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务员升职记》 第1章 面试面子 1 第1章 面试面子 1 2005年，由于高校前几年的急速扩招，大学生毕业数量急剧增加，大学生就业形势陡然严峻起来。 再过两个月，小薇就要从华南大学中文系毕业了。这段时间内，同学们谈论的热点话题就是如何找到一个合适的工作岗位。毕竟，历史走到了二十一世纪，大学生不再像封建社会的进士一样衣食无忧了。1996年，国家通过了公务员法，取消了对大学生计划分配。1997年，全国首次招考公务员。 小薇来自安徽一个叫凤坡村的农家家庭，村子三面环山，一面临水。几百户人家的房子大多建在山坡脚下，有大有小，有高有矮。村民祖祖辈辈在田地上刨食，到了九十年代后期，土地越来越薄，谷子也越来越不值钱，才有人陆陆续续到外面去打工，只剩下些老弱病残守护着村子。她是村里第一个大学生，人们对她寄予了厚望，纷纷说:出凤坡，出凤坡，终于飞出了一只凤凰，要出人头地了。所以，村民们不顾自己生活拮据，十块五十的给她凑齐了第一年的学费。到了第二年，她不愿再给乡亲增添负担，便利用假期到餐馆打工或者给人做家教，赚取学费和生活费，这才勉强完成了学业。现在要毕业找工作了，父亲没文化没关系，只丢给她一句话，出去了，就要混出个人样。她想了好久好久才明白，要混出个人样，就得在社会有个立脚之地。要立脚，最好是能考上公务员，才能真正抓住铁饭碗，才能当上国家干部，才能偿还叔叔阿姨们的情债。再说，在政府机关工作不累，收入有保障，看病有公费医疗，养老有高额退休金，工作既体面又实惠。 不过，考公务员有那么容易吗竞争那么激烈，不要说百里挑一，有些职位，还千里挑一呢。没办法，华山一条路，只能顶着头皮上了。 就在同学们忙于四面出击找关系或者忙于与恋人交割感情的时候，小薇一头沉入公务员考试学习之中。这段时间，有个叫李斗斗的潮汕籍男同学追求她，父亲是省城一家房地产公司的老总，挽留她到父亲房地产公司工作，被她一口拒绝了。她不看好富家子弟，因为有一个师姐嫁了一个潮汕的富家子弟后，怀孕后生了两个女孩，就被扫地出门了，这事对她触动很大。 潮汕地区是一个充满矛盾的地方。潮汕人有很多传统的优点，对外非常团结，特别孝顺老人。男人刻苦，女人贤惠。有英姿勃发的英歌舞，有名闻天下的功夫茶。但是，缺点也特别多，这些缺点往往还是根深蒂固的。比如，重男轻女，一个家庭如果没有男孩，就会被人看不起，所以潮汕人就是生了十个八个女孩，也要拚命生个男孩才罢休。为了能生个男孩，男人可以到外面包二奶，生了男孩可以带回家。甚至可以看到两个女人和一个男人住在同一个屋檐下。如果生了女孩，对不起，女孩子进不了家门，二奶就要打包走人了。 尽管李斗斗有着本科的学历，特别喜欢小薇，但是，到了要结婚的时候，决定权不一定能掌握在他自己手里，而是在宗族人的手里。因为这个族区习俗浓厚，重男轻女，一般不外嫁不外娶。老一辈在当地农村看到外地女人不会讲潮汕话，都会恶俗的认为是做妓女的。他们认为只有娶不到老婆的男仔才会去娶外地女孩。在他们眼中，男主外，女主内，女人不需要赚钱，只要能持家，能干活，能生男孩就是好媳妇。所以，小薇坚决拒绝了李斗斗的追求。她担心，万一嫁给他后，也生了一大堆女孩，不就是跳入火坑嘛。 于是，小薇更换了手机号码，断绝了与李斗斗的联系。选报城市时，她也没有听从辅导员的建议，既不报省城机关，也不报深圳一类的大城市，而是选择了一个二线城市海门市。 海门市，是一个沿海开放城市，是一个从小渔村发展起来的地级市，人口不多，只有两百万人，而且百分之九十都是改革开放以后外迁进来的，因而，它不像其他城市那样具有较强的排外性。 小薇想，只要文化考试能进前三名，当然了，最好是第一名，这样，以她在大学学生会当过宣传部长的经历，面试这一关就不成问题。另外，她是学中文的，报考专业要求比较强的如市卫生局、科技局、环保局等单位不是她的强项，要报就要报综合部门。综合部门主要是文字能力，这对学中文出身的她来说就小菜一碟了。还有，报考的这个综合部门最好是一个实权部门，以后才有发展的空间。有了这些想法，她思考再三，最后填报了市府办调研科科员的职位。 五月的一天，文化考试公榜了。面对海门市政府网，面对密密麻麻的一串名字，小薇睁大了眼睛努力寻找，终于看到了她的姓名：刘小薇，75分，第三名。与前两名分别差12分和5分。这下子，她又喜又忧。喜的是这个职位一百多人报考，能进入前三名已经很不错，意味着通过面试如果能击败前面的两个人，就可以进入公务员队伍。但是，文化考试只占总分的百分之六十，面试占总分的百分之四十，要通过面试使总分超过第一名，就必须在面试中拿到高分，起码要拿到90分以上，而笔试第一名的面试分数要在72分以下。面试主要测试专业知识及拟任岗位的能力和工作经验，同时考察其政治思想水平、综合分析能力、逻辑思维能力、反应适应能力、语言表达能力和精神、气质、举止等方面的基本素质，一般而言，分数相差只在十分上下。面试，就是面子在做怪，由考官作主观的评价，不可避免地存在着一定的人为性，这对她这个农村出来的没有什么背景的小女生来说，其难度无异于顺着手电筒的光柱上天。 小薇闭上了眼，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人，海门市府办人事科长黄才人。或许应该去找找他，看看能不能出点什么点子帮上忙。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1章 面试面子 1 第2章 面试面子 2 黄才人是她的师兄，那次小薇到海门报名时错过了报名的时间，还是他找了市人事局才帮她补上了报名手续。 “您好，请问是黄科长吗”小薇打通了黄才人的手机。 “对，我是黄才人，请问你是哪位” “黄科长，您好，我是您的师妹小薇”小薇屏住呼吸，尽量显出亲热的口气。 “哦，小薇啊，是刘小薇吗” “对对，谢谢师兄还记得我。”小薇有点诚惶诚恐。 “小薇呀，我正要给你打电话呢，你就来电话了，这样也好你知道了吧，你已进入了前三名，下来就要面试了，恭喜你呀。”黄才人的话不冷不热。 “谢谢师兄。您也知道，我在海门无亲无故，面试的时候，一切只能靠您了。”小薇声音稍微大了起来。 “这话怎么说呢” “师兄，您是负责人事工作的，您比我清楚，这次我文化考试只得了第三名，只有在面试中得到高分，总分才可能超过第一名，难呀” “哦，你是说这件事。对，一般来讲，很难。” “师兄，正因为太，太难了，所以，我，我想取得您的指点”小薇说着说着，眼眶红了，说话的声音也不连惯了。 “小薇，后天星期五就要面试了，你好好准备一下，以平常心对待就行了没什么其他事，我挂电话了。”说老实话，要在面试中胜出近二十分，确实难度太大，黄才人真的无力帮她。 “师兄，请等等，说句心里话，我真想在您下面好好干呀”小薇叹息一声，慌不择言。 “这个，这个我也想帮你，不过呢，我一个小小的人事科长，也无能为力呀。”黄才人想，这个小师妹也真是的，要在我下面好好干，干什么呢自己都三十出头了，如果还没结婚，也许还有希望。但，自己的小孩都读小学二年级了。 “师兄，只要您帮我，您可以帮我找找你们主任呀” “哦，这样”黄才人心一动，这小师妹反应也真快的。政府办科员男多女少，本来在起草招考公告时是准备写上要求女性的，但是市人事局不同意，说这个岗位不存在特别的性别要求。现在，如果能做通市政府秘书长、办公室主任王光的工作，在面试这一关上把她拉上来，还是有可能的。因为，面试考官五个人，他们作为招考单位，主考当然就是王光，他作为人事科长是副主考官，另外三个就是人事局在考官库里临时抽出来的考官，只要王光到时暗示一下，相信另外三个考官也会给面子的。问题是，小薇能在短短的一天内把王光拿下吗 “师兄，说话呀，您不说话说明您同意帮我了。这样，我先谢谢您了，明天下午，我就到海门找您，说好了，师兄，小妹谢您了。”小薇见黄才人在电话中犹犹豫豫，心想，有戏了，就不管他同意不同意，先谢了再说。 “这样，这样，好吧，如果没有特殊情况，你明天下午四点钟直接到海门市体育中心羽毛球馆三号馆，我在那等你，到时我们再好好谈谈。” “好，谢谢师兄，我一定准时到。”小薇心里一阵欣喜，声音显得异常柔美。 黄才人挂断电话想了起来，那天，之所以会帮小薇报名，是一下子看中了她傲人的身材，身高一米七，两条腿就占了一米之上，加上腰肢纤细，令人过目不忘。她脸庞稍长，尽管相貌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但是皮肤又嫩又白，好像能掐出水来。一对大大的眼睛，直挺的鼻梁，加上梳长的直发飘飘洒洒，自然垂挂在肩上，显得温柔可人，一看就知道这是一个成熟女性。换句话说，有这种身材，可雕可塑。这与自己那个只有一米五五的妻子相比，真是仙女下凡了。男人看女人，就是不一样，未结婚的小男人看女人，看的是脸，以为脸好看下面也好看。结了婚的大男人看女人，注重的是真材实料，身材好肉感才好，造出来的革命后代才有料。 放下手机，黄才人想，明天是星期四，按往常的习惯，王光都会约他和几个年轻的女同事去打羽毛球，自从前个月办公室接待科的王青青被调到驻京办后，他就没有了这个雅兴。这也难怪呀，一个五十出头的男人，妻子在国外做小孩的陪读，寂寞啊黄才人从小薇报名的简历中看到，她的特长栏里面写有羽毛球这一项，这不就行了嘛。 星期四下午，小薇拎着一个四四方方的小包，按约来到羽毛球馆。她穿一身白色的运动服，更显得高挑可人。 以前打球，王光前呼后拥，一来就是十来个人，今天，却只有他跟圆头圆脸的黄才人两个男人。 黄才人，脸胖且圆,额头上刻着深深的细纹。两只小眼睛笑起来，成了两条互不相干的弯弯弧线，给人的感觉就是这个人挺细心，也挺有人情味。这不，他看到小薇过来，就笑眯眯地迎了过去，伸出手握了她一下，就把她引到王光身旁，介绍说：“王秘书长，这位就是报考我们办公室的小薇，是羽毛球高手呀。” 王光眼前一亮，热情地伸出了左手，眼光盯着小薇迷人的脸，诱人的身材，露出了满意的神色：“欢迎，欢迎啊” “谢谢王秘书长，给了我一个学习的机会。”小薇握住王光的手，久久没放，眼里跳动着兴奋纯真的表情。眼前这个五十上下的男人，国字脸，身材高大魁梧，腹部明显突起。初看一下，红润的脸庞布满威严；细看之下，细细密密的眼尾纹里，还有修得像草坪一样规整的胡须，似乎藏着一个成功男人的干练与细腻。 王光用右手拍了拍小薇的肩膀，说：“听黄科说，你明天就要参加面试了，今天还有心情来打球呀。” 小薇闪了闪眼珠：“是的，明天就要面试了，面试好不好，您是主考官，还不是您秘书长一句话所以嘛，我就趁这个机会，先来这里给您面试喽。” 王光哈哈大笑起来，把手从小薇的紧握中抽了出来，转身对黄才人说：“黄科，小薇很会说话呀。” 看来，王光对小薇的第一印象挺不错。黄才人说道：“是呀，我看了小薇的简历，她是学校学生会宣传部长，当然能说会道了。我们市府办是市政府的窗口，确实也需要一个能说会道的人” 王光点了点头，一语双关地说：“是嘛，能说不如会干，小薇，我们先打球吧。” “对对，先打球。”小薇顺着王光的话说了一句，转身直面黄才人，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黄科，您请。” 黄才人给小薇使了个眼色，说：“小薇，你先上场陪一下秘书长。” “好，恭敬不如从命。”小薇向王光作了个请的手势。 王光大度地说：“女士优先，小薇，你发球吧。” 小薇右手举起球拍，左手捡起球，向后仰了仰头，瞬间就把球发了过去。 由于发球的姿势很特别，小薇的胸部显得更加突起，王光的眼光不由停在了她的胸部上，还来不及反应，小薇的球已飞了过来。 王光球拍慢了半拍，球落在地上。他假装无奈地笑了笑说：“老了，老了，连反应都迟钝了。” 小薇抬起手，抹了抹额头的散发，说：“哪里哪里，是秘书长让我了。” 黄才人在一旁附和着说：“对，对，秘书长让你了。” 王光看了黄才人一眼，不满地说：“黄科，这是羽毛球场，不是马场，不要放马屁哦。” 这下子，黄才人笑了。 小薇也跟着笑了起来，笑得前仰后俯，胸部也跟着抖动起来。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1章 面试面子 1 第3章 面试面子 3 王光捡起球，用尽全力，发球过来。 小薇向前跨出了半步，想来个劈吊把球接过去。谁知身子一个侧转，球却不偏不邪打在右胸的奶头上。虽然里面有胸罩护着，但由于球速快，奶头还是不由一阵酸痛。她不敢叫出声来，只好弯下身子，忍住一时的剧痛，许久才挺起胸来。 “打得好，一比一”黄才人刚才只注意王光发球，并没看到球打到小薇的奶头上。 细心的王光看出了小薇的变化，连忙扔下球拍，快步走到小薇这边的场上来，下意识地抬起手，想去抚摸一下她那貌似受了委屈的奶头。就在这瞬间，他一眼发现小薇白色的运动服奶头部位添了一圈黑乎乎的印迹，赶忙把手缩了回来。 小薇本能地向后退了一步，脸上红扑扑地，矜持而得体地笑了笑：“没事没事，秘书长，继续吧。” 黄才人看到小薇胸前黑乎乎的印迹，这才反应过来，笑了笑说：“还是秘书长高，实在的高，一打到位。” 王光想，这上不打，下不打，偏偏打到人家姑娘奶头上，搞得不好，还会让她以为自己是个色狼呢。说老实话，自己喜欢跟姑娘打球，但并不敢打姑娘的波。这可是一个原则问题。自己毕竟是一个党培养多年的干部，虽然妻子出国了，但他跟女人们在一起也不过只是过过嘴瘾眼瘾而已。明天小薇要参加面试，让她穿着带有污迹的衣服上场面试，在仪表上就过不了关。想到这，他无心打球了。而且，看到她言行举止非常有度，也就真的萌生了要帮她的想法。王光踌躇了一下，说：“不好意思，小薇，你明天就要参加面试了，也该做做准备吧” 小薇笑了笑说：“秘书长，我也没什么好准备的呀。面试依靠平时的积累。而且在这一关，主要是主考官的评价。” 王光心情很好，眨了眨眼，说：“话是这样说，不过，我跟你说，面试首先是看应试者的仪表，另外就是口头表达能力和对试题的反应能力，重在观点的提炼。你的口头表达能力应该是没问题的。提炼观点嘛，观点不一定完全按照标准答案，其实，也不一定有标准答案，只要大概就行了，相反，有时有个人的创新见解更好。我想，下来的问题就是仪表了。” “仪表，仪表”小薇看了看王光，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着，这才急了，“哎呀，秘书长，我这次来，走得急，也没带替换的衣服，这可咋办呢” 黄才人看了看小薇那四四方方的小包，淡淡地笑了笑：“小薇，你真的没带替换的衣服” 小薇低下了头，好久好久，才勉强说：“不瞒秘书长、黄科长，我家穷，没钱买什么贵重的衣服，我这套运动服还是昨天才买的” 王光眉头一蹙，说：“你要来面试，怎么穿运动服呢 小薇眨了眨眼，不敢正视王光：“我，我想今天要来打球，所以” 黄才人打断了小薇的话：“那你包上带了什么东西 小薇咂了咂嘴，小声说：“也没什么东西，就是带了两瓶茅台酒。” 王光眉毛微微上扬：“你带茅台酒干嘛，两瓶要一千多块呢，买一套衣服穿不是更好。” 小薇低下头，眨了眨眼，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不让眼泪流出来：“秘书长，黄科长，这两瓶酒是我的爸爸卖掉了一头母猪，买了酒寄过来的，说面试的时候找人用的” 王光感动了，抬起手拍了拍小薇的肩膀，感慨地说：“你也不用急，我也是农村出来的，知道要培养一个大学生不容易。这样吧，等一下，你跟到我家里去，我老婆有好多衣服，你挑一套穿上去就行了。” 小薇弯下腰，深深地鞠了一个躬：“谢谢秘书长，您真是我的再生父母。” 第二天上午，作为主考官和副主考官，王光和黄才人准时踏入试室。趁其他三个临时抽签的考官还没进场，王光掏出香烟，黄才人给点上了火，王光深深的吸了一口，又长长的呼出，悄悄跟黄才人说：“黄科，等一下，另外三个考官进来了，你给他们打个招呼，说面试以后我们请他们吃个饭表示一下心意。另外呢，就说这次入围的两个男的一个女的，考虑到我们市府办男人多、女的少，特别是调研科有些工作涉及到妇女工作，没有女干部，不利于我们开展工作，所以，请他们重点关注一下女考生，女士优先嘛。” “好，虽然我们现在还不知道随机抽的三个考官是谁，但考官库的考官多是市直机关的人事科长，抬头不见低头见，给个暗示，相信他们这些人会给我们市府办一个面子的，何况秘书长您亲自主考。”黄才人把脸凑到王光耳朵边说。 说话间，三个考官和一个市纪委派来的监督员相继进场了。王光主动站了起来，挨个跟他们握手。这些科长平常难得有机会跟市政府秘书长握上手，一个个显得挺高兴的。 等三个考官在各自的座位上坐了下来，黄才人站了起来，走到他们身边，一个个耳语着。 黄才人跟三个考官都认识，显得挺亲热，说起话来嘻嘻哈哈的。 监督员看了看黄才人，说：“正式面试时请各位考官注意，打分时不要交头接耳。” 王光喝了一口水，扫视了考官一眼，平静地说：“对，听监督员的，黄科长，行了吧” 黄才人笑了笑，爽朗说：“行了，现在可以正式面试了。” 说来也怪，经过抽签，面试时的顺序竟然按照笔试的成绩高低而排。 一号考生是竞争这个岗位文化考试第一名的男生。长得高高挑挑，一身西装。他一进来，就毕恭毕敬地向坐在考官中间的王光点了点头，说：“各位考官，大家好。” 王光眨了眨眼，本来对这个靓仔还是有点好感，但细看之下，却发现他名牌西裤包裹下的两条大腿不停地抖动着，不由轻轻摇了摇头。他拆开面试试题，仰起头说：“你好，首先祝贺你顺利通过了笔试，欢迎参加今天的面试。今天的面试，是结构化面试，我们会问你三个问题，以考察你政治思想水平、行政知识、分析解决问题能力，语言表达能力和精神、气质、举止等方面的基本素质。对我们的问题，希望你认真和实事求是地回答，面谈的时间为二十分钟左右。回答每个问题前，你可以先考虑一下，不必紧张。好，现在就让我们开始。第一条题，听清楚了，如果你新到一个科室，发现情况很糟，工作不利，同事们关系很差，你会做哪些努力来改变这种状况” 高个子考生紧张地看着王秘书长，张了张口，却说不出话来。 王光敲了敲桌面，说：“不要紧张，你可以思考一下再回答。” 高个子考生脸上渗出了汗珠，拿出纸巾，抹了抹脸，然后又把纸巾丢在地上，才说：“既然这个科室的情况很糟，我，我就向领导要求调到其他科室调到其他科室就这样。”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就没有其他办法”王光心里暗笑。真的想不到一个文化考试成绩这么好的人，一个有着名牌西装包装的人，对处理问题的能力却这么差。为了引导他能谈出点实在的东西出来，便从侧面提醒说。 高个子考生把眼光从王光脸上收了回来，盯着头上的天花板，尴尬说：“我惹不起，我还躲得起读大一的时候，我被班上的同学偷了一个手机，后来，我要求调到另外一个班之后，手机再也不会被偷了，所以” “好了，第一条题就到这里。下面请你回答第二道题”王光说完，挠了挠头，在结构化面试评分表上打了一个0分，然后，朝边上的一个考官瞄了一下，发现他也因为高个子考生离题打了0分。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1章 面试面子 1 第4章 面试面子 4 一会，考务人员走出考室，带了二号考生进了面试室。小薇因为抽签排名在后，呆在候考室，等通知。 这个男生虽然矮小，却镇定自若，他一脚进入考室，先是随手关上了房门，接着又对考官鞠了一个躬，说：“谢谢各位考官。” 王光看了矮小男生一眼，面无表情地说：“你好，首先祝贺你顺利通过了笔试，欢迎参加今天的面试好，现在就让我们开始。第一条题，听清楚了，如果你新到一个科室，发现情况很糟，工作不利，同事们关系很差，你会做哪些努力来改变这种状况” 矮小男生拿起笔，在桌面上唰唰写了作答大纲，侃侃而谈。什么首先自己要起表率作用，要勤奋工作，和科室的同事们搞好关系，带动其他人的工作积极性。其次，可以适当的组织一些活动，劳逸结合，一方面有利于团结同事，在活动中加深大家的感情；另一方面，适当的休息调整，也有利于更好的工作。最后，可以向领导提出建议，把个人工作目标的实现与年度考核挂起钩来，通过物质、精神奖励提高大家的工作积极性。 好家伙，虽然貌不惊人，却谈得头头是道。王光心里一振，按这个人的答题水平，给一个99分都是可以的。但是，给了他99分，就无法保障小薇上去了。想到这，便看了黄才人一眼。黄才人会意，抬起眼，依次扫了另外三个考官一眼，才在结构化面试评分表上打了一个65分。 王光知道黄才人不会给这个考生高分，想到自己是个主考官，打分不能太离谱。再说，小薇的最大竞争对手由于离题已被刷下来了，就给他打了个75分。 “第二道题听好了，有个人给保姆发工资，里面有张一百元的假钞，保姆拿到手后，到了夜市找了个小贩把假钞花了出去，你对这件事有什么看法”王光念出了第二道题。 矮小男生想了一下，这回没有在纸上写提纲，就答了起来：“首先，这个主人的做法是错误的。其次，这个保姆也有错误，她要把钱花出去这种心情可以理解，但是不能去骗小贩，因为小贩卖点东西赚点小钱过日子不容易啊，要花也要想办法去大酒店花出去呀” 考官们偷偷笑了，又不好笑出声来，只好在心里想道，这小子反应还挺灵敏的，还有点劫富济贫的思想。不过，这种答法还是偏了，只答对了一半。按理，只能给50分，但想到这种做法还有点创意，就大多给了60分。这下子，王光放心了，接下来的小薇，只要正常发挥，就可以通过面试把自己的总排名从第三跳到第一了。 最后，轮到三号考生小薇上场了。小薇身穿一套粉红色的连衣裙，精神焕发，只见她在考务人员的引导下，推门进来，睁大亮而有神的眼睛，大大方方地走到座位前，立定，鞠了躬后，先是环视了一下对面并排而坐的五个考官，最后把眼光聚集在王光脸上，说：“各位亲爱的考官，大家辛苦了。” 坐了将近一个小时，考官们也困了。忽然有个靓丽的女孩前来问好，心理上的距离马上拉近了，也就有了一个好印象。加上黄才人事先已经跟他们打了招呼，因而纷纷来了精神，静等王光的提问。 第一道题，小薇答得四平八稳，虽说不是特别精彩，但是外来的三个考官还是打了高分，有的打85分，有的打了90分，最少的一个也打了80分。加上王光和黄才人打了95分，这样去掉一个最高分95分，去掉一个最低分80分，她这道题在三个考生中就得了绝对高分90分。 由于小薇在面试前一天跟王光和黄才人有了交往，心理上有了胜出的希望，所以在回答第二道题时显得不慌不忙，首先她肯定了主人和保姆的做法都是错误的，并提出了为了不让保姆吃亏，建议保姆寻找机会，等到主人拿出一张百元真钞叫她到超市买菜时，才拿出那张假钞委婉地跟主人说，不好意思，这张钞票到超市买菜时被发现是假钞，你是不是被人骗了，请你换一张。这样，主人的面子也好过，也会主动地收回假钞换给真钞。这样一回答，拍得了考官的一致好评，不约而同地打了99分。 黄才人心头的一块石头落了地。 王光也露出了欣慰的神色，考起了第三道题：“如果这次你没有被录取怎么办 小薇从王光的眼色中看出了刚才她的回答总体良好，精神更是高昂，她扬起头，说：“古人说得好，既来之，则安之。我认为，对于考生来说，要敞开心怀，坦然处之，不以成败论英雄，只要经过自己的奋斗，对得起自己的努力，没必要十分在乎最后的结果。既不因被录取而沾沾自喜，也不因为淘汰而丧失信心。而应当从中吸取教训，学习其他胜出考生的经验，为下次参加公务员考试做好准备。就这点来说，这就是一种收获和胜利。” 面对自信的小薇，王光频频点头。 小薇会心一笑，声音更加明亮：“不过，对于我来说，在座的考官都是我的父辈，我的兄长，我想，我一个小女子能有机会闯入面试关，相信我的父辈，我的兄长一定能给我一个好的结果。对于这一点，我充满信心，因为我有干好这个职位的实力，我期待着和各位考官、各位领导再次坐在一起的大好日子。” 说得太精彩了，黄才人抬起两只手，准备鼓掌。但想到这是在考场，才作罢。 小薇还沉醉于刚才的对答中，王光早已站了起来，破例地走到小薇跟前，装作不认识她似的，握住她的手说：“小姑娘，好好干答题结束了，你可以出去了。” “谢谢考官。”小薇脸上露出了一丝绯红，转身走出了考室。她知道，刚才王光有力的一握，握住的再不是一个女生的手，而是一个女公务员的手。 王光回头看了考官一眼，轻松地说：“怎么样，这三个考生” 黄才人看了看另外三个考官，笑了笑，没有作答。 三个考官中有两个考官异口同声说：“还是这个女的了得。” 半个小时后，总分分数揭榜了，小薇面试总分95分，以面试百分之四十折分38分，加上笔试75分以百分之六十折分45分，得分83分。而高个子考生虽然笔试得了高分，由于面试中一道题离题得了0分，总分反而排在最后了。只是矮个子考生的分数还算稳定，但由于考官被打了招呼，加上发挥没有小薇那么出色，总分也就只有76分。 矮个子考生踮高了脚跟，一眼瞄到总分榜上，看到自己落选了，脸不由黑了下来。心想，自己对答如流，笔试分数又比小薇高了好几分，怎么会排在她之后呢再细看后面的各项分数，自己的面试分竟然只有70分，心里不由纳闷起来，正常来讲，自己面试的成绩应该不会低于80分呀但没办法，结果都出来了，只能认命吧。谁叫他长得那么矮呢，谁叫他是个男的呢那几个考官都是男人，碰到一个漂亮的女孩子，打个高分，也是可以理解呀。在男权社会里，一张漂亮的女人脸，就是通行证哟。 这边，小薇高兴得屁股都着火了，她连蹦带跳，拿着明天到市人民医院的体检通知书，吻了一遍又一遍。心想，体检自己身体没问题，接下来就是例行的政治审查，也不会有问题，再过几个月，就可以摇身一变，成了拿政府金饭碗的公家人了。回想这段经历，她好不感慨，公务员考试啊，笔试这一关，是入门券，一般而言，还是公道的。至于面试，就因人而异了。这次面试如果不是找了黄才人和王光，就是自己临场发挥得再好，也不可能比竞争者高出二十几分呀。再说，找了人，才有了自信心，才能在临场有个好的发挥。看来，面子还是比笔头更关键啊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1章 面试面子 1 第5章 人民公仆 1 7月12日，接到市人事局通知，黄才人马上打了小薇的手机：“小薇吗我是黄才人。” 小薇高兴地说：“哦，是黄科长啊，您好您好，我是小薇。” “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市人事局批下来了，你明天可以来报到了。” “明天，这么快呀” “对，你最好明天来报到。马上就十五号了。” 小薇想到这几天学校还有些事没处理好，就说：“黄科，能不能迟几天再来报到” “好是好，就是你如果能在十五号之前来报到，就可以拿到整个月的工资，过了十六号，就只能拿半个月的工资了。” “哦，这样，谢谢黄科长，我明天就来报到。”小薇想，这个师兄看起来还真的处处为自己着想，连工资这么细的事情都为她想到了，下来真要好好地感谢他才好。 第二天早上，小薇坐早班车到了海门车站，然后打的到了市政府大院门口。门卫不让她进。她只好给黄才人打了个电话。 黄才人接到电话后，马上来到门卫处，把她引了进来。 到了人事科办公室，看小薇拖着一个旅行箱，黄才人笑了笑，说：“坐了两个小时的车，累了吧” “不累不累。”小薇看了办公室一眼，只见办公室里外两间，外面一间摆了四张办公桌，里面一间是黄才人单间。 “这样吧，现在已快到吃午饭的时间了，我们先把你住的地方安排下来，你下午再来报到上班。”黄才人给小薇倒了一杯水，说。 小薇喝了一口水，说：“好，黄科，我听您安排。” 黄才人站了起来，说：“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到综合科那，给你拿房子钥匙。” 小薇眨了眨眼，说：“拿钥匙，我自己去吧” 黄才人摆了摆手：“你刚来，人还不熟，还是我去拿吧。” 这时候，一直在外间低着头忙着的小伙小李，听到黄才人和小薇的对话，就探过头来，说：“黄科，我去拿吧” 黄才人随口说：“好，小李，你去把钥匙拿来吧，快去快回。” 小薇嘴角挂着笑意，等小李走后，说：“麻烦您了，师兄。” 黄才人眯起眼，说：“这有什么麻烦不麻烦的。我跟你讲，等一下你要去的房子，就在政府大院后面的小区，叫东风小区，是一套三房一厅的房子，房子虽然旧了一点，但住在那，上下班挺方便的。那里呀，原来住着办公室一个同志，这个同志已调到琴岛开发区去了，长期占着房子不走。我昨天跟你通了电话后，专门以人事科的名义给他发了一份书面通知，他昨天才勉勉强强搬了出去。” 小薇看到黄才人，心里浮起了一股暖意：“让您费心了。”黄才人笑了笑，说：“谁叫你是我小师妹呢。” 说话间，小李拿来了钥匙，交给了黄才人。 黄才人从小李手上接过钥匙，看也不看小李一眼。 小薇笑了笑，客气地对小李说：“谢谢你了。” 小李看了看小薇，说：“不用谢我，要谢就谢黄科。” 黄才人说：“有什么好谢的，大家都是同事，都是一家人了，互相帮忙是应该的。” “对对。”小李边说边退了出来，心里却忿忿不平。想当初他刚来办公室，哪见黄才人这么热情过，自己还掏钱住了一个多星期的招待所呢。 眼见钥匙拿到手了，小薇想把行李带到宿舍去。 黄才人自告奋勇，说要带她去。 小薇摆了摆手说：“黄科，我自己去就行了。” 黄才人说：“我现在也没事，带你去吧。” 小薇点了点头，一脸笑意：“那好吧，恭敬不如从命。” 就这样，黄才人开着自己的小车，把小薇带到了宿舍。那料行李还没放下，黄才人就接到了王光的电话，要他一起去外面吃饭。 黄才人看了宿舍里一地灰尘，又看了一眼小薇，在电话中说：“唉呀，真不巧，小薇刚来报到，我正好带她来看宿舍。” “什么，小薇来报到了。”电话那头沉吟了一下，“这样吧，你把小薇也一起带过来吧。” 黄才人忙说：“好，在哪呢” “在凤凰阁明月房。” “好，我们马上到。” 挂掉王光的电话，黄才人摁了摁接听健，就给小李挂了个电话，“小李嘛，我是黄科，你安排一个钟点工到我们东风小区的宿舍打扫一下卫生。” 黄才人打完电话，回过头对小薇说：“走吧，小薇，吃饭去。” 小薇一脸茫然：“吃饭现在就去吃饭” 黄才人把小薇手上的行李接了过来，放在边上一角，说：“是呀，刚才王秘书长知道你来报到了，叫我们一起去吃饭。” “黄科长，你跟王秘书长去吧，等一下我叫个盒饭就行了。”小薇听师姐说过，到了机关工作，如果男人，尤其是男上司对你特别好，里面就有猫腻，要小心。 黄才人皱了一下眉，说：“小薇，不是我请你，可是王秘书长请你呀。” 小薇想了想，说：“那好，谢谢师兄的关照。” 黄才人走近小薇，拍了拍小薇的肩膀，说：“这就对了，你刚到办公室，就能跟王秘书长一起吃饭，其他人可没有这个福份呀。如果被王秘书长看上了，以后就不愁” “谢谢，谢谢。”小薇弯下腰，打开了刚才被黄才人放在墙角的行李箱，想把钱包拿出来，等一下可以买单。 黄才人眼珠小，视力却非常贼尖，一下子看到了小薇由于弯腰而裸露出来的白硕白硕胸肌，心头一阵火热，真想她这个姿势能定格下来。当然，最好是把腰身往下低一点，这样就可以看到她的奶头了。男人呀，就是这个德性，本来也不是没有看过奶头，从小就是吃着奶头长大的，还偏偏以为别人家的奶头是金子做成的。其实一个样，只不过是一块肉头而已。 小薇并没有留意身边那双贼溜溜的眼睛，从旅行箱里拿出了小钱包后直起身子来，说：“师兄，我们走吧。” 黄才人如梦初醒，连忙往后退了一小步，险些碰到小薇挺立起来的头。他说：“小薇，你拿钱包干什么呀” 小薇说：“等一下，买单呀。” 黄才人笑了：“跟王秘书长吃饭，轮不到你买单。” 小薇不解：“不用我买单，要师兄您买单也不好呀。” 黄才人拉着小薇的手走出了门口：“也轮不到我买单。” 小薇走出门口，眼见大门没关，就把手从黄才人紧握的手中抽了出来，返转身拉上了门，说：“哪，总得有人买单啊。我能来办公室工作，全靠你们两位领导帮忙，我总得表示一点心意啊。” 黄才人走下楼梯，钻进了小车驾驶座，又主动给跟在后面的小薇打开副驾位的车门，说：“小薇呀，跟领导一起吃饭，你就不要担心买单的事，有大把人争着买单呢。作为手下，只要为领导做好服务就行了。” “好，做好服务。”小薇坐好后，挺了挺身子，嘴里呐呐而语。其实，她自己也不明白，都说公务员是人民的公仆，是为人民服务的，怎么到了这里，就变成了为领导服务了呢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1章 面试面子 1 第6章 人民公仆 2 在小薇还在沉思的时候，黄才人已把车开到了海滨泳场边上的凤凰阁楼下。 走上三楼的明月房，王光和一位老板模样的人早已就坐在餐桌上。严格来讲，老板模样的人身边还有一位长得挺艳丽的小姐。 王光看到小薇进来，站了起来，走先几步，抢到门口，避过了黄才人，握住了站在黄才人身后的小薇的手：“欢迎呀，欢迎小薇来我们办公室上班了。” 黄才人见王光跟小薇握手，知趣地闪到一边，坐到老板模样的人边上。 小薇红着脸：“谢谢秘书长给了我学习的机会。” “互相学习，互相学习。来，来，过来，我介绍一下，”王光边说边把小薇拉到身边的位子上坐下，又侧过头对老板模样的人说，“李总呀，这位是华南大学中文系的高材生，我们办公室新招的公务员，叫刘小薇。” “哦，这位女婿，长得好漂亮哟，还是华南大学中文系的。好呀，我的小孩也是这个大学毕业的。”老板眉头皱了一下，客气地说。 小薇一听，这个老板普通话真的好普通，把女士的士字念成女婿的“婿”字了，他的口音跟李斗斗发音一样。不仅普通话差不多，连脸型也八九不离十。脸盆宽大，额角隆起，眉毛粗短，肌厚肉重，鼻头圆润。天下之大，还有这么样像的人。想到这，小薇便笑了笑，欠起身，对老板模样的人点了点头，说：“请多关照。” “失敬失敬，我叫李金念”李金念开始还以为王光带来的是哪个娱乐场所的小相好，所以一开始对小薇的到来并不为然。娱乐场所的相好多了，就像吃香蕉一样，剥了皮就扔到一边去了。知道是市府办新来的人，见王光都对她恭敬有加，李金念连忙站了起来，递上一张金光闪闪的名片。 小薇双手接过名片一看，原来这个人是海门市名人名苑房地产开发有限公司董事长、总经理。总部在省城，海门的这家公司不过是一家独资的子公司，就笑吟吟说：“谢谢李总。” 李金念又介绍了身边的女人：“这位是我们公司的秘书” 女秘书站了起来，对小薇一笑：“你好，我叫金达菜。” 小薇向金达菜点了点头，算是回礼，回头看了看被搁在一边的黄才人，心里想，奇怪了，黄才人怎么说也是政府的一位科长，到了这里，王光不理睬他，情有可原，科长在主任眼里，就是一个大头兵嘛。可是，李金念怎么对他却没有一点亲热的表示呢。她转了转眼珠，终于想起来了，在一本公务员生存手册里有这么一段话，当有一班领导在一起的时候，除了第一把手是人上人的官之外，二把手以下的人就不是官了，也不是人了，就成了一堆唯唯喏喏的猪了。 这时候，一个屁股圆圆实实的女服务员上来了，走到李金念身边，说：“李总，人齐了吧，可以点菜了吧。” 李金念看了服务员一眼，拍了拍女服务员的屁股，面朝王光说：“人齐了，请老板点菜。” 小薇眨了眨眼珠，怎么，王光不是市政府的秘书长嘛，怎么一下子变成了老板。 就在小薇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老板王光笑了，谦虚地把女服务员递上来的菜牌往小薇方向推了推：“来，来，还是小薇来点吧。” 怎么，由我点菜上这样高档的酒楼吃饭，我还是第一次呐，我怎么点小薇肩膀抖了一下，欠了欠身子，把眼光求助似的投向了黄才人。 黄才人顺手接过菜牌，讨好地看了王光一眼，说：“秘书长请你点菜，是重视你我看这样吧，小薇是个新人，也不懂点菜，下午秘书长还要主持办公室业务会，中午我们简单一点就行了，秘书长，你看如何” 王光这才正眼看了黄才人一眼，说：“好，听黄科的，简单一点就行了，李总，就你来点吧。” 小薇如释重负，安稳地把身子往后背靠了靠。 李金念抬起头，说：“这样吧，来条大龙虾，虾肉刺身，虾头嘛，煲粥，还有还有” 王光接上了话：“再加上两个木瓜雪蛤就行了。” 李金念赶紧说：“对对，木瓜雪蛤，要加就加五个吧，我们五个人嘛。” 王光把眼光从李金念脸上转到金达菜身上，最终又定格在小薇身上，随意而又严肃地说：“不要，就上两个就行了，木瓜雪蛤嘛，美容养颜，给女士吃，我们三个大老爷吃这些干嘛” “就是嘛，你看人家秘书长多会关心我们女人呐，哪像你啊”金达菜伸出小手，抓了一下李金念的腰。 李金念笑了笑，回头看到王光此刻的眼睛绐终停在小薇脸上，就随手抓住金达菜的手，说：“好，听老板的，还是老板细心，木瓜雪蛤就上两个。不过嘛，我们三个大老爷也不要吃亏，就上三个海马翅汤吧。” 王光不置可否。 黄才人大声说：“好，马上加，快点上。” 女服务员说了声“好”后就走了。 趁着等上菜的时间，李金念把头凑近王光，小声说：“秘书长，今天请您出来，是有件事情请您出面协调一下。” 王光眨眨眼，说：“什么事，你说。” 李金念偏过头，看了看小薇，一言不发，端起茶壶给王光加了点茶水。 王光笑了，意味深长地看了看小薇，说：“没事，自己人，你说。” 尽管王光和李金念彼此之间说话的声音很小，但是，因为同在餐桌上，小薇还是听到了他们的对话。当听到王光看到自己说是“自己人”的时候，心里一阵温热。看起来，王光已把自己当作一家人了。换句话说，刚参加工作第一天，她就找到了靠山，找到了组织。 李金念紧锁的眉头松开了：“是这样的，我们公司原来在我们市北大门进口高速路收费站岗楼上，竖了一块楼盘广告，合同已经到期。不过呢，市资产经营公司已经通知我们，把广告撤下来，要在这个显眼的位置上做一个市的形象广告” 王光喝了一口茶，说：“这个事情，你直接跟资产经营公司沟通就行了嘛。” 李金念摇摇头：“我找过他们了，他们就是不松口。” 王光想了想，说：“在北大门进口高速路收费站岗楼做一个建设生态城市的形象广告，是市领导的决定，还是他们公司的主意” 李金念说：“我也注意到了这个问题，昨晚，我安排金秘书请了他们公司的一个副总，已了解过了，今年，市委提出了要建设生态城市的发展目标，他们公司老总马碧，为了要拍马屁，才提出来的。” 王光抬起眼，说：“是他们公司的主意，就好办，竖一些市的形象宣传广告，是件好事，有大把地方可以竖立嘛，不一定在那个地方。这样吧，我现在就给马总打个电话。”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1章 面试面子 1 第7章 人民公仆 3 李金念抽出一根中华香烟放在王光座前。 “喂，是马总吗我是王光。”王光拨通了马碧的手机，顺势拿起了香烟。 金达菜眼快，给王光点上了烟。 王光嘴里吐出了一圈烟雾：“听说你们公司要竖一些市的形象广告，这是好事呀不过，要在高速口把名人名宅的那一块撤下来，我想，你们是不是再慎重考虑一下，名人名宅房地产开发有限公司是我们市的纳税大户好好，我同意你们挪个地方，好好，就这样。” 话还没说完，王光手上的烟灰成了一根烟柱，快要掉下来了，李金念赶紧拿来一个烟灰缸，放在王光面前：“ok了” 王光把烟灰弹在了烟灰缸里，说：“ok了。” 李金念站了起来，走到门外，高声地对站在门外的服务员说：“上菜。” 第一道菜上来了，一大盘被切成薄如面片、白似雪花的龙虾肉被置在一个船型的木质托盘上。 小薇知道龙虾很贵，一斤就要两三百块，一条四五斤的龙虾就要一两千块。 李金念拿起一双公筷，挟了几片放在王光座前的盘子里。 王光拿起筷子搅拌起芥茉和酱油，准备开口吃东西。 这时候，手机响了，王光不太情愿地接通：“嗯，是文市长呀，您好什么，去友谊宾馆三条八房接待东莞市来的李副市长他们人已到了” 王光放好手机，拍了拍李金念的肩膀，说：“李总呀，不好意思，文副市长临时有事，要我去接待东莞市来的李副市长，我就不陪了，你们自己吃吧。” “这那好吧。金秘书，你送送王秘书长。”李金念边说边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个信封递给了金达菜。 王光站了起来，走了出去。 黄才人机械地站了起来，打算送送他的领导。 领导们都站了起来，小薇不由自主，也挪了挪身子。 李金念把手搭在黄才人肩上，按了按。 黄才人笑了，坐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小薇也被金达菜摁了下来，坐在凳子上。 转眼间，金达菜跟在王光的屁股后走了出去。紧接着又空着手回到房来。 大家重新坐好，黄才人被李金念拉到刚才王光坐过的主位上，小薇也被金达菜拉到黄才人左边的座位上。当然，李金念当仁不让，主动坐在黄才人右边，金达菜呢，责无旁贷地坐在李金念的边上。 安排好座位，已经被升格为这一桌第一把手的黄才人发话了：“当官的也不容易呀，秘书长菜一口没吃，就被文副市长叫走了。” “是呀，官大一级压死人啊”李金念讨好地对黄才人说：“不过也好，现在王秘书长走了，黄科，您就是我们的最高领导了，我们还是来杯小酒吧” “喝酒，好是好，不过，下午办公室还要开例会呢。”黄才人看了看身边的小薇，意犹未尽地说。 金达菜瞪大了眼，问黄才人：“你们办公室开例会谁主持” 黄才人随口答：“当然是王秘书长了。” 李金念听出了金达菜的话意，接上口：“那就行了，我们喝。” 黄才人说：“不行吧。” 李金念笑了：“黄科，您想想，王秘书长中午陪东莞的客人，不喝酒才怪呢，喝了酒，肯定要找个地方休息，例会肯定取消了。来，喝一点吧。” 黄才人想想也是，只好说：“好，总量控制，来一瓶。” 李金念转过头对服务员说：“来瓶三斤装的轩尼诗” 黄才人打断了李金念的话：“算了，来瓶小瓶的就行了。” 李金念打了个手势，说：“没事，喝不完可以带走嘛。” 黄才人这才说：“行吧。” 就这样，三斤装的轩尼诗端上来了。 黄才人转了转眼珠，忽然想起，这个周末是王光的生日，他正想打算送点什么东西孝敬孝敬，眼下看到这瓶肚大嘴小的轩尼诗，达两三千块钱呢，便计上心来：“李总呀，我想了一下，这酒还是不喝了，因为小薇今天第一天上班，下午我还要带她到调研科报到，喝了酒恐怕影响不好。” “对对，李总，这酒还是不喝好。”小薇欠了欠身，同时端起茶杯，敬了一下李金念，说：“来，李总，我以茶当酒，敬李总。” 话说到这份上，李金念没有办法，只好也端起茶杯，回敬了小薇。 由于没有喝酒，李金念只好叫服务员上白米饭。饭局很快就结束了。 送黄才人上车时，金达菜顺手把那瓶三斤装的轩尼诗放到了黄才人车子的后座上。 黄才人钻进了驾驶座，装没看见似的，一句话也不说。 李金念从后面赶上一步，给黄才人递进去一个信封。黄才人接过信封，紧紧握住李金念的手，还是一言不发。就在这一递一握中，已经传递了一句名言：一切尽在不言中。 车刚启动，李金念给黄才人打了个暂停的手势后，马上走到副驾座上，也给小薇递去了一个信封。 小薇摆摆手，不敢接。 黄才人探过头，伸过手来，接过李金念手上的信封，放到小薇的座前，开车走了。 车启动后，李金念和金达菜一高一低的手掌，还在“88呢”。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1章 面试面子 1 第8章 人民公仆 4 下午两点半，在市大院附近的一个十字路口，等红灯时，黄才人的手机来了短信的呼叫。打开一看，是综合科发来的，说什么因领导临时有事，下午三点的业务例会取消。 黄才人呼了一口气，心想，还是李金念高呀，猜到王光有应酬下午的会议会取消。这样也好，到办公室，就可以直接带小薇到调研科找吴米科长。 吴米四十出头，身材魁梧，一米八的个子，浑身上下流露出一股强悍的军人气质，说话的声音就像开炮一样，嗓门非常大。给人的感觉是粗犷有余，细腻不足。这个从部队炮团副团长转业来的人，本来是被安排在刑警队当副支队长的，却阴差阳错被弄到调研科当科长。而调研科主要的工作就是搞调研、写材料，叫他干这事，就像要他绣花一样，难呀。但是，难归难，组织安排，也没办法啊先混一混吧。 吴米的办公室跟黄才人的办公室只有一墙之隔，平常两个人并没有什么过多的往来。一是呐，两个人都是老资格的科长，彼此心知肚明，一旦有提拔的机会，两个人就是对手。另外呢，两个人一个是负责人事的，一个是负责调研工作的，业务不同，也在客观上限制了两个人的往来。 上了市政府大楼三层办公室，黄才人本来想直接带小薇到吴米办公室。但小薇刚出电梯，就左顾右盼，黄才人看在眼里，猜出小薇内急，要找洗手间，便朝电梯口一侧的过道指了指。 小薇的脸刷的一下红了起来，向黄才人打了个手势，径自走进女洗手间。 黄才人只好呆在外面一角抽起烟来。 小薇确是急了，蹲下厕坑，就叮咚起来。事毕，她抽出信封一看，呆了，里面竟然是一张购物卡，两千元啊这可怎么办呢，两千元不是一笔小数目，退还李金念吧，又似乎不妥，人家送出去了，不会轻易拿回去的。不退吧，这可是受贿啊。不过，真的是受贿嘛，好像也不见得。行贿是送给当官的，自己是个兵，不应该叫受贿。再说，李金念送给自己两千元，肯定送给黄才人和王光的要比这个数目大好多。算了，人家领导都收了，自己又何必高姿态呢就权当捡到的吧。扯起裤子的瞬间，她突然明白，怪不得那么多的毕业生要考公务员，原来，公务员除了工资收入外，还有类似这样的一笔两笔。 调研科工作主要负责起草每年一度的政府工作报告和市长在综合性、全市性会议上的讲话、报告以及其他重要文稿的审核把关；围绕市政府的中心工作开展调研，为政府决策提供依据及建议；统筹协调有关部门就本市经济社会发展中的重大问题进行研究；承办市政府和市府办领导交办的其他事项。 调研科现在包括小薇共有五个人。科长吴米是炮团副团长转业来的，老资格了，当然拥有一个单间，主任科员雷娟一个单间，副科长任明和科员陈达两个人一间。 本来，吴米想把小薇安排到雷娟的房间去。现在，看到黄才人所带来的女人长得高高挑挑的，有眉有眼，尤其是两条长腿，更是诱人，就改变了念头，眼也不看黄才人一眼，就伸出了手，紧紧地握住了小薇嫩白嫩白的手说：“欢迎呀，刘小薇同志。” “谢谢吴科长。”小薇小心地把手抽了出来，被他握过的手还有点隐隐作痛。 “来到调研科，就是一家人了，什么谢不谢的。”吴米大着嗓门说，“来，小刘，坐，坐呀” 黄才人被搁在一边，觉得碰了个没趣，脸也不正视吴米，就对吴米说：“人，我交给你了，我走了。” “好好，黄科长，你放心好了，刘小薇的工作我会安排好的。”吴米站起身，送走了黄才人。 吴米倒了一杯水，端到小薇面前，然后打了个电话，除了雷娟没来外，科里的另外几个人全部叫了过来，一一向小薇介绍说，“这样吧，我先给你介绍一下，我们调研科有五个人，当然算上你了。一个是主任科员雷娟，是个女同志，雷娟今天没来上班，她原来当过一个副市长的秘书，后来因为有个不成文的规定，领导不能配异姓秘书，加上这个男的副市长因为经济和其他问题被调到政协去了，她就转到我们科。雷娟呐，秘书当不上了，婚也离了，唯一的一个男孩判给了老公，一个人就整天呆在家里炒股。她年纪大了，四十三岁，很少来上班，不过，我们还是给她安排了一个单间。坐在我边上的是任明，副科长” 小薇坐在吴米的边上，由于吴米说话的声浪大，她不由地站了起来，往后挪了挪椅子。当听到介绍到副科长任明的时候，侧过脸来瞟了他一眼。只见他肩上扛着一个和他年龄不太相称的光亮亮脑壳，脸上挂着一副高度的近视镜。别看他四十没到，一看这模样就是一个大知识分子。 吴米才不管任明是不是知识分子呢。继续说他的话：“任副科长同科员陈达一个房间办公。现在你来了，没有地方安排，我看，这样吧，你就跟我同一个办公室吧。” “谢谢吴科长，我听领导安排，坐哪都行。”小薇一边听着吴米的话，一边把头转过来瞄了瞄陈达一眼。这个人物，三十没到，递着小平头，巴掌大的脸庞，瘦长瘦长的，眼窝深陷，鼻腔高耸，上下两片嘴薄薄的，有一股子冷傲、清高的劲儿。 吴米介绍完后，对任明和陈达说：“这样，你们两个到综合科，帮刘小薇把办公桌椅抬回来。” 任明看了看吴米，说：“不好意思，吴科长，我肚子有点痛，要先上个洗手间。” 吴米无奈地点了点头，把脸转向陈达。 哪料陈达拍了拍后脑勺，说：“哟，我差点忘记了，我小孩要上幼儿园，园长约了我三点去报名呢。” 说完，陈达就掉头走了。 吴米心里清楚，任明和陈达看不起他，认为他不会写材料，所以对他的话经常当作耳边风。 “他们两个人有事，就让他们去吧，我跟你去。”吴米笑了笑对着小薇说。科长在办公室里只是一个包工头，有时连包工头都比不上。包工头还管着工仔的工资。科长呢，除了叫科员写材料外，其他什么权力都没有。再说，现在公务员实行年终考评，科长和科员一样，手中都有一票。所以，得罪了科员，就等于得罪了自己的政治前途。 “不好意思，给科长您添麻烦了。”小薇感激地说。她知道，事情没有那么凑巧，肯定是这些人要给她这个新兵来个下马威，谁叫自己新来乍到呢。 其实，吴米也知道任明他们有意走开，就是要看看小薇下来会怎么做。 好在到了综合科，科长杨和同吴米曾是同个连队的军政长官，吴米是连长，杨和是指导员。杨和当上了指导员后不久就转业到了市府办，而吴米混到了副团以后才转业回来。到了地方，同在一个屋檐下，平常关系还挺铁的，有饭吃、有酒喝常常凑在一起。所以，杨和见吴米来了，非常热情，马上安排几个工勤人员把桌椅搬了过去，并把电脑什么的也配置好了。 说奇怪也不奇怪，桌椅什么的安置下来后，任明的肚子也好了，陈达也回来了。 吴米见科里的人除了雷娟外都齐了，干脆开了个科务会议，对每个人的工作作了适当调整。吴米主要负责市长安排的调研课题，任明负责副市长交办的课题，陈达协助任明工作。至于雷娟，还是老样子，继续负责文化计划生育之类的杂务。小薇呢，是个新手，需要跟班学习，就协助科长吧。 布置完毕，吴米问大家有没有意见，任明说没有意见，陈达说领导的意见就是本人的意见。 眼看快到下班时间了，吴米说没什么事大家就准备下班吧。 这时候，小薇开口了：“吴科长，任科长，还有达哥，我还有一件事请大家帮忙” 吴米说：“有事你就讲嘛，现在大家都是兄弟姐妹了。” 任明咂咂嘴，想说什么，还是没有说出来。心里却想，好一个吴米，官不大，却搞了个小美人放在自己的眼皮底下，做了小秘，真是的。 小薇抬起眼看了看准备要走人的陈达，说：“我是一个小女生，刚到调研科来学习，好多事情要向领导请教，所以嘛，我想大家赏个脸，今天晚上，我请客，大家去聚一聚，喝一杯，好不好” 吴米呆了一下，小薇是从安徽山区来的，家庭经济比较紧张，怎么也有钱请客呢 其实，这个念头出现，小薇也是灵光一闪，反正兜里面有张两千元的购物卡，总要花出去的。第一天上班，给同事们一个好印象，以后工作起来，才可以减少一点磨擦。 任明想到妻子今晚刚好有事没有回家做饭，马上响应：“好吧，新同事来了，搓一搓也是应该的。” 任明答应了，吴米也只好点头说“好”。 两个科长都同意去了，陈达就没有理由不去，作为一般科员，哪有不去的道理如果不去，那就不是对不对得起小薇的事，而是对不对得起两个科长的事了。人们说，在中国什么法最大，本来应该是宪法最大，可是，有人却说是领导的看法最大。领导对你有看法了，你可就没法了。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1章 面试面子 1 第9章 新人打杂 1 小薇把身上的两千元购物卡花出去后，显得一身轻松。第二天一大早就到了办公室来上班。当然了，第一件事就是打扫房间，拖了一遍地，然后用抹布抹了抹吴米的办公桌和自己的办公桌。这样一折腾，眼看就快到了八点半上班的时间了。她想，自己是个新兵，除了给自己，不，准确的说法是给科长的办公室清理一下卫生后，也得去科室的其他房间打扫打扫。可是呢，自已并没有其他办公室的钥匙。再说，其他人到现在还没到办公室，这样一想，也就罢了。 过了半个小时，陈达到了，他拧开房门门锁的声音惊劝了小薇。 小薇主动走了出来，向陈达点了点头，说：“达哥，早啊，上班了。” “上班了。”陈达扭过头，眨眨眉说。心里却在想，我就迟到半个钟，你还说什么早不早的，就你积极比我慢的人还多着呢。 小薇见陈达似乎欲搭不理的，也不好再说什么。本来想回自己的办公室，可是一想，新人就是个打杂的，就走进陈达的办公室，拿起扫把，打扫起来。 “小刘，还是我自己来吧。”陈达脸上这才有了一丝笑意。话虽这样说，他一下子把屁股贴到了座椅上，看着小薇一个人搞起卫生来。 打扫了地面的灰尘后，任明来了。看到小薇正准备拿拖把拖地，正眼没看她一眼，仿佛根本不存在似的，也一屁股坐到自己的座椅上。 小薇把拖把往桶里沾了沾水，往桶沿上拧了拧，抬起头看见任明来了，就笑了笑：“任科长，早。” 任明这才回应：“不早了，小刘。” 弯腰，拖地。眼看打理好了，突然，吴米走了过来，发现小薇还在拖地，脸黑了：“小刘，你过来。” 小薇这才发现吴米站在身边，一时还没反应过来，就说：“快好了，我拖完地再过去吧” “叫你过来就过来。”吴米丢下一句话，返过身，进了办公室。 小薇只好把拖把搁在门后，一脸歉意地对任明和陈达说：“不好意思，我先走了。” 谁料，任明和陈达却没有一个人出来说声“谢谢”。 在回自己的办公室路上，小薇心里不由一冷。也许这就是机关，人与人之间生下来是平等的，但却因为有了官阶的不同，人与人之间的交往，就有了高低上下之分。怪不得每个人都在拚命想当官，想往上爬高一级。既然要爬了，就得两手伏地。可两手伏地了，还是人吗 瞬间，小薇忽然觉得自己入错了行。是真的入错了行吗不是她极力说服自己。想到这，刚从任明那里低着腰回来的小薇，马上挺起了胸，走进自己的办公室。眼见吴米正睁大眼看着她，就说：“科长，我来了。” 吴米说：“小刘，你刚才去哪了” “我，我，我到任科长房间搞卫生了。”小薇知道吴米明知故问，心想，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呢 “搞卫生，在任科长的房间”吴米是从部队副团级干部转业到调研科当科长的，有着严格的等级观念，听到小薇称任明为科长，早已堵了一肚子气。再说，他对任明仗着写材料水平比他懂行一点并不把他放在眼里，也心存怨气。 “是呀，在任科长的房间搞卫生。”小薇仍旧不明就里。 “任科长任科长，那么，我们这个科的科长是谁呢”吴米眉头一扬，嘴里念念有词。 小薇忽然明白过来了，嘴角一动，露出笑意：“不好意思，我说错了，是在任副科长的房间搞卫生。” 吴米脸色稍微放缓下来：“这就对了，副的就是副的，总不能副副得正吧。” 小薇说：“谢谢科长指导。” 吴米脸色放缓了下来，说：“对了，以后你不用去他们的房间搞卫生，在办公室，除了几个主任的房间由综合科的工勤人员负责打理外，其他的都由自己负责。明白吗” “明白。”其实，小薇心里一点都不明白，在大学的时候，碰到教授副教授，大家都一律称教授，也不见得有什么别扭，怎么到了机关，就有了这么大的变化呢。 这时候，电话响了。小薇看了看吴米，见他没有接电话的意思。心想，把自己放在他的办公室，就是要她来处理这些如接电话之类杂事，不然，如何体现他是领导呢。就连忙抓起话筒。接完电话，侧过头说：“是综合科打来的，要我们派人过去拿份通知。” 吴米喝了一口水，说：“你去拿吧。” “好。”小薇站起来，就走了出去，没走几步，凑巧碰到任明，就随口道：“任副科长，您好。” 任明本来还有笑意的脸突然僵硬了，像个木偶一样，一句话都没有响应，就错身而过。 怎么了，难道任明耳背就是耳背，眼也不会花吧小薇想了想，明白了，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在任明面前，还是要称他科长，反之，在吴米面前，就要称任明为副科长。 到了综合科，杨和递过一份通知，抬起手腕看了看表说：“小刘，是这样的，市妇联和市计生局联合组织召开一个计划生育座谈会，王秘书长批示雷娟参加。对了，会议马上就要开了。” “好，我拿给我们科长安排。”小薇说完就回了办公室。 吴米问：“小薇，什么事呀” 小薇说：“座谈会，市妇联和市计生局组织的，王秘书长批示雷娟参加。” 吴米摊了摊手：“雷娟没来上班呀。怎么办好呢” 小薇说：“现在通知她来参加，恐怕来不及了。” “就是嘛。”吴米抬起手习惯性地掺了一下额角的头发，说，“你代替她参加吧” 小薇睁大了眼珠：“我，我参加” 吴米张了张嘴：“是呀，你参加，有什么不妥” “这，好吧。”小薇很不情愿参加这样的会议。一是她刚来市府办工作，并不知道单位计生情况。还有，更严重的是她一个姑娘家，跟那些嘴上没有门的大嫂阿姨们在一起谈论什么少生、优生，无从下手呀。但是，自己上班的第二天，拒绝领导的工作安排，后果又会如何。算了，去就去吧，带着耳朵去就行了。 到了市妇联会议室，主持会议的市妇联主席王芳的开场白已经结束了。 小薇匆忙地在报到席上签上了市府办和自己的名字后，拿了一套会议材料，就走到写有市府办小牌子的座前坐了下来。 一个刚从农村调上来市直机关工作的女科长绘声绘色地说个不停：“现在，计划生育工作在市机关还好做一点，在农村，就难做了。比方，在我呆过的镇，就有这样的笑话。一个外来农民工每次发情，不是把避孕套套在下面的家伙上，而是按照计生指导员说的那样套在自己的拇指上，这样能避孕么” 女科长的讲话引来了满堂笑声。 小薇坐在那里，陪着笑脸。心里暗自嘀咕，现在都什么时代了，读中学的时候，好多女生的书包里都偷偷放着这套那套的。 紧接着，一个快要退休的老阿姨抿了抿嘴说：“把套子套在拇指上太浪费了，还不如给外来工子女吹气球好呢。对这个问题，我们要好好研究。” 王芳发现这些半老不死的女人在这样严肃的场合说这样不着边际的话，心里好不高兴，忽然她看见市府办牌子下坐着一个年轻的姑娘，便朝着小薇点了点头说：“下面，请市府办的同志发言。” 想不到王芳指名要求小薇发言，她一下子懵了。说吧，不知道说什么好。不说吧，既然她坐在这里，代表着的可是市府办这样一个政府机关最高综合协调部门。左思右想，没办法，只好胡扯几句：“各位领导，大家好，我是市府办新招进来的刘小薇。对于如何进一步抓好计划生育工作，我是一个门外汉。今天我们单位本来是安排另外一个同志来参加这个会议的，不过，这位同志另外有其他工作安排，所以领导才临时把我叫了过来。既然各位领导给了我发言的机会，那我就把我的一点个人感想向大家作个汇报吧。计划生育工作是我国的基本国策，全国上下理应高度重视。今天，市妇联和市计生局台召开专门的座谈会，说明了我市对计划生育工作的重视程度” 别看小薇是个小姑娘，说起话来头头是道，还从侧面表扬了市妇联和市计生局，王芳和市计生局的领导都向她投去了赞赏的眼光。 可是，其他参会的人对此却不屑一顾：这个小姑娘从哪蹦到市府办的，讲话怎么像个领导一样，一套一套的，把本来调侃、轻松的会场气氛都搅乱了。 小薇第一次代表市府办在这样的场合发言，有点紧张，没有注意到听众的反响，继续说道：“对下来如何做好计生工作，我提一点看法。计划生育工作涉及到方方面面，涉及到各个部门，目前，各部门都建立了计划生育的工作责任制，各项工作有条不紊进行，只是需要进一步完善，抓好落实就行了。现在的关键是有两个盲点，需要引起我们的高度重视，一个就是对外来工的管理，要加强属地与外来工来源地之间的沟通和联系。另外一点，我想，更要引起大家的注意，就是教育部门要加强对学生性方面教育和引导。现在由于人们的生活条件好了，营养丰富，学生早熟，加上电脑的普及，学生接触到不健康的图片和信息不能正确处理，容易偷食禁果，这样产生的后果对学生的身心健康成长极为不利，作为教育部门” 教育局来的阿姨开始还认真听着，后来觉得有点不对头，站了起来，毫不客气地打断了小薇的话：“这位小同志，别看你挺年轻的，讲的很好嘛。读书时，是不是有过这样的体会哟，挺有经验啊。我给你讲，我们教育局是教育主管部门，我们的主要职责在于学生的文化学习，说白了，看的是升学率，而不是产出率，计划生育工作嘛，不是有计生局在管嘛” 这样一打岔，会场一下子静了下来。小薇的讲话被教育局的人理解为批评他们的工作了。本来，她说的没错。问题是在这种场合下，参会的人都是科级以上的干部，而她只是一个试用人员，连科员都不是。官字二个口，兵字两脚走。再有道理，人微言轻，也说不过当官的。要不，当前之官员怎么好多嘴有点歪，假话说多了嘛，野味吃多了嘛。因而，只好息事宁人，接了上去说：“对不起，我说得不对，请各位领导批评指正。”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1章 面试面子 1 第10章 新人打杂 2 王芳心知肚明，小薇说出了当前计划生育工作的一个不容忽视的盲点。其实，她自己的女儿在初三的时候就被同校一个高中生破了处，还怀上了，只好偷偷堕胎。搞得女儿成绩飞流直下，最后只好送她出国留学了。但是，她也不想得罪教育局的科长，就打了哈哈起来：“同志们，今天这个座谈会开得很好，各部门结合本单位的实际，对如何进一步做好计划生育工作都谈了好多富有建设性的意见，会后，我们会根据大家的意见，写出一个会议纪要送交市委市政府决策参考。另外，现在我们市直机关正在全力整顿工作作风，当然了，会风也是其中要整顿的内容之一。所以嘛，今天中午就没有准备午餐了。在材料袋里我们都放了一点误餐费，请大家自理。现在会议结束，谢谢大家。” 小薇站了起来，如释重负地吁了一口气，走出了会议室门口。正准备下楼梯的时候，觉得肩上被人轻轻拍了一下，转身一看，王芳笑着对她说：“小刘，你先不要走，到我办公室来一下。” “好。”小薇收住了脚步，跟着王芳到了她的办公室。小薇开始以为自己刚才发言说错了话，心里惶惶然的，眼下看到王芳把她让到办公室的茶几上，还亲自泡了一杯茶给她，心情终于放松了下来。 王芳欣赏小薇，说：“小刘啊，跟我一起到外面吃饭吧” 小薇看了看表，十一点刚过一刻，心想时间还早，得先回去向吴米汇报，便笑了笑说：“谢谢王主席，我还是先回办公室向领导汇报会议情况。” 王芳说：“你在哪个科，我跟你们科长打个电话就行了。” 小薇说：“调研科。” 王芳说：“调研科好呀，接触市领导的机会比较多。你们科长叫吴米吧” 小薇说：“对。” 王芳想，她是个处级干部，尽管自己跟吴米并不太熟，但毕竟自己官阶比他高两级，这个面子他还是会给的，便说：“我打电话给他了” “谢谢了，王主席。下次吧，我请主席。”小薇想，王芳对她有好感，但远水救不了近火。吴米才是她的顶头上司。顶头上司对自己有好感才是硬道理。要不，顶头上司发起威来，骑在她头上撒起尿来，就惨不忍睹了。现官不如现管嘛。 离下班时间还有半个多小时，小薇决定抓紧回办公室向吴米汇报汇报。 回到办公室之前，小薇上了趟洗手间，打开资料袋一看，好家伙，所谓的误餐费足足有三张人见人爱的老人头，三百块人民币啊说是误餐，实际上，离吃午饭时间还有大半个小时，这不是变着法子分钱嘛。算了算了，女同志搞计生工作也不容易，搞点香水钱也是可以理解的。这会本来不该她参加的，她如果拿了这笔钱，吴米知道了，对自己的印象不是要大打折扣了吗以前看抗战的电影，经常听到“一切缴获要归公”嘛。现在，自己是人民的公务员，还是归公吧，免得吃不了兜着走。于是，她走到办公室，只见吴米抬起头笑眯眯地说：“小刘，会议这么早结束了，会议没管午饭” 小薇把资料袋搁在自己的桌面上，说：“吴科长，结束了。我把会议的情况向您汇报一下。” 吴米说：“这样常态的座谈会，没有什么可以汇报不汇报的，耳朵都听得生出茧子来了，你把会议资料交到综合科去就行了。” 小薇从资料袋里抽出一个装有三张老人头的市妇联信封，递到吴米面前，说：“这里有三百块钱，说是误餐费。” 吴米眼珠转了转：“既然是误餐费，你就拿去用餐吧。” 小薇急忙摆摆手：“不不不，这会议本来不该我参加的，是您安排我去的，这误餐费应该上交领导。” 吴米露出了一丝迷惑的神色：“上交领导，交给谁，交给纪委” 小薇脑子转得快，站起来，转过身，原地转了一圈：“上交领导，就是交给您啊您是科长，您就是我的领导，其他领导嘛，与本姑娘概不相干。” 吴米被小薇这么一旋，受到感染似的，也站了起来，一脸笑意：“好了，好了。小刘，我们国家的分配原则不是多劳多得嘛，这区区三百块钱，你就拿去用吧。” 小薇说：“这样不好，还是上交科长。” 小薇越是推，吴米心里越是对她有好感。他想，这个小姑娘还是挺懂事的。对懂事的小姑娘就要给以关照。于是，就把信封收了起来，说：“小刘，这样吧，你先把资料拿到综合科去吧。” “好。”小薇这才放心地收起桌面的资料袋，送到综合科办公室去了。 “这小姑娘”吴米见小薇出了办公室，急忙把信封放到小薇的抽屉里去了。 这时候，杨和来了。 吴米欠了欠身，说：“杨科，有事” 杨和坐在吴米边上的椅子上，说：“有事，也没事。” 吴米站了起来，给杨和倒了一杯水：“有事就说嘛。” 杨和说：“事情是这样的，刚才市机关事务处的人找了王秘书长，说刚才，事务处的工勤人员打扫卫生时，发现我们办公室这一楼层的男洗手间的垃圾桶里发现了一个用过的避孕套，你看这事，这算什么事呀。” 吴米眨了眨眼珠：“你来这跟我讲这破事干吗” 杨和说：“我才不管这事呢。是王秘书长要我了解一下，这事谁干的，要我到每个科室转一下，看看这个套是从哪间办公室流出来的。” 吴米摇了摇头：“这是哪个人偷吃了没擦嘴呢，你说，要怎么查，我们科配合就是了，这破事” 杨和说：“今早，你们科最早来上班的人是谁” 吴米说：“你这话啥意思” 杨和说：“最早来上班的人才有作案时间啊。” 忽然间，吴米想到，他们科今早第一个来上班的肯定是小薇，这种事可不能冤枉了人家小姑娘，于是笑了：“你呀，说得那么严重干嘛，人家不偷不抢，你情我愿的，做一些活塞运动，说什么作案不作案的。再说，人家做这种工作，也不一定是早上来做呀。也许是加夜班的人做的也有可能呀。” 杨和想了想，说：“你说的也有道理，就从这两个时间段查起。这样，我到其他科室去传达了。” 杨和前脚刚走，小薇后脚就回到了办公室。 吴米见小薇回来了，叹了一口气，说：“小刘，今早你几点来上班” “我一个人呆在宿舍没什么事做，提前半个小时，八点就来了。”小薇想，怪了，吴米怎么突然问这话来了。自己是全办公室第一个来上班的，这有错吗 吴米心里急了，这事处理得不好，小薇呀，可要跳进黄河洗不清了。但是，既然事情发生了，不管这事谁干的，总要走走程序查一查，就说：“你把任明和陈达叫过来，我们开个小会。” 小薇想，现在已到了下班吃饭的时间了，还要开会，到底发生了什么样重要的事情呢。她发现吴米一脸严肃，也就不好问他，转身通知去了。 不一会，除了雷娟没到位，其他人都齐了。 吴米清了清嗓子，说：“现在，开一个小会。” 任明看了吴米一眼，说：“都要吃饭，还开会，莫非市长又交待了什么重要调研课题” 吴米对任明随意打断他的话非常不满意，但已经习惯了，也就不在意了，继续说：“不是市长，而是市机关事务处，给了我们一个新课题。什么课题呢这课题呀，不大不小，可大可小。刚才，事务处的工勤人员在我们办公室这一楼层洗手间的垃圾桶里发现了一个用过的避孕套，王秘书长发火了，要各科进行自查，这事谁干的现在，你们每个人都谈谈，谁干的” 陈达笑了：“吴科呀，我还以为是什么事呢。我想请教几个问题，第一，干这种事需要不需要向组织汇报；第二，干这种事的人会主动交待么第三，我们不是公安机关，如果这事确实是个大问题，也应该由公安来破案呀” 吴米想，这事他也只不过是拿出来讲一讲而已，想不到陈达会这么认真，就扯开了话题：“陈达呀，你说的也有道理，干这种事需要不需要向组织汇报，我也讲不清楚。但是，有一点肯定的就是，要干也不能在市政府大楼干呀，这事传出去了，老百姓又会如何看待我们这班公务员呢。” 任明看了看坐一边不说话的小薇，发话了：“吴科，垃圾桶里发现了避孕套，也不能说明这事就一定在市政府大楼干的，在别的地方干了扔到这里也有可能的，小刘，你说对不对” 小薇脸红了：“这个，这个，我不懂。” 陈达听到任明话中有话，马上附和：“对对，我们都是有家有室的人了，就是要干这种鸟事也不会到办公室来干。要查，就从那些单身贵族查起。而且，今天，我们房间的卫生也不是我们打扫的，任科，你说对吗” 小薇听到陈达的话后，心里不由一阵心酸，自己好心好意早点来上班，为他们搞了卫生，想不到 任明觉得陈达的话过火了，就算怀疑刘小薇也不能这样说，便接过话：“陈达，话不能这样说，小刘好心好意为我们房间搞卫生，你怎么能怀疑到人家头上。” 陈达声音稍微抖了抖：“我并没有说小刘呀。” 吴米发现任明和陈达的话越说越不靠谱，把脏水都倒在刘小薇身上，便虚晃一枪，说：“你们不要再说其他乱七八糟的了，我问一句话，任明和陈达你们俩昨晚来办公室加班了没有” 陈达反应快，说：“没有。” 任明想，这个当兵出身的还是老谋深算呀，为了保护刘小薇，把皮球踢到他和陈达身上来了，他接上话：“我有没有来加班，你当科长的没有安排我来加班，我来加班干吗” 尽管任明的话有点刺，但吴米要的就是这句话，他想了想，作了总结性发言：“好了，既然我们科昨晚没人来加班，任明和陈达早上又没有搞卫生，再说，这个套子是在男洗手间里发现的，至于小刘倒垃圾也不会倒在男洗手间的垃圾桶里，这样分析起来，就没有我们科的事了。这事，我会向领导作汇报的。好了，会议到此结束。” 小薇从办公室出来，脸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上班的第二天，就出现了这么多事。看起来，表面风平浪静的机关，其实也暗流涌动呀。稍不小心，就会掉入深不见底的谷底。都说市政府是人民的政府，在人民政府的办公室，竟然有人这样明目张胆地来到冠冕堂皇的地方做爱。不过，做就做了，也要懂得处理好后事呀，把那该死的套子冲到马桶不就没事了嘛。干嘛还要张牙舞爪地丢人现眼，放在垃圾桶里。都说同事没朋友，过去她还没有切身的体会，今天，终于领略到了。要不是昨晚好好请了他们几个吃饭，要不是吴米从中周旋，看陈达那德性，说不定还会指名道姓呢。 从政府大楼出来的时候，小薇下意识地回望了高高在上的大楼，一时间，一个意念在心中油然而生：政府大院就是一个大套子，里面一个个大大小小的机关，就是一个个大套子套着小套子，都是圈套啊。进入这个局子里的人，就看你会不会跳舞。进得去了，要水平，能跳出来，更要水平。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1章 面试面子 1 第11章 马屁马蹄 1 因为家离办公室远，吴米吃完中午饭，就打开折叠床在办公室午休。 小薇则回到自己离政府大院只有一墙之隔的宿舍休息。她吸取了上午的教训，不敢再提前上班。而是看准下午两点半，才到了办公室。一到门口，见门开着。尽管这样，她还是礼节性地敲了门。 吴米坐在办公桌前，抬起头，说：“嗯，是小刘呀，进来吧。这是你的办公室，你进来不用敲门啊。” 小薇进来发现吴米桌子上已经放了一杯水，她还是走到饮水机前，拿过水杯，加了点水，又放回他的桌上。 吴米满意地点了点头。心想，调研科一共五个人，雷娟很少来上班，基本废了。任明仗着会写点材料，太傲了，不太听话。陈达呢，因为来了好几年，还是一个科员，工作起来也不积极。眼下，这个小刘还挺懂事，只好抓住她，培养她。这样，工作起来，才不会被任明和陈达两个人误了事。想到这，吴米便喝了口水说：“小刘呀，你能进来市府办工作，不容易，要好好干。” 小薇轻声说：“好，我刚来市府办，好多业务还不懂，还要多多请教科长。” 吴米谦虚地说：“哪里哪里，我是部队出来的，写材料不是我的专长，不比你啊，名牌大学出来的。” 小薇愣了愣，说：“科长，您是领导，领导做好管理就好了，至于材料嘛，我们来写，您改就行了。” 吴米顿了一顿，说：“说老实话，我当初转业分配也不是来市府办的，本来是想争取去公安局的，后来呢，被人顶掉了。谁都知道，写材料是个耗费生命的工作，虽然也能接近领导，但是伴君如伴虎呀，九十九篇材料写得好，是应该的，是你的工作，一篇写不好，给领导一个坏的印象，你就翻不了身了” “对对，吴科长。您当过团长，团长是什么，相当于我们市的处级干部呀。所以，科长不是您最终的位置，您迟早会上去的。我刚参加工作，就碰到您这样的好领导，是我的福气啊。”小薇不停地点头，似有所悟。 小薇想，想不到吴米会对她推心置腹讲这么多知心话。看来，他是把她当作自己人了，当作圈里的人了。听当上了公务员的师兄师姐讲，在政府机关工作，一定跟住领导，最好还是要顶头上司，这样工作起来才有罩你的人。不然，工作做得再好，人家一句话，可以把你整得体无完肤。因为大家都知道，武无第二，文无第一。文章写得怎么样，没有绝对的标准，领导的好恶就是标准。领导的手表绝对是准的，领导的话绝对是对的。关键是要看准领导。对办公室来讲，当然最高领导是王光。但他要管十来个科室几十号人，也不会管得太具体，直接管的是副主任和科长。管她，还远呢。所以，在调研科这一亩三分田里，吴米就是她的地主。 吴米笑着说：“也不是什么福气不福气的，我们互相学习就是了。” 小薇忽然想起，上午开会去了，下午又该干什么呢便问：“吴科，下午有什么任务呢” 吴米看了小薇一眼，从文件橱里抽出一大叠文件放在小薇桌面上：“也没什么样要紧的工作，你刚来，先看看相关文件，看看我们科过去写的调研报告，理理思路就行了。” “好，我先学习学习。”小薇接过文件，便随手把自己的小坤包放在抽屉里，忽然发现，上午给了吴米的信封怎么出现在自己的抽屉。她明白了，一定是他趁自己出去的时候放回来了。这可不是一件小事，送给领导的东西一定要送出去。不然，刚参加工作，给人家一个贪财的印象就不好。但是，他退回来，现在明着再送过去似乎也欠妥。这可如何处理呢。她再没有心思看文件。密密麻麻的文件，一个个豆粒大的文字，此刻，就像一粒粒沙子一样刺激着她的眼睛，见不得人。 好在这时候，邮递员送来了一张包袱领取通知单，是吴米的战友给他寄来了几瓶酒。接过邮单，吴米自言自语：“这个老张，还能想起我，不错不错” 小薇回过头来，问：“吴科，看您高兴的，有什么好事呢” 吴米说：“邮局送来了一张包袱领取通知单，要我去邮局拿酒，战友寄来的。” 拍马屁要从身边的事情做起，要从小事做起，小薇灵机一动，说：“吴科，我刚好没什么事情好做，不如我帮你把酒拿回来。” “那好吧，酒拿来了，我们找个机会干掉。”吴米眨了眨眼睛，就把通知单和身份证拿了出来，递给了小薇。 “好。”小薇嘴上爽快说着，其实心里并不是滋味。干掉，干啥呀这个炮兵团长，真是的，喝酒就喝酒，当着一个姑娘的面，一开口就干掉干掉，太不文雅了。她接过通知单和身份证，眼光在身份证上停顿了一下，不由一亮，多巧啊，七月十六日，就在她上班的第二天，是吴米的生日。这就好了，给他买个生日礼物。想到这，便随手把信封拿了出来。 就在快要走出门口的时候，吴米叫住了小薇：“小刘，你会开车吗” “会，几年前就会了。”小薇读大学时，李斗斗早就教她学会了开车，也拿了驾照。 吴米随手把车钥匙交给了小薇：“开我的车去吧，把酒放在车尾箱就行了。” 从政府大楼出来，小薇并没有直接奔向邮局，而是开车去了日本人开的吉之岛商场。买什么好呢，买蛋糕，肯定不行，自己也没有安排给吴米开生日party。买酒呢，战友这不给他寄酒来了。就在左思右想的时候，不知不觉之中，小薇来到了金利来专柜。只见一件男士桔黄色的长袖衬衫，有着淡淡的竖条纹，看起来有板有眼。特别是那吊牌上打着全国统一零售价680元，其实打完折后刚好300元，还带有精美的礼品盒。这不是天佑我嘛。看到这，她毫不犹豫地要了一件xxx号码的，来到收银台，掏出信封里的三百块钱买了单，又请礼品包装台的小姐用彩纸封了起来，然后在面上写了“生日快乐，小薇贺”七个娟美的大字，才心满意足地从吉之岛走了出来，迈着小步到了相邻的邮局，取完酒，把金利来和酒一起搁在车尾箱内。 送礼，是一门学问，包括送礼品的形式、送礼的目的、送礼的场合、送礼的时机等一系列内容。几千年流传下来的送礼习俗，逐渐形成了一套独特的送礼艺术，有其约定俗成的规矩，送给谁、送什么、怎么送都有原则，绝不能瞎送、胡送、滥送。掌握一定的送礼原则，在人际交往中可以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不必要的尴尬。西方人收到礼品，大多会当着送礼人的面欣赏或品尝礼品，并立即向送礼者道谢。而国人呢，比较含蓄，客人送礼来，还会推三道四的。小薇想，如果把金利来拿到办公室直接送给吴米，他可能不会收。 把车开回政府大院停车场停好后，小薇高高兴兴地回到办公室。 吴米拿过车钥匙，说：“酒拿来了” “拿来了，按照您的嘱咐，放在后备箱内了。”小薇病没有把金利来的事说出来。 次日，小薇准时到了办公室，像昨天一样，在自己的办公室搞起卫生来。有一点不同的是，她再没到隔壁的任明房间搞卫生。 陈达上班后，发现小薇并没有像昨天一样来他的房间搞卫生，倒觉得怪了。他不好明说，又不死心，这搞卫生的工作，天经地义就该由新来的小兵来做。他是科员，科员如果放在区里头的行局，就是股长了。而她刘小薇目前还在试用期，昨天扫了一天的地，今天为啥不来了。他坐到了坐椅上，抱着头想，终于理出了一点头绪来。也许是昨天在面对避孕套的事情上，自己说的有点过了。这也难怪小姑娘有看法。不过，看法归看法，她今天敢不来搞卫生，就说明以后再也不会来搞卫生了。这样，在这科里头，自己的权威就难以树立起来了。不行，得暗示她一下。想到这，他便走到了小薇的办公室。 小薇刚扫完地，笑了笑说：“达哥，上班了。” 陈达答非所问：“小刘，扫完了。” “是啊，扫完了。达哥，有事么”小薇也不是不懂事的人，正因为懂事，一下子就明白了陈达的来意。但懂事的人一般却装作不懂事。不懂事就不会惹事，不惹事，就平安无事。 “没事没事。”陈达发现小薇这么不懂事，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好灰溜溜地走回自己的办公室，但还是不甘心。他要等任明来。等任明来了，看这扫地的工作由谁来完成。在这间办公室里，他已经扫了三年地了。按理，这地应由刘小薇同志来负责。可是刘小薇同志才干一天就不干了，他也没办法。他不是领导。好在，任明大小还是一个副科长，看他这个副科长能拿刘小薇同志有没有办法。 任明官不大，却像处级领导一样拎着一个公文包。不过，到了市一级领导，又不拎公文包了，有专门的秘书拎着。他把公文包放在办公桌一侧的地面上，发现地面上有不少灰尘，就抬眼看了一眼陈达，什么话都不说，却什么意思都传达了。 陈达知道任明怪他今早没扫地，就嘟起嘴朝隔壁小刘的办公室望了望。 任明明白了，陈达要等他的扫地接班人刘小薇来扫。可是，小薇没来。这可怎么办好哟。虽然，办公室有个约定俗成的习惯，新人都要服务老人，但也没有明文规定。革命靠自觉，刘小薇她不干，他也不好指名道姓叫她来呀。 任明有个习惯，在决定做什么事情或者要考虑解决什么问题的时候，总要上趟洗手间排排水，轻身上阵。所以，碰到这谁来扫地这样大是大非的问题，他必须上趟洗手间。经过小薇办公室的时候，任明特意慢下了脚步，掉过头看了小薇一眼。 脚步声调动了小薇的神经，她抬眼一看，发现任明正瞅眼看她呢。但是，昨天的经历告诉她，再也不能做给自己添麻烦的举动了。给他们搞卫生，本来不费吹灰之力，可是，长此下去，也不是办法。小薇便低下了头，装作没看见一样。 任明见小薇不理不睬，一时也拿不出好主意。从洗手间出来，只好走进小薇的办公室，主动打了个招呼：“小刘，上班了。” 小薇这下子不得不抬起头来，本来要称“任副科长”的，转眼一想，吴米不在，便笑了笑说：“任科长，早呀。” 任明点了点头，说：“吴科还没来呀” 小薇说：“还没来。” 任明说：“忙什么呢” 小薇如实回答：“也没做什么，吴科长叫我先看看材料。” “好好，你看材料吧。”说完，任明走了。一路在想，没忙什么，还不过来搞卫生。你就知道吴科长，根本不把我这个副科长放在眼里。难道要我这个副科长搞卫生。不行，绝对不行，那么，怎办呢对了，自己的私家车已经两个星期没洗了，干脆去洗车吧。 任明洗车去了。 陈达低着头在电脑前查找着什么。 小薇呢，一页一页地翻阅着调研报告。 看起来，调研科三个人各不相干，平安无事。 “铃铃铃”座机响了，小薇接过电话，一听，是王光打来的，忙说：“秘书长，您好。请问，有什么指示” “嗯，是小刘呀，这两天工作习惯吗” “谢谢秘书长，我已经习惯了。” “习惯了就好，以后，你有什么事，可以直接来找我呀。” “谢谢。”王光这种级别的领导对她这么客气，小薇心里不由一阵温热。 “对了，小刘，吴科长在吗” “他还没来，来了我跟他说您找他。”小薇说。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1章 面试面子 1 第12章 马屁马蹄 2 “任明在吗” “秘书长，你等一下，我到隔壁看一下。” “好。” 小薇从隔壁房间过来，接起放筒，说：“不好意思，任科也不在。” “等一下他们来了，叫他们到我办公室来。”王光放下了电话。 王光这么急着找他们的科长，到底咋回事呢小薇放下话筒，综合科的工勤人员小杨拿着报纸进来了。 小薇抓起一份当日的海门日报翻了起来，眨眼间，第三版右下角的一张图片报道吓住了她。昨天下午六点钟的时候，有辆私家轿车撞到临街的一家凉茶店上，整个车头全撞凹了，玻璃碎了一地，惨不忍睹。好在凉茶店里面没有人受伤，只是一位四十出头的男司机颈椎错位，副驾座上的女士安然没事。好险呀 小薇细心一看，这辆轿车尾巴高高向上，车牌号77745。这不是吴米的车嘛怪不得吴米今早没来上班。看到这，小薇马上抓起电话，给王光打了个电话过去：“秘书长，您好，我是小刘。” “嗯，小刘，你们科长来了么” “秘书长，您看了今天的海门日报了么” “小刘，我一上班就有一大堆文件要处理，哪有时间看报纸呀。你说，报纸上有什么新鲜事啊。” “新鲜事倒没有，吴科长出事了。” “吴米，出事了，出什么事” “车祸。” “人呢” “人嘛，倒没什么大事，只是颈椎错位。” “人没事就好。这事你咋知道的” “我也是刚从报纸看到的。” “那，你打打吴米的手机，看他现在在哪” “好。”小薇放下电话，拨起了吴米的手机。手机关了。打他家里电话，通了，没人接。 小薇向王光作了汇报。 王光说：“这样吧，他可能上市人民医院了，你现在下来到大楼大堂，我们一起到医院看看他。” “好。”挂下电话，小薇就下了电梯到了大堂。 不一会，王光来了，小薇坐上了王光的车，向市人民医院的方向开去。 路上，王光给院长丁国打了电话：“丁院长，我是王光，我现在去人民医院的路上，你马上给我查一下，有没有一位叫吴米的人在你们医院住院” “好，我查完后在医院大门口等您。” 一根烟的工夫，王光的车就出现在医院的大门口，丁国在大门口招了招手，把车带到了住院大楼门前停下，便带着王光和小薇到了三楼303房。 这时候，医生正给吴米做颈椎牵引手术。 吴米见王光和小薇来了，由于脖子套了个牵引带，没法向王光点头招呼，只是眨了眨眼珠表示感谢。 坐在一边的吴米的妻子严小美见老公的领导王光来了，只是点了点头，黑着脸，一句话都没说。 小薇悄悄看了严小美一眼，她长有一张好看的瓜子脸，一双妩媚的眼睛，但鼻孔却又扁又平，好像被人削去了一半似的，令人看起来，打不起精神。 严小美和吴米是在部队谈的恋爱。一开始，吴米对这个女人并不感冒。但这个女人是军里政治处主任的千金，虽然样子丑了点，但身子架还硬朗。再说，团长说了，马上要安排他转业，如果跟她结婚，就可以争取继续在部队干下去。吴米一心想当名职业军人，不想在营职上就脱下心爱的军装，就听从了团长的介绍，娶了这个女人。婚后，他才发现，这个女人在省幼师学校毕业后，被安排在地方一家幼儿园当老师，后来，不知咋的，跟了一个新西兰来省城做茶叶生意的高鼻子商人同居了一段时间。也许是新西兰人鼻子高，跟她可以取长补短，也许西方人看我们东方女人的长相都是一个样，没什么美与丑之分。后来高鼻子回国了，就没了音迅。所以她才跟吴米结婚。吴米知道了这事后，对她就更没有感情了。特别是岳父退休后，他继续从军没有希望，就从副团转业到地方，对妻子就更加没有感觉。加上妻子因为原先跟高鼻子在一起流产了好几次，婚后不能怀孕。 严小美也没办法，在幼儿园拼命工作，有说有笑的，回到家里就不一样了，只能跟老公貌合神离。 王光感得有点怪怪的，平常，严小美看到他都非常客气，今天咋啦出了一点小车祸，是正常不过的小事，不该如此呀。想到这，不由问了起来：“吴米开车技术挺好的，怎么会出现这事呢” 严小美没有正面回答王光的话，扭过头盯了小薇一眼。才说：“吴米啊吴米，昨天中邪了。” 王光看了看严小美，又看了看小薇，说：“中邪，中什么邪” 严小美转过身，冷冷地看了看吴米：“他自己做的事，他自己知道，王秘书长，你问他自己。” 王光掉过头来，想问吴米。可是吴米吊着牵引带，无法开口。 见严小美这样子，小薇以为她和王光因为走得急，空着手来，有意见，便把王光拉到一边，轻轻说：“秘书长，我去外面买点水果来吧” “不用了，小薇，没时间了，回去你们科还有工作要做。”王光一边说，一边走到严小美身边，准备跟她告个别。 想不到王光话音未落，严小美一个箭步向小薇奔了过来，瞪大了眼：“你，你就是小薇” 小薇没有想到严小美会用这样敌视的眼光对她，呆了一下，还是忍住了气，说：“是啊，大姐，我是刘小薇。” 王光一见势头不好，快步走了过来，挡住了严小美，客气地说：“你们认识” “认识，小薇小薇，我还以是小燕子赵薇呢。”严小美声色凌厉，说完，就摔摔手走了。 “这，这事”小薇抖了抖手，眼泪差点流了出来。王光看在眼里，也不知她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小薇是他和黄才人通过公开招考招来的，上班才两天，吴米再牛也不可能这么快就勾上她吧。但是，这话不好说，他把脸转向吴米，吴米一脸委屈，动了动嘴，却一句话也没说出来。 王光拍了拍小薇的肩，一言不发。走到呆在一边的丁国面前，说：“丁院长，吴米的伤情如何” 丁国说：“没有什么大碍，做做牵引手术，休息几天就可以了。” “好，谢谢你了。”王光说完，走到吴米身边，说，“吴米，好好养伤，有什么事打电话给我就行了。我们先走了。” 吴米无奈地眨眨眼珠，表示感谢，又瞟了小薇一眼，似乎有好多话要说，又一时无从说起。 王光和小薇从病房下来，开着车，回到了王光的办公室。 王光给小薇泡了一杯茶，说：“小刘，刚才我们去看吴米，你注意到了没有，吴米老婆的态度似乎有点问题。” 小薇喝了一口茶，说：“是呀，不知咋搞的，似乎看到了我，还特别火。” 王光见小薇说出了自己的疑虑，便接了上去：“是呀，你以前认识他老婆么” 小薇摇了摇头：“我哪认识她，就连吴科长我也是这几天才认识的。” 王光说：“这就怪了，咋会这样呢” 小薇眨了眨眼珠：“我也不知道。” “算了，算了，不提她了。”王光摆了摆手，随手拿起座机上的电话筒，拨了个电话，“是任明吗” “秘书长好，我是任明。” 王光看了小薇一眼，说：“小任呀，你到我办公室来一下。” 不一会，任明到了王光的办公室。 王光朝办公桌前面的一圈沙发指了指，示意他坐下。 任明看到小薇坐在一角，心里咯噔了一下，这小女人不是跟在吴米的屁股后面嘛，今天吴米没来，就飞到秘书长这里来了，眼角真的是朝天。 小薇看到任明来了，主动站起来，说：“任科长，您来了，请坐。” 王光是个老官精，一眼就发现任明对小薇在座有点想法，就为小薇解了围：“小任呀，刚才我打电话到你办公室找你找不到，就把小薇叫过来了，现在，有件事要你们科做一下” 任明没有看今天的报纸，就是看了，也不会注意吴米的车牌号，所以并不知道他出车祸了。他见王光把任务直接交待他，心里好不高兴。本来要调研科做事，作为秘书长、办公室主任，直接布置给吴米才对呀。现在，王光直接找他，说明了对自己工作的信任。反之，对那个吴米就不一定了。为了证实自己的想法，他还是试探着问了一句：“吴科呢这事吴科知道吗” 王光坐在大班桌上，把眼光从小薇脸上收了回来，又停在任明脸上：“现在，我们暂时不提吴科了。” 任明并不知道吴米出事了，他听到王光说不提吴科了，心里一阵窃喜：“好好，听秘书长指示。” 王光翻开了一份文件，说：“是这样的，市领导刚从省政府参加了一个扶贫会议，国务院确定了一批重点扶持贫困县，主要是为加快西部地区的发展，缩小地区间发展差距，实施西部大开发战略，在西部地区优先安排基础设施、生态环境和资源开发等建设项目，不断加大对西部地区的投入和财政转移支付力度。国务院扶贫开发领导小组决定采取东南部较发达省市对口支持西部省、自治区发展。” 任明接上了一句：“我们海门市是沿海开发城市，也是经济发达城市，第一批对口支持西部的城市我们躲过了，这一批可就走不了” 王光笑了笑：“小任，这话还是让你说对了。躲过躲不过的话在外人面前，可不能乱说。” 任明知道自己说错话了，把矛头转向了小薇：“对，对，在外人面前不能乱说，小刘，你说对吗” 小薇心里一阵不舒服，明明是任明说错了，却把尾巴扫到别人身上来，但她不好直说，马上转了个弯：“任科说得对，我记住了，在外人面前，躲过躲不过的事，不能乱说。” 王光见小薇这个小姑娘心思慎密，笑了笑，继续说：“好了，知道就行了。国务院为了进一步推进东西协作扶贫工作，增强帮扶力度，在原有东部十三个省市对口帮扶西部十个省区的基础上，增加了我们海门市帮扶重庆市下面三个贫困县。为落实这件工作，文副市长要我们办公室起草一个赴重庆进行扶贫调研的方案，这件事就由你们科来落实。” 任明点了点头，说：“好，方案由我们来做。秘书长，这个方案，要抓住哪些主要内容呢” 王光想了想，说：“怎么做好呢，我想，一个强调一下对落实国务院通知意义的认识，一个是确定到重庆调研的人选，团长嘛，由文副市长带队，他是市扶贫办的主任嘛。另外我们办公室也要派人参加，因为扶贫涉及到我们市政府好多个部门，当然了，市扶贫办一定要有人参加，不过，市扶贫办是个协调机构，比较虚，所以关键要有农业、民政等部门参加，至于调研时间安排，越快越好” “对，要早点去。要走在其他市的前面，早点去，重庆方面就会把我们的行动及早报告给国务院，这样”任明这个人有小聪明，能揣测领导的意图。但是这个人又爱卖弄小聪明，常常领导的话还没说完，或者有些事只能意会不能言传，他偏偏喜欢点破。点破体现了他的水平，领导的水平就无从体现了。对这一点，王光非常反感，但是又不好直接说。说了，怕人家说他当领导的心胸窄小。 都说官有两个口，可是，不当官的人不知当官的难处呀。有时，不要说一个口，就是两个口都要用针线缝起来呀 王光皱了皱眉头，说：“好了，现在快下班了。小任，下午，你安排一下，把方案给我做出来，明天要交市政府常务会议讨论。” 任明站了起来：“好，我马上布置。” 小薇也站了起来，跟在任明的屁股后面离开了王光的办公室。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1章 面试面子 1 第13章 太极高手 1 由于王光把任务直接交给了任明，而且，现在屁股后还跟着一个小美女，任明心情非常之好，走起路来，头挺得高高的。刚走几步，想到这几天来，他对小薇好像不太友好，其实是心里怪她跟吴米走得太近。现在呢，她就贴在自己的屁股后面，也该体现一下自己当领导的要对部属关心一下，便偏过头来，笑容可掬，说：“小刘，中午，我请你吃饭吧” 小薇想不到任明会主动提出请她吃饭，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只是笑了笑，算作回答。 任明见小薇没有回应，又说：“现在到政府食堂去，没有什么菜了，我们到外面西餐厅随便吃一点吧，回来还要做方案呢。” 这下子，刘小薇听清楚了。既然领导开口了，小薇只好说：“好，去西餐厅，我请客。” 任明拍了拍腰兜，说：“前天晚上你请过客了，再说，你还没拿到工资，就不要操心买单的事啦。” 小薇笑了，笑得好灿烂。想不到这个平常总是板着脸的任明，还是有点人情味的。就说：“那就谢谢领导了。” 有美女相伴，任明心里美滋滋的。为了避嫌，他没有带小薇到市政府大院后街的西美西餐厅，而是开着车拐了几个弯，到了朝阳路一家叫随意的西餐厅。 踏进西餐厅大堂，一个咨客引领着任明他俩到了二楼边上的一个用一米高的磨沙玻璃隔开的小包厢内。 刚坐下，服务员拿着菜牌勤快地问任明：“老板，两位来点什么” 任明抬起眼，瞟了小薇一眼，说：“小刘，你来点吧” 小薇在大学时也跟李斗斗去过西餐厅，可是，此刻，面对任明，却装起嫩来：“任科，我没来过西餐厅，不知点什么好，还是您来点吧。” 任明笑了笑，接过菜牌，大度地说：“来两份牛排吧。”服务员认真地在本子上记了下来，又问：“要几成熟” 任明说：“七成就行了。” 服务员说了声“稍等”就走了。 “小刘呀，我给你点了七成熟的牛排，好吗”任明抬眼看了看坐在对面的小薇，心情好不舒畅。她到单位好几天了，他还没有机会好好欣赏这个女同事，这个在他下面干事的女人。这女人脸庞白净，身材高挑，凹凸有致，举手投足之间，没有在官场打拼过后落下来的风尘俗气，而是还保留着学生妹子的丽质。 小薇对牛排到底几成熟没有研究，也就没有在意，随口说：“科长要几成熟就几成熟，没关系。” 任明兴致很高，扯了起来：“七成熟的牛排肉体坚韧，其实已经熟了，虽然看起来带点血丝，吃起来口感更加甜脆。就像苹果一样，完全熟透了，反而没有水分了” 小薇笑对着任明：“是嘛，还有呢” 任明翻了一下白眼：“其实呀，女人也是一样，太精明了，就是超市上熟透的苹果，反而失去了吸引力。” 小薇不解：“女人像苹果” 任明认真说：“严格来讲，女人像水果。现在市场上水果太多了，怪不得有些有权有势的男人天天变换着口味，不停地换女人，按照他们的逻辑，一个人，不能天天吃同一种水果，天天吃同一种水果，吃多了，也就腻了，就要换另外一种水果了。” 小薇见任明说话这样随意，大胆起来，问：“任科，我能不能请教几个问题” 见小薇说话的口气非常认真，任明点了点头，反而谦虚起来：“互相交流。” 小薇反口道：“哪，我说了哦。第一个问题，如果女人是水果的话，男人就该是果农了，作为果农，连自己种出来的水果都没有信心，我想，这个果农也好不到哪去。” 任明始料不及：“果农，男人怎么成果农了” 小薇继续说：“第二个问题，任科，您在政府机关工作也有好几年了，作为科长，大小也是个领导，也算是有权有势的男人，那您” 任明现在终于知道小薇后面的潜台词，但一时间，竞无言以对。虽然无言以对，便对眼前这个女人多了一层认识。这女人，别看涉世未深，但对社会对生活甚至对男人却独具见解啊。 这时候，七成熟的牛排上来了。 任明说：“小刘，吃吧。” 小薇说：“谢谢。” 任明抓起刀叉，切了一小块，放在嘴里嚼着，心里却在想，小刘呀，女人如牛排，有的表里如一，有的里嫩外焦。你呢，外不焦里不嫩，有韧度有色感。我真想也把你也当作牛排一口吃掉。 小薇呢，则在想，这任明，别看他表面斯文，其实也是一块牛肉干而已。能吃到鲜牛肉，谁还会去吃经过日晒风吹的牛肉干。不过牛肉干归牛肉干，毕竟也是肉呀。 由于没有喝酒，而且下午还要写方案，这餐饭很快就结束了。任明站起来，叫服务员来买单。 这一站不要紧，却吓坏了不知什么时候冒出来的陈达。 任明发现了陈达跟一个女孩子吃饭，而且这个女孩子还是艺术学院的大三学生，前个月他们办公室接待省政府研究中心主任的时候，就专门请了艺术学院女生来陪舞，其中就有这个女孩子。想不到呀，想不到家里的老婆吃冷灶，背地里却挖起领导的墙角。陈达呀陈达，你这种级别的小科员有资格勾艺院女生吗，就是我这样的科长也只是想想而已。 陈达一时尴尬，又回避不了，硬着头皮走了过来。过来后发现任明跟小薇一起，底气一下子硬了起来，我跟艺院女生吃饭怎么了，你不是也带女孩来的嘛，而且带的还是窝边草。都说免子不吃窝边草，我看你连免子都不如。想到这，他轻松地在任明的边上坐了下来，说：“巧了，我来这里吃饭，刚刚碰到了艺院的小珍，现在又碰到你们。” 小薇朝陈达笑了笑，没有言语。 任明说：“是呀，好巧啊。” 陈达看到服务员来收拾盘子了，知道他们要走人了，就说：“任科，单我来买吧。” “好，巧。无巧不成书嘛。陈达，刚才秘书长给我们科布置了一个任务，我和小刘也是刚从秘书长办公室出来，你吃快一点，回去我们一起研究一下。”任明说完，拍拍屁股就跟小薇走了。 单，当然是陈达买了，谁叫他没有一官半职呢，谁叫他勾女被逮住了呢 下午两点半，上班。 任明把陈达和小薇叫到了办公室，开了一个小会。 由于吴米没在场，任明一派领导的样子。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慢条斯理地说：“同志们，上午，王秘书长给我们科布置了一个任务，要我们马上起草一个方案，具体的内容嘛” 陈达这时候还不知吴米出车祸了，就问：“任科，吴科呢，咋不见他” 任明脸上露出了不悦的神色：“吴科我也不知干什么去了。” 小薇听到他们两个人说到了吴米，就说了：“你们两位没看今天的报纸啊” 任明看了看陈达，陈达看了看小薇，先后摇起头来。 小薇这才小声说：“吴科出车祸了。” “什么，车祸，人没死吧”任明耸了耸脑袋，眼珠瞪得大大的，两眼放光。 “人只是颈椎错位，很快就可以康复了。”小薇心里一股冷气从脚底下涌上心头，一听到人家出车祸，就巴不得人家死，这种人呀同事之间，怎么会有这种心态呢。就是人家真的死了，科长这个职位也不一定安排给任明呀 “哦，吴科没事就好，我们抓紧把方案起草送给王秘书长，然后到医院去看看他。”任明像一个泄了气的气球一样，眼神黯然无光。 陈达还有点良心，赶忙说：“应该应该。” 任明说：“这样吧，小刘刚到调研科，业务还是不太熟，再说，时间比较紧，陈达，这个方案还是你来执笔吧。” “任科你安排我起草方案，我要执行。不过”陈达看了看小薇，停了下来。 任明知道陈达的意思，科里来了新兵，他想把工作推给别人。如果是一般事务，叫小刘试一试也好，但是，时间这么紧，他还是打断了陈达的话：“陈达，还是你来吧。” 这事看起来推不掉，陈达想了想，说：“好吧，我想，小刘刚来，也不能难为她。” 其实，小薇很不想失去这个学习机会。不就是一份方案嘛，她在大学当学生会宣传部长的时候，经常起草一些活动方案，就算写起来有些纰漏，不是还有任明把关嘛。眼下见陈达把活接了过去，就主动说：“谢谢达哥，要不，怎么写，你指示，我当你的下手，给你打打字。” “好呀。”陈达终于有了下手。下手，就是下面的人，自己就是上面的人了，就是人上人了，换句话来说，就是领导了。 陈达打开电脑，在文件夹中找到了一份去年写的到省内扶贫调研的方案，然后叫小薇坐到自己的座椅上，指导起小薇来。 小薇坐了下来，扬起头问：“达哥，这是一份省内的扶贫方案，我们现在要写的是去重庆” 陈达盯着小薇水嫩的脸蛋，笑了：“小刘，你这就不懂了，扶贫扶贫，省内省外都一样，不就是要钱要物嘛。你把地方和时间改一下，就差不多了。” 小薇眯了眯眼睛：“就这样” 陈达说：“大概就是这样。不过意义那要改一下，增加一些这次省扶贫会议的最新精神，就行了。” “好。”小薇弯了弯腰，把头伏在桌面上，衣领下露出了胀鼓鼓的和深邃的乳沟。她集中精力在打字，没有意识到自己走光了。 陈达看得眼光发直，心里暗想，如能把腰再弯低一点就好了，就可以看到小刘的奶头是红的还是黑的。听说，处女的奶头是红的，怀过孕的女孩就是黑的。臭她妈的，自己的女人娶过来的时候早已是被破了，也不知是哪个鸟人搞的。想当初，他跟她谈的时候，她老爸还是市法制局的局长，谁料结婚的第二天，就因为贪污被撤职了。 就在陈达想入非非的时候，小薇已把初稿打好了。她站了起来，说：“达哥，改好了，你来把关吧” “好吧，我来看一看。”陈达真想让小薇在自己的座位上继续坐下去。见小薇站了起来，只好恋恋不舍地说。 陈达一目十行，很快就把方案改好，并打印了出来。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1章 面试面子 1 第14章 太极高手 2 打印稿递到了任明手上。任明看了看，没有作其他的修改，只是在调研组组长的名字上改了个名，把原来文副市长带队改为王光。 陈达提醒道：“任科，这么大的跨省市的调研活动，应该由文副市长带队才合适吧” 任明说：“是呀，文副市长带队才合适。不过” 陈达问：“不过什么呢” 任明说：“你先不要不过，现在时间快五点了，你再打印一份，马上送给王秘书长。” 陈达不理解，但不理解也要执行。他重新坐回到电脑前，把文副市长改为王光，然后打印了一份，交给任明。 由于时间急，任明来不及填写文件呈批表，直接在方案的右上角写了一行字：请王秘书长审定，任明。 等陈达出去后，小薇给任明泡了一杯新茶，悄悄问道：“任科，刚才陈达讲得有道理呀，您怎么” 任明这才说：“我们调研科是王秘书长直接管的，文副市长官再大，是他自己的事。我们在方案上写上组长是他王光老人家，他肯定高兴死了，认为我们对他非常尊重。” 小薇似懂非懂：“那么，王秘书长会把我们的方案直接交给市政府常务会议讨论么” 任明说：“他才不会那么傻呢，但是他知道了我们的美意就行了。” “哦，是这样的。”小薇心里咯噔一下子，若有所悟。一个小小的方案，原来也透着这么多的玄机。看来，要在公务员队伍里混下去，还得学会打太极拳呵。绵绵不断地划圈，大圈小圈变化无常，圆弧连绵，“顺则生人生物，逆则成仙成佛”。 不一会，陈达回来了。 任明问：“方案怎么样，通过了吗” “王秘书长签发了，我已经送到秘书一科让他们印发三十份，明天会议讨论用。” “有改动吗” “改了一点，王秘书长把自己名字改回到文副市长了。”陈达一脸喜色。心想，刚才不听我的话，现在知道了吧，还是我的意见对头。 “陈达呀，还是你有政治头脑呀。”任明微微一笑。其实，王光把自己的名字改掉，早在他的意料之中，之所以要故意这样写，不就是为了向领导表忠心嘛。这一点，陈达还是嫩了点。 陈达谦虚起来：“哪里哪里，还是任科水平高。” “高不高，你说了不算，我说了也不算，王秘书长说你高你才是真正的高。”任明看了看陈达，停了一下，又转过来对小薇说，“对了，我们现在是不是去看望一下吴科长” “好，我去一下洗手间。”小薇点了点头。她正想着严小美上午对她的态度，想去探望，又怕再次碰到严小美。于是，就躲到洗手间给吴米发了一条短信：“吴科你好，任副科长想去医院看你，方便吗” 吴米马上回复过来：“科里工作忙，就不用了，谢谢。” “刚写了一个方案，科里现在没什么事了。” “那就过来吧。” 小薇又忍不住发了一条：“大嫂在吗早上” 吴米看到小薇似乎有好多话要说，就打了个电话过来，说明了妻子对她发火的原因，并给她道了歉。 原来，昨天下午下班后，吴达开车到幼儿园接严小美回家。严小美习惯性地将大挎包放在后备箱内，一打开后备箱，一个花花绿绿的纸盒吸引了她，拿起来一看，“生日快乐，小薇贺”几个刺眼的大字使她顿生醋意。心想，自己整天跟那些孩子在一起，老公却在外面搞女人。严小美对老公经常很晚回家早已经有疑心，可老公总说是单位加班，既然是单位加班，她也不好去查问。今天是老公的生日，她都忘记了，可是这个不知从哪蹦出来的女人却知道老公的生日，而且还买了礼物。人证物证俱在，看老公还有什么话好说。她“怦”地一声盖住了后备箱，歪着屁股坐到副驾座上，皱起眉说：“吴米，今天是什么日子呀” 吴米是部队出来的，平常没有过生日的习惯，所以并不知道今天是他的生日。眼下，见妻子严肃地直呼他的名字也没在意，随口应道：“什么日子，没什么特别呀。” 严小美火了，到了这种境地，老公还装聋作傻，便抬起手狠狠地拍了拍车的导航仪，说：“告诉你，今天是七月十六号。” “你干什么，七月十六号又怎么啦，七月十六号是我的生日，生日怎么啦”吴米经妻子这么一提醒，才知道今天是自己的生日。 “哼，生日，新潮了，学会过生日了。” “你今天怎么了，我怎么新潮了，谁给我过生日了” “谁，谁给我过生日了，我自己咋不清楚。” “你不清楚，你就装孙子吧”严小美说到这，又用力拍了一下导航仪。 由于严小美的最后一句话把吴米惹火了，他抬起右手，用力地砸了砸方向盘。刚好此时，一只纯白色的流浪狗突然从人行道上窜了出来，他来不及减速，又不想撞死这只无辜的流浪狗，就下意识地往右打了打方向，由于力气过大，车头直接钻进了边上一家凉茶店，把玻璃门穿身而过，一阵巨响后，安全气囊弹出来。吴米的头部隔着气囊撞到了方向盘上，耳朵里全是冲击波造成的嗡嗡声。 听到这，小薇才知道是严小美误会了自己，给吴米带来了冤屈。她不由小声地说：“不好意思，我给科长带来了麻烦。” 吴米大度地说：“这不怪你，你也是一片好意。” 小薇说：“科长您看，我是不是给大嫂解释一下” 吴米说：“现在她在气头上，不好解释，慢慢会理解的。不过” 小薇说：“不过什么呢” 吴米说：“以后你就不要给我送什么礼了，就是有什么事，提前跟我说一声，让我有个思想准备。” “好，谢谢科长。”放下手机，小薇终于明白了，给领导送礼就是拍马屁，拍得不好，拍到马蹄上，也会踢伤人呀 小薇上洗手间那么久还没出来，任明急了，想叫陈达去催一下，转念一想，女孩子上洗手间就是多事，再等一下也不迟。 这时候，办公室的座机响了。陈达拿起话筒一听，一个说话娇滴滴的经常打电话来的女人找任明，就转过头对坐在他身后办公桌边上的任明说：“任科，找你的。” 任明拿起话筒，“嗯、嗯嗯”几声后，放下话筒，对陈达说：“陈达，我现在有点事，你跟小刘讲一下，看吴科的事，改天吧。” “好，那就改日吧。”陈达耸耸肩，心里却在想，这个任明，小小的一个副科长，也学会玩变脸艺术了。刚刚定下来的事，说变就变。看他急匆匆的样子，肯定又是同那个女同学喝花酒去了。去吧去吧，还说什么改天，其实是改日，日他妈的。 几天后，任明和陈达跟随文副市长和王光他们前往重庆进行调研。 调研科只剩小薇一个人。闲来无事，她就把调研科近年来的调研报告通读了一遍，发现写法千篇一律，不外乎三部曲：一是重要意义。照抄就行了，一级抄一级，肯定没错，还体现了与中央保持高度一致的精神。二是成立专门机构，组织了以领导为组长的调研组深入基层调研，到外省市参观学习。这里有一个共同点，就是这些参观学习的外省市，多半都是旅游的热点地区。成绩写了一大筐，问题和缺点却只有寥寥几行。第三，就是对策措施。在这个层面上，先指出领导高度重视，然后就是部门配合，发动群众，最后就要财政资金支持了。这跟她在学校里学的公文写作知识好像不一样。不一样就是不一样，一样了，就体现不出机关文化了。 快下班了，小薇低着头整理桌上的资料。这时候，综合科送来了一份台风预报：昨天上午11时，今年第20号强台风“西仑马”中心位于北纬175度、东经1169度，也就是在海门市东南方约820公里的海面上，中心附近最大风力14级，达到45米每秒的风速，7级大风范围半径约350公里。预计台风“西仑马”未来24小时内将以每小时15公里左右的速度向偏西方向移动，强度加强。受台风“西仑马”和冷空气的共同影响，从昨天夜间起，海门市东部海面出现6级大风，阵风78级。11月2日3日，风力逐渐加大到7级，阵风89级。另据省海洋预报台预报，我市沿海海域将出现46米的巨浪。市应急办要求各区镇和相关部门要做好抗击台风准备。 小薇看完台风预报，心想，台风要来了，作为调研科，没有什么好做的，这是应急、水务、农业部门的事情，也就不为为然。她把桌面的资料整理好，准备下班。 这时候，黄才人进来了，说：“小薇，要下班了” 小薇抬起头：“哦，是师兄呀，请坐请坐。” 黄才人嘿嘿一笑：“晚上有什么安排吗” 小薇拉了拉一把椅子，说：“科长都出去了，我还有什么安排” 黄才人坐到了小薇身边，说：“没什么安排就好。对了，晚上我跟几个同学吃饭，没什么事你一起去吧” 小薇回过神来，冲着黄才人微微一笑：“你们领导吃饭，我去不妥吧。” 黄才人轻飘飘地说：“没事，是党校中青班的同学，大家都是朋友。” 小薇想了想，又说：“哦，对了，刚才，我看了台风预报，这时候，我们还去外面吃饭，合适吗” “台风离我们海门市还远呢。也不一定会在我们这里登陆，饭总是要吃的吧。” “好吧。谢谢师兄。”小薇本来不想去，一个姑娘老是跟人事科的领导去外面吃饭，调研科的工作跟人事科的联系又不是比较密切，被办公室其他科室的人看到，说不定会有什么议论。但是，黄才人，既是师兄，她能进来办公室工作还有他一份功劳，不去不行呀。 黄才人说：“五点半，你到停车场b排等我就行了。” “可是，我们要到六点才下班呀，是不是六点才走”黄才人笑了：“现在科里头就你一个人，你就是领导，你提前半个小时走，谁管你呢。” “虽然科长走了，但是，我怕办公室的领导临时有事要找人的话，恐怕，我们还是六点钟走吧” “六点，六点大家都在这个时段到停车场” “好吧，五点半就五点半。”小薇终于点头答应。 原来，黄才人带自己去外面吃饭，也怕人家知道呀。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1章 面试面子 1 第15章 领导睡觉 1 饭局设在琴岛阅海楼酒店。作东的是琴岛经济开发区的办公室主任李扬。同来的还有市委组织部干部监督科科长周小蜜。 李扬、周小蜜和黄才人是党校中青班的同学。李扬是班长，周小蜜是副班长，黄才人是学习委员。三个人经常一起活动，一起吃饭什么的。李扬看中了周小蜜当干部科长，以后要提拔什么的都离不开她，想从她那找点信息找点门路什么的。周小蜜呢，老公在海南岛当兵，离多聚小，加上还没有孩子，懒得做饭，所以李扬叫她出来吃饭，也就经常来了。 吃饭，对李扬来讲，不在话下，办公室主任有签单权，一年下来，经他手签下来的吃饭单都有几百万呐。黄才人嬉称李扬和周小蜜是夫妻班长，本来他俩也没那回事，说多了，慢慢的好像找到了一点感觉。但是，为了避嫌，每次他们两个人出来吃饭，就会拉上黄才人。 黄才人想想也好，不用自己掏腰包，还能利用李扬的资源巴结一下周小蜜。虽然大家都是正科级干部，但是，管人的管财的就是牛。黄才人虽然也是管人的，但在市府办里，人事科长并没什么实权，一切都是王光说了算。三个人吃饭的次数多了，搞得李扬自己都不好意思了，这次，李扬强烈要求黄才人也带一个女同学出来吃饭。 黄才人说班上女同学除了周小蜜有几分姿色外，其他的都是歪瓜裂枣，带出来怕扫了大家的兴，就没有带其他女同学出来。再说，周小蜜也从来没有主动说要叫女同学出来。 李扬开玩笑说：“无论如何，你都要带一个女人来作陪。找不到女人，找只鸡来也行。” 琴岛是海门市百个岛屿中最大的一个。离市区不远，从市区驾车向南，过琴岛大桥，半个小时的车程就到了。自然风光优美，有沙滩、石景、珍稀动物、植物、名胜古迹、渔家风情，构成了一幅绚丽多彩的海上风景线。 琴岛分大琴和小琴，之间有一个水道相隔，总面积80平方公里，比几十公里之外、一水相连的澳门三个海岛面积还要大。这个地方地理位置独特，具有广阔的发展空间。东边是世界少有的繁华之地澳门，寸土寸金，人口密度全球数一数二；北边是海门市区，现代化的城区一眼望不到边。但琴岛至今还保持着原始状态。改革开放三十年来，这么一块宝地，因其地理的特殊性，被一个又一个规划耽误了一年又一年，成了纸上谈兵。为了加快这片地方的开发，海门市专门成立了直属市政府的经济开发区，但由于上面领导说这是一块三角洲硕果仅存的未开发的处女地，要做好远景规划，谋而后动，所以，领导变来变去，规划改来改去，不变的还是琴岛。 上了琴岛，随处可见被撬开的白花花大蚝壳。沿途海边，错落有致，兴建了用茅草搭成的摊点，当地人叫蚝庄，现捞现蒸，十足生猛。黄才人把车开到海岛尽头一个下面用杉树皮作底座、上面竹楼餐厅搭成的蚝城食府。放眼望去，皆是大片的蚝场，数以百万计的蚝被吊养在水泥桩上，海风吹来，波纹起伏，很是壮观。 从车上下来，小薇站在食府门口，伸了伸手，说：“师兄，不是说琴岛要全面规划、重新规划吗，现在沿途这么多的餐馆，是咋回事呢” “小刘，等一下在外人面前不要老叫我师兄师兄的，免得他们误会什么的。”黄才人锁好车门，没有回答小薇刚才的问题。 “我知道，在外人面前我当然要叫您黄科长了。现在不是没有外人嘛，叫您师兄挺亲切的，”小薇点了点头。 “我知道，我知道。”黄才人好不高兴，小薇这样说就是把自己当作家里人了。想到这，他才回答起她刚才的话来，“这些都是临时建筑，因为有生意，三角洲好多客人都来这里吃蚝，当地人就抢做起生意来了。” 小薇心里犯起了嘀咕：“政府不管到时要撤，不是很麻烦” 黄才人说：“这些都是用树皮搭起来的，花不了几个钱，到时地被征了，有大把征地补贴，所以嘛” 说话间，黄才人走进食府最里的一间房。 早已经在房间等候的李扬发现黄才人真的带来了一个美女。这个美女不仅脸色白嫩，更引人注目的是那双亭亭玉立的修长的大腿，李扬马上绕过黄才人身后，紧紧地握住了小薇的手：“欢迎，欢迎呀” 黄才人知道李扬的德行，见到美女就流口水，也就没有在意。他坐了下来，介绍起小薇来：“这位是” 李扬未等黄才人说完，抢先说：“你不用介绍了，这样的大美人肯定是中央戏剧学院的学生” 小薇知道李扬在开玩笑，说：“李主任真会开玩笑。” 李扬坐了下来，看了黄才人一眼：“不是开玩笑，我说真的。” 黄才人捶了李扬的肩，说：“别逗了，李扬，她是我们市府办新招来的公务员，叫刘小薇。” 李扬欠了欠身，说话再没有开始那么随意了：“哦，你好，刘小薇。” 小薇眯着眼笑：“李主任，您客气了，叫我小刘就好了。” “叫小刘好，不，还是叫小薇好，这样亲切点。”李扬侧过头，诡秘地对黄才人说，“才人，你说是吗” 黄才人知道李扬的心思，但不好明说，就扯开了：“随意，大家都是政府的人，随意就好。” 小薇以前在一家民营企业实习的时候，偶尔也被老板叫出来陪酒，在酒桌上也经常听到这种黄话、混话。想不到政府公务员还是中层干部，私底下也是这样口无遮拦，不由皱了皱眉头。但是，瞬间，她眉头又舒展开来。男人嘛，看到漂亮的女人，眼睛都是长在眉头上的。 李扬喜欢开玩笑，抓住了黄才人的话，做起火力侦察来：“随意，我可不敢随意，小薇是个女同志，我是个男同志，我怎么能随意呢。要说随意，你们两个随意好了。” 黄才人知道李扬在怀疑他跟小薇有什么特殊关系，不然怎么会带她出来呢。像这种事无中生有的事，他不好正面回答，只好反守为攻：“李扬，小蜜还没来” 李扬眼睛朝门外望了望，说：“快了吧。” 小薇心头一阵紧缩，眉头紧锁。虽然他们之间是同学，但毕竟大家都在公务员队伍里头，在这样半公开的场所吃饭，还敢带小蜜出来作陪。因为大家都知道，小蜜名义上是女秘书，其实就是情人了。这也太狂了吧。 黄才人没有注意到小薇脸上轻微的变化，说：“我说李扬呀，我们每次一起吃饭，这个小蜜怎么老是迟到啊，你们搞什么鬼没有” 李扬笑了：“我们吃饭次次都是我们三个人，有没有搞鬼你还不知道。至于她每次迟到，还不简单，尽管咱们都是科级干部，但是，她仗着自己是在组织部，管人头，就摆谱了，好像高人一等一样，你也该知道呀，领导在酒会上总是最后一个到席的呀，不然，就体现不了领导的威望了。” 黄才人笑了：“对，对，领导就是这样。” 小薇更是不理解，情人还成了领导 说话间，领导来了。 李扬起立，黄才人看了看小薇。小薇也跟着他站了起来。 来人是周小蜜，一个三十来岁的女人，没有特别之处，但长得端庄，加上到现在还没有生过小孩，所以身材还保留得错落有致，更重要的是她位处重要部门的重要角色。只见她眼角扫了一下小薇，微微一笑，算是同这个陌生姑娘打了招呼。 小薇出于礼貌，笑着对周小蜜说：“您好，请坐。” 周小蜜点点头，问李扬：“这位姑娘” 李扬指了指黄才人：“黄才人的” 黄才人接过话：“她是我们市府新招来的公务员，叫刘小薇。” 小薇欠了欠身，说：“请多关照。” 黄才人亲热地转过头看了看周小蜜，说：“小刘，这位是我们市委组织部干部监督科科长周小蜜，也是我们中青班的同学。” “久仰，久仰，周科长”小薇这才知道，原来这个女人并不是她原来想的是李扬的情人，而是名字就叫小蜜。于是，小薇便主动伸出了手，想跟周小蜜握手。 “哦，小刘，好漂亮哟。”周小蜜眼光在小薇脸上巡视了一眼，并没有伸出手来，酸酸地说。女人嘛，心眼就是小。一般而言，女人出来跟男人应酬，不会带比自己漂亮年轻的女人，带了就把自己比下去了。反之，要带，会带比自己丑的女人，这样才可衬托自己。 小薇一阵尴尬，只好把手伸了回来，落在茶杯上。 黄才人没有怪周小蜜，因为哪有当兵的主动要求跟领导握手的，只有领导伸出手来，属下才能握上去。不过，他也没怪小薇，因为官场上的一些潜规则，她不知道，只能慢慢调教。千万不要小看这简单的握手，蕴藏着复杂的礼仪细节。它跟介绍客人的程序刚好相反，位高者居先。地位高的人先伸手，表示看得起你。如果是位低者先举手，就是高攀了。你要高攀，人家给不给你攀，就是另外一个问题了。 为了让小薇心里好受，黄才人也端起茶杯，跟小薇碰了碰。 人齐了，菜也上来了。 服务员最先端上来的是一个火炉，锅底非常简单，岛上天然矿泉水，加上姜葱配料，就上了。 水开了，李扬作为东道主，站了起来，把一个个鸡蛋一样大小的生蚝放到锅内煮了起来，半根烟的工夫，生蚝便在开水中翻腾起来，变得又肥又白又嫩。 李扬用漏勺捞了一个蚝，放在周小蜜座前的盘子上，说：“小蜜，抓紧吃，凉了就有腥味了。” “谢谢。”小薇看了看黄才人说：“这么快就熟了么” “熟了，这蚝呀，煮的时间长了就煮老了，缩小了，入口还有杂质，嚼不烂。”黄才人也捞了一个放在小薇的盘子上。然后又给自己捞了一个，沾了沾一点蒜蓉醋，一口一个，吞进肚子里。 李扬见周小蜜头也不抬，已经把一个蚝吃了下去，又把眼光放在小薇身上，说：“小刘，不要客气，吃呀。” 小薇学着黄才人的样子，沾了沾蒜蓉醋，不顾烫嘴，一口咬掉一半，顿觉肉汁四溅，鲜香满口。 李扬开口了：“小刘，多吃一点，这琴岛的蚝，可是女人的美容院呀。” 小薇不解：“怎么说呢” 李扬碰到漂亮的女人话就多：“蚝，在江浙以北至渤海一带的沿海地区，人们称之为牡蛎或海蛎子；在福建沿海及台湾地区的人们称之为蚵仔；而在两广海南等南海水域的人们都称之蚝。这蚝肉啊爽滑，味道鲜美，营养丰富，素有海底牛奶美称。含有多种维生素及牛磺酸和钙、磷、铁、锌等营养成分，是健肤美容的珍贵食物。蚝壳呢可以做药，所谓的珍珠粉就是蚝壳做成的。蚝珠呢，就是你们女人挂在脖子上的珍珠项链了。所以嘛，蚝，就是女人的美容院了。” 李扬侃侃而谈，小薇为了不扫的兴，又问：“还有呢” 李扬看了周小蜜一眼，见她只是淡淡地笑，才说：“就是男人的加油站了。” “加油站，加什么油”小薇盯着李扬。 李扬笑了笑，没有马上回答。 黄才人捅了捅李扬，说：“人家还是一个姑娘，就不要乱说了。” 周小蜜看了小薇一眼，没有作声，只是下意识地皱了一下眉头。心里却在想，姑娘就是处女，大学毕业出来工作的女人，有那么多处女吗再说，你黄才人怎么知道人家还是姑娘 李扬一说起话来可就没想那么多了，他耸耸肩，津津有味地说：“蚝呀，在海上贝壳类中，含锌量最大，有催情、壮阳的效果，所以呀，男人吃了蚝，就豪情万丈了。” 李扬越说越远，黄才人发现小薇脸上微微发红，就打断了他的话：“李扬，别吹了。你看小蜜到了这里，也不上点酒。” “唉呀，你看我，光说话，忘记叫酒了。”李扬晃了一下脑袋，问周小蜜。“来红的还是来白的” 周小蜜嘿嘿笑了笑：“今晚就不要喝酒了。” 李扬往周小蜜胸部下面看了看，打起哈哈了：“不敢喝酒，是来了，还是有了” “狗嘴吞不出象牙”周小蜜挥起手，狠狠地捶了李扬的肩。来了是来月经，有了是有孕。其实，还是真的让李扬猜对了一半，她是来月经了。如果是有孕了，那才好呢。正因为到现在未能怀孕，她同老公的关系弄得有点紧张呢。不然，她也不会经常跟李扬他们出来喝酒了。 黄才人想，单独带小薇出来吃饭，一喝起酒来，小薇百人之小，肯定要敬他们三个科长，喝多了，传出去影响不好，特别是让王光知道了，更是不好收拾。便顺势说：“好了，好了，今晚就不喝了。” “不喝就不喝，等一下吃饱饭后去洗脚。”李扬想，不喝也好，最近交警老是出来查酒后开车。被交警查到了，按规定要拘留十五天。昨晚就被查了一次，好在他酒醉心头定，拿出了自己的工作证，随机指着车内的一个房地产老板，说是接待省发改局的李副局长，这才混了过去。 菜一个个上来了，都是蚝。酥炸的、白灼的、铁板烧的、姜葱炒的，等等花色，应有尽有。可是，他们几个都没有动筷子。因为原汁原味最好吃的还是打边炉的生蚝。 李扬又给周小蜜捞了一个上来，说：“小蜜呀，再吃一个，你看，这生蚝烫熟了，多漂亮呀，就像刚刚煮熟的荷包蛋。” 周小蜜说：“吃呀，大家一起吃。” 黄才人低下头，给小薇打了一碗煮过蚝的汤水，浓浓的像牛奶一样，说：“小刘，喝点汤，这汤大补。” 小薇站了起来，把这碗汤端给了周小蜜，说：“周科长，您喝汤。” 周小蜜看都没看，把自己盘子上的生蚝挑给了李扬：“我吃饱了，你吃吧。”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1章 面试面子 1 第16章 领导睡觉 2 小薇脸上一沉，心里忿忿不平。不就是一个科长嘛。三十多岁的人了，还是一个科长，有什么牛的我到了三十多的时候，肯定不只是个科长。周小蜜这个不知有意无意的怠慢，激起了她的冲动。但随之，她又平静下来。 黄才人眼尖，又给小薇添了一碗汤。 小薇低头喝了起来。心想，时间不早了，该回去了。可是，刚才，李扬还说要去洗脚什么的。这可咋办好呢。 说来也巧，这时候，手机来了一条短信，小薇低头一看，是吴米发来的：请小刘九点到怡海湾歌舞厅888房唱歌。 小薇第一反应，吴米身体康复了，还没来上班，就急于去唱歌，这算什么事呀。再说，唱不唱歌是个人的事，何必把自己叫去呢再说，现在跟黄才人他们在一起，说走就走，也有所不妥。但是，毕竟，吴米是自己的顶头上司。不是有一句话说官大不如管大嘛。何况黄才人他们三个人的级别跟吴米一个官阶。不去，恐怕说不过去。还有，自己因为给吴米送了一件衬衫引起了他妻子的误解，现在去跟他唱歌，弥补一下自己的过失也好。但是，又该如何同黄才人说呢说是去同吴米唱歌，肯定不行。对了，就说吴米通知她回办公室加班。黄才人绝对不会上去办公室看看是不是真的加班，因为他带她出来吃饭也是怕人知道的，最多送她到政府大院就走了。 想到这里，小薇主意已定，对黄才人说：“不好意思，吴科通知我现在到办公室加班，有个紧急材料要写。” 黄才人看了看小薇，又看了看周小蜜和李扬：“这样呀行吧，时间也不早了，再说，说不定台风什么时候会来，我们就提前先回去。” 李扬瞪了黄才人一眼：“急什么，还没吃饱呢。” 黄才人解释说：“小薇的科长来短信了，要她回去加班。” 李扬意犹未尽，看了看小薇，似乎是要证实黄才人的话是不真的。 小薇点了点头：“难得有这个机会认识各位领导，我也不想提前离开，可是，科长来短信了，您看这事” 周小蜜说：“李扬，你就不要难为小刘了，就让他们先走吧，工作要紧。” 小薇一听这话，赶快站了起来，说：“谢谢周科长，那我就先走了。” 李扬站了起来：“你怎么走” 小薇若无其事地事：“打的就行了。” 李扬拍了拍黄才人的肩：“才人” 黄才人早有所准备，对李扬和周小蜜说：“我送小刘走吧。” 周小蜜眉毛一挑：“这就对了，车开慢点，注意安全。” 黄才人离开了饭桌，同小薇走了出来。 整个海岛，除了食府灯光闪烁外，海面漆黑一片，只有远处市区的酒店五彩缤纷、艳丽迷离的灯光，在夜空中不断变幻着色样。 海面开始起风了。 黄才人发动了车。 小薇本来想坐在驾驶座后面右边的座位上，这对两排座位的轿车而言，是最安全的座位，也是领导最喜欢坐的地方。但是，黄才人亲自开车，为了抚慰他，也为了方便同他说话，她还是坐到了副驾座上，说：“不好意思，扫你们的兴了。” 黄才人把车开了出来，说：“没事没事，工作要紧。” 到了市政府大院门口，黄才人减慢了车速。 小薇担心黄才人会跟她一起上办公室，看不到吴米就露绽了，便主动说：“黄科，要不要一起上办公室” 黄才人忙摇了手：“算了，你们忙，我就不上去了。” 小薇如释重负，下了车，并没有上办公室，而是到了一楼的洗手间撒了一泡尿。今天，到底是怎么了，不是陪人家吃饭，就是陪人唱歌，自己岂不是成三陪小姐了没办法，在人家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呀。 夜色下城市的道路，洞开着一条条闪烁着各种光怪陆离的彩色光芒。在这光芒的舞动下，形形式式的人们在喇叭声、马达声、音乐声的合唱中演播着自己的故事。 就在小薇从洗手间出来打的去歌舞厅的时候，文副市长和王光他们所坐的从重庆到海门市的班机，由于台风影响，不能在海门机场降落，只好转道到三亚机场。 航空公司把文副市长一行十多人拉到了离三亚市区还有十来公里的一个三星级宾馆住了下来。 文副市长和王光安排的是单人套房，其他人住的是双人标间。 由于转道，连续坐了好几个小时的飞机，王光有点累了，冲完凉以后就想睡觉。 住隔壁的任明睡不着，倒在床上看电视。陈达与他住在同房，在冲凉房冲凉呢。 电话响了。 任明接过电话，是一个女人打来的：“先生，一个人在房间么” 任明说：“有事么” 女人说：“要不要按摩呀一个人出门在外挺寂寞的。” 任明想，按一摩也好，今天确实有点累了，就问：“一个钟多少钱” “不贵，我们这里很便宜的，就三十块。” 三十块，真的便宜，在海门市可要五十块呢。任明说：“在哪按呢” “到我们楼下足城也可以，上去房间也行。” 任明想，三十块钱就是一包烟的事，按就按吧。正当他想叫小姐上来的时候，转念一想，有这等好事，得先服务领导。难得有次机会跟王光出来，以前跟领导外出调研都让吴米去了，今天应该好好孝敬一下王光才对，就说：“你等一下，过几分钟再打电话上来。” 任明放下电话，走到隔壁敲开了王光的房门，说：“秘书长，还没休息” 王光往椅背一靠：“要休息了。你有事么” 任明眨眨眼说：“也没什么事，刚才我接到了楼下足城的电话，问要不要洗脚。” 王光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扭了扭腰，说：“洗脚，好呀。坐飞机太久了，脚有点麻，洗洗脚，活动一下筋，容易入睡啊。” 任明拍了拍手，说：“那我叫他们上来了。” 王光耷拉着眼皮：“上来这里按呀” 任明点点头：“是呀，下去也可以，价钱一样的，一个钟三十块钱。” 王光想了想，反正是正规按摩，也就点了点头。 任明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电话就来了。他接过电话，说：“这样吧，你到隔壁的809房间按吧。我就不按了。” 小姐说了声“ok”后，没过几分钟，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姐，穿着海军女战士模样的套裙，敲开了王光的房间。 王光刚冲完凉，披着睡袍倒在床上看电视，一看一个长得像学生妹的女孩笑眯眯进来了，这个女孩皮肤很白，胸也挺丰满的，就朝她点头示意进来。 小姐满脸笑意说：“先生，你好，是你要按摩么” 王光不冷不热地说：“好，就按一个钟吧。” 小姐抿了抿嘴：“按一个钟三十块。” “好，你就按吧。”王光确实困了，面对跟自己的女儿一样大的小姐，心里不由一阵不安。但转念一想，不让她按，她不就没有工作了嘛，没有工作就没有工资了嘛。就让她按吧，这也是支持她的工作。但是，一闻到小姐身上散发出来奶香般的香水味，有点不好意思，就闭上了眼睛。 一开始，小姐坐到了床上，两只小巧的手在王光的头部按了起来，先是分推前额，继而是环抹眼周，轻推嘴周，动作还一套一套的。 王光感觉一阵舒畅，张开嘴说：“小姐，贵姓呀” 小姐坐到了王光的身边，干净利索的脱掉上衣和胸罩，两个白花花的肉团跳了出来，说：“免贵姓饶。” 王光闭着眼问：“哪里人呀” “俺是东北人。”说话间，小姐把王光的睡袍剥了开来。 “东北人好，豪爽。”王光想，按摩嘛，难免要脱掉外衣。小姐都不介意，自己介意什么。再说，自己身上还穿着内裤呢。 “我们东北哪有你们海门市好呀，你们海门市是沿海开放城市，经济发达，城市漂亮。”小姐侧过身，把一个奶头贴到王光的胸口上。 “哎，你怎么知道我是海门市来的”王光顿觉身上一阵异样的感觉，有点痒，又有点骚，总之感觉挺好的。他不想睁开眼睛，怕破坏了这美好的感觉。说老实话，他已经对这个小姐有好感了，这么贴身的服务，一个钟才收三十块钱，太便宜了，等一下按好了要给她一百块小费才说得过去。 “总台一查就知道了。”小姐说着就把自己的裙子以及裙子里面的内裤都脱光了。这一切，王光全然不知紧接着，小姐趁王光没有在意，偷偷地把手伸到他的内裤，搓揉起来。 小姐的小手这么一搓，王光还来不及制止，一股热呼呼的精水喷涌而出。 小姐早有准备，把一个避孕套套住了王光那里，接了几滴出来。然后拿起一张卫生纸帮王光下面擦拭起来，说：“起来了，按好了。” “你，你不是说正规按摩么，怎么”王光睁开眼睛，忽然发现眼前这个女人脱得精光，而且，手上还抓着一个避孕套，套里还摇晃着几滴清黄清黄的东西。 王光傻了，眼前登时一黑。 “谁跟你说正规按摩，买单吧”这下子，巩俐的光辉形象在眼前这个女人面前突然消失了，代替她的是一个狰狞的讨债鬼。这个女人说话的声音再也没有刚才那么温存。 “好好，买单就买单，你说话的声音小一点好不好”王光看到小姐手上的套子，只觉心跳越来越快。 “先生，我说话的声音就是这样，给钱吧” “多少钱”王光边说边赶快穿上了自己的衣服。他不想让隔壁的人知道。 “不多，三千。” “什么，三千不是说好三十吗” “谁跟你说三十的，你听错了。” “刚才不是说好的么怎么这么快就” “按摩是三十，打炮么，三千” “我没有打炮呀。” “没有打炮，这是什么”小姐摇了摇套子。 惨了，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上套了。这分明是敲诈，报警吧，人家手上抓着证据，说不清呀再说，她敢这样，说不定跟当地公安也有勾结。算了，破财保平安吧。他手哆嗦着搜了搜腰包，身上只有现钞一千元，就说：“我身上只有一千，饶小姐，你就饶了我吧，就一千吧” “不行，三千就一定要三千，不管是谁，不能坏了我们这里的规矩。”小姐打了个电话，“进来吧，他不交” 僵持中，小姐转身打开了房门。立马进来四位纹身大汉，其中一个脸上长有刀痕的人一把抓住王光的衣领，恶狠狠地喊道：“喂哥们惹事是吧” 王光耷拉着头：“老大，有话好好说。” “没什么话好说的，拿钱，不然，我们就要报警了，你搞了人家小姑娘” “其实，我什么都没搞呀。”王光尽量把声音压得低低的，他怕外面的人知道，更怕文副市长知道 “没搞，你看看，把人家姑娘的衣服都脱光了，姑娘手上还有你的野种呢”说着说着，脸上长有刀痕的人抡起一拳，准备朝王光脸上打去。 “好吧，我交钱。你们就不要吵了，我身上没那么多钱，你们等下，我叫隔壁的把钱送来。”王光抓起床头的电话机。 脸上长有刀痕的人快步冲了过来，用手捂住了话筒：“你记住了，不要耍花样，否则，有你好戏看” “好好，我知道。”王光脚都软了，本来不想让任明过来，过来了，讲不清楚。讲不清楚，以后就有把柄被任明抓住了。唉这个任明，要不是他多事，也没有现在这个鸟事了。 “好，你马上叫人拿钱来，五千” “不是说三千吗”王光头皮一阵发冷，这不是宰猪么。没办法，肉在刀板上。 “提价了，五千一句话，交不交” “交，交，五千就五千。”王光这时候只想着快点把这几个瘟神送走，钱不钱的，不重要了。他打了任明的手机说，“任明，你现在马上送五千块钱到我房间来。” “什么，送五千块钱”任明一听这话，不觉呆了，王光这时候要这么多钱干嘛呢 “我叫你送你就送，快点送过来，”王光压低了声音说。 任明打开手提袋，拿出了五千元，走到隔壁房间，一推门就进来了。进来一看，整个人傻了，几个气势汹汹的大汉围着一个没穿衣服的小姐。而王光呢，正低着头叹息呢。这下子他什么都明白了，又什么都不明白。 钱还没拿给王光，就被脸上长有刀痕的人抢了过去。 钱一到手，小姐马上穿起衣服走了。 走出房间的瞬间，小姐把头探了进来，笑了笑，对任明说：“要开餐票吗” “要，要。”就这一时的功夫，白白丢了五千元。这五千元从自己手上拿出去的，如果不开餐票，到时要自己买单，那不就是黑狗偷吃白狗受罪了嘛。既然能开餐票还是开吧。想到这，任明抬起腿跟着小姐下去了。 一会，任明上来了，进了王光的房间，手里拿着一张餐票，说：“这张餐票” 王光无神地瞟了任明一眼，说：“既然是餐票，就是公务接待，回去拿到综合科报就是了。” “好，您早点休息，”任明说完就要离开。 “你等一下，你，刚才看到了什么了”王光眼睛盯着天花板。 “没有呀，我什么都没有看到。”任明马上反应了过来。不是一句短信嘛：领导睡觉我站岗，跟谁睡觉我不讲。 “没有就好。” 任明给惊魂未定的王光倒了一杯水，王光喝了一口水，心神终于稍微安静下来，他拍拍任明的肩膀，忽然说：“小任呀，你当副科长多少年了” “满两年了。”任明还在为刚才惹了事而担心，现在见王光关心起他的事来，松了一口气说。 “哦，满两年了就好办。好好干。”王光意味深长地说，“你回去休息吧，我也要休息了。” 但是，这时候的王光还真的能休息下去吗 这边，吴米从医院出来，本来应该在家里好好休息。但是，他原来服役的部队来了几个战友，就没得休息了。吃完饭，战友说要去唱歌。他没有办法，去歌厅唱歌，如果要叫坐台小姐陪唱的话，一个小姐要两百块钱，好贵哟所以，他就突然想起了叫小薇过来。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1章 面试面子 1 第17章 同事朋友 1 台风并没有在海门市登陆，而是在离海门市几百公里的海面上打了个转就向东北方向去了。文副市长和王光他们第二天早上就坐着飞机回到了海门市。 一切如常，市政府办公室内，就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 吴米上班了。任明和陈达也回来了。 吴米上班的第一天就召集全科同志开会。说是全科开会，其实也就是那么几个人。 会议在吴米的办公室举行。虽然人不多，但是，吴米还得装个模样。他喝了一口水，清了清嗓子说：“同志们，今天，我们开一个科务会议，前几天，我因为有点私事，没来上班，对前段时间的工作不太了解，现在，请每个人谈一谈。” 一阵静默，谁也不想主动开口。 吴米见没人开口，心里有所不满，觉得自己的权威受到了挑战，就点了任明，粗声粗气地说：“小任，你先讲讲。” “讲就讲，前个星期，我和陈达跟文副市长去重庆调研，主要是为了落实国务院关于对口扶贫的事情。接下来，根据方案，我们市不但要在资金上、项目上支持重庆山区，而且还要派出一些干部到重庆山区县挂职，进行智力扶贫” 吴米打断了任明的话，掏出了一根香烟，把烟头往桌面弹了弹：“选派一些干部到重庆山区县挂职，去的同志是不是能提个级别再去” 任明没有马上回话，而是盯着吴米手上的香烟不放。他对吴米称呼自己小任早有意见，同样是科长，只不过是正副之分，凭什么叫我小任小任的。在官场，年龄在三十上下的，就怕被人叫小什么，小了，就抬不起头。四十以上的人，也怕，怕被人叫老什么，老了，就意味着升职无望，就是升了，也是给个非领导职务什么的，有职无权。 吴米知道要套出任明的话，就只能牺牲手上的香烟了，就把香烟递给了任明。 任明舒心一笑，拿出打火机点燃了烟，这才说：“是的，重庆山区条件艰苦，对于去挂职的人，原则上从现有正科级干部中提个级别后选派过去” “这个事情什么时候开展”吴米心里一沉，这可是个好机会，如果能弄个副调研员，去重庆混两年也好，也不用天天面对家里那个女人。因为按照他的资历，还是有希望的。如果要在办公室弄个副主任什么的现职，恐怕有难度。要在办公室混好，首先必须笔头要硬要尖，可这一点，偏偏是他的弱项。 “这我就不知道了，要去问组织部了。”任明吸了一大口烟，吹出了一圈烟雾。透过飘飘渺渺的烟圈，他似乎看透了吴米的心思。他想，尽管自己跟吴米并不是铁哥们，但是，吴米要是上去了，就等于搬掉了自己官道上的一块石头，自己也就有机会当上一科之长。 吴米听到这个信息，内心打起小算盘来了。但是表面还不能让人家看出来，就侧过脸看了看陈达说：“小陈，你也说一说。” 陈达抿了抿嘴，不紧不慢地说：“主要的工作，刚才任科已经说了，我就不再重复。我补充一点，就是去重庆之前，我起草了一个去重庆调研的方案” 吴米见陈达在他面前直呼任明为任科很不舒服，又不好批评。对他说一个人起草了方案，心有存疑，转过头瞟了任明一眼，话中有话说：“是嘛。” “是的，这个方案是陈达执笔的，不过，小刘也参与了。”任明看了看小薇。说老实话，任明对陈达也没有什么好感，陈达笔头还可以，就是太窜，不好管理，而且还经常居功自傲，爱表现自己。 吴米这才说：“是嘛，那好，请小刘也讲几句。” 小薇站了起来，给每个人的水杯都添了点水，这才说：“我没什么好说的，我刚来，什么都不懂，我要谢谢各位领导，给了我学习的机会。至于方案嘛，那都是陈达在做，我只不过是给他打打字罢了。” 任明点了点头，表示赞许。因为，小薇把他称为领导了，不像吴达那样一开口就小任小任的。 陈达也微微一笑，他也满意。因为小薇把功劳都还给他了。 吴米看了看大家一眼，要做总结性发言。 谁料，这时候综合科打来电话，通知全体同志到会议室开会。吴米无奈，只好宣布会议到此结束，大家移步到会议室。 走出办公室，吴米想，开什么会呢这么急，平常开会，综合科都会提前一天两天通知的。 到了会议室，办公室七八十号人马坐满了整个会议室，只有桃圆型桌面中间的主席位上还空着。 这个座位是王光坐的。大家的眼睛一边注视着这个座位，一边暗自寻思，什么时候自己也会坐到这个位子上来。 其实，这个座位的座椅与桃圆型桌边上的其他座椅并没有什么区别，只不过是它的主人官阶比其他人高罢了。因而，这个座椅也就有了高人一等的荣耀了。 一会，这个座位的主人到来了，全场起立。 王光拍了拍手上的文件，坐了下来，环视了全场，说：“同志们，今天把大家临时召集在一起，开个小会，只有一个议题，推荐一名同志为副调研员，然后到重庆山区县挂任副县长。” 大家不约而同地“哦”了一声。政府里头，最重要的会议就是涉及人事的会议，因为事关个人的切身利益。其他的会议，事不关己，当然可以高高挂起。 王光继续说：“现在宣布一下人选条件，根据市委组织部文件精神，全市准备选派三名科级干部，市委组织部对我们办公室非常关照，专门安排了一个名额给我们办公室，希望大家以高度的责任感投好手中的这一票。” 吴米欠了欠身，心里不由嘀咕起来，动作这么快哟。按道理，自己应该符合任职条件的，就看王光怎么说了。 王光开门见山说：“人选条件嘛，一是任科长满五年，二是年龄在四十五岁以下，三是身体健康。根据我们办公室人事科调查摸底，符合条件的有三个人，一个是黄才人，一个是杨和，一个是吴米。” 吴米耸了耸脖子看了王光一眼，心里一阵温热，这回有戏了。可是，当他的眼光扫视到黄才人和杨和脸上的时候，特别是看到杨和绷着脸的时候，又凉了。这两个人，是自己强有力的竞争对手呀 王光看了看黄才人说：“黄科，现在你把推荐表发给大家。大家可以在会议室现场填写这三个人中你认为合适的人选，也可以拿到自己的办公室填写，不过要快，十分钟内要拿到会议室来，要进行统计。” 黄才人站了起来，把早已准备好的表格分发给综合科几个人，再由这几个人分发到大家手中。派发到大家手中的表格是不一样的，虽然是无记名投票，但每张票中都事先注明了填表人的身份，分别标明是处级干部、科级干部还是普通干部。 当表格发到吴米的手上时，黄才人特意在他的身边，停了下来，拍了拍他的肩膀，一句话没说，就悄悄走开了。 吴米皱起眉头想，这黄才人是挑战自己呀，还是暗示他并不想争这个位子。因为，对这么一个非领导职务的副调研员来讲，好多年轻有为的干部并不看好。市府办的科级干部，一般不提拔，提拔不一般。因为接触市长、副市长的机会多，不提则罢，一提呀，好多是去区里头当常委、副区长什么的。 其实，黄才人真的不想去争这个副调。会前，王光已经征求了他的意见。至于杨和争不争，黄才人不知道。当然了，吴米也不知道。平常，吴米和杨和关系挺好的，可是，到了涉及两个人切身利益的时候，又会出现什么样事呢 天知道。 吴米回到办公室，当然了，在表格上自己的名字栏下打了个大大的勾。 小薇本来可以在会议室填的，为了让吴米知道填了他的名字，也回到了办公室，把打好勾后的表格递给了吴米：“吴科，表交给你吧。” 吴米瞄了一眼表格，见自己的名字栏下打了个勾，嘿嘿一笑：“谢谢，不能交给我，要交到会议室内的投票箱内。” “好。”小薇说了声，就走开了。 任明本来不想投吴米的票，但转念一想，把他弄出去了，调研科才有科长的空位，才有个窝能让自己有机会上去，也就打了他的勾。 陈达也不例外，吴米提了，走了，任明补上了，自己才有机会弄个副科长当当，所以，也就坚决投了吴米的票。 由于涉及到黄才人，所以验票和统计票数的时候，王光没有叫黄才人上去，而是叫人事科的小李和小薇上去验票和监票。 票数统计出来了。公布之前，小李拿给王光过目。 王光手捧统计表，眼色凝滞了：杨和二十五票，吴米也是二十五票，黄才人二十一票。 这样，就出现了两个问题，一个是这三个人没有一个过半数，另一个呢，按照班子原来碰头的意见，是让吴米去的。让吴米去的原因，能摆到桌面上来说的不是他的强项，而是他的弱项，那就是他不会写材料，不适宜在调研科长这个职位上再干下去。这一点，王光好不容易说服了几位副主任。其实王光是要腾出调研科长的位子来，好让任明上。因为，在三亚，他欠了任明一笔账要还呀。至于是什么账，当然是笔糊涂账了。这笔账不及时还给人家，一旦爆出来了，对他的政治前途来讲，大大的风险。 咋办呢，既然票数没达到要求，就不好张榜公布。王光宣布散会，同时，叫班子成员留下来研究。 提拔干部，第一个程序是民主推荐，第二个程序是组织考察，第三是报上级组织部门研究决定，最后就是公示。眼下，第一个程序算是过了。但是，这三个人中没有一个不过半数，这可难为了王光。本来，哪怕是吴米的票数高杨和一票，下一轮就可以等额对他提任副调进行投票。可是，现在吴米和杨和两个人票数相同，这就要在民主的基础上进行集中。什么叫集中集中，就是领导意志。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1章 面试面子 1 第18章 同事朋友 2 作为市府办的领导王光，开口了：“咋办，我们好不容易争取了一个副调的职位，如果按刚才的票数看来，这三个人中，谁都上不去。大家谈谈，下来咋办，上报谁” 黄才人是市府办人事科长，列席班子成员会议作记录。由于王光已经跟他做了工作，加上他对这个副调职位也不感兴趣，把吴米弄上去了，以后也少了个对手，争取弄个实职更好。所以，他见几个副主任都没有及时表态，便不顾自己的身份，提了个建议：“王秘书长，我提个建议，首先，我表个态，对于这次提拔一个副调，虽然我也是人选之一，但是，我认为，我的条件还不够，我愿意退出来。至于吴米和杨和两个人到底选谁，在目前两个人票数相同的情况下，就要看你们班子的意见了。” 王光看了黄才人一眼，点了点头：“我们班子已经开过碰头会了，班子的意见认为，吴米毕竟是部队副团级干部转业过来的，领导经验相对丰富。至于杨和也是部队转业来的，这个人的工作能力也不错，但从资历来讲，他从部队转业时才是个连级干部，这样相比” 黄才人说：“我明白了。” 王光说：“你明白什么” “从条件来讲，提拔吴米更为合适，在下一轮测评中，班子成员不要参与无记名投票，你们加起来共有九票，到票数统计时加在吴米头上，不就过了嘛。”黄才人想，虽然班子会上通过了推荐吴米，但是，到了投票的时候有些班子成员不一定会真正的投他的票，所以，就想出了这个办法来。 王光恍然大悟，扫视了班子成员一眼，说：“这个办法好，大家有什么意见没有” 班子成员你看我，我看你，没有表态。没有表态，就是约定俗成的表态，一句话，就是默认。不过，默认归默认，还得有个人站出来，表个态表示支持。 王光把眼光投到去年刚从综合科长提上来的副主任唐诗意脸上。 唐诗意是王光提名提上来的，当然知道王光的意思，他马上说：“我同意这个做法。” 王光紧锁眉头，看到其他成员还是没有表态，就不耐烦地快速翻动起座面上的一叠文件来，发出哗啦哗啦清脆的声音，说：“大家如果没有其他意见，就这样定了。好，黄科，你现在通知大家回来会议室，对吴米和杨和进行测评。” 测评结果出来了，吴米和杨和票数还是差不多，这轮投下来，吴米多了几票，加上班子的九票，吴米总算过了半数。按照程序，可以报市委组织部了。 因为时间紧，市委组织部经过部长会议研究，确定了吴米等三人的人选，并马上报了市委常委会讨论。 一个星期后，市府办公告栏上贴出了关于吴米拟任副调研员的公示。在公示七个工作日内，如果没有人举报吴米有什么重大过错，市委组织部就要发文了。 吴米知道，公示这几天，千万不能有什么差错。而且单位领导的态度非常之关键。他在部队里就知道，在地方，要提一官半职难度挺大，不亚于打一场大仗。没办法，僧多粥少，大家都削尖脑袋往上挤嘛。现在送礼，不像以前了，以前送点土特产什么的。现在呢，听说升级了，不是现金，就是美女。现金，他没有，美女，也拿不出。这时候，他想到了在部队时，一个老家在长白山的战士，想转为志愿兵，送了一根上百年的野生人参给他，放在家里已经好几年了，他一直没舍得吃。这次就专门拿出来，送到了王光家里去。 王光接过野生人参，笑了笑说：“吴科呀，你何必送这么贵重的东西，人来了，坐一坐就行了。这东西你拿回去吧。” 吴米低声说：“好东西要给好人享用，这才能体现价值。这次，要不是您全力推荐，我不可能提上副调，而且还能当上副县长。” 王光淡淡地道：“吴科，这事你自己知道就行了，不要到外面说。” 吴米不停地点头：“我知道，谢谢王秘书长。” 王光扭了扭脖子，正视着吴米说：“就你提拔这件事来讲，你也要谢谢黄才人呀，是他主动提出来，不参与这次副调的竞争，你才能在民主测评时过半数呀，而且在技术操作了，他为了你，也提出了不少好的建议” 吴米一脸真诚：“哦，这些主要还是靠秘书长您从中提示呀我会好好干的，您的恩情” 王光摆了摆手：“好了，如果公示后没什么事，你就准备准备去重庆的事吧。” 第二天，吴米到了市府办，他没有直接到自己的办公室，而是先到了黄才人的办公室。而且，平常没有带公文包习惯的他，这次专门提了一个公文包。 黄才人见吴米来了，主动放下了手中文件，客气地说：“吴科，请坐。” 吴米在黄才人办公桌前坐了下来，马上从包里抽出了两条中华软盒香烟，悄悄地放到黄才人的抽屉里，说：“黄科，这次真的谢谢你了。” 黄才人低下头，想把香烟拿出来还给吴米。 “一点小意思，不成敬意。”吴米举起一只手指，往嘴边“嘘”了一声，意思是不要让外间的人听到。 黄才人这才把抽屉往里面推了推，笑纳了：“老兄，恭喜你了。” 吴米从自己衣兜里抽出一根烟递给黄才人，又给他点上，才说：“我都知道了，这次要不是你高风亮节，我肯定是提不上的，所以” 黄才人笑了：“哪里哪里，你是老资格了，这次按理也是应该给你的，我只不过是顺水推舟推一推罢了。” 吴米想不到黄才人这么大度，眨眨眼说：“下午下班后，喝一杯吧” 黄才人应酬多，晚餐几乎天天在外面用餐，本来不想去的，转念一想，吴米不久就要走了，就聚一聚吧，再说，他也好久没跟小薇一起喝一杯了，就说：“好吧，就聚一聚。不过，就我们两个人，好像少了一点气氛，不如，你把你科里的人都带上吧。” “好，就这样说定了。” 吴米从黄才人办公室出来，碰到了杨和，就像以往一样，给他递过一根烟。 可是，杨和却忽然像不认识吴米一样，一转身，走进了洗手间。 吴米没有在意，心想，这个战友可能是内急了。他脸上依旧挂着微笑，走进了任明的办公室。 任明心情也不错。对他来讲，吴米是他前进道路上的一块绊脚石，现在终于可以搬掉这块石头了，就一改以往不理不睬的做法，主动站了起来，说：“吴科，请坐。” 吴米坐了下来，满脸带笑，说：“任科，你也坐呀。” “吴科，恭喜你了，以后要叫你吴处长了。”任明听到吴米现在改叫他科长了，好不高兴，马上送了一顶大半号的官帽给了吴米。 吴米客气地说：“任科，这次谢谢你了。” 任明说：“哪里哪里，主要是你的工作能力得到了大家的肯定，这次不提拔你，还能提谁呢。” 吴米站了起来，拍了拍任明的肩，说：“任科，你放心，我走之前，我会向办公室推荐你为调研科科长的。” “谢谢吴处长。”任明说。其实他在想，这次王光之所以会把吴米推上去，就是为了腾出调研科科长这个职位出来，好安排他上去。真的还要感谢王光呀。对了，要感谢三亚那个姓饶的鸡呀。要不是他知道了姓饶的鸡敲了王光的竹杆，想必王光也不会那么快就给他安排这个出路。 “不用谢我，相反，我要感谢大家。这样吧，今晚我请客，我们科几个人一起聚一聚。”吴米不知任明和王光之间还有一只姓饶的鸡，如果他知道了这个鸡事，他也要对这只鸡顶礼膜拜了。 “好呀，应该庆贺庆贺。”任明脸上现出一丝笑容，但随即就消失了。 在机关工作，最热闹也最无聊的事就是在酒桌上。虽然圆桌本身没有什么主次之分，但是，人们硬要排出个座次不可。官场上约定俗成，面对电视或者门口的座位是主位，因为它视野开阔，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晚宴，席设春暖花开酒家。下班时间一到，吴米就开着车把任明、陈达和小薇拉到了酒家。吴米作为科长，又是作东，本来应该坐在主位。可吴米并没有坐到电视对面的主位上，而是把这个位子放空，等着黄才人的到来。 任明不知道等一下黄才人要来，就说：“吴科，你要坐到主位上，我们才敢就坐呀。” 吴米笑了笑：“等一下黄科也要来，这个位子还是让给他吧。” 任明眨眨眼，没有再说什么。 陈达眨了眨眼，说：“哪个黄科还要把主位让给他。” 吴米说：“人事科的黄科呀。” “吴米，你是科长，黄才人也是科长，再说，你马上就是副处长了，凭什么要把主位让给他，不行不行，你得坐主位”陈达坚持着，说着就要把吴米往主位上推。 “老陈，你的好意我领了，人家黄科毕竟是我们的客人呀，就让他坐主位吧。”吴米挪了挪屁股，坐宰了主位左边的位子上。 陈达看到这个样子，没办法，也就挨着吴米坐到他左边的位子上。心想，这个吴米，今天对他换了一种叫法，叫他老陈了，心里也就痒了起来。叫他老陈，意味着他成熟了。他成熟了，任明也成熟了。这样下来，吴米提拔走了，顺理成章，任明提上科长，他就可以当副科长了。 任明坐到了与吴米一个座位之隔的位子上。他看了看还在边上没有入座的小薇，说：“小刘，你也坐下来吧。” “好，我还是先给各位领导泡茶吧。”小薇没有马上入座，端起茶壶就要泡茶。 吴米看了看小薇，放低了声音说：“你坐下来，坐下来，泡茶的事让服务员来做。” 中国人爱面子，特别讲究论资排辈。君臣父子，长幼有序，不能有丝毫差池，否则就是大不敬。小薇在任明边上坐了下来。坐是坐下来了，可小薇的心里却是七上八下的：在机关工作，就是不一样，什么都要讲个排列顺序，开会要排，吃饭要排，就连出入电梯也要排。在官场，每个人都要了解自己的位置，千万不能越雷池一步。不，半步也不能越，越就是越轨，越就上不了轨道。 就在小薇还在琢磨坐次的时候，黄才人进来了。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1章 面试面子 1 第19章 同事朋友 3 吴米马上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客气地把他引到主位上。 任明和陈达本来不想站起来，看到吴米站了起来，也只好挪了挪屁股。 黄才人先是谦虚了一番，没有马上坐到主位上，左右看了看，说：“吴科，这个主位你来坐才对哟。” 吴米客气地说：“你坐你坐，你不坐，我们都不敢入座了。” 小薇发现黄才人走到主位边上犹犹豫豫的，就快步走到主位边上，把椅子往后挪了挪。 这样，黄才人也就当仁不让地坐了下来：“大家坐，大家坐，坐呀。” 等大家坐下来后，吴米凑到黄才人耳边，说：“黄科，今晚吃点什么好呢” 黄才人宽厚地笑着说：“菜还没点呀” 吴米慢慢地说：“领导没来，我们不敢随便点呀。” “领导没来”黄才人看了看对面的小薇，说，“哪个领导还没来” 吴米没有马上回答，而是笑了笑，给黄才人递了一根烟后，又给任明递了一根。 任明摆摆手，没有说话。 陈达站了起来，从吴米手上接了烟，说：“是呀，哪个领导还没来” 小薇眯了黄才人一眼：“领导，就是您黄科长呀” 黄才人眼光落在小薇脸上，嘴角一动：“我算什么领导。如果要说领导的话，就是你们吴科长了。不，应该叫吴处长了。” 吴米客气说：“哪里哪里，黄科你管人事的，才是领导呀。” 黄才人自嘲地笑了笑：“如果说是领导，在座的同志都是领导的，小刘，你说对吗” “对对对，黄科长，您是管人事的，现在，我们吴科提上去了，下来，还有我们任副科长也该转正了吧”小薇顺势说。她想，吴米走了，任明应该有机会上来，所以也利用拍黄才人马屁的机会借道拍一下任明。 黄才人侧过脸来看着吴米说：“任科呀，大有机会呀。吴处长，你说是吗” 吴米顺势说：“对对，调研科长除了任科，还有谁有资格、有能力上呀。” “谢谢两位领导。”任明知道小薇也是随意说说而已，但还是好高兴。 陈达坐在一旁闷闷不乐的，小薇乖巧地说：“黄科，我们任科的事就靠您了。还有，达哥，也该动一动了，也要靠您支持呀。” 黄才人看了吴米一眼，说：“吴处长，我看你们调研科同志非常团结呀。” 吴米使劲地点点头，说：“黄科，这让你说对了，我们调研科这几个人就是非常团结，可以说是铁板一块。我走后，关于任科和老陈的事还要你大力扶持呀。” 黄才人有点激动了，连忙说：“应该的，应该的，大家互相支持就是了。” “吴处，还是先点菜吧”陈达见他们几个人互相吹捧，说了一大堆肉麻的话，有点烦了。他想，提拔的事，关键还是要靠自己。但是，小薇能把他的事提出来，不管有用没用，心里还是甜滋滋的。 “对对，先点菜，先点菜。”吴米接过陈达的话，拍了拍手，叫服务员进来。 服务员进来了。 吴米客气地把菜牌递给了黄才人。 黄才人摆了摆手说：“吴处，你点就行了。” “好，我点就我点。我们只有四个人，来点精华的。对了，你给我挑一个大一点的龙虾，虾肉刺身，虾头嘛，煲粥。另外，再来一个鲍鱼煮番茄，再加上一个一个，对了，来条鲳鱼清蒸，还有还有，响螺橄榄汤” 黄才人打断了吴米：“够了够了，不要再点了，一个龙虾就上千块了，吴处，我们都是自己人，不必破费。” “难得请黄科出来聚一聚，这点菜小意思。”吴米看了看手腕上金光闪闪的帝舵手表，对服务员说，“时间不早了，快点上菜。” 无酒不成席。要是在平常，吴米跟科里头的人喝酒，顶多是上点海门啤酒。这一餐不一样，吴米特意从家里带了一瓶轩尼诗。这瓶酒，是一个市人大代表送的，因为他为那个代表写了一个提案。说起来，一个提案换一瓶酒，挺有意思。当初，那个代表请他写提案，吴米问写什么内容，代表说看着办就行。看着办就行，这样的人大代表真的能代表人民的呼声吗 第一道菜上来了。好大的一个龙型木船盘，被切成一片片洁白的龙虾肉置于莹白的冰碎之上，旁边摆着被掏空的虾头与虾身的外壳，按龙虾的原形摆在木盘中。船盘上的虾头一对绿豆一样凸出的眼睛还活动着，一对长长的根须也在不停地摆动着。 小薇心坎掠过一丝不忍。酒家为啥要这样做呢无非要使食客认为他们没有偷工减料，上的肉就是这么大的龙虾，这样，作东的人有面子，食客们也能饱尝一下龙虾那五彩斑斑的色彩。 吴米并没有在意小薇的感想，他拿起一对公筷给黄才人夹了几片龙虾肉，放到他座前的盘子上，说：“黄科，尝一尝。” “谢谢。”黄才人拿起筷子把龙虾肉夹了起来，沾了点用姜丝、葱丝、生抽、花生油和芥末一起调成的配料，送到嘴里，又甜又脆又辣的感觉从舌尖滑入肚子里面。这种感觉妙极了。妙是妙，可这一口就要花掉几十块钱哟。 小薇没有动筷，她看到黄才人被芥末呛得有点变型的脸，偷偷笑了。 黄才人看到小薇正对着自己笑，就说：“小刘，笑什么，快吃呀。” “好，好。”小薇站了起来，给黄才人和吴米、任明和陈达依次斟起酒来。 吴米欠了欠身，说：“小刘，你坐下，让服务员来。” 一个长得有点像电影演员周迅的女服务员进来了。本来，吴米想臭骂她一顿，忽然发现她长得不错，口气就软了下来：“小姐，你不要乱走，给我们斟酒。” 女服务员点了点头：“好，好。” 吴米站了起来，说：“黄科，还有我们调研科几位兄弟，我，我今天请大家来” 黄才人白了吴米一眼，说：“吴处，你们调研科几位兄弟你不要忘了，你手下还有大美人呢，你不要，我可要了。” 小薇嘻嘻笑了，可心里并不是滋味：说什么要不要的，自己成什么了。哼这些男人，酒还没喝，就醉了，真不是东西。 吴米拿起一片纸巾，抹了抹脸，说：“黄科，你不要急嘛，我话还没说完，我们科几位兄弟外，还有一个小妹小刘同志小刘，你说对不对” 小薇眼睛眨了眨，说：“在座的各位既是我的领导，又是我的大哥。” 吴米说：“这就对了。这样吧，我敬大家一杯，以表谢意，大家一起来。” 黄才人又吃了几片龙虾肉，说：“吴处，你有喜事，我们都为你高兴，你敬酒，也是应该的。不过呢，敬酒要一个个来，大家说对不对” 以前科里一起喝酒，都是任明他们敬吴米。现在，一听到黄才人的话，任明马上反应过来，说：“黄科说得对，一个一个来。” 陈达也想把吴米灌醉，也就附和着说：“对，一个一个来。” 只有小薇没有说话，她把眼光从他们这几个男人的脸上转来转去，就像看斗鸡似的。 吴米双手捧着酒杯，举到黄才人面前，说：“黄科，我先敬你，先饮为敬了。” 黄才人也喝了。 吴米坐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单手端起酒杯，敬了敬身边的任明：“任科，谢谢你了。” “谢谢领导。”任明本来想站起来，忽然发现吴米并没有像敬黄才人那样敬他，也就自己坐自己的，把杯口同吴米的杯口碰了碰，然后才把酒喝了下去。 到了敬陈达，吴米连跟他碰一下杯口都没有，只是把酒杯往桌面顿了顿，说：“老陈，我敬你，喝了。” 陈达并没有奢求吴米会走过来跟他碰杯，吴米能称他一声“老陈”，他已经满足了。从内心来讲，他并不想拍吴米的马屁，过去不想，现在更加不想，吴米是要走的人，拍马屁对他起不了多大的作用。所以他也像任明一样没有站起来，而是学着吴米的样子敲了敲桌面，然后把酒喝了下去。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1章 面试面子 1 第20章 同事朋友 4 小薇看着吴米他们的举动，心里暗暗好笑。何必呢，大家同事一场，喝杯酒，搞得这么鬼鬼秘秘的。不过她知道自己是新人，没有资格像任明和陈达那样摆谱，只好乖乖地主动站了起来，走到吴米的身边，微微弯了下腰，说：“吴处，谢谢了，我敬你。” 说完，小薇就把酒喝了。吴米满意地看了看小薇，也把酒喝了。 吴米满意了，可是黄才人却不满意。他站了起来，对着任明和陈达说：“吴处，你敬酒，你要先喝才对呀。不能由小刘先喝，是不是呀” 任明抬起头说：“对，对，黄科说得对。” 陈达站了起来，抢过女服务员手中的酒壶，给吴米又斟了一杯酒，说：“要罚吴处再喝一杯，大家说好不好。” “应该应该”黄才人话还没说完，手机就响了起来。一看是周小蜜打来的，就抬腿走到外面，接起电话来。 周小蜜在电话中说：“才人呀，我跟你说件事。” 黄才人说：“你说，我听着呐。” 周小蜜说：“你跟你们单位的吴米关系咋样” 黄才人说：“大家是同事，正常呀。” 周小蜜说：“如果是一般关系，我就不说了。” 黄才人赶忙说：“还可以，什么事呀，弄得神神秘秘的。” 周小蜜说：“吴米公示期限明天就到了，这几天也没什么人举报什么的，可是，今天下午，我们突然接到了一封举报信，说他去年到我们市西部农村地区开展建立农村医疗服务中心调研时，介绍了一个在广州开医疗设备公司的战友卖了一批价值一千多万的设备给我们市，从中拿了回扣。” “哦，”黄才人眉头紧锁，“有这么回事” “有没有这回事，我们现在也不好肯定。如果把这事转到市纪委去调查，不管最后有没有这回事，这样一查，不知什么时候才有个结果，他这次提为副调的事就要挂起了。” “我说，小蜜呀，人家一个团级干部转业过来的，现在有个机会给他转为副调，能支持还是要支持的，你说对吗” “我也是这样想，我也知道现在有些人看到人家要提拔，就喜欢无中生有，平常什么事都没有，到了公示的时候，举报信就满天飞了。所以嘛，我才给你打个招呼。” “对了，这封举报信有没有署名呀” “没有署名。就是没有署名，我们可以把它转给市纪委，也可以置之不理。” “小蜜呀，我看这样吧，我是办公室管人事的，我了解吴米同志这个人，他的文字水平差了一点，为人嘛，还是挺不错的，不然，也当不了团级干部，我看，你就把手抬高一点吧。” “哦，既然老同学开口了，我考虑考虑。” “小蜜蜂，谢谢你了，我看，现在时间还早，你在家吧，我叫吴米去你那一下。” “不用了，你开口就行了。” “他跟我不一样，他去你那，是向你汇报工作，解释一下情况嘛。” “这” “小蜜，就这样定了，给同学一个面子。”黄才人摁断手机，匆匆回到酒桌上来，拍了拍吴米的肩膀，示意他出来一下。 吴米跟黄才人出来了，走到走廊的尽头，黄才人盯了盯吴米，好久没有开口。 吴米急了，问：“黄科，啥事呀，打了那么久的电话大家都等你喝酒呐。” 黄才人这才说：“老吴呀，你麻烦了。” 吴米摸了摸后脑，粗着嗓门说：“黄科，啥事呀，你快讲呀。” “你说话小声点。”黄才人说，“有人举报你去年介绍一个在广州开医疗设备公司的战友，卖了一批价值一千多万的设备给我们市，从中拿了回扣。” 吴米揉了揉脖颈，说：“这事呀，有。但是，我并没有拿回扣，而且，还是公开招投标的。” 黄才人严肃地说：“老吴，我跟你讲，这事可大可小，我是你的同事，也是你的好朋友，我才会提醒你。有什么事，你要老实给我讲，我才可以帮你的忙。虽然是公开招标，现在，有人举报你把标底透露给了你战友叫什么来的” “这个战友叫秦岭，其实他是”吴米跺了跺脚，还是忍住了，不想把杨和也扯进来，“这事可冤枉我了，黄科，你也知道，我一个小小的调研科长，哪知道卫生局的标底呀，我，我只不过是喝酒的时候，把那几个有意参加竞标的公司说给了战友但是，我绝对没有拿回扣，顶多，就是” “就是什么” “秦岭给了我一对帝舵情侣表，也是他前个月去非洲前才给我的，跟那个事并没有什么关联。” 黄才人张了张眉头：“就是你手上戴的这只表。” 吴米说着摘下了手表，递给了黄才人：“是呀，就是这只手表。” 黄才人掂了掂表的份量，说：“这种表可要一两万哟，一对就是三四万呀。” 吴米摇了摇头：“我也不知多少钱，秦岭说了，战友嘛，他要出国，作个纪念。” 黄才人想了想，说：“你那只女款的还在吗” 吴米点点头：“在，我舍不得送给老婆，还放在我办公室呐。” 黄才人说：“老兄，有个建议我不知能不能提” 吴米瞪大了眼珠：“黄科，这事该咋办，我全听你的。” 黄才人说：“这样吧，现在时间还来得急，到了明天，一旦定了下来，把举报信转到市纪委，你提副调的事就麻烦了。你现在马上得去找找干部监督科的人。” 吴米晃晃脑袋：“可是，我跟监督科长也不熟，再说，怎么去找她呢” 黄才人说：“监督科长是个女的，叫周小蜜，她是我党校中青班的同学，等一下我给她一个电话，你现在就走，去她家里找她解释解释。” 吴米晃了晃手，一脸无助：“我，怎么找她呢” 黄才人说：“你不是有个女式的帝舵表，把它带上就行了。” 吴米恍然大悟，连声说：“谢谢，谢谢黄科长，我现在马上就走。” 黄才人一手按住吴米的肩膀，一手把自己手中的男装帝舵表递给吴米：“老兄，这个表你拿回去吧。” “黄科，这个东西不是我的，不是我的，你拿去就行了，就行了。”吴米急忙摆摆手，说完就往包间走去。 走回到酒桌前，吴米从衣兜里拿出一叠钞票，交到了小薇手上，又抬起头看了看任明和陈达说：“对不起，我家里有点急事，我先回去，你们和黄科长慢慢喝，慢慢喝呀。” 任明站了起来，说：“这，这么急呀。” 小薇低头看了看手上的钱，说：“这钱” 吴米已离开了酒桌，突然停了下来，回过头说：“小刘，帮我买单，我走了。” 这时候，黄才人进来了，两只小眼睛滴溜溜转的很快，：“吴处家里有事，我们不管，我们继续，继续。” 鲍鱼煮番茄上来了。红红亮亮的，挺诱人的。 黄才人呼了一口气，拿起一把勺子舀了一把放在小薇座前的小碗上。 小薇眼尖，一会不见，吴米手腕上的帝舵表怎么就到了黄才人手上，她瞪大了眼珠，吸了一口气，没有说话。 酒桌上，有没有说话，谁跟谁又说什么话，吴米管不了，也没心管了。他一边开车，一边想，这举报信会是谁写的呢 车过一个红灯，吴米明白了，除了杨和，又是谁有闲功夫去写呢。对了，一定是杨和写的，这小子和秦岭一样都是他的战友，不一样的是秦岭还是杨和的妹夫。杨和呀杨和，平常关系那么铁，到了涉及自己的利益，就翻脸不认人。你不认我这个战友，还可以理解，你不能六亲不认啊，把自己的亲妹夫也拉下水。何况，我也真的没拿秦岭什么回扣。至于一对表，就是没有购买设备一事，战友之间送点纪念品，也是人之常情呀。 吴米明白了。机关里头，同事之间，没有永远的朋友，就算平时酒杯可以咬到崩了边，但一旦碰到个人利益发生冲突，背后在酒杯下毒的大有人在。要不，叫什么机关呢。机关，就是里面有很多玄机，既可以放你出来，也可以随时关死你。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1章 面试面子 1 第21章 宰相家人 1 日历一页页地翻了过去。 吴米的任职通知下来了。他提了市府办调研员后，就到重庆下面一个山区县挂职任副县长。 一个月后，任明如愿以偿地当上了调研科科长。只是陈达还是半天吊灯笼四搭无向。一开始，他以为任明提上了科长，顺理成章，他该提成副科长。可是，他还是一如继往当他的科员。 小薇还没转正，也就无所求。人到了无所求时，心态就自然平衡。几个月下来，总是有调不完的研，写不完的材料，开不完的会，发不完的文件，协调不完的事务，陪不完的客人，节假日加班加点更是家常便饭。对这工作，她慢慢适应了。 由于事务多，人手少，任明提上调研科长后，就对科里的工作做了调整。吴米任调研科长的时候，就像寡妇一样上面没人，不敢放手管理。可任明不一样，他跟王光之间有着道不透说不明的关系，换句话说，他的背后有王光撑腰，他不怕雷娟。所以，他要改变过去有人占着茅坑不拉屎的现象。 一个星期后的一天，任明一上班，就叫小薇给陈达和雷娟发个短信，通知他们即时到科里来参加科务会议。 雷娟呆在家里炒股票，看了小薇发来的短信后，像过去一样，眼都不眨一下，不理不睬。 九点钟，任明发现雷娟还没到办公室，就打电话要陈达和小薇到停车场来。 小薇第一个到停车场，疑惑地问：“任科，您不是通知大家在科里头开会么，咋换到停车场了” 任明坐上了驾驶室，盯着小薇：“短信发出去了” 小薇坐到了副驾座上，说：“半个小时前就发出去了。” 任明把车发动起来：“确信雷娟收到了么” 小薇点了点头：“我的手机有反馈提示，雷娟收到了。”任明说：“收到了就好。哎，陈达呢” 小薇向车外望了望，说：“陈达，哦，来了。” 陈达一头钻进车后座，抬头就说：“任科，去哪呢” 任明一打方向盘，把车开出了政府大院，才说：“到雷娟家。” 陈达耸耸肩：“去那个老女人家干嘛” “开现场会。”任明黑着脸，轻车熟路，很快就到了雷娟住的新建不久的高档小区。 小区环境相当不错，花红草绿，环绕在一口人工湖滨边。一幢幢几十层高楼宇下，来往的人却不是很多，显得比较冷清。 任明事先也不通报，到了雷娟的家门口，摁起门铃来。 “叮咚、叮咚” 雷娟窝在客厅的沙发里，抱着手提电脑，正目不转睁地盯着屏幕上红红绿绿的股板。听到门铃响，以为是送矿泉水的人来了，拍了拍屁股起来开门。 一开门，雷娟傻了，来的不只一个，而是三个。来的不是送水工，而是她的科长和她的同事。 雷娟怔了一下，连说：“哦，是任科长大驾光临，进来进来。” 任明踏进客厅，放眼一看，做过副市长秘书的家就是不一样。这是两套一百二十米房子打通的套房，相当宽敞，仅客厅就有四十多平米，陈设华贵。大屏幕等离子电视机挂在墙面上，一下子就把人的视线抢了过去。电视下面的两侧，摆着两个半人高的花瓶，插了鲜艳的玫瑰花。就连沙发前面的钢化玻璃茶几下面，也撒满了玫瑰花瓣，整个客厅弥漫着浓浓的玫瑰清香。只是与客厅相邻的大阳台墙角上，零零落落地堆着七八个空啤酒瓶，或平放、或竖立，似乎是诉说着主人落寞的心情。 任明、陈达和小薇坐到了沿着墙边摆放的确良布艺沙发上。 任明一眼就看到了茶几上一张信纸和一支铅笔，纸上还写着几个股票的价格。 雷娟把任明引到客厅后，快步抓过沙发上的的手提电脑，把盖子合上，拎到书房去了。 小薇发现电源没关，就站了起来，说：“雷科，电脑电源还没关呢。” 雷娟就怕任明发现她在家里炒股，假装没有听见小薇的话，心里却嘀咕道：这小女人，多管闲事，哪壶不开提哪壶。从书房出来，她笑眯眯地从厨房的冰箱中拿出一袋水嫩嫩的桔子，挑了几个大的，一个个地往任明手中递了过去。 任明接过桔子，放到茶几上，抬起手摸了摸光光的额头，以关切的口吻说：“雷科，现在身体好些了吧” “好是好些了，但是，还是老样子呀。没办法，人老了。”雷娟翘起嘴，不自然地说。她见任明把桔子搁在茶几上，就拿了过来，剥开后又放到任明座前。 任明掰开一小块，放到嘴里吃了起来：“雷科，身体不好，就要抓紧到医院检查呀。” “病嘛，也没什么大病，就是妇科病罢了。”雷娟轻描淡写地说。回过头来又对陈达说，“小陈，吃桔子呀。” 陈达表面上一动不动，心里却在暗暗嘀咕：你雷娟就是雷，给任明剥桔子，不给我剥，我就不吃你的桔子。像她这样的女人，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不要说是剥桔子，就是剥掉自己人的衣服让男人吃，你也愿意吧。可惜，你这么老，就算你愿意，男人不一定也愿意呀。突然想起上次在公共厕所里看到的那条男勾女的公式：男人想要勾的女人的年龄等于男人年龄的一半。陈达嘿嘿笑了起来。 任明心知肚明，雷娟身体好着呐，哪有什么病。但是，还是试探着说：“雷科，我有一个中学同学，就在市人民医院当妇科医生，水平不错，要不，找个时间我带你去看看” “谢谢，谢谢，妇科病呀，还是找女医生方便一点。”雷娟马上摆了摆手。她知道，这个任明，比吴米精明多了。一旦真的跟他去看他的医生同学，不就露出破绽了嘛。 任明暗自思忖，该如何将一将雷娟的军呢他低下头来，准备转入正题，见陈达和小薇正襟危坐，为了活跃一下气氛，就说：“你们吃桔子呀。” 小薇主动剥开了一个桔子，正准备送入嘴里的时候，发现陈达瞪大着眼珠，盯着她，随手把剥开的桔子塞给了陈达。 陈达接过桔子，掰成两半，一半递给小薇，一半自己吃了起来。 雷娟看了看小薇，又看了看陈达，拿起茶几上的一包中华烟，抽了一根递给了任明。 任明接过烟，放到烟灰缸上，一眼发现烟灰缸上还有几个来不及收拾的烟头。心里不由思量起来，雷娟平时并不抽烟，怎么会有烟头呢看起来，这个女人离了婚，还是离不了男人呀。男人是什么，男人是称砣，女人是什么，女人是称，称能离开了砣么。想到这，一阵厌意袭上心头。他转了转眼珠，忽然面对小薇，严肃地说：“小刘，我今早叫你通知大家到科里开会，你通知了吗” 小薇睁大眼睛，惊道：“通知了。” 任明转过脸来，看了看雷娟：“雷科，你接到通知了吗” 雷娟勉强笑了笑，脸色一下子发白，一会儿又转白变红：“哎呀，不好意思，我没接到通知。” 任明知道雷娟撒谎，为了敲山震虎，他嚯的一声站了起来，面向小薇厉声道：“小刘，你说你通知发出去了，雷科为啥没收到呢” 小薇心里扑通地跳了起来，真想把自己手机里已发给雷娟的提示字眼拿给任明验证，但抬眼间，看见任明正对她眨眼睛，一下子明白了他的意思。就说：“不好意思，我忘了。” 任明发火了：“忘了，你一日三餐怎么不会忘记，我现在通知你，你要在科务会议上作深刻的检讨，检讨” “好，对不起，我检讨，我检讨。”小薇心头一沉，眼眶一下子红了。任明是一科之长，雷娟也是一个正科级干部，这母老虎的屁股也摸不得。她不好在雷娟面前对证，只好把委屈吞进肚子。但她把短信发给了雷娟，任明是知道的呀。 “好了，任科，人家小姑娘刚参加工作不懂事，就原谅她这一回吧。”雷娟侧身瞟了任明一眼，眼神有一丝慌乱。别看任明平时不声不响的，原来也有发脾气的时候。雷娟很明白，这脾气看着对准小薇，其实是冲着她来的，她不想把事情搞大。 任明口气缓和了下来，说：“好，既然雷科开口了，也就这样吧。” 小薇眨眨眼：“谢谢雷科，谢谢任科。” 任明瞟了小薇一眼，欲言又止，回过头对雷娟说：“雷科，我跟你商量一下，现在我当科长了，我准备制订一个科里的规章制度，你说行吗” 雷娟知道任明这次能越过办公室内几个资格比他老的主任科员、副科长，一下子提上科长，上面没人肯定是不行的。所以也就客气起来：“应该的，应该的。” 任明笑道：“你支持“ 雷娟不知是计，忙说：“支持支持，我当然支持。“ 任明舒了一口气，坐回到沙发上：“从今天开始，我们科几个人不管是谁，包括小刘、陈达，当然了，也包括我，只要没有下去基层调研，必须准时上班” 雷娟下意识地悄声问道：“准时上班“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1章 面试面子 1 第22章 宰相家人 2 任明点了点头，眼光落在雷娟脸上，久久没有离开：“而且，必须到我办公室签到。这一条，大家能做到吗” 雷娟一时没有回答，掉过头瞄了陈达一眼，似乎在寻求他的支持似的。因为在吴米时代，陈达上下班也是不那么自觉的。 陈达避过了雷娟的眼光，为了能当上副科长，眼下他还要得到任明的支持，也就“嗯”的一声，算是同意了。 小薇嘴甜：“我同意，准时上班，我应该做的。” 话说到这个份上，雷娟没办法了，她瞪了小薇一眼，心里想道，就你多事，准时上班是你应该做的，这不是在影射我没上班嘛。雷娟只好说：“任科这一条说得好，我完全同意。” 任明朗声笑了，从烟灰缸上捡起烟，点燃猛地吸了一口，扔回烟灰缸内，站了起来，说：“好，现在大家一起回办公室，对科里的规章制度一条条进行深入研究。” 陈达第一个跟着站了起来，第一个走出了雷娟的家门。小薇跟在任明的屁股后面，也走了出来。 雷娟呆了呆，诧异地看着任明几个走出家门，弯下身子，屁股翘得高高的，轻手轻脚地换上一双鞋子，这才自言自语说：“哪，我也回办公室吧。” 与此同时，综合科收到了一份江北大学寄来的公共管理硕士pa海门班招生简章，杨和立了一个卷宗，送到了王光手上。 王光想，再过两年多，市里头就该换届了，有好几个实权部门和区里的头头，都在算计着能争上个常委、副市长什么的，自己今年已经五十二岁了，下一届如果还不能上去，以后就没戏了。凭自己十来年前在省委党校混出来的一个专科文凭，在特别重视学历的今天，恐怕胜算不大。尽管提拔市一级的干部并不看重学历，看重的是省里有没有台上的人。但是，一旦市里头有这么一个人，各方面的条件跟自己差不多，但是学历比自己高一点，省委领导在研究的时候，天平就可能倒向那个学历高的人。哎，学历虽然只是一张纸，没用的时候，这张纸跟擦屁眼纸一样，可有用的时候，它就是金箔。想到这，他戴起了老花眼镜，一字一句地研究起简章来。 这是国内唯一一家开设立法与公共政策、党务管理专业、旨在培养领导的大学，很是符合王光的口味。加上学员免试入学，通过全国pa学位联考则自动转为正式统招pa硕士研究生。而且，这家学校还拥有自主命题权。说白了，拥有自主命题权，就意味着自己学校的老师出试题，自己的老师出试题就有可能露题，这样基本上就能保障每个学员都能拿到学位证书。 王光开始还担心要入学考试，现在确信不用入学考试，便松了一口气，扭了扭脖子，继续往下看，学制两年，不长不短，刚好派上用场。至于上课，学校专门在海门市开设了一个班，每个月月末由学校派出老师集中面授，总共十八门课程，每教完一个课程，就进行考试，基本上一个月一门课程，考试前都由出题的老师进行辅导。至于毕业论文，可以是高水平的调研报告或案例分析报告。这个更不在话下，调研科里每年都大把的调研报告，闭上眼睛，随便抓一篇都可以应付过去呀。 王光摘下眼镜，嘴里荡起了笑意，心里暗暗叫好：这种考试真的是人性化呀 可转念一想，每个月的月末都要去听课，自己有时间去吗还有那一篇接一篇的作业，王光不由犯愁。这时候，他抬眼一看，刚好小薇和任明他们几个人有说有笑地从门口走了过去。他笑了，自己没时间，别人有时间呀。特别是小薇，姑娘一个，还没谈恋爱，无家无室的。听课，可以叫她去签到；作业，也可以叫她代做呀。对，就这样。马无夜草不肥，人无横窍不通呀 所谓，人一阔，脸就变。任明亦然。他回到办公室之后，并没有组织大家继续讨论规章制度，而是对座次进行了大调整。以前，吴米当科长，他只能同陈达屈就在同一个办公室内。现在，他是科里的第一把手，第一把手就得有第一把手的样子，也就是必须有一间独立的办公室。所以，他就把小薇和陈达调到一个办公室去，自己调回到吴米的办公室。 不动则已，动一发则牵全身呀。陈达也不是省油的灯。他跟任明一起办公的时候，任明是副科长，他是科员。副科长也得有个副科长的派头，所以，陈达的桌子就只能摆在靠门的位子上，就像一个门岗一样。任明呢，就坐在里面靠墙的位子上。陈达的一举一动，都在任明的掌控之中。 现在呢，小薇来了。陈达就自然地把自己的办公桌移到了里面。 小薇没有计较，也不敢计较。她现在还没有计较的资格，只能坐到陈达原来坐的位子上。 望着这个漂亮女人的背影,陈达脸上露出一丝异常复杂的笑意：以后要天天面对这个美丽的胴体，特别是那一双修长、雪白的大腿是那么的诱人，还有从她身上散发出来似有似无的体香总让人沉醉。想到这些，他不由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顿时，只觉得身体的下面有一股温湿的气流奔涌起来。 就在陈达亢奋的时候，任明走了过来，先是对陈达点了个头，接着就坐到小薇的边上，小声说：“小刘，刚才在雷科家里，我的态度不好，你不要介意呀，其实，我” “任科，我明白，您其实不是冲我发火，是杀什么给什么看呀”小薇俏皮地笑了笑，嘟起嘴，往隔壁雷娟的办公室翘望了一下，并没有说出“杀鸡给猴看”。 “小刘，你真是聪明啊，一点就通。” “我哪聪明呀，其实聪明的是领导您呀，这么一敲，她就来上班了。”小薇其实对任明的做法还是挺佩服的，尽管损了别人，但达到了领导的目的，也是可以理解的。领导就是领导，领导的批评不管是在什么时间什么时候永远是对的。领导批评人的时候，部属千万不能当着领导的面解释，更不要顶嘴。顶嘴就等于跟领导顶牛了，当兵的能有领导牛吗 “你理解就好，我也是没办法呀。不那样说，她就不会来上班了。”任明说完，抬起头来朝陈达看了看，这才想起来王光有事要找小薇，这才大声对陈达说：“小陈，王秘书长叫小刘去他办公室一下。” 亢奋的陈达，不好意思也不方便站起来，就点了点头对小薇说：“小刘，你去吧。” 小薇站了起来，先是对任明笑了笑，接着又回过头来对陈达说：“达哥，我去一下。” 小薇走了，陈达的亢奋也一下子萎缩了，站了起来，给任明倒了一杯水，说：“任科，什么事呀，如果是布置工作要请你去才对呀。” “领导的事，我们当兵的就不要多嘴。领导叫干啥就干啥，叫傻干就傻干嘛。”刚才王光给任明打电话叫小薇过去，也没有跟他说是什么事。说老实话，任明心里也不好受。调动我们科的女人，就是调用我的女人。要说清楚才是个理呀。但理字左边是个王字，王者，领导也。领导要下面的人办事，从来就不用讲理。再说，讲理，当兵的就是镶了金牙，也讲不过领导呀。领导就是官，官字有两个口啊。 “话虽这样说，但是，我还是搞不明白，小刘这个人挺有本事呀，来没几个月，就攀上王秘了。”陈达脑子转得快，说话的神态全然没有了刚才那种亢奋劲，他似乎看到了这个小女人在仕途上对自己的威胁。 小薇到了王光办公室门口，敲了敲门。 王光知道是小薇来了，朗朗说：“进来。” 小薇轻手轻脚地走到大班桌前，大大方方地坐到王光对面的矮椅上，露出了一口细白细白的牙齿，莞尔一笑：“秘书长，您找我” 王光慢慢地抬起头来，平和地微笑着，从高高的皮靠椅里站了起来，走到茶几边，给她倒了一杯茶，然后又坐到皮靠椅上，眼睛瞟着她：“小刘，这几个月下来，工作还习惯吗” 小薇对王光心存感激，脸上自然就绽出了灿烂的笑意：“谢谢秘书长，我已经习惯了调研科的工作。“ 王光几个指头在桌面上叩击着，显得非常惬意：“小刘呀，我工作忙，也没有时间去看你，以后如果有什么困难，不管是工作上的，还是生活上的，随时找我。” 小薇眨动着大眼睛，一脸纯情：“秘书长工作那么忙，我哪敢打扰您呀。再说，我也没有什么事找您。” 王光一副不急不缓的样子，说：“没事，再忙，也有休息的时候，白天忙，晚上也可以来呀。” 小薇想，都说机关里头有事不能越级上报，如果自己有事没事找王光，不就越级嘛。她瞟了王光一眼，嘴角动了动，没有说话。 男人，对如花似玉的女人没有一个不动心的，除非他身体有病。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1章 面试面子 1 第23章 宰相家人 3 王光是个男人，妻子又在身边。不过，他不是一个随意的人，有他自己的原则兔子不吃窝边草。窝边草吃多了，就会水土流失。水土流失了，以后连个藏身的窝都没有了，就得不偿失。所以，他马上说出了正题：“小刘呀，我跟你说个事。” 小薇正眼盯着王光：“秘书长，您说。” 王光把座前的招生简章推给了小薇：“小刘，你看看这份简章。” 小薇一目十行，快速地流览了一下，说：“秘书长，您叫我去读pa” 王光笑着说：“你说对了一半，你去，我也去。” 小薇摆了摆手：“秘书长，您这么大年纪了，还读pa，我真的佩服，佩服。我呐，就不读了。” 王光摇着腿说：“为什么呢” 小薇皱了起眉头：“我刚参加工作不久，就去读这个，会影响科里的工作，再说，再说” 王光站了起来，走到小薇的边上，本想拍拍她的肩膀，最终还是忍住了：“再说什么呢，你说。” 小薇噘了噘嘴说：“每年学费包括管理费、书杂费，要好几万呢，我哪有这笔钱呀“ 王光撇了一下嘴：“钱的事你就不用担心，如果我们一起去读这个pa，我们就是同学。同学嘛，就该互相帮忙。小刘，你说是吗” “秘书长，我，我，无功不受禄呀。”小薇有点不明白，市府办几十号人，王光为什么偏偏要选中她做同学难道这个同学也需要保密难道因为她是新人，社会关系简单，所以王光才选中了她王光每年帮她出好几万块，这不是小数目，自己又能帮领导做些什么呢 见小薇满脸疑惑，王光哈哈大笑起来：“哪里哪里。到时，你要帮我做做作业什么的。你也知道，我工作忙，不可能老是去上课“ “哦，是这样，那行。”小薇爽快地说，“不过，每个月的月末几天，要集中听课，我怕” “怕什么” “怕任科长不给请假呀。” “这有什么怕的，读书学习，这也是工作嘛。我会跟小任说的。” “那好，我现在回去跟任科汇报一下。” “小刘，暂时先不要跟你们的科长汇报，你先把报名的资料整理好，等开学了，再讲也不迟。” 小薇低语道：“为啥“ 王光拿起桌面上的一根软中华烟，小薇站了起来，随手抓起边上的打火机，给他点燃。 王光美美地吸了一口，沉默一会，才说：“现在说出去了，办公室报名去读的人多了，影响也不好。“ “哦，秘书长，我知道了。”小薇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心里却在想，他和她去读就不会影响工作，别人去读就会影响工作，这是什么道理呀。也许，道理，就是道可道，不可理呀。 小薇回到办公室后，发现任明和陈达还在办公室闲坐，她不好把同王光谈话的内容告诉他们，就主动给他们两个人各倒了一杯水。 任明神秘地笑了笑，说：“小刘呀，秘书长有什么任务给我们科呀” 小薇坐到了自己的座位上，眼神躲躲闪闪，支吾着说：“也没说什么，主要是了解我这段时间的工作情况，特别是你当上科长后” 任明“哦”的一声，用陌生的眼神看着小薇：“这样呀。” 小薇露出一种莫可名状的微笑：“是的，我说，任科主政调研科工作以后，制订了科里的工作制度，增强了调研工作的规划性和主动性。对了，秘书长还说，作为调研科，是市政府领导的参谋，要主动加强对一些涉及我市经济社会的重大问题，进行超前研究。” 陈达心里不满，他到了市府办也有好几年了，王光从来没有单独找他谈过话，可这个小姑娘，工作还没一年，就被召见了。他看了看任明，发起牢骚来：“我们科就这么几个人，人手小，工作压力大，自从吴米走后，其实做工作的只有我们几个人，可是呀，调研任务一个接一个，市长讲话大话小话不断。哼，现在的领导不知怎么当的，连一个小小的座谈会，简简单单的一个开场白也不会讲，也要我们给他写个主持词，工作真的不好做啊。写材料的时候领导绝对不会忘记我们，可是呐，到了提拔干部的时候，就不知陈字怎么写了。” 任明知道陈达对自己到现在没提上副科长有成见，为了安慰他，就顺着他的话说：“现在的领导呀，只会想着自己的事，对我们这些当兵的，确实关照不够。小陈呀，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会向领导反映的，何况我们科现在还有职位。” “那我先谢谢任科长啦。”陈达嘴里嘟哝着，其实心里明白，他能不能提上副科长，关键在于市府办的领导，关键的关键在于王光。至于任明的作用到底有多大，不要说他，或许任明自己心里也没底。毕竟，市府办内中级干部的提拔，是在全市府办内部整体统筹的。 任明忽然想起了什么：“小陈，刚才小刘讲秘书长要我们加强对一些重大问题进行超前研究，我想，最近有好多房地产商抱怨政府，说什么政府鼓励对城中旧村进行改造，可是，现在改造完了，大批商品房却卖不出去，有些参与城中村改造的开发商还来政府上访呢。对这个问题，我们可以做个调研，年底市政府要召开经济分析会议，我们现在是不是来研究一下” 陈达眯了一下眼，说：“也好，要不要叫雷科一起来商量” 任明摇了摇头，欲言又止：“算了，这个人能来上班就已经很不错了” “哪好吧，任科，你布置吧，这个工作该怎么做好”陈达笑了，看起来，任明请雷娟来上班，并没有看重她，看重的还是他陈达呀。要不，任明也不会主动到自己的办公室来商量工作。 任明看了看小薇，说：“小薇，你也一起来研究研究。” 小薇轻轻回应：“好。” 前几年，海门市最新城市总体规划获国务院批准。总体规划的获批，海门被定位为三角洲中心城市之一、重要的风景旅游城市，直接刺激了工业、商业、房地产业、旅游业等的发展。为了配合这一战略的有效实施，努力建设“花园式”城市，市政府对散落在城区范围内的二十几个像“城市肿瘤”的自然村进行了改造。打造“改造城中旧村、创建精品社区“，势必要投入巨大资金。可是，政府没有这笔巨额开支，只好借用市场之手，通过定原则、定规划、给政策，引入竞争机制，采取了对房地产开发商“拆一免二至三”的优惠政策，即根据旧村的区位、拆迁量，每拆一平方米的房屋，可免交两到三平方米建筑面积的地价，并减免相应的报建等费用，确保开发商获得百分之二十五以上的合理利润。开发商的开发总量中，三分之一用于村民回迁，另外三分之二作商品房经营。这一优惠政策，一时间，吸引了周边城市的房地产开发商涌入海门市区。短短两三年来，二十几个自然村全部改造完毕，城区风貌日益改观，成为全省推进城中村改造的典范，受到省政府的高度好评，还专门在海门市召开了全省城中村改造现场会议。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1章 面试面子 1 第24章 宰相家人 4 可是，凡事有利有弊，城中村改建使村民住上了洋房，美化了城市。但是，一个只有两百多万人口的城市，一下子增加了六百多万平方米商品房，销不出去呀。同时，政府虽然没有直接投入，但实质上政府让出了巨大利益给旧村村民和开发商。这一优惠政策的实行，使政府减少了几十亿土地收益。本来，开发商看好了里面巨大的商业利益，但是，由于改造的步伐太快了，积压了大量的商品房。一些大的开发商，由于步子迈得太大太快，资金周转不过来了，连民工的工资都发不出去了，经常到政府上访。 任明说了个大概的情况后，对小薇说：“小刘，这个房地产市场调研，我们毕竟不是专业部门，你打个电话，给市建设局房地产科的申科长，叫他现在来我们科里一下。” 小薇点点头，打起电话来：“你好，我是市府办调研科小刘，请问你是申科吗” “是呀，请问有啥指示” “申科，哪有啥指示呀。我们任科长想请您过来一下，共同研究一下市房地产调研课题的事情。” “哦，是这事呀。小刘，我跟你讲，我现在忙得很，走不开呀。能不能改天” “这，你等一下等，我跟任科说一下。”说着，小薇捂住了话筒，对任明说，“任科，申科说他现在来不了，怎么办” “哦，他不来。你不管他，先把电话挂断，我自有办法。”任明很不高兴，一个小小的房地产科长，在自己面前也摆起谱来。不行，来不了也得来。虽然这个姓申的也是个科长，跟自己的官阶一样大，但是，咱们市府办代表的是市政府的形象，在某种程度来讲，市府办科长的话也就是市长的话，至于市长到底有没有讲这个话，想必下面机关的人也不会去市长那里求证。 小薇把话筒放到电话机上，久久没有明白：申科长没时间，想必忙着自己的事。你任明是个科长，人家也是个科长，何必发那么大的火呢再说，这个研究课题事先也没有经过市领导和市府办领导同意，作为调研科，也无权通知市建设局的人来汇报工作呀。 可任明不这样想，拿起自己的手机，亲自给市建设局候局长拨了过去：“候局长，你好，我是市府办调研科长任明” “哦，是任大科长呀，你好，有什么好事说给我听呀” “候局呀，是这样的，我们准备对全市房地产市场作个全面的调研，以便给市政府决策提供参考，所以，想请你们建设局的专家一起来研究论证” “哦，这样呀。这是一件好事，不过，我们最近确实很忙，好多房地产开发商老是到建设局来闹事，我现在还在局接待室这里接访呢，一时走不开，能不能换个同志去你那汇报呀” “好，你就叫房地产科科长过来吧。” “好，你等着，我马上叫申科过去。” 打完电话，任明慢悠悠地说：“来了。” 小薇心直口快：“谁来了” “姓申的。”任明脸上掠过一丝不为人所注意的笑容，说着，就走回自己的办公室。 小薇眨了眨眼，问陈达：“申科刚才不是说没有时间吗” 陈达把头凑了过来，对小薇作了个鬼脸：“他说他没时间就没时间呀，他的时间掌握在他们的候局长手里。候局长要他来，他就得乖乖来。不来，就做不了局长的孙子，不从孙子做起，就永远做不了老子。” 小薇露出了佩服的神色：“达哥，你说得非常深刻呀。不过，我还是有一个问题搞不清楚，建设局是个牛局，权力大得很，任科咋能叫得动候局呢” 陈达嘴一撇：“这你就不知道了，宰相家人七品官，任科虽然只是一个科长，但他是市政府系统机关司令部的科长，背后站着的是市长、秘书长。你可以说局长不怕我们这里的科长，但这些局头害怕我们这些科长在市领导面前说他们的坏话呀。我们这些科长，在市领导面前说局头的好话，没有什么用，但是说那些局头的坏话，尤其编造一些局头说市领导是非的话，他们就不得好死了。领导对好话往往忘得一干二净，因为好话听多了，耳朵都生茧了，也就不以为然了。对坏话却不同，领导不会去查问到底有没有这种坏话，但会记在心里。所以嘛，下面的局头怕我们这里的科长，我们这里的科长怕市长的秘书” 小薇听得津津有味，问：“还有呢” 陈达找到了作报告的感觉，边说边挥起手来：“市长的大秘怕市长的小蜜呀” 小薇摇摇头，没有领会陈达的意思：“什么小蜜呀” “小蜜，小蜜”陈达走到门边，打开门，往外瞟了瞟，想把门掩上，一想到自己和小薇两个人在一起，又把门打开了一条缝，本来想说小蜜就是小情人，最后还是扯开了，“就是小蜜蜂呀。” 小薇板起脸：“你耍我” 陈达哈哈大笑，坐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我，一个小科员，哪敢耍你呀。好了好了，你把桌面的房产资料先收拾起来” 小薇回头问：“收拾资料干嘛，等一下申科不是要过来跟我们研究调研课题吗” 陈达淡淡一笑，喃喃道：“小刘，等一下你看看，申明不会到我们调研科来。” 小薇吸了吸鼻子，皱起了眉头：“达哥，刚才不是说他会来的，咋又不会来了” 陈达拍拍脑袋，这才说：“来是肯定来，但不是来我们这里，而是到” 小薇凝神倾听：“达哥，你不要卖关子了，到哪呢 陈达低下头，抬起手腕看了看手表，然后，果断地说：“小刘，你看，现在十一点多了，他一定是在酒楼等我们喝酒” 小薇蹙着眉说：“是吗，达哥如果是真的，你真成了孔明了。” 陈达叹了一口气：“孔明，孔明，又能把我怎么样。现在，不要说是孔明了，就是任明” “任明，任明咋啦。”陈达话没说完，想不到任明推开半掩着的门进来了，“你们刚才说我咋啦” 陈达咧咧嘴，勉强地笑了一下，算是回答。 小薇双手枕在脑后，往座椅靠背靠了靠，噘起嘴道：“达哥说任明科长要请客了。” 任明吁了一口气：“这样啊，还真的让你们猜对了。不过，不是我请客，而是申科请客，他来电话说是在得一燕鲍馆定了个房，请我们科几个人过去研究研究调研方案” “哦，去燕鲍馆。”陈达刚才猜到申科会请吃饭，但是没有想到会去那么高消费的地方，便伸出舌头，冲着小薇笑了笑，意思说：让我猜对了吧。 “吃燕窝鲍鱼，很贵哟。”小薇耸耸肩，表示对陈达的先见之明非常赞赏。 这时，雷娟也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嬉笑着说：“怕什么，也不用申科花钱。” 小薇愣了一下，仿佛没有听清雷娟的话：“不用申科花钱，白吃呀” 雷娟眯起眼看看小薇，半晌才说：“申科的背后有大把开发商争着买单呢，你就不用担心了。” “好了，大家一起去，走吧。”任明眼看时间差不多了，舔了舔嘴唇说。 “好，走了。”雷娟一声附和，大家就离开了办公室。 小薇跟在大家屁股后面，心想：来到市府办快一年了，好像没干什么事情，整天吃吃喝喝的，真的有点烦。她不习惯这种吃喝，一坐下来，就要花一两个小时，还要忍受飞溅的吐沫、伴奏的黄段。上面来人了，喝喝喝，美其名，接待；单位获奖了，喝喝喝，美其名，庆贺；领导外出了，要饯行，考察归来了，要接风；检查吃、调研吃，汇报吃、座谈吃，开会吃、闭会吃不论办什么事，总是先吃上一顿再说。喝呀喝，吃呀吃，一年下来，全国这本帐算下来，可能要几千个亿呀。看起来，党和政府三令五申禁止这股吃喝风还是非常正确的。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1章 面试面子 1 第25章 高空跳水 1 调研报告出来了，摆在王光的桌面上。王光认真地审读了一遍，觉得报告有理有据。报告对全市房地产总体情况把握得相当透彻，对存在问题的分析令人信服，提出了解决问题的一个大胆想法：海门市应该借鉴其他城市的做法，允许外地的购房者入籍海门户口。 王光提起红笔，在“允许外地的购房者入籍海门户口”的几个字下划了两杆线后，就从靠背椅上缓缓地站了起来，踏着细步，来到窗前。推窗望去，一条二十几公里长的海滨路，沿着起伏的山峦、宽阔的海滩，在一幢幢一字排开的几十层高大楼簇拥下，扑面而来，风景秀丽、空气清新，与一望无际的大海在遥相呼应，令人心旷神怡。 这座城市是王光看着长大的。想当年，只有二十来岁的热血青年王光来到这座城市的时候，它还只是一个只有七八千人的小渔村，一条马路，一个红绿灯。转眼间，他成了一个五十多岁的中年人。这座城市也随着毗邻的经济特区迅猛发展，推动了大量的港澳台企业和海外企业相继进入，引来了大量外地移民，一下子发展成为一个拥有两百多万人口的大城市。九十年代中后期，市政府为了保护这片青山绿水、蓝天碧海，开始采取了严格控制外来人口入籍海门。现在，这个口子要重新打开，确实要慎之又慎。毕竟户籍人口的增加，势必要带来诸如学校、医院、交通等等的压力。看来，任明这个想法好是好，但是急了一点，最好是不要全面放开，先找一个楼盘试点，试点成功了，再全面推行。想到这，王光一个电话，就把任明叫到了自己的办公室来。 任明敲了敲门，王光从文件堆中抬起头来：“请进，是小任吗” 任明拘谨地推门而入，坐到了王光对面椅子上，顿了一下，小声说：“秘书长，您找我。” 王光倏地站起来，走到任明的身后，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小任，当上科长了，感觉咋样呀” 任明赶紧站了起来，稍微弯了下腰，笑眯眯地说：“谢谢秘书长，没有您的提名，我也当不了这个科长呀。” 王光把任明按在椅子上，自己又坐回到皮靠椅子上，沉思良久，绷着脸说：“小任，这件事到此为止，你知道就行了，外面可不要乱说呀。” “我知道，我知道。”任明用手抬了一下眼镜，心头一沉，王光说的这件事，其实是三亚那件事。这世事也真奇怪，如果没有三亚件事，吴米也去不了重庆。吴米去不了重庆，他也提不了科长。也许这就是所谓的哪壶不开提哪壶吧。 “知道了就好。”王光脸色缓和下来，“小任呀，其实，我也知道，你的调研水平远在吴米之上，你当这个调研科长是非常合适的。这次你主动抓住市里的一个热点问题，提出了解决商品房积压的问题，思路非常好，对我也有启示。” “谢谢秘书长，我也是按照您的要求来开展这次调研课题的。”任明如释重负地说。 “按我的要求”王光蹙着眉，顿了一下，又说，“哦，对，你做得好。不过，我有个想法，如果一下子对购房入户全面放开的话，几百万平米的商品房，卖出去的话，一下子要增加多少户籍人口呀，这对我们市的压力该有多大呀，恐怕我们市一下子接受不过来呀。” 任明想了想，说：“秘书长，您说得很对，这个问题我还没想到。” 王光犹豫了一会儿，说：“能不能先找一个楼盘试点” “对呀，先找一个楼盘试点，再慢慢推开，这样才不会引起新的问题大量出现。还是秘书长想得周到呀。” 王光进一步问道：“那么，你认为找哪家房地产开发公司试点好呢” “作为试点，哪一家房地产公司都想争呀。因为，我们的城市有山有海，自然风光优美，空气质量好，在这里买房的人百分之四十都是外地人，外地人进来了，孩子要读书，没有户口进不了公办学校，所以这些人都很想能有个户口，能把户口弄进来了，这个楼盘肯定畅销。” “你说得很有道理。” “所以，为了体现政府的公正、公平，我想，要找就要找有代表性的公司，有代表性的楼盘。” “你认为哪家有代表性呢” “秘书长，不知您注意到了没有，进入我市参与城中村改造的主要有两类企业，一类是外资企业，一类是民营企业。外资企业的代表是新加坡的荣恒集团，他们承担了海湾头改造工程。这一片旧村的居民，在开放初期普遍富裕起来，大多数都盖起了新房，但缺乏统一规划，沿袭传统的农村居住习俗，有新房无新村；建筑密度大，土地利用率低，违规用地和建筑屡禁不止，村中除住宅外，还建了好多厂房，连为一体，一线天、握手楼比比皆是，一旦发生火灾，消防车也无法进入呀。加上好多房屋出租给外来人口，治安形势日趋严峻，黄赌毒很厉害。荣恒集团中标后，投入了约22亿元进行全面改造，建起华庭山水，除了382户回迁房外，只卖了400多套，楼价也从一开盘的每平方5000多元下降到4000多元，目前，还有400多套卖不出去呀。我想，我们市是以外资经济为主，对这家企业要给以重点保护，不然，就会挫伤了大量外商继续在我们这儿投资的积极性。” 王光点了点头，又问：“还有一家呢” 任明缓缓地说：“还有一家就是民营企业的代表，名人名宅房地产开发有限公司。” “这一家的情况咋样”王光抬眼注视着任明，其实他对这一家的情况了解得不比任明少。这一家的老总就是李金念。他们经常在一块喝酒。但是，他必须把任明的话套出来。 任明一五一十地说了开来：“名人名宅房地产开发有限公司改造的是大吉村楼盘，这个旧村建筑密度大、道路不成系统、治安混乱、公共服务设施缺乏，特别是既要保护优秀的建筑遗产，如古住宅建筑、祠堂，又要通过改造引导社区形成文明新风尚，难呀。这家公司不惜投入了几个亿的资金，现在名人名苑建成了，村民按照原来居住的面积给予了一比二的面积补偿，高高兴兴地住上了新房，村民的利益得到了保障，政府也得到了为民办事的好名声，可是，同个问题，他们也有好多房子卖不出去呀房子卖不出去，民工的工资也没了，这家公司的民工经常到市政府来上访呀，有时连市政府的大门口也被上访的民工堵住了。” 王光双眼盯着任明，沉着地说：“如果从这两家公司中找一家来做试点，你认为哪一家好” 任明又抬了抬眼镜，沉默片刻，摇摇头说：“很难定呀。本来，从全市经济发展大局来讲，挑荣恒集团可能好一点。可是” 王光脸上露出疑重的神色：“可是什么呢” “名人名苑公司是省城来的民营公司，民营经济是我市的薄弱环节，也应给予大力扶持，不然” 王光语气也变得温和起来：“我看这样吧，这份报告我们先不提交市政府常务会。现在呢，分管城市建设的丁副市长又出差了，这样吧，你打电话给建设局的候局长、信防局的李局长，还有你们调研科的几个人，明天我们一起到这两家公司的楼盘现场考察一下，看看具体情况，再确定挑哪家做试点，然后再报常务会讨论。” “好，我现在就去通知候局和这两家企业。” “慢，候局你可以通知，这两家企业的老总你就不要通知了。” “不通知他们，我们去了谁接待呀” “不通知他们，我们才能了解到真实的情况呀。” “好。秘书长，还有其他事吗” “没有了，你先回去吧。” 待任明离开办公室，王光点了支烟，刚要吸，想起要给李金念打个电话，就把烟掐灭了：“李总呀，最近公司咋样呀” “哎呀，我的秘书长大人，你也不来关心关心，现在公司麻烦大了，房子卖不出去，民工的工资也无从着落，要不，民工也不会整天去市政府门口闹事呀。” “李总，我跟你说，民工到市政府门口闹事，影响很不好，周市长非常恼火，已经通知市公安局作好应对措施了。你要注意呀。” “我又有什么办法，当初，你们政府动员我们来参与城中村改造，说得多好听，村民、开发商和政府三者得益。现在倒好，村民得益了，政府得名了，我们呢，我们的屁股却惹了一身屎。你也知道，不是我们不发工资给民工，而是公司资金周转不过来呀。” “哪你要想办法把房子卖出去呀。”王光试探着说。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1章 面试面子 1 第26章 高空跳水 2 “我有什么办法，海门市一下子二十多个村中城集中改造，小小的两百多万人口的城市，一夜之间，增加了几百万平米的商品房，卖给谁呀，卖给农民养猪呀。再说，人家买了房，又不能入户口，小孩进来了，没书读，谁买房呀”李金念气鼓鼓说。 “李总呀，如果你的楼盘有户口指标，你的房子能卖出去吗” “话要这样说，有户口指标，肯定能卖出去，至于能卖出去多少，就要看政策是如何制订的。如果所有的城中村改造楼盘都有户口指标，就要看各个楼盘的地理位置、建筑品质和价格定位了。” “李总，你听好了，如果只有你一家有户口指标呢” “什么，只有我一家公司有户口指标，哎呀，秘书长呀，你就是我的再生父母了。” “再生父母，我不敢当，你嫌我老呀。” “不敢不敢，秘书长，是不是有什么好政策要出来呀” “你鼻子挺灵的哟，好政策，有是有，但是要你自己去争取啊。” “这样吧，今晚，我们聚一聚，喝一杯，你指点指点” “算了，今晚我没有时间。这样跟你说吧，我们办公室最近搞了一次调研，初步有了一个方案，就是准备找一个楼盘做试点，购房入户。” “哦，这真的是好办法，找我们做试点就行了。” “现在，初步确定两个楼盘做为试点单位候选，一个是荣恒集团开发的华庭山水，另一家么”王光慢吞吞地说。 “另一家是谁，有没有我们” “你急什么，另一家就是你们名人名菀。” “好呀，谢天谢地，谢秘书长你了。” “李总呀，你现在还不能谢我，到底花落谁家还不知道呢。” “哪咋办好呢” “我明天上午会带一个调研组去这两个楼盘现场考察，你可要做好准备呀。” “好，我做好准备，来多少人，我现在就订明天中午的酒席。” “你不要动不动就喝酒喝酒的，要动动脑子，都什么时候了，整天就知道喝酒。” “这” “你不是说整天都有拿不到工资的民工来政府上访么，你能不能改变一种方式” “方式什么方式好呢” “这我不管，我也不知道，反正，要有一点压力，越大越好。” “压力，我把民工都赶走” “哎呀，我说你的脑子长到屁眼去了，怎么想事想歪了。” “哦，我明白了，你们政府调研组来了，民工只有找你们才能得到解决” “好，就这样。” 次日上午九点，王光带着市建设局的候局长、申科长，信访局的李局长，市府办调研科的任明他们一行十来个人，坐着一辆中巴，浩浩荡荡到了华庭山水现场考察。 远远看去，这个楼盘依山而建，高贵典雅的现代住宅建筑，或回廊，或亭台，或山涧，或水榭的自然园林景观，错落有致，开阔的栋距和三面采光的点式楼宇布局富有韵律感，好一派花红草绿。 进入大门的左侧，十来幢给原村民作回迁房的低层住宅建筑，家家户户贴了红联，大部分村民都搬进来了，显得热闹非凡。 可右侧的高层住宅建筑却显得冷清多了，每幢三十多层的建筑，只有七八户有人住了进去。 王光第一个从车上走了下来，当眼光从左侧转到右边的时候，脸色不瞬间冷了下来。他背着手走到售楼处前，突然被上百个一直躲在售楼处背后的民工围了起来。 王光停住了脚步，一脸不悦：“干什么” 一个三十来岁模样的高个子民工高声叫了起来：“你们是来买房吧” 王光板着脸：“怎么啦” 高个子民工唬着脸：“怎么了，这个楼盘的开发商欠了我们几个月的工资，我们也找了政府，可是，没人理。所以，我们也没办法，开发商不发工资给我们，我们就不让开发商卖房。” 王光态度缓和了下来：“哦，这样呀，这样闹下去也不是办法呀” “是呀，我们也知道这不是办法，我们也不知道开发商住在哪，知道了，我们这上百号人就要上他家混饭吃去了。” “这样吧，你让我们去售楼处看一下，看看他们负责人在不在，我们一起想想办法好不好”王光扬起头，挥了挥手说。 高个子民工见这个人说话的口气有点大，就说：“你是什么人，会有办法” 王光笑了笑，没说什么。 这时候，任明走上前来，说：“闪开这是市政府王秘书长，你们闪开” 高个子民工脚步挪了挪，并没有闪开的意思。 王光转过头来，瞪了任明一眼，说：“小任，对民工兄弟说话客气一点。” 说完，王光拉了拉高个子民工的手，温和地说：“兄弟，你贵姓，叫什么” “什么贵不贵的，我们都没饭吃了，还有什么贵不贵的。我姓陈，叫强。咋啦” 王光和颜悦色地对陈强说：“小陈呀，你跟那班兄弟说一下，让他们在外面等一等。你呐，跟我们到售楼处，一起谈谈，好不好” 陈强环视了民工一眼，见民工们也没有反对，就眨了眨眼点了点头，同意了。 民工们迅速让出一条路来，王光他们这才走进了十几米远的售楼处。 售楼处装饰得相当高档，进得大堂，雕梁画栋、宫灯高挑。厅堂里条形桌上，有序地摆放着瓷瓶、古董。要不是中间摆了几个沙盘模型，还有靠墙一角摆着洽谈桌，以及通道里面的样板间，还以为是进了星级酒店的大堂呢。 可是，与这么豪华的售楼处不相配的却只有一个售楼小姐坐守。好在这个销楼小姐长得很有吸引力，身材高挑，皮肤细嫩，被牛仔裤包得紧紧的臀部圆滚滚的，一点多余的肉也没有，十分性感。 坐了这么久，终于见有人进了售楼处，小姐显得非常高兴，笑眯眯地迎了上来，客气地招呼大家在沙发上坐下来。 小姐忙着给大家倒水。待把每个人的座前都放了一杯水，这才对坐在她面前的王光说：“老板，今天您带来了这么多客人，你们是来团购的吧团购，我们有比较大的折扣。” 王光四处看了看，随意说：“小姐，这么大的楼盘，这么豪华的售楼处，就你一个人” 小姐不在意地说：“是呀，最近楼市不太好，其他售楼小姐都放假了。” 王光把眼光落在小姐脸上：“那么，你们老板呢” 小姐终于警觉起来：“老板，你们来买房，我可以全权代理呀。” 王光转过头来，瞟了陈强一眼，说：“全权代理，那你能代理把民工的工资也发放出去吗” 小姐摸了摸自己的发丝，隐约有一丝失望在心底闪过。她快速调整了一下情绪，疑惑地问：“请问，您是” 任明抬起手来，插了一句：“小姐，这位是市政府王秘书长。” “哦，是市政府领导来呀，失敬失敬。”小姐眉头皱了一下，马上绽开一张粉脸，“王秘书长，您来我们这里有什么指示，我们事先不知道，失敬了。” 王光断然说：“这样吧，你把你们老板给我请出来，我有事跟他谈谈。” 小姐低下头来，说：“哎呀，真不好意思，老板去了新加坡总部，已经一个多月没回来了。” 王光迟疑片刻，说：“去那么久没回来，干啥去了” 小姐诡谲地说：“王秘书长，不瞒您说，您刚才进来也看到了，现在，民工围着我们要钱，老板没办法，只好去总部商量能不能调点资金过来，先还还民工的欠款。” “这样就好，你们老板有这种大局意识，非常好，非常好。只要把民工的欠款解决了，下面什么事都好办。”王光站了起来，拍了拍坐在身边的陈强肩膀，又抬起眼扫视了大家一眼，说，“同志们，大家都听到了吧，荣恒集团现在正在想办法筹集资金，解决民工工资问题，值得表扬。如果我们市所有参与城中村改造的开发商都能像他们那样，我相信，我们海门市的房地产市场，经过一段时间的消化，就能逐步走入正常的轨道。候局，李局，你们说是吗” 候局点了点头。 李局也点了点头。 王光从衣兜里拿出一张名片，递给了小姐：“请你转告你们的老板，市政府对他这种做法非常赞赏，希望抓紧把民工欠款解决了，以后有什么事，可以直接到市政府找我。” 小姐接过名片，职业敏感促使她立刻挤出了笑容：“谢谢领导，谢谢领导。” 王光对着小姐，摆了摆手，就拉起陈强的手，站了起来，表情异常坚定地说：“走吧。” 陈强一愣，说：“就这样走” 小薇走了过来，笑了笑，诚恳地对陈强说：“大哥，刚才，我们王秘书长跟售楼小姐的谈话你都听见了，这里的老板已经去新加坡调钱了，你还不放心呀。” 陈强站了起来，却没有挪动脚步要走的意思。 王光瞟了李局长一眼。李局长会意，走到陈强身旁，把他拉到一边，小声说：“小陈，你前几次到信访局上访，找不到市领导，现在市领导就在这里，也开口了，要见好就收。你现在出去吧，跟你的那班兄弟说一说，不要再上访了，也不要在这里影响他们楼盘的销售了。好不好” 陈强上访次数多了，认识了李局长。现在听李局长这么一说，也就点了点头，跟着李局长走出了售楼处。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1章 面试面子 1 第27章 高空跳水 3 从售楼处出来，王光坐上了中巴车，如释重负，他对坐在身边的候局长说：“候局，荣恒集团如果能把钱调过来，问题就好解决了。” 候局长想都没想，附和着说：“对对。” 王光掉过头来看了看坐在身后的李局长，说：“李局，你说呢。” 李局点点头，说：“我也是这样想的。就不知名人名苑咋样了。” 王光拍了一下大腿，说：“现在，我们就去名人名苑现场看看。” 李局头朝窗外，赶紧附和道：“好。” 坐面后面一排的小薇，看着候局长和李局长唯唯喏喏的样子，心里暗暗好笑，又不敢笑出声来。看这两个局头，平常在他们局里头发号施令，到了王光面前，就只有俯首称是的份了。是呀，下属在领导面前，就没有了自己的头脑，自己的头脑就寄生在领导的头脑里面去了。要不，怎么会有“领导叫我干啥就干啥，叫要傻干就傻干”呢。 说话间，车子就到了名人名苑楼盘处。 冬日，阳光明媚，名人名苑广告牌醒目的金黄色调，远远就给人温馨热烈的感受。广告牌一侧，高大的拱形门楼造型新颖，壮观别致，红色屋顶鲜艳夺目，浅黄色墙壁高贵典雅，左右两侧是对称的二层小楼，大门两边的四根大理石圆柱托着浅黄色和蓝色的弧形门楼，再加上仿古式的黑色铁门，整个大门既古色古香，又极具现代气息。串串红色灯笼点缀其间，处处彰显气派和尊贵，给人一种强烈的视觉冲击。 小薇趴在车窗外，心想：我什么时候才能拥有这样高档住宅区内的一套房子啊 就在小薇苦思冥想的时候，中巴开进了小区中间的一个中心广场。 在一幢三十八层尚未封顶的高楼边上，只见一个男子攀挂在四十多米的塔吊上，左腿悬空，右手扶在塔吊的铁管上。 塔吊在空中随风轻轻摆动，从地面往上看去，男子随时有坠落的危险。 王光从车上出来，看了这场景，顿觉毛骨悚然。心里暗暗骂道：这李金念怎么搞的，搞出人命的事来，天皇老子也没办法收拾啊。 塔吊下的一片空地上，站了几百个民工。 民工们开始成群地闲聊着，看到有中巴进来了，还下来十几个干部模样的人，就朝着塔吊高声喧哗起来：“跳呀跳呀” 见此情景，王光来不及多想，拔开人群，闯入民工中间，高声说：“大家安静大家安静” 人群并不理会王光，还是继续叫闹。 李局长走到一个水泥椅子上，挥起手，大声叫了起来：“民工兄弟们，民工兄弟们，请大家不要叫了，市政府王秘书长来了，请大家安静” 民工们终于静了下来。 王光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说：“那个人为啥上塔吊呀” 民工们七嘴八舌：“为啥，拿不到工资，要跳楼了。” 王光抑制住内心的紧张，尽量以平静的口吻说：“拿不到工资，也不能轻生呀。这样吧，你们劝他下来，我们有事好商量。” 民工们跺起脚来：“商量个屁，我们已经好多次到市政府信访局去上访了，从来没有见到一个市领导跟我们谈。” 王光从衣兜里掏出一包中华烟来，分发给了站在他面前的几位民工，亲热地说：“现在，我不就来了嘛。我说民工兄弟呀，你们派几个代表来，我们谈谈好不好” 民工朝塔吊的方向指了指：“要谈，你跟那个人谈。” 话说到这个份上，王光没法子，把手上的香烟扔到地上，抬起头朝上望了起来，高声叫道：“上面的民工兄弟听着，听好了，我是市政府秘书长王光，你先下来，我们有话好好谈” 塔吊上的男子伸出一只手来，摇了摇：“谈，有什么好谈的，拿钱来，不然，谈个屁” 男子离地面有四十多米，王光什么话都听不清，隐隐约约之间，只听到一个“屁”字。王光觉得很不是味道，马上对任明说：“快，快通知消防局的人来” 任明一听，马上打了个报警电话。 站在任明一边的小薇，第一次看到这场景，急得出了一身冷汗。她举起手，搭起了凉棚，注视着上面那个男子。突然觉得男子攀爬在塔吊上的姿态有点眼熟，特别像李斗斗。大学时期，李斗斗是个攀岩爱好者，经常带小薇她们去攀岩，这小子有一次还得了省城大学生攀岩比赛冠军。 不到几分钟，一辆曲臂云梯消防车开了进来。消防警察一字排开，立即封锁了现场。 一个肩扛两杆一星的人从车上跳了下来，跑到王光面前，“啪”的一声一个标准的敬礼后，说：“王秘书长，市消防一大队大队长王刚向您报到，请指示。” 王光一声令下：“快，马上派人上去，无论如何，安全第一，把人给我救下来” “是”王刚把挂在胸上的望远镜递给了王光，回转头，一挥手，云梯消防车打开了曲臂，他带领几个战士携带绳索、腰带等救援器材爬上云梯塔臂上面的吊篮，准备见机行事，实施营救。 王光仰起头，看到云梯一步一步地往高空耸了起来，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神色，他接过王刚递过来的望远镜朝高空望去，顿时，脸色铁青，那塔吊上的男子精神很好，正对着他扮鬼脸呢。这个人真的不要命了这么冷的天气，在四十多米高的塔吊上，稍有不慎，随时都有从塔吊坠下的可能呀 云梯慢慢靠近塔吊。 为了稳住男子的情绪，王刚指挥曲臂吊篮在离男子三四米的地方停了下来，开始喊话：“这位兄弟，你这样随时有生命危险，你还是下来吧” 男子不急不慢，说：“下来，好呀，给钱我就下来。” 王刚摸了一下自己的脸腮，平心静气地说：“我是消防局的，我的任务是救你下来。你要钱，也要下来要呀。” 男子蹙起眉，说：“我凭什么相信你呀” 王刚一时之间，无言回答：“这” 男子微微一笑：“我说同志呀，你还是把管事的人叫上来吧，我跟他说话。” 王刚摸不着男人的头脑，问：“管事的人，是楼盘的老板吗” 男子“哼”了一下，说：“老板没用，我们找过他好几次了，要找找市长过来。” 王刚耐着性子说：“市长，市长去省城开会去了，要不，叫市政府秘书长上来” 男子想了想，说：“那就叫秘书长上来试试看吧” 王刚苦口婆心：“哪，你要小心哟，千万千万，要抓住铁架” 男子摇摇手，嘴角露出一丝嘲笑：“这就不用你操心了。” 如果采取强制措施把男子拉过来，不要说男子有危险，就连王刚和其他几个消防战士都有被拉下来的可能。王刚没办法，只好指挥云车降落地面。 王光给李金念打了几次手机，都是关机。他见王刚空着手下来，就把手上的望远镜随手递给了边上的小薇，急切地问：“情况咋样，不配合” 王刚摇了摇头，无可奈何地说：“这小子，疯了，要你上去跟他对话。” 王光抬起手往空中舞了一下，不知不觉又把手收了回来，点着自己的鼻头说：“要我上去” 王刚苦笑般地点头道。 候局长抢到吊篮前，大声说：“不行，王秘不能上去，危险” 王光撸起袖子，说：“这种时候，我是最高首长，我不上去谁上去” 李局长走到王光面前，挡住了他：“不行，不行”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1章 面试面子 1 第28章 高空跳水 4 站在后面的任明，看了看这架势，犹犹豫豫，想上去又没有决心。 就在王光他们几个还在磨蹭的时候，小薇通过望远镜观察，那个男子脸型宽大，额角隆起，两道浓眉活生生象扫把一样又短又粗，果真就是李斗斗，心里不由一阵揪紧。他老爸不是房地产公司的老总嘛，什么时候他变脸成了要钱不要命的民工了。不行，不管咋样，得把他劝下来再说。她想，这小子读书的时候就经常要搞一些小动作，这种时候，必须多一个心眼，在王光面前，最好还是装作与这个人不认识才好，免得节外生枝。 想到这，小薇主意已定，绕过王光他们几个人的背后，悄悄地跨进吊篮，然后高声地对王刚说：“大队长，我跟你上去。快呀” 王刚掉过头来，看着站在吊篮上的小薇，一时呆了：“什么，你上去” 小薇以前跟李斗斗经常去攀岩，所以对高空作业一点都不怯意：“是呀，我跟你上去劝劝他。” 王光怔了怔：“小刘，你不要开玩笑了，给我出来，快，快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事。” 小薇一脸严肃：“秘书长，我是认真的，现在救人要紧。”王光忧心如焚地说道：“你行吗” “没事，我读大学时经常去攀岩” “可是，现在不是让你去攀岩，而是去做思想工作，劝那个人下来。” “是呀，做思想工作，我刚才用望远镜观察了一下，上面那个人是个小青年，你们男的上去，两句话说不到一块，如果产生急躁情绪，就危险了。我呐，是个女孩子，对那个小青年没有威胁，我们之间反而容易沟通，就让我上去试试吧”小薇说了一堆道理，其实她明白，要是上面那个人不是李斗斗，她也不敢上去。这可是要命的事。但是，那个人是过去苦苦追求她的同学，不管咋样，她相信李斗斗肯定会给她面子。 王光觉得小薇说得也有道理，就点了点头，对王刚说：“你带几个人和小刘上去，一定要保护好小刘的安全，知道吗” “是”王刚把手一挥，就带着三个战士又重新上了吊篮。 工地上，人们“哗”的一声叫开了，想不到有这么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孩子自告奋勇上去救人。 不过，人们还是有点担心，这个身穿红色裙式风衣的女孩，行吗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王光抽出一根烟来，任明打了火机，给他点燃了烟。 王光狠吸了一口，吐出一个大大的烟圈，就再也没有继续吸下去，烟头快要烧到手指上了，他还一点感觉都没有，只是睁大双眼往高空望去。 云梯一步一步地靠近了那个男子，王刚命令吊篮在离男子三四米的地方停住。 小薇捅了捅王刚的腰，示意吊篮再往前挪一挪。 这时候，轮到李斗斗傻了，想不到，真是想不到呀，上来了一个美女，而且这个美女就是跟他断了联系将近一年的小薇。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惊叫道：“你，怎么是你” 小薇发现李斗斗认出了自己，赶忙耸了耸肩膀，又不停地眨了眨眼睛，抢先说：“这位大哥，看清楚了，我是市政府办公室的工作人员” 李斗斗看到小薇的眼色后，精神为之一振，竞然提起一只脚来，像壁虎似地紧紧贴在铁架下方的钢管上，然后，一个鲤鱼转身，坐到铁架上方的钢管上来。一脸自在，又一脸惶然：“哦，你是市政府办公室的工作人员，你上来干嘛” 小薇刚才还在为李斗斗反转身子的动作担心，低头一看，这铁架下面原来是一个深深的池塘，放心下来。这个李斗斗呀，真会挑地方，就是真的失手摔下来，也没有生命危险，毕竟他还是个游泳高手。现在她放心了，就平心静气地说：“这位大哥，听我的话好不好，你现在跟我们下来，我们把吊篮移过去，你走过来。” 李斗斗一看到小薇，早已准备要下来了。但是，看到小薇不停地给他眨眼示意，知道了小薇的意思，也就装作互不认识一样，讨价还价起来：“我下来了，我的钱呢，谁还呀” 小薇使劲地摇晃起手来，大声说：“我上来就是按照你的要求，代表市政府王秘书长上来跟你谈的，你下来，什么事都好办。” 李斗斗这个人鬼得很，现在碰到了小薇，肯定不会让她为难。再说，他也不是真的不要命，只是想把场面搞大了，带来一些轰动效用，以达到不过，现在这么一闹，场面确实过了一点，消防车都来了，如果按照他们的要求下来了，被以扰乱治安秩序为名拘留了，就麻烦了。所以，提出了一个要求：“这位小姐，既然你代表秘书长来，我听你的话，我可以下来。但是，下来了，你们不会把我抓进去吧” 小薇想不到李斗斗会提出这个问题，就扭头看了看王刚：“这，这” 王刚知道，这种时候，民工只要不是杀人放火，什么要求都可以答应，就大声说：“你放心，我们绝对不会抓你。” 李斗斗犹豫了一下，眼光紧紧地盯住王刚：“你说话算数” 王刚眨了眨眼，以不容置疑的口气说道：“我是消防大队长，代表国家执法，说话当然算数” 李斗斗瞟了小薇一眼，以求助似的口吻说：“这位姑娘，你作证” 不管李斗斗什么原因上了塔吊，小薇也不愿意这个曾经追求她的男人，一见面就被逮进了公安局。她目光幽幽，正眼说：“是的，我是公务员，我可以作证。” 李斗斗看到小薇眼眶似乎有点湿润起来，动起情来，竞然一下子站了来，一字一句地说：“好，我下来。” 塔吊下面的人听不到上面的人在说什么，心都揪了起来，以为谈判谈崩了，那小子不要命了，真的要跳了。 而在上面的王刚，听到李斗斗被说动了，非常兴奋，马上给站在他身后的队员使了个眼色。 队员手快，操控吊篮，一步一步地向李斗斗靠了过去，想把他接过吊篮来。 说时迟，那时快。李斗斗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纵身跳了下来。 “完了，完了”一直在下面翘望的王光脑子一下子炸了，他痛苦地闭上了眼睛，久久不敢睁开。 人群一阵噪动，纷纷向塔吊下面方向跑去，警察拦也拦不住。 塔吊下面的地面上却不见人影。 就在大家屏住呼吸找人的时候，却见一个湿淋淋人影从塔吊下面一侧的深潭上慢慢地爬了上来。 所有人都傻了，还是王光有经验，反应快，他冲口而出：“快，快，叫救护车。” 其实，就在任明通知消防的时候，他也同时叫了救护车。 一大群医生跑了过去，有抬手的，有抬脚的，把李斗斗抱上救护车。 只见李斗斗笑了笑，挣扎着坐了起来，面对躲在一边的小薇，眨了个鬼眼后，对着医生平静地说：“没事，给我一瓶矿泉水就行了。” 这时候，王光挤了进来，关切地说：“小伙子，你真的没事” 李斗斗接过医生递过来的矿泉水，仰起脖子，喝了一大口，就站了起来，自己从救护车内走了出来。 “这”王光还没从刚才惊人的场景中走出来，嘴里呐呐无语。 这时候，小薇笑了：“王秘书长，我们回去吧” 王光皱着眉头环视了一下四周，又回过头来看了看小薇，小声说：“我们走，这个人呢” 小薇轻松晃了一下头，俏皮地说：“不管他，他是在表演高空跳水”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1章 面试面子 1 第29章 天上馅饼 1 从名人名苑楼盘出来，王光坐在副驾位上，回过头来，眼睛犀利地扫视了大家一眼，说：“同志们，不好意思呀，本来是要请大家吃个工作餐后，下午再来开这个会议，但是，大家都看到了，形势不等人呀。看起来，我们海门市商品房销售市场确实严峻，在这一点上，我要表扬市建设局的同志，主动和市府办调研科联合开展了关于房地产形势的调研报告，并提出了允许外地的购房者入籍海门户口的建议。我想，这个建议很能好，这对解决我们海门疲软的商品楼市场将起到明显的救市作用。不过，这个事情涉及面广，调研组的同志在调研报告初稿中提出了要在名人名苑和华庭山水这两个楼盘中挑一个作试点，以免出现一哄而起一哄而散的现象，我完全同意。现在的问题是挑选哪一家为好呢请大家发表意见，我们先在这里统一一下思想，确定下来后，马上报市政府常务会议讨论。” 任明和小薇坐在后排。 任明听到王光要开会了，马上用手捅了捅小薇的手臂，示意她拿出笔记本作笔记。 小薇还沉浸于刚才和李斗斗相见的一幕，被任明这么一捅，才反应过来，迅速从挎包里拿出笔和本，认真地作起记录来。 车内一阵静默。 王光用手拍了拍椅背，把眼光投向李局长。 李局长抿了一下嘴皮，不紧不慢地说了起来：“时间不早了，我就长话短说。我认为，调研报告提出了允许外地的购房者入籍海门户口，这个设想很好，对刺激这个楼市会有很大的作用。从维护稳定大局的角度来讲，我想，华庭山水的开发商已经到新加坡总部调用周转资金，想必下来问题不大。而名人名苑问题就大了，民工讨不到工资，差点闹出人命来。如果大家认为试点对楼盘的销售有直接的作用，我认为，试点不妨先从名人名苑开始。” 候局长掏出了一根烟，正想找打火机，忽然想到这是在车上，就把烟重新放回烟盒里，抬眼看了李局长一眼，并没有表态。 王光瞪了候局长一眼，说：“候局，你的意见呢” 候局长犹豫了一下，慢吞吞地说：“李局的话很有道理。不过嘛，通过刚才到这两个楼盘现场调研，我有一个感觉，华庭山水比较实在一点，楼盘卖不出去了，民工要讨工资，老板没办法，就到新加坡求救。我想不管他们能不能调来钱，毕竟表了态。外资公司嘛，毕竟还是按国际规则办事呀。相比名人名苑，好像是有备而来，民工黑压压几百个人，没有一个冲着我们调研组来的。而那个在塔吊上要钱的民工，我在望远镜上反复观察，这个人不像民工，倒像一个运动员一样，表演的成份好足哟” 听到这里，小薇的心揪紧起来，别看候局长说话的声音并不大，但却句句刺在她的心窝。她想，如果李斗斗真的不是一个民工，里面还真有着不可告人的目的，市政府要较真起来，真的把他逮进去，就麻烦了。想到这，她不由停了下来，没有把候局长的话完整地记录下来。 任明心细。两个局长说话时，他一直在后面观察着王光的表情，李局长发言，王光时不时地点头；而候局长讲话，王光却不时地皱眉头。看到这些，任明心里自然明白王光的倾向性。如今，两个局长意见不统一，那么，第三个人的表态就显得非常重要。不是有一句话么，领导的想法就是我们的做法；领导的表情就是我们的心情；领导的意向就是我们的方向。现在是为领导分忧的时候了。想到这，他欠了欠身子说：“我说几句，我们海门市楼市情况这么低迷，打个不恰当的比喻，已成了一个病入膏肓的病人。对此，作为政府，我们是有一定责任的。我认为，既然我们找到了对症的药，就要及早下药。但是，现在病人不是一个两个，而是有一大批，先救谁呢这个道理非常简单，哪个快要死了，就先救哪个。从我们今天现场调研来看，很显然，名人名苑都要跳楼了，我认为，试点必须先从这里开始。秘书长，您说对吗” 王光没有正面回答任明的问话，但是，他打心眼里对任明的发言表示是赞赏，任明这么三绕两绕地就绕过了候局长的疑问，又亮出了鲜明的态度。但是，他为了体现公正性，伸出手，指了指申科长，说：“申科，你也说一说，你的意见呢” 申科想，有候局长在这里，他可以不表态。但是，现在王光点名了，又不能不发言。本来，他想顺着候局长的话说下去的。眼下李局长和任明的意见明显和他的局头不同，自己倾向哪边都不好，就扭了扭脖子，说：“刚才，几位领导都谈了，谈得都很好，我赞同大家的意见。” 这不是废话么什么是大家的意见大家的意见就是在座的哪一个官最大，哪一个就是大家。官最大的那个人的意见就是大家的意见。小薇内心觉得好笑，不知要不要记下申科长的话。 “好，同志们，我现在综合一下大家的意见，经过刚才的讨论，我们形成了一个统一的意见，就是确定名人名苑做试点。任科长呀，你们调研科中午就不要休息了，把调研报告改出来后，先送给我看看，明天上午再以密件形式送给市公安局、市劳动局，征求一下这些相关部门的意见。明天下午下班前，根据相关部门的意见，再改一改，然后交给我。市委姚书记再过两天要上省委开会，我必须在此之前交给他审一审，然后就可以安排市政府常务会讨论了。大家还有没有意见，没有意见会议就开到这里结束。”王光看了看申科长，作起总结性发言。尽管申科没有提出支持李局长和任明的看法，但也没有反对。这样下来，支持名人名苑做试点的有两票，倾向华庭山水做试点的却只有一票。王光的总结就有依据了。 候局长摸了摸头额，不太情愿地说：“没有意见。” 王光的话刚讲完，车子就到了市政府大院，李局长讨好地说：“秘书长时间把握得非常好呀，会议一结束，车也到了。我们没有意见。” 王光第一个从车上走了下来，回头就跟候局长、李局长和申科长他们一个个握手告别。 看着几个领导有说有笑地离开了，领导们肯定找地方大吃大喝去了，陈达想到自己还要跟任明和小薇饿着肚子加班改材料，心里有点说不出的恼怒，就对任明说：“任科，中午这饭咋办，叫快餐呀还是到外面吃一点” 任明淡然说：“算了，时间紧，就叫快餐吧，我们还要把稿件改出来呢。” 没办法，陈达只好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打了个电话叫了三份快餐。 待陈达打完电话，小薇给他倒了一杯水，笑眯眯地问：“达哥，我有个问题想不清楚，我们写的调研报告是上市政府常务会讨论的，再说，像这类事情也是属于政府的份内事，秘书长为啥还要在上会前先送给姚书记呢” “哎呀，我说小刘呀，你和我一样，在政府里头当个小兵，何必操这份心呢”陈达喝了一口水，漫不经心地说。 “达哥，我不懂嘛，所以才要请教你呀。”小薇半撒娇半正经地说道。 “其实，这也没有什么秘密可言，这类事情，按理是政府的份内事，市政府常务会议讨论确定就行了。但是，市政府常务会，姚书记没有参加。如果市政府决定了，市委又不同意，就不好办了。所以，秘书长想得细，就先送给姚书记看。这样，姚书记同意了，市政府常务会就没有通不过的事了。要不然，就算市政府常务会会讨论通过了，如果姚书记知道后不同意，他只要轻轻一声咳嗽，市政府就是发文了，也有可能收回来啊。毕竟党领导一切嘛。” “哦，我明白了。” “你明白了什么” “我明白了我们的政府是人民的政府，而能代表人民的就是党，党就是书记，书记就是我们前进的方向” 下午四点整，陈达和小薇终于把稿件改好了。陈达叫小薇把稿件送给任明审定，任明粗略地看了一下，就叫小薇送到王光办公室去。 王光见小薇拿着稿件进来，看也没看，就说：“小刘呀，你上午的表现很好呀，值得表扬。” “哪里哪里，我也没做什么呀。”小薇谦虚地说。 “你呀，比起那几个大男人，强多了。” “这话咋说呢” “这还用说，当时，那个小伙指名要我上去跟他对话，你也知道，上去那么高的地方，跟一个不要命的人对话，随时都有危险啊那时候，如果不是你上去了，就得我拼着老命上去，那么多民工在围观，我不上去行吗。” “秘书长，我年轻，我上去，是应该的。” “可是，你是一个姑娘呀” “姑娘也是您的兵呀，当兵的为领导分忧也是应该的。” 王光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神色：“好了，不说这些了。前几pa报名的资料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 “那行，你现在跟我走一趟。” “好呀，去哪呀” “上午的事太紧张了，我们现在去放松一下。” “放松” “是呀。” “哪任科他们也一起去吗” “不不，就我们两个人去。” “这样，我得跟任科说一下吧” “不用了。” “这” “去了，也好顺便把报名费的事解决了。” “好。”小薇想，自己跟王光出去外面办事，如果让任明知道了，怕他有意见。可是，现在王光说要解决报名费的事情，也只好点头同意，跟着王光下了电梯，来到停车场，准备上车。 这时候，小薇的手机响了。一看，是个陌生电话。会是谁呢小薇带着疑惑接起手机，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小薇，我是斗斗呀。” “不好意思，秘书长，我接个电话。”小薇走到小车的屁股后面，“你怎么知道我的电话” “你上午不是说你是市府办的嘛，我就打电话到了你们市府办查喽。” “你现在在哪” “回省城的路上。” “你，你怎么成了民工了，而且还要去跳” “这个事情说来话长” 这时，王光摁了一声喇叭。 小薇只好说：“斗斗呀，我现在说话不方便，回头我再跟你联系。” “好，我等你电话。” 挂断电话，小薇抑住内心的激动，坐到了副驾座上。 王光手把方向盘，侧过脸瞟了小薇一眼：“小刘，有事” “没事。”小薇尽量平静地说。 “没事就好，我们现在去” “去哪呀” “去湿地公园钓鱼。” “好呀，湿地公园我还没去过呢。”小薇话虽这样讲，心里却在嘀咕，去钓鱼，自己也不会钓，就是会钓，她跟王光要钓多少鱼才能换回几万块学费呀。 湿地公园位于琴岛仙女湖。 当王光的车子将要进入大门口，小薇一眼就被无处不在的美丽景色所陶醉。几十口小鱼塘被田径分隔在翡翠般碧绿的湖水中。每口鱼塘之间用栈道、亭台、画舫连接起来，加上天上飞翔的鹭鸟、湖畔的鸟鸣声，犹如人间仙境。 车至大门口，早有一男一女在门口等候。 小薇从车上一看，这不就是名人名苑公司的李金念和他的秘书金达菜么。 一下子，小薇仿佛明白了。来这里钓鱼是假，来钓李金念的钱是真。而且，上午李斗斗突然的出现，这其中似乎都有关联。一想到王光急于要确定试点楼盘等等，小薇心里不由袭起一阵冷意，似乎身后正有一股无形的波浪推着她向前走去 李金念可没小薇想得那么多，他跟车内的王光打了个手势，就跟金达菜坐上了停在一边的小车，引着王光的车子一直开到一口鱼塘前。 两部车子并排停了下来。 李金念拉着王光的手，笑嘻嘻地说：“哎呀，秘书长，您终于来了，请，请” 金达菜也非常热情，引着小薇跟在李金念后面，来到两间建在鱼塘边的小房间。这两间小房，三面是透明的玻璃，一面趟开，放着两张藤椅，藤椅边上早已备好了钓杆和饵料。 小薇不会钓鱼，就对金达菜说：“金秘书，我不会钓鱼，我们就在这里散散步吧” 金达菜兴致出奇的好，笑了笑说：“也好，我们就去散散步，不打扰秘书长和李总钓鱼。” 玻璃房内，王光坐在藤椅上，迟迟没有举起钓杆，而是把眼睛盯在李金念脸上，就像不认识他一样。 池塘上面天空蓝瓦瓦的，没有一丝云彩，阳光射在水面，被微风一吹，裂成无数个亮晶晶的碎片。 李金念被王光看得很不自在，如有芒刺在背，他眨了眨短促的眉头，说：“秘书长，咋不钓鱼了”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1章 面试面子 1 第30章 天上馅饼 2 王光这才长长地吁了一口气：“你呀你呀，还有心思钓鱼。” 李金念怔了怔：“咋啦” 王光举起一只中指，点了点李金念的鼻头：“你呀，不应该把场面搞得那么大，万一” 李金念低下头，给王光的钩勾拴上了鱼饵，轻快地说：“没事，死不了。” 王光把鱼线甩下鱼塘：“没事如果那个人不小心摔到地面上，我看你咋向他父母交待呀” 鱼塘周围非常安静，鱼儿都静静地潜在水底，水面上除了扔钩下去时激起的一圈圈水波，静悄悄的。 李金念仰起脸，不以为然地说：“这事你就不用操心了” 王光还是不放心：“那个人呢” “走了”李金念瞪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鱼漂，鱼漂似乎在水里生了根，纹丝不动。 “走了”王光想，像那个人这样讨要工钱的方式，严格来讲是要扭送公安机关处理的，但是他想了想，还是没有把这句话说出来。 “是呀，个案特别处理，把他的工资发了，他就走了。” “那其他人的工资呢，你咋办” 李金念眯了眯眼：“这就要靠你了。” 王光知道李金念要说什么，故意不出声。 天，慢慢黑了下来。 李金念想问试点的楼盘定下了没有，见王光唬着脸，又不敢出声。 王光抬起眼来，眼看小薇和金达菜正向玻璃房走来，马上想起了报名费的事来。就说：“李总呀，有件事，要跟你商量一下” 李金念轻松说：“什么事，尽管说。” 王光轻描淡写说：“我和小薇准备要去读pa，需要点费用，你看能不能先垫付一下” 李金念拍了拍大腿，大度地说：“哎呀，我还以是什么大事呢，小问题，十万、二十万够了吧” 王光摆了摆手：“不用，大概七八万就行了。” “什么时候要”李金念趁机说，“哦，对了，试点的事定下来了没有” “不急，不急。”王光脸色忽然认真起来，压低嗓门说，“这几天吧。” 李金念斜着一双眼，一脸怪笑：“是定我们这一家吧” 王光诡谲地端详着李金念，相视而笑：“你说呢。” 这时候，王光的鱼钩好象碰到了什么，漂在水面上的鱼漂微微动了一下，水面微波荡漾起来。 王光弯了下身子，松了松线，水下的鱼却并不急于咬钩，弄得鱼漂上下左右晃动不已。他急了，站了起来，准备起钓。 李金念急忙制止，小声说：“不要急，等鱼漂下沉了再上钓。” “好啊。”王光忍住气，考验起自己的耐性来。 这条鱼终于抵挡不住美食的诱惑，一口将鱼饵吞了下去，一转身拚命地向鱼塘深处窜去。 游，就让你再游一阵子。王光又再次松了松线，猛地拽了一点回来，又再放松，再拽。几个回合下来，鱼儿累了，不再挣扎。此时，他才发力地把钓杆往上一提，一条足足有五六斤重的大鲤鱼被甩到地面上来。 李金念放下手中的钓杆，走了过来，摘掉鱼钩上的鲤鱼，扔到小桶上。 鲤鱼弯曲着身子，张着嘴吃力地呼吸着，尾巴发力地拍打起桶框，圆圆的眼睛茫然地瞪着凑过来哈哈大笑的王光，似乎在表示着它的不甘和无奈。 眼看天色已晚，李金念收拾起鱼具，说：“秘书长，回去吧” 王光打量了一下小薇和金达菜，余兴末尽地说：“好，走吧，今晚请大家尝尝我的劳动成果。” 金达菜笑着拎起桶，跟着王光他们走进了一家农家餐馆。 小薇走在他们的后面，也笑了。看王光和李金念这两个人，钩了一个小时，才钓了一条鱼，还高兴得要命。真是的，就这条鱼，能换回几万块报名费吗 农家餐馆装饰自然大方。走过用翠竹搭成的大门，入口一侧的小池上，有几十条五颜六色的锦鲤随意游动着，一下子让都市来的人的心情放松了下来。 李金念领着王光和小薇来到了三楼的一间包箱，很有情调。一张大台周边，一角摆着几只红木旧椅子，一角搁着竹制的开放型书架，上面还摆满了时尚图书。 李金念给王光递了一根中华烟后，就一个人走到外面的走廊打起电话来。 金达菜早已把王光的大鲤鱼拎到厨房去了。 包箱里只有王光和小薇两个人。 小薇脱下红色的裙式风衣，想找个地方挂起来。 王光很得体地接了过来，随手挂在身后的衣架上。 “谢谢秘书长。”小薇微微一笑，然后抓起桌面上的打火机，稍微俯下身子，点起火来。 “小刘，你喝点什么”王光美美地吸了一口烟，下意识的把桌上的烟灰缸挪了挪，放到自己的座前。 小薇眼睛顽皮地一闪，盯着王光：“不喝酒了吧，来杯橙汁就行了。” “服务员，来札生榨的橙汁。”王光打了一个手势，招呼服务生过来。他想，自己一个人带小薇出来，还是不喝酒好，喝多了，车开不回去。再说，也不能让小薇以为自己有什么不良企图。 很快，服务员送来了一札橙汁，给他们各倒了一杯后，走了出去。 王光端起橙汁，看了小薇一眼：“小刘，口渴了吧，喝呀。” “谢谢，谢谢秘书长。”小薇抿了一下嘴，喝了一小口。忽然发现，别看王光这样的大领导，话语之中还挺有男人少有的细致与体贴。 “有什么好谢的，咱们是同事嘛。”王光打量了一下小薇，只见她清汤挂面的长发，黑色的一字领毛衣，露着漂亮的锁骨，显得青春亮丽，充满活力，心里不觉荡起一丝丝的惬意。 “哪里哪里，您是领导。”小薇把眼光投到外面的霓红灯箱外。 “好了，小刘，其他的话就不要说了，报名费的事解决了到时，上课我就不去了，还有我的作业什么的也要请你代劳呀” 小薇眨眨眼：“要我做什么都无所谓，不过” “不过什么” “学校同意吗” “小刘，这你就外行了，学校专门在我们海门开设了一个班，这就是说，对我们还是有照顾的，现在的学校学会搞市场经济了，也学会赚钱了。当然，考试什么的他们还是要走一下过场，不过，也没事，到时我跟班主任打个招呼。一切，ok”王光说到这，像年轻人一样，俏皮地打了个手势，声音里充满了男性阳刚的磁性和魅力。 这时候，李金念和金达菜走进了包箱，菜也上来了。 全是鱼，各种花样，摆满了整整一桌。中间的一道菜用炭炉托着一个砂窝，里面盛了半窝汤水，鱼很大，只露出鱼头和鱼尾，其他部分都被辣椒、芝麻、葱等各种辅料淹没了。 砂窝飘出了丝丝缕缕的香气。李金念拿起一双筷子，把鱼上面的那些配料逐一拨开，露出了脆得有点卷边的鱼皮，客气地说：“秘书长，趁热吃呀。” “好，好，大家一块吃。”王光欠了欠身子，并没有动起筷子。 李金念拿起桌面上的公筷给王光挟了个鱼头，说：“当头的就要吃鱼头，补脑呀。” 王光这才动起了筷子。 接着，李金念又给小薇挟了个鱼肚：“小刘，你们读大书的，肚子有墨水，就这个鱼肚子吧。” 小薇端起盘子接过鱼肚，说：“谢谢李总，李总真会说话。” 这时候，金达菜站了起来，笑了笑，自己挟了个鱼尾，说：“我这个小的就吃鱼尾了。” 李金念瞟了瞟金达菜，说起笑话来：“金秘书，你说你是小的，你是小秘呀还是小妾呀” 金达菜给李金念抛了个媚眼：“李总，你说呢” 王光笑了：“小金呀，是小秘，我呐，是个大秘呀。” 大家都齐声笑了。 李金念吃下一块鱼肉后，抬起眼，忽然发现对面的小薇一双美丽的眸子，在黑黑长长的睫毛映衬下非常纯情，与金达菜那对描着蓝色眼影的鬼眼相比，好看多了，不由怦然心动。就转过头来，对王光说：“对了，秘书长，该喝点酒呀。” “酒，不要了，晚上还有事呢。”王光说完，拿过小薇的筷子，挑了一块鱼皮，放在她的盘子上，说，“小刘，吃块鱼皮，这烤过的鱼皮呀，放在汤里一煮，又脆又甜，还美容呢。” 李金念有意无意地说：“秘书长真会怜香惜玉呀。” 小薇知道李金念话中有话，又不好回应，眼珠转了转，站了起来，故意挑了一块带着好多刺的鱼脊背给了李金念，要堵住他这个吐不出象牙的狗嘴巴。 李金念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盘子，全是鱼刺，知道了小薇的用意，自我解嘲地对王光说：“厉害呀，你们市府办的人就是不一样，杀人不用刀呀。” 金达菜轻轻笑了一声：“李总，秘书长的人肯定厉害了。” 小薇听后，皱起了眉头，自己什么时候成了王光的人了。金达菜这话中好像怀疑自己跟秘书长有什么特殊关系一样。小薇自我安慰道，酒桌上的话，不外是为了图个气氛罢了，谁信呢。再说，她这样说也没什么错呀，自己是王光秘书长办公室的人，简称就是秘书长的人了。 王光瞟了瞟小薇，发现她皱了皱眉头，就把话题岔开了：“要多吃鱼肉，对身体有好处。记得有一个文学爱好者写信给大作家巴尔扎克，问他咋样才能成为一个作家，巴尔扎克回信说，吃鱼” 李金念迟疑地说：“是嘛吃鱼就能成为一个大作家” “李总，你不要上秘书长的当了，他是逗你的。”金达菜转过头来对小薇说，“不过，多吃点鱼还是有好处的，营养价值高，而且鱼吃多了，也不会发胖，不像其他的地上跑的什么鸡呀、狗呀，吃多了，就容易发胖。” “哦，这样呀。”小薇点了点头说。 这时候，有个小姐走到了包箱门口，探了探头，又不敢进来。 金达菜看到那个人后，就悄悄地走了出去，从那个人手里接过了两个小信封，又回到了座位来。 李金念不露声色，说：“办妥了。” 金达菜把两个小信封递给了李金念，说：“办妥了。” 李金念抽出信封中的两张小纸片，粗粗瞄了一眼，就交给了王光：“秘书长，这两份资料就是你要的报名费。” 王光接过来后，随手交给了小薇。 小薇抽出来一看，这哪是报名费呀，而是两份他们公司开出的预购房收据，其中一份写着王光的名字，购买的是一套二百四十平方、带有天台花园的房子，每平方四千元，预交款一万元；另外一份写的是小薇的名字，购买的是一套一百四十平方房子，每平方四千元，预交款五千元。 自己哪有钱买房呀，真是风马牛不相及。小薇皱了一下眉头，把两张收据展示给王光过目。 王光扫了一眼后，一下子也没反应过来，就捅了捅李金念，说：“这是咋回事呀，我们没有想买房呀。” 李金念沉默片刻，说：“我没有叫你们买房呀。” 王光眉毛一跳：“那，这是” 李金念顿了顿，翻了翻手，眨着眼说：“秘书长，你想一想，我的楼盘现在每平米四千元都卖不出去，再过几天，我的楼盘有了户口指标，肯定价格飞涨，而且很快就供不应求了。现在，我按今天的市场价给你留一套房，你们转手卖掉，我保你们每平方要涨一千块，你们自己算算，这样一倒，学费不就有了嘛。” 小薇听得很入神，小算盘一打，如果按照李金念说得那样一转手，自己那一套一百四十平方的就要赚十四万元呀。小薇心里扑通扑通剧烈地跳起来，钱有那么容易赚嘛大学老师讲过，天上不会白白掉下来馅饼嘛。 王光似乎明白了什么，把两张收据慢慢收了起来，放入信封，又递给小薇保管。但是，他忽然想起了香港首任财政司长梁锦松，在香港政府准备大幅提高首次汽车登记税之前，买了辆凌志房车给伏明霞惨遭廉署调查，心里就不安起来：“李总呀，这样做，不妥吧” 李金念哼了一下鼻子，说：“这有什么不妥的，你在我们房子卖不出去的时候，按市场价买了我的房，不贪不占，还支持了民营企业发展，有什么担心的。以后房价涨了，那也是市场调节，不是” 王光深深地舒了一口气。是呀，自己没拿李金念一分钱，也没贪政府一分钱，赚的是市场的钱。再说，老婆孩子在国外，也要钱呀。想到这，他也就不再说什么了。 而这时候的小薇，忐忑不安起来。王光把确定有入户指标试点的事提前透露出来给名人名苑，这样做，不是透露政务信息换取个人的钱财吗这个事情一旦被捅出来，可是要吃官司的呀不过，领导都没说什么，自己也不好制止。制止了，不就也制止了自己的发展前途嘛，何况自己还没有转正。谢天谢地，再过几个月，一年试用期就到了，如果没有什么大的差错，就可以如期转正了。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1章 面试面子 1 第31章 胳膊大腿 1 回到宿舍，已是晚上十点多。小薇疲惫不堪，于是就想舒舒服服洗个热水澡，准备好好睡一觉。今天上午在工地上瞎忙，中午在办公室赶稿子，下午又跑去钓鱼，一整天下来，身上要发臭了。以前在学校读书，时间可圈可点，按部就班。现在到了机关，好像人不是自己的了。整天屁股不随身，老是围着领导转，转个不停。这时候，她才想起了李斗斗的话，当公务员好是好，工作稳定。可是，人就不是自己的了，身在公家，人也是公家的人。开始，她不以为然，心想是他为了劝她不要去考公务员才这样胡说的。现在，有了切身的感受。但人生是条单程线，有去无回。就像燃烧的蜡烛，既然被点燃了，就身不由己，时刻都在缩短着自己的生命履程。每个人都像天上的一颗行星，都有自己的运行轨道，想跨越或者是挤占别人的轨道，就只能被推下深不可测的星河。比如，那张能给自己带来十四万元额外收入的收据，她本来不想拿。但是，不拿，行吗如果说自己一个小人物是个鸡蛋，领导就是一块石头，鸡蛋能碰石头吗 薄薄的两张收据，放在小薇的衣兜里，就如压了一块金元宝。不，严格来说，是压了一块大石头。这一天，经历的事情太多了。从早上意外地见到李斗斗，到晚上天上掉下来馅饼，这一切来得都太突然了。她拼命地想忘记这一切，但是，越想忘记，这些东西越是把她的脑门堵得一塌糊涂。对了，下午她还答应要给李斗斗电话呢，一忙就忘了。现在就给他打吧。 “斗斗吗” “哦，小薇，是你啊。你现在有时间了” “对，我现在有时间了。” “咋样，在市府办工作还好吧” “好不好，你早上不是看到了嘛。” “真的要感谢老天呀，如果我没有去海门，我还不知道你到了海门呢。” “我说斗斗呀，其他的话暂且不要说，你咋会来海门当上农民工了”小薇急着说。 “小薇，你不知道。我哪是去当农民工，我是替我老爸解决了一个大问题。”李斗斗笑了。 “谁是你老爸” “名人名苑的老板呀。” “什么，李金念是你老爸” “是呀。” “哦，是这样啊。那么，你为啥上塔吊要生要死呀” “嗨，还不是为了给你们政府施加点压力，才可以争取在我老爸的楼盘搞试点嘛。” “这么危险的事，为啥不找别人呢” “找别人，能保证他以后不会说出去另外，又有谁有那个本事。” “你呀，你呀，还是老样子。”小薇终于明白了，她又忍不住说，“你现在不是把秘密说出去了嘛，你就不担心我会说给别人听” “老同学了，我相信你。何况我们之间”李斗斗嘻皮笑脸起来。 小薇紧张起来：“斗斗呀，你不要乱说话，我们之间有什么” “你说呢，快一年没见了，你有了吗” “你呀，说话不像个男人，有什么就直说，你是想问我有男朋友了吧” “是呀。” “告诉你，本姑娘有男朋友了，咋样”小薇故意说。 “什么，你有男朋友了”李斗斗说话的声音有点抖了。 “是呀”小薇咧起嘴笑了，笑得非常随意。 从小薇的笑声中，李斗斗释然了，小薇是逗他的，就开怀地笑了：“小薇，你现在也不问问我干啥。” “李大公子，这用问嘛，你现在肯定是大老板了，生活过得挺滋润吧。” “哪里哪里，从学校出来后，老爸就把省城的公司交给我打理了。我老爸嘛，专心在你们海门搞他的名人名苑。” “斗斗呀，你有一个好老爸，一毕业就当上了老板，比起我这个小公务员，强多了。” “哦，小薇，这话可是你说的，你也可以拥有一个好老爸呀，你嫁给我，这样，我的老爸不也就是你的老爸了嘛。” “你想得美”小薇发现李斗斗又把话绕到了以前的老话题，就捂起了嘴，说，“我的手机快没电了，不跟你说了。” “什么，没电了”李斗斗迟疑了一下，断然说，“小薇，我还是一句老话，你不嫁，我就不娶，我等着” “好，你就等着吧”小薇想到明天一早还要上班，再说，她对李斗斗还是找不到感觉，就提高了声调说。然后“嘀”的一声摁掉了手机。 几天后，市政府常务会议通过了在名人名苑开展购房入户的试点的决议。接到通知后，李金念立马在报纸、电视台开始了广告轰炸。一时间，名人名苑售楼处内，人山人海，第一期楼盘顷刻销售一空，价格也从每平米四千多元上升到五千多元，就连第二期的预购房也有人要求转让。 这不，一上班，金达菜就给小薇打来了电话：“小刘嘛，我是金秘书呀，你前次预购的房子要不要转让呀” 小薇怔了一下，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转让，转让什么” “我告诉你呀，名人名苑的第一期楼盘现在都卖完了，那些外地人呀，为了争个户口，争着要买第二期房子，你的房卖不卖呀” 一听到房子的事，小薇既高兴又紧张，她怕同办公室的陈达知道，就从办公室走向出来：“金秘书，你等等，你等等” “好。” 进了洗手间，小薇把自己关进厕所内，又探了探头朝外面张望了一下，确信外面没人，才小声说：“咋卖呀” “你把预购房的收据交给我就行了，其他的事你就不用管了。” “什么价呀”小薇不放心，问道。 “这样的，你当时订的是每平方四千元，现在可以卖到五千多，你如果愿意，我交给售楼小姐去办理一下预购更名手续就行了，你等着来拿差价款就行了。” “差价款，多少呀” “按整数计算，一平方四千元，一百四十平方，就是十四万，另外还有一点尾数” 十四万。这对小薇来说，真的是天文数字。心里如有人在擂鼓一样跳个不停。但是，她还是抑住自己激动的心情，大方地说：“尾数就不要了，请售楼小姐喝茶了。” “好，那就这样，等一下，我叫售楼小姐到你那拿收据。” “好，谢谢金秘书啊。” “不用谢，我们是一家人嘛。” 小薇放下电话，整个人真的要跳起来。天呀，自己一分钱没投入，现在马上就有十四万入账。白花花的银子，这要父母种多少年的地呀可这钱来得干净吗真是道不明、说不得呀。钱不是自己要的，却有人送上门来。就像自己站在风眼里面，外面狂风大作，风眼里却是静悄悄的。她想了想，决定从这十四万中抽四万出来，交学费，其他的十万暂时放在银行。把钱存入银行不是为了那点点利息，而是万一有事了，可以随时提出来。 转眼间，到了2006年元月。一天，小薇闲来没事，不经意地拿起一份经济日报看了起来。有一篇股评文章说道，中国股市经历过五年多的熊市，由于股市的制度基础已经发生了根本性改变，股市不仅重新恢复了其融资功能，而且恢复了股市本来应有的宏观经济“晴雨表”功能。中国国航、大秦铁路、中国银行、工商银行等大市值公司先后加盟，更给股市注入了一批优质的上市公司，给股市的持续、健康发展带来了强大动力，从此步入了长期繁荣和健康发展的轨道。 小薇想，近来股市出现了少见的上涨行情，也许是个机会，不如把原来放在银行的十万元投进去，借鸡生蛋。可是，如果要买，买什么好呢。 翻遍近期报纸，小薇发现各大媒体都在热炒港珠澳大桥。如果大桥尽早定下来，珠海将成为全国唯一连接香港、澳门两地的内地城市。大桥建成后，珠三角西部地区的货物、人员进出入香港都将经过港珠澳大桥，这将促进珠海的物流业、服务业的发展。从香港到珠海的车程仅在半个小时左右，而珠海香港的房价相差五、六倍，交通的便利与二者房价差距一定会刺激香港人来珠海置业的热情。处于珠海的华发股份将会是最大的受益者，因为公司作为珠海市场房地产市场的龙头企业，储备了大量的土地，发展后劲十分强大啊。 想到这，小薇断然买了一万七千股华发股份，每股才五块柒角五分，总价还不够到十万块人民币呢。自此，她就把股票的事忘了，管它呢，是生是死，反正这钱也是天下掉来的，就让它随风飘舞吧。 几天后，综合科发了一份通知，要求全室同志支持教育强市建设，发动大家捐款。小薇想，捐款支持教育是件好事，应该支持。她想到自己现在已经不是一个穷学生了，就从工资中拿出了一千元交到了杨和手上。 杨和瞪了瞪眼珠：“小刘，你捐一千” “是呀。”小薇以为杨和嫌她捐少了，也把眼睛瞪得大大的。她想，自己月工资包括车补、电话补助什么的也就是四千多块，拿出工资的四分之一应该不错了。要不是有十四万元进账，她才不会捐那么多呢。捐款支持教育看的是一份爱心，并不在乎钱的多少。再说，建设教育强市主要靠的还是政府投入呀。 其实，杨和不是嫌小薇捐少了，而是认为她捐多了。按往年的惯例，这种捐款，一般主任捐八百，副主任捐六百，科长捐五百，一般科员才捐个两三百呀。现在小薇一个小兵一下子捐了一千元，你叫科长们、主任们咋捐。这不是把这些人往火炉上烤吗但是，捐款献爱心，个人自愿，他又不能暗示她捐少点。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人家爱捐多少就捐多少。就算上头到时怪罪下来，怪也是怪她刘小薇同志。 杨和，作为综合科长，也怕办公室的人抠门，如果大家捐的钱太小了，办公室也没有面子。所以，还是按照惯例把捐款的名字和数额标到综合科内的记事榜上。 这时，任明怀里揣着五百块钱，准备交给杨和，抬眼间，看到记事榜上标着刘小薇一千元，脸都黑了。自己的兵捐一千，自己最少要在一千以上，咋办呢任明又把钱装回了口袋，决定看一看其他科长捐多少再说。在机关里工作，有些风头可以出，有时候却只能做缩头龟。不是有句话嘛，枪打出关鸟，尤其是涉及到个人利益的时候，必须小心、小心，再小心。 下午下班前，任明又到了综合科，公示榜上还是只有小薇一个人的名字。这下子，他明白了，其实，大家的心理和他一样，都准备看看再说。 眼看就快到要统一上交到财政局指定账号的时间了，全办公室只有小薇一个人捐款，杨和急了，决定向王光汇报。 “什么，到现在只有小薇一个人捐款，你作为综合科长，也没有捐” 杨和只得如实汇报：“今天带头捐款的是刘小薇，她捐了一千，其他人看了公示榜，就” “哦。”王光眨了眨眼，明白了。这个刘小薇呀，怎么这么傻头呆脑的，捐款这种事只是一个姿态而已，她还当真了。她捐了一千，科长不是要捐一千五或者两千了嘛科长捐了一千五或者两千了，他这个当秘书长兼办公室主任的不是要捐两千或者三千了吗水涨船高，也难怪，其他人都按兵不动。 王光思索了一会，对杨和说：“这样吧，你把小刘和任明叫到我办公室来一下。” 任明到了王光办公室，王光久久没有说话。 任明猜测事情可能和捐款有关。在这个可大可小的事情上，王光没有主动开口，他也只好装糊涂。 任明作为科长可以装糊涂，但捐款这件事涉及到市府办的形象，王光却不能装糊涂，他必须尽快把这个事情摆平。既要维护单位形象，又不能让同志们把腰包都掏空了。想到这，他只好开口了：“小任，教育强市，你捐款了吗” “还没有。”任明如实相告。在这件事情上，他对小薇抢在他前头捐款，还捐了那么多，正堵着气呢。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1章 面试面子 1 第32章 胳膊大腿 2 “你们科小刘都捐了，你咱还不捐”王光平心静气地问。其实他早已知道了大家没有捐款的原因。 “小刘捐了一千，秘书长，你叫我捐多少” “捐多少，个人自愿嘛。”王光打起了官腔，试探着说。 “秘书长，按照往常的惯例，本来嘛，小刘应该等领导捐了，她再捐，可是，现在弄得大家都很被动，搞得不好，全办公室的人都冲我们科来，就麻烦了。”任明终于说出了自己的担忧。 “我说小任呀，人家小刘刚到办公室工作，还不知道这个惯例，你也不必怪人家。” “好，好。不怪。可是，秘书长，您说，现在该咋办好呢” “咋办，解铃还是系铃人。”王光笑了，“哎，小刘咋还没来” “我去催一催。”任明站了起来，走到门口，准备出去叫小薇快点过来。 小薇刚才突然来例假了，匆匆上了趟洗手间，来迟了一步。当她刚要跨进王光办公室大门的时候，差点与任明撞了个满怀。 小薇见是任明，马上赔着笑脸：“对不起，任科，我来迟了。” 谁料，任明一言不发，掉过头，径自走到王光的大班台前坐了下来。 小薇心里一阵紧张，看了看坐在任明身边的杨和，主动点了点头，发现他也是爱理不理的，心里更不是滋味。今天怎么啦，办公室的人与她照面好像都不认识一样。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事呀。没有呀。要说有什么事，也只是房子的事，可是，这事，除了王光，其他人不知道呀。 这时候，王光从大班桌前站了起来，伸出手，轻轻握了握迎面走过来的小薇的手，温和地说：“小刘，坐呀。” “谢谢秘书长，你找我”小薇站在大班桌边。 王光拉过一张小椅，让小薇在身边坐了下来，然后微笑着说：“小刘呀，听说你捐款很主动的，上午就捐了。” 小薇不知她那一千元早已把办公室搞得风生水起，就随口说：“是呀，捐了。” 王光停顿了一下，说：“你捐了一千” “是呀。” “你捐款的时候你们科长在场没在场”王光慢条斯理说。 小薇闪动着睫毛，看了看任明和杨和，只见他们两个直摇头，也跟着摇起头来：“没有。” “这就对了嘛，小刘确实捐了一千元，不过，这一千元不是她一个人的，是整个科的，任科，你说是吗”王光哈哈笑了，有些让人琢磨不定的味道。 看着王光脸上的笑意跟以往不太相同，任明马上反应过来，大声说：“对，一千元是我们科的，其中，我捐了四百，雷娟捐了三百，陈达捐了两百，小薇嘛，捐了，捐了一百。” 小薇背脊里忽然来了凉意，她似乎明白了，连说：“是，是。” 这下子，王光把眼睛转到杨和脸上，冷冷说：“杨科，这就你不对了，你没问清楚，就把调研科的集体捐款算到小刘一个人身上，搞得现在这么被动” “这，这”杨和傻了，头额上的青筋一突一突地动了起来，嘴上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他心里明白，其实王光也知道是咋回事。事情既然发生了，总得找个解决的办法。找个解决的办法，总得找个替死鬼。想不到呀，自己竟然成了刘小薇的替死鬼。没办法，领导是大腿，属下只是小小的胳膊，拧不过人家呀 王光从衣兜里拿出一千元交给了杨和：“拿去吧，这是我捐的，一千元，马上写到公示榜上” 杨和低着头，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接过王光的钱，说了声“好”后，狠狠地瞪了小薇一眼，就走了。 “秘书长，没其他事了吧”任明如释重负，心里暗暗称道，还是王光水平高，像这样很难处理的事，经过他这一手，就轻易地解决了，只是有点冤了杨和。 王光点了点头：“没事了，你们可以走了。” 任明这才露出了一点笑意，对小薇说：“小刘，走吧，回科里。” 就这样，小薇跟着任明回到了他的办公室。 任明坐到椅子说，似乎要对小薇说点什么，一时又想不出要说什么才好。 小薇知道自己闯了祸，眨了眨眼睛，给任明倒了一杯水。 任明想了想，说：“小刘，你把雷娟和陈达叫过来。” 不一会，雷娟来了，陈达也来了。他们两个人看着小薇，谁也不说一句话。 雷娟、陈达因为捐款的事，对小薇有想法，他们也不知道事情已经圆满解决了，两个人一左一右地站在任明桌子前。 任明喝了一口水，说：“你们两个人坐呀。” 雷娟、陈达这才在小薇身边坐了下来。 任明说：“有件事我要跟大家说一下，今天上午，小薇代表我们科几个人捐了款，这件事做得很好，很主动，我们科是办公室第一个捐款的科室。” 陈达睁了睁眼看了看任明：“什么，小刘一千元是代表我们科几个人捐的” 任明低声道：“是呀。” 陈达转过头来，注视着小薇：“既然是我们科几个人捐的，那公示榜上为啥只写着小刘一个人的名字呢” 任明打量了陈达一眼，解释说：“那是杨科搞错了。” “哦，是这样，这样就好。开始，我也搞不懂，我还纳闷呢，小刘一个人捐了那么多，这叫我们咋捐呢。”雷娟站了起来，拍了拍小薇的肩膀。 任明扬起手，说：“好了，现在大家搞清楚了就好。对这件事，我要表扬小刘同志，做得好，有集体观念。这一千元中，我捐四百，雷科你呢 “科长你捐四百，我作为主任科员，能力差点，就捐三百吧。” 任明点了点头，把眼光投向了陈达：“你呢” 陈达耸耸肩，说：“这还用说嘛，科长四百，主任科员三百，我这个小科员呐，没得说，两百。” 任明笑了，带头拿出了四百多块钱：“好，大家把自己认捐的钱还给小刘就行了。” “不好意思，收大家的钱。”小薇欠了欠身，拱起手说，内心却感觉好奇怪。这个任明，神了，他在王光面前随口说的雷娟和陈达捐款的数字，和他们两个人自报的数字，竟然是一分不差。差的是阴差阳错，自己从捐款一千一下子降到了一百。她想了想，任明开始还黑着脸对她，转眼之间，又笑着脸表扬起她。她真的不敢相信，这变化来得太快了。想到这，心头不觉生出一份焦虑，又有点不安起来，觉得委屈了杨和。 杨和确实冤了，在王光面前，又不好争辩。历史经验告诉大家，领导开口了，不管说对说错，不管有意无意，属下当面不能解释，更不能顶撞。顶撞了，今后自己的头上不但不能顶上更大的官帽，还有可能被撞下台去。所以，他没办法，回到综合科后，就把公示榜上刘小薇捐款的名字后打了个括号，括号里面标着，任明四百、雷娟三百、陈达两百，刘小薇一百。同时，又把王光一千元写到第一行上。这样，就有了表率作用。 消息传开，大家心照不宣，按职位高低确定基数，纷纷交上了捐款，副主任们都是一个脸孔八百块，科长也一个模样五百块，科员两百块。 小薇悄悄来到了综合科，一眼看到了公示榜，这才明白了。原来，机关捐款也有不成文的等级铁律：捐款的数目跟官衔成正比例，官越大，捐款越多，爱心也就越深。作为普通干部，就是想捐多点，也不敢呀。你的工资收入比领导低，哪来那么多的钱，这钱，来路清吗再说，捐款的数额比领导高了，难道觉悟也比领导高水平也比领导高 日子过得很快，转眼间，就到了一月底。办公室按惯例，每年要各个科室推荐一名优秀公务员参与全室的评选。说老实话，小薇虽然是个新兵，但进入调研科工作以来，端水、扫地，打电话、分文件等等诸如此类事情，全是她一个人包了。而且，很多材料还是她执笔的。本来，她还以为会被科里提名呢。 谁料，在任明主持的推荐会上，他首先扫视了大家一眼，然后把眼光落在小薇脸上：“今年，我们科每个同志都做了大量的工作，不管是老同志，还是新同志。就拿新同志小刘来说吧，工作上手很快，而且在关键的时候还发挥了关键的作用，比如在名人名苑楼盘的事情上，王秘书长非常满意。本来，我们科今年推荐的优秀公务员人选，就应该给像小刘这样的同志。可是呐，小刘是个试用人员，还没有转正，只有推荐权，而没有被推荐权。所以呐，希望小刘能够理解。” “谢谢同志们的厚爱，我能进入调研科工作，已经非常满意，这段时间来得到了大家的帮助，我非常感谢。至于优秀公务员人选，不要说我还没有转正，就是转正了，我也不够格呀。”小薇听到这，马上接着任明的话说。其实，她心里想，年底评选优秀公务员，不就是看工作业绩吗自己由于没有转正，在等级森严的机关里，自己干得再多再好，也是狗屁。 任明又把眼光放在陈达脸上，说老实话，按照他的工作能力和工作时间，也要提个副科长给陈达了，可是，却迟迟不见市府办领导有什么暗示。现在，不能提个副科长给陈达，又要陈达做事，给个优秀公务员人选给陈达也是应该的。但是呐，在雷娟面前，他又不好明说。说了，无形之中就否决了雷娟。他希望雷娟能主动提出来，把这个名额让给陈达。于是，便把眼光从陈达脸上转向了雷娟：“雷科，你说说，我们科这个人选名额给谁好呢” 雷娟在吴米当科长时根本就没有来上班。吴米走后，她还以为自己是主任科员，级别比任明这个副科长高一点点，以为科长非她莫属，等到市府办发文了，才知道自己没戏，心里也堵着气。自从任明当上科长后，她也正常来上班了，按理，这个人选应该给自己，所以，就睁大了眼，盯着任明说：“任科，你是科长，你说给谁就给谁吧。” “这”任明如意算盘打错了，想不到雷娟会这么明目张胆地来争这个人选，心里有火，又撒不出来。这时候，他真想陈达来个毛遂自荐，然后再来个顺水推舟。就对陈达说：“小陈，你也说说，这个人选给谁好呢” 谁料，陈达眼看雷娟这么厚颜无趣，就故意说：“给雷科吧” 静默，死一般的静默。 雷娟不作声。大家都知道，不作声，就是默认，就是当仁不让。 任明翻起眼皮，白了陈达一眼，嘴角动了动，忍住了，说不出话来。但是，他是一科之长，总得表态。在这种情况下，他说不同意，就得罪了雷娟。他说同意，就白白让这个不要脸的女人捡了便宜。左右为难之际，他忽然看到了小薇，希望她能说给陈达，就把皮球踢到她身上：“小刘，你说呢” 小薇这时候看出了门道，按理，谁是领导，谁就应该当这个人选。任明作为科长，会议又是他在主持，当然不会自己提自己。从他看雷娟的脸色来看，他也不会给雷娟。不会给雷娟，就应该给陈达。可是，她不好说呀。说了，就会得罪雷娟。于是，只好站了起来，给大家添了添水，然后才小声说：“领导拍板就行了。” “对，领导拍板就行了。”雷娟马上附和。 “好，就这样吧。”到了这个境地，任明也没办法，陈达你自己扶不上墙，自己把名额推给雷娟，也只能顺其自然了，“那就给雷娟吧。” 从任明办公室出来，小薇心里愤愤不平，评选优秀公务员这么严肃的事情，原来竟然这么儿戏。一个工作最不认真的人却得到了最好的名誉。看来，干工作仅仅认真不够的，关键是要搞好关系，这才是最重要的。可是，对雷娟来说，她这个人的人际关系也处理得不咋样。 不过，就在任明无奈地把雷娟的名字报到办公室全体同志无记名投票的时候，雷娟还是被刷了下来。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不过，白白浪费了调研科一个名额。如果换成任明或者是陈达，还是有冲击力的。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1章 面试面子 1 第33章 天下文章 1 五月流火。 这几天，科里没有什么事，小薇又开始翻报纸和刊物，在北京出版的一份党建工作刊物上，她看到了有关新时期基层党建工作新思路的征文。她认为海门市外资企业和民营企业非常多，但外资企业和民营企业党的建设却处在一个真空状态，于是，便花了几个小时，写了一篇提出在外资企业和民营企业比较集中的地区，建立非公党工委组织建议的文章，通过电子邮件发了上去。 这时候，黄才人经过小薇的办公室，发现只有她一个人在电脑上忙着什么，就走了进来，说：“小薇，忙啥呀” 小薇抬头一看，黄才人来了，马上站了起来，给他倒了一杯水，微笑着说：“师兄，没忙什么，只是刚才闲着没事，写了一篇征文。” 黄才人眯了眯眼：“哦，写征文，好呀。写好了吗” 小薇不假思索地说：“写好了，已发出去了。” 黄才人问：“什么内容的” 小薇说：“有关基层党建工作的。” 黄才人说：“党建工作的文章，应该是组织部门研究的事呀，你” 小薇说：“我也是随便写写的，没事练练笔罢了。” 黄才人说：“你怎么署名呀” 小薇抿嘴道：“这篇文章我只是练练笔，所以，就署了自己的名字。您想想，这份刊物发行全国，影响那么大，全国肯定有上千上万的人投稿，我这一篇，不要说得奖，我想，编辑连看都不会看一眼。” 黄才人迟疑了一下，说：“你说得也有道理，不过呀，小刘，你以后如果要在报刊上投稿，最好署名署上领导的名字。” 小薇怔了怔：“为啥呀” 黄才人眯着眼说：“这你就不懂了。第一呢，署上领导的名字，编辑才会注目呀。第二，如果万一中奖了，中奖的是你一个兵的名字，领导会咋想呀” 小薇转了转眼珠：“咋想呀” 黄才人接过话头说：“领导会认为你目无领导，突出自己。再说呢，你利用工作时间，占用单位资源，写自己的文章，行吗” “哦，是这样呀”小薇心里尽管不服，脸上还是做出一副感激的样子，“这，现在我该咋办呢” 黄才人安慰道：“算了，以后注意就行了。领导没交办的事不要做，有时候，多做多错。你不做，就是喝喝茶，聊聊天，日子照样过。如果你要写，也行，写好后，拿给领导看一看，就说向领导请教，领导就高兴了。高兴了，哪怕只是改个标点符号，你也要署上领导的大名。这样，发出去了，没获奖，领导也不会怪你。获奖了，领导脸上就有光，领导脸上有光了，你的脸上也就有彩了。这样，大家才有光彩嘛。” 想不到在机关里头，步步有法，稍不小心，就会有把柄被人抓住呀。小薇想到这，不停地点起头来：“黄科，您真是我的好师兄呀。以后，还要请您多多提醒我呀。” 黄才人摆了摆手，笑了笑说：“小刘，你来市府办也快一年了，马上就要转正了。这段时间来，我由于工作忙，也没有主动地关心你。以后有什么事，你可以随时来找我呀。” “谢谢师兄。”小薇看见黄才人眼里都是笑意，知道他心情不错，丝毫没有怪罪的意思，心才放下来。转念一想，说，“师兄，不知这转正定级的手续咋办呀” 黄才人沉吟一会，说：“这个事情你不用急，走过场罢了。你来的第二个月，市人事局已组织你们那批人参加了初任培训，你们也通过了通用能力与专业能力考试。到时，你提出一个申请，写一份个人一年来的工作总结，填个表，然后由市府办审核后，报市人事局批一批，确定一下职级和工资就行了。” 小薇点点头：“谢谢师兄。” 这时候，黄才人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摁了个接听键后就走了出去。 黄才人刚走，小薇就被任明的一个电话叫到他的办公室。 任明看小薇进来了，抬起眼，说：“小刘，市劳动局组织一个课题组，要到长江三角洲地区学习考察如何提高外来民工技术职能的事情，邀请我们科派一个同志参加。你到我们这里也快有一年了，还没有出去外面走走，我想，你就跟他们去跑跑吧” 小薇心里好不高兴。一年来，市府办的主任们到欧美轮番考察了好几次，科长们也到东南亚考察，她这个小兵连去外省的机会都没有，就爽快地答应了。不过，如果出去了，回来要她写考察报告的话，也不是一件好差事，就眨了眨眼，说：“好呀，去外面考察，我也可以见识一下，不过，任科，回来用不用我们起草考察报告呀” “小刘，这次考察是劳动局牵头的，所以嘛，材料就不用我们写，你放心地去吧。”任明心想，这个刘小薇虽然工作时间不长，看来，也学精了。不过，他也理解，换了自己，也有这个担心，去外面跑几天回来后，要写材料，谁都害怕呀。 小薇眼前一亮：“什么时候走呢” 任明给小薇写了个电话号码：“你现在马上给这个号码打过去，把你的身份证号码告诉他们，他们要订机票，明天就可以走了。” 小薇嘴角洋溢着笑意：“谢谢任科。还有其他指示吗” 任明随手拿起了一份文件：“对了，雷娟和陈达在办公室吗” 小薇说：“刚才没看到，我打电话叫他们来吧” 任明沉呤了一下，点了点头。 小薇接连打了两个电话，不一会，雷娟和陈达就先后到了任明办公室。 任明看了看大家，说：“有几件事跟大家说一下，第一件呢，市劳动局组织了一个调研组要去长三角考察，考虑到小刘没有出去过，就叫小刘参加。还有，市里头马上就要召开经济分析会议了，这个工作非常重要，我们要写一篇全市第一季度经济情况分析报告，这件事嘛，小陈你来负责，你跟市发改局和统计局要些资料过来，争取十天内完成。” 陈达低下头来，想了想，又抬起头来，眼睛直视着任明：“这么重要的工作，我一个人完成呀” 任明抬起手，推了推眼镜，没有说话。 雷娟心里窃喜：陈达呀，不是你一个人完成，难道要我这个主任科员参与。 小薇坐在一旁，心想现在没自己的事，可以出去外面放松几天，但看到陈达那副样子，为了缓和一下大家的情绪，就站了起来，给大家添了添水。 任明喝了一口水，一字一顿地说：“是的，这个材料就你一个人完成。我也知道，一个人完成这个材料有难度，但是，大家都知道，现在我们科工作量大，人手又少，我想，我会向领导反映的，看看下来我们科的人手能不能增加一两个人。” “小刘要外出，不是还有其他人吗”陈达心里不服气，科里头除了刘小薇外出，不是还有雷娟么。尽管他也知道雷娟不会写材料，但任明也不能老是这样惯着她呀。前次，要推荐优秀公务员，你任明没有主持公道，报了她上去，白白损失了一个名额。现在要写材料了，又推到老子身上。老子这回不干了，看你能把我咋样 任明看了陈达一眼，又把眼光落到雷娟脸上：“哦，你是说雷科吧，雷科这次也有任务” 雷娟听后，一下子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用手点着自己尖削的鼻子说：“我，有任务” 任明肯定地点了点头，说：“对，雷科这次也有重要的任务要完成” “什么信息要我收集的。”雷娟急了，以为又是过去打打电话、收集一下报纸信息什么的。 “这次不是要你收集材料，而是要你起草材料。”任明脸色凝重起来，“市委党校邀请周大强市长给学员作一个建设社会主义新农村的专题报告，这个报告就由雷科来完成。” 雷娟跳了起来：“任科，这么大的材料，我，我可从来没有写过呀。” 任明笑了：“我说雷科哟，你就不要谦虚了，谁不知道呀，你当了那么多年市长的秘书，哪不会写材料呀。” “这个，这个能不能换个人，请”雷娟边说边把脸转向了小薇。想到要写市长的讲话材料，雷娟顿觉头皮发麻，自从当了秘书后，真的自己没写过什么材料。想当年，之所以能当上秘书，还不是那个副市长看中了自己有几分姿色才把她摆了上去当当门面。小薇眼看事情不妙，又站了起来，走到任明跟前，再次添了水。 任明知道雷娟要把这个事情推给小薇，也知道小薇这时候给他添水的用意，愣了半会，就回过头，故意对小薇说：“对呀，这个报告也可以请小刘来完成呀” 小薇挑了挑眉毛，一言不发。 雷娟像找到了救命稻草一样，拍拍手，笑了起来，笑得眼角的鱼尾纹都跳到额头上去了。 任明摘下眼镜，放在桌面，又拿起来用纸巾擦了擦，然后慢吞吞地说：“可惜，小刘外出的机票已出来了。所以呀，没办法，这报告只好由雷科来负责。” 雷娟愣了愣，说：“这样，我就试试吧。” 任明严肃地说：“雷科，市长的报告不能试试，一定要写出高度来，写出水平来。你是一个老同志，该怎么写，我相信你有办法。” 雷娟不太情愿地点头称是。 任明见雷娟应承了下来，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不过，任务虽然布置下去了，他还是不放心。这个女人，真的能写出像样的报告吗不过也好，她拿不出来像样的报告，就可以以此为把柄，把她弄出去，然后再想办法调一两个真正会写材料的人上来。可眼下这份材料呢，自己还是准备一份应急吧。要不领导怪罪下来，也是怪他这个科头的。 雷娟领了任务后回到办公室，看着空空如也的办公室，眉头一蹙，眼前不觉闪动起了无数的星星，心头不由浮起了一阵冷意，耳旁似乎还听到杂七杂八的声音在笑弄她。这几年，从秘书岗位下来后，自己整天都在混日子。以前，吴米在的时候没有安排什么样工作给她，还能混下去。现在倒好，任明上来了，要压任务给她。咋办好呢看来，调研科是混不去了。可是，能不能混下去，总得把眼前这个工作做好，才能做其他打算呀。想到这，她又犯愁了。 忽然，雷娟发现陈达从门外走过，心里有了想法。对了，眼下科里头不是陈达在吗就请他动动笔吧，自己毕竟还是一个主任科员，而他呢，只不过是个大头兵。不过，他眼下也有材料在身，怎么才能请他动笔呢。对，这小子喜欢抽烟，就买一条中华烟给他抽一抽吧。 想到就干，雷娟马上下了电梯，从市政府大院门口一个小卖部买了条中华烟。走出小卖部的时候，又悄悄折了回来，叫小卖部的人用报纸把那条烟包了起来，这样，拿到办公室，才不会让人知道。 办公室的人都出去吃午饭了。 雷娟知道陈达怕食堂人多要排队打饭，一般都会提前多十分钟到食堂开吃，所以嘛，往往人家刚去食堂，他就吃饱回来了。果然，整个市府办悄然没人，陈达就吃好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准备休息。 雷娟轻轻敲了敲门。 陈达不耐烦地叫了起来：“谁呀” 雷娟按住性子，奶声奶气说：“小陈，我呀。” 陈达从声音早就知道是黄脸婆雷娟在敲门，心想，黄鼠狼给鸡拜年来了，便故意说：“你，你是谁呀没姓没名的。” 雷娟有事求他，只好笑呵呵地说：“小陈，我是雷娟呀。” 陈达这才走到门口，开了门，让雷娟进来，然后又背对着她，尖声尖气地说：“哦，是美女科长呀，坐，坐。” 雷娟有事求人，烧香必须烧在前面，就把藏在腋下的中华烟拿了下来，放在陈达的桌面上，说：“小陈呀，你这段时间工作辛苦了，大姐又帮不了你。我想了想，就带条烟来了。” 陈达把眼睛投向窗外，真想看看现在到底是白天还是黑夜。这个铁母鸡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人情味，竟送烟给自己。当他把眼光从外面收回来的时候，眼前这个女人正对他笑呢，只好说：“雷科，今天咋了，捡到宝了，送烟给我” 雷娟担心等一下有人来了，陈达桌面上放着一条香烟不好看，就走到陈达桌前，拉开了抽屉，把烟放了进去，抛来了个媚眼，说：“小陈呀，我们是同事，而且还是好同事，你说是吗” 陈达冷笑起来：“是呀，全办公室的人都知道，我们是好同事。” “既然是好同事，我才送烟给你呀。” “我说雷科呀，你何必破财呢” 雷娟撒了个谎：“破什么财，这条烟也是人家送我的。”陈达知道，自从雷娟来到调研科后，谁还会送烟给她。这个女人，到这种时候，还这么虚荣想到这，陈达不由同情起来：“雷科，你说吧，你有什么事找我呢” 雷娟轻轻的眨了一下眼睛，慢声细语的说道：“小陈，上午，任科给我布置了一个任务，你也知道，我哪会写市长的专题报告呀，所以嘛” 陈达直视着雷娟的眼睛，打断了雷娟的话：“所以嘛，你就要我代劳了”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1章 面试面子 1 第34章 天下文章 2 雷娟不自然地笑了：“小陈，你真聪明。” 陈达嘴角一动：“是呀，我很聪明，不过，聪明人往往要被聪明误呀。” 雷娟讨好地说：“说老实话，我们办公室领导也真是的，像你这样的人才，早该提拔了。我们科也不是没有职位，还有一个副科长空着。小陈，你放心，那个职位早晚是你的” 陈达笑了，心想，你这个科级干部也会拍我这个当兵的马屁，就帮她写一写吧。这才慢吞吞说：“好吧，你什么时候要呀” 雷娟想了想，说：“这个周末吧，市长不是下个星期二就要作报告嘛。” “好，周五上午给你。” “对了，小陈，这事你可不要对外人说呀。” 陈达皮笑肉不笑地说：“是呀，不能给其他人说，包括中华的事。” 雷娟看了看陈达，开心地转过身子，准备要走，到了门口，又扭过头来，对陈达说：“小陈，这事就拜托你了。” 送走了雷娟，陈达本来要准备午睡。可一想起这个女人过去的所作所为，心里又仿如堵着一只蟑螂，要不是这个这个老不死的老女人跟他争那个优秀公务员人选，他还是有很大胜算的。她那么一插手，一切都泡汤了。想到这，一股厌意油然而生。陈达暗想，不能便宜了她，也该修理她一下。怎么修理她好又不被她看出来，而且还要感激自己呢 陈达一边想着，一边不由自主地在网页上搜索起来，不是要写社会主义新农村的专题报告嘛，那就从网上下载一篇其他市的市长在党校作的类似报告，再改个地名、人名、数字什么的，不就行了嘛。天下文章一大抄，看你会抄不会抄。像这样的应景报告，除了在台上装腔作势念着读的市长还有报社的校对员，谁会认真去听去看呢。 陈达在百度上打了几个关键词：市长、党校、社会主义新农村、专题报告。唰唰唰一下子，上百篇文稿就出来了。陈达一目十行，看准了其中一篇和海门市相邻的地级市海崖市市长的报告，就下载了下来，粘贴到ord上，另起了一个新标题：周大强市长在市委党校建设社会主义新农村的专题报告。 第一段开头语，陈达一字不改照搬过来，不外乎：今天，我市2007年春季党校干部培训班正式开学了。参加这次培训班的学员都是我市市、区、镇三级组织中的优秀分子，是实现我市新发展、新跨越的中坚力量，在此，我代表市委、市政府向各位学员表示欢迎。希望大家珍惜学习机会，潜心学习、认真思考、加强交流、共同提高，力争在思想上、理论上都有所收获、有所感悟，并将所学所思应用于社会主义新农村建设中去，进一步推动海门经济社会跨越式发展。 要说这段没改，也冤枉了陈达，实际上，他还是把海崖市改成了海门市。 接下来，就是“下面，应市委党校的要求，我就如何加快社会主义新农村建设谈三点意见，与广大学员作一次交流和探讨”了。 当然了，第一点意见就是充分阐述建设社会主义新农村的重大意义，中央定了调，全国一个样，省抄中央的，地市抄省的，绝对没错。至于第二点分析建设社会主义新农村着重要解决的几个问题，中国农村存在的问题大同小异，因而也没必要进行大的调整。第三点，要结合实际，提出解新农村建设的具体操作问题，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海崖市和海门市本来就是从原来的一个市分开的，就像一对双胞胎一样，既然问题一个样，解决问题的措施也差不多，就像不同的中医生对待同个病人一样，下的药也是差不多的，只不过是在开处方的时候，开列出来的中药排列有前有后而已。想到这，陈达把鼠标一点，把海崖市的六点意见排列作了一些技术处理，首先把加强舆论宣传，营造氛围从第一小点放到最后，后面的五个小点依次变成了一、二、三、四、五点。最后，陈达又在健盘上多敲几行字，要求各地、各有关部门要认真学习，深刻领会胡锦涛总书记讲话精神，立足当前、着眼长远，统筹安排、科学规划，区分轻重缓急，突出建设重点，分步实施，扎实推进，坚决贯彻落实中央和省的要求，确保建设社会主义新农村的各项工作顺利开展。这样下来，一篇洋洋洒洒一万多字的长篇报告，陈达不够一个小时，就成稿了。 报告写好了，陈达笑了，拉开抽屉，拆开中华烟，美美地抽了起来。 到了傍晚快要下班的时候，雷娟不放心，专门走了过来，笑眯眯地对陈达说：“小陈，还没下班呀。” 陈达抬起眼，叹了一声：“不行呀，还在写你的稿呢。” 雷娟若有所思地说：“小陈，给你添麻烦了。” 陈达意味深长地说：“没事，你先走吧。” 接下来的几天，每天一上班，雷娟都会主动来到陈达办公室，问寒问暖。陈达知道她是来催稿又不好直接说，也故意与她捉起迷藏来。她不问，他也不说。就这样耗着。 周五上午快要下班的时候，按任明的要求要交稿了，雷娟实在忍不住了，就再次来到了陈达办公室，说：“小陈，中午我们去吃点东西吧” 陈达这才把打印好的稿子拿了出来，说：“雷科，吃饭就不要了，拿去吧，稿件写好了。” 雷娟从陈达手中接过稿件，两眼放光：“哎呀，真不知如何谢你呢。” 陈达笑了笑：“谈不上，你是领导，安排材料给我写，也是我份内的工作。” “小陈呀，你真懂事。我拿走了。”雷娟这时候不再说吃饭的事了，一路小跑，赶往任明办公室。 这时候，任明还在埋头写着周大强市长的报告。抬头间，看见雷娟闯了进来，手上还捧着一叠材料，皱了一下眉头，说：“雷科，材料写好了” 雷娟张了张嘴：“写好了，请您审核。” 任明接过材料，认真地翻看了前面几页，眉头慢慢舒展开了：“雷科，你坐，我看一下。” 雷娟坐在任明的对面，睁大了眼，仔细地观察起任明看材料时脸上的表情。她发现任明不时地点点头，开始有点紧张的心终于慢慢放松了下来。看起来，陈达捉笔的这份材料，任明还是满意的。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了，眼看已过午饭的时间。任明终于把稿子看完了，他迷惑地抬起眼，对着雷娟：“雷科，材料写得不错嘛，观点鲜明，思想深刻，内容丰富，论述精辟，有很强的理论性和系统性，又有很强的针对性和说服力。” 雷娟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的，开心极了，脸上却装起谦虚来：“写得不好，还要请任科改一改呀。” “写得很好，不用作什么修改了，下午一上班我就交给王秘书长。”任明笑了笑，盯着雷娟，忽然抛出了一句，“这份材料是你写的” “是呀，是我写的，你看看，这几天，我加了几个夜班，眼睛都红了。”雷娟愣了一下，想不到任明会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来。 “那就好，那就好。”任明想了想，说，“以后的材料，还要请雷科多担待点。” “不不不，写材料主要还是靠您这个科长，我呀，还是多做些联系工作。”雷娟想，这份材料可是费了一条中华，以后如果什么材料都要压在自己头上，那就惨了，不要说自己的工资买不起几条中华烟，陈达也不一定愿意干呀。 “好吧，先这样吧。”任明站了起来，准备出去吃饭。 雷娟也站了起来，拍拍屁股走人了。 下午一上班，任明把自己为周大强写的报告又对照了一下，心想，这个雷娟，咋一下子水平提高那么快呢。说老实话，她写的这篇稿子比自己写的还有深度。可这稿件到底是不是她写的呢哎，人是会变的，不管是不是她写的，能把稿子拿出来就行了。既然她的稿子写得比自己的还好，就用她的稿吧。想到这，他准备把雷娟的稿子送给王光。 这时候，综合科小李送来了一份省委农村工作办公室的简报来。 任明接过小李手上的简报，粗略地翻了翻，巧了，简报上有一篇海崖市市长在党校的专题报告。他不由坐了下来，仔细地看了一看，怪了，这篇报告跟雷娟交上来的报告几乎一模一样，只不过个别段落、字句和一些指标数字作了调整。这下子，他倒吸了一口凉气，什么都明白了，原来，雷娟是抄来的。 雷娟呀雷娟，你这样做也太损人了，如果自己没及时看到这份简报，把材料报上去，周大强真的通过了，在党校这样一读，如果被海崖市的人发现了，岂不是天大的笑话。虽然天下文章一大抄，抄也要抄得不为人知才行呀。任明越想越恼火，他早就有了要想办法把雷娟调出去的想法，现在好了，手中有了底牌，就可以到王光那将她的军了。 任明拿来一个文件夹，把简报和雷娟的稿子以及自己写的稿子放到了一起，风风火火地来到了王光办公室的门口。 任明轻轻地敲了门。 王光刚刚报名读上了pa，而且还从李金念那里拿回了二十几万的差价款，心情非常好。一听有人敲门，就抬头说：“请进。” 任明捧着文件夹进来了，脚步轻轻地，坐到王光大班桌前，眼睛骨碌一转：“秘书长，您忙” 王光脸上露出了笑意：“你来了，你说，什么事” 任明担心王光事情多，等一下有人进来，就没有机会讲，便迅速从文件夹中抽出了雷娟写的报告，递给了王光：“秘书长，周市长的报告写好了，您是不是看一看” 王光接过报告，看了看大标题，又翻了翻，肯定地说：“这份报告写得不错呀，谁写的” 任明眼睛眨了一下，说：“雷娟写的。” 王光愣了愣，说：“雷娟写的” 任明点点头：“是的，她写的。” 王光若有所思，一会儿，才说：“这个雷娟，变了，变了就好。想不到呀，她也学会写材料了。” 时机到了。任明又从文件夹里抽出简报来：“秘书长，您再看看这份简报。” 王光点了点头，看起简报来。看着看着，脸色慢慢地从红润变化为墨黑色了：“咋了，雷娟写的咋跟海崖市长一个样” 任明冷冷地说了一个字：“抄” 王光把简报狠狠地摔到桌面上：“太儿戏了，太不像话了。” 任明趁机加了一把火：“秘书长，要不是我刚才凑巧看了简报，我也认为雷娟变了，交上来的材料写得不错，如果真的让周市长读了，被人发现了，就” 王光抬起手，“啪”的一声打在桌面上，茶杯都震得抖了几抖：“这个事情一定要严肃处理” 任明扶住茶杯，说：“秘书长，我看这事，您也不要急。” 王光盯着任明：“这样的事还不急呀，如果让周市长知道了，我们还” 任明提示说：“秘书长，这个事情传出去了，对我们办公室影响不好，我想不如这样” 王光眨了眨眼：“咋样” “既然雷娟不会写材料，放在调研科对她、对科里的工作也不好，不如，把她放到后勤的科室打杂。”任明其实不想把事情搞大，只想把雷娟这个人调离调研科。 “好，就把她调到综合科，搞收发。”王光下了狠心。一个主任科员搞收发，这一壶够雷娟喝的了。在单位搞收发的，一般都是单位里头最底层的人，一般都是小工干的事。谁叫她这么不争气呢 任明稳住气，又说：“秘书长，您看，我们调研科现在只有三个人了，材料那么多，您看能不能给我们多安排一两个人进来” 王光想了想，说：“这也是应该的，不过，现在办公室里头会写材料的人也不多呀，而且，现在我们办公室也没有编制了。” 任明抽出一根烟，递给了王光：“能不能这样，我们市一些部门不是聘请了好多政府雇员嘛，这些人不是公务员，不占用编制，工资又低，社会保障等方面参照企业方式处理，非常灵活。现在，大学生找工作很难，招一两个进来，这些人又听话，对职务又没有什么要求，又好管理。听说，市人事局前段时间招聘了一批人选，已放进人才库里，您看” 王光慢悠悠地抽了起来，吐了一圈烟雾，说：“这个事情让我想一想。” 该说的话都说了，目的也基本上达到了。任明准备走人：“秘书长，您还有其他什么指示吗” 王光把烟头丢在烟灰缸上，看了任明一眼，忽然说：“对了，小任，雷娟的事，你不要跟其他人说，冷处理就行了。” 任明不住地点头：“我知道，我知道。” 王光沉吟半晌，忽然说：“雷娟那篇稿不能用了，那周市长的稿件咋办” 任明早有准备，不声不响地又从文件夹里抽出了自己写的稿件：“秘书长，我本来呢，想调动一下雷娟工作的积极性，才有意把市长的报告安排给她写，但是，我担心她写不出来，所以嘛，我自己又另写了一份，您看，就这一份” 王光从靠背椅站了起来，走到任明的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满意地说：“小任，行呀”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1章 面试面子 1 第35章 瞎猫死鼠 1 小薇从长三角回来，带来了五盒龙井茶，每盒一斤。其中两盒是所谓明前茶，就是说清明节前采制的茶叶，受虫害侵扰少，芽叶细嫩，滋味纯正，矿物元素含量丰富，茶叶数量又少，物以稀为贵，价格高也就不奇怪了。一斤标价四千八百元，经过讨价还价还要三千元，就这两斤就花掉了她六千元。没办法呀，这两盒是准备送给王光和黄才人的，人情要还呀。不过老实说，如果没有十四万入账，她也不可能买这么贵的茶叶。至于其他三盒，每盒才三百元。至于是不是冒牌货，管它呢，反正包装盒是铁盒，印得非常精美。这西湖哪有那么多的龙井，就当作一个手信吧。这几盒准备送给任明、雷娟和陈达，也就无所谓了。 小薇担心让同事看到了不好意思，就在回来的第二天早上，提前半个小时带着几盒龙井茶到了办公室。 打扫完办公室后，小薇用办公室的大信封把茶叶分别封了起来。 这时候，陈达上班来了，一眼看到小薇，就打了个招呼：“哎，小刘，回来了。” 小薇马上给陈达倒了一杯水，放到他的桌面上，说了声：“回来了。” 陈达发现小薇黑了，瘦了，就开起了玩笑：“小刘呀，十来天不见，你整个人都变了。” 小薇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子，不以为然地说：“变了，没有呀。” 陈达喝了一口水，说：“真的变了。” 小薇拿出了一盒龙井茶，递给了陈达，眨眨眼说：“是嘛，变成了什么” 陈达手捧龙井茶，眼光却落在小薇脸上：“变成章子怡了。” 小薇笑了：“达歌，不要开玩笑了。我如果是章子怡，你呐，你就是刘德华了。” 陈达把龙井茶放到抽屉里，说：“小刘呀，龙井好贵的，你买这么贵重的东西给我，我咋受得起呢。” 小薇耸了耸肩：“一点小意思而已。我去外面放松了，而你们几个领导在办公室加班，我不好意思呀。所以嘛，也不知道这个茶叶好不好，就给我们科每人带一盒来了。” 陈达咧嘴一笑：“你带来了几盒” 小薇不知陈达这话的意思，如实说：“三盒呀，一盒给你，一盒给任科，一盒给雷科呀。” 陈达歪了一下头，说：“我说小刘呀，你现在可以省下一盒给自己喝了。” 小薇看着陈达神秘的眼光，问：“咋啦” 陈达抿了抿嘴，得意的笑了笑：“雷娟同志不在我们科了。” 小薇吃了一惊：“提拔走了” 陈达敛住了笑意：“提拔，还轮不到她她呀，到了她早该去的地方了。” “去哪了别卖关子啦。”小薇平静了下来。其实，雷娟走了，从内心来讲，她也是高兴的。 “调去综合科做收发员了。”陈达微微张动了一下鼻孔，脸色铁青，没有表情。 “当收发员，这不是一个科级干部干的事呀”小薇下意识地理了理头发。 “是呀，我也不知道什么原因，任科没说，我也懒得问了。”陈达摸了摸下巴。 “这样，我们科才有三个人，事情那么多，干不过来呀。”小薇焦急地说。 “管它呢，反正工作是做不完的，多几个人就多干点事，少几个人天也不会塌下来。”陈达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小薇想想也是，自己是个兵，也轮不到她操心这种事。忽然，想起要给任明也送一盒茶叶，就问陈达：“对了，任科没去哪吧” 陈达打了个呵欠：“任科今天跟王秘书长下去调研了。” 小薇说：“科里没什么事吧” 陈达想了想，说：“对了，昨天黄科找你来了。” “黄科找我，什么事呢”小薇张了张眼。她马上想起来了，自己到市府办已过一年了，黄才人找她很有可能是转正的事。 陈达眉头一锁：“我也不知道，你现在没什么事，自己去问一问吧。” “好，谢谢你。我现在就去找他。”小薇说完，就低着着头，把自己早已写好的个人工作总结和一份要求转正的申请书从抽屉里拿了出来，放在衣兜里。同时，也把用市府办信封装好的龙井茶放到大挎包中。 到了黄才人办公室，刚好，没有其他人在场，小薇悄悄地拿出了龙井茶，放到桌面上。 黄才人正低着头看文件，忽然听见声响，抬起头一看，是小薇来了，利索地放下手中的文件，轻轻一笑：“小刘，回来了。” “是呀，师兄，回来了。送一盒龙井给您尝尝。”因为没有其他人在场，小薇微微一笑，叫起师兄来。 黄才人客气地说：“回来就好嘛，还送什么茶叶呀。” 小薇顿了顿，说：“一盒龙井，小意思。” 黄才人扬起脑袋，说：“龙井这种东西，好贵重哟，听说，上等品要好几千乃至好几万哟。” 小薇抿了抿嘴：“师兄，好几万的我哪买得起，就是我有这份孝心，也没那个能力呀。” 黄才人从信封中拿出茶叶，看了又看：“看这包装，肯定也不便宜。” “不贵，也就三千元。”小薇本来不想说这盒茶多少钱，但既然黄才人自己说了，也就说了，不然，如果被误认为几百块钱的冒牌货，不就冤了。 黄才人眼皮一跳：“三千元，还不贵呀这可要花掉你将近一个月的工资了。” 小薇亲近地说：“师兄，要不是您帮我，我也不可能来市府办工作呀，所以，三千元，小意思了。” “我跟你说，小刘，以后千万千万不要买东西了。知道嘛，赚一点工资也不容易。”黄才人把茶叶放到了保险柜上，回过头来说，“对了，小刘，你来市府办已有一年的时间了，你现在回去，马上写份个人一年工作总结，提出一个申请，我们人事科这边已填好了表，报市人事局批一批，你就转正了。” “师兄，工作总结和申请我早已写好了，现在就交给您，行吗”小薇笑着拿来出了几张a4文纸，递给了黄才人。 黄才人接了过来，友善一笑：“小刘呀，你真是有先见之明呀，知道我找你来，就是谈转正的事。” 小薇也笑了：“哪里，我也是瞎猫碰到死老鼠，乱猜的。” 从黄才人办公室出来，小薇想，送给王光的茶叶不能直接拿到他的办公室，因为他的办公室每时每刻都有人在。 当晚八点钟，小薇打的到了王光家楼下，给他打了个电话：“秘书长您好，我是小刘” “哦，是小刘呀，有什么事么” 小薇压低了声音：“我刚出差回来，想去府上拜访您。” “小刘，不用客气，你回来就好了。” “可是，秘书长，我现在已在您楼下了。”小薇知道王光可能意识到自己要来送礼所以才不想让她上来。 “哦，这样呀，上来吧，我正好有事要跟你谈呢。” 小薇从电梯出来，一抬头，发现王光已在门口等候她了：“秘书长，您还出来等我呀，真不好意思。” 王光笑眯眯地说：“我一个人在家里也没啥事，就出来了。” 换了拖鞋，小薇把龙井茶放在茶几上。 王光给小薇倒了一杯水后，看了一眼放在茶几上的龙井，抚了抚自己鼓隆隆的腹部，说：“小刘呀，自己人，你还送什么东西来呀” 小薇随意地说：“也没什么，就是一盒龙井而已。” 王光张了张嘴，说：“龙井，好东西呀。上世纪50年代初，毛泽东到苏联访问，还把西湖龙井茶作为礼品带去，斯大林喝了后，大加赞赏呐。” 小薇眨巴眨巴眼睛：“我这龙井可没有毛泽东送的那样高档。”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1章 面试面子 1 第36章 瞎猫死鼠 2 王光眼皮一垂：“当然了，真正的西湖龙井茶，不要说你买不到，我也买不到呀。你听说过没有，2005年，浙江省拍卖行以45万元2两的高价拍出了西湖龙井明前茶，这个价格比当年国内市场上的黄金价格，还高出三、四倍呀。” 小薇忙说：“秘书长对茶还挺有研究呀。” “哪里哪里，我也是瞎吹的。不过，小刘，你有这份心，不错，非常不错。看起来，我没看错人。”王光谦虚说。 小薇来过王光家几次，发现他一个人住，地板什么的还是打扫得挺干净，就是烟灰缸总是满满的烟头，不由关心地说：“秘书长，你怎么抽这么多烟呀” 看到小薇这么体贴人，王光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微微一笑：“是呀，没事就只能抽烟打发时间了。” 小薇“噢”了一声，说：“烟抽多了对身体不好。” 王光无奈地说：“几十年养成的老习惯，改不了。” 小薇体谅地说：“一时改不了，就少抽点，一天少抽一两根，慢慢就好了。” 王光从小薇的眼神中看到了一个晚辈对长辈的关爱，突然想起了自己在美国读硕士的儿子来，心里不由想了起来，小薇能做儿媳妇还是一个不错的人选，就试探着说：“小刘呀，你今年二十四了吧” 小薇不知王光怎么会突然问起她的年龄，如实说：“去年报考市府办的时候，二十三，今年嘛” 王光笑了笑：“哦，今年二十四了。” 小薇没话找话说：“老了。” 王光说：“哪里，这个年龄正是干事业的时候呀对了，小刘，有男朋友了吗” 小薇红着脸说：“还没有，还早呢。” 王光眼睛一鼓：“你这么优秀，没有男朋友，不要骗我吧。难道没有人追你” 小薇笑了笑说：“我一个山沟里出来的学生，没人要呀。” 王光说：“说老实话，我就喜欢从农村出来的姑娘” 小薇怔了怔，王光咋说喜欢农村出来的姑娘，莫非他对自己有所企图如果这样，可要马上走人。想到这，一时也不知说啥好，就瞪起眼，说：“秘书长，您喜欢农村姑娘” 王光知道自己说错了，忙改口说：“哎呀，你看我这话说的我是说，农村出来的姑娘纯朴，懂事，顾家，找媳妇最好找这样的姑娘。” 小薇这才放心下来，说：“秘书长，你小孩现在还在美国呀” 王光点点头：“快了，再过一年，就要毕业了。” 小薇说：“毕业了，回不回呀。” 王光说：“回来，现在好多出国学习的学生都回来了。其实，我们国家经过几十年来的发展，已经很不错了。” 小薇嫣然一笑：“秘书长，您好幸福，有这么争气的小孩。” 王光高兴地接上口：“是嘛，小薇，小孩回来后，我介绍你们认识认识” “好呀。”小薇随口道。其实，她从心里并不愿意跟当官或者当老板的子女谈恋爱，她总觉得有权有钱的人靠不住，有权的男人，一句话可以让在权力圈子下的女人失去自尊；嫁给有钱的男人，本来想嫁鸡随鸡，搞得不好，还有可能变成了嫁鸡养鸡。她想，自己要找就找个老师什么的，这类人，没有太多的机会接触外面那些花花绿绿的女人。所以，她当初才拒绝了李斗斗。可是，刚刚拒绝了李斗斗，现在又来了个王公子。看来，还真的要快点找个人，把自己嫁出去。 王光想，现在还不能直接跟小薇说小孩的事，再说，小孩也不一定会接受自己的观点，就扯开了话题：“小刘呀，有一件事要恭喜你呀。” “秘书长，我有什么喜事呀。”小薇一时摸不清头脑。 “你中奖了，而且还是大奖。” “什么，中奖，中什么奖呀”小薇从来没有买过采票。 王光认真地说：“下午，组织部罗部长打电话给我，说你写的一篇党建征文得了全国一等奖，我们海门市就你一个人得奖，罗部长好高兴呀，说你为我们市争得了荣誉。” “有这回事”小薇傻了，想不到自己随意写的文章会在全国得奖。当时，她还因为署名的事被黄才人教训了一通呢。 王光眼光落在小薇脸上，久久没有离开：“小薇呀，罗部长还提出来要调你去组织部调研室呢，你看” “不不不，我在市府办，有您秘书长关照，我才不想走呢。”小薇想，她是王光一手招进来的，现在就是叫她去联合国也不能去呀。不然，王光会怎么看她。何况也不知道他让不让她走。 王光满意地笑了：“其实，我也不想让你走。不过呢，罗部长的态度非常坚决” 小薇试探着说：“秘书长您的意见呢” 王光说：“我说，你是我们市府办的人才，我们这边离不开你。后来呢，罗部长就说了，除非你们市府办重用你，不然，就要把你调去。我就借着罗部长的话说了，要重用你，而且要破格提拔你为市府办调研科副科长。你猜猜，罗部长怎么说” “我哪知道呀。” “罗部长说了，一个科员要提为副科长，要有两年的科员任职时间，除非有重大贡献。我就顺势说，我们海门市就你一个人得奖，得的还是一等奖，这还不是重大贡献吗另外，在名人名苑楼盘那件事上，要不是你上去劝人，就要出大事了。所以，罗部长也就同意了，说我们市府办要破格提拔你，叫我们打个报告，组织部同意就是了。” “这”小薇想不到，自己一年来，花了好多功夫写了好多报告、文章，没有得到一个领导肯定，而那篇不经意写出来的征文却为自己带来了意想不到的好运，一时间不知说什么才好。她想到科里头还有干了好几年的陈达，就随口说，“我，当副科长合适吗比如，陈达当科员已经有六七个年头了，到时投票的时候，大家会怎么想呀” 王光想，小薇这个人还挺会顾全大局的，更坚定了要把她提上来的决心：“这个，你不用担心，对小陈，我也会考虑的。” 一个月后，小薇被破格提上了调研科副科长。陈达呢，经过市府办和市委组织部的协调和推荐，被安排到香湾区金山街道办党工委任副书记，调研科也进来了一男一女两个政府雇员。 市府办班子成员研究小薇的时候，有人提出来，市府办还有十来个科员都没机会提上去，而小薇刚刚转正就要当副科长，好像违反组织原则。王光坚持地说：“我们党的用人原则，只要是真正的人才，就要敢于破格。刘小薇的文章全国获了一等奖，还有名人名苑楼盘那件事，当场有局长、科长，谁上去了，还不是她刘小薇这个小姑娘。罗部长开口了，市府办不提拔她，就要挖她走。罗部长不仅是部长，还是市委常委。常委的话我们能不听吗所以按照破格提拔的组织原则，履行一个审批手续，打份要求破格提拔的请示，组织部同意就行了。”又有人提出了新的问题，这几年陈达工作表现也不错，现在一下子把小薇放在他头上，以后工作不好开展呀。王光胸有成竹说：“既然陈达表现也不错，就把他推荐到下面任职吧。”就这样，因为要解决小薇的事，陈达也坐上了小薇的班车，沾了光。 任职通知下来后，陈达非常高兴。街道副书记虽然也是副科级，但是，毕竟是地方领导。而且，在街道办工作，仅年底的奖金，就有十来万，在市直机关的副科干部，年底的奖金却只多发一个月的工资几千元而已。同样规格的交椅，用料却不一样，所以，坐在交椅上的屁股就有金屁股和铁屁股之分了。不过，话说回来，街道办副书记一职也就是个绿豆大的科级干部，想往上提个第一把手书记什么的，虽说也只是个正科级干部，就要过五关斩六将了。而在市府办的副科长，因为职位多，要提为正科级相对就容易多了。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1章 面试面子 1 第37章 瞎猫死鼠 3 人逢喜事精神爽，小薇当上副科长后，工资也提了。原来和陈达一个办公室的，现在也搬到了雷娟住过的单人办公室。由于有了独立的办公室，所以她还特意买了一个衣架摆在办公桌后，又到商场买了个花瓶摆在办公桌一角，准备用来插花。 八月的南方城市，热浪滚滚，连柏油路都冒着丝丝热气。办公室里，开着冷气，却一点也不觉得闷。这一天，小薇上穿一件雪白的绣花衬衫，下着一条紧紧箍住跨部的墨黑色的直统裙，脚下踏着一双白色皮凉鞋，整个人显得更富青春活力。 以前，小薇跟陈达两个人一间办公室的时候，座机不能打长途，现在当上了副科长后，综合科给她的座机开通了长途。她坐下来后，准备给家里打一个电话。这时，有人敲门，一个姑娘给她送来了一束玫瑰花和一张折成一朵玫瑰花样的纸条。 小薇怔了怔，说：“小妹，这花谁送我的” 姑娘笑了笑：“你看看纸条就知道了。” “是嘛。”小薇把纸条慢慢展开，一下子看到了李斗斗的字迹，就说，“好了，谢谢你。” 姑娘走了。小薇的心却久久不能平静下来。这个李斗斗呀，还记得今天是自己的生日。她自己没有过生日的习惯，所以自己都把生日给都忘了。 李斗斗不仅送来了玫瑰，还约她中午到太阳岛咖啡厅给她过生日。去呢，还是不去去了，就难免又被他缠住。不去，好像不妥，人家专门从省城跑到这里来给她过生日，就是做不了夫妻，作为同学，也得尽尽地主之谊呀。 想到这里，小薇拿起了电话，摁起了按钮，要给李斗斗回个电话，转念一想，还是下班后直接到咖啡厅去吧。让这两三个小时，让他去等去猜去想，困困他也好。谁叫他自作多情呢。 这时候，门外传来敲门声：“叩、叩叩”。 敲门声把小薇的思绪拉了回来。她抬起头，轻轻说：“请进。” 进来的不是别人，是他们科新招的两个政府雇员。男的叫张扬，高高的，足足有一米八高的样子，瘦瘦的，脸色铜黑，显得非常健康，是社会学的本科生。女的叫何仪，中文系毕业，长着一张圆圆的脸，肤色白得可以当镜子，就是个子太矮了，比张扬低了一个头，身材也不行，一点腰身都没有，身穿一件低胸开领粉红小裳，一对明显偏大的露出了小大半，走起路来扑腾扑腾地晃动着。 张扬在前，何仪在后，一前一后进来了。 小薇站了起来，朝办公桌旁的一对沙发指了指，热情地说：“请坐，请坐。” 张扬坐了下去，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没有说出来。 还是何仪乖巧，笑了笑说：“刘科，您也坐呀。” 小薇坐了下来，何仪转过身，走到饮水机前，倒了一杯水，放到小薇桌面上。 小薇满意地说：“小何，你坐呀。” “好，好，我坐。”何仪说着，又倒了两杯水，一杯给了张扬，一杯放在自己的座前。 小薇欠了欠身，说：“这几天，还习惯吧” 何仪抢着说：“习惯，已经习惯了。就是，我们现在不知要做些什么好呢” “哦，是这样呀，”看着这两个年轻人稚嫩的脸，小薇忽然有了深深的满足感。想不到进入机关一年多，自己在这两个年轻人面前也成了领导，也有人来请示汇报工作了，尽管自己的年龄其实和他们差不了多少。可是，有了副科长这顶官帽，说话的底气就不一样了，“你们刚来，不要急，工作嘛，有你们做的。你们先了解情况，掌握机关工作程序，还是先看看资料吧。” 张扬眨了眨眼：“刘科，这几天我们天天在看资料呀。” 小薇想，她是副科长，也不好对他们两个布置什么具体的工作，工作嘛，还是要靠任明来调派才好，就说：“不急，任科上午开会去了，等他回来了，会有安排的。” “那好，刘科，我们先走了。”何仪站了起来，给张扬使了个眼色。 张扬拍拍屁股，也跟着站了起来。 小薇本来还想跟这两个年轻人说点什么，现在见他们要走，就眨了眨眼说：“小何，小张，等等，我看你们两个年龄和我差不多，顶多，我也是大你们一两岁，今后，你们叫我薇姐行了。” 何仪睁大了眼：“薇姐，不行呀，您是科长，您是我们的领导，肯定要叫科长了。” 小薇笑了，轻松地说：“我们调研科长是任科呀。” 张扬低了一下头，仰起了脖子，说：“刘科，您虽然是副科长，副科长也是科长，我们叫您刘科没错呀。” “这样吧，如果我带你们下去调研，你们叫我刘科，我也不反对，不过呐，也请你们记住，在任科面前，你们还是叫我薇姐，好不好”小薇心情很好，看起来政府雇员就是不一样，因为他们是有合同制的，所以，也就特别小心了。 何仪想了想，说：“好，刘科，我们记住了。” 张扬也说：“好，薇姐，我们走了。” “好，慢走。”小薇面带微笑，像一个领导的样子，伸出了手，跟何仪、张扬一一握别。看着他们两个人的背影，她不觉好笑，他们两个人就在隔壁办公，同事之间走了，还要握手，真的有点多此一举。不过，跟他们握手了，既可以显示出她确实是个领导，又可以让他们这两个新人看出自己对他们的关心。偶尔为之也未尝不可。领导嘛，不管是大是小，总得有个样子。 真的是关心吗不，这是摆谱。小薇想到这，真想把自己臭骂一顿。 中午十二点多，小薇如约来到太阳岛咖啡厅门口，就被停在门口边红地毯上的一辆红色宝马车吸引了过去。只见湛蓝的523i闪闪发光，车窗还没有贴太阳膜，也没上牌，但里面坐椅已套上了典雅高贵的白色蕾丝通花套。 就在这部宝马边上，还并排停着一辆省城车牌的白色奔驰。 上了咖啡厅二楼，小薇看见一个小角落里摆着一架白色的钢琴，一位帅气的小伙子正卖力地弹奏着一曲是否，声音低沉缠绵，很好听，也很动人。 小薇走进一间叫心灵之约的包厢。包厢灯光暗淡，但显得很柔和，给人一种浪漫亲和的感觉。这时候，在里面已等了一个小时的李斗斗站了起来，看见小薇，粗短的眉毛微微蹙了一下，脸上随之露出了笑意，他伸出手作了一个请的姿势后，又坐回到原来的座位上：“来了。” “是呀，来了。”小薇把裙边压在屁股下，坐了下去。一看，桌面上摆放着一个半米来宽的生日蛋糕，还不多不少插了二十四根蜡烛，摆成了心型。 “你等一下。“李斗斗笑着站起来，走到钢琴旁，一抬手，帅小伙弹起了祝你生日快乐的旋律。 顿时，整个咖啡厅弥漫着生日派对那种诱人的气息。 小薇盯了盯李斗斗身上黑色的西装、红色的领带，笑了：“我说斗斗呀，你今天打扮得这么入时，是你生日还是我生日呀” 李斗斗拿起打火机，一一给蜡烛点上，然后狡猾地一笑：“我们共同的生日。” 在烛光的映照下，小薇两只眼睛闪烁起欣喜的光芒，嘴角儿边还挂着一丝浅笑。 李斗斗瞪大了眼，笑了，他深情地看着一言不发的小薇，挪了挪身子，靠近了小薇，进入了无限的幻想。闻着小薇从鼻息里透出的热乎乎气息，脑子里不由腾出一股迷雾的热气，有点晕眩，有点迷乱。 那料，小薇却笑了起来，嘴里轻轻地飘出一句：“你想得美。” 李斗斗心慌了，犹如一阵冰雹从头顶倾泄下来。不过，这一切，他也早有准备，回过神来，绅士般地拿起了一把蛋糕刀，说：“好了，寿星，你先许个愿吧。” 小薇这才坐了下来，撒娇道：“许愿，许什么愿，我还没想好呢” 李斗斗满脸笑意：“我替你想好了，就愿我们白头偕老” 小薇瞪了李斗斗：“偕老偕你这个老不死的” 李斗斗举起一个手指，“嘘”的一声，貌似高深地说道：“注意，过生日，要说好话。” “好了，许愿。”小薇低下头，闭上眼睛，嘴里念念有词。 李斗斗神情关注地看着小薇：“你，刚才许了” 小薇抿了抿嘴：“这还用说，我许了” 李斗斗喜形于色，肩膀耸得高高的：“你，同意了，许给我了” 小薇双目圆睁：“是的，我许了，愿你早日找到一个好姑娘，不过，这个姑娘不是我” 李斗斗一听，整个人耷拉了下来，有气无力地说：“你呀，总有一天是属于我的。” 小薇抬眼看了窗外，指了指榕树上的一只小鸟，满不在乎地说道：“是呀，你听，小鸟也是这样说的” 李斗斗并不失望，而是摇了摇头，轻轻一笑：“好了，我们不要斗嘴了，看好了，我要切蛋糕了” 小薇得意地白了李斗斗一眼说：“好啊，你切呀” 李斗斗手握蛋糕刀，脸上浮现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坏笑。当他切到中间的时候，刀子突然往一边倾倒过去。 小薇心里一紧：“咋了” 李斗斗抬起头来，以欣赏的眼光回望了小薇一眼，刀子一挑，却挑出了一把金光灿灿的车钥匙。他不紧不慢地拿起一片纸巾，擦了擦糕屑，双手捧着给了小薇。 小薇睁眼一看，这可是一把宝马车的车钥匙呀。忽然，她想起了楼下那辆红色的宝马车，什么都明白了。心跳不由加快起来：“斗斗，你这是什么意思” 李斗斗不以然地说：“祝你生日快乐” “祝我生日快乐，也用不得送车呀。”小薇抬起手，刮了刮自己的脸蛋，一下子还不敢相信这是真的。看起来，这个李斗斗呀，是下了死心要追她了。可是，说老实话，她到现在，对他还是没有感觉。 李斗斗说：“一点心意，不成敬意呀。” 小薇眯起眼：“这种车，要几十万呀，还一点心意你有钱没地方花呀” 李斗斗淡定地说：“这款车也就是五十多万，不多我就是有钱没地方花呀。” 小薇笑了，神情让人琢磨不透：“我说啊，如果有钱没地方花，可以帮助山区的孩子，那里好多人没钱读书呢。” 这下子，李斗斗脸通红起来：“山区孩子没钱读书，那是政府的事，与我无关。” 小薇张了张眼：“是嘛。你呀，这个商人” “商人咋了” “无商不奸。” “我说小薇呀，你不要一棍子打死。商人也有奸商儒商和红顶商人之别。” “那，你是属于哪类商人。” “我，属于我自己，哪类都不是。” 小薇笑了，口气缓和了下来：“好了，斗斗，跟你这样说吧，你不要开玩笑了，我哪能要你的车呢。再说，你赚钱也不容易，如果容易，你也不用上铁架装死装活的了。” 李斗斗脸刷地红了：“小薇，你听我说，赚钱是不容易。钱本身没有意义，赚给自己喜欢的人花才有意义呀。” 小薇严肃地说：“可是，你喜欢我，我我并不喜欢你呀。” 李斗斗摆摆手，坚决地说：“小薇，人是会变的，你现在不喜欢我，不说明以后也不喜欢我。我有的是时间，我愿意等。” 想不到李斗斗这样死皮懒脸，小薇没办法，只好无奈地说：“好了，你的心意我领了，这车我还是不能要。” “为啥呢” “你要害死我呀。你想想，我一个小小的公务员，一个月的工资就那么几千块，我开着这么高档的车，人家会怎么看呀。” “你不要老是人家人家的，我理解就行了。”李斗斗说到这，不由分说地从衣兜里拿出了一张购车发票，递给了小薇，“你拿着这个发票，带上身份证到车管所上牌就行了。” 这时候，小薇的手机响了起来。她拿起手机走出包厢接起电话来。一听，脸色就紧绷起来：“哦，你是村长呀。” “是啊，我人现在在你们海门呀。” “您来海门，啥事呀” “出大事了，我们出凤坡的小花半年前到海门一户人家当保姆，这个月来，已经失去了联系，所以，我就代表他们家来找人了。” “您报了海门公安了没有” “还没有呀。我先找你，看一看了。” “找我，没用呀，我也没在公安工作。” “小薇呀，你是我们村出来的人中最大的官了，你想想，科长，就是我们镇镇长一样大的官了，我不找你，找谁呀，况且，事情又发生在海门” “哦，是这样。您现在人具体在哪”小薇心里像被锥子锥了一下，隐隐的痛中带着酸楚。自己一不小心，成了出凤坡出来的人中最大的官了。想当初，她能读上大学，还是乡亲七凑八借，才有了学费。现在乡亲有事找她了，不能摔手不管呀。就是管不了，也得想法子管。 “就在海边大道一个叫什么，哦，对了，一个叫观海路的巴士站边上。” “那好，我就在你附近。但是呢，我现在又一时走不开，你找部的士，很近的，还不用跳表，十块钱就行了，你叫司机拉你到太阳岛咖啡厅二楼的心灵之约包厢来。” “好，好，我马上到。太阳岛咖啡厅二楼，心灵之约” 小薇接完电话回来，傻了，李斗斗趁她接电话的时候悄悄走了，那把车钥匙还放在桌面上呢。看来，李斗斗是铁心要把车给她了。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1章 面试面子 1 第38章 小村大官 1 一会儿，村长刘阿狗来了，一个五十开外的人，面部清癯，双眼有神，看上去忠厚老实、为人厚道。正是因为具有这种优点，才被村民们选为了父母官。当然了，这样的村官也不好当，村民的牛丢了，要找他；夫妻不和了，要找他；现在小孩打工不见了，也要找他。 几年不见，刘阿狗明显老了，背也没有以前挺了。刘小薇想到当初他为她凑学费时的情景，不由鼻子一酸，大步迎了上去，扶着他双肩，说：“狗叔，坐呀，快坐呀。” 刘阿狗坐了下来，环顾四周，轻声说：“小薇，我们另外找个地方说话吧。” 小薇不解，说：“咋了，就在这里吧。” 刘阿狗怯怯地说：“这种地方很贵的” 小薇摆摆手，笑了：“没事，你还没吃饭吧” 刘阿狗低下了头，久久没有说话。 小薇知道了，刘阿狗是怕花钱，就主动拿起蛋糕刀切了一大片放到他面前，说：“狗叔，您先吃点蛋糕，有话咱慢慢说。” 刘阿狗抬眼看了小薇一眼，有点不好意思地说：“哪，我吃了。” 小薇点点头说：“您，慢慢吃。” 刘阿狗大口大口吞吃起来，弄得鼻子、脸颊和嘴角沾满了奶油。 小薇笑着把纸巾递给了刘阿说：“狗叔，擦一擦。” 刘阿狗尴尬地接过纸巾，长叹了一声，说：“小薇呀，我今天来，就为了一件事，咱们村刘二拐的小女孩，才十六呀，大半年前，来了海门市，经人介绍，给一个人家当保姆。开始，一个月，还有电话打回家，后来呢，就断了。刘二拐急了，这个月呢，按照这个人家的电话回打了过来，老是没人接。所以呀，就找到我，要我来查看一下，这不，我就找你打听打听了。” 在这里坐了两个小时，小薇有点困了，但在刘阿狗面前，又不能显示出来，便打起了精神，说：“狗叔，海门市这么大，有几个区，几百万人啊，光一个电话号码要找人，不好找呀。对了，您知道小花住哪个区哪条街吗” 刘阿狗坐了几天几夜的火车，也困了，一脸倦容：“好像是在什么金山街，哦，不，是金山街道办” 还好，在金山街道办，那是陈达的辖地。小薇思忖了一会，说：“这样吧，叔，我现在带你到金山电信所查一下，看看能不能查到这个电话号码的住址，我们再上门去找小花。” 刘阿狗高兴了起来：“小薇，好，好，听你的。” 小薇站了起来，想到马上快到上班时间了，就给任明打了个电话，说有个老乡来海门办点事，下午她没办法上班，要请个假。任明同意了。 小薇带着刘阿狗从咖啡厅出来，忽然想起从这里到金山电信所还有一段路程，加上李斗斗的那辆宝马车还停在门口，就不管那么多了。她打开车门，请刘阿狗坐到了副驾位上，然后自己才坐到驾驶座上。 刘阿狗上了车，左瞅瞅，右看看，眼睛放亮：“小薇呀，这是单位配给你的车” 小薇心里陡然跳了一下，心想，从山区出来的刘阿狗还真的把自己当成什么大官了，就微微一笑：“叔，我一个小兵，单位哪能配给我这么好的车呀，再说，我们这里已经车改了” “车改，什么叫车改，跟土改有啥不一样” “车改嘛，就是公车改革。以前，我们市的领导，从市长到科长都配有专车，后来呐，为了节省开支，除市领导外，就不配专车了，这些人呀，自己买车，单位呢，每个月发点汽油补贴” “发补贴好呀，现在我们农村种粮也有补贴，那你这么大的官，一个月发多少呢” “我哪是什么官呀，一个小小的副科长”小薇觉得好笑，又笑不起来。自己一个小小的副科长，哪是什么官呀。如果真的要说是什么官，顶多也是一个十品官吧。古代官员的编制数量没有现在这么多，朝庭定级的也就到了九品。七品是县令，县令下属的捕头，大概类似现在的公安局长。公安局长如果没有进入县委常委也只是一个科级干部，相当九品，那么，副科长就是十品官了。说老实话，小薇现在还没有把自己当成什么官。要说真正的父母官，应该是实实在在的刘阿狗。官者，食于民，衣于民，不该做老子，真正的老子应该是那些老百姓。 “我来的时候问了我们镇长，她跟我说了，科长跟镇长一样大，你还说官小。我这辈子呢，见到的官最大的也就是镇长了。” “叔，您别逗我了，我哪是什么官呀，我一个月车补也就是一两千块。” “什么，还少呀，一两千块跟种粮补贴相比，要种多少粮呀。”刘阿狗摸了摸屁股下的真皮座椅，又说，“对了，这辆车要多少钱呀” “裸车五十多万。” “裸车，什么叫裸车” “裸车，就是还没有上牌，上牌，还得再花点钱。” “这么贵呀那你一个月的工资有多少呀” “叔，这车不是我的。靠我的工资啊，就是不吃不喝，要买这样的车，要将近十年呀。” “哦，哪，这辆车” “朋友借的。叔你不是要找人嘛，在城市不比我们村里，你在村口一声叫喊，全村的人都听到了。城市大，没车不方便啊。” 说话间，车后传来了一阵比一阵紧的警报声，车载高音喇叭大声地叫喊着：“前面的车辆靠边靠边后面有车队” 小薇知道有高官经过，就打了个右转车灯，把车开向慢车道。 眨眼间，只见一辆警车前面开道，后面紧接着两辆中巴，再后面又是一辆警车断后。 刘阿狗望着车外绝尘而去的车队，说：“这是县长来了吧” 小薇笑了笑，又把车开到主车道上：“不是县长，是比县长还高好几级的领导。” 刘阿狗“哦”的一声。警车后面的丰田中巴一定坐着比交警还要大的人物，交警才会那么卖力的叫喊。这跟戏里看到的老爷们坐着大轿出行时，衙役举着“肃静”与“回避”的牌子差不了多少。这也难怪呀，城市里又直又宽的马路就是这些高官修的嘛。 小薇侧了侧脸，看了看沉默不语的刘阿狗，笑着说：“叔，这车队好看不” “好看，好看。”刘阿狗挺了挺身子，连忙说，“小薇，你什么时候也坐在那车队里面啊。” 听着刘阿狗天真的话，还真的应了那么一句老话，一个农村老大比不上一个城里孩子。小薇正愁着如何帮他找到小花呢，就说：“叔，不要想那么多了。” 刘阿狗扭着头，坚决地说：“要想，要想，村里所有的人就看你的了” 眼看就到了电信所，小薇打了一个方向，车子稳当地停了下来。她跳下车，走到副驾门边，拉了车门，请刘阿狗下来。 刘阿狗下了车，跟小薇进了营业大厅。大厅人好多，由于没装叫号机，人们只好排起队来等着交电话费什么的。 小薇叫刘阿狗在边上长椅坐着等她，自己耐着性子排起了队。足足过了大半个小时，轮到她了，便拿起写着2255991的号码，请营业员查查这个号码地址。 营业员抬起眼，把条子递还给了小薇，客气地说：“对不起，小姐，我们不能提供用户的地址给你。” 小薇急了，说：“小姐，是这样的，我们想找个人，不知她的住址，只知道这个联系号码，可是这个号码停机了，现在联系不上，所以才到你这里来了，请你给个方便” 营业员摆了摆了，脸色紧绷，一本正经地说：“不行，这是规定。” 小薇一脸无奈，眼珠一转，拿出衣兜里的工作证，递给了营业员，说：“小姐，你看，我是市府办，能不能关照一下” 营业员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接过工作证看了看后，态度更加坚决：“哦，你是科长，就更应该明白政府的规定了。” 什么政府的规定，电信公司只不过是家企业，什么时候变成了政府。小薇脸色黑了下来。不过，她不想把事情搞缰，镇定下来，看看能不能找个变通的办法，就皱了皱眉说：“请问，咋样才能查到这个号码的住址呢” 营业员想了想，说：“公安，派出所的办案，就可以来查。” “好，我明白了。谢谢。”小薇从人龙中走了出来。 刘阿狗迎了过来，笑眯眯地说：“查到了” 小薇不能让刘阿狗失望，思考了一阵，含糊地点了点头。 刘阿狗目不转睛地盯着小薇：“在哪我们现在就去找她。” 小薇装作没有听见，自己悄悄走到一边，给陈达打了个电话：“陈书记嘛，我是小刘呀。” “哦，小刘，你好。不，该叫刘科了” “书记，你客气了，还是叫我小刘好。” “不不不，你现在是我的上级领导了领导，有什么指示” “什么领导不领导的，书记，指示不敢，今天，有件事要麻烦你了” “什么事，你说，只要是金山街道的事，你说” “好，我说，事情是这样的所以，请你安排一个你们街道派出所的民警过来”小薇听到陈达说话的口气大大咧咧的，笑了。人呀，当上了官，不管是大官小官，嘴巴就大了，说话的声音也粗了。 “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呢，这事，小事一桩，我马上打个电话给所长，叫他现在就安排一个人过去。” “好，谢谢了。我等着。”小薇这才松了口气。她想，同样是一个副科级干部，就是不一样。自己呢，手下只有两个兵。而陈达呢，管着十来万人。真是应了这么一句话，大凡做官，都会有权，但由于所处位置不同，权又有虚实之分。有的位高权虚，有的位低权实。比如，同是科级干部，机关的科级干部，要人没人，要钱没钱。可是，到了基层一级的科级干部，就是太上皇了。一声令下，马上有人把事情搞掂。为啥呢不外乎有了财权、物权、人事权。 不一会，一位穿着警服的人就来到了电信大厅。只见他长得高高大大，斯斯文文，满脸阳光的，像一个刚从从学校毕业参加工作不久的男生。 小薇心里一动，迎了上去，调整了表情，微微一笑：“你好，我是市府办的，叫刘小薇，请问你是陈书记请来的” 民警表情沉稳，不动声色地扬起眉毛，热情说：“你好，我叫李东南，你是刘小薇，刘科长吧” 小薇暗暗咋舌，伸出了手，轻握了一下，说：“你好，我是刘小薇麻烦你了，我有一个老乡” “没事，我现在就帮你查。”李东南转过身，利索地挤到了柜台，拿出了工作证，对营业员说：“小姐，你好，我是街道派出所的，现在接手办理一个案件，请你给查一下2255991这个号码的住处” 营业员非常认真地看了看工作证后，用手扭动起鼠标，敲了几个健后，说：“这个地方，属于金山街道办，在凤凰路十二号凤凰花园九幢1203室。” 李东南边听边记在一张纸片上，然后交给了跟在他身后的小薇。 小薇接过纸条，放进坤包里，又随手拿出了一张名片递给李东南，微微一笑：“谢谢你了，以后到市府办办事，记得到我那坐一坐，喝杯水哟。” “谢谢，我走了。有什么事你直接打电话给我就行了。”李东南客气地接过名片，也把自己的名片给了小薇。然后就走了。 小薇迷着双眼，看着李东南高大俊朗、清清爽爽的背影，一向对感情问题比较钝感的她，神经一下子敏锐起来，竟对他莫名萌生了好感，心旌荡漾不已。她拍拍自己的脑袋，骂起自己来，这种时候，怎么忽然想到男女私情的事呢她忍不住恨恨地咽了一下口水，拿起纸条上的地址，开着车往小花当保姆的地方走去。 马上就可以找到小花了，马上就可以给刘阿狗一个交待了。小薇心里好不高兴，步伐也快了起来。上了凤凰花园九幢1203室，摁了摁门钤，响了，里面传出了一阵脚步声，却久久不见有人来开门。 这是咋回事呢小薇的心一下子冷了下来。 刘阿狗控制不住，在门口大声叫了起来：“小花，小花” 小薇皱起了眉头：“叔，不要叫，不要叫” “不叫，小花不知道我们来了，不出来开门啊” 小薇劝告说：“叔，这是公寓，不能叫。” 小薇把头往门缝靠了靠，又听到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不一会，又静无声息。心里不由紧张起来，不祥的感觉浮上心头。但为了不增添刘阿狗的心里负担，便拉着刘阿狗的手，准备暂时离开1203室，另做打算。 这时候，对门人家开了一道门缝，一个老太婆悄悄说：“你们不要叫了，到管理处问一问吧。”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1章 面试面子 1 第39章 小村大官 2 小薇感激地点了点头，小声说：“里面有人呀，为啥不开门呢” 老太婆摇了摇头，把门关上了。 小薇走在前头，进了电梯。 刘阿狗也进了电梯，不情愿地跟着小薇到了凤凰花园物业管理处。 进了管理处，小薇亮出了工作证，对管理处主任说：“你好，我们想找一个叫小花的人” 主任姓毛，耸了耸肩膀：“科长，找人要去派出所找呀” 小薇转了转眼珠，说：“派出所我们找了，小花是我的老乡，来你们花园1203室当保姆已经有半年多了，现在突然断了联系” “哦，1203室的，小保姆，十五六岁的样子” “对了，对了，就是她”刘阿狗高兴地要跳起来。 毛主任想了想：“开始一段时间，我见过这个人，挺老实的，不太爱说话可是，这几个月来，我也没见到她了。” 刘阿狗梗了梗，说话的声音粗了起来，不成句了：“咋啦，咋啦人呢” 毛主任似乎不太情愿地说：“这个家庭，住着一个市府办的干部，原来，就两口人。后来呢，男主人不见了，女主人才找了个保姆，开始，偶尔也见到这个保姆到花园出来走一走，现在见不到了” “什么，男主人是市府办的干部，叫什么来着”小薇抑不住激动地问了起来。 毛主任叹了口气：“他叫什么，我也想不起来” 小薇掉过头来，指着刘阿狗，试探着说：“主任，你看，这位是专门从老家赶过来找人的我们村的村长，你，能不能带我们去1203室叫门，一切不就都明白了嘛。” 毛主任摇了摇头：“这户人家呀，不好惹呀。这几个月来，他们家有时欠交电费水费什么的，我们管理处的人上去叫门，她都不开啊” 话说到这个样子，小薇没办法，只好离开了物业处。 路上，黄才人打来电话，要她跟他一起去吃饭。小薇只好应承下来。她把车开到市政府大院停车场停了下来，带着刘阿狗到市政府边上的一间招待所开了一间房，让他先住了下来，又到外面打了份盒饭送到他住的房内，然后自己才走到停车场，上了黄才人的车。 黄才人在车上跟小薇说：“今天是周末，金达菜请吃饭。” 小薇本来不想跟金达菜有什么过多的来往，但是，黄才人要她去，只能奉陪。 车沿着海滨路兜了几个圈子，小薇肚子早就咕噜咕噜地叫了。不一会，到了一间位于海边的大排档。装修非常简陋，一排用木头和竹子搭起来的一间间小露天的小包厢，面临大海，地面就是湿软的沙滩。包厢内什么设施都没有，只有一张折叠桌子和几只塑料凳子。 到了九号包厢，金达菜早已点好了菜在等。她见到黄才人，连忙起身上前，伸出手，妖滴滴地握了一下黄才人的手，然后，又和紧随在后的小薇点了一下头。 黄才人扫了一眼摆在桌面的菜式，一条芝焗龙虾、一盘炭烤生蚝、三只盐煮花蟹，还有一瓶茅台，心情很好，便快步坐到中间面海的位子上了。 心情很好。当然了，换成谁，谁的心情又会不好呢有好菜，有好酒，一个三十好几的男人，两边还围着两个充满青春活力的姑娘，心情肯定不错呀。何况，远眺天空，一轮明月把海面照得银晃晃的。远处的渔火点点，近处，隐隐约约听到哗啦哗啦的海浪声，让人显得格外安宁。 金达菜看到黄才人非常高兴，就站了起来，一边斟酒，一边说：“黄科，刘科，这里条件差了点，但是，环境还不错吧” 黄才人把酒杯往自己座上挪了挪，一副春风得意的样子：“很好，金秘书，你还真会挑地方呐。” “这个地方远离城市，非常安静，一般的领导不会到这里来，作为朋友聚会，倒是非常合适。”金达菜笑了笑，又对小薇说，“刘科，你说是吗” 小薇嘴角儿边挂起了一丝浅笑：“金秘书，这个地方真的很好，安静对了，金秘书，你还是叫我小刘好一点。” 金达菜眯起眼，看了看小薇，又把脸转到黄才人脸上，撇撇嘴说：“黄科，刘科还真的谦虚，当上科长了，还这样清纯” 黄才人冲着小薇一笑：“是呀，小刘人不错，看起来，我的眼力还是可以的嘛。” “是呀，没有黄科，哪有我的今天呀。”小薇客气地说。心里却在想，这个师兄话中有话呀，既肯定了她，又不失时机地提醒她不要忘了他的恩情。 黄才人端起了酒杯，左右看了看，郑重其事地说：“这样吧，我们都是自己人，就不要说客气话了，今天，是我跟金秘书为小刘提拔了喝杯庆贺的喜酒，来，干” 小薇一听，不由一惊，马上站了起来，惶然说：“谢谢我先饮为敬” “恭喜你了，小刘。”金达菜也站了起来，把杯中的酒喝掉。 “谢谢”小薇微微一笑，把脸转向黄才人，“黄科，谢谢，谢谢您呵” 黄才人仰起脖子，一口干。然后美美地抿了抿嘴，说：“祝小刘更上一层楼。” 小薇侧了一下头，伸出食指和中指，冲黄才人眼前晃了晃，眯起眼，带着戏谑的口吻笑着说：“上楼，上楼，黄科，你在前面，在前面，更上两层楼” 黄才人听到小薇有点撒娇的声音，看她两眼微闭，满脸红晕，心头一热，哈哈笑了。 金达菜看到黄才人和小薇笑得那么爽朗，挠挠头，也笑了，然后就给他们两个人分别递过了一只花蟹：“来，不要光顾说话，菜凉了就有腥味了，来，吃，吃” 小薇吃了一个蟹腿，觉得挺甜的，忽然想起刘阿狗在招待所吃盒饭，心里不由有点内疚，就停下了手，把眼光朝海面眺望起来，久久没有说话。 这时，金达菜又给黄才人斟起酒来，抬起眼，看了看一边的小薇，小声地说：“黄科，我今天请你来，有件事要请你帮忙一下” 黄才人抬起手，抹了抹脸，说：“没事，你说。” 金达菜欣然一笑：“我们公司的楼盘呀，现在，因为有了入户指标，已经卖得差不多了。” 黄才人抬起头来，想了想，说：“哎呀，我早不知道，你们的楼盘有入户指标，早知道的话呀，先订一两套，现在转出去，就可以赚点差价了。” 小薇一听这话，眼睛睁得大大的，盯着金达菜。担心她说出自己订了一套，而且已经转手出去了。尽管这事不是自己主动要的，但是让黄才人知道了，不好解释啊。 金达菜反应非常快，看了小薇一眼，就转过头来平静地对黄才人说：“黄科，这事，我们一开始也不知道市政府会给我们试点。看来，其他楼盘很快也会同样拥有指标了。现在如果还要订房，价格上去了，不合算呀。” 小薇这下子明白了，为她升官喝酒，其实是假的，金达菜有事找黄才人才是真的。其实，她只不过是黄才人的陪衬，是他头上的一朵花罢了。 黄才人没有在意，淡淡地说：“说来也是。你刚才说什么来着” 金达菜放下筷子想了想，说：“现在，李总要把重心放在百货行业上，你也知道，原来我们在金山街道办对面不是建了一幢名人百货大厦嘛，里面一二三层都租出去了，现在就差顶层第四层了，一万多平米呐，这段时间来，有好几个商家准备在第四层搞桑拿、歌舞厅、沐足什么的，但是，从前年开始，地方出台了一个法规，规定建筑物四层以上不能搞娱乐项目。要搞娱乐项目，需要变更建筑物使用性质，必须有规划局出具规划书，消防局才同意验收” 黄才人颓然说：“这个问题就大了。虽然国家法规并没有此类相关规定，但是，我们市呢，为了保障市民安全，才提出这个政策来。因为，万一发生火灾，从四楼往下面逃，不好跑啊。” 金达菜无奈说：“我们李总通过关系请了省消防总队的领导吃饭，领导也敢开口啊。这里要过两个关，一是规划，二是消防” 黄才人叹了一声：“现在全国上下都非常重视安全生产，哪个领导敢开口呀” 又想了想，说：“地方法规出台不久，我想你就是去找市领导，谁都怕，这事还要经过市规划委员会开会研究，难呀” 金达菜犹豫了一下，说：“所以，李总没办法，才叫我来找你这个高参，看看有什么高招没有” 黄才人低下了头，说：“我，哪有什么高招，一个小小的科长。不过，我可以这样跟你讲，要市规划委员会同意改变功能，绝对不可能” 金达菜耸耸肩：“可是，李总已下了决心，一定要想办法，总不能让一万平米老空置啊，那都是钱呀” 黄才人抬起头，瞪着金达菜：“真的要搞” 金达菜肯定地说：“真的要搞” 黄才人晃起头来，神秘地说：“真的搞不了，那就搞假的嘛” 金达菜不解：“搞假的，假什么” 黄才人把眼光投向大海，一言不发。 金达菜急了，摇着黄才人的肩膀，说：“黄科，你说呀” 黄才人回过头来，扔了一句：“你需要什么，就假什么嘛” 金达菜两眼放光：“黄科，你是说，你是说搞一份假的规划书呀” 黄才人闭上了眼，说：“我可没说什么呀” 金达菜小心翼翼地，说：“这东西送到消防局，消防不会拿去规划局认证吗” 黄才人两手托着下巴，张开眼，眯了眯，看着金达菜：“平常，你们公司和消防关系咋样” 金达菜不假思索地说：“不错呀。” 黄才人摸了摸头额：“这就行了。你们平常关系可以，加上你们是家大公司，作为消防，他们不会想到这是再说，规划是地方政府部门，消防是省管部队编制，条块之间、军地之间，信息沟通渠道不同，联系不多，这两家单位，都牛气哄哄的，谁也不服谁。所以嘛，你们有了那东西，作为消防，就可以按程序公事公办了。” 这么难搞的事，在黄才人嘴下，就这么轻而易举地解决了。 金达菜还是不放心：“万一，如果消防认真查起来” 黄才人端起了酒杯，又放了下来，比划着说：“这就好像我们经常到某一家酒家喝酒，一般呢，我们也不会怀疑给我们的酒是假的，起码，酒家给我们第一瓶、第二瓶是真酒，我们就放心地喝了。到了我们喝得醉得差不多的时候，酒家再上来一瓶假酒，我们也不会去品是真是假，喝了下去，马上变成尿了，谁不会在乎那酒是真是假呢。” 金达菜似懂非懂，又说：“万一到时出了事，咋办呢” 黄才人下意识地理了理头发，才说：“出了事，就是真的也要处理啊” 金达菜想了想，恍然大悟：“对呀，关键消防能通过就行了至于出事了，就是神仙也救不了，真的还是假的，都是一个样了。” 入夜，海风吹来，带来了嗖嗖的凉意。一排本来还非常热闹的包厢慢慢冷落下来，只有同黄才人隔着一间的包厢内，还有几个光着膀子的男人在喝酒啃蟹，不时传来咔嚓咔嚓啃螃蟹的声音 老板在远远的一个角落抽烟，服务员已躲进厨房刷起盘子来了。 金达菜站了起来，示意服务员买单，然后眯着眼对黄才人说：“黄科，今晚，谢谢你了，给我上了一堂好课，这可是我在学校从来没读过的哟。” 黄才人大大咧咧说：“哪里，我也是瞎吹的。” 金达菜买完单，给黄才人作了个鬼脸，神秘地说：“黄科，我还有事，我先走了。这个地方，挺美挺干净，今晚，可以叫老板在沙滩上扎个帐篷，你们，可以在这过夜呀。这里，挺凉快的呀。” 黄才人一听，高兴地笑了：“是嘛，我也是这样想的。反正周末，明天也休息” 小薇知道他们是在开玩笑，也站了起来，一只手亲热地搂着金达菜细小的腰肢，另一只手忍不住抬了起来，掐了她的脸蛋，扑哧一笑：“坏家伙。时间不早了，黄科，我们也走吧。” 黄才人意犹未尽，小薇开口了，只好懒洋洋地随口应好。然后，就离开大排档，上了车，走了。 车内，放着轻快的旋律。黄才人晃着脑袋，一边开车，一边尽情地畅想着，夜色迷人，如果等一下能和身边这个有着高挑身材、曲线玲珑、神情妩媚、无穷魅力的小美人，紧紧拥抱在一起跳一场舞，然后到宾馆开个房，双双在浴缸里涂上沐浴液那该多好呀 这时候的小薇，心情可没有黄才人那么轻松，她想到明天要咋样才能敲开1203室的大门，头都大了。 同车异梦啊。 到了小薇的宿舍楼下，梦也就醒来了。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1章 面试面子 1 第40章 双面女人 1 次日醒来，洗漱好后，小薇到停车场开出了宝马车，带着买来的面包和牛奶，敲开了刘阿狗的房门。 刘阿狗早在房间等小薇了。一见面，就迫不及待地问：“今天咋办” 小薇轻轻一笑：“叔，不要急，不要急。你先把面包吃了。” 三下两口，刘阿狗就把早餐解决了。 小薇还在想，咋办好呢忽然，想起了李东南，就打了他的手机：“李警官嘛，我是刘小薇呀。” “哦，是刘科呀，你好，有事么” “不好意思，又要麻烦你了。” “没事，你说” “昨天，我们拿到地址后，去找小花了。可是呢，屋主人死活不肯开门，真的急死人了，你看，这事” “哦，这事呀，没关系，你们现在要不要再去找她” “要啊。” “那好，我们二十分钟后在凤凰花园管理处集中。” “好，谢谢李警官，我们马上就走。” 说到就到，不一会工夫，李东南和小薇、刘阿狗就相继到了管理处。 李东南尽管年轻，但是，办事干脆利落，他叫来了毛主任，开门见山地说：“毛主任，你现在跟我们到1203室，查户口。” 毛主任爽朗地说：“好，用不用再带几个保安” 李东南摇了摇头：“也不是去打架，不用了，我们现在就上去。” 到了1203室，毛主任摁了门钤，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一会，又稍无声息。 李东南凑了上去，“咚、咚咚”地敲起门来。 还是没有反应。 小薇悄悄说：“跟昨天一样，敲了门，开始有脚步声，一会儿，又悄无声息。有脚步声，就证明里面有人嘛。里面有人，不出来开门，恐怕有事了” 李东南皱起了眉头，一边敲门，一边高声嚷了起来：“我是派出所的，查户口，请开门，开门” 李东南给毛主任使了个眼色，毛主任会意，也大声叫了起来：“我是管理处的毛主任，派出所同志查户口来了，请你配合” 这时候，里面又传出一阵脚步声。接着，又静了下来。 门，紧闭的门还是不开。 李东南计上心来，拿起手机，凑到门缝，装腔作势地大声吼叫起来：“消防局，是消防局吗，我是金山街道派出所，凤凰花园九幢1203室，发现紧急情况，请你们马上派人带来砸门工具，准备破门而入哦，马上到呀，好谢谢了” 这一招真灵，李东南话还没说完，门“吱”的一声就开出了一条缝来。 说时迟，那时快。李东南“嗖”的一声钻了进去，紧接着把门完全打开，好使毛主任和小薇、刘阿狗也一起进来。 客厅没有开灯，所以，小薇一进来，只能感觉到这个女主人瓜子脸上面，闪动着一双警惕的眼睛，好像鼻子又扁又平的，真像一个人似的。但是，一下子，又想不起来到底像谁。 女主人把李东南几个拦在客厅上，欲搭不理地问：“你们找我有什么事” 李东南没有等女主人让座，自己一屁股就坐到沙发上，正色道：“你，是这个房子的主人” 女主人点点头，轻声说：“是的，有事么” 李东南抬起头，对毛主任说：“毛主任，你把客厅的大灯打开。” 毛主任一声应“好”，拉开开关，吊灯唰地亮了起来。 跟在毛主任身后的小薇整个人一下子额头发凉，这女主人不就是严小美嘛 李东南盯着女主人：“姓名” “严小美。”严小美面对着李东南，没有注意到小薇的到来。 小薇眨了眨眼睛，观察起这套三房一厅的房子来。房子装修简单，奇怪的是通道最里面主卧室对面的一间房子外面，装了一道铁门。一般人家在套房里面，哪有装铁门的呀她不由警觉起来。 李东南拿起笔记本作起了笔录：“职业” “金山幼儿园老师。”严小美歪着头，眼珠滴转起来，“有事么，警官，如果没什么事，我要送客了” 李东南眉毛一扬，严肃地说：“当然有事，严小美，你这房子里住几个人” 严小美怔了怔，身子稍微抖了一下，又稳住了：“一个人呀，就我一个人。” “老公呢” 严小美闭上了眼，久久，久久，才说：“死了” 小薇一听，挤到了严小美面前，以尽量平和的口吻说：“严老师，你好，我是吴处的同事，吴处人好好的，你咋说他” 严小美睁开眼，发现了小薇，眼冒金星，嘴都气歪了，她本想冲上去，给小薇狠狠的一巴掌，最后还是忍住了，便瞪起眼：“咋啦，不是派出所查户口吗你，你这个狐也来查户口了” 李东南转过头，看了看小薇，轻声说：“你们认识” 小薇凑在李东南耳旁说：“我也刚刚知道，她是我们单位吴处的妻子。” 李东南“哦”的一声，眼珠转了转，又继续问了起来：“你刚才说你老公咋的” 严小美嘀咕道：“死了，死在重庆了” 李东南把胸一挺，厉声说：“严肃点，你老公咋的” “去重庆挂职了，高升了，当县长了，大半年了，也不回家，还不是跟死了一样”严小美扁平的鼻孔抽动了一下，心里还在想这个姓刘的狐狸精咋也跟着派出所的人来了。心里不由惶然起来，眼角的余光不时地朝装着铁门的房间望了望。 小薇想，问题复杂了，如果小花真的还在这个房屋，事情涉及到吴米，麻烦大了。 李东南放下笔，站了起来，坚毅地说：“严小美，你说老实话，现在有人举报你，在这间房内，还住有你的保姆” 严小美一听，一脸灰色，双手发抖：“保姆，没有啊” 这时，一直站在毛主任身后的刘阿狗挤了上来，大声说：“有，叫小花，小花” 严小美肩膀抽动起来，屁股一歪，整人人无力地瘫在地板上：“谁说的，没有啊如果有，你给我叫出来” 寂静，死一般的寂静。 一时间，李东南抬起眼，与小薇对视起来。 这时候，铁门里面传出了匆忙的脚步声和砸门声。 小薇朝李东南使了个眼色。 李东南会意，大步走到铁门前。奇怪的是这时候，房间里面又静了下来。 李东南掉过头，对跟在身后的刘阿狗说：“村长，你用你们家乡话叫人，大声叫啊” 刘阿狗挥起拳头砸起铁门来：“小花，小花，我是狗叔，我是狗叔” 又是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一会，又静无声息。 李东南举起一只手指，指了指头上的帽子，对刘阿狗示意说：“继续叫，大声叫” 刘阿狗挥起手，高声叫道：“小花，小花，我是狗叔，我是狗叔，你不要怕，警察叔叔来救你了，警察叔叔来救你了” “叔，叔”里面终于传出了脆弱的哭声。 刘阿狗回过头来，惊喜地对李东南说：“是小花，是小花的声音” 李东南断然说：“叫小花开门呀” 刘阿狗大声叫道：“小花，小花，开门开门啊” “叔叔，门外面锁了，里面，里面开不了，开不了” 李东南低头一看，果然，铁门外面加了一把锁头。他快步走到客厅，对还瘫在地板的严小美叫道：“起来” “起来干吗” “人，我们找到了，就在铁门里面，你给我起来，去开门。” “开门，没有钥匙” “钥匙呢” “丢了。” 李东南看到这个时候严小美还想抵赖，觉得问题还是不小，脸色一变，对毛主任说：“毛主任，你给我叫几个保安，带铁锤上来，给我砸门” 严小美一听，乖乖地站了起来，不太情愿地从电视柜下拿出了一串钥匙，迈着颤动的脚步，开启了铁门的门锁。 门一打开，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跳了出来，一下子扑倒在刘阿狗身上，哭了。 这一来，吓了小薇一跳，仰头一看，这个姑娘已经没有了人样，瘦得像一支枯萎的竹枝，仿佛被风一吹就会折断似的。两只眼睛，大而空洞，没有一点亮色。五官严重畸形，鼻头凹陷，嘴里少了十几颗牙。 刘阿狗板起小花的脸，惊讶地说：“小花，你咋成了这样” 严小美伸出手，狠狠地把小花从刘阿狗身拉了出来，大声说：“车祸撞的” 小花身子哆嗦，双手伸向刘阿狗，哭叫道：“叔，叔，我要回家，回家” 刘阿狗回过头来看了看李东南，抑制不住地激动，说：“李警官，你看看，这” 李东南瞪着严小美，目光炯炯：“你把小花放开，我要跟她说话。” 严小美无奈地松了松手，小花一个转身，再次扑到刘阿狗身上。 李东南俯下身子，关切地说：“小花，你给叔叔说，不要怕，你脸上的伤是车撞的吗” 小花肩膀抽动着，回过头来，严小美瞪了一眼，不敢说话。 李东南皱起了眉头，对严小美说：“严老师，你现在要如实给我说，你说的话将来是要做证的，小花的脸到底咋搞的” 严小美低下了头：“我，我不是跟你说了嘛，车祸，就是车祸” 李东南爱惜地摸了摸小花的脸，又抬起头对严小美说：“好了，我现在要把小花带走。” 严小美张了张嘴：“带走小花来我们家当保姆，合同期一年，还没到呢。” 李东南严厉地说：“严老师，现在救人要紧，小花是不是车祸，我要带她找法医检查一下，如果是车祸，要把肇事者找来，要送医院整治。” 严小美哭叫起来：“是车祸，车祸，可是，肇事者跑了，小花也没有看清车牌” 李东南认真地说：“车祸，你报案了吗” 严小美嘟嘟地说：“人都跑了，我还报什么案呀。” 李东南一脸严肃：“严老师，我跟你说，如果查出来不是车祸，问题就严重了。” 这回，轮到严小美哆嗦起来，呆了。 李东南想了想，对小薇和刘阿狗说：“走，现在我们先把人带走。” 刘阿狗脸色涨红，不满地瞟了严小美一眼，回过头来对李东南说：“走，就这样走，不抓人” 李东南看了小薇一眼，使了个眼色。 小薇捅了捅刘阿狗的腰，这才抱着小花走出1203室。 上了小薇的车，小花趴在刘阿狗身上，还是不停地哆嗦着。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1章 面试面子 1 第41章 双面女人 2 刘阿狗拍了拍小花的肩膀，安慰说：“小花，不要怕，现在有叔和姐在这里，你不要怕，到了派出所，有什么事就放心跟警察叔叔说” 小花扬起脸，嘴皮抖颤起来：“到派出所，我怕，我怕” 刘阿狗皱了皱眉头：“怕什么” 小花四下望了望，确认车上除了刘阿狗和小薇外，并没有其他人，才吞吞吞吐吐地说：“严老师说了，叫我不要在外面乱说，说了，她要整死我全家，说她哥是市公安局长” 严小美到底咋啦，一个人民老师，咋会说出这种话呢这还有没有王法了。市公安局局长姓王，啥时变成姓严了呢小薇一下子来劲了，侧过头说：“小花，别听她瞎说，她哥如果是公安局长，姐还是市长呢。” 说话间，李东南和小薇的车一前一后开进了派出所。 进了办案室，李东南安排小薇他们三个人坐了下来，倒了三杯水放到他们座前后，就走到值班副所长办公室作了汇报。副所长安排了一个叫陈汉光的年轻警官，一起同李东南回到办案室问话。 李东南待小花的情绪稳定下来后，轻声地说：“小花，你不要怕，这里不是严老师的家，这里是人民公安。人民公安，你知道吗，就是保护老百姓的，懂吗” 刘阿狗轻轻说：“小花，不要怕，叔叔跟你说话呢。” 小花嘴动了动，还是没有说话，侧过头，瞟了瞟坐在身边的小薇一眼。 小薇低下头，凑到她的耳边，小声说：“小花，有话慢慢说，不要怕，姐在这呢。” 这时候，小花才抬起了头，正对着李东南。 李东南笑着说：“小花，你跟叔叔说，你这脸上的伤，是车祸引起的吗” 小花摇了摇头，按捺不住心中的火气，劈头叫道：“不，是打的” “谁打的” “严老师。” “用什么打的” “拿到什么，就用什么来打。” “你说具体点，小花，不要急，慢慢说。”陈汉光一边作记录，一边插话。看得出来，他对这个所谓的人民老师的所作所为，气炸了，手一松，笔掉了下来。 小花抽泣着说：“有时用擀面杖，有时用淋浴喷头，就连水果刀、锤子也用上了。” 李东南皱了皱眉头，问：“她是什么时候开始打你的，又为什么样要打你啊” 小花想了想，说：“我来严老师这里也就七八个月，开始一两个月，也没打我，还买衣服给我呐。后来，有一个晚上，她下班回到家，从信箱拿到一封信上来，拆开一看，脸就黑了，啪的一声把信搁在茶几上，人躲到洗手间大哭起来。我觉得好奇，拿起信一看，原来是她的老公寄来的一份离婚协议书。严老师从洗手间出来，发现我在看信，就走到餐桌，抓起擀面杖，朝我的额头打来，顿时，我的眉骨中间就断裂了。我大叫一声，血流满面。她就把我抱了起来，拦了一部的士把我送到医院，缝了几十针。” 李东南警觉地说：“送你到医院时，她跟医生咋说的” “她说是车祸呀。” 李东南与陈汉光交换了眼色。 陈汉光摇了摇头，自言自语：“女人呀，女人，咋会这么残忍呢。” 小薇心里一阵裂痛。原来，吴米去了重庆，当上了副县长，要跟严小美离婚。严小美有气没地方出，小花就成了她的出气筒。太过分了。老师，特别是幼儿园的老师，本来应该是天使才对呀。记得一本书说过，女人是个双面人，因为可爱变成天使，也因为仇恨变成魔鬼 李东南叹息了一声：“小花，她这样打你，你为啥不报警啊” 小花怔了一下，眨了眨眼说：“报警，去哪报啊我以为当保姆的都是这样，都要挨打的。” 小薇急了，说：“小花，小花，你咋这样傻呢” “刘科，不要急，我们在做笔录，你不要插话。”李东南瞪了小薇一眼，小声说。又抬起眼问小花：“发生这种事情，你为啥不打电话给家里的人” 小花又哭了起来：“我家里没装电话呀。” 刘阿狗插了一句：“你来之前，你爸不是把叔家的电话写给你了吗你打电话给叔讲也可以呀。” “叔，刚来的一两个月，每个月都打了一次报平安的电话给叔您了。” 刘阿狗点点头：“这叔知道，后来，你咋不打呢” 小花委屈地叫了起来：“严老师把家里的电话线拔断了，我没法打呀。” 李东南给刘阿狗打了个叫停的手势，说：“小花，你可以到外面打啊。” “到外面打她不让我出去了，只让我呆在家，我没法打啊。严教师出去上班，就在外面大门加了个锁，我出不去啊。而且，而且” 李东南耸耸眉头说：“小花，你说，而且什么” “严老师说了，要我不要说打人的事，说出去了，她要整死我全家，说，说她哥是市公安局长权力大得很呐。” “什么，严小美她哥是市公安局长”李东南顿了一下，悄悄跟陈汉光耳语了几句，便摇了摇头。继续问起小花：“你鼻头的伤又是咋来的” “一次，她在冲凉，要我给她拿沐浴奶，我拿错了，拿来了洗头膏，她就拔掉淋浴喷头，砸我的鼻头。说，鼻头长那么高干嘛，想当鸡呀，打了几十下，鼻骨被打断了，我倒在地上，她才停了下来” “后来呢” “这次，她没送我去医院，她到外面买了些外伤药水，给我擦抹，后来，鼻头明显向右歪斜，塌了下来。现在，左鼻孔闭塞了，只能依靠右鼻孔喘气，还丧失了嗅觉” 李东南听到这，站了起来，又坐了下去，尽量地克制着感情，继续问：“那，你嘴里的牙” “嘴里的牙，碗没洗干净，地没擦干净，饭做得不合胃口，做错了一次，就用擀面杖敲掉一颗。而且，敲的时候，不能喊，不能躲，也不能顶撞。” 李东南站了起来，久久没有说话，他真想这不是真的，这事是发生在一个全国先进文明城市里头，真是天方夜谈。像这样惨无人道的事，法西斯也做不出啊但是，现实就摆在眼前，而且还出现在自己的辖区里头。他长长地呼了一口气，从不抽烟的他，从刘阿狗烟盒里掏出一根来，大口大口地吸了两口，又把烟扔掉，才对小花说：“小花，我们笔录就先做到这里。你保证你说的话都是真的吗” 小花回过头来，求助似地看了看刘阿狗和小薇。 小薇拍了拍小花的肩膀，说：“小花，不要怕，跟警察叔叔说实话。” 小薇这才对李东南点起头来：“叔叔，我说的都是真的。” 陈汉光站了起来，把笔录挪到小花的面前，说：“你看一下，觉得你说的没错，就在下面摁个手印。” 小花只读过五六年书，看也看不太清楚，就在下面摁了个红红的手印。 眼看笔录做好，也到了吃午饭的时候了。 李东南客气地对小薇说：“刘科，咋样，就在我们派出所食堂随便吃点吧” 小薇转过头来，看了看小花那模样，心都酸了，没有心情吃。但看李东南那么热心，就站了起来，说：“李警官，陈警官，不如这样吧，我们到附近的咖啡厅随便吃一点，如何” 李东南一双清澈明亮的眼睛专注地看着小薇，微微一笑：刘科，不好意思，按规定，我们办案民警不能接受当事人的吃请。” 小薇水灵灵的大眼珠一转，嫣然一笑：“那，你们可以请我呀。” 李东南仰起头，伸出了手，指着小花的脸说：“刘科，不好意思，以后，我专门找个时间请你。你看看，小花脸上还流着脓呢。你是不是先带她到医院做个彻底的检查，她还是个小姑娘呢，如果不及时给整容，她这辈子就完了。下午，我还要传迅严小美，这么大的事，不能再拖了。刘科，你说是吗” 小薇面对李东南一脸真情，不住地点头：“李警官，你说得对，救人要紧，我现在就带她去人民医院就是不知这个医疗费到底多少，谁来负担” 李东南想了想，态度坚决地说：“这种事情，谁听了谁都会气愤的，你放心，我们派出所一定会主持公道的。” 小薇面对李东南帅气而又充满青春活力的面孔，心情忽然萌生了一丝莫名的感觉，额头还渗出了晶亮的汗珠。心口竟然前所未有地狂跳了起来。她不好意思地眨了眨眼，说：“李警官，谢谢你了，我们先去医院。” 到了市人民医院五官科，小花被护士安排躺在病床上，额头肿得挺高，一按就是一个坑儿。鼻子里还淌着血。五官科杨主任来了，查看了病情，很是诧异，回头对小薇说：“这个姑娘病情这么严重，你们怎么到现在才送到医院，现在必须马上安排手术，要不，这姑娘的脸呀，就要废了。” 小薇一脸紧张：“很严重” 杨主任点点头：“挺严重的，眉，鼻腔，口腔都有问题，如果感染并发其他，麻烦就大了。不过这要等其它科的医生会诊后才知道。“ 小薇长长地叹了口气：“要住院，得多少钱” 杨主任皱了皱眉：“要先拍个ct，然后请几个医生会诊后才知道。你先交五千块押金吧。“ 刘阿狗听了，脸色一阵青白：“小薇，我没有那么多钱啊我带了两千块来，路费都花了上千块了。” 外面下起了大雨，刷刷地敲打着窗玻璃，雨声越来越大，像响鼓一般，把小薇的心都敲碎了。刘阿狗钱带得不够，这院无论如何得住进去，其他的再想办法。李东南不是说过他们会主持公道嘛。可是，自己兜里的银行卡也就只有六千多元，原来购房的差价款除了部分交了学费，其他的被她拿去买了股票。没办法，眼下救人要紧，她二话不说，就走到收费处刷了五千元，先帮小花垫上，办了入院手续。 刘阿狗留下来陪小花。小薇一个人开车回了宿舍，往床上一躺，觉得浑身都累得散了架。这不仅仅是身体的劳累，而是心呐。她闭上了眼，可是眼冒金星，眼前是小花一张张扭曲变形的脸。碰到这种事，刘阿狗把所有的希望都落在自己身上了，接下来，要打官司，要整容，这无休无止的纠缠，这笔无底的钱，一时之间，也不知去哪找。来到了海门这座给她希望的城市一年多了，发生了这么多事，她快支撑不住了，真想回到水墨画一般的乡村，去放牛、去种菜啊。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1章 面试面子 1 第42章 性灾乐祸 1 第二天上午，小薇再次来到了市人民医院，见到了杨主任。 杨主任神情严峻地说：“这个病人哪，五官严重畸形，眉骨凹陷，鼻头失落，牙呢，缺了十一颗，整个手术下来，要做多项修复手术，其中包括皮肤移植、缺损修复、左右眼不对称修复、牙齿种植以及嘴部整形等等。得花七八十万啊” 小薇一听，傻了，这天文数字，到哪找呢。 杨主任发现小薇一句话都没说，就疑惑地说：“我说，小姐呀，这个病人咋会弄成这样呢” 小薇愣了愣，说：“病人是我的老乡，叫小花，她给一家人家当保姆，被雇主打的。” 杨主任将信不信的：“当保姆，被雇主打的，不可能吧，谁会这么残忍啊” 小薇嘴唇蠕动了一下，说：“公安部门已经介入调查了，到时你就相信了。” 杨主任想了想，说：“如果是这样，就要叫这个没人性的雇主赔了，这医药费得要这个人来出。” 小薇气愤不过：“赔，没那么简单，得叫她进监狱。” “对，对，太没人性了，进监狱。”杨主任点点头，又说，“不过，打起官司来，可没那么快，而这个病人得抓紧治啊，时间长了，就不容易修复了。” 小薇摊了摊手：“可是，这钱” 杨主任爱莫能助地说：“这钱，我就没办法了。” 小薇眨眨眼，递了张名片：“杨主任，我跟你说，我是市府办的干部，叫刘小薇，麻烦你先给病人作一下保守性的治疗。钱嘛，我马上想办法，一旦到手了，再麻烦你们做全面的治疗，好吗” 杨主任点了点头，说：“刘科，按照我们医院的规定，病人的五千块押金如果用完了，不管有没有治，能不能治好，就不能在医院呆下去了。既然你是市府的人，我就相信你一次，但是要快，要快点把后续的钱送来，不然” “谢谢，谢谢杨主任，我会抓紧的。”小薇低下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背上出了一身冷汗。好险呀，看来，市府办这张虎皮，还是有点作用的。你看，有没有当官，哪怕是绿豆一样大的官，还是会发亮啊。 小薇走到病房，看了看小花和在一旁守护的刘阿狗，安慰了他们几句，就走到病房外走廊的一角，给李东南打起了电话：“李警官，我是刘小薇，不好意思，我又要麻烦你了。” “没事，医院那边检查出来了没” “检查出来了，情况不妙啊” “怎么说呢” “医生说了，惨不忍睹啊，要做多项修复手术，什么皮肤移植、缺损修复，还有左右眼不对称修复、牙齿种植，嘴部整形等等。要花七八十万啊” “这” “而且，还得抓紧整治，错过了时间，后果” “这样问题就大了。” “对了，李警官，你那边查得咋样了。” “这件事，我昨天中午就向所长汇报了，所长非常重视，下午就传迅了严小美，开始，她还百般抵懒，说什么是车祸撞的，又说小花头脑有问题，经常摔跤，是自己摔倒的等等，磨了大半天，就是没有承认打人。到了昨晚零时，还是我们所长有经验，吓唬严小美说，要调来测谎仪对她进行测谎，到时，测出来了，性质就变了，罪加一等，她才招了。” “李警官，像她这样的人，还是一个老师，咋会做出这样耸人听闻的事呢” “心理问题，还有生理问题，说到底，还是家庭问题吧这些，我也说不太清楚。” “像这种情况，什么时候才能把案结了” “这种情况太严重了，一般来讲，就是小花不起诉，检察机关作为公诉部门也会提出公诉。这样下来，到了法院，一审二审的，整个程序下来，最快也要一年半载啊” “这样啊。那么，小花哪来的钱治病呢” “刘科呀，你要有个思想准备。按理，像严小美，必须承担刑事责任，还应当承担民事赔偿责任，什么医疗费、住院伙食补助、误工费、护理费、营养费、交通费、鉴定费、残疾赔偿金、后续整容治疗费等费用，都要她来负责。” “这就好了。对呀，在程序结束之前，能不能先叫她出一点呢” “本来，也可以。但是，根据我对这个人的分析，法院宣判结果下来之前，她是不会给钱的。另外，还有一个关键的问题” “什么关键的问题” “据我们调查，她的家庭经济也并不富裕，她一个人在幼儿园当老师，一个月的工资也就是两千多元，她老公呢，虽然是市府办的干部，现在到重庆挂职当什么副县长，工资也就是一万来块，我们也查了他们夫妻的银行存折，也没有多少存款。所以，就是法院判下来了，也执行不了呀” “她不是还有一套房子嘛，值上百万呐把这套房子拍卖了，不就有钱赔了嘛。” “刘科，事情没那么简单，你不懂，犯人，只有一套房子，根据人民法院的执行原则，应当允许保留，而不能予以拍卖赔偿。” “为啥呀” “犯人也是人，也有人权，也有生存的要求，服完刑出来，也要有地方住呀，这也是为了社会稳定和谐呀。” 听到这里，小薇气嘟嘟地反问了一句：“和谐，和谐像她这样的人，还是人嘛，真是的。” 李东南一时也没法跟小薇说清楚，就安慰说：“刘科，你也不要急，我们这边呢，正加紧准备材料，以最快的速度移送检察院，申请拘留严小美，然后向法院起诉” “可是，小花的病，咋办呢”小薇心急火燎，几乎要哭出声来。虽然认识李东南才几十个小时，她仿佛觉得他已经是一个可以倾诉心声的大哥了。 “小花的病，小花的病我想可以这样，你不是在市府办工作嘛，人头熟，你可以试一试，到市妇联、民政局、社保局什么的部门找找人，看看能不能发动大家”李东南想，别看刘小薇是市府办的一个副科长，其实还是一个小姑娘，一个有爱心、有善尽的姑娘。对她这样的一个人，不管是于公于私，能帮还是要尽心的帮一帮呀。何况，还是一个美女。 “好，谢谢你了，李警官。”小薇挂断了电话，心想，别看李东南年龄和自己差不多，人还挺成熟的，也乐于助人。本想请他吃个饭，可是，现在事情涉及到吴米，很可能他到现在还不知道家里地震了，尽管他跟妻子不和，但是，毕竟涉及到他的家事，得给他打个电话。要不，同事之间，弄得彼此最后下不了台也不好。 小薇定了定神，打通了吴米的手机：“吴处，您好，我是小刘呀。” “哦，是小刘，哦，不，是刘科呀，你好，你好好久不见了。” “是呀，好久不见了。吴处，您在那边还好吧” “好，各方面都好，只是工作忙了点。” “忙啥呀” “这你也应该知道呀，像我们这些沿海城市来的挂职干部，也就是做些调研，看看山区最急需的要哪些帮助，然后，我们就回来要钱、要项目了。” “哦，这样呀哦，对了，您去重庆快一年了吧” “快了，也就七八个月吧。” “这段时间您回过海门吗” “回了，回了两三次。” “吴处，这就是您不对了，回海门了，也不打个电话给我这个老下级，我们也得尽尽地主之谊，请您喝一杯啊。” “刘科呀，你不知道” “吴处，还要叫我科不科的，还是叫小刘亲近点。” “好，小刘，你不要怪我呀，我每次回来，都带着县里头的公路局或者是卫生局局长什么来的，所以嘛，每次都跟我们海门的对口部门联系，要钱呀，所以嘛，就没有去麻烦同事了，对不起啊。” “对了，您回海门的时候，回过家没有”小薇试探说。 “这，这小刘，你问这话什么意思” “吴处，我等一下有件事要向您汇报，您先跟我说，好吗” “有什么好说的，你也知道，我家那头母老虎，也得罪过你啊，对不起呀。我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这么说，您去重庆后从来没回过家”小薇有点明白了。 “小刘，我本来不跟人说的，因为这是家事，我看你是个好人，把你当作小妹来看，跟你说吧，我几个月前已给她寄了张离婚协议书了，就是她还不同意” “哦，原来这样”小薇终于明白了，吴米去重庆之后，严小美因为寂寞，才请了小花当保姆。 小薇在一本书里看到，男人也好，女人也罢，没有经历过性生活，他们拥有期待、拥有幻想，可以正常过日子。一旦有了性生活后，男人忍不住二十九天，女人忍不住九十九天。否则，肯定要破墙而出。因为性生活不仅是生仔延后的自然行为，还是维系男女感情的重要纽带。严小美之所以会变态，进而还发生了对小花的虐待，就是“性灾乐祸“引起的呀 话说到这个份上，小薇不想跟吴米捉迷藏了，她清了清嗓子，说：“吴处，您还不知道吧，您家里出大事了” “什么，出大事了” “吴处呀，我告诉您，您别激动事情是这样的，您到重庆挂职后，严老师请了个保姆，这个保姆呀，还是跟我同个村的” “这这关我屁事呀，也不是我打的，不过，想不到啊，姓严的竟然会做出这种事来。” “吴处，当然跟您有关系了，您是她老公，您还不知道，这小花的医疗费可不少啊” “哦，现在小花进了医院” “当然了，不及时抢救，这小花就成了小鬼了，面目全非啊。” “哪，姓严的现在” “现在还在派出所呢。” “小花的医疗费呢” “现在，我正为这事发愁啊” “小刘，我跟你讲，法院如何判，不关我的事，都是那姓严惹的祸。不过，不过，小花也太可怜了，我哪，也帮不上大的忙，我身上哪，还有一万块钱，你给我一个银行账号，我马上给你汇去，先解一下燃眉之急，好吗” “这，您经济也不好，这不妥吧” “小刘，有什么妥不妥的，事情既然发生了，总要想办法解决啊。就算是捐款吧，不过，你不要把我的名字说出来，就说是一个重庆好心人就行了。” “那好，我的账号是”小薇犹豫了一下，答应了下来。心想，这事咋搞的有点不伦不类的。吴米同志，一下子变成了一个好心人。要是他对严小美好一点，给一个男人应该给的关爱，哪怕是一点点，严小美也不会对小花痛下杀手啊 这钱要筹，那班还得要上。周一，小薇到了办公室，一脸疲惫，她刚刚坐了下来，何仪就悄悄走了进来，拿起一把扫把扫起地来。要是在往日，她会抬起头来，跟何仪说一句“谢谢”之类的话。可是，今早，她却趴在桌面上，整个人显得傻乎乎的。 何仪扫完地后，给小薇倒了一杯水，放在她的桌面上，见她眼神有点不头，关切地说：“刘科，您是不是病了，病了就不要来上班了，等一下，我跟任科说一声就行了。” 小薇这才抬起头来，说：“没事，小何，谢谢你呀。” 心里尽管想着小花的事，小薇不想因为这事而影响工作，毕竟这不是工作份内的事，让领导知道了，对她会有看法的。虽然，老乡出事了，出门在外，老乡互相帮个忙什么的也是人之常情，不过，要内外有别、公私分明呀。 周一上午，按照任明当科长以来的惯例，一般要开个科务例会，一是汇报一下前个星期各人的工作，二是布置这个星期的业务。可是，到了九点钟，还不见任明来通知开会。小薇又想起小花治病的钱了。她本来想去一下劳动局，又怕一下子要开会，就只能在办公室坐等了。 到了十一点半，任明到了他的办公室，并打电话把小薇叫了过去。 任明听到小薇敲门声，就站了起来，指了指边上的一对单人沙发说：“来，小刘，坐，坐呀。” 小薇坐了下来，瞪起了一双漂亮的大眼睛：“谢谢，任科。” 任明也坐了下来，满意地看着小薇，说：“小薇，你现在也是一个科级干部了，来到我这里，不用说什么谢谢的，让外人听到了，不好意思。” “好，谢谢。” 任明抬起手，托了托眼镜，笑了：“你听听，刚刚还在说，你又说谢谢了。” “好了，不说了。哎，任科，今早不开例会了” 任明用手弹了弹茶几，看了看小薇，足足有半分钟之久，答非所问：“小薇，你来市府办一年多了吧” 小薇不知任明意思，低声道：“是呀，一年多了，很快啊” 任明喜滋滋地又扫了美女部下一眼，说：“小刘呀，跟你这样说吧，刚才，市府办党委开了个会，我是第一支部的宣传委员，王秘书长呢，是咱的党委书记，刚才呀，他问我你是不是党员，我说现在还不是。他就问了，你有入党的要求吗，我就自作主张跟他说了，有，愿望还挺强烈呢。他就点了点头，要我动员你写入党申请书，你看这事” “谢谢任科，我我条件还不够，以后再努力吧，谢谢您了。”小薇现在的心还在小花身上，她真想快点结束谈话，好去一下劳动局。 任明愣了一下，这么好的事落在刘小薇身上，却不见一点兴奋，就皱起了眉头，做起思想工作来：“小刘呀，党支部要发展党员，也是有选择的，并不是谁提出申请就可以参加的。领导呀，主要是看你一年多来，工作表现还不错，又提了个副科长，所以嘛，才” 这时，小薇手机响起了铃声，低头一看，是刘阿狗打来的，心想，肯定是医院要钱来了，考虑到现在跟领导在谈话，就摁断了。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1章 面试面子 1 第43章 性灾乐祸 2 任明见小薇没有说话，又说：“小刘呀，你还年轻，你不知道，市府办是咱们市最高行政权力机关，在市府办工作，接触市领导的机会比较多，就说我们科一级的干部吧，到了下面，人家会高看我们的。所以嘛，一个在市府办工作的科级干部，不比下面基层，政治上一定要立住脚才行。你去基层办事，人家都把你当领导看，不入党怎么行呢何况，王秘书长对你还是非常赏识的，今后，有了王秘书长这张牌，大有发展前途呀” “好，谢谢任科，这事我会考虑的。”小薇眨了眨眼，心想，这任明今天说话怪怪的，老是提到王光。难道他知道了自己跟王光买卖房子的事不可能呀，这事连黄才人都不知道，他不可能知道。想到这，也就释然了。 “这事还用考虑你下午把入党申请书写好交给我就行了。”任明叮嘱了一句，“这事可得要抓紧啊以前，交上申请后，党支部就可以讨论决定了。现在呢，程序多了，时间也长了，确立为培养对象后，还要经过为期一年的考察，再由支部大会讨论决定，是否吸收为预备党员。预备一年后，才有可能正式转正。这样下来，就要两三年才能入党啊” 小薇确实困了，打了个哈欠，便捂着嘴，含糊地应了声“好”，就不再说话。 任明抬起眼，仔细地看了小薇一眼，皱了下眉说：“小刘，你今天咋啦，眼睛都红了” 小薇慌忙低下头，尴尬地笑了笑：“没事，没事。任科，还有其他事吗” 任明站了起来，走到桌面上，拿起了一份文件，递给了小薇，说：“今天，例会就不开了，下个周末，海门日报要组织一版宣传科学发展观的文章，王秘书长要我们给周市长起草一篇署名文章，这个任务嘛，你来牵头组织一下。” 小薇接过文件，匆匆瞟了一眼，心想，离文章发表还有十来天的时间，就点了点头答应下来，离开了任明的办公室。 任明想，这个刘小薇今天咋啦，无精打采的。难道一提上副科长，人就变了不行，得找个法子敲敲她。不然，她就不知道科长姓任还是姓刘了。 小薇回到办公室，心想必须把任明交办的事马上布置下去，下午才可以有时间去市劳动局。她打了个电话，把何仪和张扬叫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小薇刚刚放下电话，何仪和张扬一前一后就走了进来。 “坐。”小薇抬起头，说。 张扬坐了下去，眼睛瞪着小薇，一副急着要领任务的样子。 何仪呢，不急不慢，走到饮水机前，给小薇倒了一杯水后，才坐了下去。 小薇随手端起了水杯，喝了一小口，说：“今天，任科有事，就不开例会了。现在呢，领导布置了一个任务给我们。什么任务呢，下个周末，海门日报要推出宣传科学发展观的文章，我们科的任务就是给周市长起草一篇署名文章，篇幅不用太长，四千字左右就行了。我想，你们两个人，下午上网找一下资料，看看其他省市相关领导的一些学习贯彻文章，然后做个比较，理出一些对我们有启示的可以借鉴的观点来。” 何仪边听边认真地在本子上作记录，她见小薇停顿了一下，便不失时机地抬起眼，以请教的口吻问：“刘科，资料那么多，我想请教一下，该从哪入手呢” 小薇看了看何仪，赞赏道：“小何，你这个问题提得好，在这一点上，你们要注意，我们海门市是沿海开放城市，经济比较发达，你们在找文章的时候，西北、还有西南落后地区的文章就不用找了，跟我们没有什么可比性，要找就找我们周边地区发达城市、长三角地区领导写的文章，然后，你们再拟一个提纲，明天上午交给我。听清楚了吗” 张扬一扭头，站了起来，说：“听清楚了，不过，我们要给市领导写署名文章，我认为，首先，要对科学发展观理论的形成发展过程进行系统研究，然后，下基层进行调研，了解基层实际情况，再根据科学发展观的要求，提出我们市的发展思路，这才对头呀。如果是参照其他省市领导的文章，改头换面，这样做不是抄袭吗” 小薇没有正视张扬，低下头整理起桌面的资料：“小张，你现在是在市府办工作，不是在大学念书。我们在市府办调研科工作，说白了，你我都是枪手。什么叫枪手，就是要快，要准。领导没给你那么多的学习、调研、起草时间，你又何必自己拍脑袋呢。我们的脑袋再大，也没有研究室、党校那班专家大呀。他们的研究成果，其他相关省市领导的学习贯彻文章，都是请了高手写出来的，有现成的材料可以借鉴，何乐而不为这就叫借船出海，懂吗” 张扬嘴角动了一下，没有说话。而是拍拍屁股，准备要走。 小薇皱了皱眉：“没事了，你们可以走了。” 张扬说了声“好”后就离开了。 何仪望着张扬的背影，回过头来面对小薇，脸上露出关切的表情：“刘科，我看您今天精神不那么好，中午您有时间吗” “有事吗”小薇看何仪挺乖巧的，就笑了笑问。 何仪看了看门外，小声说：“我看您今天精神不太好，如果您有时间，我请您去吃西餐，然后，去做个健身按摩。” 小薇漫不经心地问道：“按摩，男的按，还是女的按呀” 何仪凑了过来，神秘地笑了：“都有都有，主随客便呀。” “小何，谢谢你了，我还有事。下次，我请，主随客便呀好吗”小薇忙碌了一个上午，紧张的情绪终于放松了下来，因为小花那件事一直挂在心里，没有心思去按摩，便俏皮地笑着说。 “那好，您有事，我就先走一步了。”何仪走了几步，又回过头说，“刘科，您可得注意休息呀” “好。小何，慢走。”小薇闭上了眼睛，一个人终于可以静下心来思考小花的问题了。可是，大脑里，还不时叠现起何仪的身影来。真是的，这个姑娘，人长得不咋样，心还挺细的。一个人生得漂亮不漂亮，不要说自己决定不了，就是父母也无法选择。不漂亮的女人就等同于没有钱的男人，在世俗芸芸的眼里，在剧烈竞争的时代，难以立足啊但是，人必须要有自知之明，一定要通过学习拥有渊博的知识、良好的修养、文明的举止、优雅的谈吐、博大的胸怀，以及一颗充满爱的心灵，这样才能活得漂亮，活出精神，活来品位。看来，何仪正朝着这方面发展。 何仪是在朝这方面发展了。那么，自己今后的发展方向又在哪呢小薇揉了揉眉头，想不出头绪来。忽然想起上午摁断了刘阿狗的电话，就主动打了过去：“狗叔吗，我是小薇，不好意思呀，上午您打电话来的时候，我跟领导在一起，没有接。” “哦，你现在打过来就好了医院又在催钱了。咋办呢” “不要急，不要急。” “咋不急呀，医院说了，再不交钱，就要，就要” “您不用说了，我知道什么意思。您现在打的过来，到市政府大院门口右侧的工商银行来，我先提一万块给您带过去。 “好，我马上到。” 小薇摁断了电话，心里凉了半边。自己这么做，到底是为啥呢你看看，狗叔连一声“谢谢”都没有，就知道要钱、要钱，自己都成了提款机。不过，这也难怪，小花发生这种事，刘阿狗在海门举目无亲，作为村长，他不找村里出来最大的官还能找谁呢再说，小薇能有今天，也离不开当初乡亲的支持啊。 想到这，小薇也只能无怨无悔了。她匆匆来到工商银行，在边上的一家快餐店随便扒了几口米饭，刘阿狗就打电话给她说已到了工商行。 刘阿狗提了一万块现金，第一时间打的直奔医院。 小薇回到办公室，眼看就到了上班时间。本来，她想去一下劳动局，转念一想，劳动局里面没有认识什么人，去了，热脸去捂人家的冷屁股反而不好，还不如打个电话咨询一下更方便一些。于是，她就打了个电话到市劳动局办公室，把小花被打的情况说了一遍，询问劳动部门能不能提供医疗救助。 市劳动局办公室说这事归工伤保险科，小薇只好把电话打到了工伤保险科。工伤保险科说这事不是工伤，应该找公安部门。她说公安部门现在已经立案了，但处理起来要一段时间，现在救人急需要钱，劳动部门能否先垫付一点。工伤保险科接电话的人不耐烦地说这事他们帮不了，就要挂断电话。她急了，说自己是市府办调研科的副科长。工伤保险科的人才提了个建议，被打的既然是个女孩，可以找找妇联试一试。 小薇想，这也不失是一个办法。想到去年上班不久，到市妇联参加了一场座谈会，王芳主席对自己印象还不错呢。就给她打了个电话：“王主席，您好，我是市府办小刘” “哦，哪个小刘呀” “调研科的刘小薇。” “哦，我想起来了，小刘，你好，听说，你破格提拔了，恭喜你啊” 小薇一听王芳口气还是挺热情的，就大胆说：“王主席，不知您有时间否，我想去拜访您一下。” “好啊，你过来吧。” 市妇联办公室设在市委大院。其实，市委大院躲在市府大院后面，中间只有一条可以通过小汽车的小巷隔住了。市政府是人民的政府，大院大门朝主干道人民路开放。这样，碰到上访什么的，就被市府大院挡住了。有风有雨，有市府在前面挡着，市委也就落得个清静。这也难怪，市委是管政策管大事的，市府是管执行管具体的，市委也应该有个相对清静的环境，才可以研究大事了。真难为了城市规划建设者们了。 小薇出了市府大院，很快就进入市委一号楼二楼拐角处的市妇联主席办公室。 小薇站在王芳办公室门口，敲了敲门，里面就传出了“进来”的声音。 “王主席好，打扰您了。”小薇走到王芳的大班桌前，恭敬地说。 王芳从文件堆里抬起了头，见是小薇来了，离开了大班桌，拉住小薇的手，亲热地坐到了边上的沙发上：“小薇呀，不错，去年在座谈会上听到你的发言，我就认为你这个女孩有发展前途，不错呀，你们市府办还是会发现人才的。” 被王芳这么一夸奖，小薇脸红了：“王主席真的会表扬人，我哪是什么人才呀。” “人才，是人才。” “王主席，您真的过奖了，今后，有机会，我还要多向您请教呢。” “哪里，哪里。听说，你的文章还得了全国大奖。难得呀，难得呀你看看，我们妇联啊，少的就是你这样的人才。” 小薇想，王芳怎么连自己一个小兵一点小事都知道得这么清楚。看起来，在机关里，密可透风呀。不过，不管咋说，这传的是好事。看得出来，王芳还是挺好说话的，于是，就大胆地说出了小花被打致残的情况和要求妇联帮忙医疗费的来意。 听了小薇所讲的情况，王芳开始是目瞪口呆，后来是将信将疑，再后来便瞪起眼，端详了小薇好久，好久，才从嘴里蹦出一句来：“小刘，你讲的都是真的” 小薇忍不住要跳起来，但心里一顿，还是平静地说：“王主席，千百万真万确，所以，我才来请您” 王芳下意识地摸了摸头皮，额头上的血管不自觉地跳动起来，发根阵阵发热。她站了起来，走了几圈，才停止脚步，在小薇面前停了下来，说：“小刘，这种惨案发生在我们海门市，这是绝无仅有的。我作为妇联主席，真的感到惭愧。不过，说到要我们妇联组织医疗费用，恐怕就爱莫能助了。你知道，妇联是党群团体，单位没有什么收入” 刚才，小薇从王芳坚毅的眼神里看出了一点希望的光芒，现在一听到这里，又一下子熄灭了：“这” 这时候，办公室的人送来了当日的海门日报。王芳接过报纸，马上有了主意：“小刘，有了。” 小薇心头一喜：“有什么，主席想到了好办法” 王芳抬起头来，坚定地说：“发挥新闻媒介作用，组织妇女群众捐款，先把人抢救过来，其他的再按法律程序来” 小薇拍了拍手：“对呀，还是主席有办法，我咋没想到这一点呢。” 王芳翻了翻报纸，指着第三版对小薇说：“看看，这里有个城市关注栏目，专门发表一些社会热点、群众诉求的报道，电话号码是22，小刘，我想这样，你等一下，按这个号码打个电话，先给记者提供一个新闻线索，请他们到金山街道派出所和凤凰花园采访，等报道出来后，我们市妇联再向全市各界妇女发出倡议，要求捐款，你看这样做行不” 小薇高兴地说：“好，我现在就回去办公室，马上打电话给报社。” 王芳拍了拍小薇的肩，说：“好，事不宜迟，报道出来后，我这边马上把倡议书发下去。” 小薇三步并作两步，先给李东南打了个电话，告诉他自己要向报社提供新闻线索、要求派出所给予配合后，就打通了社会关注栏目组的电话。 忙了一天，小薇把入党申请书的事忘了。任明呢，也没有主动提醒她。任明，有他自己的想法，小薇和他一样，都是王光一手提上来的，如果小薇上得太快，搞得不好，有朝一日，骑在自己头上，岂不是反了。同事之间，面对一个共同的老板，就如同只有一个苹果的时候，这个苹果给谁吃，不是自己所能决定的，决定权在于老板手里。同事又不是夫妻，如果是夫妻，还可以你吃一口，我咬一口。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1章 面试面子 1 第44章 酒精考验 1 一字一句，连续看了三遍，小薇才松了一口气，准备静下心来休息一下。 这时，何仪进来了，手上拿着报纸，嘟了嘟嘴说：“刘科，您看到今天海门日报了吗” 小薇装作不知，轻声说：“咋啦” “太可恶了，也太可怜了。这事发生在我们海门市，太丢人了”何仪本来要把报纸摆到小薇桌面上，眼睛一睁，忽然发现小薇桌面上也摊开了这份报纸，就耸耸肩，低声说：“哦，原来，刘科也在看呀” 经过一段时间的观察，小薇对何仪印象不错，也知道她是个热心人，就提醒道：“小何，你知道吗，下来，我们单位可要组织捐款了。” 何仪说：“捐呀，要捐。” 小薇试探着问：“你准备捐多少呀” 何仪想了想说：“我本来，也想捐多一点，可是呢，我是政府雇员，工资不高，只有两三千块，就捐五百吧” “小刘呀，你先不要急，等领导捐了你再捐。”要是换了别人，小薇巴不得人家捐多一点，这样小花的医药费就更加有保障了。但是，现在面对的是一个刚从校门走入社会的小女生，必须提醒她，不要犯了她去年犯的低级错误。机关里头，凡事得讲上下左右。 何仪不知小薇的用意，警觉地反问：“为啥呢难道要我捐得比领导还要多，这，我没那个能力呀” 小薇略略一愣，笑了：“你呀，理解错了。相反，我是担心” “担心什么” “担心你捐得比领导还要多。” “五百块，不多呀。就是比领导多了，又有什么错呢” “这你就不懂了。你想想，五百块确实不多。但是，你作为一个政府雇员，捐了五百，科长们，主任们，又要捐多少捐少了，说明他们觉悟比你低，是不是他们会咋想。捐多了，不是他们拿不出来，主要是怕人家误认为工资就那么多，你一下子捐多了，钱哪来的，是否贪污来的，所以呀，捐款也是一门艺术，捐多捐少不是数额的问题，而是技术问题哟。” 何仪眨了眨眼，明白过来了：“谢谢刘科，我明白了。” “明白了就好，”小薇想了想，“对了，按照提纲，市长那篇科学发展观署名文章写好了吗” 何仪说：“写好了。” 小薇说：“这篇文章我请你和张扬两个人写，现在是你在写还是他在写” “本来嘛，根据您定下来的提纲，他写上部分，就是理论部分，我写下部分，措施部分。后来，他说这几天他有事，就没写了。只好通篇我来了。” 小薇若有所思：“他有什么事呢，我咋不知道” 何仪凑了过来，轻轻说：“具体什么事，我也说不清楚。不过呢，有一次，我们几个大院内的政府雇员一起喝酒的时候，他喝多了，说他有个亲戚，在市纪委里头，当什么领导” 小薇点了点头，嘴里动了动，说：“你把文章拿来我看一下。” 何仪走回办公室拿来了打印好的文稿，递给了小薇。 小薇粗略地翻了翻，何仪写的稿子基础比较好，论点鲜明，措施扎实。第一部分阐述了实践科学发展观必须把理论成果运用于实践，通过学习，掌握发现问题的科学方法，切实发现经济社会中存在的问题，在解决实际问题的过程中加深理解，才能真正把握科学发展的真谛。然后，根据海门市年初召开的“两会”制定的指导思想，提出了加快经济社会发展的八大措施：一是以科学发展观为统领，继续深化改革开放；二是科学统筹区域产业布局，提升工业园区建设；三是坚定不移地实施大企业、大集团战略，做大做强优势支柱产业；四是坚持资源保护和科学利用，增强可持续发展能力；六是大力推进企业科技创新，全力打造“品牌经济“；七是坚持以人为本，实现经济和民生共同发展；八是抓好社会和谐稳定，营造科学发展良好环境。 小薇露出了满意的神色，然后又一页页仔细地修改起来，对一些段落做了调整，个别文字作了润色。心想，这篇文章离报刊发还有一个星期，还是先交给任明修改吧。 小薇来到了任明的办公室，敲了敲门。 任明抬眼看了看小薇，面无表情地“哦”了一声，仍低着头看案上的文件。 小薇站了一会，说：“任科，周市长的稿子写好了，请您审改。” 任明这才抬走头来：“就这事” 小薇点了点头：“任科，没其他事了” 任明手指在桌面上弹了弹，说：“好吧，稿子放在桌面就行了。” 小薇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喝了一口水。 黄才人就打来了电话：“小刘呀，今晚有空吗” 小薇本想晚上去医院看望小花，但是，黄才人问有没有时间，只得含糊地应道：“师兄，有啥事呢” “也没什么大事，今晚，省委组织部地方干部处来了几个领导，这几个领导嘛，都是男的，今晚市委组织部请他们喝酒后，周小蜜要私下请他们去唱唱歌，要你做陪” 小薇眼皮跳了起来，现在小花的事，还没处理好，却要去陪这些不相干的人，嘴里就嘟囔起来：“师兄，这” “咋啦，有事” 小薇捂着话筒小声说：“师兄，说老实话，我也不怎么会唱歌跳舞，如果您去了，我就舍命陪了，可是，周科的事您看能不能不去呀” “小刘，你不知道呀，听说，周科马上就要当副部长了，我得攀上这棵大树呀。所以，她的事，也就是我的事啊” 小薇不太情愿地问：“哪行吧，晚上在什么地方什么时间” “八点，在帝豪歌舞厅88号房。” 七时四十分，小薇带着何仪一起来到了帝豪歌舞厅88号房。包厢三十多平方米，装修豪华，精雅别致，大屏幕等离子电视、先进的vod点歌系统、触摸式点歌屏、bb音响系统、无线麦克风，若明若暗的灯光，恍如梦幻。包厢内还有个暗房，就是在洗手间里面，有一道门，打开这道门，里面还有一间麻将房，麻将房里面还有一间休息室。这样具有房中房的套间不多，一般也不对外客开放，周小蜜还是通过李扬才订到这间房的。因为琴岛开发区经常要接待上级领导和外商什么的，跟这里的老板熟才能订到。今晚是周小蜜私人请客，她不能拿单到组织部报销。就是组织部长，也不敢公然拿着娱乐场所的单据去报销。所以，今晚的开支当然是由李扬负责了。李扬有的是办法，下属企业多嘛，随便找一家都可以把单报了。 周小蜜提前到了，身穿着一条紧身的黑色超短裙，肉色的丝袜。薄薄的裙子紧紧地裹着身子，将滚圆的臀部轮廓完全展示出来。 小薇心想，平常，周小蜜上班穿得很正统，甚至有时还可以用老土两个字来形容，今晚咋了啦，这么开放。想归想，组织部的领导来了，她还得客气地迎了过来，说：“周科，您好，您来了。” 周小蜜伸出手来，看了看手腕上的帝舵表，然后用中指以下的三根指头轻握了小薇伸过来的手，说：“小刘呀，挺准时的，来多久了。” “也是刚来。”小薇边说边把头转向何仪，介绍说，“这位叫何仪，是我们科新来的政府雇员” 何仪早已站了起来，她见周小蜜并没有想跟她握手的样子，就稍微弯了下腰，说：“周科，请多关照。” 周小蜜不愧是组织部的人，像个领导，她扬了扬手，说：“坐，坐坐。今晚，请你们两位来，黄科跟你们说了吗” 小微坐在周小蜜身边：“说是说了，但是，我们并不会唱歌跳舞，怕完成不了您的任务。” “没事，也没什么大事，咱们都是女人，我跟你们说也无妨，这些省里来的领导，工作非常紧张，当然了，在省机关工作，跟我们一样，也非常枯燥，难得下来下面一次，就想放松放松。我呢，是个女的，也不能带他们去桑拿什么的，只能来这里唱唱歌。本来，也可以在这里叫几个坐台小姐做陪，可是呢，他们这些人呀，坐台小姐看得多了，觉得没有味道，就想找找机关的小姐。所以嘛，就只好请你们出面了。” “哦，是这样呀。”小薇若有所思。 这时，何仪上了洗手间。周小蜜皱了皱眉说：“小刘呀，你这个同事好是好，就是胖了一点，不知省里领导高兴不” “小何长得胖一点，可是有着丰满美啊。有些领导也喜欢这类人的。再说，她胖一点，才可以衬托出您周科苗条啊。”小薇之所以要带何仪一起来，一来喝起酒来彼此有个照应，二来呢，黄才人不是说省里来的几个都是男的，多带个女的，火力才不会集中到自己身上来。 “小刘，你真会说话。”周小蜜想了想笑了起来。如果她叫来的两个女的都比自己漂亮，到时，省的领导把自己撇在一边，自己面子也过不去啊。 “周科，我很少出来应酬省领导，等一下客人来了，要注意些什么呢” “也没什么好注意的，这些省里下来的人，在省城被老婆管得严，到了这里，也就是散散心，他们，有贼心没贼胆，关键要让他们觉得我们对他尊重，请他们吃好喝好就行了，要让他们有所希望，又不能让他们得逞，总之，要有个度” “度，这可就难把握了。” “说难，也不难，把他们弄醉了，让他们乖乖去睡，不就行了嘛。” “要把他们喝醉了，我可要醉在他们前头。” “没事，刚才，市领导在餐厅请他们喝的是茅台，白酒，这里我安排的是洋酒，轩尼诗，而且”周小蜜说到这，见何仪从洗手间走了出来，便神秘地招招手，把她叫了过来，“这里，我安排了两个酒壶，其中一个酒壶的手柄上贴了个小纸片，一般没人会注意到。这个有纸片的酒壶也倒了轩尼诗，不过，量很少，里面掺了好多可乐，而那没有纸片的酒壶，原汁原味都是酒了。我跟你们两个讲呀，他们应该喝得差不多了，不会注意到我们里面有假，你们今晚就大胆上吧。” 小薇如释重负，笑了。 何仪也笑眯眯地点点头。 说话间，省委组织部地方干部处刘处长带着一个主任科员和司机来了。 周小蜜快步迎了上去，热情地握住了刘处长伸过来的手，握了握，还摇了摇：“刘处，请坐请坐。” 就在周小蜜站起来的同时，小薇和何仪也主动站了起来。 刘处长发现周小蜜身后站着一位身材窈窕、举止大方的像个学生妹的姑娘，两眼放光，把手从周小蜜的紧握中退了出来，趋前一步，迎向小薇：“哦，好漂亮的学生妹啊。” 周小蜜快步跟上，介绍说：“这位是我们市府办调研科的小刘，哦，刚刚提拔，是个副科长了。” “叫我小刘就好了，领导，请坐。”小薇张了张眼，说。这个刘处长年龄不大，也就是四十出头的样子，不过，看他脸红红的，说话满脸酒气，应该说，上半场的酒已喝得不少了。 站在小薇身后的何仪还在准备握手，眨眼间，发现刘处长拉着小薇走到沙发边，已经并肩坐了下来，就知趣地往后一退，走到离刘处长有几米之隔的地方坐了下来。 周小蜜跟了上去，也坐到刘处长身边。她见刘处长和小薇说得正起劲，就站了起来，把跟着刘处长一起来的张主任科员和陈司机请到何仪那边坐了下来。然后，指着何仪说：“这位，是我们市府办调研科的小何。” 何仪欠了欠身，倒了三杯茶，递到他们座前，说：“领导，喝茶。” 张主任科员抬起眼，扫了何仪一眼，不由皱了皱眉头，脸上露出了一丝不悦的神色。不过，眨眼间，又挤出了一丝笑容：“谢谢。” 陈司机刚坐了下来，礼貌地向何仪点了点头。但是，屁股却左右摇晃起来，眼睛盯着门外晃来晃去坦胸露背的坐台小姐。 周小蜜回过头来看了看张主任科员和陈司机，对何仪说：“小何，这位是省委组织部的张科长。” 何仪赶紧点头：“幸会幸会，请多关照。” 张主任科员扭了一下脑袋，对周小蜜说：“在这种地方，不要叫职务。叫老板，叫张老板就得了。” “张科，这里也没有外人，怕什么”周小蜜瞪了瞪眼说。她想，一个主任科员，充其量就是一个大头兵，自己虽然只是一个科长，但所处的地位相当于省里的处长。你一个小小的主任科员，年龄跟自己差不多，还不带长，在老娘面前还摆什么谱。你呀，肯定是在外面同坐台小姐混多了，加上今晚酒喝多了，眼花了，把我们三个女人都当成坐台小姐了。哼，要不是看在刘处面上，老娘还不想陪你呢。 “不是怕不怕的问题，在这种场合，我们还是注意一点好。”张主任科员小声说。 服务生进来了，端了两盘水果，分放在两个桌子上。 周小蜜给服务生使了个眼色，服务生背转身，走到酒柜前，把早已斟好酒的玻璃高角杯端了上来。这一杯，足足有二两酒呢。 周小蜜恭恭敬敬端着酒杯，挺胸收腹，姗姗走到刘处长面前，妩媚说：“刘处长，您今晚状态很好，来，我先敬您一杯” 小薇捅了捅刘处长的手，说：“刘处，周科敬您来了。” 刘处长扭过头，站了起来，拉着小薇的手，说：“好，小刘，一起来。” 小薇懒在沙发上，盈盈一笑：“刘处，这杯是周科单独敬您的，您要给周科一个面子呀” 刘处长想想也是，面对周小蜜，“咕咚”一声，喝了个见底朝天，然后抿抿嘴，把酒杯放了下来。 小薇手快，拿起酒壶，给刘处长又斟了满满一大杯。然后，对着坐在一边的何仪招了招手。 何仪会意，走了过来，优雅地对刘处长笑了笑：“刘处长，难得有个机会认识您，我敬您一杯。” 刘处长不得不端起酒杯，一对眼珠被红色的洋酒映得透亮透亮的：“随意吧” 周小蜜嘴巴一撇：“领导，男女之间不能随意，喝”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1章 面试面子 1 第45章 酒精考验 2 小薇躲在后面，大声起哄：“喝，喝” 刘处长眨了眨眼，转过脸来对小薇说：“好，就这一杯吧，我们两个就不喝了” 小薇与周小蜜会心一笑，说：“刘处，您喝了这一杯再说。” 刘处长无奈地笑了笑，喝了下去。两杯下肚，脚步有点摇晃了。 周小蜜这才带着何仪坐到张主任科员身边来，端起贴有小纸片的酒壶，给何仪和自己斟满了满。然后，端起杯，往张主任科员面前一晃，说：“张科，喝酒。” 张主任科员眉头一蹙，没有说话。 周小蜜这才想起来，这个张主任科员人小心事大，不让叫职务，就赶快改了口：“张老板，喝酒” 张主任科员怏怏地端起酒杯：“好吧，喝。” 这边，何仪左瞅右望，找陈司机喝酒，却发现人不在了。 所以，她也就凑了过来，一起敬张主任科员。 张主任科员眯着眼，看了何仪一眼，圆圆的脸，大大的眼睛，虽然腰不是腰，像水桶一样，但她举止得体，与那些风尘女子相比，多了一份单纯真诚，就高兴地站了起来，说：“好，我们喝完这杯酒，唱首歌。” 酒喝下去了，歌也点上了。张主任科员和何仪站到舞池中央，一左一右，手举麦克风，合作起一首叫请跟我来的台湾歌。 何仪身材不咋样的，歌还唱得不错，声情并茂，吐音清晰，引来了周小蜜和张主任科员以及小薇的一阵掌声。 而这时候的刘处长，两杯酒下肚，加上晚宴时的酒，凑起来有一斤量了，处于亢奋期了。喝酒喝到了这个份上，脑子有点失控，口就无遮无拦了：“小刘，我来讲个段子，你呐，猜结果，猜对了，这酒我喝，猜错了，你喝，行不” 这时，周小蜜也坐到小薇的身边，对小薇点了点头。 “行，只要领导高兴。”小薇当然愿意，她现在怕的是刘处长要请她跳舞，她怕他的脾酒肚借着酒意压在她身上，不好推啊至于喝酒，他喝的是真家伙，自己喝的是可乐。谁怕谁呀 刘处长清了清嗓子，长一句，短一句说了起来：“话说有一个老汉，赶着驴车进城。路上嘛，遇到一位少妇要求搭顺路车，老汉见少妇挺漂亮的就拉上了。走了不远一段路，发现一处茂密的树林，老汉心图不轨，说，驴子没力气了，让它去吃点草吧，我们到林子里乘凉。乘凉就乘凉，老汉很快就把少妇搞掂了。走了一会，少妇又要求乘凉去。老汉窃喜，又乘了一次凉。出了树林，少妇又说天太热了，让驴还是去那边吃草，我们再乘会儿凉。老汉扶着树，吐出血来，说了一句话。小刘，你猜，老汉咋说的” 小薇红着脸笑了笑，没有应答。心里想，男人呀，尤其是当领导的，平常在台上大话白话说多了，没人听。现在有美女做陪，美女如花，喝了花酒，就喜欢说说半黄半色的段子。问题是她还是一个姑娘，这种问题不好回答呀想到这，她就求助似地看了看周小蜜一眼。 周小蜜喝了点酒，虽然是掺了可乐，毕竟也有酒精在里面，酒后微红的脸颊，显得楚楚动人：“领导，这个问题我来回答，好吗” 刘处长得意洋洋：“好，回答正确，加十分。” 周小蜜娇滴滴地说：“加十分，有什么奖励呢” 刘处长吸了一下鼻孔说：“奖励嘛，跟你跳个舞。” “好，我说了。老汉扶着树，吐完血，喘着气说，不行了，我去吃草，让驴过来和你乘凉吧。”周小蜜仰起头，身子一挺，胸脯也高耸起来，显得圆圆实实的，“领导，该奖励了吧” “好极了，回答正确。”刘处长拍拍手，吃力地站了起来，摇摇晃晃的。 周小蜜顺势拉住了刘处长的手，另一只手搭在刘处长的肩上，跳起舞来。 刘处长说黄段子还有一手，跳舞就不行了。何况酒喝高了。要不是周小蜜身体像磁铁般紧紧地贴了上去，原地踏步，左右晃动屁股，就像跳屁舞一样，他早就趴在地上了。 一曲终了，周小蜜不知不觉松了一下手，“嘣”的一声，刘处长整个人瘫在地板上了。 小薇怔了一下，对周小蜜说：“咋办，刘处喝多了” 周小蜜笑了笑，说：“没事，能把领导喝得趴下去，感情也就建立起来了。” 这时候，张主任科员并不紧张，也许是这种场合看多了，见怪不怪，反而甜滋滋地吃了口雪犁，然后慢悠悠地走进洗手间里面的休息室，把陈司机叫了出来，两个人一个抱腰，一个扶肩，左拥右抬地把领导搬到电梯口，下去了。 周小蜜和小薇、何仪一个屁股跟着一个屁股地跑到楼下，然后对张主任科员摆摆手：“再见” 目送小轿车拐入主车道，小薇回过头来，对着周小蜜说：“周科，今晚” 周小蜜意味深长地说：“谢谢小刘，谢谢小何，我要的就是这种效果，不把领导喝倒了，他们还没印象呢” 小轿车汇入车流，行驶在平坦宽阔的城市主干道上，小薇的大脑也如飞转的车轮似运行起来。原来，在机关工作，酒桌上才是考验干部是否称职的决定性场合。怪不得那些当官的人，官当得越大，脸色就越如猪八戒。为啥呢酒喝多了呗。脸色又灰又黄，肝都不好了。酒风好，作风才好嘛。觥筹交错之中，才能建立私人感情呀。有了感情，才有人情。有了人情，在官场上才有行情呀 从歌舞厅回到宿舍，已是深夜十二点。盛夏的夜晚，虽然酷热，但房间开着空调，也是清爽宜人。小薇刚才在歌舞厅，把手机关了，冲完凉出来，开了机，随着“叮”的一声，跳出了一条李斗斗发来的短信：薇薇，近来工作好吗，想你，想你开车去上班的样子 看完这条短信，李斗斗那傻笑的样子在眼帘跳来晃去。这傻小子本来也是挺不错的，偏偏出生在一个潮籍家庭，不然，还是可以考虑的。你看看，现在他可是下了大血本呀。可是婚姻不能儿戏，师姐的教训应该记住。如果一脚踩下去，迈不回来就麻烦了。想到这，她跺了跺脚，这一跺不要紧，却把李东南跺了出来。李东南，满脸英挺，一身正气。这时候，他又在干什么呢 这个季节，是耕耘爱情的季节。可是，小薇的情种还没有播下去呢。但是，不知为什么，一想到李东南，心里却有种小蝌蚪在水草里游动般的感觉，痒痒的，左窜右突的。她极力不想让这种感觉生根发芽，但是，潜意识里好像有股力量在背后推着自己向前迈去。她倒在床上，拚命地紧缩着两条大腿，似乎害怕有什么东西不经意闯了进来。她强迫自己闭上眼睛入睡，不能因为一个男人而失眠。嘴里念念有数，从一数到一万，终于呼噜呼噜地睡着了。 睡梦中，一辆红色的宝马车跑在风景如画的海滨大道上，一边是蓝天碧海，一边是花花绿绿的草坪。李斗斗一身西装，昂着头开着车，向婚礼大堂一路飞奔。小薇身披长长的婚纱，坐在副驾位上，脸上看不出是高兴还是忧虑。车开着开着，经过一个弯道的时候，李斗斗来不及减速，车头撞向海上的护栏。小薇痛苦地闭上了眼。这时候，李东南从天而降，伸出两只强有力的手臂，抱起了小薇，然后两个人倒在草地上。李东南搂着小薇细小的腰肢，一股雄性迷人的气息扑面而来。小薇把头靠在李东南肩膀上，伸了伸温热的舌头。李东南转过身来，身体压在小薇身上，吻了起来。一会儿，小薇呼吸声明显急促起来，下腹下面感觉到有个东西顶托着自己，痒痒的。瞬间，只觉到一股甜甜腻腻的温热细流，在两条大腿根间流了出来。 第二天醒来，日头已上竹竿。回味起昨晚的梦景，小薇脸红了。于是匆匆进了洗手间，美美地撒了泡尿。坐在马桶上，她不想马上站起来。站起来了，那种好久没有来过的感觉也就随水而走了。但是，班还要上呀，小花的事更要办。想到这，她一跃而起，漱口，洗脸，吃了个面包，快步走王办公室。 上班，第一次迟到了。 门刚打开，何仪就笑着走了进来：“刘科，刚才黄科来找你了。” “哦，好，我现在就去找他。”小薇想，黄才人一定想要问她昨晚战况如何了。 黄才人坐在办公桌边，眼看小薇进来了，就马上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悄悄把门掩上了，小声说：“小刘，我问你一件事，你可要如实跟我说，不然，麻烦就来了” “啥事呀”小薇怔了一下说。一看黄才人严肃的表情，心里直打鼓，自己并没有做什么违法的事呀。顶多是购房那件事，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市场行为而已。 黄才人本来的眼睛就比较细小，蹙起眉，两只眼就不见了眼珠，但是眼神里却透出一股威严的神气：“小刘呀，我跟你说，我是人事科长，我们办公室没有设纪检监察科，纪检监察工作也是我在负责。所以嘛，今天一上班，市纪委有人找过我了，反映你开着一部崭新的宝马车，要我们查一下，你哪来的车” “师兄，看您那吓人的样子，我还以为出啥事了。原来您说宝马的事呀，是的，我手头上有一部宝马车”小薇听了黄才人的话后，脸上紧张的表情松了下来。 “什么你还真的有宝马” “是啊，不抢不偷的，有什么呀” “你，你一个月工资才多少，哪来的钱买宝马” “人家送的。” “哪个老板送的，为什么要送车给你，一部车好几十万啊” “师兄，我可以不回答吗” “不行，这事涉及到原则问题。” 小薇心想，这车也不是受贿来的，受贿，自己现在也没有条件，就笑了笑：“师兄，是吗” 黄才人顿了一下，走过来，拿起小薇的一只手，轻轻地拍了拍手背，口气缓和了下来：“我是怕你犯错误呀。” “师兄，本来这是我的私事，换了别人，我不会讲的，反正这车不抢不偷，来路正当。不过，师兄你关心我，我就说了。这车是一个同学送的。” “同学，出手这么大方哪里人，在哪工作的” “师兄，哪里人，我就不说了，这个人呀，不是我们海门的，在省城工作，你可以放心了吧。” 黄才人舒了一口气，脸色慢慢红润起来：“不是海门的就好我是担心你呀，拿了海门大老板的车，做了什么违法的事。不过，这人多大啦” “和我差不多。” 黄才人摸了一下鼻子，想了一下，终于明白起来：“小刘，是否有人追你了” “是呀。” “你跟他认识多久了” “我们是大学同学。” 黄才人眨了眨眼，说：“大学同学，还是富家子弟。小刘，这么说，你们关系确定了” 小薇苦笑地摇了头：“没有。” “你不喜欢他” “不喜欢，如果喜欢，我就不来考公务员了，就是为了回避他，我才到海门来的。” “他知道你不喜欢他吗” “知道。” “知道，他还要送车给你，可要小心哟。” “是呀，我也正为这事操心呢。” “哪，你要把车退还给他俗话说，拿人家手短呀” “退了，但他不要呀。这车还没上牌，平常我也不敢开啊。” 黄才人坐了下来，叮嘱道：“小刘，你是我招进来的，我现在也把你当作小妹了，我跟你讲，这部车不管能不能退回去，你都不要开。” “为什么呢”小薇试探着应道。 “为什么，理由很简单，你想想，书记市长开什么车，开的只不过三十万上下的车，你的车比他们的还高档，你不要命了” “哦，我明白了。谢谢师兄，还有其他事吗”小薇一心想着小花筹款的事，急着要走，就站了起来。 黄才人咧嘴一笑：“也没什么大事了，周科给讲了，昨晚，你们两个人表现很好，她很满意。” “谢谢师兄。”小薇偷偷笑了。昨晚，她也没喝多少酒，连舞都没跟刘处长跳一跳，就轻易地把他搞掂了。 黄才人忽然想到了什么，示意小薇先不要走：“小刘，还有一件事，我要跟你说。听说，你不想入党” “没有呀，任科动员我写入党申请书，这几天，事一多，我就忘了。” “小刘，在办公室工作，谁是好人，谁是你可要多长一个心眼呀。你看看，你忘记交入党申请，可是，人家呢，给领导汇报时，就说你不想入党了。” “这样的人呀”小薇低下了头，眼前不由浮起了任明那双躲在镜片后时而灼热时而阴冷的眼睛，全身猛地感到一股寒意。 黄才人提醒道：“小刘，以后注意就是了。不过，从这件事看来，倒是我想起来了，你不入党也好。” 小薇怔了怔：“咋说” “小刘呀，我跟你讲，你现在年级轻轻的，就是一个副科长了，如果你现在交了入党申请，才能定为发展对象，这样一来，等到成为一个正式的共产党员，要好几年了。你不如” “不如什么” “不如不要入党，作一个党外人士。党外人士提拔更快，不受任职期限和职位限制，可以破格提升呀。前次我们市换届的时候，就有一个中学校长，一下子从一个科级干部连跳几级，成了党外副市长。” “这么快啊。”小薇心头一热。 “小刘呀，我听周科说，现在我们市女干部比较缺，上得也快。根据组织规定，不管是市一级部门，还是区一级部门，都要有一个女干部、一个民主党派或者党外人士进班子呀。” “这个，我不敢想。”小薇恳切地说。 “不是你敢不敢想的问题，上面一旦来检查我们市干部配置工作的时候，有时组织部门抬着大轿，请也要把人请上去呀。” “师兄，有这等好事，你当初为啥要入党呢”小薇还没有想到再往上上一个台阶的时候，她想，自己这么快能当上副科长，已经是祖上有德了。 黄才人脸一下拉长了许多，苦笑起来：“当初，我还是一个无知少年嘛。”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1章 面试面子 1 第46章 香车美女 1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小薇回到办公室，任明就把她叫了过去。 任明溜了一眼摆在桌面上的材料，然后又抬起眼看了看小薇，一声不吭。 小薇眨了眨眼，觉察出气氛有点不对头。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忍住了，还是默等着任明下边将要说些什么吧。 一会，任明迟疑了一下，说：“小刘呀，你们给市长草拟的文章我看了，总体还不错，就是缺乏理论的高度和现实的深度，比如，科学发展观是在什么样的背景下提出的，我们海门市改革开放以来，在科学发展观道路上又是如何率先探索的等等，你们的文稿里都没有涉及到啊。这样的文章拿出去，咋能体现出我们周市长的水平呢” “这，任科，我能不能谈点个人意见”小薇想，一篇三四千字的文章不可能展开那么长，任明是不是找茬来了 “你说。”任明看也不看小薇，只顾低头盯着显示屏。 “党的十六届三中全会，以胡锦涛为总书记的党中央提出了以人为本、全面协调可持续的科学发展观，是以邓小平理论和三个代表重要思想为指导，深刻总结了社会主义建设规律和世界各国发展经验作出的最新理论概括，是党的新一届领导集体标志性的理论创新成果。我们作为一个地级市，如果要对这一理论进行深化的研究，我们无论如何也研究不过那些专家啊。所以，我认为这一块就不用展开来写了。至于要总结我们市过去在科学发展观道路上的探索，我想，今年，在我们市召开的两会前后，我们市的新闻媒介已经有了集中的报道宣传。所以，市长的署名文章是在市报发表的，主要是要向全市广大党员干部传达布置今后我们在贯彻科学发展道路上的重要措施。重在实干嘛，任科，您说对吗” “小刘，你说的也有一定的道理，不过，领导说了，还是要写好一点，要有高度。你们加加班，明天一早把重新写的稿件交上来。”任明眨了眨眼，想不到自己才说了几句，小薇却对他长篇论述起来。不过，她说的不无道理。自己之所以要她重新写，主要是考虑到离交稿还有几天的时间，她就是写得再好，也要整整她，让她这几天不得好睡。不然，科长的权威如何发挥出来。 “好吧。”小薇使劲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笑着应承下来。经过一年多的磨练，她已经知道了，机关嘛，尤其是她们这样的科室，每天就是开开会议、写写材料、聊聊闲天、喝喝小酒，逢月末逢季末逢年末向上级汇报汇报工作、交流交流思想。工作不用肩挑手提的，不费力，就是心累啊作为领导，职位高你一点点，随时送你一双小鞋，你也只得陪着笑脸接过来。 小薇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悻悻地坐在电脑前，脑子里飞快地转动起来。自己的工作向来中规中矩，任明为啥突然对自己的看法有了这么大的转变。再说，一个小小的张扬，也竟然不来上班反而到市纪委打起小报告来。她百思不得其解。心想，好，你任明气撒到我头上了，我也不能让张扬好过。想到这，她打了个电话叫何仪过来。 何仪来了：“刘科，您找我” “小何，小张呢，在办公室吗”小薇尽量让躁动的心平息下来，轻声说。 “张扬呀，他刚才来了一下，接到市纪委的一个电话，就走了。”何仪摇着手说道。 “他走之前，有没有向任科请假”小薇眉毛挑了挑。 “他走得急，走的时候任科还没来上班呢。” “这就行了，你马上打电话叫他回来，就说我有事找他。” “好，我现在回去打电话给他。” 一会儿，张扬到了小薇办公室，门也不敲，走了进来，径自坐了下来。 小薇抬起头，眉头一蹙，问：“小张，你刚才去哪了” 张扬眨了眨眼，说：“肚子不舒服，去医院看医生了。” “跟谁请假了吗”小薇手指弹了弹桌面，表达着自己的不满。哼，肚子不舒服是假，脑子有病才是真。明明去了市纪委打小报告，还说去医院好在自己坐得正，不然，被这个嘴上没毛的小子整下来，还真的于心不甘呀 “我我本来也想给你请假，不过” “不过什么”小薇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你没在呀。” “没在，你不会打手机呀。” “这我”张扬脸上现出一丝为难的神色。 “你咋啦”小薇步步迫进，要张扬承认失误。 可是，张扬一条筋绷到底，就是不张口。 小薇想了一下，还得再敲他一下。想到这，话题一转：“对了，市长的文章你写得咋样了” 张扬晃了晃头：“何仪不是写好交给你了嘛。” “我不是按照提纲，要求你们每人各写一部分嘛，你写了吗”小薇声音显得有些不耐烦。 “我最近有点事，忙，就让何仪一个人写了。” 小薇顿了一下，感觉自己的火气不断地往外拱，她尽量克制着说：“你还挺会安排工作的。让何仪一个人写了。哪，你干啥去了” “这”张扬终于低下了头，“刘科，我错了，我今后会注意的。” 小薇这才拿起写有市长文章提纲的几页纸，抖了抖，冷冷地说：“好了，按照这个提纲，你现在回去给我把市长的文稿写出来，记住，我已经在提纲上面增加了几部分的内容，第一呢，增加一个部分，科学发展观是在什么样的背景下提出的。第二，增加一个，海门市开放以来在科学发展观道路上的探索，明早一上班就交给我。” 接过新提纲，张扬咧了一下嘴角：“时间这么紧，前半部分我可以放开来写，刘科，后半部分，何仪不是有了嘛，能不能用她写的那部分” “不行，她写的有她的观点，你写的有你的角度。我要看看你们两个人”小薇口气强硬地说。 “这样呀，那好吧，刘科，我去写了。”张扬站了起来，临走，给小薇倒了一杯水，恭敬地放到桌面上，“谢谢刘科，我走了。” 目送张扬弯着腰身离去的背影，小薇笑了。批了他一顿，就再也张不开扬不起了。看他以后还再敢捕风捉影 小薇走到窗口，打开窗户，一股热哄哄的暖风随之迎面而来，把她的头发吹了起来，她伸手把几绺头发从额前掠开。 透过窗口，此时，她又想起了还在医院的小花。 刚一想到小花，任明就打来了电话，要她到会议室参加一个会议。 这是一个十分宽敞的大厅，空调送出的缕缕凉风将外界炎热不堪的环境隔绝开来。主任和科长们围在中间桃圆形的会议桌前，坐的是宽大真皮沙发。周围刚是两圈用折叠凳子围起来的座位，那是副科长和科员们的座位。 小薇坐到了桃圆形的会议桌外的第一排，找到了一个靠门的地方坐了下来。她有自知之明。与其他老副科相比，资历比人家浅，就只能坐在不显眼的地方。开会，就得排座次，就像宋江一百零八将排座次一样，有讲究。该坐在哪个位置，自己心里得有数。 一般会议桌面对大门中间的位子是第一把手的。左右两个位子属于第二、第三把手。到了同级干部，就相对没有那么严格了。不过，作为部下，最好不要坐在领导的正对面，坐在正对面，你必须拿着个本子认真记录，不管你爱听不爱听，不管这话重要不重要。在作笔记的同时，还要时不时抬起眼与领导作眼神交流，装作认真思考的样子，或者点头称是。这样下来，你连上厕所都不敢了。坐在大领导对面还有一点不好，就是领导心情不好的时候，要找个人批评，一下子又想不起要批评谁的时候，一看到对面的你，就有可能把你当作牛肉片来开涮。靠领导太近，同事会妒忌，觉得你是个马屁精。所以，最好的座位就与领导若即若离。但也不能离领导太远，太远了，无法在领导心目中留下深刻的印象。 开会时间过了半小时，人也都齐了，就差第一把手王光了。可是，会议却只能等着。就像一个饭局一样，作东的人还没来，食客尽管齐了，谁也不敢点菜。分管综合科和人事科的副主任唐诗意要杨和打个电话催促一下，杨和口头应好，走到门外，转了一圈就回来了。他不想打电话给王光，自从没提上副调研员后，工作起来就没有什么劲头了。王光没有准时参会，肯定有他自己的事。作为部下，不能热脸去捂领导的冷屁股。不过就是一个捐款的动员会，不用急。现在有的是时间，可以等，再等他个一年半截的又有何妨。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1章 面试面子 1 第47章 香车美女 2 王光终于给杨和打来了电话，说自己有事来不了，会议请唐主任主持。考虑到这次捐款没有经过市政府常务会议研究，只不过是市妇联一个部门的建议，加上年年月月都有捐款的事，所以才召开一个会议动员一下，不然，每人捐一点点，也说不过去。他跟杨和说了，这次捐款按照往常的例牌，打个五折，捐五百元。 接完电话，杨和凑到唐诗意耳边，说了几句。 唐诗意挺了挺身子，皱着眉头环视了一下四周，说：“同志们，王秘书长有事来不了，现在我们开会。” 吱吱喳喳的声音停了下来，人们都把眼光集中到唐诗意脸上。 唐诗意转过头来对杨和说：“杨科，你把倡议书给大家念一念吧。” 杨和清了清嗓子，手里捧着一页纸，念了起来：“海门市妇联关于倡议全市各界群众踊跃向刘小花捐款治伤的倡议书，据海门日报报道，海门市发生了一宗雇主殴打小保姆的震惊全国的骇人事件，经法医和市人民医院鉴定为发扬救死扶伤、人道主义精神，号召全市各界群众踊跃捐款” “哦”杨和念完文件，大家不约而同地“哦”了一声。开始，大家都不知道开什么会议。有人还认为又是提拔干部的民主测评会呢。现在，一听说是捐款，纷纷松了一口气。不过，这口气松是松了，但是，又无法喘气了。因为，每年下来，各种捐款的名目太多了。大家捐多不怪了。就等着领导带头了。领导捐多少，头大尾小，大家依次排着来就是了。 话虽然这样说，但是形式上还是要讲的。唐诗意接着作了个动员：“同志们，大家都知道，我们海门是全国文明先进城市，发生这样的事，不要说刘小花的脸被雇主打得面目全非了，就连我们在座的干部群众，到了外市，人家听说我们是海门来的，我们也丢脸啊。所以，这次，希望大家以高度的政治责任感，踊跃捐款。现在，要捐多少，请大家自愿报数，来，杨和，你把大家报的数字写在黑板上。” 沉默。谁也没有答腔。冷场。没有一个人开口报上自己的捐款数目。会议室的气氛顿时微妙起来，显得十分地安静。 唐诗意再次环视了到会的同志，眼光所到之处，被看到的人都自觉不自觉地低下了头。当他把目光落在张扬脸上时，张扬第一个站了起来，激昂地说：“救死扶伤，人人有责，我捐一” 大家把眼光都聚焦在张扬身上，真担心他会冒出一个“千”字来。 “十元。”张扬因为新来咋到，并不知道市府办捐款的潜规则。以为自己的工资只有两三千，十块可以了。全市两百万人，每人出十块就是两千万了，就是出一块也有两百万了，足够刘小花治病。 谁料，这下子，所有的人都笑了起来。 唐诗意脸上掠了一丝不满的神色，如果大家都像张扬那样一十、五十的捐款，那么，市府办的面子也丢了。想到这，他不得不开口了：“同志们，王秘书长虽然有事没来开会，但打电话时说了，他捐五百。我呢，捐四百。下面，就看大家的了” 唐诗意话刚说完，其他副主任和科长们纷纷开口，从四百一路顺流而下。 小薇并不急，她听到任明捐了三百后，才报出了两百。 坐在身后的何仪捅了捅小薇的腰。小薇回过头来暗示她不要急，看看科员们捐多少才捐。 科员们开始捐了。何仪瞪大眼睛往黑板一看，好整齐呀，就像军人出操似的，一二一，都是一百。 小薇伸出了五个手指压到身后，往何仪面前晃了晃。 何仪明白了，知道在市府办自己人微言轻，数目不能高于或等同于科员，就按照小薇的暗示，不多不少报了五十块。 会议胜利结束。 唐诗意第一个走出会场，经过张扬边上的时候，不由自主地摔了下手。到了何仪身边时又满意地点了点头。 从会议室回到办公室，小薇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要给王芳打个电话，表示一下谢意。 有了市妇联的倡议书，有了报社城市关注栏目的跟踪报道，看起来，小花治病的钱应该能筹齐才对。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了，好不容易到了下班的时间。小薇准备晚上去人民医院看望小花。这时候，陈达打来了电话，说今晚请她吃饭。到机关工作一年多了，整天吃吃喝喝的，小薇并不喜欢。但是，陈达在小花的事上，帮了忙，自己到现在还没有答谢人家，人家反而请她吃饭，所以也就不好拒绝。 “陈书记，今晚有谁呀”小薇想带何仪一起去。 “哦，没什么人，就我，还有我一个朋友。” “朋友，是男的还是女的呀”小薇猜，这个朋友肯定是个男的，如果是个女的陈达就不会请自己去添乱了。 “男的，当然是男的。” “哦，这样呀，我带个靓女去好不好呀”小薇终于流露出自己的意思。 “好呀，只要是靓女，多多益善啊” “陈书记，你什么时候变成了韩信呀。”小薇将了陈达一军。 “嘻嘻，今晚七点，在海上舫观海阁，到时见。” “好，在海上舫哟，这么高档的地方，太腐败了吧” “没事，反正有人买单。” “好吧，到时见。”小薇挂下电话，来到何仪的办公室。张扬早已下班了。 何仪见小薇来了，忙放下手中的活，给她倒了一杯水：“刘科，有事啊” 小薇闪了闪眼珠：“小何，晚上有什么安排没有呀” 何仪说：“没有。” 小薇拍拍何仪的手：“如果没有什么安排，跟我去吃饭吧” 何仪点了点头：“好，听刘科的。” 夜色降临，五颜六色的城市灯火如娇羞的花儿悄然地绽放。小薇这次吸取了教训，没有把宝马车开出来，而是跟何仪打的前往。 到了海滨路一桥相连的一个小岛，远远看去，海上舫艏艉两头高高翘起，船身狭长，就象希腊古代壁画上的战舰，船高五层，很是壮观。一层是个大厅，负一层是厨房，二三四层就是包房了。站在顶层海上阁包房外的甲板上，俯瞰岛外，渔火点点，波涛不息。回望岸上都市夜景，更是一派流光溢彩、灯火辉煌。 还未踏进包房门口，门外四个衣着靓丽的迎宾小姐一齐弯下腰：“老板，您好，欢迎光临。” 小薇笑了，自己和何仪什么时候成了老板。走进房内，还来不及欣赏房内的设施，坐在圆桌边一角软沙发上的陈达迎了过来：“欢迎啊，美女科长。” “哎，靓仔书记，不好意思呀，让你久等了。”小薇伸出手来，这个以前剃着小平头的陈达已留起了长发，还梳了一个整洁齐刷的大背头，瘦削的脸颊也有了肉色，“书记呀，半年不见，发福了。” 陈达当了街道办的父母官，天天有人请吃饭，哪有不胖的道理呢。他笑了笑，回过头来瞅了身后一个四十岁左右的男人一眼，说：“范董呀，这就是我给你说的我们市的美女科长，跟那个演还珠格格的女演员赵薇同名。也是个女的。” 女演员是个女的，不是废话嘛。小薇在心里偷偷骂了一句。 姓范的男人挤上前来：“幸会，幸会，还真的长得像赵薇呢” 陈达插了一句：“像，像赵薇，尤其下面，一模一样啊” “咋啦书记，几个月不见，嘴里长出狗牙了。”因为现在是同级干部了，小薇也不怕，狠狠地瞪了瞪陈达。 姓范的男人给小薇递上了一张金光闪闪的名片，满脸谦逊：“我姓范，请多关照” “你好，我叫刘小薇。“小薇接过名片，扫了一眼，“哦，海门台商子弟学校的董事长，范富贵，范董啊” 范富贵笑容可掬：“我呀，准备来贵地投资，还望市政府领导关照呀” “哪里，我不是领导，陈达才是领导。”小薇侧过身来拉了何仪的手往前走了一步，把脸朝向陈达，“书记，这位是我们科新来的同志，叫何仪。” 何仪眨眨眼，先是向退到一边的陈达点点头，继而又对站在近处的范富贵伸出了手：“何，人可何，仪，司仪的仪。” “这个名字起得好，活鱼，蹦蹦跳跳的，好呀不比我的名字，又老又土的，没办法呀，父母起的哟。”范富贵马上伸出手和何仪握了一下手，边开玩笑边对站在门边的小姐说，“客人齐了，起菜。” 趁着范富贵说笑，小薇坐到桌边，睁了睁眼，观察起他来：身材高挑，不胖不瘦，眉额开阔，看得出来，是一个聪明人。只是与人说话的时候眼睛躲躲闪闪的，有什么心事似的。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1章 面试面子 1 第48章 香车美女 3 这时候，菜上来了，很简单，但都是精华。每人一个巴掌大的澳洲网鲍，一条黄花鱼，一碗川贝炖鳄鱼，一碗白粥。 酒呢，路易十三，一瓶一万多块。 陈达转动了一下转盘，亲热地说：“刘科，先喝点汤垫底，再喝酒。” 小薇低下头，把汤匙在碗中搅了搅，喝了一小口：“好，大家一起吃。” 范富贵喝汤喝得挺快，不像小薇一样一匙一匙的喝，而是端起小碗，“咕咚咕咚”就一口喝了下去。然后，迫不及待地端起高脚玻璃杯，往小薇面前一举：“来，刘科长，我敬你一杯。” 小薇礼貌地笑了，但并没有站起来，更没有端起酒杯，而是看了看陈达一眼。她想，她可不是来跟老板喝花酒的。 陈达似乎看出了什么，伸出手，按了按，示意范富贵放下酒杯坐下，然后笑了笑说：“今晚，我请大家来，主要有两个用意，一来，我到金山街道办工作，也有一段时间了，还没有请老同事来喝杯酒，不好意思。二来呢，范董从台湾来，到我们金山街道办来，准备建一所台商子弟学校，这也是一件大好事呀。所以，今晚，请大家凑在一起，喝杯喜酒了。来，我提议，大家一块来，干了这一杯。干” “哦，是这样呀，那好，第一杯，干了。”经过一年多来的磨练，小薇也有半斤的酒量。她想，一瓶酒四个人平着分，也就是二两半，喝不倒人。由于这样的酒一瓶一万多，这范富贵不可能再拿第二瓶的。想到这，也就放心地喝了起来。 范富贵见小薇大方地喝了第一杯，又凑了过来：“刘科，我单独敬你一杯。” 小薇笑了笑，环顾左右，不置可否。 陈达拍了拍范富贵的肩膀，面向小薇说：“刘科呀，你还不知道，范董家在台湾，祖上都是教育世家，” 小薇“哦”的一声，脸上露出钦佩的神色：“不简单，不简单。” 范富贵谦虚地笑了笑。 陈达接着说：“范董是台湾一个教育集团董事局主席的私生子，这次回内地，带了几个亿。本来，准备要在我们海门市兴建一个游艇制造厂，后来，经过市场调研，认为内地海域还没有对私人开放，所以嘛，就暂停了这个项目。通过考察，发现珠三角台资企业几万家，就是海门的台资企业也有几千家，可是呐，大量随父母到内地生活的台商子女却上不了好学校，所以，决定在海门市建一所上规模上档次的台商子弟学校。为了能够赶在明年新春开学，暂时租用我们街道的一家荒废多年的工业厂房进行改造，马上就要开展招生工作了” 小薇笑了笑，问：“生源呢” 范富贵嘿嘿笑了：“新学期考虑到我们暂租用厂房教学，所以我们只计划招两千人，生源呀，没问题，大把台商子女等着读书呢。” 小薇随口说：“学费如何收取” 范富贵摸了摸额角的头发：“不高，不高呀。参照台湾和海门的实际，每个学生每年收取两万人民币。” 小薇疑惑地说：“用什么教材，是内地的还是台湾的” 范富贵嘴角抿了抿：“学校位处大陆地区，使用的还是台湾教材。因为大多数家长都是商业人士，将来他们大多还要回台湾去的。我们打造的这所学校，应该充分发挥两岸优势，让学生不仅学到台湾学校应有的知识，而且要掌握到内地和国际宏观知识，这样才能提高学生的生存能力和竞争能力。我们要结合二十一世纪新的人才走向，紧跟时代，真正培养学生既有中华文化特质，又具有国际化的胸襟” 小薇忽然想到了什么，问：“毕业证书呢” 范富贵伸出两只手指：“两张文凭，一张内地的，一张台湾的，两岸承认的。” 小薇听后，双手一拱，恭维道：“不简单，不简单。” 范富贵大嘴一咧：“再过几年呀，等我们的新校舍建起来了，你再来看看，那才叫不简单呐。” 小薇扬了扬眉毛：“哦” 范富贵大嘴一咧：“新校舍建起来了，将成为海门一流的学校，校园宽广、绿意盎然，有户外游乐设施、主题式生态园、生命拓展基地等等。” 陈达恭维说：“不简单吧” 小薇一震，说：“想不到呀，范董这么关心我们海门的教育事业。” 范富贵叹息了一声，两眼紧盯着小薇：“唉呀，我也有难处呀。” 小薇忙问：“范董，你有什么样难处呢” “建校的资金，我没有问题，就是缺人才呀。” 陈达拍拍范富贵的肩，嘟起嘴，看了看小薇，说：“人才你对面的大美女不就是现成的人才嘛。” 小薇皱了皱眉。陈达咋会把话题引到她的身上，莫非他俩之间有什么想法 范富贵抬起眼，正视着小薇，想了想，才说：“刘科，我在内地没什么人，就想物色一个人来帮我管理，当秘书也好，当总经理也好，当” “现在，大学生就业好难，只要你发一个招人广告，内地有大把人才，找上门呢，这个你不用怕” “人，有是有，我是怕靠不住呀”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你试一下就行了。” 陈达端起酒杯，在范富贵面前晃了晃：“喝酒，喝酒，喝完再说。” “好，喝酒，刘科，小何，你们也一起喝。”范富贵站了起来，一扬脖子，喝了满满一杯。 小薇也端起了酒杯，浅浅地抿了一口。 陈达把酒杯端到何仪面前，何仪没有办法，只好陪着他干完杯中的酒。但是，她并没有吞下肚子，而是悄悄地走进了洗手间。 这时，陈达脸上有点酒气了，双眼也有点迷离，对着小薇说：“刘科啊，实话给你说吧，范董到现在还是一个钻石王老五呢。” 小薇心揪了一下，脸色不由有点发红，稳了稳情绪，说：“好呀，钻石王老五，现在内地有大把剩女，正愁嫁不出去呢，范董，要不要我给你介绍一个” 陈达眨眨眼，诡秘地说：“刘科，你把你自己介绍给范董好了，肥水不流别人田呀。” 范富贵睁了睁眼睛，观察着小薇反应。 “好呀，范董。我们谈一谈，像你这样的条件，我有戏吗”小薇想，尽管对这个从海峡那边冒出来的这条大鱼并没有什么好感，但是，聊一聊，看看他们到底的用意如何，也未尝不可。 范富贵闭了一下眼，又有点不好意思地瞅了一下陈达。 陈达直视着小薇，拍了拍自己的脑门，突然说：“刘科，是这样的，这次范董来我们海门，除了办校，就是要找一个妻子。你也知道，我认识的女人也不多。有这种好事，我第一个反应就想起你了。你想想，你如果嫁给了范董，你马上不就成了亿万富姐了嘛。” 小薇心里“咯噔”了一下，强打起精神，装作认真地说：“以范董这样的身价，以前” 陈达解释道：“范董在美国读书的时候，找了一个日本姑娘，同居了一段时间，后来，带回到台湾，被他老爷子赶走了，所以到现在就一直单身了。” 小薇嘟了嘟嘴：“为什么呢，现在都什么时代了。” 陈达说：“你不知道呀，范董的父亲解放前在内地办学，学校被日本飞机炸毁了，所以嘛，才” 小薇想，陈达说的咋像讲故事一样，既然是在讲故事，她也只好认真地听。然后装模作样地提问：“哪，台湾也有好多优秀的姑娘啊” 陈达叹了一声：“台湾姑娘，脸上都贴着一个字，钱，铜臭味太重了，所以，范董才想来内地找一个。” 小薇嘴角翘，俏皮地说：“钱，谁不要呀有不要脸的，可是，从来没听说过有不要钱的啊” 范富贵精神一振，眼睛睁得大大的：“钱，你要多少” 小薇眯了一下眼，做出了思考的样子，然后笑了笑说：“有多少要多少啊。” 范富贵怔了怔：“你如果真的愿意到我公司来，可以试试，试试嘛，先当我的专职秘书，一个月工资给你两万，两万” 小薇眨了眨眼，嘿嘿笑了：“两万，不少了。是美元啊还是台币” 范富贵欠了欠身，说：“在内地工作，当然是人民币了。” “还是挺有吸引力的，比我现在的工资高了两三倍了。”小薇伸了伸舌头，扮了个鬼脸，“如果试了，以后呢” 范富贵眼神跳动着光芒：“试了，合适了，什么都不用说了，我什么都可以给你呀。” 试你的头呀这个台湾人也真是，给他一支竿，他还真的顺着爬了起来。小薇歪着头，眼珠瞟了瞟范富贵，旋即又回到陈达脸上来：“哪，这么好差事，天底下大把人争着要呢，你为什么要介绍我呢” 陈达高兴地笑了笑：“你呀，来自安徽山区，能吃苦。还有，你读的是名牌大学，能帮范董管理学校。还有，还有，你长得漂亮，漂亮呀” “是嘛”小薇把脸转向范富贵。 “是的，是的，漂亮，漂亮呀”范富贵连声说了起来。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1章 面试面子 1 第49章 香车美女 4 小薇心里一震，这个陈达呀，还真的要把自己卖出去了。她皱了皱眉，抬起眼，这才发现她所处的座位对面立着一面玻璃缸墙。玻璃缸墙内，几条色彩缤纷、千姿百态的热带观赏鱼上下游动着，游啊游，却总是游不出这方小小的天地。她不由触景生情，自己，在陈达和范富贵的眼里，不也是玻璃缸墙内的一条观赏鱼嘛。 陈达发现小薇不说话了，凑了过来，说：“刘科，咋啦，是不是可以考虑考虑” “书记，谢谢你的好意，”小薇定了定神，故意嗲声嗲气的。一会儿，又转过头来，认真地对范富贵说，“可惜，我现在已经有男朋友了。” 范富贵一听，刚刚端起来准备庆贺的酒杯一松，掉在桌面上，金黄的酒液流了出来，一滴，两滴，滴在自己擦得锃亮的皮鞋上，也没有发觉。 陈达眉毛皱了起来：“刘科，不会吧，我可从来没有听说过你有男朋友啊” 小薇伸了懒腰，闪了闪睫毛，随手抓起身后的坤包，对陈达说：“不好意思，我上洗手间一下。” 进了洗手间，小薇想，陈达一定不相信她有男朋友，这样拖下去也不是个好办法，必须借一个来应付一下这不好收拾的局面。再说，她也有几天没见到李东南了，心里也有点想他了。于是，就拔通了他的手机，小声说：“李警官吗，我是刘小薇” “哦，是刘科呀，有事吗” “没什么大事，只是” “你说呀。” “李警官，你现在有没有值班呀” “没有，今晚我休息。” “你你，能否帮我一个忙” “好，你说” “我现在在海上舫观海阁跟朋友喝酒，喝得有点高了，想请你开车来接我，行吗” “这你跟朋友喝酒，要我开车去接你” “是呀” “好是好，可是，我没有车呀，休息时间，我又不能动用警车” “没关系，我叫我的同事拿我的车钥匙给你，我的车停在市政府大院停车场b排，就是那辆还没有上牌的宝马车嗯，谢谢你了。” 挂断电话，小薇发现何仪并没有在洗手间，就从房内走到房外的甲板上，看见何仪一个人正在全神贯注地看海呢。就悄悄走到她背后，拍了拍她的肩，说：“小何，为什么不回到里面吃点东西，一个人在这里看什么呢” 何仪笑了，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刘科，我看，我看” “看啥呢”小薇心想，陈达和范富贵只跟她说话，怪不得何仪要走出来。 何仪耸了耸肩，说：“我看他们两个好像有话跟你讲，我就出来回避下。” 小薇哈哈一笑，从坤包里拿出了车钥匙，说：“小何，我跟你讲，我也不想跟他们在一起吃饭，神经怪怪的，你现在打的到市政府，然后打139000xxxxx这个手机，把车钥匙交给他。” 何仪张了张眼：“好，还有其他事吗” “没有了，你快去吧。”小薇说。 小薇送了何仪，回到房内，坐了下来，顿了一顿，将头凑到陈达面前，低声笑道：“书记，你们喝酒呀。“ 陈达瞟了范富贵一眼：“范董，喝酒。” 范富贵懒懒地抬起头来，端起酒杯，往嘴角碰了碰，又放了下来，手里拿起一把小刀，切起鲍鱼来，一言不发。 小薇心里觉得好笑，一听说本姑娘有男朋友了，菜都不吃了，便低下头，有板有眼地切起鲍鱼，自己吃自己的。 在餐厅射灯的照射下，小薇抿着小嘴吃东西的模样妩媚动人。陈达忍不住了，说：“刘科，你不要骗我了，人家范董可是真心真意的” 小薇面带笑容地说道：“真的，不信” 陈达不置可否地说：“我不信，在调研科的时候，我看你一个人两点成线，不是在宿舍，就是在办公室呀。” 范富贵似乎听到了希望，挑起一块鲍鱼片吃到嘴里，抬起眼，紧紧地盯着小薇，看她如何回答。 小薇笑吟吟地站了起来，给失落中的范富贵添了点酒，然后，一字一顿地说：“不信，我可以叫他来呀。” 陈达大声叫了起来：“我不信，如果真的有，你现在把他给我叫过来。” “真的” “真的” “那好，我现在就打电话叫他来接我”小薇抓起了手机，“喂” 范富贵脸黑了，耷着脸，拍了拍手。 服务员应声进来，恭敬地站在范富贵面前：“老板，有什么吩咐” 范富贵一边看着小薇真的打起了电话，一边冷冷地对服务员说：“买单。” 陈达捅了捅范富贵说：“酒还没喝完呢。” 范富贵歪着头，说：“不好意思，头有点痛，单我买了，你们继续，继续喝呀。” “这”陈达看了小薇，没有说话。 小薇耸耸肩，看了看陈达，又看了看范富贵，说：“谢谢了，谢谢范董，时间不早了，一起下去吧。” 这时候，陈达才想起何仪，问小薇：“小何呢” 小薇轻轻说：“没事，小何刚才肚子不舒服，先走了，不好意思呀。” 说着说着，大家就走到电梯口，进去了。一会儿，又从电梯出来，走到停车场上。 说来也怪，李东南开来的红色宝马车，就停在范富贵黑色的丰田车边。 李东南远远地看见小薇，有说有笑地正向自己的方向走来，一点也没有喝醉的样子。所以，也不急于去接她。 小薇走到丰田车边，替范富贵打开了车门。 范富贵礼节性地招了招手：“刘科呀，上车啊，我送你回去呀。” 小薇抬起手，指了指李东南，说：“我有车，看，那是我朋友，开着宝马接我来了。” 李东南笑眯眯的，向范富贵和陈达点头示意。 范富贵脸黑了，“砰”的一声关上了车门。 陈达同李东南招招手，也钻进了范富贵的车里。心想，怪不得呀，怪不得。小薇现在是香车美女了，朋友的车比范富贵的还高档，年龄又轻人又长得帅，哪会看得上这个姓范的呢 送走陈达和范富贵，小薇走到李东南跟前，笑了笑说：“不好意思呀，李警官，劳你大驾了。” 李东南打开了副驾车门，小薇弯了身子坐了进去，然后，抬走头来，莞尔一笑：“走呀。” 李东南把车发动了起来，说：“去哪啊” 小薇像个孩子似的，嘟起小巧的嘴巴：“随便。” 李东南想，这个美女科长啊，今晚咋啦，把自己抓差来，却不知道要干什么，就侧过脸来，说：“刘科，你今晚酒没喝多吧” 小薇仰起脸，甜甜一笑：“没有呀。” “那，为啥专门叫我开车来接你呢，你可以跟他们的车回去啊。” “我不，我偏不。”小薇把头靠在靠背上，撒起娇来。 李东南摊了摊手，说：“要不，刘科，我送你回宿舍吧” “嗯也好，李警官，谢谢你啦。我住在市政府大院后面”小薇想了想，“你想知道我今晚为啥要请你过来吗” “我哪知道呀”李东南把车开出了海上舫停车场。 “今晚呀，有人贩子要把我拐卖到台湾啊。” “刘科，你不要开玩笑了，跟你在一起的不是还有个我们街道党工委的陈书记嘛。” “就是他呀，这个书记要把我介绍给那个台湾老板。” “台湾老板，有什么不好呀，海峡两岸是一家嘛。” “我不希罕，老板不老板的。” “所以，你就把我抓来了” “是呀，我好说歹说，说我有男朋友了，他们就是不相信我没办法，就抓你来了。对不起呀，李警官。” “你，真的还没有男朋友” “是呀，嫁不出去了。” “是嘛不要说他们不相信，我也不相信呀，你这么年轻，这么优秀，又在市府办工作，还是一个副科长，追求你的人大把吧。”李东南左手握着方向盘，右手用力摁了一下喇叭，心想，一个山区来的农家姑娘，参加工作不久，就拥有一部宝马，如果真的不是男朋友送的，问题就大了。换句话说，她不是被某个高官看上了，就是被某个富商包了。不然，哪来宝马 小薇终于道出了实话：“有是有，就是我看不上呀。” “我说刘科呀，你不要把眼睛老盯在姚明那么高的男人身上，降低一点条件就有了。”车子很快就开过了海滨公园绿地，李东南想不到小薇会跟自己说这些话，就开导地说。 “我也没有那么高的要求。”瞬间，小薇看到车灯照耀下的一大片草地，忽然想起了晚上的那个美梦，脸红了，双眼也迷离起来，嘴角一动，说，“我，有你这样的人就行了” 听到这话，李东南心里不由一动，不知不觉之间，右脚竟然踩到刹车板上，车停住了。 说句老实话，自从认识小薇后，李东南也不是没有心动过，但是，他一个小小的警察，哪敢高攀市府办的美女科长啊。再说，他现在还没考虑谈恋爱，正全力备考去联合国当维和警察呢。 后面，排起了一行车龙，大灯闪个不停。李东南反应过来，马上松开了车刹，车子又快速行进起来。转眼，就开到了小薇的宿舍楼下。 “要不要上去坐一会。东南”小薇靠了过来，神态娇羞，俏脸动人。 想不到小薇这回叫他改叫名字了，李东南不由得心情激动起来，他闻到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淡淡体香，深吸了一口气，控制了自己的欲望：“太晚了，以后” 李东南从车上下来，迈动着刚整的步伐，走了。 小薇还懒在车内，不想出来，望着李东南远去的背影，眼眶慢慢湿润了，真想把自己的身体交给他打理呀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1章 面试面子 1 第50章 抽筋剥皮 1 每天到了办公室，小薇就打开电脑，一坐就是一个上午或者是一个下午。她担心这样长期伏案下去，颈椎病来了，更严重的是人还没嫁出去腰围也渐渐发粗了。今天，她待何仪搞好卫生后，故意没开电脑，而是翻起当日的海门日报来。她有个习惯，看当地报纸第一版的要闻报，看看大标题就行了，因为这个版面发的大多是会议报道或者是领导文章，这里面，好多还是她写的或者是参与写的，鬼才愿意污染眼睛再看一次呢。她开始快速翻动纸张，新闻纸在手里发出哗啦哗啦清脆的声音。 这时候，张扬进来了，拿出了熬夜加班赶出来的文稿。小薇接了过来，一页一页地认真审读起来，眉头越锁越紧。这稿子写得太长了，洋洋洒洒上万字，高度是有了，深度也有了，看来看去，不像是一个地市市长所研究的问题，倒像出自中央层面的理论专家之手。本来，她想把这稿子退回去，要他重新再来一稿。但是，这都是按照她的要求来写的，也就不好说了。不过，说这要求，其实是任明的要求。任明的要求是市长的要求吗 本来，小薇准备按照任明的要求把稿子送给他。转念一想，离报纸发表还有几天的时间，现在送过去，如果他继续挑茬，她就要继续没完没了的修改。现在有些领导，为了体现所谓的领导水平，部属送上来的文稿就是写得再好，也喜欢拿起红笔在文稿上画来划去，每一页稿上画满了长长短短的红杠杠儿，上下空格里写满了密密麻麻的文字。上午自己改过了，下午又把自己改过的东西再改回来，等到要交稿的时候，你会发现稿件已经面目全非没法交差，只能把初稿报了上去。这样没有经过顶头上司改过的稿子反而能得到顶头上司的顶头的好评。因为，写稿者毕竟经过充分的考虑才下笔，而改稿者未经大脑匆促下刀反而弄巧成拙。对付这样的顶头上司，最好的办法就是拖，顶头上司没催，时间没到，拖。拖到时间到了，要改也就不可能了。反而，一稿就过。 任明好像忘记了这件事，小薇安安静静度过了好几天。 到了周五快要下班的时候，任明才打电话来要小薇把稿子送给他。 任明接过小薇的稿子，粗略地看了一下，说：“小刘，这稿子是不是长了一点” 小薇说：“你不是要高度和深度嘛，没办法，只能展开来写了。” “可是，报纸给我们的版面只有四千字。” “是呀，四千字就占半个版了。” “眼下这份稿一万来字，就要一个版面，这不是发政府工作报告，报社一定要删节的，与其让报社删得不三不四，不如我们自己来压缩压缩。” “好呀，任科，你就压吧，没其他事我先走了。”小薇想，这么长是你自己要的，现在嫌长了，要压缩了就你去压吧。 “哎，小刘，你等等”任明话没说完，王光打电话来了。 任明接起电话：“哦，秘书长呀，您好哦，周市长的文章呀，写好了，写好了现在送过去，马上，好，马上。” 放下电话，任明耸了耸肩，面露难色，对小薇说：“咋办好呢，秘书长要我把周市长的稿子马上送过去，说报社在催了。” “那你就马上送过去嘛。”小薇心里暗暗笑了。 “可是，这稿子这么长，我这样送过去不是要挨骂吗要压现在又来不及也了。”任明扶了扶快要掉到鼻头的眼镜。 小薇嘿嘿一笑：“任科，原来不是还有一份稿子嘛。” 任明如释重负：“对，对，就送原来那份稿，那份稿比这份好多了，好多了” 自从海门日报城市关注栏目报道了小花消息后，每天到医院来看望小花的人特别多，有送花的，有送水果的，可是，真正捐款的人并不多。因为，来探望她的多半是外地前来海门打工的阿姨阿姐们，这些人也穷呀。 因为要长期呆下来照顾小花，刘阿狗在李东南的帮助下，找到了医院的领导，让他在医院大门口的保卫室边上摆了一个临时的水果摊，早晚卖点水果，赚点临用钱，累了困了，就在保卫室里面眯一下眼休息休息。 医院的催款单又下来了。尽管刘阿狗往返于居委会、街道、民政局和红十字会等部门，替小花申请临时救助，但是，小花是外来务工人员，还是一个童工，也不好办。就是有好心人相助，要办理那些繁杂的手续，进展并不顺利。没有办法，刘阿狗只好又打电话给了小薇。 小薇下班后，匆匆来到病房。一眼就看到小花紧紧地搂住刘阿狗的脖子，眼眶蓄满了泪水，却没有哭出声来。她不由感到心酸，快步走了过去，抓住小花孱弱的手，说：“小花，放心，姐一定会给你想办法，筹到钱，帮你整好容。” 小花紧锁的眉头慢慢舒展开了，不规则的嘴唇露出了纯真的微笑 这时候，刘阿狗和小花还没吃饭，小薇正准备到外面买点吃的，李东南不知什么时候也走了进来，手里还提着一串香蕉。 看到李东南的到来，小薇心里猛然有了一股暖意，就像见到老朋友一样，她抑住激动的心情，笑了笑，平静地说：“东南，你来了。” 李东南把手上的香蕉放到床边的一个箱子上，从床底下拉了一只小凳子，坐了下来，抬起头，阳光般的笑了：“来了。” 这一问一答，看似不经意，但对小薇而言，却好象是雨后久违的阳光，暖暖的，沁人肺腑。 小薇摸了摸额角上散落下来的一缕头发，温柔地说：“还没吃晚饭吧” 看到小薇专注的眼光，李东南显得有些腼腆，轻声细语：“还没。” “我也没吃，等一下一起吃吧”小薇穿着单薄的衣服，由于激动，丰满的胸脯随着喘气微微起伏，“你工作那么忙，还经常来探望呀。” “也不是。我刚才去了报社城市关注栏目组一下” “去哪干嘛呢” “我们派出所捐了点款，不多，也就是两三千块，我交给栏目组了。” “你有没有问过，栏目组共收到多少了。” “群众自发的个人捐款比较多，单位的反而少了些。” “这也难怪啊，单位组织捐款的项目太多太滥了。” “我问了一下，总共才十来万啊。” “这可咋办好呢医院刚刚又下了催款单了。” “我也跟记者作了探讨，他们说，最好能搞个什么筹款活动，引起社会的注意，这才有较大的效果。” “可是，小花眼下又要花钱了，时间又等不得，要搞活动，要有一定的时间筹备呀。” “就是嘛。” 刘阿狗是个过来人，坐在一边看到小薇和李东南谈得正起劲，就悄悄走出医院打了两个盒饭回来，这样就不用小薇再出去打饭给他和小花了。 小薇发现刘阿狗已经打饭回来，就对李东南说：“东南，我们去外面找个地方吃饭吧。” “好，我来请。”李东南抢着说。 “不不，不，你帮了我那么多的忙，应该我来才对啊。”小薇走出病房说。 “谁跟谁呢，一家人，就不要说两家话了。”李东南慌不择言。 “什么，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谁跟你一家人呀”小薇听了李东南的话后，心里很高兴，嘴里却不承认。 到了停车场，小薇把车钥匙扔给了李东南：“你开。” 李东南接过车钥匙，呆了一下，说：“你的车，还是你来开吧” “什么我的车，这车不是我的。” “是嘛，这么高档的车，全新的，还没上牌，不是你的车，还有那个傻瓜给你用” “是呀，就是有这么个傻瓜，把车给我了，我还给他，他还不要。” “这么说，这车是你的喽。” “可以这样理解吧。” 李东南开了车门，坐到了驾驶座上，发动了车，侧过头，问坐在副驾座上的小薇：“去哪吃呀” 小薇闭上了眼，呐呐而言：“上了你的贼车，爱哪去哪。” 李东南把车开出了医院大门，往右打了个方向，忽然发现在医院大门过去一侧的对面，新开了一家咖啡厅，心想时间也不早了，就把车开了过去。然后，打开车窗，熄了火。 车外，一棵白玉兰树盛开着大朵大朵的花儿，一阵轻风吹来，花瓣随风摇晃，飘来淡淡的花香。李东南看了看还在闭眼想着什么心事的小薇，拍了拍她的肩膀，说：“到了，下车吧” 小薇睁开眼，迟疑地说：“到了，这么快呀。” “你不是说爱哪去哪嘛，我看这家咖啡厅新开的，挺干净的，就在这里吃一点吧。” “好吧，听你的”小薇眼珠对着李东南滴溜溜地打转，接着又闭上了眼，似乎还不想那么快就下车，还沉醉于车内的两人世界呢。 李东南看着小薇迷离的神态，马上想起了比自己小好几岁的小妹。在老家时，当哥哥的忙着高考复习，不讲理的小妹却懒在哥的床上，缠着他讲故事，那时候，他只好采取强制性的措施，把小妹一抱了之送出门外。眼下，小薇的样子多像当时不讲理的小妹呀这回，他不忍心了，怕打破小薇这一刻的安静，惊醒她的美梦。只是想伏下头来，轻轻地吻一下她的额头。也许这段时间来，她真的累了，需要好好休息。不过，要休息，也要吃好饭后再休息呀。 想到这，李东南还真的伏下头，仔细地端详起小薇秀美而略显苍白的脸庞来。额头上细碎的刘海随风轻轻飞扬，碧水般的眼眸荡漾着丝丝柔情，微微勾起的唇，含着笑意，优雅而淡定。 李东南的头越来越低，呼吸也越来越粗重起来，雄性的鼻息喷洒下来，像自上而下洒洒扬扬飘落下来的水花，惊醒了小薇。 小薇猛地抬起头，嘟起的嘴唇刚好触到了李东南的嘴角。 李东南下意识地往后仰了仰，又不由自主地压了下来，碰到小薇湿软的唇上。 小薇的脸红了，红灿灿的唇儿就像车外飘洒的花瓣。她一下子跳下车，看了看天，满天飘荡的彩霞。又看了看地，一地幸福的白玉兰花瓣。 进了咖啡厅，李东南带着小薇上了二楼靠窗的一个卡座，面对面，坐了下来。 李东南张了张眼，问：“刘科，你吃啥呢” 小薇眯着眼，撒娇说：“不要刘科刘科的，多别扭” 李东南上脸专注：“哪，叫啥好呢” 小薇嘴一撇：“本姑娘叫啥就叫啥呗。” “好，小薇” “哎” “小薇，想吃点啥呢” “你想吃啥，我就吃啥。” 李东南抬起头来，对早已站在身边的服务生说：“来两份牛排套餐。” 牛排套餐很快就上来了。李东南和小薇你一口，我一口地吃了起来。 小薇忽然想起了什么，说：“东南，最近忙啥呢” “前段子，不是在忙小花这个案子嘛。” “咋样了” “快了，检察院要起诉了。” “哪，你这段时间，不是相对轻松了点” “哪里哪里，我已经报了名，准备竞争去联合国当国际维和警察” 小薇皱起了眉毛：“当国际维和警察” “是啊，维和警察。” “去多久呢” “可能七八个月吧。” “要那么久” “是啊。” “你确定去得了吗” “很难说，报名的人很多，而且要经过严格的挑选，并不是每个想去的人都能去的。” “哪，你有把握吗” “尽量争取吧。” “考试都考哪些内容呢” “如果报名资格审查通过了，先要进行英语、文化素质考试和严格的体能测试，成为中国维和警察预备队伍中的一员。然后进行为其他三个月的淘汰培训，强化学习通信联络、汽车驾驶、武器运用和任务区简况、人权、防雷、急救等综合训练，最终通过联合国考核组的甄选，才有可能被派出去呀。” 刚刚与李东南有了深一层认识，现在他就有可能要走了，小薇真的不想让他走。但是，人家是一个人民警察，有理想，有义务，也不好劝阻呀。再说，她也没有资格劝阻人家。如果说有资格，只能是他的女朋友。想到这，小薇做了一个深深的深呼吸，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说：“你去那么长的时间，你女朋友不反对” 李东南吸了一鼻子，轻松地说：“女朋友，我哪来的女朋友” “哦，是嘛，那就好，那就好”小薇松了一口气，正视了李东南一眼，旋即又把眼光投向窗下来来往往的人们。 李东南听懂了小薇的话意，故意说：“好什么” 小薇脸又红了：“你说呢” “你不说，咋知道”李东南将了一军。老实说，要是早点认识小薇，说不定自己就不会报名了。可是，现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1章 面试面子 1 第51章 抽筋剥皮 2 “东南，你在医院的时候，说到要搞一个什么活动。你说，搞什么活动好呢”话不能说透，说透了就没话好说了。小薇看了看李东南傻傻的，就像一个孩子一样，忽然又想起了同样是个孩子的小花。想起小花，又不得不想起钱来了，所以就转了个话题。 李东南静下神，说：“就是筹钱嘛。” 小薇低下了头，嘴里呐呐有词：钱、钱、钱。忽然，她看到了停在楼下的宝马车，心里有了主意：“东南，我把宝马车卖了，不就有钱了嘛。这部车才买十来天，五十多万呢。” “你要卖车”李东南皱起了眉头，这个小薇也真是的，要把车卖掉，就为了一个同乡 “是呀，反正这车本来也不应该属于我的。” “哪，这车到底是谁的” “一个傻瓜。” “一个傻瓜那你也要征求这个傻瓜的意见吧” “好，我现在就发短信给这个傻瓜。”小薇想想也是，李斗斗对自己情真意到，自己尽管对他没有感觉，也不能一句说都不说，就把人家送给她的车一卖了之。跟他说了，也有个交待。本来，她想走到外面给他打个电话，又不想打起电话来无完无了的，就写起短信来，这样耳根清净一点。 “斗斗，在哪呢”小薇刚要发出去，忽然觉得直呼他的名字不妥，这样会使他产生现在已经喜欢他的错觉，于是，就在斗斗前面加了个“李”字，这才发了出去。可是，刚发了出去，她又觉得这样做对李斗斗残忍了一点。心里又后悔起来。 很快，李斗斗就复了短信：“嗨小薇，你终于主动找我了。我现在在美国呢。” “干嘛” “考察一个项目。” “你是坐车去呢还是坐飞机去呢”小薇一想到要把李斗斗的车卖掉，心一慌，发出了一条令人哭笑不得的短信。 “小薇，你真逗，去美国，能坐车去吗” “不行呀，我还以为宝马车能开到美国去呢。”小薇故意把话题转到宝马车来。 “宝马车不好” “好是好，但是我想把它卖掉，行吗” “车是你的，你要卖就卖了。只要你不把自己也卖掉就行了。” “好ok你在美国，我就不打扰你了。”从李斗斗的短信中，小薇看出他对自己非常在乎又非常尊重，心里深感对不起他。她怕自己下不了决心，马上关断了手机。眼眶红了起来，久久没有说话。 李东南似乎看出了一点什么，也不好过问。 一阵静默。 一会儿，小薇抬起头来，对李东南坚决地说：“卖，明天就把车退回给车行。” 李东南摇了摇头：“决定了” 小薇嘴一抿，态度坚决：“决定” “可是，车出了车行就成了二手车啦，你不可能按照原价五十多万退回去了，最多也只能退给你四十来万。” “这样呀，不是亏死了。”小薇怅然若失，咬了咬嘴唇，“如果这样的话，小花的钱还是凑不够啊。” 李东南开导说：“所以我们要想多个办法” 小薇低下了眼，见座位上有份报纸，就随手翻看起来，忽然，看到报纸上有一则画家义卖支持残疾人康复中心的消息，眼前不由开朗起来。她高兴地把报纸递给了李东南，心里有了主意：“看看，有办法了” 李东南接过报纸，匆匆掠了一下，抬起眼，说：“你的意思也要搞一个义卖” 小薇笑了，举起食指，轻轻地刮了一下李东南的鼻头：“聪明。” “我想，这也不失是个办法，不过，在哪搞呢” “就在市人民医院停车场。” “可是，搞义卖这种形式，要向市城市管理执法局申报啊。” “我们也不是商业活动，不怕，速战速决，执法局的人来了，我相信他们也会理解的。” “话是这样说，不过，时间这么紧，你打算什么时候搞呀” “明天是周六，我不用上班，你呢” “我上班倒不用，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一个人民警察去搞义卖，妥当吗”李东南显得有点为难。 “有什么不妥当的，脱下警服，你也是老百姓呀。”小薇眼神有些失落，嘟起嘴来。 “好，不搞则以，要搞就搞大点。”李东南眉头一抖，下了决心。 “怎么个大法，就是制造一点轰动效应，才能吸引人来买呀。” “对。”小薇嘴里念念有词，“是呀，如何把宝马卖出去呢” 李东南眉毛一扬，说：“我有一个高中同学，从部队转业后，现在就在海门市办了一家公司，不知他从哪弄来了一匹白色的高头大马，每个周末，就在海滨大道上溜马，如果明天用他的马来拉你的宝马车，一路拉到人民医院停车场，肯定会引来大批好奇的群众观望，这样，车就可以找个好价卖出去了。” “好，你现在马上打电话给你的同学，”小薇隐隐感到，这次活动对她个人的意义非同一般，心里不免有些激动，胸口也就隐隐约约跳动起来。 李东南看了看小薇，意味深长地笑了，然后拿起手机，打起电话来。 初秋的天空变得透亮，湛蓝的天空透出灿烂的阳光，给市人民医院面前两边梧桐树的大道上，撒下了班驳的光影，随着丝丝秋风袭卷来的凉意，使天气变得明朗起来，不象夏天那么火热，也不象春天那么暖昧，让人多了一份期待，让人感到温暖、觉得轻松。 晚霞，涂抹着开始发黄的梧桐树叶，风吹来处，撒落一地金亮的辉煌。 这时候，一个一身牛仔装扮的帅气小伙，骑着一匹白色的高头大马，马鞍上套着绳索，拉着一辆崭新的红色宝马车，一步一步地向市人民医院慢慢走去。 在宝马车内把着方向盘的是一位戴着墨镜的姑娘。车的两侧贴满了海天日报对小花的报道文章，车尾箱挂了一幅写了两行大字的招牌：白马拉宝马，义卖救小花。 一时间，路上两边挤满了驻足观望的路人。人们争先恐后，随着白马和白马身后的宝马一步一步地向前挪动起来。闻迅赶来的报社和电视台记者更是不甘落后，举起各种摄影器材，长枪短炮，噼哩啪啦摄个不停。 交警开着警用摩托车来了，看着这架势，也感到为难。因为没有一条交通规则说城市道路不能有马拉车的规定，只能一笑了之，然后起劲地跟在后面维持起秩序来。 骑着高头大马小伙发现交警来了，礼节性地扬了扬手，笑了笑，两条大腿随之往马腹轻轻一挟，马步稍微快了起来。人们，发出了一阵赞赏的欢呼声。 很快，白马拉着宝马车进了医院停车场。小伙轻快地从马上跳下，移开了马鞍上套住的绳索，把马牵到停车场边上的一棵大树下。 宝马车内的姑娘把车发动了起来，停在停车场后面的一块空地上。然后，笑眯眯地从车内下来。 跟进停车场的观众“哗”的一声围了过来，里三层外三层的。 小薇摘下墨镜，向大家深深地鞠了一个躬，挥起双手，示意大家安静下来：“各位父老乡亲，各位叔叔阿姨，各位大哥大姐，首先，我在这里向各位表示歉意，刚才，我们在路上的行动影响了城市交通，给各位带来了不便，请原谅。不过，我们这样做，也是不得以的。为什么呢，大家看到宝马上的招贴了吧，也看到了报纸上的报道了吧，我们这样做就是想筹点钱，帮助现在还在医院里面等着钱救命的刘小花。刘小花，跟我一样，来自安徽一个山区的农村姑娘，来我们海门市一家人家当保姆，才十六岁啊，正值花季时节，却被主人打得不像人样，五官畸形严重，眉骨凹陷，鼻头失落，牙呢，缺了十一颗，经医院诊断，整个手术下来，什么皮肤移植、缺损修复、左右眼不对称修复、牙齿种植，嘴部整形，等等，要花七八十万啊所以” 人群骚动起来，有人说：“这个雇主抓起来了吗” 小薇无奈地笑了笑，说：“看来，你没看报纸和电视，这个人早已抓起来了。” “抓起来就好，剥她的皮，抽她的筋” 小薇解释道：“剥她的皮，抽她的筋也没用呀，也剥不出钱来，可是眼下小花整容急着用钱，错过了时间就会延误呀。” “这样，要找政府啊” 小薇仰起头，大声说：“政府对这事非常重视，事情发生后，已要求公检法部门严肃处理，不过要按照法律程序，就是把她判了刑，追究民事赔偿，要有个过程。而且，这个雇主也不一定能拿出这笔巨款来，所以，我只能把我的宝马车来义卖，希望能得到大家的支持” 这时候，从医院儿科室悄悄走来一对男女。男的五十多岁的模样，女的不够三十，身穿v领黑色衣裙，挺时尚的。女的身上还抱着一个几岁大模样的女孩子。这对男女，不是别人，就是李金念和金达菜。 金达菜眼尖，远远的就看见正在大声说话的小薇，就捅了捅李金念：“看，你看，小刘在干嘛呢” 李金念蹙了眉头：“过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嘛。” 金达菜瞪了李金念一眼：“你呀，太粗心了，我抱着小孩，让她知道了不好。” 李金念想了想，说：“我们走到她的后面看一看。” “这样也行。”金达菜抱着小孩跟着李金念走到了车后面。看到了车尾箱的招贴，这才明白了。小薇要卖车，而且是义卖，无偿捐给小花治病。 这下子，李金念震住了，小花哪来的车，她一个小小的公务员，虽然是个副科长，刚提拔不久，哪来的钱，有这么好的车就是身价几个亿的他，到现在还舍不得给金达菜买这种宝马呢。金达菜开的也只不过是一部十来万的宝来。再说，她就是有钱，又哪来这么高尚的风格，拿出几十万给一个小姑娘治病看来，对刘小薇这个女人真的要刮目相待了。 就在李金念还在默想的时候，一个刚从妇产科生完小孩的大姐挤进人群，拿出了两百块钱，激动地说：“姑娘，看得出来，你是个好心人，我也帮不了大忙，我也是一个从农村出来当保姆的女人，这点钱呀，麻烦你交给小花，凑一凑，治病要紧呀。” 小薇摆了摆手，眼里闪动泪花：“大姐，谢谢您的好意，您这笔钱不少了，还是拿回去补补身子吧。只要我这部车能卖出去，小花治病的钱也就够了。” 人群中，走出一个胡子啦碴的小伙，身上穿着一身什么二手车行字样工作服，尖声叫道：“这部车你多少钱买的，现在多少卖出” 小薇抬起眼，高声应道：“这部车才买了十来天，还没上牌，全新的，买五十四万，我希望能按照这个价格卖出去，这样，刚好给小花治病。” 胡子啦碴的小伙摇了摇头：“车一出车行，就是二手车了，一句话，四十四万，我买了。” “这位先生，我不是来这里做买卖的”小薇笑了，从身上拿出了购车发票，朝天上扬了扬，高声呼叫起来，“各位，有哪位需要买车又愿意做点好事的” 金达菜看着小薇一脸真诚，而且，她也一心要李金念买部宝马车开开，一直找不到机会开口，现在机会来了，既帮了小薇，又圆了自己的梦，想到这，不由眼前一亮，低声说：“你把这部车买下来吧你看小刘为了别人的事，这么操心，你呀，也该做点善事积积德了。” 李金念吃了一惊：“买下来，干嘛呀” 金达菜软磨硬拽：“干嘛，我开呀。” 李金念叹了口气：“你不是有部宝来了吗” 金达菜嘟起了嘴，朝身上的孩子脸上亲了一下，说：“你那么大的公司，我一个秘书，外出办事，代表的是你的形象，总不能老是开破宝来呀，俗话说，男开奔驰女开宝马，你不为我着想，也要为你的孩子着想呀。” “这好吧，买就买，五十四万，”李金念点了点头，“这样吧，你带着孩子开我的车回去，我现在就过去把车买下来。” 金达菜晃了晃头，说：“我抱着孩子咋开车” 李金念想了想，说：“哪，你先到车上等我，我去拍了，你不要让小刘看到孩子啊。” “这我知道。”金达菜笑了，高高兴兴地走了。 李金念拔开人群，钻了进去。 小薇眼前一亮，说：“李总，你来医院干嘛” 李金念爽朗说：“来拍车呀。” “是吗”小薇眼睛睁得大大的，不敢相信这时候会杀出李金念来。须知道这部车还是他的孩子李斗斗送给她的哟。如果让李金念知道这车是他小子送的，而且被她卖了，真不知道下来该如何收拾。不过，戏既然开锣了，就没法收回去了。 “我买，就按原价五十四万。”李金念高声说。 全场，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瞬间，电视台的摄像枪纷纷把镜头对准了半路杀出来的李金念。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1章 面试面子 1 第52章 孔明再世 1 报纸、电视台报道了白马拉宝马，小薇卖小车的消息后，一时间，小薇成了海门街头巷尾热议的人物。好多外来民工举起大拇指称赞说，这个姑娘太有爱心了，为了抢救一个小保姆的性命，不惜将自己几十万的座骑卖掉。本地有些市民在网上大发言论，救死扶伤、实行人道主义应该是政府的义务，法院没判下来之前，或者犯罪嫌疑人拿不出民事赔偿的钱来医治小花，这笔钱应该先由政府垫付，不然，纳税人交了那么多的钱，该用不用，又还有什么作用。在机关里头尤其在小薇的单位里头，私底下却在议论，小薇哪来的钱有这么好的车，这样高调，是不是在作秀呢 关于车的来路，黄才人代表组织已作了专门的调查，不然，还真的担心小薇好心没好报呀。 天在上，地在下，天地之间有良心。 正在全力争取全国文明城市称号的市文明办领导，获悉小薇的感人事迹后，找到了王芳，建议由市妇联和市文明办两家单位上报告给市政府，要求授予刘小薇同志为2007年度海门爱心大使。已经提拔为市委组织部副部长的周小蜜也主动向市委组织部提出建议，推荐小薇为省年度优秀共产党员，后来发现她还没有入党，罗常委想到小薇去年还为海门拿到了全国组织系统征文大奖一等奖，早就有意培养他，就嘱请市委统战部作为党外干部苗子加以重点培养。 这一连串的好消息，小薇并不知道。她高兴的是车卖出去后，加上报社和市妇联共同组织的捐款，已经足够小花的医疗费了。压在心里的这块大石头也终于放了下来。 周大强在报纸和网络上看到了市民对小花的遭遇和小薇的义举后，深有感触。作为一市之长，他想，小花的境况令人同情，小薇的义举值得表扬。随着海门经济的快速发展，社会保障建设也应该同时推进，这样，才能保障社会和谐，经济可持续发展。于是，他交待王光牵头，成立一个课题组，专门研究建立全民医疗保障工作。 这一pa作业。严格来讲，是在做自己和她的同学王光同志共同的作业。这十多门的课程，她和王光已经完成了五六门。一想到一边拿着工资，一边利用月末几天的时间，抄抄写写，再过一年的时间，就可以拿到硕士学位，好不高兴。这时，任明打来了电话，叫她马上到他的办公室去一下，就匆忙把作业收了起来，放到抽屉里面去。 到了任明办公室门外一边，奇怪，办公室大门没有像往常那样大门紧闭，而是洞开出来。小薇想，任明这个人官瘾比较大，还是敲敲门框请示一下再进去比较妥当。所以，她就屏了屏呼吸，准备敲门。 早已坐在里面的王光听到了过道里响起了杂沓的脚步声，探了探头说：“哦，小刘吗快进快进。” 小薇迟疑了一下，门里传出来的叫声不像任明啊。她犹豫了一下走了进去这才知道，原来王光也在里面。 任明瞟了王光一眼，敏感地捕捉到了他对小薇喜爱的眼神，就从座位上立马站了起来，向前走了几步，对小薇招了招手：“小刘，进来，坐呀。” 小薇点了点头，走到与王光一个茶几之隔的位子上坐了下来。 平常，科务会议，任明都是坐在自己办公桌旁的高背椅上，高高在上地对着坐在茶几边的他们几个兵指指点点。现在呢，王光来了，给他一个熊胆也不敢坐在高背椅上了。本来，合适的位子就是坐在与王光相隔的茶位上，可是，这个位子又被小薇占去了。没办法，他只好走到门后拿来一把折叠小椅，端到王光的对面，坐了下来。这样，他就比王光和小薇矮了一个头。比王光矮一个头，他没话好说。比小薇矮一个头，心里还真的不好受呢。 王光坐直了身子，说：“任科，我来你们科，主要是有这么一件事，要你们抓紧办。什么事呢这几天，你们也应该看到了，报纸上，电视上，甚至网络上，都在炒着小花的事” “是呀，也在称赞我们刘小薇同志呢。”任明对小薇与王光并肩坐在一起，早已有意见，现在听到王光说到小花的事，怕接下来王光又要表扬小薇。他想，与其让王光大加称赞小薇，还不如自己主动赞美几句，这样就可以把话题迅速转移。 王光听了任明的话后，点了点头，说：“是的，小刘这样做，为我们市府办赢得了荣誉，值得表扬呀” 任明瞄了王光一眼，看到王光情绪来了，马上插了一句：“秘书长，你现在来” 王光这才想起了来的目的，说：“对了，我先把工作讲一讲。周市长说了，为了防止今后我们市再出现诸如小花没钱治病的尴尬事情，要我们率先在全省甚至全国探索建立全民医疗保障制度，市长提出了一个设想，就是能不能建立起由政府统一组织、向居民公平提供公共卫生和基本医疗服务的健康保障制度。具体来说，就是我们的市民得了感冒一类的小病，到医院或者门诊看病，这笔开支能不能由政府承担。至于开个小刀小手术什么的，能不能通过购买保险，由保险公司买单。得了大病，毕竟是小数，花费也大，只要参加了本市重大疾病医疗保险，享受了医疗保险待遇、仍无法承担重大疾病医疗费用的这类人员，我们政府就要站出来了，实施政府救助。通过这样，我们就能够实施党的十七大提出的人人享有基本医疗卫生服务的要求。这个课题做得好，能够给其他省市医改工作提供新的思路，更重要的是对我国医改方向的探索带来积极的影响。所以，我要求你们科这段时间，把其他的工作都放下来，全力以赴，集中人力精力做好这个课题。” 任明抽了抽鼻子，眉头皱了起来：“秘书长，既然这个课题这么重要，又是您亲自布置的，我们调研科一定全力做好，不过” “有话就说，不要吞吞吐吐的，不过什么呢”说老实话，王光对任明并没有什么好印象，要不是海南那件事，还不一定会把他弄上科长来呢。你看看，秘书长布置的工作就全力做好，其他领导布置的就不做了，这像话吗 “这个工作这么重要，我怕只靠我们科来做，人手不够呀。” “哪，你可以成立一个课题组，从市卫生局、民政局、劳动与社会保障局等单位抽调人员组成呀。” “对，秘书长说得很对，给我们指明了思路，我们马上着手起草一个课题方案。不过”任明脑子转得快，他想，按照惯例，一个课题如果几个部门共同组成，其他部门都是凑分子的，有饭吃，有酒喝，吵吵嚷嚷他们就来了。要他们执笔他们才不会干呢，顶多是送过来一些上面对口部门的政策文件，或者是他们部门过时的总结资料什么的。到头来，执笔还要由牵头部门的人来做。 王光发现任明说话老是像大便热结一样，拉了半截就不再拉出来，早已烦了，就盯着他说：“快说，还有什么过不过的” “秘书长，为了把这个课题真正做好，在全省甚至全国有一定的影响力，我想，单靠我们市的力量是不够的”任明设了一个套。其实，心里非常清楚，自己当科长也有一年半截了，总得往上再升个一级半级的。从科长要往上升，就是处级干部了，处级干部的任用要经过市委常委会研究决定，王光虽然是政府秘书长，但他不是常委，没有发言权。再说，王光也不一定会替他美言。所以，必须找个常委以上的领导为他说话，这样下来，离不开钱呀。不是有句话嘛，不跑不送，原地不动。虽然现在他在调研科长的岗位上，下到部门或者到区镇调研，饭有得吃，酒有得喝，就是没人送钱啊。如果能抓住市长、市委秘书长对这个课题的重视，委托一个研究机构研究，就可以从中捞点回扣或者介绍费，也不失一举两得。 王光迫不及待地说：“我们市的力量是不够，你可以外请呀，不过要快。” 任明见王光掉进套来，便挪了挪身体，拉近和王光距离，这才说：“这就需要有笔专门的课题经费。” 王光噘了噘嘴，一脸严肃，对任明说：“市长亲抓的课题，你还怕没有经费，我跟你说，你马上起草一个方案，抓紧报给我。” “好，我马上执行。”任明松了口气。 王光回过头来，脸色放缓下来，看了看在一旁静听的小薇，说：“刘科，这事，你有什么意见没有” “我任科说得非常全面客观，我没有意见，我按我们科长的指示办就好了。”小薇头一偏，对着任明点了点头说。 任明心里揪了一下，王光突然叫小薇为刘科了，难道王光看出来了自己对小薇不满的情绪，故意在他面前叫小薇为科长，以此来敲打他对小薇要客气一点。想到这，就顺着小薇的话说：“好，秘书长，我和刘科一定会按照您的指示，共同把这个课题做好。” 王光站了起来，不紧不慢地说：“那好，我走了。” 任明马上伸出了手，迎了过来，想同王光握别。 小薇转眼一看，王光却把手伸向了自己。她想，任明还没同他握呢，就主动地往后退了半步，想把这首握的机会让给任明。 王光呢，还是没有理会任明，手几乎快要伸到小薇肚皮了。 小薇扑哧一笑，轻握了一下：“秘书长慢走。” “好，我走了，好好干。”王光笑了笑，扭身走了。 看着王光离开的背影，任明瞟了小薇一眼，看到她眼光不太自然地正对着自己，就把头往天花板望了望，心想，好好干，有什么好干的，不就是干你的小b嘛。 小薇虽然不知任明在想什么，看到他一脸凝重，就知道没有好意，便准备要走。 任明低下头来，生硬地说：“小刘，你先不要走。” 小薇收住了脚步，问：“是不是要叫小何和小张一起来研究课题的事” 任明坐回到在大靠椅上，冷冷地说：“算了，我跟你讲就行了。” 小薇端端正正地重新坐到茶几边上的位子上，抬起眼，低语道：“好。” 任明端坐在大靠椅上，抬起厚厚的上眼皮，从镜框上方瞥了小薇一眼，说：“这样，你主持一下，同小何和小张上上网，打打电话先准备一下。” 小薇皱了皱眉头：“上上网，打打电话” 任明右手一挥，摆出了做报告的架势：“上网嘛，就是掌握一下全国一些发达城市在全民医保方面的一些做法，为我所用嘛。至于打打电话，就是通知市卫生局、市民政局和市劳动与社会保障局，叫他们把去年的工作总结，医院建设和群众参保情况等等报给我们，先做前期准备工作。” “好，我明白了。”小薇嘴角浮起一缕笑意，鼻腔里却悄悄地哼了一声，以为有什么重要指示呢，还不是老一套。想到这，便站了起来，走到门口，带上门，回到自己办公室。 看着小薇从眼前晃过的一闪一闪的屁股，任明吁出了长长的一口气，笑了。他想，同样是起草调研报告，有了外请人员的参与，自己就可以不用动笔了，更关键的是还能捞到一笔费用。如果自己在搞，那是本职工作，没有一分一厘的奖金。搞好了，功劳也是领导的，搞不得不好，还要被骂个狗血淋头。现在关键是要找个合作伙伴，当然，这个合作伙伴不能由市卫生局、市民政局或者市劳动与社会保障局来推荐，必须由自己来挑选，这样才有话语权。 找谁好呢。对了，打虎父子兵，写材料的东西最好还是找自己的老师。以前大学的系主任现在不是当了社会保障与社会政策研究所所长了嘛，找他，知人知心的，好运作。想到这，任明就给所长打起了电话：“司老师，你好，我是任明” “哦，是任明呀，听说你高升了，恭喜你呀。” “司老师，哪是什么高升呀，一个小小的调研科长。” “调研科长，好啊，你们市有什么社会方面的课题，我们师生俩还可以合作合作啊。” “我说老师呀，你真是孔明再世啊。” “怎么说我是孔明再世” “我刚要请你出山来跟我们做个课题，你就先说了。” “什么，有课题，好呀，我现在就从省城过去，找你”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1章 面试面子 1 第53章 孔明再世 2 “不用急，我们先在电话里沟通一下，等到大概可行了，你再过来也不迟呀。”任明想，虽然司所长过去是他的老师，但是，现在有些老师受到市场经济的影响，铜臭味比机关干部还要浓呀。现在的人们要结婚了，还要搞个婚前财产公证。何况要搞个课题，必须丑话说在前。不然，他先来了，见了王光，跟王光搭上了，自己不就白干了嘛。 “我说任明呀，老师过去跟你喝杯小酒，都不行” “不是这意思，我跟你说啊，现在方案还没定，我正在起草，所以嘛，我先跟你聊一聊。” “有什么好聊的，咱师生俩谁跟谁呀。” “就是，就是不过，老师，你也知道，现在，不单是大学一些研究机构，省市社科院，还有一些民间社团等等等等，都在争政府课题”任明知道，现在做社会科学的课题和写领导讲话一样，不外乎那么回事，从网上下载相关的文章，通过复制、剪接、粘贴、拼凑、嫁接、加塞等技术手段，加上一些本地的数据，前后顺序换一换，就搞出来了。然后请一些经常有来往的所谓专家喝杯酒，发点审稿费，课题就通过了。最后，课题往抽屉一放，谁也没有认真去看、更不用说去落实了。所以，这样的差事，花不了大功夫，谁都想做，钱好赚呀。 “哦，任明呀，我还以为你说啥事呢，这个社会行情，我知道，我知道，老师也不是不食人间烟火。做课题跟做工程没有两样，回扣嘛，我给你一个最高价，两个巴掌，咋样” 两个巴掌就是课题费的百分之十，也算合理了。门外传来了一阵脚步声，任明站了起来，走到门口，把耳朵凑到门缝，听到脚步声由近及远，这才坐了回来，压低声音说：“这个好商量，好商量。” “那好，这个事情你放心，老师说到做到。你还不知道，现在学校对课题研究这方面，为了鼓励各个所的积极性，管理权下放了，只要把课题经费的百分之十作为管理费交上去，其他的如何开支学校都不管了。” “哦，这样就好，这样就好”任明舒了一口气。 “到时，你们把经费划到我们学校的户头上，我提取百分之十给你，要现金也可以，转账也好。” “转账嘛，不妥吧” “那就给现金了，不过，你要提供一张你们单位的收款单据来，我们才可以入账。” “这个，这个就有点不方便了。” “有什么不方便的，你把你们的领导都挂上课题组的成员，课题组的成员每人拿点稿费也是正常不过的事呀。” “老师，你不知道，最近，我们市里头抓机关作风建设，抓得很严，领导嘛，也不敢公开拿这个稿费。所以，要单位开这个发票，难呀”其实，任明想，这个课题不大不小，课题经费就在五六十万左右，百分之十也就是五六万。如果要拿出来作为稿费跟领导分，不知道领导现在还敢不敢要。另外呢，如果领导要了，分到他自己的头上，只有几千块，他才不想干呢。虽然有老师在上面罩着，但是，这种事情还是有点风险的。 “这样呀，哪咋办呢” “老师，能不能这样，我跟你讲啊，你呐，给我想想办法，就不要我们这边出发票了，你在你那边给我处理就行了。对了，也不要在你们学校或者所里的账面上出现有这笔开支给了我们，不然” “好吧，我就在省城给你多弄一张课题组到外面考察调研的发票，不过，要交点税金，这税金呀，就要从你那扣除了。” “这个没问题。还有一点，老师，你到时碰到我们这边的领导，就不要说到我们今天谈话的内容呀。” “这个我懂。商场如战场嘛，只要你想办法把课题搞掂给我们做了，一切好说，好说。” 挂断电话，任明抬起眼，看了看空空荡荡的办公室，就他一个人，静悄悄的。他有些兴奋，为自己的高招；又有些惶恐，怕事情如果让第二个人发觉了，吃不了也难兜着走。不过，现在的社会，饿死胆小的，撑死胆大的。在这件事情上，自己的胆子不大不少，应该没什么大事。事不宜迟，马上起草一个调研方案。 任明打开了电脑，从文档中调出了其他课题的调研方案，在标题上略微作了改动，用黑体字打了个关于建立海门全民医疗保障制度的调研方案半个小时不到，方案就出来了。 首先是调研内容和目的，为了加快实施党十七大提出的“人人享有基本医疗卫生服务”目标的落实，通过全市医疗保障情况的全面调研以及向省内外先进城市考察学习，根据海门实际情况，构筑“大、中、小”病全方位覆盖的医疗保障网，切实解决人民群众“看病难、看病贵”问题，为把海门市率先建设成为卫生发展水平和医疗保障水平较高的健康城市打下坚实的基础。 其次就是调研机构和方式。在这一点上，任明还是花了不少心思。既要让领导满意，又不能让更多的人员参与，人多嘴杂，容易出事。所以，考虑到这一点，他设计了一个课题领导小组，先把周大强的名字挂了上去，当课题组组长，有了这张王牌，课题经费就有保障了。另外，就是万一有人对经费的使用情况表示怀疑，也不敢说三道四。可是，把周大强挂上了组长，王光又如何摆放呢。算了，作为一个市长，也不会过问课题的具体事情，就让他挂个顾问吧。顾问顾问，不顾不问，下面的人才有操作空间。周大强当顾问，组长这个角色就可以让王光来担任。这是无可异议的，因为王光既是市政府秘书长，又是这个课题牵头单位的第一把手，天经地义，组长非他莫属。司马明是个教授、硕士生导师、所长，比照起机关来，也有个处级官帽，也让他联名挂个组长。 不然，市卫生局、市民政局和市劳动与社会保障局的局头进来，要弄个组长，就轮不到自己一个小科长说话。不过，既然市卫生局、市民政局和市劳动与社会保障局是参与单位，就叫他们各安排一个副局长来当这个组的副组长。九副不如一正，这些都是不理事的。在领导小组下面，得有一两个办实事的机构，最重要的是干实事的起草小组，这个工作吃力，就让研究所安排一个副教授什么的人承担吧。自己呐，也不能一事不干，就安个资料组长吧，到时资料叫张扬找那几个局的人要就是了。虽然课题组成员当中，也要安排市卫生局、市民政局和市劳动与社会保障局相应科室的科长参加，对不起，这些科长只能当个组员了。谅必他们也不敢有意见，自己虽然也是个科长，但市府办的庙比他们要大呀。至于科里的刘小薇和何仪、张扬，名字就不要挂上了，有什么要打杂的尽管叫他们干就行了。 接下来的调研方式，这很容易，老三篇：不外乎外出考察，深入浅出基层调研，写出初稿征求意见。 最关键的就是调研工作安排。这里面涉及到两个方面，一个是工作安排，一个是经费安排。 本星期内形成调研方案，下个星期组织课题组成员先在市内调研，然后到新加坡、香港考察学习，月底开写调研报告，然后于春节前提交市政府常务会讨论。经费安排请市财政落实，由于课题委托南方大学社会保障与社会政策研究所承担，海门方面主要是配合、提供资料的工作，所以整个课题经费六十万，直接划转南方大学。调研过程中发生的所有费用和课题实际起草工作，概由研究所负责。 说是研究所负责，其实，任明心里明白，真正的专家和教授没有几个会到现场调研，走走跳跳、抄抄写写的还是几个跟班学习的研究生。 起草好方案，把稿子打印出来后，任明长长地吁了一口气。本来，按照程序必须先报综合科核稿，交分管副主任审核后再呈王光审定。但是，为防止综合科和分管副主任对课题组组成单位和人员尤其经费划拔有什么异议，就直接送到王光那去了。 小薇这边，也交待了何仪和张扬找了相应的资料。她心想，下来，任明会找她起草课题方案，谁料过了几天，毫无动静。她想，这样也好，落得个清闲，便也不问不理。 这天，小薇正在有滋有味地翻阅一大摞红头文件。黄才人进来了，随手掩了一下门，径直走到她面前坐下，眯了眯眼，说：“小刘，这段时间忙什么呢” 小薇放下了手头的文件，给黄才人倒了一杯水，喃喃道：“师兄，没忙什么，最近，秘书长交待我们科做一个全民医保的课题，也就是在做一些前期准备工作，找找资料。” 黄才人顿了顿，说：“对子，你来市府办工作一年多了吧。” 小薇想也没想，抬眼说：“快两年了。” 黄才人听后，似乎很惊奇：“想不到哦，时间过得真快。”“就是嘛。” “你还没请过公休假吧。” “没有。” “对，对，你试用第一年是没有公休假的。不过，你现在已经转正了，而且还提了副科长，现在就有公休假了。按照你的工龄，你一年有五天的公休假，如果跟周末连在一起，就有七天的时间了。” “咋啦，师兄，你今天跟我说这些事，是不是有什么好安排”小薇想，这段时间，因为操心小花的事，够烦的。现在，小花治病的钱落实了，找了一个护工看护，刘阿狗也回村，李东南也去外面培训了，自己一个人呆在海门也挺孤寂的，如果能找个机会去外面放松一下，也是一件好事。 “是啊，有好安排，就是看你去不去” “说嘛，您不说，哪知道我去不去。” 黄才人往门外瞟了一眼，又懒懒地伸展一下腰肢，说；“事情是这样的，金达菜刚才打电话给我，要我跟她和李总一起出去几天，开车到张家界玩一玩。” 小薇沉默了一会，说：“金达菜请您去放松放松，关我何事呀” “小刘，你不知道啊，她是要我去做他们两个的电灯泡呀。”黄才人叹了一口气。其实，金达菜之所以会请他一起去，主要是考虑到两点，第一呢，名人百货大厦听从了他的主意，弄了一张假的规划书报给市消防局，消防局已同意他们搞桑拿了。所以嘛，要感谢感谢。另外一个，也要跑跑长途试试宝马车。 小薇咧咧嘴，笑了一下：“当电灯泡嘛，有什么不好，有吃有喝有玩，既然人家有这么好的心意，你该跟他们去啊。” 黄才人满脸堆笑：“你呀，还不知道，他们俩啊，一个是董事长总经理，一个是小秘，小秘小秘，甜甜蜜蜜，我去了，算什么呢” “小秘小秘，甜甜蜜蜜你说什么呀”其实，小薇从第一次同李金念和金达菜见面，就看出了他们之间的关系绝不是老总与秘书这样简单。不过，这男男女女的事，她，作为一个姑娘，不好问，也不好说。现在，黄才人提出来了，她还得装作什么都不懂似的。 黄才人细小的眼睛笑成了一条缝：“他们呀，白天是老总秘书，晚上就是老夫少妻了。” “您咋知道”小薇心中一跳，屏住了呼吸，瞪大了双眼盯着电脑上的屏幕，仿佛之间，屏幕上跳出了李斗斗忧郁的脸。怪不得啊，老父在海门有一个楼盘，现在又有一个百货大厦，可是，他们父子之间却很少往来。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啊。”黄才人意味深长地摇了摇头说。一会儿，闷头闷脑说，“所以呀，金达菜见我不想去，就开口了，要我带你也一起去。”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呢”小薇舔了舔嘴唇，诧异地望了一眼黄才人，眼睛却没有正眼看他，手指飞快地在键盘上随意敲了起来。她想，她跟黄才人之间只不过是同事关系，虽然他在录取的事情上帮了她，但她也不会也不应把自己卖给他呀。自从提了副科级之后，她很不习惯，经常违心地陪领导泡在酒席上，在阿谀奉承和黄色口舌中弄得焦头烂额。如果真的跟师兄外出旅游，让人知道了，还咋做人呢。看来，女人到了一定的年龄，就是自己不想嫁，也得尽早把自己嫁出去呀。有句话叫寡妇门前是非多。现在，与时俱进了，少女不嫁惹苍蝇呀。 “是呀，我也是这样想的。所以，我就谢绝了他们的好意了。”黄才人脸色顿时变得尴尬起来，苦笑了一下。 其实，小薇这样想倒是冤枉了黄才人。他有这个心，把小薇这个美女带出去逛一下，他也没这个胆啊。他之所以讲了出来，也就是过过口瘾而已。社会上，有些男人就是这样，天天把男女之事放在嘴边，一旦美女真的到了他跟前，尿都撒不出来。有些男人呢，满嘴男左女右一副不吃人间烟火似的，一旦有了机会，就是母猪也敢上呀。 小薇发现黄才人情绪低落，不忍心伤了这个师兄，就抬起头安慰说：“师兄，以后市府办集体组织外出考察学习什么的，我争取跟您去，好吗” “好，找个机会。”黄才人听后，转忧为喜。说完，就走了。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1章 面试面子 1 第54章 同父异母 1 天气慢慢冷了。小薇这几天的心情也跟天气一样，发冷。任明的方案没有跟她沟通就直接报给了王光，王光呈送给周大强，周大强立即同意，市财政局六十万一分不少划给了南方大学。司马明接到钱后，就带着几个老师和学生赶到海门。任明从小薇手上接过前期搜集的资料，交给了司马明，然后带着张扬一起去了新加坡考察学习。 正当小薇胡思乱想的时候，放在办公桌上的手机“嘟嘟”响了几声短信的提示音。她打开一看，李斗斗打来的：新年快到了，凉风渐渐袭来因为想你，想你而得不到你，所以只能借此短信，权当一领被子，记得哟，晚上要盖，免得手脚冻坏当然了最好做个好梦；梦中有你也有我，这样的新年才会愉快 这小子，还挺痴情的。小薇觉得有点对不住李斗斗。但也没办法。人啊，就是这样，有些异性可以做朋友，却做不了夫妻。要做夫妻，得有千年修来的福份。也许这就叫有缘无份。想到这，就给他复了过去：想你，不敢拥有你。愿你，找到适合的她。这样的新年你才天天会快乐。 发过短信，小薇把手机关了。她怕李斗斗你来我往的发个不完，这样对他的伤害会更大。长痛不如短痛，还是让他早点死了这个心吧。 又到了周五，上午离下班时间还有一个多小时，黄才人匆匆走进小微的办公室，脸上没有一点血色，见到小薇就长长地叹了一声。 小薇不知出了什么事，走到饮水机前，给黄才人倒杯水，轻声说：“师兄，有啥事呀，看你无精打采的。” 黄才人仰起头，足足盯了天花板几十秒，眼珠还是挂在天上：“出大事了。” 小薇一愣，随口道：“什么事呀，坐下来，慢慢说。” 黄才人这才坐了下来，耷着脸说：“李总死了。” 小薇端着水杯，眼睛睁得大大的：“李总死了，哪个李总” “还有哪个李总，李金念啊” “什么，李金念”小薇手一松，水杯掉了下来，水洒了一地。 “想不到啊，想不到，一个星期前跟我还有说有笑的，眨眼间说没就没了。”黄才人沮丧地说。 “咋死的”小薇手忙脚乱，额头上渗出一片细密的汗珠。她竭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好让颤栗的手平静下来。 “前几天，我不是跟你说了嘛，李总和金达菜要我跟他们一起去张家界，我没有跟他们去，他们两个人就自己去了” “出车祸了” “也是，也不是” “金达菜呢” “她一点事都没有。” “到底咋啦，您快说呀”小薇急了。既然出车祸了，两个人一起在车内，金达菜咋会一点事都没有呢。 “你老是插话，叫我咋说” “好，我不说，你说。” “他们从张家界回海门的路上，有一段双向四车道高架桥，这里地处深山，桥下是人迹罕至的山林，保留了大自然最原始的绿色风景，特别秀美。快到吃晚饭的时候，天渐渐黑了，人流较少，恰好李总内急，就把宝马车停在超车道边，自己一个人跨上只有几十公分高、几十公分宽的护栏上面小便，哪料，这两条桥面之间的护栏空了几米宽的缝隙，李总步子快了，裤链还没拉下，整个人就掉进桥下几十米深的山谷去了。”黄才人抖了抖手说。 “后来呢” “金达菜呆在车内，看李总不见了，还以为他不好意思在自己面前撒尿，等了几分钟还不见他回来，就摁了摁喇叭催他，还是没有人影，这才急了，打了122交警电话。交警来了，左找右找，还是没有踪影，后来，还是被桥下一个采药的老农老现了，但是，人是发现了，李总却变成了一具死尸” “哦，太惨了。现在李总”小薇嘴里动了动，却不知该说什么，第一个反应就要打电话慰问一下李斗斗。 这时，黄才人抬起手，看了看手表，说：“小刘，快，快，时间到了，王秘书长现在在大堂等我们呢。” “等我们干吗”小薇喘了口气。 “十一点半，在市殡仪馆举行李金念先生告别仪式，王秘书长叫你和我一起参加一下。” “好，现在就去，我把电脑关了。”小薇利索地关了电脑，跟着黄才人下了楼。 因为这不是市政府组织的仪式，所以王光自己开了车，停在大堂外面的走廊上，等着黄才人和小薇。 黄才人一个箭步跨进了车后座，把第一排副驾位让给了小薇。 “不好意思，秘书长，我们来迟了。”小薇上了车，尽量控制住自己的情绪，轻轻说。 “没事，现在去时间刚好。”王光把车开了出来，一脸冷峻，看出来，他对李金念的突然离开，还是动了感情。 很快，车子就到了市殡仪馆。只见一座座富有现代气息的紫蓝色建筑群合理地散布在绿色草坪和花丛之间。进入苑区，花坛、喷泉、拱桥、流水交相辉映，好一幅美丽的人生后花园图景。 这是一座新建的殡仪馆，每到冬季，上面有好多老干部要来海门过冬。有一次，一个重量级的大领导在海门去世了，就地在海门火化。由于原来的殡仪馆设施老化，弄得这个大领导的子女好不高兴，大领导的长子是一家部委的领导，结果海门市的一个大项目也因此搁置了。后来，市领导才下了决心，投了两个多亿建了新馆。新馆具世界一流水平，遗体从运送、冷冻、防腐到火化都是全部自动化，而且，每具遗体一进入殡仪馆就会被配戴上ic卡，上面记录了死者的详细资料，只要给电脑输入指令，机械手就会自动地将解冻后的遗体运送到整容室，再由输送带送入告别厅的地下室。当告别仪式举行时，遗体就会在亲人们的注目下徐徐升上告别台。当仪式结束后，遗体又会徐徐降入地下室，再由传输带送到火化间火化。就是有些亲人因事未能亲临现场，在外地通过互联网也能观看到整个告别仪式的现场实况。 走进一号厅内，凝重的哀乐回荡在厅内，气氛几乎令人窒息。一幅白纸黑字的“李金念先生告别仪式”横幅挂在墙上。横幅下方挂着李金念的遗像。地上安放着四周摆满了鲜花的水晶棺。李金念的遗体安卧在鲜花翠柏丛中，四面墙上竖立着好多公司和亲友敬献的花圈。 小薇到签到处报了到，和王光、黄才人一样，按照潮汕人的风俗，每人献上了一千块奠金，臂挂黑纱。然后，她左顾右望，想先找一下李斗斗说几句，却不见他的人影。只好跟在王光的后面，等着告别仪式开始。 一会儿，人群中一阵骚动，人们纷纷条件反射似地自觉往前挪动，在水晶棺前排成了一行一行。 告别仪式开始了。主持人是李斗斗所在村的族长，虽然头发都白了，满脸褶皱，看上去却很有精神，一脸睿智。只见他手握麦筒，带着浓重的潮汕口音普通话高声说：“现在，向李金念先生告别仪式，正式开始。首先，全体肃立，默哀三分钟。” 参加这样半洋半土的告别仪式，小薇还是第一次。她跟着众人一样，低下了头。一会，又按照族长的指引抬起了头。 族长抬起头来，扫视了全场一眼，朗声说：“现在由海门市名人名苑公司金达菜小姐代表单位致悼词” 话音刚落，人们一阵寂静。 金达菜上来了。小薇睁大了眼看了看，一段时间没见，她几乎变了个人形，眼睛红肿，面色苍白，着黑衣黑裤，胸襟上着了一朵白花，小薇不由同情起她的境遇来。李金念去世了，她下来的生活又将咋样呢 没等小薇细想，金达菜手捧一张打印稿，吃力地抬起头来，眼光呆呆地看了大家一眼后，低下头来，悲伤地念起悼词来：“各位领导，各位亲朋好友，现在，我代表李金念先生生前单位致悼词。李金念先生，生于” 来宾们静静地听着金达菜声情并茂的悼词，看到她边读边不时抬起手背擦了擦眼眶，深为李金念生前有这么好的同事、属下而感激。不过，在后排的一角，也有几个人交头接耳地在说着什么。 念完悼词，金达菜悄然走到人群后面一位阿姨身边，从阿姨手中抱过一个只有几岁大模样的女孩，亲了亲嘴，眼泪唰的一下流了下来。接着，她利索地从衣兜里掏出一件小麻衣，披到了女孩身上。 族长并不知道金达菜这时候走去干了什么，而是按照程序，继续说：“现在由李金念先生亲属李斗斗先生致答谢词。” 小薇踮了踮脚跟，一眼看到李斗斗头系白帛、身披麻衣，一脸憔瘁，心里不由被人捅了一刀似的。作为好同学，毕竟有四年的时光在一起啊。而且，在那些日子里，他既像护花使者，更像兄长一样关心她，爱护她。 李斗斗强忍悲痛，向大家鞠了三躬后，说：“各位长辈、各位领导、各位亲朋好友：今天，我们怀着万分沉重的心情在这里举行追悼大会，沉痛悼念我勤劳善良的父亲李金念先生。我父亲因不幸与世长辞，永远离开了我们，告别了这片生他养他的土地，享年六十岁。首先，我对前来参加父亲追悼大会的长辈、领导和亲朋好友们表示诚挚的谢意感谢您们百忙之中前来参加我父亲的追悼大会，和我们一起分担悲痛，与我最敬爱的父亲作最后的告别父亲出生潮汕一个农村家庭，在我出生的一年后，母亲因病离开了我们。 父亲为了让我安心读书，一个人先是摆起了地摊做点小生意，后来外出到省城当起了泥水工，经过多年的打拚，事业有成，终于在省城办起了一家私营房地产公司。仍单身一人，既当爸又当妈，专心培养我，拉扯我，供我读了大学，又把省城的一家企业交由我经营管理，然后只身来到海门，开始新的发展。对于父亲的不幸离世，我深感悲痛。秋风催人憔悴，叶儿落花流泪。亲爱的父亲，您老人家一生勤恳敬业、艰苦朴素；宅心仁厚，高风亮节；养育儿女，恩重如山。这份父爱蕴涵着伟大与慈祥父爱如山，深沉厚重父爱如海，博大宽广您永远不会与我们分离。今后，我将铭记您的教导，继承您的事业，脚踏实地、奋发图强，以实际行动来报答您老人家的养育之恩，以优秀的业绩来告慰您老人家的在天之灵安息吧，父亲，祝您一路走好，安享天国恩典。” 李斗斗读完致谢词后，族长走上前去，示意他走到边上，然后对全场高声道“向李金念同志三鞠躬，一鞠躬二鞠躬，三鞠躬鞠躬毕。最后，向遗体告别。家属走在前头，领导同志跟上，其余人员依次跟进，瞻仰遗容。” 这时候，一件大家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金达菜抱着孩子，从人群中挤了上来，插到了李斗斗背后。 李斗斗返身一看，发现金达菜抱着一个和自己一样身穿麻衣、头系白帛的女孩。穿麻衣、系白帛就是孝子孝女。这从哪冒出来的妹妹呢他两眼直勾勾地瞪着这个女孩，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只好把求助的眼光投向站在一旁的族长。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1章 面试面子 1 第55章 同父异母 2 族长眯着眼睛，又眨了眨，心想，这是从哪跳出来的野种，竟敢在这里撒野，就不由分说把女孩从金达菜怀抱中抢了过来，随手交给身后的一位妇女。 随之，全场现出了嘈杂的议论声。 金达菜跳了起来，失声尖叫：“不我的孩子，还我，她是李金念的骨肉” 一时间，空气凝固了似的，金达菜的一声尖叫仿佛一阵春雷，令原本闹哄哄的场子顷刻安静了下来。 族长毕竟老诚，见此情景，马上把女孩从妇女手上抱回来，交给了金达菜，然后压低声音说：“金秘书，你不要激动，现在我们是在举行告别仪式，千万千万不要惊动亡灵啊。” 金达菜哽咽了一声，说：“是呀，在这样的仪式上，要让李金念的亲生女儿送一程啊，不然，李金念死不瞑目呀。” 族长这时急了，脸部的肌肉由于紧张微微地抽搐起来：“这样，我们这个仪式继续，你跟我到休息室谈一谈，总不能不明不白呀。” “不，仪式不能继续，要暂停。”金达菜不顾一切地稍微提高了声调。 “你不要激动，说话小声点，不要让人听见。” “我就是要让人听见，才可以作个证明。如果仪式继续，等到我们谈了出来，人走光了，谁还来证明呀。” 族长想，在这种严肃的场合，不能让金达菜这样闹下去，不然，不好收摊呀便举起麦筒，对大家说：“各位，请大家稍等片刻，再进行瞻仰遗容。” “哗”的一声，人们纷纷驻足。排在前面的人似乎听到了什么，窃窃私语，摇起头来。跟在后面的人却个个踮起脚跟开始探听起消息来。 “好，那我们进去休息室谈。”族长拉着金达菜的手臂，又看了看一边发呆的李斗斗一眼，示意跟着进去。 金达菜定了定神，忽然发现跟在身后的王光，就像抓到了救命稻草一样，两眼发亮，说：“秘书长，您是政府领导，您跟我进去，给我主持公道。” “好吧，我进去。”王光本来想抽脚走人，虽然他早已知道了李金念和金达菜两个人不寻常的关系，相信这个孩子应该真的是李金念生的。但是，这是人家的家事，不好管呀。不过，看到金达菜那无助的眼神，心还是软了。 跟在后面的小薇和黄才人看到领导被请过去了，也跟了进去。 这时，早已心力交瘁的李斗斗一眼看到了小薇，开始是面面相觑，接着就从沙发上一跃而起，点了点头，然后又无力地坐了回去。他想不到她也会参加父亲的告别仪式，心想，也许她是陪着市政府领导来的。 小薇心里一震，眼眶不由红了。先是走到金达菜身边，抚摸了她由于激动还在颤动的双肩，接着又走到李斗斗的跟前，给他倒了一杯水，低下头，凑到他耳边悄悄说：“斗斗，节哀顺变。” 金达菜抬起眼来，眨了眨眼，想，小薇咋会认识李斗斗呢。不过，她现在没有时间考虑这个事。 族长待大家坐了下来，就抓紧时间问金达菜：“金秘书，你快点说，这孩子到底咋回事呢” 金达菜鼻子一酸，心里就像打翻了调味瓶似的，嘴里刚说了声：“几年前”眼泪便大滴大滴的吧嗒吧嗒流了下来。 王光走上前前，拍了拍金达菜的肩，小声说：“不要激动，慢慢说。” 金达菜双手捂脸，定了定神：“几年前，我大学毕业，到李金念在省城公司应聘，他看到我读的是工民建专业，非常对口，就把我招进来了，当他的秘书。几个月后，我母亲被车撞了，肇事者又跑了，母亲倒在床上，差点成了植物人。为了照顾母亲，我我向李金念辞职，他问了情况后，就开着车把我母亲从家乡接到省城，送进了医院，把病治好了。后来，我们就住在一起了，有了这个小孩” 坐在一边的李斗斗听着听着，不由闭上了眼。他不相信父亲会跟一个比他小一大半的女孩同居。读大学的时候，就有过劝父亲再找个人结婚的念头。但是，作为晚辈，这个话开不了口。如果父亲对金达菜有感情，他们两个明媒正娶，他是不会反对的。问题是现在忽然冒出这种事来，他一下子有了个妹妹，也就有了个母亲，而且这个母亲大不了自己几岁，刚才，他在致谢词上还大说什么父亲既当爸又当妈，现在，不好招架呀。 族长从衣兜里掏出烟来，给王光抛过一根后，自己大口大口抽了起来。一会，严肃地说：“金秘书，你说的可是实话” “老族长，你如果不信，现在趁李金念还没火化，可以做个dna。如果我说的是假的，或者这孩子不是李金念的，我也不做人了，你们可以送我陪李金念一起火化了。”金达菜强忍住悲痛，转过头看了看王光，又把脸扭向族长，说，“他是我们海门市政府的秘书长，跟李金念也是多年的朋友了，不信，您可以问问我们市的领导。” 族长把还没抽完的烟扔在地下，两眼盯着王光，一言不发，似乎是在求证。 王光点燃了手中的烟，深深地吸了一口，吐了一圈烟雾，认真地对族长点了点头。这头不点不行啊，去年，李金念和金达菜安排了一套二百四十平方的房子给他，虽然名义上是自己预订的，可是自己一分钱没出，这套房子早已转让出去了，要是留到现在才转让出去，每平方已经从原来的四千元涨到七八千了，也就是说，要净赚上百万元啊。 这下子，族长明白了。金达菜说的应该是真的。他想，既然李金念喜欢她，为什么不光明正大结婚呢于是，问道：“金秘书，那你们为什么不结婚呢” 金达菜睁起眼，悄悄地望了与她只有几步之隔的李斗斗，说：“我们也想结婚，就怕伤了斗斗的心。本来，李金念有个想法，如果小孩生出来是男的，就不管了，就可以补办个结婚仪式了。可是，谁知生了个女孩，所以” “既然这样，我就作主了，女孩可以到外面送终，由斗斗抱着出去。但你不能以李太的名义出去。”族长想，这也难怪李金念。潮汕人重男轻女，生了男孩，就是李家的根，生了女孩，是别人的祖母。现在，金达菜坚持要女孩披麻送终，就是为了取得一个名份，有了名份，才可以分家产。但是，按照潮汕的风俗，女孩是不能继承家产的，至于送终嘛，还是可以的。 “我是女孩的母亲，咋不可以送终呢”金达菜不理解，叫了起来。 “你去了，叫斗斗如何面对外面那些亲友呢”族长为难说。 “这我不出去，我们母子今后咋办”金达菜打了个哆嗦，又擦起泪来。 “这”族长晃了晃头，一时也不知说什么才好。 这时，王光插了一句：“我想，大家都冷静一点，各退半步，现在不能这样无休止吵下去，外面的人还在等呢。” “你说，咋办”因为丧事在海门办理，族长也得听听当地领导的意见，入乡随俗嘛。 王光扭过头来，看了看金达菜，见她也赞同地点了点头，才说：“族长说得对，小金呢，你们没有办理什么手续，你就不要出去了，影响不好啊。但是，我们要把丑话说在前头，你们今后母子的生活咋办在这里，我认为，要有个交待。” “哦，这事好办，我叫斗斗给金秘书一千万，金秘书带着女孩，自己想办法，该干嘛干嘛。”族长轻松说。 “这样不行。族长，你想想，李金念在省城的资产有四个亿，在海门的资产也有两个多亿，你们就给我们母女俩一千万，天地良心，说得过去吗况且，这几年，在海门市，要不是我在帮着李金念打理公司，在海门的公司也不会发展得这么快现在是法制社会，李金念就两个孩子，一男一女，按照法律，所有的财产应该由他们兄妹平分，这才合理呀。”金达菜警觉地说，态度坚决。说到这，转过头来问王光，“领导，您说，按照法律是不是这样” 王光抬起眼，点了点头说：“族长，从法律来讲，确实是这样啊。” “什么，李家的财产就这样，要被一个二奶瓜分，不行，绝对不行，我们潮汕地区没有这种说法。”族长脸都歪了，气呼呼说。 金达菜火了，蹭的一下站了起来，大声说：“族长，我看您年纪大了，我不与你计较，请您说话干净点，我不是二奶，我是一个母亲，母亲，您知道吗” 听着这吵吵嚷嚷的叫声，坐在一旁的李斗斗心早已烦了。他不是一个把钱看得太重的人。想当初，父亲一个人赤手出来打天下，不是照样有了亿万身家嘛。自己现在在省城有这么一家企业，也不错了。再说，这几年，金达菜不管咋样，能让父亲在身体上、心理上有个慰藉，也难为她了。还有，那个女孩咋说也是自己同父异母的同胞啊。想到这，招了招手，把族长请到跟前，悄悄说：“这样吧，父亲的事先办了要紧。至于金秘书的事，麻烦您跟她讲，海门公司的一切给她们母子，其他的就不要计较了。” 小薇听了，对李斗斗这样大度的说法不由点头敬佩。毕竟，这样一开口，父亲在海门的两个多亿资产就白白没了。 族长听后，尽管不太情愿，但是想到外面几百号人还在一个劲地等他们，鼻子“哼”了一声，便走到金达菜面前，不太情愿地说：“这样吧，金秘书，我听你的话，也不要说一千万了，你既然对海门公司贡献大，海门公司的一切资产给你们母子了你看如何” “这好吧。”金达菜想了想，点了点头，把身上的女孩抱给了族长。实际上，她也不想把这事做得太绝。如果打起官司来，虽然她不是李金念的合法妻子，但是女孩却是他亲生的孩子，与李斗斗一样，有一样对等的继承权，可以从省城公司再分点钱过来。但是这样下来，既要拖好长的时间，又彼此伤了面子。 事情终于得到了解决。族长终于松了口气，带领李斗斗从休息室走了出来，然后举起麦筒对早已等得不耐烦的亲友说：“现在，瞻仰遗容正式开始。” 在家属位子上，李斗斗左手抱着女孩，严格来讲，是抱着小妹，脸上与其说是悲伤，还不如说是无奈。 来宾中王光官阶最高，当然走在前面，第一个绕着李金念的遗体走了一周，然后走到李斗斗跟前，握了握手：“多保重，节哀顺变。我跟你父亲是朋友，以后有什么事，你可以来找我。” 李斗斗点了点头，机械地把右手伸向了紧跟在后面的黄才人：“谢谢。” “保重。”黄才人抿了抿嘴，说了一句，就走到一边了。 接下来，轮到小薇了。 小薇绷着脸，尽量控制起自己的情绪，右手与李斗斗紧握的同时，又伸出左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显得好不亲近，咬了咬嘴皮，却一句话都没有说出来。 这一切，被黄才人看到了。他眼小心眼却不小，细小的眼珠一转动，就一下子猜想起来，小薇跟这个李斗斗关系一定不会那么简单，那部宝马车应该就是他送的。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1章 面试面子 1 第56章 鸡飞狗跳 1 十一月，秋天的最后一月。一号这一天，天气晴朗，艳阳高照。小薇的心情也仿佛如阴霾的天空渐渐透出的湛蓝，一层层地开朗与明快起来。今天早上，市中级法院对小花这起故意伤害案进行了终审宣判：被告女雇主严小美，构成故意伤害罪，判处有期徒刑13年，剥夺政治权利4年，并处民事赔偿80万元。可是，判决书下来了，正如李东南预料的那样，小花却拿不到一分钱的赔偿。因为，严小美拿不出这笔钱来。至于她住的房子，那是她和吴米的共同财产，她刑满后还要回来住呢。 尽管这样，小薇还是有了一丝安慰。毕竟犯罪人得到了应有的惩处。经过多次的手术，小花脸上也在一定程度上得到了修复，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这段时间，由于任明带着张扬到处瞎跑，忙着课题，小薇难得乐个清闲，就整理起办公桌上面的资料来。整理完资料，她漫不经心地打开电脑，不经意间，电脑跳出了股市行情的界面出来。她想，自从年初买了华发股份以来，从来没有看过该股的走势，心一痒，忍不住伸出手指往电脑键“啪啪啪”打了600325的代码，睁眼一看，呆了，现在每股的市值615元。天呀，这不是抢劫嘛。这样一算下来，她买了17万股，就是一百多万了。想当初，无意间投了10万元，以每股575元入市，才一年多的时间，整整翻了十番啊 这是真的吗小薇迷惑地盯着显示器，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挥起手，用力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脸。这不是做梦。她沉思片刻，忽然心中一动，都说钱如流水，来得快，去得也快。炒股就要学会“舍得”，先“舍”，舍去风险和不确定因素，再考虑“得”。如果什么都想得，那就什么都得不到。心太贪，牛市上照样会倾家荡产。想到这，她断然决定，把这只股票抛掉，落袋为安啊 在随后的几天时间里，小薇心里乐哈哈的。本来，她想把这个喜讯告诉远在外地培训的李东南，怕他认为自己是个守财奴。想打电话给在省城的李斗斗，又怕他来缠身。左思右想之际，只好把这个秘密埋在心上。把钱转到存折去了。 转眼间，就快到2008年春节了。 这一天，因为任明在外调研，雷娟给调研科的文件送到了小薇的办公室。 小薇接过文件，翻看起来，原来是市纪委和市监察局联合发文的通知，要求各部门、各区要加强廉政举措，号召党政官员廉洁自律，严禁杜绝节日期间以各种形式收钱敛财。 小薇看了以后，不由笑了。节日期间，不准收钱敛财。难道平日就可以嘛。怪不得，机关干部，现在流行打麻将或者打拖拉机什么的，赢钱的往往都是领导，输钱的都是手下。难道领导都是打牌的高手其实，这只不过是变着法子给领导送钱罢了。 看完文件，小薇独自一人在办公室里闲得发慌，上网看了一会新闻后，就低头翻看起当天的报纸来。 这时，黄才人匆匆走了进来，掩上了门，走到小薇的面前，磨磨蹭蹭地说：“小刘，春节快到了，有什么打算呀。” 小薇收拾起桌面的东西，说：“还没有决定。” 黄才人低语道：“你来海门也有两年多了，该回家看看老爸老妈了吧。” 说起老爸老妈，小薇眼睛有点潮了。她走到窗前，透过玻璃窗户朝窗外望去，窗外的一棵老槐树，布满了一个个黑色小眼的枝干，遒劲有力地举到空中。老槐树半截腰的树杈子上，筑起了一个新架的喜鹊巢。她真想变成一只喜鹊，现在就飞到老家。老家门口，也有一棵槐树，也许这时候，老家门口那棵槐树的树叶，正向着她招手呢，小薇呀小薇，你什么时候回家看看呢。 “本来嘛，我也想回看看，不过”小薇想，现在村里人把她当作从村里出来的最大的官了，一个小花已经弄得烂头焦额。如果回去了，这家要借点钱，那家要她介绍工作等等，咋受得了。 “如果你没回家，春节在海门过，你就得到领导家串串门什么的，也麻烦啊。”黄才人提醒道。 “是啊，左右为难呀。”小薇咂咂嘴，“师兄，如果我回家了或者我不回家，找个地方走一走，就不用去领导家送礼了吧” “送礼不送礼，在于个人意愿。其实，像我们在办公室工作的小干部，领导也不在乎我们所送的礼物的轻重，关键要有所表示。不然，领导还以为你对他们有什么看法呢。再说，现实就是这样，不跑不送，原地不动；只跑不送，异地轮动；又跑又送，才能提拔重用啊。” “师兄，我提拔副科长也才一年，就说下来要提个科长吧，在短时间内，起码也要两三年，就免了吧。” “话可不能这样说，得打基础啊。凡事不能等到急了才抱佛脚，不管用呀。就说政府部门吧，每到过年过节，上级部门、平级部门、重要领导、关系部门，一个重要的工作，就是送送礼，相互宴请，一个都不能少啊，何况个人” “其实，我对当官并没有多大的兴趣。你说，一个女人，嫁个好老公，生个听话的孩子，也就那么回事了。” “这你就错了，进了机关，不进则退。你老是呆在原地，踏步不动，人家还看不起你呢。” “这样呀，师兄，您给我说一说，我该给谁送呢” “你啊，能提上副科长，不容易啊，起码对王秘书长要有所表示吧，另外，周部长对你印象挺好的，你也要加强一下，其他人嘛，你就看着办吧。” “任科呢，他是我的顶头上司”小薇忽然想到任明。 “这个呀，可送可不送。为什么呢你现在已经跟他一样了，都是科级干部，只不过是正和副的区别罢了。你要提个科长什么的，关键不在于他，而是在办公室的领导啊。”黄才人解释说。 “还有，师兄，送礼这东西，我真的外行。您说，手上拎着一点小东西，送到他们家里吧，又怕领导不愿开门，打手机嘛又说不在家里。另外，又怕碰到同事，真的不好办呀。”小薇为难说。 “你说的也有道理，之所以会出现这种情况，主要是你跟领导关系不够铁，铁了，就把你当作家里人了。这样吧，我想，你那么一点点工资，也拿不出什么贵重的礼物，你就不用去领导家里了，找个机会，买点小礼物，直接送到办公室，我看，也行。”黄才人说。 “好，谢谢师兄。”小薇沉默了一会，站了起来。心想，过个年，还挺麻烦的，这个要去，那个要送。于是，便抬起手揉了揉额角。 “咋啦，感冒了”黄才人站了起来，伸出手摸了摸小薇的头额，关切地说。由于靠得太近，他嗅到了小薇脸上淡淡的护肤霜香味，脑细胞开始活跃起来。 “没事，没事。”小薇把头往后仰了仰，坐回到座位上。 “没事就好，我还以为你病了。”黄才人警觉地望了望门外，看看门外没有什么动静。真想走到小薇的身后，为她揉揉肩，拍拍背，或者把美人拥入怀中。 “谢谢师兄，谢谢师兄。”小薇笑容可掬。 “那好，就这样。对了，小刘，春节如果没去哪，到我家吃年饭啊。”其实，黄才人不过是过过心瘾罢了。他想，像小薇这样又年轻又漂亮的女人，在市府办这块地头，上有市长，下有秘书长、办公室主任，怎么轮也轮不到他一个人事科长。现在，能跟她不时聊聊天、喝喝酒、说说笑已经不错了。 这时，黄才人的手机响了，他接完手机，就耸了耸肩，对小薇说：“小刘，你看看，刚刚说到送礼，电话就来了。王秘书长要我准备一下，到超市买点什么，给我们办公室的离退休干部送礼，人手一份，人手一份呀我走了。” “哦，这样啊。那好，谢谢你啦。”小薇抬起眼，目送黄才人走了。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1章 面试面子 1 第57章 鸡飞狗跳 2 黄才人说完看了小薇一眼，便转过身，打开门，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办公室，走廊里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关上门，小薇陷入了深思。她想，你黄才人借单位买慰问品的机会，自己顺便捎条烟捎瓶酒什么的，统一打在发票上，谁知道呢。自己就不行了，干巴巴靠点工资，春节到了，单位也没有也不敢另外再发点奖金什么的，困为工资福利全部由财政打到工资卡上了，领导才不会为了大家的利益去冒被纪委处理的风险呢。现在，除了增加一个月的基本工资和几千块的考核奖之外，其他什么都没有了。咋办好呢。黄才人说要她送点礼，也是关心自己，提醒自己。看起来，这礼或重或轻总要有所表示。 但是，送什么呢，怎么送 小薇冥思苦想，终于慢慢理出了一点头绪来。送礼要因人而异，而且要体现出礼轻情义重。对了，马上就要举行奥运会了，王光又是一个烟鬼，就送他一个银制的鸟巢烟灰缸，这种奥运纪念品价钱不贵又显得有品位，而且还实用。那么，周小蜜呢还有王芳，她们两个都是不老不少的女人，这种年龄段的女官员，特别在乎人家特别是男人对她们的看法，就送一款德国司顿豹纹女士妆容套装，里面有腮红刷，眼影刷，眼影棒，唇刷，睫毛梳，让她们打扮得光彩照人，肯定高兴。 还有谁呢任明算了，不管他了。这个人呢，搞一个全民医保的课题，也不知什么原因，弄得神出鬼没的，说都不说一声，就带着张扬出国了。对，不管他。就是不管他。那么，还有谁呢哦，差点把黄才人给漏了，这可是一个重要人物呀，想当初，要不是他帮了忙，现在还不知道自己在哪瞎胡闹呢。都说男人三件宝，金笔、手表和皮带。如果这三样东西全买齐，可要不少钱。就挑一件吧，也就是一个心意而已。那就买条泰国高级鳄鱼皮带吧，他不是怕老婆嘛，腰上皮带扣有了鳄鱼，老婆也就不敢狮子大开口了。 好了，这几个人的礼物买下来，就要花几千了。小薇想马上起来到柜员机提点现金出来，不知为啥，屁股却好像被沾了万能胶似的，沾在椅子上。她明白了，老天在提醒她呢，还有两个人物没想到呢。一个是李东南，还有一个是李斗斗。 送不送还是送一点吧。小薇的心又不安份起来，已经好几个月没有看到李东南了。她不好去看望他，一个原因是他们实行封闭式强化训练，去了也看不了。二来呢，现在也不知人家对自己有没有想法。想到这，心中暗叹了一声，就让他暂时享受与黄才人一样的待遇吧，也买条鳄鱼皮带。不过，礼物是一样，用意却不同啊要用条腰带绑住他，希望这条命运之带替自己把他系在身边，一生一世。 那么，李斗斗呢本来，小薇不想送什么礼物给他，怕他误认为自己还在想他，这样就弄巧成拙了。不过，过年过节的，其他人都送了，还是给他一点意思吧。而且这个意思要明明白白提醒他，别对自己寄什么希望了，天涯何处无芳草，外面的世界大得很呢，有大把好女人等着他。就送他一双耐克鞋吧，好让他一路好走，走天涯寻芳草 礼物确定下来了。去哪买呢到商场，现在不是打折的时候，而且还担心有假。小薇皱了皱眉头，对了，到网上购买。网上购物，足不出户，就可以买到自己所需要的商品，价格优势也很明显。而且还可以把东西亲手送到人家手中，这样既隐蔽，又少了好多麻烦，受礼的人也不会因为不好意思而推三托四的。 想到这，小薇偷偷笑了，深感自己好聪明。于是，就轻轻点了点鼠标，逐一把看中的礼品和收件人的地址和姓名打了过去。一个本来使她觉得头痛的问题就这样轻易解决了。 门外传来了“笃笃笃”的敲门声。小薇愣了一下，这时候，还有谁来呢。春节临近，办公室的人该下去慰问的去慰问了，该躲在家里收礼的躲在家里了，办公室上班的人已经明显少了好多。 “请进。”小薇懒洋洋地说了一声。 话音刚落，琴岛经济开发区办公室主任李扬踏着擦得铮亮的皮鞋走了进来。 “哎呀，我以为是谁呢，原来是李主任驾到，失迎失迎了。”小薇热情地站了起来，伸出了手。 李扬身穿藏蓝色薄西服，内着白衫衣，还打上了领带，显得非常精神。他一进来就握了握小薇的手，说：“小刘，哦，错了错了，应该是刘科长了，几个月不见，变得更漂亮了。” “哪里呢，李主任真会哄我们这些小姑娘。”小薇边说边给李扬倒了杯水。 “真的，我没骗你，你真的越来越漂亮了，告诉我，有什么秘诀没有，我可以回去教我老婆啊。” “见笑了，见笑了。你坐呀”小薇摆了摆手说。 “真的，你在我眼里，眼睛一闭，就是巩俐。”李扬开起玩笑来，坐了下来。 “好了好了，说，李大主任，今天什么风把你吹来的，是不是又要请客呀” “对，对，要请客，要请客。不过，最近，很忙呀。” “忙什么呢” “这还用说，春节快到了，我这个办公室主任呀，真恨不得多长一条腿出来呀。” “多长一条腿”小薇捂住嘴，想笑，又不敢笑。男人，不就是已经有三条腿了嘛，除了两条大腿外，还有一条见不得人的小腿。 李扬没有注意到小薇的反应，继续说自己的：“这几天呀，这个领导，那个部门，我都要跑呀。” “干嘛呢”小薇明知故问。 李扬也没有什么顾虑，说：“送礼，宴请嘛。弄得我头都大了。这不，我刚刚来市政府参加一个什么节日期间的安全保卫会议出来，本来要去王秘书长办公室坐一下，转眼间，他人就不见了。” “哦，你找他。” “对呀，现在找不到了，我就来你这里喝杯水了。” “见过黄科长了”小薇想到李扬是黄才人党校中青班的同学，就随口问了起来。 “去找他了，他没在办公室。”李扬说着说着朝门外看了一眼，就悄悄地从手提包里拿出一个信封，对小薇说，“刘科，有件事我想麻烦你一下，你找个时间，帮我把这封信交给王秘书长好不好” “信，你可以放到市府办值班室呀。”小薇想，这个时候李扬神神秘秘的，这信封里面肯定不是现金就是购物卡了，便佯装不知，轻巧地说。 “你呀，你呀，如果可以放在值班室，我还用麻烦你吗”李扬忍不住说。 “哪，好吧。”小薇从李扬手里接过信封，手里掂了掂，发现里面有张四方型的卡片，更加证实了自己的想法。本来，她不想当这个二传手，自己要送礼给王光都觉得难为情。现在要帮他转手，真的好为难。不过，一想到他是黄才人和周小蜜的好同学，也只好硬着头皮接下来了。 李扬松了口气，匆匆站了起来，说：“那好，刘科，你工作忙，我就不打扰你了，我走了。” “好，慢走，我就不送了。”小薇收拾起桌面的东西，准备下班。 李扬走到门口，突然又折了回来，摸了摸西服里侧的胸兜，掏出了张购物卡，放到小薇的办公桌上，就转身要走。 “李主任，你这是” “没什么，没什么，一点小意思”李扬话还没说完，人就不见了。 小薇本来想追出去把购物卡送还给李扬，又怕被办公室的人看见，也就收住了脚步。拿起卡一看，面额五百块。心想，自己顺手牵羊的都有五百块，他送给王光的肯定不是一只羊，也许是一头牛吧。 李扬走了，小薇的心还挂在他要自己转送给王光的信封上。什么时候送给王光好呢是今天送出去，还是再等几天，等自己从网上订购的鸟巢烟灰缸寄到他手上再送过去，可能会好一点。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1章 面试面子 1 第58章 鸡飞狗跳 3 几天过去了。小薇估计王光应该收到鸟巢烟灰缸了。担心他接到这个东西还蒙在鼓里不知谁送的，就给他发了个短信：秘书长，新年快到了，小薇感谢你一年来父亲般的关爱。小女无以为报，送上小小的鸟巢烟灰缸，略表谢意。希望你少抽烟，注意身体。 短信发了过去，王光没有回音。小薇不由担心起来，是网站还没寄到呢，还是他在开会或者有事来不及回复，她不得而知。闲极无聊，百无聊赖地翻起报纸来。 小薇读报有个习惯，首先看的是头版重要新闻。一般都是会议报道或者是市领导行踪的消息，看一眼标题就可以跳过了。按照惯例，她在头版瞄了几眼后，就把报纸翻了个面，第二版右下角一则消息吸引了她。 本报海门讯：在海门一英语培训学校任教的美国小伙子特斯科，与一位唐姓女生交往并发生关系后不甘心被甩，欲以曾拍过的裸照要挟向对方敲诈30万元。昨日，海门市中级人民法院宣判，认为特斯科的行为构成敲诈，该院判处特斯科有期徒刑三年，刑满后将其驱逐出境。 在听明白宣判后，被告哭着说“太可怕了”，请求法官轻判，愿意以扫街道来证明好好做人。目前被告表示要上诉以求轻判。 25岁的美国男子斯科特，2008年在海门市某英语培训学校担任口语教师，其间与在该校学习的学生唐某某相识，并彼此产生好感。去年9月25日晚，特斯科邀请唐某某到他的住处吃饭。据特斯科庭上介绍，“那天我们喝了酒，玩得很开心”，之后两人发生了性关系。唐某某在洗澡时，特斯科用手机偷偷给她拍了几张相片。 后来，唐某某告诉斯科特自己已有男朋友，提出要与斯科特分手。斯科特认为唐某某欺骗了他的感情，决心报复她。 10月10日，斯科特通过qq向唐某某发送了一张唐的裸照，骗其说自己手上有她的多张裸照和视频资料，如果唐跟他分手，他就将所有的裸照资料散发给他人。唐坚决不再与他重续旧好。他就以此要向唐勒索30万元人民币，才归还唐某某所有裸照资料。 11月8日，斯科特约唐某某见面交付赎金。在收取唐带来的10万元后，斯科特却拒绝交出手机内存卡，并声称只有在唐交清余下的20万元人民币赎金后，才能交回唐的裸照和视频资料。 唐某某在被敲诈后报警，警方在交付现场将斯科特抓获。 小薇看完这则消息，笑了，这个姓唐的学英语就学嘛，干嘛把自己的身体也搭了上去。好在，她敢于报警，给中国女人长脸了。就在小薇还在长吁短叹的时候，王光打来了电话，叫她过去一下他的办公室。 小薇想，机会来了，便从抽屉里拿出李扬的那封信，蹑手蹑脚走到王光的办公室，轻轻地敲了敲门。 王光此刻正伏在案上批阅文件，发现小薇进来了，很高兴地站了起来，坐到长沙发上，对小薇说：“小刘，过来，你也坐啊。” 小薇笑了笑，坐到了一张单人沙发上，说：“秘书长，您找我” 王光点了点头，端起一个烧水壶，准备烧水给小薇泡杯好茶。 “秘书长，我来，我来。”小薇从王光手上接过壶，添了点水，放到电茶壶底座上。 王光从衣兜里摸出一包烟，抽了一根出来，小薇手快，马上拿起茶几上的打火机，给他点起火来。 王光美美地抽了一口，说：“小刘呀，你这个人挺细心的，谢谢你啊，送了一个那么精美的烟灰缸。” 小薇眉毛轻轻一扬，脱口说：“哦，秘书长收到了。” “收到了，很好，很好，我还真的舍不得用呢。” “一点小意思，不成敬意，不成敬意啊。” “我准备把它收藏起来，这是你的心意呀。” “谢谢，谢谢。其实呐，这东西也值不了几个钱，我是想提醒您，烟少抽点，对身体有好处。” “对对，听你的。对了，小刘，春节打算去哪呀” “这个，我想回老家一趟。”小薇本来没有确定回家，现在听到王光问她，不由撒了个谎。 “小刘，春节就在海门过吧” “在海门过，我听说，海门外地人多，春节期间，大多回老家了，海门市区冷冷清清的。” “小刘，我跟你说吧，春节，我老婆孩子都回来探亲了，到时，你可以到我家来呀，一起过嘛。” “哪好意思呢，给您添麻烦。” “不麻烦，不麻烦，孩子硕士学位快拿到了，我叫他回国来创业，也可以介绍你们认识嘛。”王光顿了顿，说。 “这个，这个，恐怕不行，我已经两年没回家了，老爸老是催我回去呢。”小薇警觉起来，她担心的就是怕被王光拉扯到他孩子身上。 “要不，这样，你春节就在海门过，过完春节，我孩子呀，如果没什么事，我叫他陪你一起回老家，也可以顺便游一游黄山呀。” “我我，回家的机票已订好了。这机票可是很难订的呀。”小薇说完，似乎觉得骗人不妥，赶紧把脸转到别处。 “哦，是这样呀，那也好，以后有的是机会，有的是机会。”王光想，自己喜欢小薇，并不等于孩子也喜欢她，既然她坚持要回家，也就算了。转念一想，小薇是不是有男朋友了，要不，咋不想跟自己的孩子见个面呢。但是，听黄才人说过，有个大学同学追求过她，而且这个人还有可能是李金念的儿子李斗斗，还送了宝马车给她。不过，小薇并不喜欢他，所以，到现在，她应该还没有着落才对呀。看来，小薇这个人还是一个女中奇才呀，富商的儿子，不要；当官的儿子也不要。到底要什么样的男人呢说她这个人事业心太强，也看不出来呀。她做起事来，不温不火的，一点也不张扬。也从来没有发现她走什么上层路线，除了跟他有些工作上的接触之外。 水烧好了，小薇给茶壶放了点新茶，泡了两大杯，把其中一杯端到王光座前，小心翼翼说：“秘书长，喝茶。” “好，喝茶，你也喝。”王光端起茶杯，浅浅地喝了一小口，再也没有说话。 小薇想，王光也许生气了，所以必须把该办的事抓紧办了，就把李扬的信从坤包里拿来了出来，说：“秘书长，琴岛开发区办公室主任李扬前几天来向您汇报工作，找不到您，要我把这封信转交给您” “是嘛，信”王光欠了欠身，接过小薇手中的信封，掂了掂，随手丢在茶几上，神色有点严峻起来，“我说小刘呀，有些事情今后可要注意，像这封信，你看看，里面是什么呢，你拆出来看一看” 小薇心里怔了一下，知道里面肯定是张购物卡或者是银行卡。现在王光要她拆出来看，也就拆了出来，一看，就含含糊糊地应了一声：“秘书长，是张两千元的购物卡吧。” “小刘呀，年节到了，亲友之间，送点吃的什么小礼品，联络一下感情，也无可厚非。但是，像这种送卡的不管是公款还是私款，都是不允许的，千万要注意哦。”王光皱起了眉头说。 “哪咋办好呢”茶几上的购物卡，现在在小薇眼中，成了烫手的山竽。 “小刘，你跟李扬熟么”王光眨了眨眼试探着说。 “熟也不太熟啊。” “这话咋讲” “黄科是他党校同学，他们几个同学吃饭，有时黄科也带我去了。” “哦，这样呀。那就算了，以后别人托你送什么，不要随便接，这会犯错误的。” “秘书长，我错了，我以后一定会注意。”小薇舔了舔嘴唇说。她想，看起来，这个李扬跟王光并不熟，所以才托自己转送。要不，王光也不会那么在意。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1章 面试面子 1 第59章 鸡飞狗跳 4 “这样吧，小刘，你把这张卡收起来，拿去送给我们的pa老师，节日快到了，也表示表示我们的一点心意。”王光脸色放缓了下来，说。 “那好，秘书长，没其他事，我先走了。”小薇挪了挪屁股。 “好，慢走。”王光随之站了起来，握了握小薇的手，颇有感概地笑了笑。 小薇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回想起刚才在王光办公室的场景，浑身觉得像小时候被黄蜂扎了一下的感觉一样，酸酸麻麻的，浑身的肌肉都绷了起来。看来，这个年真的不能在海门过了。回老家也不是个好办法。算了，出走吧。难得有春节几天的清闲，利用放假的时间出去走走，也不用给领导请假。 那么，到底去哪好呢去西藏吧，那里天高皇帝远，乐得个逍遥自在。于是，上了海门旅游网，报了个大年三十到初五六天去西藏的团。 报完名后，小薇渐渐放宽了心，喝了口水，心想，王光的烟灰缸已经收到了，王芳和周小蜜的司顿豹纹女士妆容套装也应该收到了。得给她们发个短信提示一下，不然，她们不知是谁送的，就冤了。于是，她先是给王芳发了短信过去：王主席，新年好。谢谢您对我的关心和支持。送去一套小小的化妆品，愿您在新的一年精神更加焕发，青春长在。刘小薇敬贺。 很快，王芳复了短信回来：谢谢小妹，难得你有这份好意。相信你也支持你在新的一年更上几层楼。 小薇看了看短信，笑了。自己能做好这个副科长已经满足了，还能更上几层楼么不要说几层，就是一层，这道坎也迈不上去哟。你想想，任明在副科这个位上熬了好几年才因为吴米去了重庆，捡了个漏上去呀。不过，话说回来，她一个妇联主席也管不了市府办，咋说支持我呢。想到这，又给王芳回了一条带有试探性质的短信过去：谢谢主席好意。我会干好本职工作，回报主席关心。 王芳又复了一条过来：好好工作，静观其变。 这就怪了，王芳要自己好好工作，这容易理解，咋又说静观其变呢。算了，领导的话有时也是模棱两可的，自己不要想那么多就是了。小薇随手发了两个字过去：谢谢。 王芳这边的事处理好了，现在要给周小蜜发条短信了，发啥好呢小薇一想起王芳静观其变和更上几层楼这两句似乎有某种关联的字句，心里头不觉躁热起来。 妇联是管妇女干部的，黄才人也说过，现在妇女干部和党外干部吃香，难道有什么好戏会落在自己头上。心里有了这个朦胧的欲望，小薇呼吸渐渐急促起来，身上也热乎起来，她不由地走到门口，把门的内锁扣住，剥开外衣，一扬手，掀掉了里面黑色的羊毛衫，低头一看，自己那对b罩杯胸罩把两个挺拔的压得严严实实的，勒得下面都有了一道浅红的勒痕了。 小薇有点不好意思了。罩杯这东西对男人挺奇怪的。太小了没有曲线美，太大了又容易让人产生猥亵感。小薇知道自己的两个不小，为了避免男人的眼光像苍蝇一样老是在自己胸部上扫描，所以故意挑了个小一点的b罩，弄得自己好不舒服。看来，得换一个大一点的c罩了。由于心思放到了b罩还是c罩的事上去了，竟把给周小蜜发短信的事忘了。而且，不知咋的，尿意也上来了。于是，她重新把毛衣套上，理了理，然后打开门，晃晃悠悠地向走道尽头的女洗手间走去。 突然间，小薇一抬眼，看到走道尽头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向她走来。仔细一看，原来是周小蜜。 小薇显得非常兴奋，大步迎了过去，亲热地说：“周部长，您好。” “哦，是小刘啊。”周小蜜拉住了小薇的手，和颜悦色地说。 “周部长，去我办公室坐一坐吧。”小薇一下子尿意也没了。 “好呀。”周小蜜想都没想，就跟着小薇到了她的办公室。 小薇平常没有喝茶的习惯，现在，周小蜜来了，总得表示表示，就拉出存放在抽屉里的一盒铁观音，给她泡了一杯热茶：“周部长，您今天咋有时间来市府办呀。” “哦，你问这事啊”周小蜜看了小薇一眼，没有马上回答，端起茶杯，喝了一小口，转到了其他话题，“小刘，你今天看了海门日报没有” “看了” “今天的报纸，哪条消息吸引你呢” 小薇皱着眉头，想了想，说：“如果说哪条消息吸引我，这不不好说。” “你照实说嘛。”周小蜜眉毛轻轻一扬。 “哪，我说了。” “你说。” “还不是那个美国老师和那个姓唐的学生妹的事嘛。”小薇耸了耸肩说。 “这就对了嘛。不过，你还不知道，那个姓唐的可不是一个学生妹，而是”周小蜜说到一半，又端起茶杯喝起茶来。 “什么人呢”小薇张了张嘴，满腹狐疑地问道。 “这你就不要问了，以后，你会知道的。”周小蜜神秘地笑了笑，忽然说：“我说，小刘呀，我今天可碰到一件怪事了，早上一上班，快递公司的人给我送来了一个邮包，打开一看呐，你猜猜，是什么东西呢” 小薇嘴角上露出了舒心的笑意，她想，也该告诉周小蜜了，就详装猜了起来：“不会是一套司顿豹纹女士妆容套装吧。” “哎，对，对。你咋知道的”周小蜜瞪大眼睛惊叫起来。 “要让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呀。”小薇歪着头，俏皮地说。 “难道，难道那东西是你买来送给我的”周小蜜睁大了眼，像看怪物一样地久久打量着小薇。 “一点小意思，不成敬意哦。”小薇低下了头，小声说。 “你呀你呀”周小蜜垂下眼帘，亲亲热热地挽了小薇的手，还想说点什么，却又打住了。 周小蜜想，今天之所以会来市府办，就是来向周大强汇报工作，那个姓唐的其实是香湾区的一位副区长，是个党外人士，出事后已向市委提出了辞职申请。现在，市和市妇联正在抓紧物色人选。她今天来，就是来向周大强征求人选意见。 周大强提出，这个人选呀，首先嘛，当然是个党外人士，或者是民主人士；其次嘛，根据四套班子每套班子必须至少有个女干部的要求，也得是个女的。考虑到香湾区政府班子年龄偏大，这个人选呀，年龄最好在三十岁以下，这样才可以把香湾区政府班子成员的平均年龄拉下来。这个想法跟的意见不谋而合，为此征求了市妇联的意见，市妇联就推荐了刘小薇。因为，刘小薇同志虽然参加工作不久，但是，在名人名苑工地上的表现，特别是为了抢救一个保姆，卖掉了自己的私家车，这事在海门市影响极大。像这样有德有才的党外女干部，挑着灯笼也难找啊。后来，和妇联联合打了报告给市委组织部，罗部长看到，就一下子想起了她的论文还得到了全国大奖，为海门市委组织部赢得了荣誉，也就表示可以把刘小薇作为人选考虑。不过，为了提高她的理论水平，准备送她到省社会主义学院学习学习。 这些涉及到组织原则的事，周小蜜不好跟小薇讲。就连对王光她也保密。不过，看到小薇如此懂事，她还是笑了笑，暗示说：“小刘，好好干，说不定哪一天你要请我喝喜酒呢。” “周部长，谢谢您。我哪有什么喜呢”小薇想，今天到底咋啦，周小蜜说的话跟王芳的话一模一样，似乎都隐藏着什么。 “时间未到，时间一到，鸡飞狗跳，鸡飞狗跳啊”周小蜜拍了拍小薇的肩膀，一溜烟走了。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1章 面试面子 1 第60章 富贵在天 1 鸡飞狗跳可自己不是鸡，也不是狗，能跳到哪去呢对了，春节到了，要跳到西藏去 大年三十，团友们都到拉萨城狂欢去了。小薇一个人呆在宾馆，先是给父母打了个问好的电话。接着，翻了翻床头柜上的西藏行知书，就走进冲凉间冲起凉来。她才不管导游的劝告呢，说什么进藏第一天，最好不要冲凉以避免感冒，感冒了不好办。 西藏，拉萨，没有大都市的暄闹，天高云淡,阳光明媚。为了迎接即将到来的农历新年，自己也要把身子洗得干干净净的，就像这里的空气一样清新爽朗。 都说每逢佳节倍思亲。小薇冲完凉，披着一条雪白的大浴巾，走到窗口，随意地望了望天，只见繁星璀璨，连绵成片。其中好像还有一颗正冲着她眨眼笑呢。心里不由想起了李东南，如果这时候他能跟她在一起站在窗前看星星看月亮，那该多好啊。 傍晚，小薇从贡嘎机场出来走到拉萨市区的路上，从旅游大巴上看到马路边的人行道上，有个白发苍苍的老太太推着轮椅，轮椅上端坐着一个满脸皱纹的大爷，两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灿烂的笑容。这情景真让她动情。她想，如果几十年后，她也能这样推着轮椅和李东南在一起，相携相伴，直到走完人生道路的尽头，那才叫享受生活啊 在窗口伫立了一会，小薇掀开浴巾，光着赤溜溜的身子，像蛇一样的钻进被子里。然后关掉了灯。她想，这样就可以逃离名、逃离利的纷扰，返回一个真实的自我，无牵无挂地睡一个好觉。可是，闭上眼，不知咋的，李东南的身影就像走马灯似的不时映入眼帘。这个时候，他还在训练吗他收到了她的皮带了吗他会想到是自己送的吗一连串的问号就像一把锥子扎在心头上，使她欲睡不能。她强逼自己数起今天在草原看到的羊，一只，两只一直念到九百九十只，仿佛是心有灵犀，奇迹出现了，放在床边的手机响了，李东南的。她一骨碌从床上跳了起来，一眼看到床头对面墙上的镜子，自己一丝不挂的，双颊不由绯红起来。 李东南终于出现了，电话就是他打来的：“小薇，新年好” “新年好，东南，你在哪呢”小薇听到李东南的声音，即刻亢奋起来。 “我还在训练基地，春节后就要出国执行任务了小薇，你现在在哪啊” “我在不许问，你猜猜。”小薇一天来跟那些不认识的团员在一起，整天没说几句话，早已憋慌了。现在，终于听到了久盼的声音，就撒起娇来。 “我猜，我猜啊，你还能去哪呢不是在海门，就是回你老家了。” “错了，再猜猜看看。”小薇抑制自己内心的激动，嘟了嘟嘴。 “这，我就猜不出来了。” “猜不出来，我可要罚你了。”小薇脸红了，先是耳根微微发热，慢慢的脸颊也热辣起来。 “好呀，我让你罚。” “罚是要罚，不过，罚什么，我还没想好呐。”小薇静默下来。心想，自己咋啦，一听到李东南的声音，脸就羞愧得满脸通红。她吸了一口气，这才发现，自己的心早已被他占据了。 “要是我猜出来呢” “猜出来，你也可以罚我呀。”小薇呼吸紧促起来。 “哪，我说了。” “你说”小薇发觉自己的心跳也加速起来。 “你在你在我心中。” “东南，东南”小薇身子颤动了一下，多少天来心里的期盼，仿如一汪秋水，一下子便荡漾开来。李东南对自己的感觉终于通过电波，越过千山万水传递了过来。她百感交集，说话也语无伦次起来，“你咋知道呢” “你不是寄了一条皮带嘛，我呀，被你绷住了，不就是在你的心中嘛。” “你好坏”小薇开始还担心这个当警察的不知男女感情，原来，脱掉了虎皮，李东南也是一个男人呀。她终于明白了，前段时间，他为了一心一意报考维和警察，才有意回避了自己。看起来，他也是在等待合适的时间合适的地点和合适的人啊。 女人也是奇怪，本来，李斗斗对小薇也是关爱有加，可是，因为他是个潮汕男人，心头的那把火就一直燃不起来。虽然，她对他心里也存有愧意，好像欠亏他什么的。可是，一想到跟她认识不久的李东南，虽然他对她也没有什么刻意的表示，心呀，还是就像脱了缰的野马狂奔起来，好像就是前世修来的姻缘，对其他的一切都可以放弃，一路向前、向前，在所不惜 “好了，好了，小薇，告诉我，你现在在哪” “拉萨啊。” “跟谁在一起呀” “一个人呀，在房间哪。” “那好吧，要注意身体，注意安全，早点睡呀。” “我不，偏不” “听话，宝贝，我这边营地里要熄灯了。” “哪，好吧，我等你回来”小薇迟疑了一下，仰起头，嘟起嘴，对准手机，亲了一下。此刻，她好像自己的鼻息一下子越过高原，越过江水，与李东南久盼的嘴唇紧紧地贴在了一起 子夜到了，窗外传来了喜迎新年噼噼啪啪的鞭炮声。 小薇的心还停留在刚才与李东南通话的激情之中，她不想让这炮声扰乱自己的心绪，就拉起被子盖在头上，心跳的声音比外面的炮声响得更加激烈。 这时候，手机传来了短信的提示音。小薇想，可能是李东南意犹未尽，也躲在被窝给她发短信呢，便扭开床头灯，仔细一看，李斗斗的：小薇，你好，春节前收到了一双耐克鞋，我想，肯定是你寄来的。春节，你在哪过呢想你 自从李斗斗老爸告别仪式之后，小薇就没有跟他联系，因为她不想给他有什么期盼。在这原则问题上，心不能太软。斗斗有心，自己无意，最好的办法就是让时间来冲淡彼此的感情。要不，也不会寄鞋给他了，寄鞋给他，就是要他走人嘛。 想到这，小薇复了短信：斗斗，你好，我现在在拉萨，过得很好。希望你着新鞋，走新路，事业有成，同时，找到一个真正爱你能够帮你的好伴侣。 拨完短信，小薇紧张的心稍微平静了下来。她想，对李斗斗这样痴情的男人，说话的口气就要严肃一点，正儿八经一点。 谁料，李斗斗却不这样想。他马上就复了短信过来：着新鞋，我会走好路。人海茫茫，相遇有知，地球上几十亿人，我偏偏信你一个，你等着，你不嫁，我不娶。 小薇看完短信，心里一阵茫然。这个斗斗，也真是的，一条路摸黑走到底，也不看看有没有尽头。她不忍心伤他的心，又不能给他有所希望，无可奈何之下，就复了几个字过去：斗斗，对不起。你就等吧，等到海枯了石烂了，可不要怪我 发完短信，小薇不想再这样无完无了地跟李斗斗纠缠下去，就断然关了手机。关掉手机的一刻，觉得有点对不起他，心里很是过意不去，整个人就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瘫在被窝里去了。 从西藏回来，第二天一早就要准时上班。小薇怕睡过了头，还特意在手机上设了早起的闹钟。虽然这样，心里还是有点不踏实，生怕闹钟不响睡过头了。于是很早就醒来了，一直等着闹钟的响起。洗漱完毕后，八点一刻就离开了宿舍，在一间小店随便吃了个面包，到了单位。 市府办会议室内，热气洋洋。桃圆形的会议桌上摆满了大桔、糖果什么的，中间还专门放了一盆五颜六色的鲜花。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1章 面试面子 1 第61章 富贵在天 2 王光穿着一套崭新的西装，早已坐在主席位上，面前堆了一大叠利是。眼看办公室的工作人员陆续来齐了，他才站了起来，环视了大家一眼，说：“同志们，现在我们开个小会。首先，我代表市府办向大家致以新春的问候。同时呢，春节长假已经结束，希望大家要从春节的节日氛围中走出来，按时进入工作岗位，进入工作状态。过去的一年，我市认真贯彻落实科学发展观，各项工作任务圆满超额完成。今年是贯彻落实党的十七大精神和实施十一五规划的重要一年，我们要团结一致，奋发进取，扎实工作，攻坚克难，积极应对美国次贷危机可能给我们带来的影响，采取强有力的措施，抓投资、促增长、拉内需，加快发展，迎接新的挑战。作为市府办的干部职工，要围绕服务领导、服务中心、服务基层这个工作的出发点” 对于这冠冕堂皇的台面话，年年如是，大家都听得耳朵生茧了，也就不以为然。虽然大家手中都带了笔记本，除了小薇和何仪两个人外，没有一个人做记录。如果是在往常，王光的脸早就黑了。可是，今天不一样，大年过后上班第一天嘛，大家还没有从节日的氛围中解脱出来，所以，他也理解，也就不再做长篇大论，马上转入主题：“同志们，大家知道，现在机关实行阳光工资，单位不能发奖金了。不过呐，我想，我还是要表示一下，大家不要到外面说就行了，如果有人问我们单位有没有发利是，请大家把嘴巴给我封了，这个封口费嘛，和往年一样，不多不少，还是三百块，请大家一个个上来” 第一个上去的是唐诗意，恭恭敬敬地从王光手上接过红包，弯了下腰，一脸笑意：“谢谢，谢谢领导。” 王光仰起头，笑了笑，一副高高在上的派头。 接着，另外几个副主任上去了。接着，就是调研员和副调研员上去了。 小薇暗自思量，王光说这钱是他发给大家的，其实，说白了还不是单位买单。可是，看着那些一个个比王光官衔小比自己官衔大的那些人，在王光面前，一个个如鼠畏猫的样子，心里觉得很是好笑。但是，却不敢笑出来。机关呀，就是这样，官大一级压死人。不管你在心里服不服气，表面上还得服服帖帖。 终于轮到小薇了。她走了过去，同样是弯了下腰，恭恭敬敬地接过红包：“谢谢，谢谢领导。” 虽然大家知道，三百块钱并不能解决大问题，但是，这是领导的一份心意，也蛮有人情味。从风俗来讲，喻示着单位很热闹、很红火，在新的一年里事业更是红红火火，前途无量。所以在新年上班的第一天，大家都来得很早，见面后，不管是平常关系铁的还是有别扭的，在这一天还是客客气气的。今天，难得有个乐哈哈的日子，就先乐一乐吧。 在你好我好大家好嘈嘈闹闹的声音中，红包发完了，大家也都坐回到原来的座位上了。还以为王光还要作什么重要讲话，可是，只见他沉吟了一下，随手抓起原来被压在利是封下面的一份文件，眼光先是扫了大家一眼，接着又依次扫过任明、小薇、张扬和何仪的脸：“调研科的同志留下来，其他的同志们可以走了，散会。” 一声“散会”，大家纷纷兴奋地站了起来，一个屁股挨着一个屁股相继离开了会议室。 偌大的会议室忽然开宽起来。桃圆形的会议桌边，只坐着王光一个人，他好像觉得有点孤单，就笑了笑，招了招手，示意任明他们几个围坐到会议桌上来。 小薇瞅了任明一眼，只见他当仁不让地坐到王光的左边过去。本来，她想跟在任明的后面坐到王光的右边，谁料张扬步伐快，蹭的一下就跳到这个本来应该属于自己的位子上去了。 王光皱起眉头，瞪了张扬一眼，眼看他已在自己的右边坐了下去，也就算了。 小薇并不介意坐在哪，反正这也不是属于自己的位子，只不是暂时过把瘾而已。可是，看到张扬这个人没天没地的，心里不由“咯噔”了一下，不太情愿地坐到任明的边上。 王光从桌面上抓起几颗糖，扔了一颗给了任明，扔了一颗给小薇，又扔了一颗给挨在小薇身边的何仪，就是不扔给张扬。然后，离开了座位，背着手在会议室里来回踱起方步来。 张扬似乎看出了什么，看着王光晃来晃去的身影，心里蓦然升起一种说不清的郁闷和失落。他不由尴尬地站了起来，拿起桌面上的桔子，挑了个大的，亲自剥了开来，放在王光的座前。 这时候，王光才坐到自己的位子上，清了清嗓子说：“刚才，把你们调研科的同志留下来，主要有几件事跟你们宣布一下” 任明一听，立马紧张起来。这回，他认真地翻开了笔记本，准备作起记录来。 王光把眼光落在任明脸上：“第一件事呢，就是全民医保调研课题的事” “哦，课题的事”任明眉毛抖了一下，目不转睛地盯着王光。心里不由揪紧起来，该不会是拿回扣的事被爆了出来吧 “课题调研报告，周市长看了，非常满意。这个课题由于有了大学研究机构的介入，做得相当的好，理论阐述透彻，工作措施可行而且还站在全国的高度来发挥，很有意义呀。任科，你这几天抓紧起草一个文件，题目嘛，就叫关于建立海门市全民医疗保障的意见，内容嘛，就按照调研报告后面的工作措施那些意见就行了，同时，拟一个起草说明，过几天，市政府常务会议就要专题讨论了。” “好，好，我现在就去起草。”听到这里，任明的心放松了下来，嘴角忍不住浮出一丝不为人知的笑容。 王光摆了摆手，说：“任科，不要急，还有其他事跟你讲呢。” “好，好，听秘书长吩咐。”任明一连点了几个头。 王光看了任明一眼，轻快地说：“对了，等意见出来了，我们找个时间，请司所长他们几个喝杯酒，联络一下感情。” “好，好，我来联络。”任明这下子可算是心花怒放了。吃了回扣，不但没事，而且，看起来，王光对他还挺满意的。 王光接着又把眼光转到张扬脸上，一只手在扶手上轻轻拍打着：“还有一件事，就是张扬的事了。” 小薇睁了睁眼，张扬，只不过是个政府雇员，又会有什么事呢。 王光绷着脸说：“市纪委李副书记跟我讲了，国资委党组研究同意了，准备调张扬到他们下面的一家公司当办公室主任，这几天，就可以办手续了。” 小薇面带疑惑地眨了眨眼，心想，本来，政府雇员不存在调动不调动的事，只不过是跟用人单位签了个合同，合同期到了，就自然不是这个单位的人了。根据劳动法，按理是不可能调动的呀。现在，他能到国有企业当中层干部，混一段时间后，经过市委组织部研究同意，就可以以工作需要的名义，调到行政机关当个科长或者是副科长什么的，堂而皇之地当起了公务员，而且不用经过公务员招录考试这一难关了。 “哦，知道了。谢谢秘书长。”奇怪的是，张扬听到了这个消息之后，并没有显出非常激动的样子。当然了，他有个当市纪委副书记的亲戚，这事，早已心知肚明。他来市府办当政府雇员，只不过借座桥走一走罢了。因为有了市府办这段工作经历，国资委党组研究才有个借口呀。 其实，当初市人事局推荐张扬来市府当雇员，王光看了他的资料后并不同意。后来，李副书记出面找他谈了话也就算了。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1章 面试面子 1 第62章 富贵在天 3 因为，市纪委副书记虽然也只是个处级干部，但他这个位置重要啊。就像背心换胸罩，虽然是平调，位置更重要。市纪委副书记虽然在职务升迁上不能帮到什么人，但是，要整个人却是分分钟钟的事呀。官场上走跳的人，一不小心，难免要出点什么事来，所以呀，纪委里头的人谁也得罪不起啊。 王光想到这，脸色放缓下来。接着，看了小薇一眼，拿起座前的文件，抖了抖，字斟句酌地说：“现在，我再宣布一件事，市委组织部通知，刘小薇同志到省社会主义学院学习培训，时间两个月。” “什么，我到省社会主义学院学习”事情来得突然，小薇一点思想准备都没有，听到这个消息，蓦地叫了起来。 “是呀，派你去省社会主义学院学习，而且，马上就去。”王光微笑着说，同时把文件推给了小薇。 “这”小薇一时不知说什么才好，两眼紧紧地盯着正对她点头的王光。 “小刘，这是一件大好事啊，好多人求之不得呀。” “可是” “小刘，没有可是可言，你要知道，机会难得呀，这可是组织经过再三讨论才定下来的事呀。”王光站了起来，走到小薇身边，拍了拍她的肩膀，“你啊，学习几个月回来，说不定就要” 坐在一边的任明听到这个消息后，怔了一下，脸即刻黑了。想不到呀，想不到，当初他动员小薇提交入党申请，她不交，原来背后有高人在指点呀。省社会主义学院是一家专门培养党外干部、民主人士和无党派人士的学校，进去了，就意味着不久就能提升，而且，搞得好，还可以连升几级。在一个地级市，每年能选送到这个学院学习的没有几个人啊。 “谢谢秘书长，谢谢秘书长。”小薇站了起来，拿起文件，感激地说。她想，怪不得节前王芳给她发的信息出现了什么更上几层楼和静观其变的字句，周小蜜跟她说话时的口气也隐隐约约透出了某些信息，开始她并不为然，没想到这等好事竟然真的落到自己头上来。 “不用谢我，这些都是你工作做得好，组织相信你，这才重点培养你啊。去吧，好好学习，到时，也可以给我们市府办赢来荣誉啊。”王光真诚地说。对于小薇能到省社会主义学院学习，从心里来讲，他是替她高兴，也为自己没看错人而深感欣慰。 任明别过头来，看了看在一边站着说话的王光和小薇，特别是小薇柔美的背影，心里很不是滋味。一个参加工作没几年的小女人，凭什么一下子就能送去深造学习，还不是下面有个男人没有的宝贝嘛。不过，话说回来，这想法有点冤了她，因为从她的生活作风而言还没有发现什么问题呀。 那么，小薇到底凭什么能进入组织的视野中去呢任明有点坐卧不安，从果盘上抓起一把瓜子，一粒粒地送往嘴里默默地磕了起来。她去省社会主义学院学习回来，说不定官阶就会在自己头上。山不转水转，算了，姿态还是高一点，过去表示祝贺一下吧。想了想，便吸了一口气，不太情愿地站了起来，走到小薇跟前，嘴角露出了一丝捉摸不定的笑意：“小刘呀，恭喜你呀，能够到省社会主义学院学习，回来呀，鸟枪就要换炮了。” “谢谢谢谢，谢谢任科长。”小薇面带笑容说。其实，从任明复杂的神情看出，对于她去学习，他心里既不服气又不高兴。只不过在自己和王光面前不敢流露出来而已。 而刚才坐在王光一侧的张扬，听到小薇要去省社会主义学院学习的消息后，气不打一处来，早已悄悄溜了。 在机关工作，涉及到人事调整的时候，小道消息就会满天飞。小薇要去省社会主义学习的事情，一下子就在机关大院传开了。 就连远在金山街道办的陈达也知道了。这天，小薇正在办公室整理一些资料，准备移交给何仪，陈达的电话就来了，说请她中午到满嘴香茶餐厅观海阁喝茶，为她送行。 小薇本想中午好好休息一下，下午就去省报到。但是，一想到陈达这么有心有意的，大家同事一场，也就点头应了。 满嘴香茶餐厅座落于海滨路一边的半山腰上，环境优美。既可享受到山林凉爽，又可以远观海上波涛。 小薇带着何仪准时到了满嘴香。进入观海阁之前要经过三四米长用鹅卵石铺就的小道，自然清新。鹅卵石小道尽头，也就是观海阁门口，立着一对直筒大花瓶，上面画了写意的国画，大团的墨绿，粉嫩的荷花，活泼的黑鱼，使人仿佛进入了荷塘世界。 进入大约十来平米的茶室，又给人一个蓦然柳暗花明的感觉。茶室四面是空灵轻巧的玻璃墙，上面吊下了竹编的可以升降的窗帘。茶室地面铺着柚木地板，中间摆着一个整棵大树根雕刻而成的荷叶造型的茶案，上面摆放着一套紫砂功夫茶具，旁边还置了三个同样是用根雕做成的小凳。 早在里面恭候的陈达一眼看到小薇带着何仪进来，马上站了起来，走到门口，握住了小薇的手：“刘科，还挺准时的呀。” “书记大人召见，不能不准时呀。”小薇开起了玩笑。 “什么大人不大人啊，刘科，你学习回来，才真的要变成大人了。我呢，在你面前就要变成小人了。”陈达指了指小凳说，“坐坐，坐呀。” “是嘛。”小薇理了理裤子，坐了下去，说，“书记呀，我跟你说句老实话，我呐，不管咋样，既不是大人，也不是小人，我呀，永远是个女人。” “不会吧，不管是上了党校还是社会主义学院，都是重点培养的苗子呀。” “你说的是一个普遍现象，去培训了，对大多数人来说，确是有提拔的迹象。可是我心里明白，提拔必须经过培训，但培训了未必就能提拔。” “不过，我还是相信，你呀，已经进入了领导视线。” “书记，你要是当市委书记就好了。” “全市几百万人，能轮到我当书记，下辈子吧。”忽然，陈达发现何仪进来后东张西望，心想，是不是窗帘妨碍了视线，就对她说：“哎，小何，你也坐呀，” “好，谢谢。”何仪这才坐了下来。 陈达见何仪入座了，就别过头来对站在门外一个穿着旗袍的姑娘说：“服务员，进来。” 姑娘进来了，弯了下腰，鞠了一个九十度的躬，旗袍的开岔处，露出了两条雪白的大腿：“老板，请问，有何吩咐” 陈达挥了挥手，眼珠却粘在姑娘的大腿上：“你把窗帘全部给我拉上，然后，上茶，上茶点。” “好。”姑娘走到玻璃板前，拉起了窗帘。然后，又端上了早已备好的茶点，席地坐在茶案一侧的一个草垫上，动作自如地泡起茶来。 姑娘穿着茶餐厅特制的旗袍，开胸很低，泡茶的时候低头弯腰，露出了大半个，陈达忍不住看了一眼，又怕小薇有什么想法，就抬起了头，把眼光投到远处一望无际的大海，无话找话说：“刘科，咋样，在这个地方喝茶” “书记，你真会挑地方，在这里喝茶，让人心胸开阔呀。”小薇附和着说。一边静听着茶餐厅播放的高山流水古筝音乐，眼睛却紧紧地盯在姑娘的手上，津津有味地看着她泡茶的动作来。 电热壶的水开了，姑娘先是提起电热壶，对着茶壶和茶杯淋下去，又用拇指和食指拎起小茶杯洗起杯来，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接着，姑娘往茶壶里放入了一小撮茶叶，大约在茶壶的三分之一空间。然后，将滚烫的开水细细地沿茶壶边缘轻轻注入壶里这第一遍茶水不能喝，叫洗茶水。第二遍的茶水就可以喝了。 姑娘冲好第一道茶后，抬起眼，客气地说：“先生小姐，请喝茶。” 陈达招了招手，对着小薇和何仪说：“来，喝茶。”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1章 面试面子 1 第63章 富贵在天 4 “好，谢谢。”小薇学着陈达的样子，端起了茶杯，一杯分为三口，小口啜饮起来。第一口，轻啜在嘴，含在两腮，细品慢转到舌尖，顿觉满口生香，舌尖生津；第二口依旧细品慢咽，倍感香中有韵，韵中回甘；第三口的感觉呀，满嘴幽兰，花香入腑。 “咋样，这茶”陈达眼光一闪，对着小薇说。 “好茶呀，书记，这是啥茶呀”小薇呼了口气说。 “这茶呀，还是范富贵送给我的，叫大红袍。关于大红袍的来历，还有一个传说，据说明代有一上京赴考的举人路过武夷山时突然得病，腹痛难忍，碰到一个和尚，将自己珍藏的名茶泡给他喝，病就好了。那人考中状元之后，就回来答谢和尚，问到了茶叶的出处，就脱下自己的大红状元袍，将其披在茶树上，因此得名大红袍。这个茶呀由于数量稀少，采摘困难，所以在市场上是价格非常贵，是茶中极品啊。不过，没关系，等新茶下来了，我叫范富贵弄一斤给你。”陈达饶有兴趣地说。 “想不到陈书记还这么有品味啊。哦，对了，今天那个范富贵咋没跟你来呀。”小薇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 陈达高兴地笑了笑：“刘科，你不知道，喝功夫茶，人不能太多，茶三酒四游玩二。就是说，喝酒，碰杯，干杯，猜拳行令，如一匹匹在草原狂奔的马群，喝酒，人多了，才不闷。游玩呢，最佳组合两个，彼此有个照应，不会因为人多口杂，为了不同目的地，我一言你一嘴的争论不休。说到喝功夫茶，一小壶茶刚好冲三杯。三人同饮，你一言，我一语，他一句。不喧哗，也不至于冷场，这样才有气氛。所以，我猜想你会带小何来，就没叫他来了。” “谢谢，谢谢。书记太有心了。”何仪咳嗽了一声，笑着说。 “应该的应该的。”陈达看了何仪一眼，说。 小薇想了想，忽然问道：“对了，这个范富贵找到女秘书，哦不，找到老婆了没有” 陈达苦笑着说：“不要说找到老婆，女秘书倒是找了好几个，隔三岔五的，说换就换。” 小薇嘟起了嘴：“你呀，当初还要把我介绍给他，你这样不是要把我送入虎口嘛。” 陈达耸了耸肩，不好意思地说：“对不起，对不起，我当初也不知他会这么花心啊。当初，我只是想” 小薇盯着陈达：“咋想” 陈达抿了抿嘴，说：“我只是想，你家在山区，经济比较穷，如果嫁给她了，就可以把你父母接到海门享清福了。” 小薇仰起头想，是呀，该想办法把父母接过来了。不过，接过来，有那么容易嘛，自己现在还没有房子。本来，她也曾想过用炒股赚来的一百万买套房子。但是，不知咋的，总觉得那些钱不该是自己的，所以，一直放在银行里不敢动用。 陈达发现小薇沉默不语，就说：“刘科，咋啦，想什么呢” 小薇回过神来，说：“没想什么，刚才我们说到什么了” 陈达嗫嚅着，笑了：“在说范富贵呐。” 小薇顺势问：“对了，我想起来了。范富贵那个台商子弟学校该开学了吧” 陈达一听这话，脸色紧张起来，抬起手，揉了揉脖子，说：“对了，按照去年的招生公告，开春后就要开学了。” “学校招了多少个学生” “招了我想想，应该有一千多人吧。” “一千多人的话，每个人学费两万，总共收了两千多万了吧” “也没有，有些台商找了他，也有一些关系户找到了我，打了些折，也就是一千多万吧。” “那也不错了，刚刚起步，就招了这么多人。” 陈达站了起来，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对着还在泡茶的姑娘说：“你出去吧，我们谈点事。” 姑娘走了。 小薇张了张眼，满意地对陈达笑了笑。她还以为茶餐厅已经有她和何仪两个姑娘，还要叫露着乳沟和大腿的姑娘在这里，陈达不好意思，才把她叫走了。 姑娘走后，陈达又坐了下来，悄声说：“刘科呀，我不妨对你说，我呐，现在还真的有点担心” “你担心什么” “昨天，区教育局的人来找我了，说他们到台商子弟学校检查，马上就要开学了，可是，学校里面的教学器材，什么电脑呀，桌椅呀，还没有配齐，我也担心啊。这段时间，也不见他人到哪了。手机也关了。春节前一天，终于打通了他的手机，问他人在哪，他说在外省一家师范学院，正在招老师呢。我这才稍微放心下来。” 招老师哪有大年三十招的小薇心头蓦地升起了一股不祥的预感，警觉地说：“学校老师没配齐，教学器材也没到位，就凭那座荒废的厂房改造了一下，就可以招生，这里面教育局咋会出执照呢” 陈达皱了皱眉，说：“开始，市区两级教育局也不同意，他呀，找到省的领导了，又在报纸电视上大作广告，所以嘛” “没事就好，但愿能按期开学，就是迟一两个月也不怕，怕的就是”小薇忽然感到事情有点蹊跷。 陈达从小薇的话中隐约看到了一点什么，抬起眼问：“怕什么” “也没什么，就是” “在办学过程中，你在里面扮演了什么没有”小薇想，不管咋样，在小花的事上，陈达帮过她，就提醒道。 “没啥呀，他作为一个台商，到我的地头来投资，作为街道办党委，我们也是欢迎的。至于他们办学，一直是他们自己在操作。我呐，顶多就是介绍一些生源给他”陈达似乎感觉到到了小薇对这件事存有疑惑。 “介绍生源，你从中”小薇担心搞得不好，如果是一场骗局，陈达如果拿了他的好处就要被拖下水了。但是，事情会不会到那一步，现在还不知道，也就不好明说。 “没有呀，有时候，我不过是跟他吃吃喝喝而已罢了。”陈达定了定神，尽量保持平静的神色。其实，经小薇这么提醒，他的心已经慌了。在招生这个问题上，每介绍一个生源，范富贵给了他百分之十的茶水费呢。 “好了，不谈这些。书记，我下午就要去省城了，今天的茶就喝到这吧。”小薇瞟了一眼何仪后，转过脸来对陈达说。 “哎，我们还没吃菜呢，总不能空着肚子吧。”陈达抬起手，拦了拦小薇，朝房外拍起了手，“服务员，把我刚才点的几个小菜端上来。” 小薇点了点头：“那好，就吃一点吧。” 菜上来了，很有潮汕特色，一道是蚝烙，一道是秋瓜烙。分别用生蚝和秋瓜作原料，配上地瓜粉浆和鸡蛋黄调味，少油小火，使原料紧贴鼎底，加热至金黄色，再翻转另一面紧贴鼎底，加热至金黄色，这样，一道亮晶晶香喷喷的美食就出来了。 陈达拿起筷子，给小薇和何仪各夹了一块：“吃，趁热吃。” “这味道不错呀，书记，你也吃呀。”小薇美美地吃了一口，就在她准备也给陈达夹一块的时候，抬眼间，却见不知什么时候，房内进来了两个男人，一胖一瘦。瘦的是个小伙，姓秦，小薇认识他，是市纪委执法室的副科长，在市人事局举办的副科干部任职初始培训班学习时，他们俩还坐同一张课桌呢。 小薇马上站了起来，对小伙说：“哎，是秦科呀，你们也来喝茶，快，快，下来一起吃。” 秦副科长对小薇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陈达抬起头，勉强地笑了笑。心想，这两个人是不是走错房间了，小薇客气地对他们打招呼，他们两个却绷着脸，太不礼貌了。 这时，高个子开口了，眼光盯着陈达：“请问，你是陈达吗” “是呀，有什么事”陈达眨了眨眼说。 “对不起，我们是市纪委执法室的，现在请你跟我们走一趟” “有事吗去哪呢”陈达把头往后一仰，双眼看着天花板。 “有事没事，去了你就知道了。至于去哪，去你该去的地方。”高个子严肃地说。 “这”陈达一怔，显得有点不安，低下头，看了小薇一眼，脸色白了。 陈达被高个子拉了出去，后面跟着秦科长。 这不是双规嘛。陈达到底犯了什么事呢，难道范富贵真的出事了。小薇愣了一下，快步走到门口，拉了拉秦副科长，悄声问：“出什么事了” 秦副科长顿了一下，举起手上的手机对小薇晃了晃，一声不吭，赶紧跟着高个子走了。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1章 面试面子 1 第64章 无知少女 1 下午，小薇一个人收拾了行李，坐上了去省城的班车。本来，按照车改的规定，离开海门公干，可以自驾车去，然后由单位给予报销路桥费、汽油费什么的，也可以请单位包一辆专车送她到学院。不过，她现在没有私家车，也不想浪费单位的钱，所以就坐了班车。其实，坐班车一张车票也就是六七十块钱，两个小时的车程就到了，挺方便的，只不过是面子上没法跟人相比。她想，她是去学习的，也不是去跟人家比面子的，也就无所谓了。 坐在车上，车子在高速路上一路狂奔。小薇的心也如车子一样，一会儿直行，一会儿急刹，又一会儿转了一个大大的弯道。回想起中午在茶室的那场景，她不由又挂念起陈达来。想到这，就给秦副科长发了个短信：老同学，陈达咋啦 很快，秦副科长回来了短信：不好意思，中午不方便说话。陈达，涉嫌跟一个假台商诈骗办学。 小薇猜想的事情原来没错。陈达呀，好好的副书记不好好当，现在，惹火上身了吧。这么一个年轻而且还有一定工作能力的人，就要废了功夫。真可惜呀 班车驶出了高速公路，转眼间就进入了市区。小薇不由想起了李斗斗。这段时间，他在省城的楼盘应该全部销出去了吧。去年，省城房价走势像过山车一样大起大落，一到十月份达到了历史最高峰，成交均价大幅走高，特别到了十月份，均价每平方米突破一万元。可是，到了十一月份，峰回路转，又开始出现明显下降态势，特别是新年过后，很快跌到了一万元之下，且有一路走低的趋势。她担心，如果他不及时降价，楼盘出现大面积积压，资金周转不过来，撑不住就麻烦了。房地产行业是个暴利行业，也是一个风险行业，成也快，败也快。想到这，她真想打个电话了解一下情况。可是，转念一想，她在省城一呆就是两个月，让他知道了自己在这里学习，如果他天天到学院找她，她还有心思学习吗还能躲开他一而再、再而三的追求吗 小薇从班车下来，伸手拦了一辆的士，车子三弯四转，就到了省社会主义学院。透过花冈岩石托起的高大气派校门，可以看到一排排前低后高的宫殿似的建筑，给人一种威慑庄严的感觉。 省社会主义学院是专门培养“无知少女”的专业学校。所谓“无知少女”是人们在酒席饭局上的一个调侃说法。“无”即是无党派民主人士，“知”即是知识分子，“少”即是少数民族，“女”即是女性。改革开放以来，我党为了推进民主政治改革，在遴选、提拔干部时，对具有以上身份的人给与一定的优先考虑，或者有些职位干脆就是为具有以上身份的人保留的。纵观全国好多省市，好多分管科教文卫的政府副职领导，多是党外人士担任，这也是社会进步的一种表现。 学院座落于风景秀丽的秀山湖畔，交通方便，校园环境幽雅，有教学综合大楼、办公大楼。只不过是没有普通高等学校分开的男生宿舍楼和女生宿舍楼，来这里就读的男生女生基本上都是叔叔阿姨辈的，没有结婚的很少很少。因为能混上一官半职的人才有资格到这里学习，而要有一官半职，没有三十好几的人一般也当不了官。这些大龄男女，不像二十出头的大学生，自律能力强，一般不会干偷鸡摸狗的事，所以这里的学生公寓楼设计上，只分了楼层，一层、二层是男生世界，三层、四层是女生天堂。 办好报到手续后，小薇从花名册中才知道，他们这个优秀党外中青年干部培训班，共有学员38名，除十个来自省直单位外，其余来自全省近二十个地级以上城市的不同岗位的学员。党派成员22人，无党派人士16人。党派成员中，民革1人、民盟5人、民建4人、农工4人、致公党6人、九三学社2人。学员的整体政治素质较高，有16人担任各级人大代表和政协委员，所有学员均在所在单位或党派担任不同的领导职务，有县级市的副县长，地级市的副局长、也有高校和科研机构的教授、系主任、主任医师，也有些是党派的领导，包括各级委员会的主委和副主委等。这样看来，她一个小小的副科长就成了一个押尾的人了，而且从年龄来讲，她也是最小的，她才二十六岁呀。 报完到后，小薇被安排跟一个素有省城后花园之誉的霞水县副县长住在一个宿舍。当然了，这个副县长也是一个“无知少女”。 副县长姓宫，名字叫莲花，是个三十八岁的大姐，白白胖胖，性格开朗，大大咧咧，像个假小子。要不是现在发福了，年轻时候肯定是个大美人。这个大姐早先考大学时语文是全市状元，可是数学只得了九分，与大学擦肩而过。后来，她发奋学习，在全国报刊发表了很多文学作品，因为干部招考不用考数学，主要是考公文写作和行政能力，有一年在她们县公开招考干部中得了第一名，这样，她就进入了县文化旅游局工作。有一次，县里为了开发他们县所在的丹霞景区，在全国范围内组织了一次点子大赛，她大胆提出了打造“天然性文化博物馆”的设想，获得了创意第一名，被破格提上了分管文化旅游工作的党外副县长。 小薇拎着行李，走到位于三层楼梯角边的宿舍门口，见大门关了，就屏了口气，敲了敲门。 宫莲花是有专职司机送她来报到的，来得早，早已把床铺收拾完毕了。现在听到有人敲门，知道是舍友到了，就大步走到门口，像见到老朋友一样，一手接过了小薇的行李，一边大声说：“哦，是你呀，欢迎欢迎。” “谢谢，谢谢，你是宫县长吧”小薇进来了，额角上还掺出了几滴汗珠。 “是啊，你咋知道的。”宫莲花见小薇俏脸绯红，有些羞赧，觉得这姑娘挺单纯的，也挺可爱。 “我刚才在学校的宿舍安排表上看到县长你的大名了。”小薇把放在行李箱内的大件衣服逐一拿出来，吊到衣柜上，“我叫刘小薇，海门市的，县长，以后要多关照啊。” “哦，这样呀。”宫莲花眨了眨眼，仔细瞧了瞧小薇，脸色白里透红，仿如一个刚从树上采摘下来还沾着露水的苹果，秀长的睫毛下，两只眼睛忽闪忽闪的，像亮晶晶的黑宝石，闪耀着聪敏、活泼和刚毅的光芒，给人一种深邃而又神秘的感觉。心想，她看起来年龄不大，能够来学院学习，不简单呀，就张口口问道，“哎，小薇，你今年多大呀” “哦，我今年二十六了。”小薇别过脸来，说。 “结婚了吗”宫莲花关心地说。 “还没呐。”小薇下意识地理了理头发，脸上泛起了一丝红晕。 “你这么年轻，又这么漂亮，追求你的男人肯定不少吧。” “哪里哪里，年纪大了，我还怕嫁不出去呢。” “小薇，你不要骗我了，像你这样，追求你的男人肯定成排成连了。” “没有没有，真的，县长，我还没有对象呢。”小薇敛住了笑意。虽然李东南的影像一下子在脑海中一闪而来，但是，她还是掩饰了。 “我跟你说句老实话，小薇，咱们毕竟是个女人，女人嘛，与男人不一样，承担着生女育儿的重任。女人要事业，更要家庭。如果一味为了追求所谓的事业，往往耽误的是自己。”宫莲花见小薇收拾好了，主动坐到她的床边，拉起家常来。 “为啥呢”小薇见宫莲花非常认真，像个姐姐似的，亲切感油然而生。 “我告诉你呀，男人女人生理上不一样，你没听人说嘛，男人四十一枝花，女人四十豆腐渣。这就是说，女人的年龄不饶人呀。你看，好多家庭原本好端端的，为什么后来离婚呢就是男人到了四十五十，保养得好，还是靓仔一个，而我们女人呢，早已人老珠黄。这时候的男人呀，只要他事业有成，往往就会忘掉昔日对妻子的那些山盟海誓，另择新枝。所以呀，我劝你趁现在还年轻，抓紧找个人嫁掉算了。要不，再过几年，到了三十上下，女人要嫁，只能嫁给那些五十六十的老头了，而且还要去当人家的后母。”宫莲花说的头头是道。 “县长，你说得很有道理，现在，好多女的读了十年乃至二十年的书，得了个博士硕士的头衔，掉头一看，才发现自己成了剩女，已经迟了。”小薇附和着说。 “那好，你如果真的没有男朋友，我给你介绍一个，好吗” 小薇笑了笑，低头不语。 “去年，我认识了一个小伙，挺不错的，各方面条件很好。学历嘛，大学本科毕业。原来在省城经营一家房地产公司，有一次，到了我们霞山县考察项目，这个人呀，特有头脑，就在去年楼市一路走高，而且已经出现了有价无市兆头的时候，大胆决策，把自己的楼盘在省城率先降价，全部卖掉了，然后带着几个亿的资金到我们丹霞景区兴建一座旅游宾馆找个时间，我带你去景区玩玩，顺便介绍你们认识认识。”宫莲花热情地说。 “好呀，谢谢县长了。”小薇不想扫宫莲花的兴，更不敢说出来自己已心有所依。 “哟，对了，小薇，你不要老是一口一个县长的，咱们呐，现在已经是同学了，同学之间，不能叫职务，你说是吗” “你是县长，父母官呀。” “什么父母不父母的，这官帽呀，纸糊的，不过是一张纸，叫你当，你就是；不叫你当，你就什么都不是了。所以呀，你还是叫我的名字好。” “哪不好，我叫你花姐吧”小薇张了张口，开始要叫花姨的，一想到叫花姨怕把她叫老了，因为女人最怕人家把她叫大了，才改了“花姐”。 “哈哈，花姐”宫莲花张开了双手，“我还花巅呢。”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我”小薇发觉自己说错话了，讷讷说。 “没事没事，小薇，我跟你开玩笑的。这样吧，我年纪比你大，我姓宫，叫我老宫吧。”说完，宫莲花自己哈哈的笑个不停。 “老宫我叫你老宫”小薇想了想，老宫公，妙小薇便抬起手，重重地拍了下自己的大腿，高声说，“好，就叫大姐你老宫。” 眼看到了吃晚饭的时候。 小薇站了起来，说：“老宫，吃饭去吧” “好，你到楼下等我，我上趟洗手间。”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1章 面试面子 1 第65章 无知少女 2 小薇噔噔噔下了楼，同学们早已成群地聚在一块，相互介绍起来。一堆人群中间，挺立着一个一米八几的大汉，他一身黑色西装，一根红色领带，显得好不气派，身边围拢了好几个女生。说是女生，都是三十好几四十出头的老姑娘。 大汉身子高，看得远，一眼就发现了一个身材高挑的年轻姑娘从楼上下来，心想这应该是他们的漂亮女同学，就撇下身边的一群老姑娘，大步迎了上去，彬彬有礼地递上了一张名片，轻咳一声，一本正经地自我介绍起来：“你好，我叫高大龙，省财政局的” “幸会幸会”小薇接过名片一看，脸上露出了笑容，“我叫刘小薇，来自海门市府办高处长，以后要请你多多关照啊。” “什么处长不处长的，我年龄比你大，你还没有二十岁吧，你就叫我龙兄好了。”高大龙是省财政局预算处的一名副处长，官不大，因为掌握着财权，说起话来，先声夺人。 “龙兄”小薇点了点头，叫了起来。 跟在后面的几个女同学悄悄围了过来，一齐高喊：“隆胸，隆胸” 这时候，小薇明白过来了，仰起头，戏笑说：“龙兄，你长得牛高马大的，还要做变性手术，隆什么胸呀。” 人群又哈哈大笑起来了。 高大龙这时候脸也红了起来，抬眼看了看表，发现时间不早了，就“哟”的一声叫了起来：“走吧，吃饭去吧。” 小薇抿嘴一笑：“等一下，我叫个人。” “好吧，快点。”高大龙边说边向后退了退。 小薇抬起双手，捧成喇叭状，仰起头，对着楼上高声叫了起来：“老宫，老宫” 站在小薇后面的女同学唐明清，是惠庆市规划局副局长，身高只有一米五几，站在人群中，就像一滴水掉进了大海，看不见了。不过，别看她身子矮小，心事却鬼得很。眼下，她皱着眉，捅了捅身边的高大龙，悄悄说：“龙兄，你没戏了，人家读书够新潮的，把老公都带来了。” “是呀，来这里读书，咋能带老公来呢”高大龙犹犹豫豫，还不想走，倒要留下来看看刘小薇有什么料。 一会儿，宫莲花姗姗下来。 小薇亲热地迎了上去，挽着宫莲花的手，走到高大龙面前，得意一笑：“龙兄，咋样，我这位老公” 高大龙怔了怔，马上反应过来，伸出了手：“你好，我叫高大龙，省财政局的” 宫莲花瞪了小薇一眼，回过头来握了握高大龙的手，说：“你好，我叫宫莲花，来自霞山县” 小薇笑了笑，补了一句：“霞山县副县长，姓宫，所以嘛，我就叫她老” 这时候，人们又发出了一阵会意的笑声。 次日上午，学习班举行了开学典礼。省政协副主席、省委统战部部长、省社会主义学院院长彭贵贤，省委组织部干部处和省委统战部培训处几位处长等领导出席了开学典礼，并先后作了重要讲话。 彭贵富在典礼上强调，深入学习党的十七大精神，是当前和今后一个时期的重要任务，也是我们这次培训班的学习重点。作为党外优秀中青年干部，学习贯彻落实党的十七大精神，一是要珍惜这次学习机遇，认真学习政治理论。充分利用好在校学习的短暂时间，严格按照学习计划，在深钻细研上下功夫，高标准高质量地完成好学习培训任务，使学习的过程成为统一思想、提高认识、凝聚力量的过程；二是要紧密结合工作实际，与贯彻落实党的十七大精神结合起来，与我省进一步解放思想、深化改革开放的伟大实践结合起来，努力提高现代化建设重大问题的战略思维能力，努力提高科学执政、民主执政、依法执政的水平和推动经济社会又好又快发展的本领，加快转变经济发展方式，推动和谐社会建设；三是要 台下的学员，起初一个个显得非常兴奋，纷纷拿起笔记本认真地作起记录来。因为他们认为，一般开学典礼院长的动员讲话也就是半个小时左右，想不到彭贵富讲了一个多小时，还没有停下来的迹象。学员发现，电视台和报社的记者抓了几个镜头后已经走了，他们也就不再做记录了，交头接耳起来。 小薇想，彭贵富的讲话是秘书写的，秘书大不了拿着去年开班讲话稿，加上今年一些新的套话改一改就行了。而这些套话一上网同样能够查到，也就随大流搁下了笔。 好不容易熬到了十二点钟，典礼终于结束了。小薇以为可以去食堂吃饭了。班主任宋朝老师却要求大家坚持一下，先把班干部选出来，再去吃饭，这样，就可以转入正常学习了。 宋朝暗示，班干部特别是班长，一是要带有领导职务的学员来当，说白了就是要带长的。当官不带长，放屁都不响嘛。带了长的干部，才有组织协调能力。二是呐，最好是管钱的学员，三军未动，粮草先行嘛，这样，班级要举办活动才自如呀。 学员们都是在官场混了好多年才有机会到这里来学习。大家知道，班干部不是官，不好当。所以，宋朝开完白以后，大家你看我，我盯你，谁也不想开口。 宫莲花性子急，见大家都成哑巴了，不由自主地拍了拍小薇的肩，准备站出来说几句。 谁料，小薇以为宫莲花想为班集体做贡献，想当这个班长，就率先提了出来：“各位老师，同学们好。既然大家都不发言，在座的各位领导都是我的大哥大姐，我说错了，相信大家都会原谅小妹，所以嘛，我先推荐一个人选，这个人嘛，就是宫莲花，她是霞山县副县长，大家想，县长管着上百万人呢，相信也能把我们班的工作管好” 宫莲花捅了捅小薇，她并不想当这个班长，可是，小薇既然提出来了，她只好站了起来，插了一句：“刚才，小薇同学推荐我当这个班长，首先，她的好意，我表示感谢。不过呐，大家都知道，我们霞山县地处我省北部山区，是经济欠发达地区，所以嘛，我认为，我们大家来这里学习，不外乎两个目的：第一，学习理论知识，第二，学习先进地区经济发展经验，为了使大家都能够实现学习目的，我认为，我不能当这个班长。” 高大龙瞄了瞄宋朝，发现他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而是把眼光落到自己脸上。心想，还是抓紧表个态，不然，如果有人把眼光盯着财政局这个钱袋子，提出把班长由他来当就不好推了。他呼了一口气，清了清嗓子，说：“我同意刘小薇的观点，这个班长还是由宫莲花老宫来当。本来嘛，党外干部，重点就是要向女干部倾斜，这也符合社会主义学院的办学原则，女士优先嘛。大家说是不是” 这下子，好多同学响起了赞同的掌声。大家都把眼光投向了宋朝，等着他来作最后的决定。 宋朝看了大家一眼，心想，班干部的选举主要在于同学的共同意愿，既然大家鼓掌了，也算是通过了。她抿了抿嘴，准备表态。 这时候，唐明清“蹭”的一下站了起来，说：“我说几句。老宫当班长，我也同意。我在这里感谢男同胞对我们女生的关爱。不过，我有个想法，虽然龙兄说了，女士优先，话是这样说，但是现实呢，在我们这个社会，还是男权社会，作为一个班集体，也是一个小社会，为了社会和谐，我建议，一男一女，各选一个班长出来。女同胞们，你们说好不好” 宫莲花反应快，双手高高举过头顶：“好，选一个男班长出来。” 其他女生见状，纷纷鼓掌。 宋朝点了点头，对着唐明清说：“男班长，你认为选谁好呢” 唐明清把脸转向高大龙，挑了眉毛，说：“高大龙呀，龙兄财大气粗，就选他了。” 全班同学“哗”的一声，笑了。接着，又是一阵掌声。 宋朝挥了挥手，示意大家静下来：“同学们，从今天班干部选举的情况来看，我对我们这个班同学素质非常满意，大家既团结，又高风格，用一句话来说，你们太有才了。我相信，我们这个班，比前一届强多了。既然刚才大家鼓掌一致通过，现在，我宣布，高大龙同学当班长，宫莲花同学当副班长。” “好。”同学们再次响起了掌声。 “现在散会，下午正式开课。”宋朝看了看手表，自言自语，“哦，已经快一点了，食堂关门了。” 唐明清鬼得很，接过宋朝的话，大声对高大龙说：“高班长，咋办呀，食堂关门了。” 高大龙怔了一下，马上反应过来，胸脯一挺：“没事，我请客。” 唐明清得意地笑了笑：“到哪呢，我听说咱们学院边上新开了一家海鲜餐馆，味道还不错哟。” “你呀，想宰我啊”高大龙狠狠地瞪了唐明清一眼，伸出手指点着她说。 跟在高大龙后面的一个男同学摁住他的肩膀向前轻轻推了一下，高大龙猝不及防，身子晃了晃，整个人扑到唐明清身上。 宫莲花眼看唐明清被高大龙撞得身子往后仰倒，就一个箭步赶了过去，扶住了她。 唐明清脸上飞起了一片红晕，对着高大龙，嘴里吐出了两个字：“讨厌。” 高大龙急急忙忙伸出手，拱了拱，说：“不好意思，让你受惊了。” “龙兄，话说清楚一点，你让唐明清受惊了，还是授精了。”宫莲花有板有眼地说。 大家笑得扭成一团。好在宋朝发话了，大家这才捧着肚子，向海鲜餐馆走去。 紧接下来，一个多月的学习中，学院秉承“爱国、团结、民主、求实”的校风，针对当前社会热点和难点问题，先是安排了专题讲座，内容涉及新世纪统战理论、民主党派加强自身建设问题、中国民主党派发展史、国家安全问题、中国周边安全和国际关系热点、海峡两岸问题、港澳政治生态、民族工作、环境问题、突发应急事件管理、领导决策、知识产权、法律知识、金融知识等。为活跃课堂气氛，提高党外干部的综合素质，还穿插上了公关礼仪、古典诗词欣赏和行政干部心理减压等内容。授课教师和学生年龄差不多，讲起课来，采用座谈、交流的互动方式，学习起来并没有什么压力。接着，又相继安排了学员论坛、小组讨论和拓展训练，日子过得还是相当滋润。 在学习这段期间，隔三岔五有同学请吃请喝，只是每次都不见同学买单。说白了，来这里学习的，除了小薇是个无职无权的副科长外，其他人都是单位的头。在这些同学下面工作的人，有些是专门上省城请吃的；有些呢，是因为上来省城开会办事什么的，也就顺便请领导搓一顿两顿的。所以，到了晚餐的时候，经常车来车往，他来你送的。 这样一来，日子也就过得很快。转眼间，学习就要结束了。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1章 面试面子 1 第66章 山上山下 1 宫莲花大小也是一个副县长，不过她来自山区县，经济不好，所以在学期间并没有部属上省城请同学们吃饭。她想到这段时间老是别人请吃请喝的，考虑到自己还是一个副班长，在学习快要结束的时候，挑了一个周末，率领全班所有同学去一趟霞山。 由于这次活动不是学院组织的教学活动，而是同学自行组织的，所以宋朝怕出什么事要负责任，就没有跟同学们一起下去。一个班三十八人，省直机关的几个同学因为家在省城，要利用周末时间回家捂老公、老婆什么的，没有去；加上省城周边几个市的同学已经去过霞山了，也没有去。所以，去的只有二十来人，高大龙就从省财政局下属的一家事业单位调了一部中巴，吃完中午饭，大家就坐上了车，浩浩荡荡地向霞山开去。 宫莲花是这次活动的主持者，车上了高速公路，就做起了导游的工作来。只见她手持车载话筒，坐在中巴车门口的座位上来：“同学们，静一静，我们要去的霞山，位于省城北部，我们现在上了高速，一个多小时后，也就是说，下午三点就可以到景区了。现在，我跟大家介绍一下景区的情况，大家说好不好” “好。”高大龙鼓起了掌。 宫莲花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首先，要从我们的县名来历说起，我们霞山县之所以叫霞山，就因为这里是丹霞地貌的命名地。丹霞地貌是一类重要的风景地貌，具有罕见绝妙的自然美，也是世界自然遗产必备的重要标准之一。大约在六千万年以前，这里曾经是湖泊，后来，地壳上升，湖水流走，露出了大片的湖底，经流水多年切割，逐渐形成宝塔状的悬崖峭壁、峰林石柱等自然奇观，山体由富含氧化铁的红砂石、砾岩组成，色泽如丹，灿若云霞。早在上世纪二十年代，我国著名地质学家冯景兰将红色砂砾岩组成的地层称为丹霞层，俗称丹霞红层。它是全世界一千多处丹霞地貌中类型最齐全、造型最独特、景色最优美、地质地貌最典型的地区，所以也称之为露天地质博物馆。这里，不仅地貌独特，也有悠久、丰厚的历史文化内涵。舜帝南巡奏韶乐、女娲造人补天等许多美丽动人的历史传说，灿烂的摩崖石刻、碑刻，神奇的古山寨和岩庙，以及神秘的悬棺葬和岩棺葬，都具有极大的历史文化价值，既是珍贵的文化遗产，又是重要的旅游资源” “老宫，你不要说那么多了，听说，这里还是什么爱情之山呢，你就挑点精华的讲一讲吧”唐明清诡秘地说。 “是嘛。”宫莲花对着唐明清眯了眯眼，“你想听哪个” 高大龙欠了欠身，仰起头，插了一句进来：“我说老宫呀，你不要说那文绉绉的，要说，就把你们那的镇山之宝拿出来吧。” 宫莲花详装不知：“什么镇山之宝呀” 唐明清举起了两根手指，晃了晃。 高大龙忍不住了，说：“不就是两块石头嘛。” 宫莲花嘻嘻笑了：“百闻不如一见，这两块石头嘛，下午我就第一时间带你们去，你们不要急嘛” 中巴出了高速路，转入景区路上，凭窗远眺，远山近树像全景大屏幕般一路展开，公路两旁，耸立着两行高大挺拔的白杨树，葱茏的叶子在山风吹拂下婆娑起舞，一路舞动着绿色。近处绿意盎然的稻田，吹来阵阵田野的清香，冲淡了大家一路上的疲劳，给人带来了都市里所没有的宁静悠闲。 车子驶抵霞山景区牌坊入口处，停了下来。 霞山县旅游局派出的一个漂亮导游吴小姐，手里拿着一面小旗，早已恭候在此。 大家纷纷从座上站了起来，宫莲花招招手，示意高大龙第一个下来。 高大龙摆了摆手，客气地说：“老宫，你请，你请，你是这里的父母官呀。” 宫莲花笑了笑：“那好，我们一起下来。” 车门一开，吴小姐满脸笑容：“宫县长，欢迎啊。” 宫莲花驻足凝望了一下，眼见只有吴小姐孤零零一个人，不由皱起了眉头，悄悄问：“你们局长呢” 吴小姐眨了眨眼，小声说：“宫县长，不好意思，几个局长本来都要来的，可是呐，省旅游局忽然来了几个领导，现在都上市里头开会去了，传达省政府关于申报世界自然遗产的重要指示，所以” “没事，没事，我前几天在电话中已跟他们讲了，派个导游陪一陪就行了。”宫莲花想，好在住的、吃的已叫一个老板安排好了。旅游局领导有事没来，她们这班同学正好可以玩得更加开心。想到这，这才露出了一丝笑意，转过头来，手向身后相继下了车的同学指了指，大声说：“吴导，这些都是省和其他兄弟市的领导，你要好好介绍一下我们景区” 吴小姐会意地点了点头，向前走了一步，脸上灿然一笑，说：“各位领导，欢迎大家光临霞山景区。我呐，姓吴，是这里的导游，各位领导有什么吩咐的，叫我小吴也行，叫我吴导也好。” 小薇挤了上来，拍了拍手，说：“吴导，好，你可不要误导呀。” 同学们“哗”的一声笑了起来。 “这位领导真会开玩笑。”吴小姐不好意思地跟着大家笑了起来。接着，说，“现在，请各位领导跟着我走，我们进入景区。” 高大龙掏了掏裤兜，走到吴小姐跟前，想给钱请她买门票。 吴小姐摇了摇头，一笑置之。 唐明清跟在高大龙身后，抬起手，用力地戳了一下他的肩膀，小声说：“你不要作秀了，县长带来的客人，还要买门票” 高大龙回过头来，给唐明清扮了个鬼脸：“我们不是乌合之众，我们是文明之师呀。” “文明之师师你个头呀”唐明清说着说着，跟着吴小姐走到了一块景区发展前景蓝图上，停了下来。 “各位领导，大家都知道，我们霞山县地处我们省北部山区，有很好的旅游资源，但是，我们的经济为啥还没有很好地发展起来呢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景区不配套，我们景区由六百多座顶平、身陡、麓缓的红色砂砾岩构成，真正要玩完呀，没有十天八天的时间是不够的。现在，虽然也有一些游客来，但由于我们这里没有配套的高档旅游宾馆，所以呀，游客匆匆来匆匆去，没有一个在这里过夜的。我们县委、县政府，特别是我们的宫县长早已经意识到了这个问题，千方百计做工作，终于在去年八九月间，请来了省城的一家房地产大企业，这家企业的老总是个少壮派，思维敏捷，敢想敢干，卖掉了在省城的所有楼盘，带了四个亿资金过来，同时以宾馆为抵押，向银行贷了两个亿，总共六个亿在我们景区内开建了一座集休闲、娱乐、度假、会议、观光、山地运动、水上运动、户外运动为一体的五星级宾馆。工程分两期进行，第一期工程投了三个多亿，已基本完成各位领导，你们下次来，就可以入住了。” “老宫，在景区内修建规模这么大的宾馆，有没有经过上级规划部门同意呀”唐明清不愧是规划局的领导，听完介绍，悄悄问了宫莲花一句。 宫莲花不以为然地说：“唐局呀，我知道你是规划局长，但是，你也不要天天把规划两个字挂在嘴边。你想想，这个项目是带动我们县经济新增长点的龙头项目，是经过县委县政府集体研究的。我们新来的省委书记不是要求我们要解放思想，破除一切有碍经济发展的陈规陋习嘛。所以呐，我们下了决心，边建设边上报，才能超常规发展嘛。再说，现在受金融危机的影响，旅游也可以拉动消费嘛。” “可是，我从资料上看到，如果你们要申请世界自然遗产，按照联合国的规定，核心景区内是不能建造宾馆什么设施的，一切要求原貌原形的。”唐明清提醒道。 “你呀，也不想想，申请世界自然遗产，有那么容易么我们省到现在还没有一个自然遗产。就是能批下来，也不知要到牛年马月了，你没在基层工作不知道啊，现在上级考察下面的政绩，靠的是几个字母，gdp啊这一届领导gdp上去了，职务也上去了，其他的事，管不了那么多啊。”宫莲花开导起唐明清来。 唐明清听后，若有所思，不再说话。倒是跟在一旁的小薇悄悄说了一句：“老宫呀，你说的也有一定的道理，不过嘛，我想，如果出现什么万一，你们对投资商的利益有什么保障没有” “建造宾馆，是一种商业行为，市场经济嘛，哪能没有风险的，这就要看开发商的胆识了。”宫莲花解释说。她停了一下，悄悄地把小薇拉到一边，神秘地说，“对了，晚上我介绍这个年轻的老板跟你认识，说不定呀” 小薇嘟了嘟嘴，露出了雪白的牙齿，笑了：“好啊。” 这时，吴小姐转过身来，说：“各位领导，由于你们的时间有限，加上宾馆还没有完全建好，这次嘛，我就不带你们参观这个工地了。现在，我带你们直接去景点” “好，现在就看石头去。”高大龙叫了起来。 “好一个龙兄，你急啥”唐明清狠狠地擂了高大龙的肩膀。 吴小姐看着这群不大不小的领导，觉得他们挺逗的，也笑了：“石头嘛，有两块，大家先看哪一块呢” “女士优先，还是先看女士那一块吧”高大龙回头瞪了唐明清一眼，抢先说。 “不，你不要大男主义。现在妇女翻身了，要看，就先看男士那一块。”唐明清毫不相让。 “好吧，既然这样，男同胞胸怀开阔一点，我就先带你们去看阳元石。”吴小姐一扬手，早已在一边等候的电瓶车马上开了过来，大家吵吵闹闹坐了上去，很快就到了阳元山下。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1章 面试面子 1 第67章 山上山下 2 穿过一处茂密的竹林，沿着山路向山上走去，绕过一块写着“初露雄峰“的指路标志，只见山石林木掩映间，一柱高近三十米、直径六七米的石柱冲天而起，其形状不论是根部、中间还是顶部，惟妙惟肖，与勃起的男性生殖器十分形似，甚至色泽、血管都大同小异，形神毕露。 “哇塞”唐明清从车上下来，抬眼间，不由尖叫了一声。 “好了，各位领导，大家可以在这里稍停片刻，给大家半个小时拍照时间。”吴小姐挥着旗子说。 因为有吴小姐在一旁当向导，再说宫莲花带客人来这里早就看腻了，就在巨石底下找了一把长凳坐了下来。 小薇还没有嫁人，抬头看了一眼阳元石以后，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便也坐到了宫莲花身边。 唐明清毕竟是过来人了，她非常好奇，挡在高大龙身前，左看看，右瞧瞧，忙个不停。 高大龙举起照相机准备找个角度拍摄，照相机比来划去，老是被唐明清的身影挡来挡去，便打情骂俏说：“男人的东西，你这个小女人走开，走开，不要挡镜头” “我说，你这个龙兄呀，管天管地的，还要管我站在哪，”唐明清抬起手，指了指石头，又转过身来对着高大龙说：“你行吗，有它那么威猛吗” 大家一听，哄然大笑。 高大龙怔了一下，尴尬地低下了头，旋即又抬起头，瞪着唐明清，说：“行不行，你要不要试一试” “是嘛，试一试就试一试，谁怕谁呀女同胞们，大家说是不是”唐明清仰起头，看了站在一边的女同学，叫了起来。 “你请，你先，你先”人群中，一个女同学指了指唐明清，高声应了一句。 大家又是“哗”的一声，笑了起来。惹得宫莲花和小薇也走了过来。 高大龙见大家齐了，就挥起手说：“男同学站开，给我站开，女同学嘛，老宫带头，给我站到前面来，就在这块石头下面，给你们拍个合影。” “好，女同学们，就听龙兄的话，大家站过来。”宫莲花第一个走到高大龙身前，招了招手，说。 “到”唐明清行了个军礼，快步走到了宫莲花身边。 其他十来个女同学开始还扭扭捏捏的，站在一边，嘻嘻哈哈的。宫莲花皱了皱眉，点名了：“小薇，你这个小姑娘带头，给我过来。” 小薇歪着头走了过去，其他女同学见了，也就红着脸围到了一起。 “啪”的一声，高大龙给女同学们留下了一个梦寐以求的背景。 游完阳元石，下一站当然是阴元石了。 阴阳相配嘛。 说说笑笑间，电瓶车转眼就拉着大家到了阴元石下。虽然这块石头在气势上不及阳元石，但它形神逼真的程度可与阳元石比个高低。石高十米左右，宽在五米上下，中间裂开至底部，隙洞高与深均约四米。整个巨石的体形外貌，酷似女性外生殖器。 高大龙从车上下来，睁了睁眼，傻了。这天下真的无奇不有啊阳元石与阴元石，一阳一阴、一刚一柔、一大一小，这两块奇石竟这般巧合地座落在相距不远的景区内，使人不得不惊叹大自然的威力和它的鬼斧神功。 高大龙又举起了照相机拍摄。 唐明清走了过去，抢过高大龙手上的相机，唬着脸说：“去去去，你妈的东西，小男人有什么好拍的，你走，给我进去，进去看你妈” 大家听了唐明清的话后，经过短暂静默，突然大笑起来，笑得前俯后仰。 高大龙想想也是，一个大男人，高举相机，拍女人的东西，也真的是不好意思，就拉着身边的一个男同学，一起钻进了阴元石内。 唐明清手快，“嚓”的一声，按住了快门，拍下了一对“双胞胎”。 游罢阴元石，已是暮色四合时分。中巴在回县城的路上，大家看着山顶上缕缕艳丽的彩霞和夕阳下河水中浮游的小鸡小鸭，心绪久久不能平静。都说男人是山、女人是水，所以人们吃饱了喝足了，就要游山玩水了。 七时三十分，中巴准时到达霞山县城唯一的一座三星宾馆。 一个穿西服打领带的小伙站在门口恭候。 在昏暗的车内，小薇眨了眨眼，眉头不由紧蹙起来，这个小伙的身影好面熟呀。 照样是宫莲花在前，紧接着就是高大龙，轮到小薇最后一个出来，小伙早已带着大家上了二楼的一个大包间内。 好在有个迎宾小姐带路，小薇这才进了包间。一进包间，只见摆了三围。靠墙面的主围上早已坐满了人。本来，小薇准备就近坐到靠门的那一围上，她站在门口，抬眼间，怔住了，主围上中间的那个穿西服打领带小伙不就是李斗斗嘛，错不了，看他那对粗黑的眉毛就一目了然。 客人陆续就座，李斗斗忽然发现门口还傻乎乎地站着一个姑娘，就站了起来，仔细一瞧，也傻了。做梦也想不到啊，小薇会从天而降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李斗斗心神荡漾，挪了挪凳子，大步迎了过去，拉住了小薇的手，亲热地说：“小薇，你也跟他们来了” 人生聚散不定。小薇说不清是慌忙还是惊喜，眼看李斗斗一步一步地走了过来，她不由迎了过去，嘴角浮出了浅浅的笑意：“是呀，我也来了。想不到你会在这里。” “快，快，请坐，请坐。”李斗斗拉着小薇的手，脸涨得红红的，走到主围这桌上。 宫莲花看到李斗斗拉着小薇笑嘻嘻地向她们这一桌走来，两只眼睛睁得大大的，立即站了起来，对着小薇和李斗斗说：“你们，你们俩认识” 李斗斗仰起头来，高兴地说：“何止认识，我们是大学同班同学啊。” “哎呀，我还想跟你们两个做媒呢。”宫莲花拍了一下手，把自己的凳子向外移了移，在她和李斗斗之间腾了个空位出来，对站在门外的服务员说，“快，加个位。” 服务员手快，赶忙端来了凳子盘子筷子什么的。小薇也不好推辞，就坐到了李斗斗和宫莲花的中间。 “哎呀，想不到啊，想不到今天你们两个老同学会在这里相逢，要好好喝一杯呀。”宫莲花看了小薇一眼，又侧过头盯着李斗斗说，激动地说，“李总，晚上喝什么酒啊” “喝轩尼诗xo，我刚从香港带过来的，六斤装的，绝对正装。”李斗斗爽快地说。 谈笑间，服务员给每围桌端上了一个电瓷炉，炉上摆着一个大铜盆。盆内盛着已经煮好的香喷喷的穿山甲、眼镜蛇和甲鱼，只要稍微加热就可以开吃了。每个人座前都斟满了酒。 这时候，宫莲花站了起来，环视了大家一眼，清了清嗓子，红光满面说：“同学们，今天晚上，大家在这里聚会，有三重意思，第一呐，是我们快要毕业了，所以在毕业前，我请大家来山区感受一下，山区山清水秀，是个好地方，尽管我们这的经济没有沿海城市发达，但是呐，这里是休闲的好地方，以后各位同学想我了，就来这里，我随时恭候大家。第二层意思嘛，欢迎大家前来我们山区投资创业、大展宏图呀。”宫莲花说到这里顿了一向，把手指向坐在小薇身边的李斗斗，继续说，“各位，我向大家隆重介绍，这位先生，叫李斗斗，是省城一家房地产公司的大老板，下午，吴导介绍的在我们霞山景区内建五星宾馆的老板就是他” “什么，斗斗来这里建宾馆”小薇一听，心头不由“怦怦”地跳了起来。她侧过头，皱了皱眉，眼睛久久地盯着李斗斗。 李斗斗没有觉察到小薇脸上细微的变化，听到宫莲花说到他，就站了起来，向大家点了点头后，紧接着又坐了下去。 宫莲花意犹未尽，接着说：“今晚，我们这场晚宴就是李总安排的，大家是不是鼓个掌表示谢意” “好，谢谢。”坐在李斗斗左边的高大龙首先鼓起了掌来。 接着，大家个个都拍起了手，气氛好不热烈。唯独小薇一个人面无表情地在想着什么似的没有拍手。 宫莲花待大家掌声平息下来，低下头，看了小薇一眼，故意咳了一声，晃晃脑袋，说：“最后，我要告诉大家一个秘密” “什么秘密啊，快说”唐明清肚子早饿了，不耐烦地叫了起来。 “这个秘密呀，我也是刚刚知道的，咱们同学刘小薇和”宫莲花说到这里又打住了，瞧了瞧小薇，又瞧了瞧李斗斗，顿了顿，高声说，“李总是大学同学。” “哇，大学同学，在这里相逢，可要好好喝一杯。”唐明清又叫了起来。 “就是嘛。”宫莲花两只手一边摸了一下小薇的脸，一边拍了拍李斗斗的肩膀，“李总和小薇先喝一杯，大家说好不好” “好。”大家同声呼和。 这时候，李斗斗站了起来，主动端起酒杯，笑了笑说：“这样吧，各位领导，你们和小薇是省社会主义学院的同学，我和小薇呢，是大学同学，这样下来，大家都是同学了，我沾沾光，第一杯酒，大家一起喝了吧，我先饮为敬了。” 高大龙站了起来，向大家摆了摆手，示意不要喝。然后，对着小薇开起了玩笑：“小薇，老实招来，你们是老同学，握着同学的手，有没有后悔当初没下手呀” 小薇红着脸，瞪了高大龙一眼：“斗斗喝了，你还不喝” 李斗斗站在一旁，看了看大家一眼，手中的酒晃了晃，附和着说：“各位领导，一起喝啊。” 高大龙耸了耸肩，学着小薇的口气说：“大家听听，斗斗喝了，叫得多亲热啊。大家说对不对” “对。” “那我们要咋办”高大龙举起一只手晃了晃。 “李总，小薇，来杯交杯酒”唐明清忘了饿，又是一声尖叫。 “对，对来杯交杯酒。”宫莲花也跟着起哄。 “要交，你们两个班长先交。”小薇两只眼珠闪了闪，对着高大龙和宫莲花说。 唐明清急了，从另外一桌走了过来，抬起手腕看了看手表，严肃地说：“小薇，交就交嘛，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看看，现在几点了，大家肚子都饿了，交了，我们就可以开吃了。” “哪好吧。”小薇犹豫了一下，心想，大家肚子都饿了，这样拖下去也不是办法，就端起酒杯，看了看李斗斗。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1章 面试面子 1 第68章 山上山下 3 李斗斗稍微侧了侧了身子，举起手，摸了摸自己浑圆的鼻头，一脸得意，右手高举酒杯，挽过小薇的手臂，一口把酒喝光。 小薇踮了踮脚跟，左手揽住李斗斗的腰，抿着嘴，也把酒喝了下去。 “好，这才叫同学嘛。”高大龙痛快地拍了拍手后，端着酒杯，站了起来，面对全场说，“同学们，为了感谢李总的盛情款待，我提议，我们全班同学敬李总一杯。” 高大龙话音未落，所有同学全部站了起来，异口同声说“干”，先后把酒喝了个杯朝天。 李斗斗掉过头来对服务员说：“快，斟酒。” 服务员端着酒壶快步走了过来，给李斗斗添了酒。 李斗斗高兴地又把第三杯喝了下去，然后坐了下来，对桌上的人说：“来来来，先吃点菜吧。” 服务员走了过来，给每个人座前的小碗上舀起了被切成一小块一小块的穿山甲、眼镜蛇和甲鱼肉来。 李斗斗偏过头来，关切地对小薇说：“吃呀。先沾点蘸料再吃，不烫嘴，味道又好吃。” “吃吃，大家吃。”小薇拿起了筷子，挑了一块穿山甲肉，沾了沾用沙姜、葱油和南乳调配的蘸料，这才送到嘴里美美地吃了起来。 隔壁桌的同学，因为没有外人在场，加上肚子确是饿了，一个个有如饿虎扑食，盯着铜盆，叉起盆内的肉块，送进嘴里，结果弄得一个个“哎哟哎呀“的叫了起来，冒着热气的肉块在嘴里翻滚着，又不好意思吐出来，只好在嘴里嚼动着，个个腮帮子鼓鼓的。 跟李斗斗同一桌的一个医院女院长，吃了一块穿山甲后，赞叹地问：“李总呀，这是什么东西呢细嫩荤香，味道鲜美，这么好吃” 李斗斗自豪地说：“靠山吃山，这是山上野生的穿山甲。” “什么，穿山甲”女院长抖了抖手，筷子丢到了地下，“这可是国家严令禁止的野生动物，这东西又贵，一斤要六七百块，而且，处理得不好，还有细菌呐” 宫莲花抬起眼，瞪了李斗斗一眼，又转眼瞅了下女院长，说：“不是穿山甲，哪是穿山甲呢我跟大家说呀，咸菜煮豆腐有盐言在先。咱们都是国家干部，不会吃那些违规的动物。你刚才吃的那块呀，是山鼠肉，山鼠啊。” “对，对，我来山区时间也不长，对这些山上窜来窜去的东西，也不了解，我说错了。”李斗斗环顾左右说。 “是嘛，山鼠肉”女院长嘴里呐呐而语，“这山鼠也能吃吗” 高大龙瞪了女院长一眼：“我说院长啊，你也不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了，不要说那么多了，你看看李总这么热情，你就不要说能吃不能吃了。我告诉你呀，天上飞的，地上跑的，什么都可以吃，只要不吃亏就行了。” 宫莲花笑了笑：“龙兄说得好，高见，高见啊。做人嘛什么都可以吃，就是不吃亏” 这时候，服务员给女院长换了一双新的筷子来。女院长拿起筷子，又挑了块穿山甲，马上跟着大家一样，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一会，点了点头，说：“好，不吃亏怪了，这东西还挺好吃，好吃。” 李斗斗有了一块肉垫底，豪气又上来了，他给一左一右的高大龙和小薇各舀一块甲鱼后，挪了挪屁股，准备站起来向大家再次敬酒。 小薇抬起脚尖在桌底下踩了李斗斗的皮鞋，悄悄说：“酒不要喝太多，醉了不好，等一下我有话跟你说呢。” 李斗斗低下头，悄声说：“好，听你的。” 宫莲花发现小薇和李斗斗偷偷说话，就捅了一下小薇的腰：“你们两个说啥呢” 小薇眯了李斗斗一眼，说：“没说啥呀，我是问李总吃完饭有什么好节目” 宫莲花眼珠睿智的一转，转向李斗斗：“是吗李总” 李斗斗眉毛一蹙，接着又舒展开来，笑着说：“晚上啊，我都安排好了，吃完饭，大家上三楼休息一下，三楼的所有客房我都包了，每人住一间。另外，也可以到歌舞厅唱歌，我包了一间总统房。” “那好，谢谢你了，李总。”宫莲花给李斗斗投去了感激的眼光。旋即，她似乎想起了什么，又看了看小薇一眼，俏皮地问，“哪，你们两个同学呢” 小薇板起脸，轻轻推了宫莲花一把：“我们的事，就不用你管了。” “好啊，原来你们暗度陈仓啊。”宫莲花脸上露出释然的笑容，站了起来，高声对大家说，“大家静一下，我跟大家说一下，等一下喝完酒后，我们先上三楼，三楼这一层李总给我们包下了，每人住一间，大家想住哪一间就住哪一间” 唐明清又出来捣乱了，说：“老宫，想跟谁住就跟谁跟住吗” 宫莲花笑眯眯地说：“其他人ok，唐明清除外，因为，龙兄说了，他们另有安排。” 大家先是看了看唐明清，接着又把眼光聚集到高大龙身上，看他们两个如何回应。 高大龙反应快，反咬了宫莲花一口：“大家给我听着，老宫急了，想回家找她的老公睡了。大家说，今晚能不能让她走” “不行，老宫不能走，这样不公平。”唐明清高声说。引来了大家一阵掌声。 宫莲花拱了拱手，红着脸说：“好，好，都老夫老妻了，没什么稀罕的。我今晚就跟大家住在这里。还有一件事，大家上房休息一下，然后，九点钟，记住了，九点，移步到歌舞厅总统房唱k。” 一会儿，酒喝好了。大家笑笑闹闹地上了房间。包房内只剩下李斗斗和小薇两个人。 李斗斗抑制不住激动，趁着酒兴，把手搭到小薇的肩上，说：“小薇，好久不见了，想不到会在这里碰到你啊。” 小薇默默地把李斗斗的手拿了下来，她并没有李斗斗期盼中的激动，而是一脸严肃：“我说斗斗啊，你咋会跑到霞山来了” 李斗斗一脸轻松：“我跟你说呀，好在我跑到霞山来呀，不然，就麻烦了。” “这话咋说” “去年，就在省城房地产价格高企的时候，我判断这个楼市继续这样疯狂下去，迟早会有崩盘的时候，所以，就及早断手，以低于百分之十的市场价格全部抛了出去，要不然，你看看，你也知道了，现在省城的楼市掉得好惨呀。如果当时我没有这样做，我现在的资产可能就要大大的缩水了，不要说四个亿，巩怕连两个亿都保不住了。” “我说，斗斗啊，你看清形势，及早清盘，这事你做对了。问题是你选择了在霞山，把所有的家底全部投了下去，而且还在银行贷了两个亿，建这么一座宾馆，你想到没有，万一有什么风险” “风险”李斗斗端起了一杯酒，大口喝了下去，“小薇，男人出来打天下，哪没有风险的，越有风险，利润就越大嘛。其实，在投资之前，我也做了市场调查，霞山景区，每年游客现在就有两百多万人，但现有交通条件、硬件设施不配套，我的宾馆建成以后，游客的人数就会成倍增加，经过预算，不用几年，所有的投入就能赚回来了。” “可是，我听我们一个当规划局长的同学说，如果霞山景区要申请世界自然遗产，按照联合国的规定，申遗对生态环保与游客承载量有很高的要求，核心景区内不能出现宾馆等设施。”小薇终于说出了自己的担忧。 “你说这个呀，我也知道，我老实跟你讲吧，申请世界自然遗产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从开始申请到最终通过，没有五年十年是下不来的。而我这里，马上就可以开业了，投下去的资金嘛，几年内我早就捞回来了。”李斗斗自信地说。 “斗斗啊，我说你还是要小心好。我听说你建这么大的宾馆，没有经过上级规划部门的同意，万一”小薇皱着眉说。 “所以，我也急啊，明天一大早，我就要上省城坐国际航班飞趟东京，要进一批设备，争取早日建成早日开业，造成既成事实啊。再说，这个项目是县的十大项目中的龙头项目，当地政府也会保护的” “斗斗呀，亏你还是个大学生，咋没有头脑呢。现在是市场经济，一切靠市场，不能靠政府啊”小薇无不担心地说。 “好了，小薇。我们今天难得相聚在一起，就不说这些了。你说，现在我们去哪”李斗斗站了起来，两只眼珠忽闪忽闪的，充满了期待。 “我们还是上歌厅跟同学们一起唱唱歌吧，要不，他们又要说我了。”小薇想，这种时候，还能去哪呢。大帮同学现在应该在歌厅了。 “说你什么怕什么呢，我还巴不得他们说呢。”李斗斗耸耸肩，得意地笑了。 “你呀，你呀，还是老样子，你就等吧” “好，我等。总有一天，会有云开日出的时候。”李斗斗也真死心眼。他不知道小薇现在已经心有所属。就是知道了，按照他的性格，也会等下去，除非小薇跟人家结婚了。 从包房出来，小薇和李斗斗肩并肩走到外面的天台上，抬眼一看，天空繁星点点，一条银河犹如一条白练，清晰地挂在夜空中。其中，有一颗星儿很亮很近，几乎可以触手可及。 小薇不由低下了头，想起了李东南。这时候，处在异国他乡的他，会在干什么呢 转眼间，为期两个月的学习结束了。 就在小薇回到海门市府办上班的第二天，香湾区人大召开会议，批准了那个姓唐的副区长的辞呈，补选刘小薇为香湾区人民政府副区长。 就在这一天，远在霞山的宫莲花打来了一个电话，说李斗斗破产了。因为省政府为了推进霞山景区申请世界自然遗产的步伐，由省旅游局牵头，对霞山核心景区内的一切人为建筑实施全部爆破。李斗斗的五星级宾馆因为没有经过上级规划部门批准，属于违章建筑，政府不予经济补尝。不仅李斗斗破产了，就连霞山县政府也受到牵连，不得不承担了两个亿贷款的还债任务。 手握着手机，小薇傻了，额角渗出了几颗豆大的汗珠。她默默地长叹了一声，有气无力地问：“哪，哪现在，斗斗在哪呢” “回老家潮汕了” 小薇抱着头，脑里一片空白，沮丧地趴到办公桌上。 好久，好久，才抬起头来，拉开抽屉，拿出了她本来还准备买房买车的那一百万元存折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