们三人的可能性显然要大过其他人很多。 假如这不是我们三人中的一个人所为,那谁又有这个可能呢? 是个变态的杀人狂? 可是为什么会选择我们寝室?为什么要让我们出现幻觉?他是怎样接近我们的?他只有在对我们相当了解的情况下才能实施这一切,而我们身边有这样的陌生人吗? 不大可能。 是鬼魂? 我想起木子三说的话: “spirit,这个世界上鬼是有两种存在原因的,一种是我们意识的延伸物,另一种则是时间与空间交错的产物――我们看到它的时候也许是因为我们局部的时间或空间发生了变化而造成的,我们碰巧在不该遇到什么的时间或地点遇到了什么,遇到了另一个空间的什么。这就是‘鬼眼’的来历,这就是为什么人会无缘无故遇到‘鬼’”。 黎殇和黎璨是否因为改变了我和木子三的空间或时间而使我们相遇? 难道真是黎璨? 可木子三和那个占卜师都确定她已经魂飞魄散不存在了。 占卜师―― 这是我思考的第二个关键所在。 在这些事情中他又扮演了什么角色?主谋?共犯?预言家?隔岸观火? 显然木子三被他深深迷恋住了,他会不会控制木子三的思维? 可是他确实是晚育这事情出露端倪才出现的,他会与此有直接关系吗? 我想到他在我梦中留下的话:“你终会来到我这里的,为着即将到来的事情。” 好吧,这次算你说对了,我倒要看看,你究竟是个什么样的神秘人。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正文 第十章 走访占卜师 第二天,艳阳高照。 一大早警察就来了,他们说暂时不能再当我是犯罪嫌疑人了,我有不在场证明,并且经证实我的不在场证明是真的。 我暂时摆脱了嫌疑而已。 经法医解剖鉴定,a死于我们再次看到她的那天清晨9点至10点间,而刀口是在那天之前的一天出现的,也就是a在失踪的第二天深夜11点多遇刺,然后她摸索着回到寝室。这和我的想象并不完全吻合,我以为她会因为被刺和惊吓晕过去一段时间,可实际上a在被刺后几乎没多久就回到了寝室。警察同时发现a体内有少量吸入迷药的残留物,或许a自失踪后便一直处于神志不清状态,她甚至连自己受了致命伤都不知道,所以也没意识到要去医院。 看来我们觉得a很疲惫并不是幻觉,只是当中午回寝室后再次看到她开始便是我们的幻觉了,想要让几个人出现相同的幻觉这可真不是件容易事,究竟谁有这么大的本事,她又用了什么,制幻剂吗? a后来又是怎样被挪进地下室的? 据警察说a在地下室停留的时间大概从早上9点多她死后直至被发现。因为也是推断,是从a床上的残留物及尸体腐烂程度、a身上灰尘的等附着物这些蛛丝马迹进行判断的,所以并不能十分肯定,这也是为什么警察暂时排除我嫌疑的原因,一来9点多我正在上课,从班委到老师都能证明我是在场的;二来因为没有什么证据证明我在发现a的尸体前进入过那间屋子。 或许还有人记得那间屋子的格局,现在我将再次尽量准确地描述一下:从美术楼正门进入,向右侧拐有几个教室,教室门的颜色依次为橙、黄、绿、蓝、靛、紫。推开绿色门,在与门相对的那面墙最中央下方有块砖是中空的,将那块砖橇开向地板内推你会看到隐藏在地下的三四级台阶,沿台阶下去就是我一直提到的地下室。这间隐蔽的地下室除了黎璨、我、木子三、黎璨父亲和警察提到的看门老人外再无别人知道。地下室从门后至四面墙壁从天花板到地板都是鲜红色的涂料,在这涂料上喷溅的是有黎璨的姐姐黎殇的鲜血的,这也是她将室内墙壁都涂成红色的目的――掩盖血迹。a的尸体出现在屋子的正中央,在她的躺着的地方警察发现了一个正方形痕迹,好象有一个不重的物体曾经被放在那里过。由于被a的尸体压着,所以已经不是很明显。看得出a的尸体曾经被拖动过,但距离不超过半米。警察认为挪动的原因是模糊那个方形的痕迹,否则警察会根据它推断出那东西原来的质量质地和作用的。除了这些之外,屋里再没什么别的痕迹了。a的睡衣有刀伤和少数出血痕迹,这使我猜测到a曾被人两次换过衣服,一次是被刺后回到寝室前,一次是死亡之后。 没有证据表明a失踪当晚去了哪儿,a的身上也找不到一丝多余的线索了,警方一筹莫展。 这是关于a的死亡,没能找到凶手。 警察又提及c,她的死亡看似是自身原因――她是因惊吓而造成脑血管破裂,脑内积血造成血栓并压迫神经而死亡的。 但只有我们才知道,c是被a的表情以及我们的幻觉活活吓死的。 警察走之后我拉起木子三说:“走,带我去见你那个占卜师。” “为什么?”木子三很警觉地问。 “你以前不是很想让我去那里看看么?”我穿上外套下了楼梯。 木子三走在我身后,我们彼此无话。我想木子三此刻内心一定是猜疑的,她想不出我突然决定去看她的原因,也不知道我对她心爱的人究竟有什么威胁。我们穿过喧闹的城区来到一处偏僻的小巷,这里很是安静,有很多看上去稀奇古怪的店。我看到一个“恐怖宠物店”的招牌,店主就站在门口,手臂上盘着一条蛇。不知为什么,我总觉得他印堂发黑,我被我的想法给逗乐了,而他始终面无表情。 在小巷的尽头我们停下了,让我奇怪的是店没有招牌。 “你怎么摸到这种阴森的地方的?”我表示敬佩。 “那个宠物店老板曾经在qq上做广告,我收到过他的垃圾消息!” “这么巧?!”我再次惊叹,并深吸几大口空气。 “你干吗?要憋死了?”木子三表亲很阴郁。 “我担心他帅的不行我一见到就窒息而死。”我回以花痴般一笑。 木子三进了店门,我再次看了一眼店外的装潢。两个字:神秘。落地窗的窗帘紧闭不透光,黑色的店门也是紧闭的,真让人紧张。我回过神,跟着木子三走了进去。 屋里很阴暗。 地方不大,后墙和左侧墙分别立着两个书柜,上面的书名有很多是我没见过的,看上去像是很精美的样子。在稍靠左的位置是一张木桌,没有抽屉,座椅背朝书柜。桌上放着一个水晶球――占卜师们总是喜欢这样故弄玄虚的,在水晶球旁边我看到一个桃木的精致暗红色小匣子,匣子的盖子摊开来,我看到里面是一副精美的塔罗牌。桌上还摊着一本书,好奇地凑上前去,我发现上面居然全是文言。 搞什么名堂! 至此我还未见到占卜师本人呢,在后墙的左侧有一扇单开的门,门向里虚掩着。 “奇乐?”木子三站在门口喊。 “那里面是什么?” “卧室!” 连这种私人地方她都知道!我忍不住问了个极为白痴的问题: “你和他现在是什么关系啊?” “陌生人。”木子三回答干脆,丝毫没有犹豫。 门被拉开了,门口出现一个清瘦的高个子男人。 尽管我早已知道面容迷人,但看到他的第一眼我的心还是“咯噔”了一下。 太帅了,我惊叹。他皮肤的白皙决不输于女孩子,他面容晴朗神情忧郁而坚定,就好象希腊神话中的美少年一样,他有着精致的五官,单纯的如同孩子,只有在他的眼中你才能读到那与他内心一致的成熟。这样的男子站在任何女孩哪怕是女人面前都会给人一种神秘神圣而且高贵的感觉,深藏不露,你一无所知。 “你来了?”他开口问到。他挺唇红齿白的,这是个极为贴切的怪异形容。 他的眼睛看着我,瞳孔里映出有些狼狈的我。 “呃……是。”我低下头去。 “你知道她会来?”木子三的语气有点古怪,好像掩藏着某种情绪。 “她梦到过我预言她会来。”这个叫奇乐的男子随手关上门,向黑漆涂料的木制桌子走过去。 “你为什么知道她梦到过?” “我让她梦到的。”他的语气很平静,不带任何炫耀的感情。 木子三不再说话。 “要我为您做些什么呢?水晶球占卜还是塔罗牌预示您的未来?或者是为您解析您的梦境?” 我闻到屋内有股淡淡的香味儿,墙角处的香薰炉青烟丝丝缕缕缠绕着。 “香味……”我喃喃道。 “什么?”奇乐饶有兴致。 “没什么。”我摇摇头,这不是我曾经闻到的那股香味。 “告诉我,你都知道些什么。”我没头没脑问了句,但我确信他听得懂。 “我适合知道的我都知道,而不适合我知道的我并无好奇之心。” “那么,有些东西一定是你知道而我不知道的。” “旁观者清。” “告诉我,你究竟知道我不知道的什么?这是两条人命,甚至还会有!” “我并不是凶手,这您清楚。我只是因为站得高一些,所以看得有些远而已。” “那你看到了什么?预言一下未来。” “命运是由不得预言的,每一个可能性都潜伏在你未知的道路上,等候着伺机而出。” 也许他是超脱的无畏的洞悉并看破一切的,但此刻我只觉得他是冷漠的麻木的。 “那你还给别人预言什么?一点用处都没有!” 木子三狠狠剜了我一眼。 “您误解了预言的意思,就您而言,我可以告诉您未来您可能遇到的结局,但结局究竟如何完全是您自己的选择,这您其实非常清楚。” “那你告诉我,我未来的结局究竟都有什么?” “非生即死。” 废话!我忍不住在心里骂到。 奇乐似乎看透了我的想法,他笑一笑说:“您没有明白我的意思。我是说您担心的那些人非生即死,而您却不会,您不会如此轻易就结束的。” “为什么?” “有人不要您死。” “谁?” “您是在问我吗?”他压低声音,“还是在自问自答?” 我愣了一下。 “那您所说的‘我担心的人’又都包括谁?” “您现在是在担心谁呢?” 毫无疑问,我为我的几个室友忧心忡忡。 “您陷入了一个陷阱。”奇乐突然关切地说,他站起身来探向我,直视我的眼睛。 “什么陷阱?” “或者叫迷宫,”他继续说,“您深陷其中跌撞着摸索前行。您要分得清哪条路才是真哪条路却在几步后就终止了,您要确信谁才是谁本身。” “那……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它是人是鬼?” “杀人的魔鬼,是人是鬼?” 什么都问不出来,我起身准备走人。一只黑猫不知从哪儿跃上他的肩头,绿莹莹的双眼凝视着我。 “和您交谈我深表欣慰。”奇乐一如英国绅士在舞会上的道别那样握起我的手礼节性亲吻一下,“您是如此睿智,您想要的结局就在前方等候。” “谢谢。”我毫无表情地回答,转身走出店门。木子三跟在我身后。 “安魂曲。”在木子三合上门的时候奇乐突然默念了一句。 我震了一下,惊讶地回头。 “安魂之曲。”奇乐安静地笑着,抚摸着黑猫华丽得如同缎子的毛。 我走在路上闷声不响,木子三表情很是严肃。 “你怎么了?”我忍不住沉默问道。 “他好象喜欢上你了。” “谁?” “你最近好象很喜欢明知故问。” 我被噎了一下,可我实在想不出这个“他”是哪个“他”,停了一会儿我又不甘心:“你到底说谁?” “奇乐,那个占卜师。” “啊?!”我大为震惊,声音吼得震天响。 “你难道不会高兴吗?”木子三加快脚步,轻而易举超过了我朝前走去。 我没有去撵上她,只是反复回味着她的那句话。他喜欢上我,这怎么可能?这值得高兴?! 但是显而易见的,我的面颊仍然红了一下。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正文 第十一章 疯语者【1】 随后的两天里木子三继续不甩我,这让我觉得很过意不去。不管怎么说,这不是我的错,而且这也不是事实,我始终是莫名其妙的。 萧瑟很安静,大家都很安静。 警察忙着侦破案件,但是一无所获。 在我见过奇后我曾经提醒过e,我要她小心一些,因为记得我看到过e后背上的:你是第三个。 这次又会制造什么事端? 然而看上去,它好象并不急着有什么动静。 时间拖的越久我越焦急,我在想有没有什么措施可以预防,但这如同让我赤手空拳抓一只来无影去无踪的毒蛇一样,我毫无头绪。 就这样混混沌沌过了几天。 渐渐我发现,事情有些不对。 我是指e的行为。 e最近不再像以前那样埋头苦学了,她总是躲在被子下面或者缩在教室的角落里,写写画画。 与此同时,她像是越来越呆滞了,总说些一半儿的话,让人摸不着头脑。 还有她的眼睛。 她的眼睛很空洞,她经常盯着一个地方,而在我们看来,她颇为关注的地方其实什么东西都没有。 终于有一天。 凌晨。 我在半睡半醒之间突然感觉到有热热的空气吹在我脸上。 我一惊,立刻睁开眼睛。 e站在我面前,低头凝视着我的眼睛,脸上满是好奇。 我坐起身来,低声问道:“你要干吗?” “你出来。”e说,她紧张地四下张望,仿佛怕有人偷听。 这么晚了她要干吗?我疑惑着翻身下床,e先我一步开了门。我迷迷糊糊尾随她出了门去。待我站定后清醒些时我发现,漆黑的走廊上哪还有什么人!上下楼梯和走道两边都黑乎乎的,什么影儿都没有。 “啪――”一只手搭在我后背上,我头皮一阵麻,差点叫出声来。 “嘘――”e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我身后,她表情天真以右手食指竖在唇前。 “你要干吗?吓死我了这深更半夜的!” “我们一起唱《安魂曲》吧!” “什么?”我眼睛都瞪飞了,又是《安魂曲》!我现在听到这个名字就紧张得要死。 “我们一起唱《安魂曲》吧!”e像个小孩子那样兴高采烈,仿佛期待着我能和她一起玩拍皮球的游戏。 疯了,我掐掐自己,到底是谁神志不清? “我先来,你跟着我唱!”她兴致勃勃。 我能跟着唱才怪! “西北东南,四方遥望,生者安乐,死者福泽;尽忠尽守,不离不弃,邪魅妖灵,无扰勿侵。” 她的声音如同儿童般甜美,她甚至还背着手,头一摇一晃的,我忍不住要怀疑站在我面前的她是否真的已经20岁。 她停下了,天真的眼神满怀期待地望着我,期待我也能照着她的样子念诵一段。 我不知该做何反应,只好僵持着站在那里。 “你为什么不和我一起唱?”e焦急等待时看我仍一脸木讷站在那里便委屈地问我。她的眼睛在昏黄的灯光下闪闪烁烁的,好象有泪水在打转。 “啊?”我仍旧一脸木讷。 “你为什么不和我一起唱?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她抓紧我的衣襟问,声音突然变得尖锐,目光凶狠。她的力气大得惊人,她圆睁着双眼怒目而视,和刚才简直判若两人。 “为什么?为什么!你为什么不敢开口?!”她的声音好象口哨一样刺痛着我的鼓膜,我大脑一片空白,本来就混沌的我现在更是眼前一片模糊。 e和刚才,根本就是两个人。 “你是谁?”我战战兢兢地问。 她听到我的话,蓦地安静下来,她松开手后退一步,痴痴地望着我。 “我是谁?你是谁?”她偏着头问,又回到小孩子那种迷惑天真的神情。 “我是spirit啊!”我心中隐隐有不详之感。 “斯碧瑞特?”她重复了一遍,突然拍着手大叫,“死……死……” 我的脊背越来越凉了,我根本就不知道站在我面前的人是谁,她是成年人吗?她是孩子吗?她是e吗? 她是人吗? “你是不是……”她的目光躲闪着捕捉我的一举一动,“你是杀人狂?” “我?杀人狂?!”她究竟在说什么? “你……就是你……”她指着我,双手颤抖,惊恐不安地尖叫,“就是你杀了她们!我看到你杀了她们!” “你说我杀了谁?” “你别动,杀人狂!你杀了她们,现在又来杀我!”她又开始歇斯底里地尖叫。我不敢相信居然这么大的声音没有把一个人吵醒。 “我到底杀了谁?” “你滚开!别过来!”她发疯一样冲进了洗漱室,一个闪身就不见了。 走廊上又剩下我自己。 我站在门口,又惊又怕又疑惑。我是该回去还是该站在这里等着她回来?她是e么?她会不会有危险?她真的是e么?我会不会有危险? 我犹豫着往前走了几步。寂静的走廊上传来我的拖鞋摩擦地面的轻微“嚓嚓”声。我连自己的呼吸都听不到,洗漱室里没有一点动静。 我终于接近了洗漱室。 在前面的拐角处突然浮现出一张人脸,更恰当的说是半张人脸――她的一只眼睛一半面颊一半鼻子和嘴唇露在墙外,盯着我。她就跟我两步之遥。 我真的被吓得跳了起来。它看到我的窘相,“嘻嘻――”地笑了。在这样的环境下听到她如此的笑声,万分诡异。 我定了定神,颤抖着声音问:“你是谁?” “你不记得我了么?”e的声音又变了。这回是个很低沉的男音。 “我认识你么?”我在脑海中努力搜寻着与之相对应的面孔,不幸的是搜索无效。 “我那么爱你,你居然不记得我?!”那人有点怒。 我听得一头雾水,连恐惧都给忘了。 “你过来!”她的脸消失在墙后。 我发现我一直被这人控制着过来过去的,可究竟要去哪儿,干什么,我一无所知。此刻我依旧疑惑着朝前走,好奇心果然害死人啊! “e”已经站在了一排水管对面的窗户前,望着黑乎乎的窗外摇摆不定的树枝发呆。 “报应啊!”“他”突然痛心地感叹。 “什么报应?” “都得死!都得死!”“他”的苍老的干巴巴的声音在黑暗中无比凄凉。听到他说“死”,我想他一定知道些什么,所以我继续问:“谁会死?” “触犯了死去的人啦,那是没有好结果的!灵魂得不到安息,是会回来报仇的!灵魂杀人不留痕迹的啊,你们都逃不掉啦,你们都得死!都得死!”“他”语重心长。 “你说触犯了谁?谁的灵魂?” “不能说,不能说!说了会遭报应的!”“他”摇摇头转过身来,我发现他有些微微发抖。 这个死去的人是谁?而这个说话的人又是谁? “那,你可不可以告诉我你是谁?” “你真的不认识我?真的不认识我?!” 我摇摇头。 “我是刘泽啊!我是那个深爱着你的刘泽啊!” 刘泽?这个名字颇为熟悉。我想起来了,他不是c那个死去的追求者吗?听c说他就是为了把她从卡车前推开结果自己不幸被撞死的。悲情的人,c自始至终都没有爱过他,甚至一直都很讨厌他,即便是面对他的遗像落泪也是假惺惺。 可是他怎么会把我当成c呢? “对不起,我想你是弄错了。我不是c,我是她的大学室友。她已经死了。” “嘘!”“他”凑过来,低声对我说,“我知道她已经死了,我也知道她是怎么死的。我不想再看到无辜的人死,所以我把你当作她来说话,这样那鬼魂只会把我当成没喝孟婆汤的痴情鬼。我可不能光明正大告诉你那些事,你也要保密!” 我居然跟一个灵魂对话。e的嘴合上了,借她身体的魂魄正等着我回答。 “好的,我保证不会说出去。你告诉我,那个――鬼――是谁。” “不能说,不能说的!”他的眼神流露出惊恐,那是e从未有过的目光。 “连鬼都怕它?” “你也看到了,人不知不觉就能被它杀死啊!它即使死了也会变成杀鬼的狂徒啊!” 即使死了?“那它现在还活着?!” “你说它活着也罢,死了也好,这都无所谓!关键是它会杀了你们的,都会死!” “它为什么要杀我们?” “不知道。也有可能是有什么仇恨,也有可能它就是想杀人了!糟了,它……它来了!” 我顺着他的目光向后看去,什么也没有啊! “地下室……地下室……”他重复着说。在我的耳边,一阵冷风刮过。 “他”落荒而逃。 又剩下我和这个陌生的――e。 她现在是e吗? “地下室!”e小声对我说,她的目光又恢复了平时的样子,没有茫然没有天真,很是煞有介事。 就在这时,走廊传来了“咚咚”的跑步声,把声控灯都震亮了。萧瑟的身影出现在洗漱间的拐角处,一看到我们,她“啊――”地尖叫一声。 我们三个愣在原地不知说什么好,好一阵后萧瑟才拍着心口说:“妈呀,大半夜的你们站这儿干吗啊!活人都被吓死了!冷不冷啊你们?!” 我回过神儿来,呆头呆脑地说:“哦!哦!” “哦什么?”萧瑟眯着眼睛,显然还很困倦。 “没什么没什么,我回去了!”我低着头与她擦身而过。 e打了个哆嗦,不知是因为冷还是什么别的原因,她跟上我,颤声说:“好冷呀,你也不等等我……” “不说了冻死了!”萧瑟闪身进了厕所,“幸亏刚才没喊你陪我!” 此时的我已经听不到别的什么话了,我脑海里全是刘泽的那句“它来了……它来了……!” 它来了,于是他走了。 可是谁来了? 来了两个人――确切说是两个――一个是e,一个是萧瑟。 难道,是她们中的一个? “每一个都是我。”在我推开寝室门的时候e突然说,随后她进了门,沿着a空荡荡的床爬到上铺,侧身躺下了。 “每一个都是我。”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正文 第十一章 疯语者【2】 一觉无梦,真是难得。 醒来已是上午10:00,双休日的作用此刻凸显无疑,几日来的折磨使我疲惫不堪,终于可以美美的睡上一个懒觉了。 坐起身来才发现寝室里只剩下我和木子三两个人了。 “人都哪儿去了?”我疑惑。以前没见过大家如此勤奋的早起啊! “出去了。”木子三收回盯着的目光,看了我一眼。 废话! 我左顾右盼,突然想起了昨晚的事情,手机短信铃声不失时机响了起来,发件人是e。 “10:30,我在地下室门口等你,你要来。” 又是地下室,想到要去那个死了三个人的地方,我没由来地心揪。 我手脚麻利叠被换衣洗漱吃早饭,10:30整,一分不多一分不少,我站在地下室门口。 “你来了?”e在我之后进了地下室,干涩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 “恩!”我盯着地板上白石灰描出的那个人形发呆,好象a的灵魂就被困在那个圈内一样。“奇怪,我一直以为这里作为案发现场被封了呢,本来就是个废楼,出了事儿应该更有人管啊!” “天知道!” “你找我来干吗呢?” “告诉你个秘密。” “什么秘密?为什么非要告诉我呢?” “你是最适合知道的人。” “哦?”我一阵孤疑。 “好了,你现在看天花板,有没有什么发现?” 我抬起头看了一眼,鲜红一片,什么也没有啊! “仔细些好不好!要是大眼一扫就能看到那别人早就发现了!” 我又仔仔细细地观察一番,直仰视到脖子酸痛我才发现些异样。 天花板上有一块红色似乎比其他地方重了一些,而那个位置就是a尸体的正上方。 “那是怎么回事?”我指着那块深红色问。 “你应该自己去看看,我也只是偶然发现而已。” “我去看?”我的嫌疑难道还不够小么?万一被发现了,搞不好还被当作是破坏犯罪现场,销毁犯罪证据呢! 然而好奇心还是占了上风,我开始四处寻找工具。 “别找了。”e指了指墙边儿靠着的梯子。我惊讶:“这东西哪儿来的!” “我在这楼上找来给你用的。” 我苦笑,原来大家都知道我有极强的好奇心啊! 我顾不上什么脚印什么指纹了,晃了晃梯子确信没有危险后,我爬了上去。 漆味儿挺大,像刚刷的,比其余地方更加光亮更加干净。 我用手敲了敲,好象声音和其它地方不同。 “上面是什么?”我自言自语,摸索半天找出一把长钥匙,我用力刮着上面的漆,恨不得直接把墙捣出个窟窿。 漆片的一部分被刮掉了,突然露出一些木屑。 “这是什么?”我拍拍头发,“这是干什么用的?” 地下室的上方不是那片空地么?这么说―― 我突然想起来我的脑袋上面就埋葬着死去了好几年的黎殇,不觉间胃里一阵恶心,差点儿一头栽下来。 “e,这是――”我正往e的方向看去,蓦地发现e旁边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个穿警服的人。 又是那讨厌的警察,我暗暗叫惨,这下彻底完蛋了! “说吧,这回又是梦?”那警察冷笑这,怎么看怎么像狐狸。 “不是,我是被她领来的。”事到如今我只好实话实说。 “你骗人!”e突然指着我说,“明明是你自己来的,我在后面跟踪你了!” 顿时我有种被人出卖的感觉,我怒上心头。 “别睁着眼睛瞎说好不好!要不是你让我来这儿我怎么可能过来!” “可你就是来了!” 看来e是有意诬陷我了。即是故意,我说什么都没用。 “看一下天花板!”那警察对身后的两个人吩咐道,于是其中一个走上来握紧梯子,凶神恶煞冲我吼了句:“快下来!” 我脚下一滑,踉踉跄跄下了梯子,惊甫未定。 “头儿,上面好象是木头,这是不是咱们看的那片儿空地啊?” “你再喊几个人来,把那空地给我翻一遍!看看那下面有什么!” “是,头儿!” 于是,不到中午,黎殇高度腐烂的尸体浮出“水面”。我觉得这下我肯定得冤死。 同时出土的还有一块木板,贴地的那一面涂着红漆,已经被我刮掉了几块,它反面正中央拧了个像螺丝一样的怪异东西,不定已经把我当疑犯了,就等着物证呢!” “怎么了?” 于是我把连日来的遭遇一五一十讲给她听。 “好象有人故意陷害你啊!”沉默些许之后,那端突然调侃着说。 “别说这个。我没和你开玩笑,我们的处境惨极了,我该怎么办?” “你想怎么办呢?” “我……不知道。”我停在人行道上,看着来往的车辆穿梭自如。在我的脑海中,各种细碎的问题如同失去交通灯的马路拥挤不堪混乱如麻,而我缺少的则是将它们理出头绪。 “首先,spirit,不要在意那个占卜师。” “你的意思是?” “聪明的人是会蛊惑人心的,他们让你迷途不得返。奇乐这个人――管他是什么‘奇乐’还是‘奇悦’呢!他只是个插曲而已。如果这些事都是他干的,他很有可能压根不会让你知道他的存在。当然了,对于他的任何推断都是没有根据的,所以你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先忽略他,等着他自己找上你来。” “哦?”对于奇乐,她似乎挺矛盾也挺不知所措的,我在心里想。 “其次,现在不要再相信周围的任何人了。” “为什么?” “这是很明显的。在你认为这件事情与你有关的同时别人也在怀疑你。譬如萧瑟,我们暂且不管这是有意还是被人操纵,但显然他们认为摆脱你就是远离死亡的最好办法,她们不认为这是针对整个寝室的复仇行动,她们觉得一切都出在你身上,有可能是你闯下的殃及了她们,也有可能――” “根本就是我干的!” 电话那端停了一下。 风有点儿冷了。 “不管究竟是怎样,我们必须把损失降到最低。你得小心了,事情总归会有一个解释的。” 这点我也清楚,可我担心的是我还能否看到或者知晓这所谓“解释”。 “还有最后一点,你不要在意e的所作所为。” “为什么?” “我很难想象一个神志相当清醒的人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一个人,同时可以模仿好几个人的声音语气,你说这是什么?” “人格分裂?” “至少我是这样想的。她很有可能有轻微的人格分裂症。” “可她是如何知道地下室那块与众不同的墙漆的呢?” “这我也不太清楚。有可能是她观察太过细致,也有可能是她无意中得到了这个线索。管它呢!也许这也是揭开一切谜团的关键,也许这就是她干的呢!” 我苦笑:“这么说的话那我们每一个人都脱不了干系?” “差不多是这样。每一个健在的或者说还活在这世上的你们几个――都脱不了干系。” “那你告诉我,玻璃上的血字谁能弄上去?” “spirit,你也许更应该关注一下,都有谁看到过那血字。” “什么?”我愕然,我居然从未意识到过这一点。 “不管它是人是鬼,它都是个制造幻觉的高手。spirit,我祝你好运!” 对方收了线。 而与此同时,我的脑海里亮起一盏绿灯,一些“车辆”开始按照它们应行进的路线行进了。 幻觉,究竟都有哪些是幻觉,这是我先要搞清楚的第一个问题。 从头开始梳理。 第一次出现幻觉是开学第一天的走廊上,幻觉中感觉到有人靠近我,然而当时其实是什么都没有的。 然后呢? 晚上睡觉,梦到萧瑟在唱颂《安魂曲》。 这是我当时的幻觉,还是我真的梦到了这些? 无从考证。 然后呢? 然后我看到a站在我的床前对我笑,一直那样僵硬地狞笑,直到我睡着。我记得当时她的脸于我是忽远忽近的――这一点肯定是我的幻觉。 再继续。 随后事情便开始有条不紊地变得糟了起来。 先是玻璃上写成双面的血字:灵魂未安,休想脱逃。 然后是一连串的“你是第n个”,“带走第n个”。 与此同步的是a的死亡,这时我们寝室人集体出现幻觉,以为a失而复还后和我们共同生活了好几天,c甚至因为接受不了这件事被吓死了。 玻璃上的血字是否和a的事情一样,是寝室的集体幻觉? 有待查证。 最后的也是最关键的,那种香味儿。 我明明觉得那种香味儿是实实在在的,每次一感觉到它的散发,便会有一种叫做“厄运”的东西降临。 那些看似幻象实则真实的和那些看似真实实则虚幻的,它们必须都得靠证据来证明,证明它们是实体或者证明它们不存在,此刻这是唯一能使我信服的东西。 就从这些东西开始寻找,看看它都干了些什么。 主意已定,我快马加鞭往寝室里赶。 然而使我心神不宁的是,那股香味儿总在我心头若隐若现。 我爬上寝室楼,路人侧目而视,目光躲闪。 我心有不详。 回到寝室,我没看到e。 在此之前我是极为关注e的,不仅仅因为她是第三个,更因为她人格分裂症一样的疯癫语言和出卖我诬陷我的行为。我琢磨着她总得给我一个交代,她一定会告诉我什么,她也一定知道些比其他人更多的什么。 可是,她居然没在寝室。 我知道我没疯,我也知道我的吃惊使得自己看上去有些神经质。我一点儿都不疑神疑鬼。 若是你看到写在e墙壁上那显眼的“带走第三个”,你也会如此惊愕的。 “e哪儿去了?”我问默然的d默然的b默然的木子三和眼眶发红的萧瑟。 “她进医院了!”萧瑟最近说话总带着哭腔。 “什么?为什么?”我焦急地问。 “为什么?你问谁为什么!你说为什么!”b莫名其妙冲我吼起来,“你和她说过话,她昨晚上还好好的,你说,你究竟干什么了?!” “她怎么了?她在哪儿?” “中心医院。”木子三毫无感情地说,然后翻了个身儿准备睡觉。 中心医院?e难道真的疯了? 我撒腿往外跑,就在宿管老师关门的一刹那,我冲出宿舍大门。 我要去哪家中心医院?我去干什么?究竟怎么了? 我一概不知。 然而这都不重要。 这和一个人的生死比起来,一点儿都不重要。 手机又响起来,我边跑边按查收键,信息居然来自e。 “省中心医院,3楼,304号房。”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正文 第十一章 疯语者【3】 我爬上寝室楼,路人侧目而视,目光躲闪。 我心有不详。 回到寝室,我没看到e。 在此之前我是极为关注e的,不仅仅因为她是第三个,更因为她人格分裂症一样的疯癫语言和出卖我诬陷我的行为。我琢磨着她总得给我一个交代,她一定会告诉我什么,她也一定知道些比其他人更多的什么。 可是,她居然没在寝室。 我知道我没疯,我也知道我的吃惊使得自己看上去有些神经质。我一点儿都不疑神疑鬼。 若是你看到写在e墙壁上那显眼的“带走第三个”,你也会如此惊愕的。 “e哪儿去了?”我问默然的d默然的b默然的木子三和眼眶发红的萧瑟。 “她进医院了!”萧瑟最近说话总带着哭腔。 “什么?为什么?”我焦急地问。 “为什么?你问谁为什么!你说为什么!”b莫名其妙冲我吼起来,“你和她说过话,她昨晚上还好好的,你说,你究竟干什么了?!” “她怎么了?她在哪儿?” “中心医院。”木子三毫无感情地说,然后翻了个身儿准备睡觉。 中心医院?e难道真的疯了? 我撒腿往外跑,就在宿管老师关门的一刹那,我冲出宿舍大门。 我要去哪家中心医院?我去干什么?究竟怎么了? 我一概不知。 然而这都不重要。 这和一个人的生死比起来,一点儿都不重要。 手机又响起来,我边跑边按查收键,信息居然来自e。 “省中心医院,3楼,304号房。” 我不记得我对谁说过,但我的确有提起过我是极为厌恶医院的。 到处是毫无生机的白色,晃动着毫无生机的人们摆放着毫无生机的器械,灯永远不知疲倦该亮则亮该熄则熄,白花花刺得人眼睛疼。花圃里的花是生死度外的――它们随意绽放凋零,无人问津。 夜晚的医院是鬼魂寻欢作乐的圣地。它们恫吓折磨着那些脆弱的人们,企图扩充实力。 我走进医院大门,值班护士看着我默不做声,死气沉沉没有一丝表情。 我想了先,最终没有张嘴问什么。我沿着楼梯一步步上行,避开有着传说的直行电梯。 此刻我的心里至少是有些安心的,e能给我发短信,这证明她还活着。只要她活着,那它的阴谋就还未得逞。从那字看来它显然是胜券在握的,那些句子都好象预言一样,而这次它却是失误的。 楼梯上没有人,只有我自己,医院的灯光像是孱弱的病人,半死不活地亮着。 万一……万一是它用了e的手机怎么办?它得到e的手机并且给我发短信,那e岂不是凶多吉少? 又一阵紧张,我加快速度向上冲。 3楼到了。 走廊上空荡荡的,每间病房都关着门。上方悬挂的指示牌提醒我,这里是神经科。 e怎么会一下午的工夫就被送到这儿了呢? 我沿着走廊向深处走去,301、302、303…… 猛然发现走廊尽头有个白影一闪而逝,看样子她好象是从侧楼梯向下走的,这家医院走廊的尽头就是侧楼梯。 真是奇怪,看他的姿势和转弯明明应该是从这个楼层这条走廊走过的,可是我刚才什么人影儿都没看到,我确定走廊上一直都只有我一个人。 我一阵孤疑,下意识地掏手机,拨号。 走廊尽头传来一阵极微弱的手机铃音,声音越发的小了,小到我甚至怀疑自己幻听。 我深吸一口气,定定看着白色身影消失的地方。 是我的幻觉么? 手机上的屏幕正显示着:呼叫中,木子三…… 这是巧合? 不会有第二个人拥有和木子三一样的手机铃音。 为什么? 因为那手机铃音是我随手编辑的,我死了都能认出它来。 我定了定神,又转过身去向3楼大厅走,边走边拨萧瑟的电话。 彩铃一直尖锐地响,无人接听。 就在我准备挂掉电话的瞬间,一个声音在电话另一端响起。 “喂?” 我愣了3秒,想不通接电话的人怎么会是d。 “怎么是你啊?” “萧瑟不在寝室啊!你在哪儿呢,还回来不?” “在医院里,不回去了。” “哦。” “萧瑟去哪儿了?” “不知道啊,可能是去洗漱间了。要不就是在别哪儿呢!” “哦?!” “你还有事没?没我挂了!” “哦。” “等等,木子三去哪儿了?”我抢在d挂电话前补上一句。 “她就端着脸盆站在我旁边呢啊,怎么了?” “啊?”我大为吃惊。 我刚才听到的铃音又作何解释? “你要和她说话吗?” “啊,哦……不用了。” “你等等。”对面一阵杂乱的交谈声,然后d问,“你刚才打木子三电话干吗?” “哦。我想问问e的地址。” “她说刚才没听到响,问你现在还问不问了。” “不用了我知道了,那――没什么事了,挂吧!”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好不容易理出的头绪又弄的一团糟。 304房。 我敲敲门,门内一个声音传来:“进吧。” 我推门而入。 e倚靠在床头,披头散发,一对大眼睛不知是在看我还是我身后的某处。 我脊背一阵凉,立刻反手关上门。 我此刻面对的,很有可能是个精神病患者。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在没由来的一阵慌乱后,我试探性喊了一声:“e?” “每一个都是我。” 这正是昨天晚上她回寝室前的最后一句话。 可是,什么意思? 她收回目光定格在我身上,点点头说:“没错,每一个都是我。” 我迷茫了,我明明什么读没说啊!她在对谁表示肯定呢? “我能看到你的心里。”她有手指了指床边的椅子。 这语气……我发现我越来越不记得e的说话方式了。我只是隐约记得e好象没有看透人心的本领。 “我是e,放心的过来坐吧。我有人格分裂症。” 她平静地说,没有丝毫犹豫闪躲或者隐瞒。 我迟疑着走上前:“怎么……怎么搞的?” “为了自保。” “自保?” “是的,”e点点头,“像个疯子一样抓着萧瑟的衣领大哭大笑,一定把她折腾坏了,到最后她们不得不打电话把我送到这里来。” “你……究竟是?” “e是我,天真的小孩子也是我,刘泽也是我……每一个都是我。” 我恍然大悟。 “可是,这和自保有什么关系呢?” “那家伙显然已经放过我了,不是么?它觉得我对已经没有任何威胁了,所以――我疯了,我就不用死了。” “那你干吗要装神弄鬼地吓我?” “引你出来,放松它对我的警惕。” “它是谁?” “你们中的一个,或者是――我们之外的――鬼。”她迟疑了一下。 “你既然怀疑我,干吗还要告诉我这些?” “在我的眼里你的嫌疑最小。”她神秘一笑,“疯子比正常人的直觉更准,只有聪明得过了头的人才会疯。” “那上午为什么要那样对我?” “我想要你安全――即使你不安全,我也希望你保证别人的安全。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我幡然醒悟,疯子果然料事如神。 “你是怎么知道那块儿漆有问题的?” “这个我也不知道,只是偶然吧,那天从那儿过的时候就觉得那块儿地方颜色不对。”她思索着说,“这不是你追究的重点,好好想想,spirit,好好的想一想,没有脚印的地面,地下室中央的尸体,尸体下的方形痕迹,尸体被轻微拖动的痕迹,奇怪的板和圆环,还有天花板上那个洞,这些究竟有什么联系。” “我会好好考虑的!” “其实,spirit,你在追查这件事的时候忽略了一个背景。” “恩?”我好奇,我自认为已经思考的十分周全了啊。 “你们都或多或少怀疑了萧瑟,可是你们为什么怀疑她?” “为什么?”我陷入思考。是啊,为什么木子三从一开始就觉得萧瑟来者不善,为什么刚才我怀怀疑那个白色影子有可能是她?难道只因为在她来之后一连串的怪事儿就发生了吗? 显然不是这样,这不是最充分的理由。 我惊讶了。 “酆都――”e点点头说,“这是这一连串事情一个不可获缺的背景。” “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你不要忽略它,它不止和萧瑟有关,它和我们每一个都有隐秘的联系。在它的掩盖下事情变得神秘起来变得残忍起来,没有它就没有下文。” 我惊愕地打量着e,这个看似正常实则疯癫的女孩子。她的洞察力和全局力显然都在我们之上。在如此时刻她居然利用自己的家族病史摆脱困境,不简单的人。 “你在这里,一切都会很安全的吧!”我自言自语。 “你错了,我们活着的每一个人都不安全――每一个人。”她强调道。 “每一个人?”她甚至觉得连我都是不安全的,这是我始料未及的。 “是的,即使它现在忽略了我,这并不意味着我就完全没有危险,别总以为它很循规蹈矩,我下一秒要干什么,你知道么?” 我当然不知道e下一秒要干什么,我不知道她要干什么也不知道木子三、萧瑟、d和b要干什么,我甚至连我自己要干什么都不知道。前方总是未知。 我们都沉默了一会儿,护士进门示意病人该休息了,我趁机离开。 “死人,”e喝下一口水说,“死去的人,对谁都是最安全的。” 我的脚步停了一下。 “《安魂曲》,安――魂――之曲。”e留给我谈话的最后一个音符。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正文 第十二章 双行者【1】 第三个被清除了,于是就只剩下我们五个。 故事还应该继续么? 出了e的医院后我来到一家24小时营业的咖啡店。借着浓烈的苦味我仔细回味e的话。抛开所有的细枝末节从主干查起,我决定目标锁定酆都和占卜师。 如果是萧瑟干的,那么酆都就是突破口。 如果是木子三干的,那么占卜师就是突破口。 可如果是我干的呢?哪里是我的突破口? 如果是一个我素昧平生的人干的呢?哪里又是它的突破口? 猜测和推理一样是件很费脑的事儿,我记得当我离开咖啡店回到教室上课时,我已经昏昏欲睡了。在我倒下在课桌前我曾经和萧瑟进行过如下对话: “萧瑟,你昨晚上去哪儿了?” “在寝室睡觉啊!” “睡觉之前去哪儿了啊?” “教室上夜自习啊!” “我是说自习之后上课之前!” “洗脸刷牙在洗漱间啊!” 随后我一直睡到下午放学,一天的饭都给省下来了。 当我恢复意识醒来的时候教室里已稀稀拉拉坐了些来上自习的外系人。我琢磨着怎么上了一天的课我印象全无,我中午在哪儿?回过寝室吗?被人遗忘的滋味儿可真是让人郁闷,我都睡成这样了怎么没个人喊我下课。 我站起身来,看看课桌上摆的书。管它呢,反正晚上也要来上自习的,索性扔在这里好了!我空着手,晃晃悠悠出了教室。 路上行人匆忙,好象大家都急着干什么事儿一样――至少我的那些同学们是如此,有好几次我看到熟识的面孔都准备打个招呼,可他们目不斜视,我败兴而走。 有一种奇怪的感觉浮现在我的脑海――这场景我似乎见过。 是的,冷漠的行人匆忙目不斜视的神色,奇怪的被冷遇者满腹孤疑。有哪儿出了问题,这条熟悉的路此刻一定有什么值得我注意的陌生地方。 我在迷茫的时候突然闻到一丝若有若无的香味儿,顿时我惊慌起来。潜意识里我想起它也许正在寻找第4号猎物,手心都沁出了汗。 大步回到寝室,看到正在开门的d。她的衣服上依旧是那几个触目惊心的字:你是第5个。 第5个?我疑惑,不应该是第四个吗? 那家伙是不是昏了头了?难道它连数都搞不清楚了么? 不,不会是它的问题,它不会犯这样的错误。 那么是我错了? 可明明出事儿的只有3个人啊! 除非―― 第4个已经被带走了。 就从昨天晚上到刚刚的这段时间里,它又害了一个人?! 是谁?为什么大家如此平静仿佛什么都没发生? 难道会是在医院的e? 我慌了神儿,赶紧拨打e的手机。 “喂?”e漫不经心的声音传入我的耳膜。 我没说什么,忧心忡忡挂掉电话。 不是e,e还在,她安好。 那会是谁? “门”在我合上的时候又被“咚”的一声撞开了,b、木子三和萧瑟相继而入。她们每个人脸色都很不好,好象生着闷气却无处发泄一样。4个人都坐在各自床上,一言不发。 在反复数了3遍确认一个都不少后,我开始奇怪怎么今天总觉得哪里不对。人未少,气氛压抑,这些都是为何? 我看看她们,没有一个有说些什么的意思。天已黑,夜晚总是沉默且危机四伏的。我决定打破这种一言不发的局面。 “喂――”我刚开口就住了嘴,因为我的余光扫到窗外一个忽然出现的东西。 于是我扭过头去,与它四目相对。 我先是有些不安,当我想起我的寝室在四楼时,我是迷惑并且不安的,窗户外贴在玻璃上的那张有血有肉的我相当熟悉的脸孔,它是怎么出现的呢? 我盯着那张脸,越发觉得它格外熟悉了。它细长的眼睛,棱角毫不分明的面庞,茫然无知的眼神……我确定它是我相当熟悉的一个人。 我再次和它对视了两秒钟,然后我突然发出一声歇斯底里的尖叫。 那张脸不是别人的,正是我自己的。 没错,绝对错不了。那是我自己的脸,谁会认错自己呢? 窗外的“她”也是一脸迷惑,她先是仔仔细细盯着我,一如我盯着她的神情。 在听到我发出尖叫――或者是看到我不可置信的眼神后,“她”得逞般笑了一下,仿佛那些所做的一切就是为了吓到我。 随后,就在我扭头担心寝室人有没有被我的尖叫吓一跳的空档,她消失了。 我遇见了我。 不详之兆。 西方有预言,如果你看到了你自己,那么你即将遇到灾难。 果不其然,几分钟后,预言得到证实。 在我尖叫之后我发现寝室人丝毫没有反应,我挺诧异,我这声音相当尖锐呀,难道大家都聋了? 门再次被“咚”一下撞开了,我看到我站在门口,拎着我的书包。 我们都愣了一下,在看到彼此的时候。我的第一反应是见了鬼了,这世界上究竟有几个我。 萧瑟一直拉着的脸总算有了笑容,她激动地说:“你去哪儿了?我们都找你半天了!” 什么什么?找我半天?!我一直都坐在寝室的啊! 另一个我意味深长冲我笑了一下,然后一如我一贯的表情和无辜的声音自她脸上口中显现传出:“我在教室啊!你们学傻了啊下课都不知道喊我一声!” “明明是我在教室的!”我脱口而出,可除了另一个我,谁都没有听到我的话。 另一个我嘲讽地笑笑。 我突然明白了她的意思,我突然明白了为什么d是第五个要遭毒害的人。 因为我已经挂掉了,我就是被带走的第四个。 那么“她”是谁呢?另一个我又是怎么回事? 难道是凶手为了掩人耳目装成我的样子混在室友们中? 另一个我径直走近我的床铺,紧挨着我坐下,抿起嘴笑了一下。那神情分明是在说:你分析的很正确,可是,有什么用呢? 我惊呆了,好半天都不知要作何反应。约有一分钟的时间我听不到另一个我与任何人的对话,我仔细观察着她的脸,想要寻找一丝破绽。太真实了,每一根毛孔每一条纹路都毫无作假的成分,没有什么接缝――这个家伙只是贴着一张面具的幻想被硬生生打碎了。她穿着和我一样的外套,扎着和我一样的蓝色绳结,甚至她的左手小指上也戴有一枚尾戒――她与我分毫不差。 难道真的是我出了意外? 我颤抖着右手伸向面前的桌子,我以为我的食指会碰到硬邦邦的木料,可是,可是我亲眼看到我的手指穿木而过,我却毫无知觉。 我的大脑“轰”一声,某种感觉在我心里崩塌。 另一个我停止了讨论,她转过头来,面带笑意看着我。这情景诡异得如同深夜里照镜子的你突然发现镜中你的影象朝你不怀好意地做了个鬼脸。阴谋得逞。 我突然就怒不可遏了。该死的,是谁告诉我我没有危险的?!是谁告诉我全寝室人都死光了我都不会出事儿的?!睁开眼睛看看吧!我,spirit,我挂了!你们知道什么意思吗?我毫无知觉,一个懒觉的工夫就灵魂出窍了!我眼睁睁看着某个什么控制着我的躯体坐在我旁边却无计可施,我的灵魂被躯体抛弃,我被这个世界拒绝了,我被这个世界开除了!! 杀人游戏。杀人在这个混蛋的眼中如同一场游戏,它肆意妄为没有目的,它念头一起别人就惹祸上身,不知不觉灵魂出窍,没有理由毫无预兆,什么挑拨什么借口,它全然不需要! a为什么怀疑我?c为什么怀疑我?e为什么帮助我?萧瑟为什么相信我?没有解释,没有矛盾。我曾说过每个人都发现了什么,但无人可以解释。不同寻常演变为某种不安,不安升级为恐惧,恐惧带给人焦躁猜忌,于是一个寝室的女孩子的信任瞬间被湮灭了,几乎每个人都与另外一些人反目成仇。 亲者更亲,仇者更仇。 e说的没错,没有一个人是安全的,除了死去的人。 另一个我依旧偏着头看我,饶有兴致面带微笑,她突然凑近我的耳边,小声说:“你死了,知道么?” 我看着“我”的眼睛,那对曾经黑亮的眸子里映不出我的影子。 “你要学会妥协,现在我是你。”另一个我掩饰不住内心的得意。 我默不做声。 “我会让你知道,你是如何死去的。”她一个懒腰后催促大家去上晚自习。伴随着一阵稀稀拉拉的声音,大家转身欲走。 我明白我的心里某个声音呼之欲出:“她是个骗子她是假的,真正的spirit被她给杀了!”我想这样大声叫喊,可是谁听得到呢?谁注意得到我呢?! 几分钟后,寝室只剩下我一个人。 孤单和无助瞬间如潮水般淹没了我。 我怎么办?求救?我连电话都拿不起来!我冷热不知痛痒无关,我不知道我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阻止第5个?要回我的身体? 该死的,我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魂魄,我能做什么! 然而总是有一些东西支撑着我的意念,此刻我只想知道我是怎么死的。不弄清楚我纵使灰飞湮灭都不死心。 我要等另一个我回来。 等待并不长久,因为不多时“我”就回来了。令我惊讶的是,“我”的身后居然还跟着d。 这两个人偷跑回来干吗? 另一个我将门插上,我的心提到嗓子眼儿,莫非…… “你要干什么?”“我”低声问。 “我想告诉你件事儿。”d紧张地四处张望。 “什么事儿?关于什么的?”“我”的脸上一阵孤疑的神色,就好象此刻我的表情一样。 “你想不想知道a失踪的那天晚上去了哪儿?” 我和另一个我的耳朵立刻竖了起来:“你知道?” “我……我不能确定,可是我觉得……觉得该是这样……”她的眼神闪躲。 “那她去了哪儿?” “地下室。” “胡说!”我和另一个我同时叫了出来,“我问过宿舍管理员,那天晚上没有任何人半夜三更的出去!”我们说出了相同的疑惑。 “你以为只有从大门穿过校园才可以到达地下室?”d嘲讽地笑。 “难道……”我和另一个我同时沉默了。 “这是我们四个的秘密,并不只是你们曾经到过那个美术楼的地下室,我们也去过。那条路至少现在是只有我们四个知道的。” “哪条路?” “我喊你回来,就是为了要告诉你这件事儿的。”d从柜子中拿出一个手电,出了门道:“跟我来。” 我和另一个我对望了一眼,我们的眼神分毫不差。随即,我跟在另一个我身后,通向那扇毫不可知的神秘小路。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正文 第十二章 双行者【2】 我们沿着楼梯下到一楼,在一楼的楼梯口d停住了。她左看右看,然后侧身转闪到楼梯下面的空地里。 “我”也跟着闪身进去。 脚下是瓷砖,背后是楼梯建造时未粉刷的石灰,我不明白这有什么值得研究的地方。 “敲敲这地面。”d指指脚下。 又是地下室?我心里一沉。这年久失修的破楼,这残破不堪的校园,这看似平静看似颓败的假象下究竟掩盖了多少秘密。 另一个我没做什么反应:“这还用敲,肯定是空的吧!” d从兜里掏出一把又细又薄的铁片,插入瓷砖的缝隙中,这一幕我如此眼熟,当年我就是这样破解黎璨留下的残局的。 瓷砖被撬起来,下面一片漆黑。“防空洞的入口,”d解释说,“我以为是防空洞。” 她打开手电照了照,我们这才发现原来它并不是深不见底的。 d把手电递给“我”,自己先跳了进去。 “下来吧。别忘了把瓷砖再给盖上。” 另一个我说出了与我相同的担忧:“万一我们回不来了也出不去了怎么办?” “不可能!”d的否决干脆利落。 另一个我看了我一眼,于是我在她前面跳了下去。我突然发现在我落地时我一丝麻或者痛的感觉都没有,当只孤魂真是无趣! 另一个我随后也跳了进去,她踩在d搬来的一块儿砖上,将上。 “还是自己跳上去好了。”另一个我纵身向上一跳,居然两只胳膊依靠臂力在出口两侧撑起来了。我暗自汗颜,我可没有这样的功夫。 另一个我轻而易举翻身出去,她用力拉着d,将她拖出洞口。我也跟着爬了出来。说来很不可思议,我并不清楚我是怎样出去的。 我们站在走廊中央,昏黄的灯光下六扇门孤零零嵌在门框里,大门紧闭。橙、黄、绿、蓝、靛、紫,六种色彩昭示着它们的与众不同。 果然是来到了美术楼中,在经过了黑暗阴涩不留给人任何回忆之处的隧道之后,我们真的传奇一样站在美术楼地下室的入口上方。 “明白了吧?我猜她一定是通过这种途径来到这里的。” 我和另一个我若有所思点点头,又同时质疑道;“这条路周围没有什么岔口吗?从那儿下去就只能通到这吗?” “那是!不然我们怎么会摸到这儿来!”d关掉手电。 我们同时沉默了,想必每个人都在心里思考要不要再次踏入那个地下画室。 “再进去看看吧,反正……都来了。”d轻声说。 另一个我没有作答,她看了我一眼,随后走上前去,推开那扇绿色的大门。 地下室正中央,那个粉笔描出的人型已经模糊了一些。谁都没先开口说话,毕竟经历了这样的事情,大家都会万分难过。 “你告诉了我,我也不一定能保证你安全啊。” “那是当然,我们还能做什么,可我们总得有一线希望啊!”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木子三或者萧瑟呢?” d看了“我”一眼,冷冰冰地说:“她们于我而言是陌生的。” 陌生? 我想起她们奇怪的行踪莫名的话语以及我们彼此一无所知的身世,每个人对于另一个人都是迷一样。d相信的只是我与她共住一室的两年时间。两年,足够给一个人相信自己判断力的理由。我不明白a是如何有能力独自一人穿越窒息般的黑暗站在这里的,我也不明白木子三为何深夜赤足走在厕所冰冷的水泥地上,我更不明白在e的病房前我听到木子三的铃声而萧瑟也同时行踪不知。每个人都带着一张面具,一如现在魂不对体的“我”。 “如果我死了,你一定得按着这条线索找下去,”d不知什么时候站在另一个我的背后,声音有些飘渺。 有什么地方不对,我在心底慌张不安着。然而,是哪儿带给我这种感觉的呢? “如果你的愿望落空了――我是说,如果我没有在你死之前揭开最后的谜呢?” “那――你――就――得――死!” d的声音陡然尖锐起来,与此同时一段绳索套上了“我”的脖颈。我们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场面击得慌了神,一时间忘了反抗。 d的力气很大,我看到另一个我的脸开始变红,变紫,她挣扎着,撕抓着d的手臂,徒劳无功地反抗着。 “为什么?”“我”的声音断断续续。 “因为你知道的太多了,我说过的,只有你能就我,杀了你,我就能活。” “可……可是……” “你不知道么?好奇心可以杀死人!你不是想知道结果么?我现在就让你知道!都是我干的!所有的事都是我干的!没原因,我就是想看到这种结果而已!我杀了她们,我得找个人替我收拾这残局啊!我让她们都怀疑你,一次次的巧合也是我制造的!这样你会替代我受惩罚,而我却依旧可以活得好好的!” 我的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好象有人勒住我的脖子一样,我意识到我的身体在受到某种打击时我依旧感觉得到,可是我无力反抗。 谎言,拙劣的谎言,如果一切都是d干的,那她怎会不知道我已灵魂出窍?? 她只是害怕,只是想早点结束这一切,代替真正的杀人不眨眼的恶魔,结束余下几人的生命。 她以为她可以替代它么? “你会是上吊死的你知道么?我会掩饰得很好的!你畏罪,上吊自杀,我可以为你写下遗书!你就死在这儿,我会像挪动a那样把你吊在屋子中央,你什么都不用挂念,什么都不用……” 我与另一个我的呼吸越来越浅越来越短促,我们的意识也一定是越来越模糊了。我的脑海中一个电光火石般的线索瞬间划过,我意识到我的灵魂也要不可挽回的死去了。我、我的灵魂、以及那个装扮成我替代我的倒霉鬼――我们都要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再也回不来了。 “再见――”d松开了手,“你是第4个,也是――最后一个。”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正文 第十二章 双行者【3】 “腾”地一下,我从床上坐起,喘着粗气,惊甫初定。 一个可怕的梦。 一个颇具启示意义的梦。 原来我昨天下了课就随大家一起回到了寝室,之后我就一直昏睡不醒,超时的睡眠使得我有充足的时间做那个如此复杂的梦。 我拍拍胸口,幸亏我醒了,不然非得陷入梦魇里,再也清醒不过来。 人呢?我环顾四周。床上的被子都整整齐齐,窗帘不知是被夕阳还是朝阳映得微红,天色有些暗了。 抬腕看表,我顿时两眼一黑:完了,我睡了一天,现在又到下午五点了。 索性再次倒下,整理着纷乱的思绪。 活着真好,这是我自醒来到目前为止潜意识中一直在呼喊的一句口号。活着真好,可以喘气儿可以思考可以哭可以笑可以爱可以恨可以吃饭可以睡觉。而死了你就什么都不能做了,我在梦里经历了一次惊心动魄的死亡,真的是被震撼了――你要是眼睁睁看着你被勒死了,你也会被震撼的。 d居然要杀了我,这是真是假? 我可真不希望我每做倒霉的梦都一如既往的中了现实:黎殇和黎璨、安魂曲、祈祷……我都不敢再往前追溯了。在梦中梦到另一个我,这可真是罕见。不知这是否就是传说中的“双行者”。 正想着,门“吱嘎――”一声被推开了,一个脚步声轻而且缓从门外传来。 我想我最好还是装睡死过去,于是我一声不吭,眯起眼睛偷偷地看。 那人没有出现在我的视线中,我只听到一阵蟋蟋碎碎的声音,有人在翻东找西。 约一分钟左右,那人看来是找到了想要的东西,长舒一口气,直起腰来。我看到那个熟悉的背影更看到那背影上熟悉的字,d的后背上清清楚楚写着:你是第4个。 我也松了一口气,因为我自私地想到我还不是第四个死的人,我还暂时没什么危险。 d回了头,我迅速闭紧眼睛,竖起耳朵听到她一步一步走过来。 “spirit,你醒醒!快点儿给我起来!我懒死你!起来起来!” 我装做美梦被人打断的样子,迷迷糊糊翻了个身儿继续睡。 “spirit,你给我起来!”d把我强拉起来。 我睡眼惺忪一副茫然无知的白痴表情。 “你睡了一天了,再睡就要出人命了!” “啊?哦!”我点点头,准备仰身继续往床上躺。 “别睡了!给我起来!我要带你出去!” 我的耳朵立刻直了,但我还得继续装痴。 “去哪儿啊?今天星期天啊!” “晕,你傻了是吧?!今天是星期二我的小妹妹,你敢紧给我起来!走人!” “去哪儿啊?”我开始不耐烦。 “你想死么?”d突然凑到我耳边小声问。 我立刻精神了,从外表到内心都前所未有的清醒。 “很好,你不想死就跟我来。”d得意地笑笑,站起身来。 我这回可真是茫然无知了,动作迅速爬出被窝站在d面前。 “好了,别多问,跟着我走,该告诉你的我当然会告诉你。” “我们去哪儿?” “你不想知道a失踪的那天晚上去哪儿了吗?” 我愣住了,难道真的―― 我扫了一眼窗户,无法相信的是窗外居然真的有张人脸,不知什么时候窗帘被拉开一条三指宽的缝隙,那张脸透过缝隙,狡黠地对我笑。 我有点蒙了,揉揉眼睛再看过去。见了鬼了,那张脸也抬起手揉揉眼睛,我看到她小指上的尾戒。 真的假的?我跟在d后面忧心忡忡出了门,怎么这一切都和梦如此相近呢? d带领我下了四层楼梯,然后闪身蹲在楼梯的斜面下方,我跟着进去,不禁感慨:“果然在这儿啊!” “你说什么?”d机警地问。 “没什么没什么!”我急忙反应过来,“我以前就琢磨着这底下这么空,应该是有点什么东西藏在这儿。” “你还挺爱琢磨的啊!”d丢给我一句褒贬不知的话,“这下面确实是有东西。” “什么东西?”我明知故问,并且详装好奇。 “地下室。”d搬开地面的瓷砖,露出漆黑的洞口。 “死亡之路。”d自嘲般拍拍手上的土,从衣袋里拿出个小手电,将光打了下去。在她整理衣服的瞬间我看到她别在大衣下的一样东西,那使我确信我此次凶多吉少。 “死亡之路。”d是这么说的。 我们行进于漆黑并且有些潮湿的地道中,我和d两个人。她走前,轻车熟路;我跟后,跌跌撞撞。我一直竖着耳朵倾听,可我只听到了两个人的脚步声,一个整齐干脆,一个纷乱拖沓。 “你怎么这么笨,路都不会走了!”d没好气地训我。 “没你习惯嘛!”我挺委屈,话中有话。 “我又不是常来,谁没事儿总往这下面跑啊!” “喂,是谁先发现这儿的?” “我们,我、c、a和b啊!那天我们本来在这说话,a无意中跺了两下脚,发现这下面是空的。” “那你们就下来了?这也太危险了吧!” “有什么危险的啊!那时候是大白天,我们都想下来看看,除了a,她害怕就没跟过来。我们回去以后才告诉她这儿能通到哪儿的。” “哦。”我若有所思。 “不过――”d突然停了下来,动作迅速转过身。手电的强光“啪”一下打在我脸上,我躲闪不及,被晃的眼睛都睁不开。 “你干什么!”我抬手遮眼。 “对不起,我是突然想起来件事!”d抱歉地把手电射向地面,“我不明白,a那么胆小,为什么最后她却敢自己从这走到那个美术楼呢?这一路都空无一人啊!” “你怎么知道她一定是在这儿?” “你也猜得出啊!半夜两三点的宿舍管理员能开门放她出去吗?那不明摆着撞枪口!她要想出去,只有这一条路。” “那也有可能是她在哪躲着呢,躲到六点多在开门前才进去的啊,那不就不是半夜三更了嘛!” “时间上出入一些无所谓,你别忘了大家是去找过她的,那时候她不在寝室楼里,她不管什么时候走都要经过这条路――在没开门的时候。” 其实我在心里也是这样认为的,只是我在设想更多的可能性。 就在我放下蒙眼的手的时候,我顺势往脚下看,我不明白这样做的原因,只是总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果然,在我的脚下我看到一个人,她正仰起脸来定定地看着我,我吓得差点叫起来。 另一个我。 她蹲在我脚边,匍匐如一只训练有素的动物,仰起脸来忠诚又略带得意望着它的主人,嘴角边挂着狡黠的夸张的笑容。 我吓得魂不附体,差点惊叫胡来。但我仅是用手捂住了嘴,同时紧张地瞄向d。她好象没发现这件事,正准备转身走去。手电的光又重新在我们前面亮起,我的脚下一片黑暗。 “走吧!”d催促我说。 走?我愣在原地,担心着那个摆好姿势随时准备攻击的另一个我,好象她瞬间就会跃起,干脆利落咬断我的脖颈。走,怎么走?我该先迈哪只脚?我举棋不定。 终于我横下心来,抬起脚往另一个我蹲守的地方使劲一踢。 空的,那儿什么也没有。 我一个趔趄,重新站好后我急急地跟上d,惊魂未定。 我是醒着的,在掐了一下自己后我确信了这个事实。我是醒着的,在这样的情况下我看到另一个我,这是幻觉还是事实? 另一个我是个实体还是个影子? 如果刚才我踢到它,那么我会不会痛? 这是来自“双行者”的警示吗? …… 我走着想着,不觉间d又停了下来。 “到了。”d停下来。我砍看到她不知从哪里搬出一块挺厚的四方的木块一样的东西。大小我挺眼熟,好象在哪儿见过。 “这是什么?” “‘垫脚石’呗!不然怎么上去啊!”d踩在上面,顶开头顶的瓷砖。 “晕,你走哪儿还带哪儿啊?!” “以前就在这儿放着。是我们第一次拉时候我带的,这样的地方,想也应该想到你出不去――要是没个什么东西的话。” 想得周全!我惊叹。 d翻了出去,我也随着爬了上去,远没梦中另一个我那样轻松自如。 直到我再次盖上那块瓷砖,我都没看到另一个我的身影。 我开始紧张,手心沁出冷汗。 “走吧。”d的声音透出一丝焦急,她在期待什么? 我跟在她之后,径直走向那扇绿色的门。 推门,再推门。 我们站在地下室门口。 耀眼的红,血腥的红,仿佛鲜血迎面泼来。 d在腰际摸索,我不用看也知道她在找什么。 绳索。 在出寝室门的时候我曾看到一样东西,那就是这段绳索。她把它藏在大衣下面。 如此熟悉的一幕,她将绳子套上我的脖颈,渐渐勒紧。 “真是太抱歉了,你不能活下去,你知道的太多了,你得死,这样我才能活。而你会在你人生的最后一段时间内知道a是怎样神秘失踪的――这不是你一直想知道的么?”d的声音得意并且尖锐。 而我不知挣扎。 为什么我会成为死去的第4个? 我顿时明白了。 原来我们都弄错了。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正文 第十二章 双行者【4】 “你为什么不反抗?”d颇为奇怪,但并未放松手上的力量。 我说不出话来,也无话可说。 我正等着我所期待的到来。 终于,在我就要丧失意识的时候,一声尖叫惊得d松开了手。 “spirit――”萧瑟失声尖叫,冲上来撞开d。 d完全没料到会出现这种情况,居然被瘦弱的萧瑟撞倒在地。 “spirit我来了!你没事吧?没事吧你!你说话啊!”萧瑟又带着哭腔,“我没来晚吧?!” “废话!”我在心里想,同时拼命咳嗽。 “怎么会这样?你怎么找到这儿的!!” “你这个疯子!你为什么要杀spirit?你想勒死她!我知道了,原来都是你干的!你怕她查出你来,你就想杀掉她!不,不对,你一定早就想杀掉我们了,只是这次你没得逞吧!”萧瑟越发悲愤交加。 “你怎么来的?你为什么会跟来?”d茫然地望着萧瑟,望着随后出现的两名警察,表情像一个无辜并且受到惊吓的孩子。 “带走。” d被警察拉起来,仍旧是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她不可思议望着我望着萧瑟望着正气喘吁吁从正门跑来的木子三,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d要杀你?!”木子三看着我脖子上的勒痕,第一次扫了脸上的冷漠。她看上去有些不可思议。 其实若不是我看到那段绳子被她别在腰间,若不是一晃眼看到窗外那张我的面庞我的那个双行者,甚至若不是我曾经做过那个梦,我早就被勒死了。 原来双行者真的具有这种预测危险的能力。 可即便如此,我仍不相信刚才在我离开寝室的时候看到窗外那张脸真是我的双行者――我是说我宁可相信我出了幻觉,直到现在我都无法相信这一连串的事,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幻觉。 看样子警察是想让我再解释些什么,可是我只觉得我即将恍然大悟。就是这样一种感觉,真相就在嘴边,只待它得以脱口而出的令人信服的分析。 我愣愣地盯着木子三,看得其余人都有些迷惑,不明白我想干什么。木子三也有点小小的尴尬,她回视着我,不知道说什么好。 我突然开口问道:“木子三,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终于明白为什么刚才我一直疑惑却不知自己在疑惑什么了,我总觉得现场多了一个人,萧瑟是我在进入地下通道前暗自通知的,警察也是我提醒她找来的,可是木子三呢?我根本就没通知她啊!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射向木子三,她第一次在我面前露出惊慌失措的表情。 “这很重要吗?”她轻声反问,目光躲闪。 “不重要不重要。”我摇着头盯着她的眼睛,“不重要,所以我也就是随便问问。” 警察瞟了我一眼,丢下一句话:“你也得跟我们走一趟。” 我于是跟在警察身后,木讷讷走着,心中若有所思。 在警察局里我很庆幸自己不必再坐冷板凳了,d代替我扣上了“犯罪嫌疑人”的帽子,而我也就是个受害人。 警察a厉声问:“你还有什么可辩驳的吗?” d摇摇头,惶恐的像只兔子。 “为什么要勒你的室友?” “我没有。”d头摇晃的像个拨浪鼓。 “受害人就在门外,你还有什么可反驳的?我们可不是瞎子!” d的手指在颤抖,她默不作声。 “你以为你不说话我们就拿你没辙了?”警察b一个冷笑,随后点燃一只烟,悠然自得抽了起来。讯问室一下变得无比安静。 “我……”d开始抽泣,她断断续续地说:“我不想杀她,真的……不想……可是……可是不杀她……我自己就会……会……死。” “为什么?”a、b警察一脸好奇。 “我觉得好象所有的事情都是冲她来的,所以杀了她我就不会再被牵涉进去了!” “和她有关?”警察b饶有兴致,“这话怎么说?” “这些死的疯的人都和她有关系,她不喜欢她们,她们也同样对她。她们……她们之间有过结。” 两警察愣了一下,彼此对望了一眼。 “比如说呢?”b警察问。 “我说不清楚。spirit为人太耿直,做什么事都丝毫不得马虎,有些太过苛刻了,跟人不亲近。她们几个却是那种比较随便的人,目中无人口是心非。spirit恰恰最讨厌那种虚伪的或者从小被家里宠坏的人。” “这只是性格习惯的差异,过结又是怎么一回事?” “……没有什么太大的过结,都是些平常的小打小闹而已。” “哦?”警察a的声音百转千回,d低下了头。 “可是你刚才的语气可不像是小打小闹啊!” “我……我只是觉得……那些她不喜欢的人都死掉了,这……这很巧合。” 警察a作笔录的笔停下了,他看着警察b,脸上的惊愕无法掩饰。b也突然锁紧眉头,身体向前微倾,“这很有意思。”他呢喃。 “如果她哪天看我不顺,我说不定也会被她杀掉――即使不是她杀了我,也定会有人替她杀掉我!” “你的意思是在说她是杀了那几个人的凶手?” “我……”d不再说话,算是默认。 而在此时,身在审讯室外的我正焦急地踱着步子,我想到a是怎样被放在那个地下室而不露痕迹的了,还有那个奇怪的天花板上的东西,这一切都有了合理解释,而我正为此惊喜并焦急着,我期待告诉警察这一切。 十几分钟后,警察b出现了,他领我进了一间办公室,随后让我坐了下来。 “警察――呃――叔叔,我知道a是怎样被放在地下室的了!”我一进门便迫不及待喊道。 警察b瞪了我一眼,我于是有所收敛。 “你想说什么?”b慢悠悠地问。 “我是说,我知道d是怎么把a杀死的了!” “什么?!d杀了a!”警察b疑惑。 “对啊!”我点点头,心里很是奇怪他为何会吃惊。 “你说来听听。”b警察又燃起一根烟。 “之前d让我和她一起走我就觉得很奇怪,她怎么会突然喊上我了呢?我在走的时候看到她藏在大衣下的一段绳子,这让我觉得很奇怪。为了防止意外我通知萧瑟让她请来了你们。”我顿了一下,b警察点点头。 “于是我就和她一起进了那个通道,在走到出口的时候我看到了一块正方体的木――就像木块一样的东西,我就不明白d怎么会那么有先见之明事先放了东西过去,而且那个形状我挺眼熟的,这时我已经觉得它和a的死有关了,所以就继续跟着d走了。 “后来我们就通过那儿走到地下室了,然后我觉得d的话越来越不对劲,当她用绳子勒到我的时候我就明白为什么她带我来这里了。她在那时说我知道的太多了,‘你得死,这样我才能活。而你会在你人生的最后一段时间内知道a是怎样神秘失踪的――这不是你一直想知道的么?’这是d当时的原话。” “原来如此。”b警察若有所思,“那你说说,a究竟是怎么失踪又是怎么被人没有痕迹被拉到地下室的?” “其实挺简单的,警察您有没有注意到那个正方体的木块?刚才我想到它似乎和地下室的台阶高度差不多――当然了这个并不一定正确――也就是说把它放在台阶旁边,它和台阶的高度应该是一样的。或许d就是利用了这些东西。 “首先,d在半夜通过某种方法把a引到地下室附近,应该是利用迷药吧。在此之后她将a刺伤,a由于某种原因导致昏迷,此时的a并未进入地下室,因为地下室没她的脚印,她一定是在另一个地方被伤害的。 “这刀却由于凶手的故意或者疏忽并未使a毙命,她在醒来后发现自己不知怎么到了这个奇怪的地方,很是疲惫的她便试图回到寝室休息一下并问清发生了什么事情。她直觉通过地下通道又回到寝室,当时的时间应该是我发现她回到寝室之前不久,也就是说那时只有我看到了她床上有人,其余的几个人都不知道她已经回到寝室。 “d在发现我看到了她之后觉得目的已经达到了,便利用准备好的东西实施她的进一步计划,在早上9点多a死亡了,d便偷偷从教室溜回来把a带出寝室带到地下室的入口。因为9点多正好是下课时间所以人员有些变动,您们只调查过我当时在场,我想当时她可能是不在场的。首先就是那个天花板的洞以及那块三合板,板的中央是有个奇怪的东西的,是个像螺丝一样被拧上去的圆环,如果我所想正确的话那个圆环应该是穿绳子用的吧!d先把绳子从圆环穿进去,然后将圆环和绳子从天花板的洞送进地下室里,她走到地下室中间放好正方形的木块,将绳子的一端绑在上面,然后d又找来木板架在地下室的台阶和木块中间,然后抱着a踩在上面行至地下室中央,将a的身体放在木块上,然后打扫之前留下的痕迹,返回。 “随后d抽回木板,再用绳子将木块移动吊起来――这就是为什么尸体会模糊了那个木块的印痕的原因吧!在移动木块的时候会不可避免带动尸体轻微挪动位置。当木块被拉到一半的时候可以用钩子把它勾过来,如果绳子够长的话这是可以做到的。然后再抽出绳子,回到地下室上方的空地上拆掉圆环,将涂红漆的木板的一面向下放,这样就没人会发现天花板上曾经有个洞,也不会在挪尸体的时候留下任何痕迹了。 “在一切处理妥当后,她回到寝室,并于随后的一段时间使用致幻剂让我们出现幻觉,以为a还和我们生活在一起,其实那个时候a一直都在地下室,并且早已死亡。” 我不知道我的叙述是否清楚,b警察却早已表示了对这个推测的兴趣浓厚,在我讲完之后,他评论道:“听上去方法倒是行得通,可是我记得有个人曾经跟我说过杀死a的人应该是个懂些医术的人,因为那个刀伤似乎是专业人士才能做到的不是吗?可是d似乎没有什么学医的历史。” “我刚才说这个刀伤有可能是d的故意也有可能是d的巧合,d并不知道自己未刺死她,所以也未料到她会再返回来――当然了,如果a当时就死了,a的尸体就不会出现在地下室了,这的确是个矛盾,会不会d对我们有所隐瞒?”我猜测。 “a受伤醒来的时候难道没有发现自己受伤了?难道她衣服上没血迹?” “血迹是有的,但应该不会出现在a醒来后穿的衣服上,a是穿着白天上课的衣服出门的,而我们最后发现的a是穿着睡衣的。可不可以这样假设?a在被刺伤后d为了防止a身上曾经有什么与她有关的证据,便给她换上事先准备好的她自己的睡衣。血迹是沾在刚开始的那套衣服上的。之所以这样想,是因为a失踪后我们注意到她原来的衣服和睡衣都不见了。至于a是否发现自己受了伤,这个我想她应该只会觉得不舒服或者有些疼痛,但当时意识模糊的她是不会发现自己已经受伤的。” “如此看来……是有一定道理的。”b警察似乎在做某种犹豫。最终他未做任何更多的评论,只是说“我们会尽快处理的”,这让我有些沮丧。 在我推开门准备走的时候,警察b突然又叫住我问:“木子三的出现很重要吗?” 我愣了一下,随后说:“不重要,一点都不重要。” 警察b摆摆手,示意我离开。 说实话此刻的我是心有余悸的,两次在鬼门关周围转悠,上次多亏了我回过神来,而这次多亏了萧瑟的动作迅速,不然――后果真不堪设想。 是d干的?冷静下来,我的心里却又充满了疑问。 d是这样一个人,心地善良态度中立,不曾与谁发生过争执,她实在没理由把室友杀了,她与《安魂曲》也不应该有什么联系。 在我被勒到的时候我曾想我们都弄错了,我们弄错了什么? 首先,我把自己当成被害的第四个,是因为我弄错了梦与现实。 其次,d把我当成被害的第四个,她全然是为了自保。 也就是说,她似乎把自己当成了这场较量的仲裁者,只要她从中改变了死亡顺序,她自己就不会被杀掉。她一定不曾想到,没有人能够阻止那个混蛋的计划。 这样看来,a或许不是d所杀,而是另有其人。 可是这个人又会是谁?我们剩下的,还会有危险吗? 还有,木子三为什么会出现,她是如何知道我有危险的? 正想着,看到坐在对面路边的木子三,远远望着警察局门口,似乎在等着谁。 顿时我觉得自己命途多舛,小小年纪却频频出入派出所,今天是嫌疑人明天又是受害人,真不知道后天我会不会成被告,我俨然沧桑了。 木子三看到我,于是她迎着我的目光站起身来问:“怎么样了?” “还能怎么样。”我又疲惫又没好气。“全都是例行公事的问题,大家都在走形式。” “那么,d呢?” “天知道她会怎么样,至少警察大人们都看到她对我下毒手了。” “哦。”木子三点点头,尾随我向学校走去。 我疑心木子三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讲,可是她似乎并不知如何开口。我发现我现在全然不了解这个家伙了,自从这个事件她莫名其妙的举动之后。据萧瑟说她曾经半夜光着脚走在学校的走廊里,这绝对不是个光明磊落之人的作为――我的意思是她一定有所隐瞒。我甚至悲哀地觉得她甚至没有萧瑟更值得信任,毕竟萧瑟为我开脱过,也曾救过我的命。 “spirit……我……”木子三突然说话了。 “恩?” “是……奇乐告诉我你会有危险的,所以我才去找了你。” “什么?!”我诧异,居然是奇乐要她来找我的。 “是的,奇乐突然发短信给我,让我注意一下你的安全,我很奇怪,我突然想起来你还在寝室睡觉,可我回到寝室之后已经没人了,然后我立刻就想到地下室了。” “奇乐为什么会知道我有危险?” “别把他当常人好么spirit,有些事情真的瞒不过他的眼睛的。” 我想了想,然后停下脚步,看着木子三说:“他究竟是什么人,从哪儿来,你对他又究竟了解了多少?” “会有人能了解他么?我对他,真的……完全不知。”木子三的声音很是悲哀,“我喜欢的,或许正是他这种神秘。” 爱情奴隶,刹时我忘记了对木子三所有的怀疑。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正文 第十三章 死神来了 d被关在警察局,警察已在准备将其起诉的事情了。据说d的父母曾经坚持要为d取保候审,但警察数次拒绝,他们总怕d再回来杀害我,或者杀害其他的人。 其实这都是借口,真正的原因只有我知道。 我所在的寝室这下彻底变成了不祥之屋,要不是它身居要地恐怕大家走路时都得绕着圈子。寝室的气氛实在压抑,b的父母来了三四次欲将其调换到别的寝室,b拒绝了,她的理由是事情都过去了,一切都平息了,没有人再会出现什么意外了,凶手已经被抓起来了。b父b母拗不过她,只得含泪提醒她一再小心。 我的爸妈自不用说,三天两头会打过来一个电话询问情况如何。我很镇定,尽管妈希望我离开那个寝室,哪怕独自在校外租房子呢,但是我和爸都不同意此观点,我们总认为如果一件事情是冲着我来的,那我无论躲到哪儿都是逃不过去的。敢于面对,这是爸一贯要求的原则。 木子三的母亲也曾经来寝室查看过一番,然而还是什么都没说就走了,这让我很奇怪。木子三以前说过她父母早就习惯了她的神神叨叨,纵使对她关心也得不到她的肯定。这让我觉得我们都是倔强的孩子,总以为自己能够发现真相,可实际呢?我们弱小到真的不能再弱小了。 唯一镇静的就是萧瑟的父母,他们不常打电话更是从开学到现在都未再出现过,萧瑟苦笑说父母实在太忙了,我有点不解,再忙的父母总要将孩子的安危放在第一位吧? 又是几天的平安无事,这是个不好的兆头。我总觉得事情还没有结束,而短暂的平静就意味着凶手蓄势待发,这个家伙出手总是够狠的,不动声色就能达到目的。下一个会是谁?我丝毫不敢大意。这种感觉其实是很难过的,每天早上醒来我都不敢睁开眼睛,生怕又看到那个该死的“你是第n个”。那个混蛋做事就是如此的有条不紊,完美的计划下逼得人死的死疯的疯,自顾自躲在阴影下狞笑。 d被带走的十日后。 清早醒来睁开眼睛我就觉得很是不舒服,有种莫名的气氛萦绕在我们周围。我万分不安地坐起来,看到大家还在熟睡中,寝室似乎没多什么东西也没少什么东西。我睡不着了,摸出手表发现到了起床时间,于是我蹑手蹑脚下了床去洗刷,打算回来再叫醒大家。今天的洗漱间似乎特别安静,鲜有人出现,这让我很是奇怪。我边洗边想是不是该抽空去拜访一下奇乐了,怎么说他都预知过我的生死,他一定还知道些我不知道的事情。 怀着些许的紧张回到寝室,看到大家还在睡,这让我放心了很多。然而似乎有什么东西发生了改变,就在这短短的十分钟内。我疑惑着寻找这种变化的根源,突然嗅觉的感知让我惊讶到极点,手里的牙具“砰”地摔掉在地。 是那股香味!它又来了! 东西落地的声音惊醒了大家,萧瑟睡眼惺忪撑起身子来问怎么回事。我掩饰着慌乱说是手滑了,可其实我的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每一次――除了d伤害我的时候,每一次它的出现都伴着这股香味。这香味俨然地狱的气息,带来了一次次的死亡和恐怖。是谁?这一次会是谁?!我迅速扫视了屋内的每寸角落,没有,那血字还没有出现,我无法防备。 “喂,是你吗?我是spirit!你起来了没有!!”我抓起手机在收件人栏输入了那串熟悉的号码。 “你是不是疯了!你还要不要人睡觉了!”对方没好气地回短信。 “你听我说,那股味道又来了!就是那个香味!我跟你说过的!它又出现了!” “什么?”对方立刻来了精神。 “我该怎么办?!我该防备着谁?谁会出意外?天杀的,为什么每次都这样!” “镇定spirit!” “少在这里跟我说空话,快告诉我怎么办!” “我又不是它,你急有什么用啊!”对方的字里行间无不表现出怒气冲冲,“你是怎么了!以前你总是最镇定的那一个!我不是正在帮你想办法吗?难道急就能急出个办法来了?!” 我无言以对,此刻我的脑海一片混乱。 “有了,去找奇乐!”对方突然提醒。 “找他?” “上次他不是提醒你可能会有危险吗?说不定他也会知道这次的目标是谁呢!” 我立刻扔掉手机,死推着木子三喊她起来:“t,快起来,和我去一趟奇乐那里!” 不知是条件反射还是怎么的,一听到奇乐的名字,贪睡的木子三立马直起身来,倍儿精神。 三分钟后,我们走在路上。木子三埋怨我此行太过突然,她甚至来不及打理个人卫生。人命关天哪儿那么多讲究,我完全是生拉硬拽把她弄了出来。奇乐的店早早就开了门,那个冷清的胡同里似乎只有他是醒着的。我一点礼节都顾不上了,推门而入,奇乐正坐在桌后那张椅子上,悠然自得喝着咖啡。 “果然是您。”他看到我的第一句话竟是这样的,这让我顿生无名怒火。都要出人命了,这个家伙却俨然一副隔岸观火的样子,所有的事情都与他丝毫无关。 “告诉我,下一个是谁!”我一掌击在他的木桌上。 他略有不解地看看我,又看看我身后的木子三,疑惑地问:“对不起,但是您在说什么?” “别跟我您您的装傻,你知道我在说什么!”我毫无耐心地吼。木子三拽拽我的衣袖,可我真不喜欢这个家伙与我卖关子。 “您想知道的事情有很多,所以请您告诉我,哪件才是您所指。”奇乐端起咖啡杯。 “好,那我问你,下一个死的是谁?” 我感到木子三的手抖了一下,奇乐也顿了一下。但他仍不紧不慢将咖啡送至唇边。 屋内一时陷入安静。 “下一个死的――当然是那个该死的了。” “废话!”我怒到。 “话不能如此理解的,不是每个死去的人都是该死的,这您难道不懂吗?” “我没你那么大的觉悟也没那么超脱的思想,我只是想知道――谁――是――下――一――个――有――危――险――的――人!” “这个――”奇乐抬起头,深邃的眸子直视我的眼睛,“抱歉,但这真的是死神的旨意。” “你以为我会信!别拿哄小孩子的一套来对付我!什么死神!该死的,告诉我实际情况,你一定知道些什么事情!” “但是您为什么要怀疑我?难道您怀疑的人还不够多吗?”他站起身来,挑起眉毛对我说话,事后木子三说那个表情真的是帅到一塌糊涂。 “你连我有危险都能知道,别人的事情你一样能知道!” “我能预知到您的危险是因为我无时无刻不在想着您,换句话说,我喜欢您,不想让您受到任何伤害。而那些同样有危险的人们,除非他们拜托于我,否则他们的生死是完全与我无关的。” 我从没想到有个人会这样对我说“喜欢”,顿时我有些脸红,暗地里觉得自己似乎过于鲁莽了。我很尴尬,声音也降了个分贝,木子三则在我身后不满地咳嗽一声。 “那好,你告诉我,死神的旨意是什么!” “如果我是您的话,我将不会在这里浪费时间,没有人能清楚的预知别人的生死,我对您的危险预言也仅仅是必然之中的一个偶然。死神的旨意即使他来了――死神来了,您要小心。” 我拉起木子三摔门而出。“我宝贵的时间啊!”我在心底怒骂,这个爱卖关子的混血儿!该死的建议,是谁要我来找他的! 隔壁的恐怖宠物店老板站在门口,眼睛直勾勾盯着我,黑色的瞳仁盯得我心里发毛。突然我想起了什么事情,遂又折了回去。 “您怎么又回来了?”奇乐很惊讶,站起身来道。 我走上前去,不回答他的问题,只是盯着他的眼睛看。 “奇怪了……”我自言自语,然后又突兀地转身走出奇乐的视线。 “这是什么状况?”直到我的身影彻底消失,奇乐才冲着小屋内的人发牢骚。 回到寝室后我自然又是一阵翻箱倒柜的折腾,声势之浩大让其余人等都提出了抗议。我还是没找到那串血字,这真够我悲哀的了。木子三很是郁闷,她不停抱怨说自己要饿死了,于是萧瑟建议大家一起吃顿饭。 “这才几点,吃什么饭啊!这算早饭还是午饭?”b躺在床上翻了个身。 “大家很久都没一起吃过饭了呀!管它是什么饭呢!快起来吧起来吧!”萧瑟催促道,随手合上手里的。 我也突然发现似乎萧瑟来之后我们寝室只进行过一次集体会餐,这让我心生悲凉。再加上此刻我内心慌乱,自然又悲又急。b经不起萧瑟的一再催促,起了身来。半小时的洗刷后,四个人走出寝室。 阳光灿烂,天气大好,微风轻拂,这种天气总是让我沉醉其中烦恼顿失的。不约而同,我们选择“小树林”这条路出学校,我一直觉得这条路适合太阳当空照的时候经过,阳光会顺着树叶投在地面上班驳的剪影,乐趣无穷。 “spirit,你刚才在寝室找什么呢?”萧瑟问。一路上她都挽着我的胳膊,感觉十分别扭。 “没什么没什么。”我不知道怎么说好,索性什么都不说。 “什么没什么,大早上的就把人折腾起来陪你东跑西跑的回来又帮你翻这找那,你到底在干吗?”木子三不满地发牢骚。我郁闷了,这家伙,难道就真不知道我在干吗嘛? “就是,spirit,有什么事你说出来大家帮你嘛!都发生这么多事情了,你难道还想什么事都自己想办法解决吗?”萧瑟好言相劝。 b努了努嘴,转而走近木子三。 “是……是这个样子的。我最近总是经常闻到一股奇怪的香味,你们有没有闻到过?”我突然想起来这件事,遂拿它搪塞。 “什么香味?”b和萧瑟同时发问。 “我也说不上来,挺奇怪的一种香,挺香的有点不太像咱们平时用的那种香水味。” “真诡异。”木子三在一旁冷嘲热讽。我发现从今天早上回来她的气儿就没顺过。 “不大清楚,你是什么时候闻到的?” “经常性了。”我又岔开话题问,“萧瑟啊,《安魂曲》到底是什么意思?” “安魂曲?” “对啊,就是你最开始来的时候我和a都梦到的那个怪异的什么祈祷词。” “我也不大清楚,很久前不是告诉你了么,那是我们家流传下来的,但我并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意思。好象是祈祷让我们家死去的先祖们保佑后代的平安的吧!” “是这样,那你们家在祖上是挺兴旺的一个家族吧?” “这个我不大清楚。” “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你还知道什么?”这下可好,萧瑟也成了木子三的攻击对象。 “这都是好早以前的事情了,爸妈也都没跟我说过。”萧瑟解释道。 “干吗总讨论这些,都是说过去的事了。”b突然插进话来,我这才发现她已经在旁边沉默半天了。 “可是……我刚才没说,我每次闻到那股香味的时候都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还有我每次听到人家念《安魂曲》也总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所以我建议大家还是再小心一下吧。”我才反应到在这个时候讨论这个话题是很不合适宜的,大家似乎都想从这场噩梦中醒过来。我决定警告一下便就此打住,剩下的听天由命。 “什么小心不小心的!不就是个破祈祷词吗?‘西北东南,四方遥望,生者安乐,死者福泽;尽忠尽守,不离不弃,邪魅妖灵,无扰勿侵’我背了我就是背了,谁能把我怎么样!不是说所有的事情都是d干的吗?既然她已经被抓起来了,那还有什么好怕的!所有的事情都结束了,最好给我滚远点!我就不信了谁还能把我杀了光天化日之下的!我……”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b大声斥责我的时候,在我们头顶上方的树杈突然发出了“咔嚓”的断裂声,也就在那个时候,我突然看到b背后的“你是第五个”。然而还没等我们反应过来是怎样一种状况,就眼睁睁看着碗口粗的一段树枝砸下来,b当场倒地,血如泉涌。在她身旁是几个触目惊心的大字:“带走第五个”。 前所未有的干脆利落,它瞬间就要了人命。 我们三个目瞪口呆,直到旁边的路人发出一声尖叫。 我的耳朵里有个声音一直在笑,奇乐的身影挥之不去,他挑起眉毛说:“死神来了。”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正文 第十四章 三人对峙【1】 很遗憾,b没能被抢救过来。于是健全的自由的人就只剩下我、萧瑟和木子三了。 这是偶然还是必然? 我一直认为b的死是所有死亡中最恐怖的一个,因为它绝对突然绝对意外。在一个如此艳阳高照的上午,微风拂面,阳光是透过树叶洒在地面上的。就是这样一个美好的上午,寝室的姐妹们全然没想到自己却走在吃散伙饭的路上,更可悲的是这最后的午餐的机会我们都没得到。 死的死,疯的疯,看似清白的d如今被关在公安局。不明白是有意安排还是无心插柳,剩下的完全是我们三个的较量,或者,我们三个同它的较量。 出了医院回到寝室,我们三个坐在各自的床铺上半晌不语,思维混乱。真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此刻我连悲痛的心思都没有,反而愈加释然。终于快接近尾声了,真相距离我们越来越近。然而等待是很残酷的,我不知道我还能不能够亲眼看到这结局。 “怎么办?”我茫然地问。 “还能怎么办?”木子三反问。 “我很奇怪,为什么出事的不是我们三个。”萧瑟突然插话道。这话让我们都很吃惊,似乎她另有所指。 “为什么难道你心里还不清楚吗?”木子三仍是反问。 “清楚,我当然清楚。从一开始怀疑这整个事情的就只有我们三个。只是我们三人发现的情况都各有不同。spirit就总是看到些血字闻到些奇怪的香味,而我总是看到spirit越来越反常越来越担惊受怕。我是不知道究竟她看到的东西是怎样的,因为那些我都看不到。木子三你是怎么想的我并不清楚,但我知道你一直在怀疑我。你一直对我来自酆都耿耿于怀。酆都怎么了?值得你这样怀疑我吗?你不是什么都没发现吗?我是够干净的,就因为我来自酆都你就一定要把所有的事情都推在我身上吗?”萧瑟有点激愤,我想这应该是她压抑许久的话了。 “你不能否认事情是从你出现才开始发生的。” “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也许那个人就是借我转学来的机会制造这一切事故的?它的目的就是稼祸于我,洗清自己的嫌疑。再说了,就算事情是自我出现后开始的,可是我跟这些事情没有一点联系。这你能否认吗?举个最简单的例子,b死的时候你也看到了,不管是意外还是有人预谋,当时我就在你们身边。树枝断裂砸到她的时候我是和你们站在一起的,你总不能说我是预谋吧?如果真的是我预先设计好然后故意带你们经过那里的,我怎么又能保证你们一定会经过呢?我怎么又能保证树枝掉下来一定会砸到你们而不是其他人呢?我又怎么算好时间在b出现的时候使树枝恰到好处的断裂下来呢?你可不可以给我个够合理的解释!” 木子三哑口无言,这的确是个很棘手的问题。b的死完全是无法防备的,凶手早已计划好我们会通过那里,何时经过,以何种方式经过它都了解的一清二楚。我并不知道它是怎么在我们看不到的情况下弄断树杈制造这起看似的意外事故的,但至少这个行为的实施给我们出了个大难题,它是怎么知道我们的计划的呢?如果当时我们突然改了路线它又会怎么办呢? 处心积虑――这个凶手绝对是疯了。为杀人它倾尽所有办法,直到现在没有过失败。 “为什么?”我自言自语。 “什么为什么?”萧瑟很奇怪。 “你能不能说句人话?!从回来到现在你就说了两句话,没一句是有用的!你好歹也要说说你的想法。现在就剩下我们三个了,大家完全可以敞开了说!”木子三一席话说的我真恨手中无qq,不然我绝对要发个“汗”的表情出来。 “你们有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我刚才也在想萧瑟的话。警察已经说了这是故意杀人,凶手是预谋好的。可是我很奇怪,为什么它那么肯定我们会走那条路?” “……” “或者是,我们为什么会选择走那条路?” “……” “现在讨论这个还有意义吗?人死都死过了,想再折回去换另一条路走都没门了。” “……晕了,我不是说讨论后悔走这条路。你想想,有什么人能知道我们的计划什么打算的?肯定是跟我们关系不错的人啊!我们为什么走那条路?完全是出于习惯对吧?凶手怎么就那么肯定我们会走那条路?如果它不是对我们特别了解的话它怎么会知道我们要走那里?我们走哪完全是个人的问题。四个人呢,为什么就突然达成一致了呢?你们也有走那条路的习惯吗?” “我……我好像无所谓,哪个地方走都可以,只要是路。”木子三回忆片刻。 “说到路了,我还真想起来一件事!”萧瑟突然跳下床来。 “什么事?”我拍拍我旁边,示意她坐下。 “事情是这个样子的。我记得我们走的时候木子三是和你一起的,我是和b一起的。你们知道咱们走到那个岔路口――就是两条路,一条通过小树林出学校一条通过美术楼出学校的那个岔路口的时候,我还专门问了一句‘我们要走哪条路啊!’当时我就听到一个回答,我以为你们都默认了,就没再问。” “什么回答?” “有个声音说,当然是小树林了!” “啊?!”我大为震惊,“谁的声音?” “我以为是b呀!当时你好象正在和木子三吵呢,我就以为你们都同意了。然后就拉着b直接拐到小树林那条路上了,你们不会是跟着我们过来的吧?!” 我和木子三你看我我看你,一时间不知如何回答。对这个插曲我们全无印象,难道是我们当时吵的太投入了? “也就是说那个人冒充了b的声音把我们指引到那条路上了?”木子三特惊讶的说,“这不可能啊,它到底是个什么东西,能无形的出现在我们周围。萧瑟,当时你的周围还有别人吗?” “我不记得有什么特别吸引我注意的人了,就记得咱们四个走很近应该是特别显眼的,其余的应该都是匆匆而过的学生吧。” “这是不是就是造成b死亡的罪魁祸首?”我反问自己。于是我们又陷入短暂沉默。 “好了,现在我们三个人把所有发生的事情都说一遍,我们三个共同经历的和我们三个各自经历的,看看是否能找出什么疑点来。”我突然提议。 “我建议我们先从其他几人的死亡和疯癫来入手。我先来复述,你们俩补充。”木子三说。 “a是第一个死去的人,她死在地下室。关于地下室我和spirit曾经经历过一个故事,这个萧瑟你也知道了。黎璨和黎殇这对姐妹的恩怨纠葛最后是被spirit的执着给化解的。因此那个地下室的秘密我们一直以为只有我、一个看门老人和前任校长、黎家姐妹清楚的。但是后来我们得知a她们四人也进入过那个地方。a在她死去之前莫名其妙到达了那里,又在那里被人刺伤,晕倒后有人帮她换掉了沾有血迹和带有破损的外套,穿着睡衣的她醒来后发现自己在一个似曾相识的地方,于是她又回到寝室,并在寝室死亡。之后她又被人挪进地下室,移动的方法已经被spirit分析出来了,但是原因、动机皆不明。凶手想让她出现在那里的原因可能是那里是个是非之地,也可能那里是方便杀害a的最佳选择。但是为什么杀a,这是最奇怪的一点。” “我补充,从a的死亡方式和死亡经过来看,这一切都是人为精心策划的而不是有什么鬼神作祟,但在此之前一直都是与神秘奇怪的东西有关的。首先是窗上的血字,这个是你们大家都看到的。然而在此之后我又陆续看到每个会发生意外的人背后都有血字,上面写着‘你是第几个’;同样在发生事故之后她们的身旁又会出现‘第几个被带走’。就好像一个犯罪艺术者欣赏着自己的预言一样。”我回忆着说。 “啊?!”萧瑟不可思议地望着我,“你怎么会看到这样的奇怪东西?我就只看到过一次血字啊!” “我怎么会知道。但是我也就看到过这三种血字了。”我很沮丧,“悲哀的是我看到了还无能为力,没能避免这些事情的发生,好好的一个寝室给弄成这个样子……” “为什么这些提示性的话或者总结性的话都让你给看到了?”木子三喃喃说。我有些不快了,这分明就是怀疑。 “没没没我没那个意思,”木子三看到我的表情后立刻解释,“我是在想它让你看到一定有什么特殊的用意的。想想看。为什么单单会让你看到这些呢?” “是因为每次出事的时候你都和那个人有着某种联系?”萧瑟自语。 “恩?怎么讲?” “你看a死的时候是和你刚有些过结的,c的死亡完全是因为惊吓,这个就是例外了。然后是e的疯掉,她在出事前的一个晚上是和你在走廊里交谈的,这个被正要去卫生间的我给撞到了。还有d,她是因为要杀你自保才被关起来的,这个是她自己说的。随后又是b……她在出事前与你的争论……应该不算……”萧瑟欲言又止。 “你说吧说吧,就算你觉得是她也和我有过结我也不会怎么样你。”我阴着脸说。怎么搞的,说了半天又说回到好像是我造成这一切似的。 “我……” “好了好了,我倒觉得不是这个原因!”木子三挥挥手,“我觉得它之所以把发生的一切都预先或者总结的告诉给spirit是因为它觉得这样是对她的挑衅。” “挑衅?”又是个奇怪的说法。 “是的。因为它觉得这些事情spirit是能够避免的,即使不能避免最终也能查出来原因的,所以每干一件事它都要宣布一下它的成功,以激起spirit的斗志或者自责。” 自责?这个词让我惊讶,我暗暗觉得木子三的话还是有道理的,因为我的确差点因为a的死而自杀,在那个时候我的内心是深深的自责的。 “好的,接下来我们说第二件事。c的死亡因为警方说是意外所以我们不再深谈,但不可否认的是如果她不因惊吓而死,她也会被凶手以别的原因杀死。第三件事是e疯了,之前一直好好的她怎么可能疯了?而且在她精神分裂之前你们曾经在洗漱间内有过交谈,这是在半夜的时候,第二天你们出现在地下室,她引导你发现了一些线索这后来成为破解a死亡方式的关键,但当时你也被e诬告说你出现在地下室完全是你自己的行为,她是尾随你而来的。现在,spirit,那天晚上你们究竟发生了什么?你最好告诉我们。”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正文 第十四章 三人对峙【2】 那天晚上?我陷入回忆。 “嘘――”e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我身后,她表情天真以右手食指竖在唇前。 “你要干吗?吓死我了这深更半夜的!” “我们一起唱《安魂曲》吧!” 那个时候e的声音是莫名的的单纯无邪,黑暗中却让人脊背发冷。 “都得死!都得死!触犯了死去的人啦,那是没有好结果的!灵魂得不到安息,是会回来报仇的!灵魂杀人不留痕迹的啊,你们都逃不掉啦,你们都得死!都得死!”他语重心长。 “你说触犯了谁?谁的灵魂?” “不能说,不能说!说了会遭报应的!”他摇摇头转过身来,我发现他有些微微发抖。 “那,你可不可以告诉我你是谁?” “你真的不认识我?真的不认识我?!我是刘泽啊!我是那个深爱着你的刘泽啊!” 那个时候e的声音深沉苍老并且干巴巴的,他告诉我他是刘泽,e却不知到了哪里。 “它为什么要杀我们?” “不知道。也有可能是有什么仇恨,也有可能它就是想杀人了!糟了,它……它来了!” 我顺着他的目光向后看去,什么也没有啊! “地下室……地下室……”他重复着说。在我的耳边,一阵冷风刮过。 那个时候e消失了,但是萧瑟恰到好处的出现在我们的面前。e恢复正常,推着我哆哆嗦嗦地回寝室。 “每一个都是我。” e在回到床上前这样说。 萧瑟和木子三耐心的听着,但当我讲到萧瑟的出现时,她自己明显不安的扭动一下身子。 “刘泽?这个名字很耳熟。他和你有关系吗?” “废话,和我怎么可能有关系!他就是一直喜欢c的那个刘泽。c跟我们讲过的,他还因为她而死了呢!”我提示。 “对对!”木子三为记忆重见天日而兴奋。 “什么刘泽?”萧瑟显然很迷惑。 “以前喜欢c的一个男生,我们都不认识,是c以前的同学吧。他一直很喜欢c可是c从来不甩他,后来他们一起走的时候为了把c从车前推出来他被撞死了。是不是挺感人一故事?现实版英雄救美。” “哦!”萧瑟恍然大悟。 “可是我奇怪了,这和刘泽有什么关系?难道真有传说中的灵魂出来警告咱们要小心?” “看来有一点我们是明白的,你在地下室发现a的死亡经过的确是e引导你发现的,但是e为什么不承认?还有,到底是谁去了?” “e有说过她不承认是怕她也被杀掉,那是自保的方法,就好像d的行为一样,但是她说的‘它来了’我就不明白了。” 我和木子三的目光不约而同转向萧瑟:“当时出现的可是你啊!” “我?”萧瑟手抖了一下,“是我出现了啊,可是我当时去上厕所了啊!还有,为什么e会有人格分裂症?这是家族遗传吗?不会是她装的吧?我觉得她好像什么都知道一样。那个刘泽会不会是她装出来骗咱们上当的啊?” “也有可能,这个是我们下一步要查清楚的两个问题了。e究竟是怎样疯掉的,以及刘泽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那我们接下来说第三件事,就是d蓄谋杀spirit。这件事中间穿插了双行者的故事,双行者从出现到后来对spirit的提示都是她一个人见到的,所以真实性我们无法考证。我也听到过有关‘双行者’的传说,如果双行者出现就意味着这个人将有危险。我们先把这设为一个巧合,不管这是真是假。但是d为什么要杀spirit,仅仅因为她觉得所有问题都和spirit有关把她杀掉就可以结束一切了吗?” “我看是这样的。”我迅速回答――不能让她们查明d做这一切的真正原因。 “那么然后就是b的死亡了,这是最后一个主要事件。b的死亡也是预谋好的,明显有人想以一种突然的像死神操控的方法致b于死地,所以凶手选择利用树枝的断裂。树枝不是被人为弄断的,在树枝上以及四周警察也没有找到任何人留下的痕迹,我们现在奇怪的就是它是如何精确我们通过的时间的,它又是什么方法使树枝在当时恰好掉落的,而这树枝又为什么会自己掉落,这可不是风一吹就晃的小树枝儿啊!” “不知道现在再去出事地点还能不能找到些什么了……”萧瑟自语。 “那我们一会就去看看,反正我们现在再无心思学习了,老师也不会要求我们去上课了。寝室发生这样的事大家都忙着安抚情绪呢!”我建议道。 “有时候啊,我甚至在想她们的死对我们而言到底是祸呢,还是福气。”木子三旁若无人地说,这让我和萧瑟面面相觑。随后她又说:“你们两个有什么补充的吗?” “我要问木子三一个问题。”萧瑟抢先一步。 “问。” “你曾经半夜出去过,对不对?” “很多个半夜我都出去过。看你说的是哪个晚上了。” 我立刻就嗅到一股火药味了。萧瑟该不会是要问有天晚上木子三光着脚走在厕所里那个晚上吧!这个问题我也曾问过,甚至差点与她发生争执,但得到的答案却很不近人意。我一直以为萧瑟不知道那晚她看到的人是木子三的,今日萧瑟旧事重提,又会得到怎样的答复? “那你的意思是你很多个半夜都曾赤足出去过了?” “……” “事到如今了我认为有些事情我们必须要讲清楚,你去了哪里你做了什么,至少这样会减轻我们的怀疑。有个晚上我看到你赤足走在厕所里,眼睛半睁半闭,你可不可以告诉我你当时在干什么?” “……你当时又在干什么?” “我做的事情是平常人进厕所常规要做的事情,但是你呢?” “那你怎么就知道我不是在做和你一样的事情呢?” “那好,那你能否告诉我你为什么要光着脚走路呢?难道你怕你的脚步声打扰了别人的休息吗?你一定是想躲开人们的发现,但是你却不幸被我发现了。因为我当时听到了一丁点响动,我把隔层的门推开了一点,然后我看到你的脸了。我告诉了spirit这件事,却没告诉她我看到的是你,这很明显会吓到她。” “你怎么知道会吓到她?她的胆子可比你大,说不定她当时也发现我在干什么了呢!”木子三冲我一笑,万分讽刺。 “是,的确我也看到你蹑手蹑脚的出去了,你还在床上坐了一会儿还四下观望了一番,我以前并不是很关心这件事情,可是既然萧瑟问起来了,那现在我也想知道你当时出去干吗了。”我目不转睛盯着木子三。 “那没问题!”木子三突然身手利索跳下床来,将脸凑到萧瑟面前,一字一顿地说,“我在跟踪!”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