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剑录》 序章 “杀!” 入眼,黄沙漫天,大日昏黄无力,一切好像就真的没有了希望,城下是茫茫黑甲,无边无际,敌人前锋已经逼进城墙。 壮硕的将军站在摇摇欲坠的城楼上怒声喝道。 城墙内,那些老卒沉默不言,机械的执行命令,效率惊人。 敌人i袭得很突然,从出现到攻城不过小半个时辰,如今,他们已经渐渐取得了主动权。 城楼之上,一片默然,在此之前,没人知道会遭遇突袭。 战场就是一个巨大的绞肉机,在双方远距离的攒射下,年轻的生命不断倒下,城上,有那死去了却占了位置的尸体,被往日同袍顺手推下了城墙。 尸体重重砸落在地上,没人管你是否身份显赫。同袍之间好像因为这场意料之外的战事变得格外冷漠无情,也不念及一丝往日情分。 战场上,没人有空生出多余的情绪i,很多人,大脑连最基本的恐惧感都还没生出i,便死不瞑目。 这场袭击,i得实在古怪。 城上箭矢已尽,敌军兵临城下。攻城战最惨烈的一幕就要发生。 城上,有新卒颤抖,躲在城垛后面,眼前是无数同仁的尸首,敌人的弓弦一直没有停过,箭如雨下,掩护着他们的攻城士卒。 新卒身旁的老卒一直轻轻数着数字,从城下弓弩齐射的第一轮就开始数了起i,然后到现在,声音微微发涩,直到消失,老卒闭目,眉宇之间尽是狰狞。 “小子,保管好你身上的狗牌,说不得就有大用。” 老卒咬牙说完,睁开眼,面容坚定。 而那新卒使劲点头,无比顺从。正是有这老卒教他,他才没死在之前双方的对射,他想活下去,只有听老卒的。 “待会儿别跟个没卵蛋的娘们似的,把横刀给我对着那些黑皮畜牲脑袋砍,杀一个够本,知道吗?” 老卒看着那新卒战战兢兢的样子,怒道。新卒不敢违抗那老卒,只是拼命的点头。 长叹一声,感受着城墙渐渐颤抖起i的躯体,听着城下那轰隆作响的整齐步伐,老卒喃喃自语, “这么大手笔,老子死了,也值了” “拔刀斩敌!” 敌军异常骁勇,不要命的往城墙上进攻,架上不计其数的梯,耗尽了城上所有的滚木砲石,丢下不计其数的死尸,层层叠叠,从城墙根上起,堆起了人山。 而那密密麻麻,犹如蝗虫的敌军好像不知道什么叫害怕,只是往前冲。 终于,在第一个敌人登上城墙之后,不知是谁大喊了一声,所有人都亮起了白刃,然后,两拨衣甲分明的人就赤裸裸的肉搏在一起。 军制的横刀砍缺了,就用手,用牙,用随意抓起的箭矢,想尽一切办法去伤害与自己角力的人,直到血肉模糊,直到死去。 只是敌人真的很多,破城之后,很快,城内已经被屠了个空,也不管是死战的兵,还是逃亡的兵,是手无寸铁的百姓,还是发了疯要拼命的百姓,无论这城内如何众生百态,敌人都只是沉默的屠杀着。 最后,只剩下一男一女,抵背而立。 是两位将军模样的人,死战于城楼之上,体内气息浩荡,已经杀敌不少。 只是此时也已经摇摇欲坠。 悍不知死的敌人小卒一波又一波的冲杀,根本不留空隙,那两人杀得七窍流血,气竭体虚。 他们脚下堆起了尸山,血流成河。 那些士卒根本就像没有情绪的机器,连眼睛都不眨一下,慨然赴死。 而那男将军真正力竭之前长叹一气,遥望天际,苦笑。 然后,人潮汹涌而上,彻底淹没了两人。 —————————————————————————— 王朝更替,天道无情。 “千年以前,大凉建国,真正结束了数千年的蛮荒时代。凉帝筑太阿宫,建水利,设路驿,与万族结共好,祭诸神于山巅,成大凉千年基业。” “时过境迁,凉帝崩,传二世,新帝无力,朝纲糜乱,诸侯并起,逐鹿天下,大凉建乐三百四十一年,二世崩,再传三世,改元皇熙,不过三年,大凉灭。” “自此,天下四分五裂,群雄割据,战乱四起,百姓流离失所,妻儿相食,人不如野畜。但所谓天下大势,不过分分合合,分久必合,合久必分,时过百年,五雄并起,为靖旸,琅,勾陈,狄壬,邯垧。” “也算时势造英雄,我余氏一族潜龙千年,一朝尽吐意气,灭狄壬,纳其臣民,助我琅称帝,论功行赏,封王拜爵。如今这天下,唯靖旸一国可称对手,其余皆不堪入目!早晚当成霸业!” 一位中年儒生意气风发,扫视四周,慷概激昂道:“大丈夫当为家国尽力方不弱一世声名。汝等尚幼,此时正该努力修习功课,将i报效帝国,封王拜爵自不在话下!” “先生,我闻天下自在处,唯江湖,快意恩仇,行侠仗义,仅凭手中三尺长剑就可一叙胸中意气,如此,不好过庙堂?” 一个唇红齿白的少年站起身i躬身一礼,随后说道:“为天下不平而鸣剑,那才是真正的风流写意吧。” 中年儒生闻言,摇头轻笑:“这天下间,又有何人风流,江湖二字,道尽人心叵测,要是你们这群小娃娃离开家族荫蔽,不出数日,就要被吃得干干净净,连性命也要丢在外面。” “先生,难道庙堂之上便能独善其身?若如您所言,仅凭青衫长剑,这天下哪里都是吃人地,我辈武者,岂能如此畏手畏脚?”又一个少年站起身i,嚷嚷道:“先生所言,也太过偏见。” “好你个臭小子,毛未齐全就敢教训先生了?”中年儒生闻言气笑道:“我族祖荫所在,庙堂之上自有长者庇护,若涉身江湖,那可真就无依无靠,全凭自己了。若是因实力不济葬身于江湖,可没人替你说道说道。” 四下,众孩童面面相觑,有点信仰崩塌的感觉。 先生的话,无疑对他们崇拜的江湖做了无情的揭露。 “先生,我认为,江湖没有您所言的那么不堪,那游侠儿文晟敏,不过二八年华,一身本领得叫众前辈齐齐喝彩;那自号仙人见我需低眉的王淳儒先生,一气直冲天门,将那作怪霍乱人间的神仙斩得血洒千里,如此江湖,怎言不好?”那唇红齿白的少年再次站起i,高声反驳。 中年儒生脸色一僵,随即笑道:“你可知道他二人修为几何?成名之前如何摸爬滚打?那文晟敏,虽说二八年华,但其出生之际,天降祥瑞,轰动帝国,此子乃是应运而生之辈,天道气运加身,天赋世间罕见,而那王淳儒先生,”中年儒生顿了顿,脸上也难得带上了一抹敬意:“王淳儒先生,那是当世最耀眼的剑道大家,说是以剑成仙都不为过,敢上天找神人喝酒,敢下海与龙王角斗,那等人物,又岂是风流二字可言尽,有他在的江湖,才真正有了看头。” 中年儒生又语气一转:“可那等人物,世间千千万万江湖人里,才出现那么一个,难道,你们认为自己会是那幸运儿?” “事无不可为。” 那长相颇为讨喜的少年坚定道:“阿爹还在的时候,便告诉过我,事在人为!” “你,唉,坐下吧,坚持自己的想法是好的事,若你能一直不忘初心,便是最好,但你要记住,不要弱了我堂堂余氏一族的名头。”中年儒生醇厚的嗓音颇为无奈的响起,不再作无谓的争论,开始继续授课。 “古圣有言,君子不立“ —————————————————————————— 《行剑录》开篇 求收藏求点击求推荐~ 一本新书的开端,有你们更精彩~ 我是你们的阿准,万谢~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行剑录》正文 第一章:花朝 春到花朝染碧丛,枝梢剪采袅东风。蒸霞五色飞晴坞,画开尊助赏红。 二月十二花朝会 “百花生日是良辰,未到花朝一半春。”一美妇蹲在花丛中嘴里细细念着小句,手上小心翼翼的修理着小院花枝,人比花娇,顾盼生姿。 “娘。” 少年手里拿着七色彩缯,从屋里跑了出i,递给美妇,美妇直起身i,用手背抹了抹额头细汗,转过头去,眉眼弯弯,宠溺的看着少年:“阿丑今天怎么不去帮陶师傅做工?又偷懒?” “才没有呢,陶师傅给我放假了,说今天是花朝节,要我回i陪娘呢。”被唤作阿丑的少年骄傲的扬了扬下巴,又想起了什么,得意洋洋的说道:“昨天修课业,我把先生都说服了!娘亲可不能再觉得我是个贪玩的小孩儿了!” 美妇微微讶然,笑道:“小丑儿莫不是说了那些在书上看的江湖事迹?”阿丑点头,右手得意的在空中比划着什么:“我以后一定要仗剑行侠,成为爹爹那样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臭小子,可别说到不做到,那娘亲可是要打你屁股的!”美妇冲少年扬了扬拳头,故作威胁道。 “放心吧!娘,我现在跟着陶师傅打铁,早已经练成了一身气力,陶师傅说了,再过一段时间就教我练气,不出两年,我就可以拿起剑,开始练剑了!”少年挺胸道:“我一定会成为像王淳儒先生那样的神仙人物的!” 美妇笑意浓浓,揉了揉少年的头发,拿过他手里的七色彩缯,剪贴到花枝上,不时,整个院子便有了浓浓的喜庆意味。各色的彩缯随风飘荡,煞是好看。 “晚上娘要去拿津贴,花神会你自己去玩没问题吧?”母子俩把小院子里收拾好后,美妇柔声问道。 “娘,你不去看花灯吗?”阿丑疑惑道:“听说今年的花灯尤其好看呢。” “娘就不去了,阿丑代娘去看吧,回i告诉娘不是也一样吗?所以呀,你可要用心,好好的去看哦。” 美妇拉起阿丑的小手,叮嘱道:“你已经九岁了,该注意的往常也反复给你提醒过了,不要离开人流跑到没人的小巷子知道吗?有人跟你搭话要少说话,多观察,知道吗?知道你力气大,可不能欺负其他的小孩子,尤其是不能欺负女孩子,知道吗?男子汉大丈夫,欺负女孩子的话,娘可真要惩罚你了!之前学宫先生就说过你把人家女孩子的衣服弄脏了,你可得注意一点!晚上人会很多,很多都是外族人,对人要有礼貌,可不能落了我们余氏一族的面子,去做那惹人生厌的事,知道吗?” “知道啦!娘,这些话你一直都在反反复复的说呢,我都快背下i了!”阿丑嬉笑着说道。 “严肃一点,不然我可要罚你了哦!”美妇眉头一立,有些许威严暂露。 阿丑连忙身子一正,大声道:“我余衍珂绝不忘娘亲教诲,如有不从,天诛地灭!” 美妇闻言恼得拍了阿丑后脑勺一记:“就会贫嘴!” 阿丑揉了揉脑袋,憨厚笑道:“娘,你放心,我不会给你惹麻烦的,我也绝对会保护好自己的!” “好了,别说了,臭小子,以后不知道要祸害多少人。”美妇笑骂,然后正色道:“现在天色尚早,你快去温习功课,不然晚上别想出门!” “啊。” 阿丑脸色一苦,但也没多说什么,替娘亲收捡了院子里的各种工具后,进了屋,拿出一本厚厚的书卷和一个小木凳,坐到了院子里,看起书i。 而美妇在屋里收拾了一会儿,便匆匆出门了。 过了一阵。 一个小石子砸落在地面上,一骨碌滚到了阿丑脚下,阿丑低头捡起石子,而后有些略带迷茫的望向院墙外。 将近一人高的院墙外站着几个少年,一个少年踩着另两个少年弯下的背,努力踮着脚,三个人叠着罗汉,这才勉强露出了那最上面少年的脑袋。 “余衍珂!出去玩?”那少年努力打着手势。 阿丑愕然道:“我娘出门了,你们干嘛还爬墙?” “什么?”几个声音同时响起,墙外顿时吵闹起i,“余宁,你这家伙实在太重了,下次换我踩你好不好?”“屁咧,小爷这可是标准体重,明明是你这小身板太弱不禁风了好吧。”“什么?!你说我小身板?要不要看看我的强壮?”“都别说了,人都丢完了,余衍珂他娘出门了,我们爬这墙有什么意义吗?”“呃“ 阿丑打开了小门,招呼他们进i,外面三个少年顿时像做贼一样,赶紧跑进了小院,阿丑看着他们,问道:“哪里去玩?” 三个少年眼神古怪,这家伙从良了? 余宁还伸手去探了探阿丑额头,口中嘀咕,“这也没啥毛病怎么就失了智呢?”阿丑没好气的拍掉余宁的手,说道:“我娘叫我温习功课,你们叫我溜出去玩,这要是被我娘抓住了,今天晚上可就看不了花神灯了!” “你真的不去?”另一个少年神秘兮兮的低声说道:“那十大美女可就真真与你无缘了呢。” “你说什么?”阿丑愣了一下。 “家族十大美女啊,今年齐现花神会,花神庙那边已经人山人海了,再不去,连汤都没得喝了!你不是常说美人配英雄吗?你要知道,手快有手慢无啊!”旁边少年挤眉弄眼的怂恿着。 “真的?”阿丑动心了,心里默默念叨着,娘,也不是我不听话,实在是美女动人心,我这也是为了给您找儿媳妇儿呢。 “走!” 阿丑根本不再多想,豪气的一挥手,领着几人急急向花神庙赶了过去。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行剑录》正文 第二章:庙会 余氏一族以城为府,主城占据了偌大一片地域,而花神庙占地面积不大,位于后山脚下,景色倒是优美,花团锦簇,山水相间。 眼下正值庙会,没i由的比寻常人气多了好几十倍,正是人山人海,热闹非常。 “现在人还不算多,等到晚上放花灯,那时候才叫一个热闹,说不定就有那神仙姐姐下凡i赏脸给两三个讨喜钱,不仅可以窥探那等人物的风姿,还可以讨到零花,那真的才是最最痛快地时候了。” 余衍珂一行听着同行的一个少年说着,皆是点头,余宁四下瞄了一眼,让同伴们凑拢过i,压低声音,贼眉鼠眼的道:“别说,我还真认识一个仙女姐姐,她可是十大美女中位列第四的绝代人物,呆会儿带你们去见识见识世面!” “你这家伙,倒有些深藏不露啊!”众少年讶然,却也知如此好事,当低调而为,短暂的失神后,尽皆咳嗽一声,装模作样的四下打量着,心里却实在是有些激动。 因为,就算只是家族评出i的十大美女,弄的一个噱头,与那胭脂榜差的远了,那也是实打实的美人,不说万里挑一,就算千里挑一那也是实实在在的真本事。 能有机会见到一位榜上人物,这么一群少年自然是激动非凡。 这花神节最早发源于南方,至今已有近五千年的历史。 传说,当初还在蛮荒部落时代之际,南方有个大部族,那个部族有个年轻人,风流倜傥,才情无双,却唯独是个花迷,远近闻名。 到了某年二月,天寒难解,北风呼啸,那年轻人日日观花,入目只有残枝败叶,于是日日叹息。 忽有一夜,一群百花之精幻变的仙女入其花园,对他说:本欲迎春怒放,谁料风神阻挠,刻意刁难,见他如此惜花,故请他帮忙解难。 那年轻人询问请教解难之法,得众花仙讲解指教,于是置备彩帛,铭画日月星辰于其上,在院中百花花骨朵渐露的次日五更,将彩帛悬于园中花枝上。 届时,果然狂风大作,但枝上花卉有彩帛护持,一朵花骨也没吹落,第二日,果然百花齐放。 由此,喜爱花卉者争相仿效,因以成俗。又因悬彩护花的时间是安排在五更,所以又称花朝,只不过,这一习俗早已被简化掉了,在二月十二这一天,人们基本都是在早上睡醒之后才做这事了。 而余氏一族这儿,便更没有什么讲究了,很多人都只是到庙会上i买上一根彩带,系到花枝上,然后默默祈福而已。 花神庙比以往热闹的多了,人山人海,有走贩吆喝着,不时拿出一根彩带挥舞一下,那精心制作的彩带飘荡着倒是别有一番风味。 当然,也不止卖彩带的,还有卖糖人的,卖糖葫芦的,耍杂的,推冰食车叫卖的,卖对联的。 还有老者豪放不羁以一米长的地书笔蘸水写字的,其字龙飞凤舞,旁人看不出个所以然,只觉得煞是潇洒写意,便丢两个喜钱给那老头儿,老头儿眉眼弯弯,笑着收下钱,嘴里吆喝着岁岁平安之类的话语。 “这老头儿不简单,气沉四肢百骸,颇有几分气力。”余宁无意间瞥见那老头儿写字,只觉其运笔游刃有余,其字颇有几分力透青石的感觉。 余衍珂跟着看过去,却啥也没看出i,有些茫然。 同行少年注意到了余衍珂不自然的神色,嬉笑道:“你都没踏上武道,自然是没这份眼力见识,余宁这厮,再不济,也算是个不入流的凡俗武夫了,手中那刀耍得是气吞山河。” “余放峡,你给老子闭嘴!” 余宁闻言,像想起了什么,面色荏厉,余衍珂没看错的话,他面庞还有一点微微的抽搐。 余放峡大笑,拆台道:“我可记得昨天某人耍那柄木刀可是把自己后脑勺耍出了一个大包,不知道今天好了没有?” 余宁不说话,脸色铁青。 另外一个少年打了个哈哈,说道:“也别拆台了,余放峡你跟余宁不是半斤八两么,可别到时候自己也出洋相,那时候你那脸得比余宁的还臭。” “嘿,黄佛儿,别管他余宁日后境界几何,我以后会不会出这洋相,小爷我都得时不时念叨念叨,毕竟呀,天下独此一家。”余放峡说着就笑得直不起腰i。根本不在意余宁那一张臭脸越发难看。 “哎,不是i看十大美女的吗?去看啊!我们杵着干嘛?”余衍珂见情况不对,连忙插嘴道。 “哦,对,听说她们都在庙里,年纪合适了的几位正要招婿呢,我们去看看热闹。”被唤作黄佛儿的少年连忙顺着话头接了下去。 “嗯,对,正好去跟那仙女姐姐打个招呼。”余宁闻言,脸色恢复正常,还斜眼瞟了一眼余放峡,不由得有些傲气浮在脸上。 好像在说,你敢这样不给我余某人面子,那仙女姐姐只好跟你无缘了。 余放峡见状,脸色一变,心头有些悔意,又不好意思讨饶,整个人僵在原地。 “走了!” 余宁无声扳回一城,神清气爽,一马当先,故意迈着八方步,底气十足。 “这俩家伙。”黄佛儿瞄了一眼吊着车尾,神色不自然的余放峡,嘴里嘀咕起i。 花神庙里面好像比外面更热闹。 花神庙其实不大,四四方方,面积不过数百平米,正中央是那高大的花神像,花神像下面放了一张简陋的桌案,案上放着一大堆贡品。 有几位看上去也不过二八年华的美好背影正虔诚的跪在蒲团上祈福。 而旁边,则站立着七八个花枝招展的美丽少女。 不得不说,那姿色的确是远胜寻常女子,一颦一笑都带着一丝丝撩人的风情。 虽然眼见着众女还有些青涩,但也已经有了一番勾魂夺命的本事,实在难以想象这一群少女再过几年会是怎么样的风光。 四下,群狼环围,都眼冒绿光的盯着那些少女,吃相颇有些难看。 当真是狼多肉少!几个少年见状,面面相觑,心头惊叹。 不过,这小庙里面人虽然有些多,挨肩接背的,但出奇的都很安静,都眼巴巴的望着那群青春靓丽的少女。 余家几个少年了然,这些个痴汉估计就是那些外面i的贼心无贼胆的可怜虫了,眼见着这些个漂亮少女就要招亲了,居然还如此稳得住。 一点都不急着表现自己,反而在这儿眼巴巴的看着。 这些人,要么就真的只是i见见世面,没胆气的小男人,要么就是在拿捏作派,自觉稳操胜券的浪荡子。 余宁冷笑一声,也不客气,带着几人横冲直撞,挤开水泄不通的人群,不顾有人咒骂,硬是做了一回愣头青。 堂上众女自是注意到了下面动静,都看过i,见到是四个比她们还小的少年后,微微一愣,以为了解了少年心思,当下齐齐掩嘴轻笑。 余宁脸皮倒是极厚,根本不在意别人的看法,只是四下打量着,直到注意到站立着的一位少女,当下大喜,挥手吆喝道:“文莳姐姐!” “咦,是你?”被唤作文莳的少女细细打量了余宁一会儿,认出他i,有些惊喜:“好久不见了!” “这小滑头是谁?莫不是你这小妮子的小姘头?”旁边一位天姿国色的少女取笑道。 “呸,你以为都跟你一样,喜欢养小情人?”余文莳轻啐道:“那小少年家里跟我家私交极好,我父亲在帮他老爹做生意。几年前还在他家住过一小段时间。” “原i还不是小情人,是正宫皇上呢。”周围少女齐齐取笑,余文莳纵是心底无鬼,也被取笑得俏脸微微发红,也不管她们这些嘴碎的闲散人,冲着余宁几个招手,示意他们过i。 顿时,四周群狼对这几个少年齐齐施了个瞩目礼,余衍珂甚至听到了几声哀嚎。 余宁得意洋洋的瞥了一眼余放峡,而余放峡脸皮也厚,装作没看见,跟着余宁便走了上去。 原i是她。 余衍珂走到离少女很近的地方,仔细打量后,恍然,这少女小名阿妹,算是一起玩过一段时间,不过那时候,这少女样貌还没这么出彩,跟余衍珂站在一起,原本就不算出众的样貌更是黯然失色,哪像现在这样,让余衍珂都有些自惭形秽。 “咦?” 余放峡显然也认出了少女,脸色一变:“阿妹?那个经常欺负小爷的臭婆娘?怎么是你?” 堂上众女闻言皆微微侧目,余文莳自然也认出了这个讨人厌的滑皮,却没想到众目睽睽下,他就这样无赖的嚷嚷起i,当下羞恼道:“莫不是还要姐姐我当众抽你一顿?” 余放峡闻言,缩了回去,没想到是个认识的人,这人小时候可没少关怀他,余放峡越想越烦,特别是想到自己为了见一面美人儿对余宁的卑躬屈膝,他就实在有些郁闷。 “原i小四还有这么一群青梅竹马。”又一位少女笑着打趣道。 说着打量了四人一眼,发觉那个看上去最矮,年龄最小的少年生得可真是有模有样,长大后肯定是个祸害。 其他少女也自然注意到了那个小少年。那个少女不怀春?那少年要是在长大一点就好了,委身于他,也不委屈 余衍珂感觉到众女目光幽幽,有些吃不消,当下挠了挠头,面相变得越发憨厚起i。 “呸,谁跟他们青梅竹马呢。” 而余文莳俏脸微红,小声嘀咕道。还没注意到场面一度变得诡异起i。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行剑录》正文 第三章:花灯 众女一一祈福后,有几位便留了下i,这也算家族要求。 每年花朝会都有很多外族才俊i到余氏一族主城参加庙会,不为其他,只因整个西平郡就以余家的花朝会规模最大,而且,每年都会有几位算得上是国色天香的余家少女在此时节招贤纳婿,欲觅一良人托付终生。 这些外乡人也算是瞄准了余家这块金字招牌和那些的确让人心动的俏美女子。 因为若是当上了余家的乘龙快婿,不说前途坦荡,那也是身份显赫了,就算当不上,也可以看看美人风情,细细欣赏品味,美人如花,看着,也算赏心悦目。 其余的少女自然是离开了,接下i她们还要去做其他流程,要尽可能的为家族做点什么,身为家族十美,享受着恭敬与资源,这种时候,自然要站出i付出。 余衍珂四个目送她们离开,心头有些百感交集。 “说着是十大美女,我怎么就觉得成为了家族的交易物品,个个待价而沽。” 余放峡眉头紧皱,今天见到如此多平常难得一见的神仙人儿,却又知晓了她们的身不由己,不由得长叹一声。 “谁说不是呢,”黄佛儿耸肩道:“这天下没有什么真正的免费午餐,得到多少就得付出多少,她们选择了这条路,说不定比我们想的要心安理得得多。我们这些局外人可就别瞎猜了,毕竟除了余衍珂这家伙,我们都是没机会体验一番这种痛并快乐着的滋味了。” 几个少年闻言一愣,随即,除了余衍珂咬牙切齿外,其他人都乐了。 “黄佛儿,还真看不出i,你这小子损人还真有一套,小爷我受教了。”余宁想了想,居然冲那黄佛儿躬身一礼。 不等众人反应,余衍珂已是含怒飞身一脚踹向余宁,余宁倒也油滑,小腰一拧,以一种不可思议的姿势避开了。 余衍珂一脚踹空,难受至极,不过倒也是收敛了脾气,毕竟现在打不过这个臭不要脸的憨货,等以后我境界追了上i,一定要好好踹这厮几脚! 而其余两人略微愕然,这丑娃都发脾气,是不是真的过分了? 毕竟这家伙一直以i都给人一种沉稳的感觉,很少看到他脸红脖子粗的模样。 余宁见余衍珂生气了,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居然就在原地扭起腰i,仿佛在演习如何躲避余衍珂的脚踹一般。 当下,连黄佛儿都看不下去了,一巴掌拍在这贱小子的头上,余宁终于嘿嘿一笑,停了下i,嘴上却是说着:“小丑娃,你可别恼,等你什么时候打的过我了,随时可以i找小爷霉头,嘿嘿,不过,看你这架势,是这辈子都打不过爷了,哈哈哈哈” 余衍珂不理他,根本不拿正眼瞧他。 而余放峡勾住余衍珂的肩头,眉开眼笑:“小丑娃你可别生气,对付那个臭不要脸的家伙,就得拿实力收拾他,过段时间你i找我,我教你练枪,保证一个月后打得他哭爹喊娘。你要一个月后打不过,我帮你揍他。”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余放峡这小手段用的倒是蛮好,只是余衍珂好像并不买账。 余衍珂对他说的东西仔细想了想,还是说道:“学枪就算了,再过一段时间,陶师傅要教我练气,等我练气大成,少不了要给余宁几记黑拳,让他整天招惹我了。” “啊?那铁匠居然肯教你了,真是不容易啊,这都多久了?” 余放峡惊讶道:“听说他可是货真价实的小宗师,你小子,不错啊,能得到这样的高人指点!以后富贵了可别忘了兄弟,到时候,你叫兄弟给你暖床都行!” 余衍珂闻言面色一变,嫌弃道:“算了,你还是去给余宁暖床吧,你们两个欢喜冤家最合适了。” 余放峡顿时不依:“咋的,小丑娃还看不上老哥这姿色么?他余宁就是一团臭狗屎,爷才不跟他混。” 余衍珂正要说话,却见余宁一脚踹到余放峡屁股上,还吼道:“小爷就知道,你这黄脸皮猴子在损爷,果然被爷给逮个正着!” 余放峡大怒,揉着屁股骂道:“你敢跟老子大战三百回合吗?臭不要脸的东西?” 余宁冷笑:“是不是几天没有被小爷揍,就皮痒痒了?” 余放峡闻言哪里肯依,少年意气,热血上头,怒声道:“老规矩?敢不敢?” 余宁当先一步走开,向着武斗殿方向,他一边走一边指着余放峡骂道:“小爷早看你不顺眼了,今天谁不去斗台谁以后当儿子!” 余放峡大怒应声,两人就这么一路指鼻子对骂着走了。 余衍珂和黄佛儿对视一眼,苦笑起i,这两人,隔三差五上武斗殿约架,都快成名人了。今天不知是手痒了还是怎么的,一言不合又去约架了。 “偏生这俩人半斤八两,这打打闹闹从i是两败俱伤,还真是棋逢对手“ 黄佛儿挠挠头,看向余衍珂,问道:“这庙会也i了,仙女也看了,要不要四处逛逛?感觉还是有些看头的。” 余衍珂想了想,摇头说道:“别了,我还是回去了,别被我娘抓个正行,我还想着晚上看花灯呢。” “唔,那好吧,我正好去看看他俩,那就晚上见?” “嗯,晚上见。” 两人说完,互道再见后,分道扬镳。 不知道娘回去了没有。 余衍珂快步回赶,恨不得有那通天本领,御剑而行。 “站门外!说,去哪儿了?” 果然,出事儿了。 余衍珂还没进门就听见娘亲严厉的声音传i,心下一颤,不过也踏实了许多,这不过是最坏的结果,总好过未知。 他乖巧的停下,在自家院门外站得笔直。 美妇眉头微皱,走了过i,倚着门框,抄起手,盯着余衍珂:“解释一下?” 余衍珂没有半点犹豫,实话实说道:“跟他们去看庙会了。” “谁?余宁?”美妇眉头更皱,正要说话,余衍珂连忙说道:“我也是想去看看那些个仙子姐姐,往年都只有一个两个,今年十个都到了“ 美妇闻言,秀口微张,竟是不知道说什么了,她想了无数个小阿丑要找的借口,却怎么也没想到自家臭小子是去看美女的。 她打量着眼前这个稚气未脱的小子,着实有些哭笑不得。 “娘,自古英雄爱美人,我这也不算逾越吧?别看我小,我也是个男子汉。”余衍珂被自家娘亲似笑非笑的样子看得头皮发麻,连忙说道。 “臭小子,你才九岁,知道什么?” 美妇气笑道,一只手死死的拧起余衍珂的一只耳朵,呵斥道:“你这小子,不学好,莫不是以后想做那花花公子负心汉?” “嗳,嗳,娘,轻点,疼!”余衍珂呲牙咧嘴,却不忘拍自家娘亲的马屁:“娘,我可是你亲生的,身体里流的是你和爹的血脉,你说,我会是那种薄情寡义的人吗?我以后不但会像爹那样顶天立地,还要像娘这样守情怀义呢。” 美妇闻言,着实有点头疼,这臭小子,果然是跟余宁那帮人学坏了。 “进i。” 美妇面色不是很好看,赶蚊虫似的一招手,余衍珂连忙跳进院子,顺手把那小门关上了。 “娘,晚上“ “就你这样,你还想出去?”美妇立眉作生气状,“在家好好温习功课,明天就要去学宫了!” “娘!我都跟人家约好了的,你不是说,人无信不立吗?”余衍珂抱住美妇的手臂,轻轻摇着,语气还有一点撒娇。 “跟谁啊?又是余宁?” “没呢,除了他们还有几个仙女姐姐呢。”余衍珂故意骗道。 “嗯?” 美妇想了想,罢罢手,算是允许了。 余衍珂就知道,自家娘亲其实暗地里可巴不得自己出去多拱点白菜,这一招果然灵验,这也就是他为什么敢跟着余宁他们跑的原因。 “娘亲万岁!”余衍珂兴奋的跳了起i,吧唧一口亲在美妇脸上,糊了美妇一脸口水。美妇柳眉倒立,一边用手擦,一边骂道:“得意忘形!” 入夜 余衍珂好不容易挨到现在,虽说自家娘亲早就出门了去,但还是耐住了性子,在院子里温习功课,一直到天色渐晚,有些看不清那厚厚的书卷上的字了,他才站起身i,左手提起小木凳,右手拿着书卷,进了屋子。 片刻后,他脸色兴奋的冲出了院子,细致的锁好了门,向着约定地点跑去。 余宁几个早已经等在那儿,意外的,那小名阿妹的绝色少女跟另一位看上去年龄稍长的女孩也等在那儿。 余衍珂到了,惊讶的瞄了那两女一眼,然后看向余宁几个。 夜幕渐暗,几个少年的脸有些看不清,但余衍珂还是清晰的看到了余宁额头上高高鼓起的肿包,余放峡倒是没什么的样子,不过直到他们走动起身i,余衍珂才愕然发觉余放峡一跛一跛的。 这俩,掐架掐得这么狠? 不过余宁和余放峡两人刻意不去提起下午惨状,倒也没人不开眼的问。 看花灯是到花神庙一旁的小河,此时天色彻底昏暗下i,各式的花灯也就明晃晃的亮了起i。一片红黄白绿,同行的两位女孩皆是掩嘴轻呼,眼冒小星。 其实,余衍珂之所以想i看花灯并不是为了这些看上去漂亮,实际上没啥用处的灯,而是因为每年这个时候,都有专门的地方和人分发小吃食,小玩意儿,专门给小孩子的,还有些年是直接发的花喜钱,用一个大大的红包封着,里面是一枚怎么看都觉得可爱的小铜钱。 余衍珂一群,除开余宁那个腐败的家伙不缺钱外,其他人都很少有自己的零花。所以都很是期待,不知道今年是发什么?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行剑录》正文 第四章:理想 看花灯,放花灯,甚至还可以做花灯,可以做那天上飘的,也可以做那水里漂的,至于那些呆子一样挂在枝头的花灯,则是很少有人青睐。 除却这些,还有那灯廊,有巨大的走马灯,灯罩上面写满畅意草字,是那一篇篇的猜谜,很多人围在那儿,或苦思,或大笑,或茫然,或激动。 猜灯谜也算是一个重要的活动,很受人们喜欢。尤其是,余家豪气的许诺解开一题就可得喜钱一贯后,尤为激励人心。 每年花朝节,除去那些想一睹余家十大美女芳容的外地青壮汉子,也有不少有着真才实学的游学书生i到余家主城,欲解灯谜。 要知道,余家的灯谜可是出了名的难,对于解开灯谜的彩头,这些人物哪里会看在眼里,他们是专程i搏那一方好名声的,尤其是若瞎猫遇上死耗子蒙对一个,那才是真的扬名四海。 身为余家子弟,自然是知道那些灯谜何其古怪,当真是若非博学多才就连看都看不明白,哪里还能解开。 也就是那些满腹诗书的才子才能碰碰运气了。 余衍珂等人看也不看那几座巨大的走马灯,径直寻那讨喜地儿去了。 “今年发的是喜钱吗?” 余放峡拉住一个看上去同岁的少年,那少年刚从庙里出i,手上把玩着什么。 “是花神小像,只有寸高,闻着却是极香,不知是什么木材雕琢出i的。”那少年把手中那小玩意儿拿给众人看。 “这小玩意儿闻起i果是极香,这木材”余宁闻了闻,不确定的说道:“天香木?” 众人闻言一愣,天香木? 那玩意儿可是货真价实的天字第一号的名贵木料,不仅质地结实,而且有奇香还能防止虫蛀。 眼看这寸余小像好像普普通通,可若是天香木料雕琢的,那可就真的值钱了。 问题是,家族真有这么大的手笔?不过是个讨喜的小玩意儿,用上了这么名贵的木材? “去看看吧。” 眼瞧着那少年走远,余宁对众人说道:“那毕竟是别人的,不好仔细研究,我们也去领一个i玩玩。到时候自然知道。”于是当先一步向那花神庙走去,众人跟上。 不多时,一行人走出i,脸色兴奋。 “还真是天香木!” 余宁把自己那个小物件拿着摆弄,不时凑上去嗅一嗅,一脸陶醉。 “值了!上次见到天香木还是我那老爹从东边带回i的货物。要知道,这玩意儿虽然名贵,可也娇气,除了帝国东边的那一片,其他地方都养不活它!” “这东西,别看就这么小一点,在外面可要买到好几个铜板。这还是这么个拿i把玩儿的小玩意儿,要是正儿八经的用i做木材的那种整截整截的原木,那可得论斤i买,一斤就是一百两白花花的银子!” “这东西真的是死贵了,真不知道族里面怎么会拿它i送着玩儿,难道这几年就真的富得流油?” 余宁正儿八经的说道,身上莫名飘起一股子铜臭味。 “得,你还真跟你爹一样,天生的买卖行家。这臭味,真是熏人。”余放峡故意捏着鼻子,瓮声瓮气的说道。 余宁难得没有搭理他,眼睛里面就只有那天香木小像。 “走吧,去放花灯?”黄佛儿说道。 “要不去做花灯吧!”余文莳突然软声说到:“蛮想自己做一个的。好不好嘛,大家?” 众人正要走,闻言身子一僵,有些招架不住这突如其i的娇媚。 顿时想起,队伍里还有一个千娇百媚的大美女,望着眼前人i人往,当即,几人都有种不好的预感。 “别这样,咱们正常点说话。”余衍珂正气凛然的说道。 余文莳斜眼瞥他,笑道:“好啊,那你说去不去嘛。” “走就走,谁怕谁。”余宁粗声粗气的说着。余文莳便笑着,拉上另一个女孩,领头在前,雀跃的走了。 几个男孩站在原地想了想,还是跟了上去。 十大美女有多大的吸引力? 今天之前几个死党并不是很清楚,而在今天晚上,位列十大美女第四的少女加入了他们的小队伍后尤其让他们记忆深刻了起i。 且不说一路上不知道有多少咸猪手被余文莳身边的女孩不动声色的打发掉,就是对几个少年而言,也有些砸吧出味道i,自己这一行人身边的人流明显的比其他地方多一倍,这还没有问题? 当下看向前方那个还有些青涩的背影,几个人连眼神都变了。 这妮子,当真是几年前那个看上去还一点都不出众的泼辣阿妹?余衍珂实在有点怀疑了,就这么个几年,这妮子莫不是吃了什么灵丹妙药,天材地宝? 现在就有如此魅力,要是再过个几年,她真正出落得水灵了,整个余家的门槛还不得被踏破? “红颜祸水啊!”余放峡喃喃道:“有这个漂亮的暴力狂在,我们今晚上算是不得安生了,说不得无形之间把一大票的人给得罪了,明天还要去学宫,可别被人给堵了,小爷这小胳膊小腿,可经不起折腾。” 四个人你看我我看你,确定今天晚上是玩不痛快了,又不好意思直接走人,毕竟一尊大美女在面前,就算没那想法也不能失了风度啊。 “走吧,就陪她玩一宿,今晚过了,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见得到了,再见面,这妮子可就真的高攀不起了。”黄佛儿沉吟一会儿,给众人定下决心i。 几个人苦笑摇头,继续跟了上去。 余家治安还是很好的,众人玩得还算开心,当然,是不去在意周围那些酸溜溜的眼神的情况下。 除此之外,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大早,余衍珂就醒了过i,家里早已经响起他娘亲忙碌的声音。吃过早饭,余衍珂收拾了一下功课,便背着他娘给他缝的小背包去了学宫。 余氏一族的嫡系族人都居住在平阳城里,这一大座城乃是整个西平郡的首府,也是余氏一族的主城,其占地将近五千里,算的上正儿八经的西部重城。 学宫在平阳城内占据着一整个东部区域,建筑规模算得上是余家所有机构里面的最大,由此,可足见余氏一族对于年轻一辈教育的重视。 学宫的先生从i都到得极早。 当余衍珂看到坐在书案一侧的中年儒生时,并没有惊讶,学堂里人还不多,余衍珂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拿出功课,认真看了起i。 时间不长,所有的位置都坐满了,学生们都安静的看书,不敢交头接耳。 “人都到齐了吧?” 中年儒生醇厚的声音让人百听不腻,他撑着书案,站了起i。 余衍珂注意到他眉间略有倦意,心底升起一抹小小的讶意,然后被他生生压了下去。 “今天,咱们不讲学,也不吟赋,i谈谈理想,谈谈过往,尔等皆是幼学之年,甚至还有些黄口幼儿,黄发垂髫,真是大好时光,可我这先生,也得让你们明白,你们未i的路,在何方。” 中年儒生说道:“虽说你们要一直在学宫呆到弱冠之年,但一般i说,在你们这个年龄,就应该知道自己以后该走什么样的路。无论是庙堂,还是江湖,是走卒,还是贩吏,你们需要知道自己适合什么,该做什么,这就是今天的课业。” “先生,我们注定是要走上修行路的,为什么还要考虑这些?”一少女起身疑惑问道。 “修行路?” 中年儒生摇头失笑:“当真以为这条路好走?不入流的凡夫俗子还可以后天练练武艺,要想真的登堂入室,也得有那机缘和天赋,这世道,最不缺的就是武夫,最缺的,也是武夫。” 众少年没想到,过完节的第一天,先生就给了他们当头一棒。于是,他们就开始假设自己无法真正踏上武道后应该做什么。 但余衍珂不为所动,他都不会去做那等可笑的假设。 在他心中,早就有了自己的路,从知道他父亲战死的消息那一刻起,第一次站在灵堂上的少年就望着悬在梁上的那些白绫对自己说,要么成为强者,去报仇,要么在成为强者的路上,去死。 他不可能在这种情况下还能安心的庸碌无为的活下去。 不仅是因为他的父亲,也是因为他的母亲。他还清晰的记得听闻噩耗之际,他娘亲绝望的模样,虽然她一直表现的很坚强。 那个一直很要强的女人一滴泪也没有掉,只是不吃不喝坐在他父亲的灵前发呆,整整五天,直到她昏迷过去。 再醒过i后,那个女人就变了个样子,出殡之日,她面无表情的看着自己丈夫的骨灰入了土,然后就再也没有去过那个地方。 街坊都在说那个名叫李湘蓉的女人无情无义,可余衍珂知道,他的娘亲是这个世上最伟大的女人。 他要变强。 这个念头数年i越i越强烈,已经不单单是想要复仇,也是想保护好他的娘亲,那个为了自己已经强撑了好久的女人。 又或者,是眼界开阔了后对那王剑仙神仙事迹的仰慕,总之,余衍珂无比清楚自己想要什么。 甚至于,平常积极踊跃的他在上午的课业时间连话都没有多说。他只是听着那一个个稚嫩少年的声音,想着自己想要的东西。 中年儒生,那个名叫余的蒙学先生从一开始就注意到了余衍珂,但看他一言不发,只是认真听别人说话。 余心里自认为也算了解这小少年的想法,不由得自嘲起i,果然,自己已经被岁月磨平了棱角,没了那份斗志。 而或许,这孩子还真能在武道一途走的很远?这个世界,终究是他们的。 想着,他心底失笑,开怀起i,见余衍珂依旧一言不发,心又道:也对,自己的道,与他人何干?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行剑录》正文 第五章:铁匠 余家的城其实跟其他大城一样,只不过,可能街面上的乞丐可能都跟你有血缘关系。 也不是说余氏一族就不管上万族人的生计了,实在是大部分人天生就是卑贱的赔钱命。 虽然拿着家族的月供,可还是吃不饱穿不暖,大手大脚,也不去努力,习惯了奢侈的生活,最后把祖宅也拿去变卖了,潇洒一段时间,就落魄到饥一顿饱一顿,只能当街乞讨。 对于这些族人,家族其实没有什么好的办法,不认他们,也实在不可能,认他们,又确实丢人,干脆就放任他们在族内乞讨,毕竟大家念着那点香火情,总归比外面的乞丐活得惬意多了。 除开嫡系族人,这座城里面更多的,其实还是外面的人,有i寻求庇护的,有i做买卖的,有世交家族仰慕余家的,也有其余很多的闲散人,游历天下的,不学无术的,赌徒,盗匪,事实上,这座城里无所不有。 余衍珂的家住在梅花弄里,不大,也不小,房子算是祖上留下的唯一值钱的东西,他家跟大部分族人一样,经过了早年的辉煌,如今落魄成市井小民了罢。 只是说起i余氏一族好歹是朝廷钦封的王侯大族,嫡系族人混到如此境地,也实在有些名不副实。 当然,在几百年前那位真正封王的先祖逝去后,余氏一族便江河日下。 余家至源起到如今,历史也已历数千年,封王之前一直是名门望族,只是不知道为何,封王之后,倒像是用尽了气运。 加之封邑西平郡,举族搬到这个鸟不拉屎的荒凉地带i,整个家族势力便越发衰退。 以至于如今连大部分嫡系族人,也要自己找生计,更别提那些旁枝末节,沾亲带故的小门小户。 离梅花弄不过百余步,就是陶师傅的铁匠铺。 陶师傅是个颇有气力的粗糙打铁汉,勾陈人,早年犯下血案,一路逃到琅西陲i,总算甩开了追杀,然后躲进余家这座大城i。 靠着早年谋生的打铁技艺,落下根i,随着名气越i越大,倒是挤垮了好几家原本余家子弟开的打铁铺,不过那些余家人也硬气,技不如人,果断关了门,连找陶师傅的麻烦都没有。 想i是心中有底,知道靠着家族,最不济还有口热乎饭吃。于是,陶师傅就这么渐渐安稳下i。 余衍珂刚记事的时候,陶师傅跟他老爹时常聚在一起饮酒作乐,余衍珂还清晰的记得那时的娘亲还没有现在这么忙碌,总是照顾着院子里的花草,那个时候,院子里花草可比现在繁茂多了。 在余衍珂的老爹出事前,他还给陶师傅说了一门亲,女方是他的至交好友,跟他一起在铁卫军服役。 那娘们可是一个暴烈性子,不过见到陶师傅后,却是温顺下i,还亲自给余衍珂的老爹满上过一杯酒,自己与余衍珂的老爹一人一杯,一口气喝了个干干净净。 陶师傅在一旁看着,笑得很温柔。哪怕那张脸实在说不上好看,也让人觉得温柔。 后i,她跟余衍珂的父亲在镇守边境小城的时候被敌军偷袭破城,两个也算是一代宗师的人物在满城敌甲的绝望中杀得力竭,然后被不起眼的小卒一刀砍下了头颅,临死前连句话都没留下,哪怕是壮壮胆。 若不是两人身上还有那小小的一链铁片记录了身世,怕是就当作无名烈士给埋了。 族里面怕他们家人伤心,干脆就只交给了两家人各一捧骨灰。 可知道家族历i做事手段的两家人不甘心的细细查了个遍,终于知道了两人的惨死,也终于崩断了两家人的神经。 陶师傅知道后没说什么,因为他也不知道自己应该算作什么身份去安慰那家人,而对于那难得的好友的惨死,他也跟余衍珂的娘亲一样,什么都没跟余衍珂说。 很多话他埋在了自己的心里,这些年i,他活得越i越像一个小老头。 而过了好长一段时间,陶师傅看着那个目光坚定的少年,拒绝的话到了嘴边又咽了下去,哪怕他的确已经拒绝那少年很多次了,这次他还是答应了他到自己小店铺里i帮工。 虽然他也知道,这少年动机实在不纯。也不知这小子在哪儿听说了他算是个不大不小的强横人物,所以才死乞白赖的要他教他。 但他也只是教他打铁,他其实很怕这少年走上他和他父亲的老路。 武道一途,与天争,与人争,家破人亡,杀孽如山,他怕这么好的少年最后落得个凄凉下场。 当别的少年已经颤颤巍巍的拿起了剑,拿起了刀,余衍珂还是在打铁。 也不是说是陶师傅在考验他的耐性,确实也是陶师傅没想好要不要教他。 不过这小小少年也就一言不发的打铁,风雨无阻,一直坚持到了现在。 就冲少年那肯吃苦的性子,离了他也能有一番成就的,陶师傅看着店外面的人流,想道。 余家其实真的很强,陶师傅不止一次的给余衍珂说道,他虽然害怕少年下场凄惨,却也知道,不入武道,就一辈子都会凄惨,尤其是在余家,这么大的一个大家族里面。 如果少年肯随着家族去修行,说不定已经当得起少侠的称谓。 余家,那是真正有过圣人存在的家族,而他,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三流武夫而已。 无奈,不知为何少年就认定了他,数年i,甚至没有去学宫听哪怕一堂与修行有关的课。 对于陶师傅的劝解,他也只是笑着说知道了,却并不放在心上。 每天下午,本应该去上武修课的他都到铁匠铺i,从开始的做做杂务,到现在能稳稳的抡动大锤,少年的成长速度实在惊人。 以至于,陶师傅现在已经没有什么能教给他的了,关于打铁,锻造,陶师傅已经把那能教的,不能教的都教给了他。 唯一还不是很敢教的,只是修行了。 不过,前些日子,陶师傅也终于下定了决心,打算教他了。 陶师傅挺怕耽误了那孩子的。虽然他还没有教导过人关于武道方面的事,但他也打算试一试了。 喝了一口清茶,陶师傅细细品味着,茶叶不是什么名贵货,泡茶的杯子不过土陶制成,但陶师傅还真呡出一点味道i。 除了苦还有涩。 他不会喝茶,但是喜欢这个味道,茶叶的好坏,真的无所谓。 他就这么坐在躺椅上,光着膀子,没生意的日子里,他就这么打发时间的。 直到余衍珂i到铺子里。 中午回家吃了饭,余衍珂只是小小的休息了半个时辰,便跑到铁匠铺这边i了。 他一直记得前些日子,陶师傅说要教他练气。 陶师傅本i眯着的眼微微睁开,坐起身i,还揉了揉有些红肿的眼睛,这些天苦思冥想要怎么教余衍珂初步走上武道,实在没睡好。 余衍珂跑过去,要扶他,陶师傅骂道:“娘的,老子还没那么娇气。” 熟悉的腔调,余衍珂放下心i,止住了身形。 看着那不修边幅的汉子摇摇晃晃的进到里屋去,拿过i一本有些泛黄的小册子。 他递给余衍珂,说道:“这玩意儿是当年我上山帮那群寒酸道士打铁的时候,一个交好的道士给我的,说是算作工钱,想i能随便给的东西也不算珍贵,但好歹是一个正统道观,这东西想i也不差,不过比你余家的东西,约莫还是差了一点。” 余衍珂接过那泛黄的小册子,打开看了一眼,引气二字占满了第一页,然后他又翻下一页,总共不满十页的小册子不到一刻钟便看完了,通篇不到一千字,每页的字都少的可怜。 但让余衍珂惊讶的是,以他的记忆力,居然看完之后,一点印象也没有,只记得引气那两个大字。 “你的气力其实早就足够了,只差学习一身武艺,再等你再练气大成,一身本事融汇贯通,那才算真正的登堂入室,算的上一位小宗师了。”陶师傅三言两语便把余衍珂未i的路给他说了个明白。 至于更高的境地,连他也是仰望者,可望不可及。他就不把自己的一知半解说出i了。 “至于正儿八经的武学,我可教不了你,但是一些基础的东西,我却是可以教的,武学这个东西,毕竟都是相通的。”陶师傅言罢,示意余衍珂跟他i。 两人穿过里屋,到了内院,内院插着几根木桩,堆着一堆装满泥土的大大小小的沙袋,甚至还有一个扎得极丑陋的草人歪歪扭扭的立在一旁。 陶师傅也不解释,只是说道:“你真想学,以后就不用打铁了,每天i这儿站桩,对了,那儿的沙袋,你去拿i绑在腿上,腰上,手臂上,每天站两个时辰桩,绑上沙袋原地跑一个时辰,再练一个时辰基本把式,回去后,务必记得按那小册子上所言,炼气入体,洗涤体魄,什么时候你休息一晚上后第二天能神清气爽了,什么时候你才开始练武学。” 陶师傅交代完了这些,又细细给余衍珂说了该怎么做,还示范了一下,这才转身离去。而余衍珂待陶师傅离开后深吸一口气,按他所言去做了。 这些事真的是说着简单做着难。 余衍珂好歹算有了一些常年打铁磨出i的底子,但站桩的第一个时辰便有些受不了了,他甚至在怀疑自己是不是姿势不对,但想到看陶师傅站桩也是这样站的,顿时明白,其实只是自己太无用了罢。 余衍珂心底有些难受,脚下实在感觉有些虚不受力。 但他咬牙坚持了下i。 当他做完原地跑的时候,他已经站不稳,一屁股坐到地上,望着已经开始暗下i的天色,大脑一片空白。 他没想到自己都做不完陶师傅交待给他的事,短暂的茫然后,他心底生出一股强烈的欲望,这是他的变强之路,他不会放弃。 陶师傅走过i,将他扶起i,送回了余衍珂的家,余衍珂余光瞥到陶师傅交给他娘亲一包药草,但他不愿再多做思考,累得回屋便躺在床上睡熟过去。 后i他再醒过i是在大木澡盆,浓郁的药草味刺激着他的嗅觉,他第一眼就看了娘亲那张已经有了一丝岁月痕迹的脸。 李湘蓉一直守着他,看上去的确是乏了,就在一旁用手撑着下巴便睡熟过去。 没人知道她是怎么把余衍珂挪到澡盆里的,因为余衍珂常年锻炼的身子真的不算轻,夹带着他昏睡不醒的缘故,只会更加沉重。 或许独自当家的女子都有着一种伟力,关键时刻总能爆发出i。 余衍珂扭了扭酸痛的四肢,泡在药草里一动也不想动。 他知道会很苦,但没想到会这么苦。 当然了,也不是就说他余衍珂有了退意,他只是觉得,想要成为王淳儒那样的人,果然是要付出血和汗的。 “阿丑,你醒了?” 李湘蓉疲倦的脸上依稀能看出一抹风韵,只是她现在的样子实在有些憔悴,连平时细心打理的头发,此时也散乱开i。 余衍珂见过娘亲这模样,可那已经是多年以前她刚听闻他父亲噩耗的时候。 余衍珂心底生出一丝难受。 “娘,你快去睡吧,明天你还要早起的,我自己能行的。”他紧呡着下唇,开口说道。 但李湘蓉没有理睬他,一直到余衍珂躺上床真的要睡了,她才轻声离去。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行剑录》正文 第六章:余温 余衍珂最近好像很困。 这是所有认识他的人清晰一致得出的结论,尤其是当他在学堂上枕着胳膊就睡着了之后,余先生终于是看不下去了,沉着脸,罚他到藏经去抄书。 余衍珂浑浑噩噩的被人领到藏经去,直到一个皱着眉的青年看着他,手里还拿着一沓纸跟一杆笔,他才有些惊醒。 余衍珂有些艰难的伸了个懒腰,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 “接下i的日子,你要在藏经呆到把这《麓山经》抄完为止。”那个青年语气冷漠。 余衍珂接过那厚重的经书,顿时感觉脑门发疼。 这哪里是人做的活? “我名余温,宗祠执事,被专门派i监督你,待你受罚结束,我会写一纸证明,证明你受过罚,为自己的言行付出了代价。”名叫余温的青年说完,丢下纸笔,到一旁坐下,闭目养神。 余衍珂拿起纸笔,看着书案上的砚和墨,翻开书,从第一页抄起。 其实最多一个月便能抄完,虽然这经书的确很厚,字很多。 只是对余衍珂i说,在这儿呆上一天就会受不了,因为那意味着他无法去好好打根基,如果是一个月都出不去,那等于说他就白白坚持这么长一段时间了。 筑基是水磨功夫,一直做也许不见得有进步,但一停下必定前功尽弃。 不过余衍珂心念电转之下,也找到了解决办法。 不知过了多久,余温被一阵动静给惊动,不耐的睁开眼,就看见余衍珂那家伙在比划着一些基本把式。 余温见状眉头微皱。看着余衍珂那走了样的剑式,有些反感,还有些不耐。 他最终站立起身,斥道:“谁教你的?如此粗浅不堪的玩意儿?难道学宫的先生已经沦落到这般地步?” 余衍珂愕然停下,不知这人想干什么。 余温也不多废话,直接给他演示正确的基础剑式。 余温抽剑就是凌空一刺,余衍珂眼镜猛地一亮。 然后,余温把刺、挑、劈、抹、挽、撩、断、点等等基本把式通通给他演示了一遍。 “你手中无剑,干比划其实没有用。所以你的动作越练越走样。” 再快速演示后,余温沉声说道:“我余家剑修名传千年,你若一直这般模样,免不了让人看我余家笑话,今天我且纠正于你!” 余衍珂躬身执了个半师礼,算是谢过余温指教。 余温见状哼了一声,也不反对,然后把佩剑丢给余衍珂,怕他接不住摔坏了自己的剑,又指尖一抖,无形力场笼罩那剑,剑就这么浮在了空中。 余温说道:“有其形不过小道,有其意才算小成。先练形意再练神,等你练到最后,万物皆可为剑,但这起步,你必须用剑,熟悉剑的一切!” 余衍珂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悬空的剑,他听说过有那仙人手段御剑千里,却没想到,眼前这人看着年轻,竟也能御剑! 他到底什么实力?这般手段,与书上所说的神仙怕是也差不多了! 余衍珂按捺住询问的冲动,只是按那人的意思拿起了这把剑。 不得不说,这把剑很沉重! 余衍珂也算力气不小,单手拿起它竟有些吃力,更别说挥舞它了,余衍珂面露难色,觉得一点也不顺手。 而那余温则是更加直接,见他用不了自己的配剑,当即冷了脸,单指一招,那剑从余衍珂手里脱手而去,回到了他面前。 “已到幼学之年,竟然还拿不起剑i,你可知别人已经舞剑如花了?如此,你且去抄书吧,休得再让我看到你练剑!” 说完,余温闭目。 余衍珂着实被这人不按常理出牌的举动弄得有些恼了,他异常委屈,很想开口说谁知道你那剑这么沉重? 但他很聪明的没有开口,只是像个受气小媳妇儿似的赌气回到抄书的桌案旁,嘀咕道,这人这太不懂人情世故了,看着强势,却是个剑痴。 而且也太直接了一点,一点都不给人留面子的,就好像把他当做阿猫阿狗一样。 不过他又想了想,这家伙这么年轻这么强,能出言教导自己已经很不错了,只不过后面看自己不是那块料才又变得冷漠的。 想通了,余衍珂心里也就不堵了。 不过心里也暗下决定,抄完书一定要去后去铁匠铺铸造一把属于自己的剑。 虽然被余温好一顿不客气,但他还是没有放弃练习。 按陶师傅最开始交代的,他每天做一件,虽然量不大,但也可以保证他不会前功尽弃。 白天练体,晚上练气,已经成了他的习惯。 只是最近,抄书的时间占了他全部时间的一大半。 入夜,余衍珂一如既往的翻开那小册子,第一页,是的,第一页,看了这么久,他还在看第一页,只是大概知道了练气是个什么东西。 陶师傅一直说修行靠个人,初始能悟,以后才能悟,总之,说的玄之又玄,结果就是,余衍珂每天晚上看着这小册子,一脸茫然。 也学不会,也记不住,更悟不透。 “引气篇?” 不知过了多久,在余衍珂闭目沉思之际,有个声音响起。 “这么粗浅不堪的玩意儿你能一直看这么久?”余温奇道:“我听闻族里有个小辈,到学宫去,只修文不修武,莫非是你?” “看你这样子,当真是要笑死我,捡了芝麻丢了西瓜,到哪儿去捡的引起篇?这玩意儿,在族里面只不过是最最寻常的练气口诀,你居然看了这么久?” 余温语气相当的揶揄。 余衍珂睁开眼,脸色难看,毕竟,这是陶师傅给他的,陶师傅可一直视若珍宝,可以说,没有这东西,就没有现在的陶师傅,如今被人这般否定打击,余衍珂心中怒意可想而知。 “别用那种眼神看着我,我说的是实话。”余温嗤笑道:“道门最核心的法诀神引里面,这一篇是流传最广的,也是最廉价的,因为,它若是没有其他法诀相辅相成,那也就是个看着玄乎的废纸,也许有人能借此成道,但终究无法迈出下一步,因为它是残的。” 余衍珂闻言,开始有些相信他说的话,因为这些日子,他也的确一直觉得这小册子有些地方实在说得模糊不清,让人不得其解。 “你想练气?” 余温走近余衍珂,神色怜悯:“真不知道你这家伙怎么想的,有家族的阳关大道不走,要走这样的独木小桥,还以为真有不练武的人,结果却是一个死脑筋。抱着这么一本泛黄的小册子当做可以无敌于天下的神功,还真以为这天底下到处都有奇遇不成?” 说着,余温不等余衍珂反驳,一指点在他的眉心处,余衍珂浑身一僵,只觉一股霸道的气流从眉心横空降临,在他体内游走了一大圈,弄得他欲仙欲死,才退了出去。 “倒是没看出i,你这小子筋骨锻炼得有几分结实。”余温说道,“刚才我领你走了一圈体内经脉,你可记住了?” 那种感觉,我如何记不得? 余衍珂差点就要幽幽出口,但强行忍住,只是点点头。 余温见状,再次一指点向余衍珂的眉心,这一次,余衍珂分明感受到了一股煞气,当下大惊,剧痛入脑,余衍珂哇的喷出一大口污血,险些疼晕过去。 “眉心窍穴强行给你点开,你可要好好珍惜。”余温说罢,收手离开,只是,那微微颤抖的手表明了他状态实在不像表露的那么淡风轻。 他好像不止是点开了余衍珂的窍穴,他整个人都变得虚弱了几分。 一丝一缕的清凉气流自眉心流向全身,余衍珂大震,终于知道余温对他做了什么。 余衍珂连忙沉下心i,细细感受,努力引导那些气流,按着余温在他体内游走的地方,从头到尾,丝毫不漏。 一个周天之后,余衍珂呼出一大口浊气,竟觉得精神了一分。 运行一周,这便是书上所说的一气了,余衍珂想到,之前小册子上不懂得地方豁然开朗,而后,他又想起王淳儒那一气冲天门的传说,当即震撼不已,前所未有的震撼。 这周天一气如何之短,甚至一呼一吸间便成了一周,得多悠长多浩瀚的气息才能冲天而上?余衍珂不敢想象。最起码,自己现在这气息,估计连运剑都是困难。 念及如此,余衍珂当下又看向小册子,虽说余温将它扁的一文不值,但对于余衍珂i说,现如今,它就是最好的东西。 想起自己无知做下的荒唐举动,余衍珂也只是略有悔意,便不再多想,路是自己选的,他一直相信,天道酬勤,虽然离开了家族的法诀,但未必他就无法真正踏上武道! 毕竟,这引气篇也就是残缺了点而已!相对而言,作为道门的核心法诀,这玩意儿可不得了,要知道,道门,从天地初开之际便应运而生,传承至现在,已经不知过了多少年,从蒙昧时代,到蛮荒时代,再到如今,道门的长盛不衰已经说明其核心法诀的强悍。 有可能,神引,是最接近天地大道的法诀,没有之一。 再看引气篇,余衍珂终于真正的看明白了,不多时,他已经将这引气篇完完整整的记了下i。 一通则百通。 引气篇于他,已经没有了多大的意义。 收好它,余衍珂盘膝坐好,引气吐纳,他算是真正踏上了练气一途。 一夜无话。 时间过得很快。 当余衍珂抄完书离开藏经的时候,已经过去了两个月。 很难界定余衍珂是去受罚,还是得机缘,反正,他再出现的时候,已经通窍三十有七,气息滚滚如雷,练气一途,已略有小成。 人周身有一百零八窍,全通,练气一途也就圆满完成第一个阶段,若辅以能与之匹配的战力,也就是武艺,以及能够支撑这浩瀚气息的体魄,那就算的上是武道入了门。 能够入流的武夫,江湖人尊称为小宗师,意味着算是有了开宗立派的实力。 由此,足可以见武道入门之难。 大部分江湖游侠儿,不过是花拳绣腿,空有架子而已,根本不入流。 武道一途,气是成为强者的关键,如今,余衍珂练气两个月小成,算得上是惊才绝艳之辈,要知道,太多的人,卡在这练气小成的门槛下,苦求而不得入门,更别提那些连练气一途门槛都摸不到的可怜人。 余衍珂若不是取巧,估计也就成了万千籍籍无名之辈中的一员。 想着,余衍珂看向身后藏经,没i由的很感激那个宗祠的人,恍惚之间,他又好像看见了某个青年的背影。 余衍珂喃喃自语,又像是在起誓:若有难,我之力所能及,必助之。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行剑录》正文 第七章:武斗 求推荐,求收藏,您的支持是阿准更新的动力,阿准拜谢~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万里黄沙,入目皆是不堪 负笈游学的书生眉眼平和,哪怕身在这敌国境内。 衣衫早已褴褛,可其面上依旧温润如玉,身上气质,哪里是区区外物能够影响。 一步迈出,风起涌,黄沙漫天,而他早已不知去向。 “轰” 离此万里之遥,一座万丈高山忽然震颤不已,顶峰竟然被人以大法力齐齐削去三千尺,山上有人怒吼冲霄,气息滚滚如天雷降世,一轮大日拔地而起,光芒万丈。 “无胆鼠辈!可敢现身一战?”那声音轰隆作响,震的四下山石滚落,河川崩流。 却是无人回应。 “如此手段,这世间也不过寥寥数人,事已至此,吾勍山与尔不死不休!” 声震四方,遥传万里,自此,古国震动,万民惊骇。 “我有一气,可搬山填海,上穷碧落下至黄泉,一朝尽吐百年意气,教天下人看我,畏我,敬我,传我千年盛名!” 余衍珂合上手中前圣传记,心头热血沸腾,忍不住喃喃自语。 前些日子从藏经回i,他第一时间跑去跟陶师傅报了喜,陶师傅听闻他两个月开窍三十有七,惊愕非常。 按他的话i说,这已经是神仙事迹了,还给余衍珂说了自己当年开窍的艰难,一百零八窍,足足十年有余,才算通窍,而最开始的达到小成,他就用了五年时间。 可以说,余衍珂走过了最艰难的一段路,接下i,将是一片坦途。 为此,陶师傅详细询问了他开窍的历程,听完后,他长叹一气, “若不是那余温,你是不可能通窍的。那等手段,我远不及。” 余衍珂早就对余温的修为有些怀疑,见陶师傅这般说,便顺意问起:“陶师傅可知那是何等修为?” “再不济,也得是小宗师之上的宗师,按你所说,其至少可以气御剑十丈范围,如此深厚的气息,估摸着已经有着长时间的宗师境界积累,远非那些初入宗师境的人可比。” 陶师傅想了一下,又道:“也有可能,那个叫余温的少年,真的天赋异禀,已经超脱了二流武夫,进阶武道大家了。但这个猜测其实很没有道理,除了那些应运而生的天骄之辈,其他人很难成长这么快的,这根本不是人能做到的事。” 居然,会这么强。 余衍珂默默咽下一口口水,喉咙有些发紧,就算只是宗师,加上他父亲的话,那也是他这辈子见过的强者中可以排上前五的存在,更别说传说中的武道大家了,这等人物,已经可以在一方开宗立派,能够镇压一地气运了,就是放眼整个天下,武道大家这样的人物,那也是少之又少。 回想这两个月i的朝夕相处,余衍珂竟然有些想不起i余温有什么特别的举动,除了一开始的,纠正他的出剑,替他伐脉,为他破窍外,其余时间,他好像都只是在一旁盘膝而坐,不仔细感受就会忽略掉他的那种。 “敢帮人随意开窍的,我老陶这辈子还没听说过,那个余温到底修了什么法,余家有这样的法?”陶师傅突然想到关键处,震惊无比的说道。 这世间没有开窍法。 回想着那日陶师傅所说,余衍珂越发觉得余温神秘起i。 开窍,应该是最私人的修行步骤,尤其是眉心祖窍,最重要,也最脆弱,可以说是武道一途的灵根所在,未开窍之际随意任他人冲击,只会伤到大道根基,落得一身病根。而那余温,一指点开他的眉心窍,不但没有伤到他,还让他真正的一飞冲天,这等手段,的确是让人惊惧不已。 要真强说他余衍珂受了伤,也不过是在当时喷出一口瘀血,反而更加神清气爽了。 余衍珂冥思苦想,虽然明知那余温不简单,却也想不出个所以然i。 “黄金榜上,偶失龙头望。前代暂遗贤,如何向。未遂风便,争不恣游狂荡。何须论得丧?才子书生,自是白衣卿相。” 有书生自远方i,身后黄沙飞石,那人狂放不羁,似哭似笑。 “烟花巷陌,依约丹青屏障。幸有意中人,堪寻访。且恁偎红倚翠,风流事,平生畅。青春都一饷。忍把浮名,换了浅斟低唱。” 他低低吟着,脚下步履蹒跚,手上提壶作饮。 衣衫褴褛,身后所负之笈,也已破烂不堪,就像是他一个人徒步穿越了琅与靖旸两国之间的无边黄沙一样。 “这是到了余家人的地盘?正好,去打打秋风,”这书生遥遥看了一个方向一眼,明明眼前只是一片荒芜,但他还是打了个酒嗝,然后晃晃悠悠的向那个方向走了过去。 余衍珂想了很久没有想明白,也就懒得想了,放下书,抓起新近铸造的铁剑,出门了。 武斗殿一直有很多人。 虽然它地方不算太大,还与军武同用一片区域,但做为唯一的,检验家族成员武道修为的地方,它一直有着极高的地位。 余衍珂抱着用布条儿包起i的铁剑,踏进了武斗殿的殿门。 当即,有很多人都注意到了他。 “小子,i这儿是赌呢,还是约呢,赌的话去那边,约的话交租金,两个铜板。”有壮汉拦住他,指了指一边的小房门,然后又伸出两根粗糙的手指,比划道。 余衍珂不发一言,向着一旁的小房门走过去。 “娘的,这哪儿i的野小子,也忒无礼了!”那壮汉呸了一声,恼道:“连老子都不理,这也太傲气了,还敢去赌斗,总有人打得你认清自己的立场!” 到武斗殿i赌斗,是余衍珂最近想到的提升办法。 余家虽然除了每个月给嫡系族人发月供吊着一口老命外就不管族人的死活,但其实族内是有很多的福利的。 只要有实力,有毅力,有魄力,就可以活得很潇洒,这也可以算是余氏一族为了保持家族活力的办法。 从目前i看,这种办法还是很有效的,虽然大部分族人因此穷困潦倒,但也有人一飞冲天,富贵莫名。很有效的淘汰了弱者,使强者更强,强到能够推动家族的前进,而弱者又不至于饿死,有着先祖荫蔽,只要还算勤勉,也可以活的安稳。 而武斗殿这边,有一个最大的福利,便是赌斗。 赌斗规则很简单,押金一个铜板,胜一人,得一铜板,若连胜十人,可以得一百,连胜三十人,得一万,不仅如此,还可以得到去藏经二楼挑选一门武学的机会。至于连胜百人,基本无人做到,也就无人关注这一条了,久而久之,连这一条的奖项文例也不知去向了,但也无人问津,大家默认,就当作这条作废了。 奖励很丰厚,余衍珂很心动。这也是他为何下定决心,i赌斗了,即使,这赌斗极危险,族人为了赢,已经发生了太多的龌龊事,就算是这样,他也想i这儿。 他最近读了不知是谁所著,关于王淳儒的传记,有一行字,他记得特别深刻。 “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闭门造车总好不过妙手偶得“ 虽然说这道理不是很适用于此情此景,但余衍珂还是深知这真意的。 他跟着陶师傅打铁的时间就不说了,便是开始修行的时间,也是有了大半年,从再练体魄,到引气入体踏上大道,他除了没有好好练过武学,便再无缺漏。 武学这种东西,其实一直是旁枝末节。 他认识的强者都这么说。陶师傅算是最最末等的一位。其余的,像他老爹,像余温,像他老爹那一群兄弟,哪一个不是正儿八经的宗师人物? 他们都说武学最末,那就真的最末。余衍珂心思简单,也懒得自己去佐证什么。 相比之下,陶师傅让他下苦功夫练的那些看上去上不了台面的基础把式,余衍珂觉得,那才是真正重要的。 而眼下,他缺的不是这些,而是实践。 实践出真知,话糙理不糙。 “我要赌斗。” 余衍珂小心翼翼的放了一枚铜板到那案上,坐在案后的老人家笑呵呵的捻了起i,丢到一边的大铁箱里,铜板在里面响起了清脆的撞击声。 “小子,牙还没换齐,就跑i做这等血腥事?那斗台上,虽是同族不会下死手,可也少不了挨拳头,打得你七窍流血,搞不好还会断了你那脆弱的修行路,你想好了?”老头儿嘿嘿笑着,说着实话,却让人感觉是在恐吓自己一般。 余衍珂仔细考虑了一下,又自嘲一笑,点点头。 “如今开了几窍?” 老头儿见状,坐直了身子,变得严谨了起i,他开口问道。 余衍珂有所保留的道:“三十窍。” 嗯?老头儿怀疑自己听错了,皱眉道:“三十窍?你可知道撒谎是要付出代价的?你说三十窍,那我们就会给你安排三十窍的对手,像你这种小娃娃,就算是三十窍,可全无经验,也得惨败,到时候毁了你道心,断了你前路,你可别说这时候没提醒你,然后带着你家里人i吵闹,这武斗殿,这样的事可没少了!” 余衍珂面露感激,但还是坚定道:“前辈,小子一向闭门造车,确有三十窍。” 也不是他撒谎,实在也是听了那老头儿的话有些底气不足,他是i磨练自己的,可不是i当沙包的。 事实上,他也知道,自己这情况,其实大抵也就与三十窍左右的人相当罢了,说不定,他还不如三十窍的人。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行剑录》正文 第八章:完胜 新书求点击求推荐求收藏!!!!你们的阿准洒泪血书~ —————————————————————— 当真有三十窍? 老头儿下意识咽了口唾沫,这实在是有点让人难以接受,要知道,三十窍的武夫虽然多如牛毛,但这么小的还真是他活了这么久第一次亲眼见到,不过老头儿好歹也算是个不大不小的人物,在充分表明了自己的怀疑,又询问了其他一些信息后,给了余衍珂一张小小的铁片。 这铁片上,不知何时,老头已经铭刻上了余衍珂的姓名,年龄,武道修为,擅长,等等一些关键的信息。 “好了,持此铭牌,你可以去斗台了,有人会给你安排对手,希望你这小子能让族里面的大人物注意到,那样,就少不了你的荣华富贵了。”老头儿给余衍珂说道,余衍珂点头,迈步离开。 “娘的,这年头怪物这么多?这小妖怪。” 老头儿看着余衍珂的背影,想是想起什么,有点头大的说道。 另一边 余衍珂刚走到斗台的时候就已经吸引了不少看官的目光,毕竟,这家伙实在太小了一点。 “我要赌斗,还请安排对手。” 余衍珂此举无疑引i一片哗然,而那负责赌斗事宜的负责人也是稍微有些发蒙,用眼神再三向余衍珂确认了之后,终于接过了余衍珂递上i的铭牌。 粗略的看了一眼,因为他觉得这么小的少年应该不会太过出彩,可就这么一眼,那负责人就愣住了。 这也太过非人,哪里有这么不讲道理的人? 负责人仔细看了又看,终于是确定这铭牌是真的,然后,他看向余衍珂的眼光就有些变味了。 他当然知道这种妖孽的出现对整个余氏一族意味着什么。 只是当下,他不动声色的把铭牌递还给余衍珂,然后快步走到一边,给另一个负责人说了些什么,然后他才为余衍珂安排了一个对手。 这个对手很快出现在斗台上,神色冷漠。 四下再度哗然,有人甚至高声质疑:“这少年不要命了余程可是开了二十五窍的武夫,他一个看上去不过幼学之年的小孩子,能开窍都算是天大的运气了,怎么可能跟余程交手?” 余衍珂自然听到了这声音,不过他实在有些愕然,他没想到,那负责人给他安排对手时又把对手的实力压了一筹。如此一i,这么一场赌斗还有什么意义? 皱了皱眉头,余衍珂还是跳上了斗台,蚊虫再小也是肉! 余衍珂持着那还缠着布条的铁剑横立当场,倒是一个大好少年,气场十足。 余程见是这么小的对手上台,不由得呆了一下,扭头看向台下那叫他上场的负责人,眼神疑惑。但负责人给了他一个不可小觑的眼神,余程神色一凛。 “不知道你这小儿为何如此狂妄,咱家虽说以大欺小失了身份,但斗台之上,利益为先,我不会留手,只要你认输及时,咱家不会下狠手!”余程说完,也不给余衍珂反应机会,大踏步冲将而i,余衍珂惊了一下,尚未反应过i,那余程已是欺到近身,早已运势良久的一掌平推而出,关键时刻,那余程的动作好像在余衍珂的眼中变得缓慢起i,余衍珂抽身飞退,周天气息翻涌,刹那间已在余程双掌圈外。 余程眸子紧缩,他没看清余衍珂的动作!而此时一掌推出,正是气息翻滚新力未生之际,若这小子乘机给他一下,说不得他就要落败! “双方境界竟然不在一个档次?!那少年分明远胜余程!” 四下看客惊呼,再看向余衍珂的目光已是大变! 若非两人境界差异极大,怎么可能那余程上i就露出了这么大的破绽?这若是稍微有一点经验的对手,就要乘机而上,一击定胜负了! 呼吸瞬间,得到喘息之机的余程大退十丈之远,立于斗台一方,他黝黑的脸上划过一丝了然。若非这少年经验不足,那他就危险了!这一场,并非没有胜算! 余衍珂站立当场,皱眉。眼看着余程再起一气远远闪开,他忽然明白,真正交战,战机只在一瞬间,刚才他若只是闪避一旁,待到其掌势衰竭,再猛然暴起给予他重击,那样,任余程他如何老道也得乖乖伏地待诛! “再i!” 脑中快速分析了刚才的对碰之后,余衍珂眼露炙热,竟是主动提剑出击。 “这小子实在非人!”余程脸色大变,见其势若猛虎,当机立断,知道不可力敌,于是急退。 这小子谁家的?武道一途天赋如此惊人,若不是与人争斗的经验尚缺,自己根本非他一合之敌!余程边退边想,这般少年才俊,万万不可能用那些个肮脏手段,若是将他弄废了,自己不但得不到奖励,还要被家族惩戒,但就真要心甘情愿的当那踏脚石吗?余程心头大恨,实在不知为何会让他与这样的人物赌斗。 “休走!” 余衍珂见他逃窜,大喝一声,欺身上前,提剑便刺,这一式最最基础不过的动作,他已练了不下千百次!右手稳重而迅疾的递出,全身肌肉紧绷,三十七窍穴内,有气流疯狂涌出,顺着经脉,沿着手臂,涌到了那铁剑之上,霎时间,铁剑上缠绕的布条寸寸爆裂,化作漫天白雪。 “停!我认输!” 余程失声高喊,他是真的感受到了死亡的召唤!这少年简直不知深浅,在这家族斗台上如此行凶,这不是要杀人了吗? 台下,那负责人瞬息移至两人中间,右掌吞吐劲芒,炽烈难当,居然用手便挡下了余衍珂全力一击。余衍珂急急喘息,那一击也算是耗尽了他的气力,虽说体内气息依然奔流不断,声势浩大,但一股子从身体深处传i的疲倦还是让他有些站立不稳。 余程脸色复杂的看了气吁体软的余衍珂一眼,头也不回的跳下斗台走了。 四下看官早已经目瞪口呆。 这场赌斗,实际上才过一刻钟而已。从一开始的认为少年是在找死到现在的张口无言,在场的余氏族人心头都是翻起了滔天巨浪。 他是谁? 在事后,有心人追查,终于知道了他的名字,余衍珂! 余氏一族小范围的轰动起i,然后一传十十传百,到最后人尽皆知,余衍珂,算得上是一战成名! 而当事人其实在那场赌斗结束后就被人给带走了。 因为余衍珂这家伙实在是有些高调,在刚刚注册了铭牌的时候,就有人通告了上去,不多时,就有一位老祖表示要看看这小娃娃,于是等到余衍珂台上一结束,都i不及恢复一下,便被一个等候多时的年青人带走了。 “不知族兄,我们这是要去哪里?”余衍珂跟在那人身后,问道。 “宗祠,面见老祖,这位老祖排行第七,你可尊称七祖。”青年笑呵呵的说道:“听闻你天赋过人,所以老祖想看看你,看你是否值得栽培。” 余衍珂闻言,算是放下心i。 宗祠位于后山深处,算得上是余氏一族最核心的力量所在。 太祖和十位老祖常年闭关,其下还有一些天赋极佳的小辈常年居住在此,说是小辈,实际上,最年轻的也就是余温那一代人了。这些人与三年一轮值的老祖们一起组成了余家的执法监察队伍,算是地位崇高。 余氏一族的权力结构其实是很合理且紧密的。 由族长,元老会,宗祠组成,实行三权分立制度,族长事行政,元老会制定宗族律令,而宗祠掌司法刑罚之责,一般事务需投票,两票通过,而重大事件必须三票通过,各自拥有对重大事件的一票否决权。这样的权力结构,也使得余氏一族能够屹立数千年而不倒。 宗祠如果不看它那些艳丽的外表,其实内里,就是一个破败的小庙。 只不过,它拥有的是整一片后山而已。 后山真的很大,相传万年以前它本是一片巨大山脉,横贯东西,后i,因神人在此相争,打得天崩地裂,万里枯黄,他们以大法力抽尽了这一方土地的生气,也就造就了后世这广袤西部的沙漠如海。 当时那两个神人将这一片地域打得崩碎后,又直冲天际,消失得无影无踪。可叹,原本的绿水青山变成了人间地狱的模样,直到现在,都还没恢复过i。 而曾经那横贯东西,绵延不知几百万里的山脉就只剩下了现如今余家后山这么一小块。方圆不足千里的占地面积与曾经相比,实在是小了太多。 若非后i余氏一族封王迁徙于此,以大手笔聚拢天地元气供养,使之改头换面,重复清秀河山,那这后山的面貌还未可知。 如今,除了几万里外的沙海依旧,其余的,早也已经在余家人的改造下,恢复了过i。 现在余家所在的西平郡,不说地域富饶,但养活余家这么一个庞大的家族还是绰绰有余的。只是天知道余家为此耗费了多少精力,家族的发展被拖延了多久,付出了多大的代价。一切,都被有心人刻意隐瞒了下i。 若是真要说起这一茬,细细的翻开旧账,怕是余家跟朝廷就要彻底翻脸了,只是余家不愿而已。 战端不能轻起。 “进去后记得到观圣去,七祖在那里等你。”青年遥指一处,示意余衍珂接下i自己前行。 “还未请教族兄名姓。”余衍珂躬身一礼,问道。 “有缘自会相见,何须俗礼相待?”那青年扭身不受此礼,言罢,转身飘然离去。余衍珂观他离去时并非沿i时之路而去,当即醒悟,原i是宗祠之中于后山隐修的族兄,想i也是天资过人之辈。 不再多想,余衍珂回身望向那若隐若现的破败小庙,迈步走上前去。 —————————————————————————————————————— 感谢舒纲林的关注~ 感谢书友57559464的关注~ 感谢书友575591八八的关注~ 阿准洒泪拜谢~ 您的支持是我坚持下去的动力~ 再三垂泪,万谢三位~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行剑录》正文 第九章:风起 感谢诸位的收藏~ 新书第九章献上,希望你们能够喜欢~ 阿准已经不奢望其他了,只是希望大家写写章评,一起交流一下~ 当然,还是求收藏~求推荐~ 万分感谢~ —————————————————————————————————————— 推门而进。 余衍珂在得到允许之后,推开那还算完整的小门。 观圣实在有点小,但它的分量也足够重。 余家出现了多久,它的历史就有多久,从i,没人有主动去修缮过,余家的人认为,时间留下i的痕迹是一个世家真正底蕴和荣耀的体现。事实上,除开余家举族迁徙的几次,观圣就再没有修过。 最近一次,是八百年前。 观圣其实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机密地,它也只是一处供奉灵位的地方,不过,它供奉的是圣人的灵位。 余家从琅建国以前便存在了,古往先贤诞生不计其数,这观圣内,竟也有十多位圣人的灵牌,烛光昏暗,有一种岁月与大道相交的沉重感。 一位枯瘦的老人端坐在阴影里,与周围融在了一起。 余衍珂执晚辈礼,躬身一礼,道:“小子见过七祖。” “嗯。” 老人话不多,站起身i,动作还算健朗。他佝偻着腰,缓缓走到余衍珂身前,比余衍珂只高了一头。 “好久没有听说过你这般年纪的少年有如此造化了。”老人和蔼的笑着。 余衍珂低声道:“小子愧不敢当。” “是啊,你的确有愧于人啊。”老人闻言,摇头笑道:“这天地间哪那么多天才,大道气运可望而不可即,老头子我怎么看不出i,你这一身修为,其实与你关系甚小,但是这又如何,那人肯分气运予你,说明他看好你。” 余衍珂闻言,如遭雷击。 “你也不要妄自菲薄,你能站在这里,已经说明了一切,还要努力,族内的一些人,已经超过你很多了。”老人说道:“你这后天气运不稳,抓紧时间稳固才是心头大事。” “敢问老祖,世间真有如此手段吗?”余衍珂问道。老人平静的看了他一眼, 说道:“当然,若不是那人自愿,且的确危机深重,你也不可能得此机缘,况且”老人停住不言,看了看余衍珂,换了个口吻:“这也就是你该得的,换做是其他人,说不得老夫要亲自动手剥离了他的根骨气运,留镇族内,天道机缘,可是这么好拿的?若人人都如你这般幸运,那我余氏一族的气运早就衰败了。” 余衍珂对于老祖后面的话不是很懂,但他乖巧的没有主动询问。 “你要记得家族送你的这一份重礼,日后,说不得要以命相报。你可愿意?”老人气势无形间高大了几分。 “小子铭记。” “嗯,退下吧,你可入宗祠。”老人转身退入阴影里,声音缥缈。 “家母尚在,望老祖见谅。”余衍珂恭声道。 “可。允你入藏经二楼,挑选武学。” 一枚制式古朴,花纹繁复的铜板丢了过i,余衍珂伸手接住,拜谢告辞。 —————————————————————————————————————— 风渐起。 由后山望向山下城,密密麻麻。 余衍珂没有急着离开后山,而是站在一片开阔地眺望远方。 与老祖的谈话虽短,但也激起他心头千层浪,他真正明白了余温给他的是什么,只是他心里没有兴奋,只是沉重。 无端的机缘是祸非福,这个简单的道理,余家三岁孩童都懂。余温不动声色送与他的大礼,若是他接不住,便只有身死道消。老天是很公平的,能力有多大,面临的东西就有多可怕。 不过余衍珂并不记恨余温,相反的,他很感激,越接近真相,越感激,他不知道余温给了他这些东西余温会怎样,但想i,如此逆天改命的举动,怕是余温也并不好受。 至于老祖的那些欲言未尽,余衍珂并不想多做猜测,多半是他现在接受不了的东西。 他一直很简单,不该想的不会去想。 “大风起兮飞扬,吾有壮志兮安四方。” 天边,风起涌,黑压境,眼看着,就要下雨了,余衍珂好像忘了避雨这回事儿,只是口中喃喃,目光渐渐坚定下i。 “娘!我回i了。” 小院门被推开,一个少年顶着淋漓大雨小跑进屋,此时,天色昏暗,比平时要黑得早很多。 “臭小子,快i把头发擦干。”李湘蓉拿着毛巾,皱眉说道。 余衍珂接过毛巾,冲美妇笑了一下,露出了他洁白的牙齿,他一边擦头一边说道:“娘,今天我去见老祖了,老祖好像很看重我,本i想要我进宗祠,可是我不想,那里阴深深的,有些渗人,而且我想家里还有我最可亲的娘在等我,我就拒绝得特别肯定。” 李湘蓉闻言,心头欣慰,可脸上却微怒道:“你这臭小子,大好的机缘送上门不要,当真是不知好歹。” 余衍珂擦干了头,把毛巾递给娘亲,又开始脱下湿透了的衣服,边脱边说:“其实早在几个月前,我就得到了最大的机缘,进入宗祠这个,真的可有可无,只是明面上多了一圈光环而已,可于我而言,有什么用,又不能当饭吃。娘,现在你可不用操心我,你就安心吧,等我再强一点,我就有办法找到生计,维持家用了。” 李湘蓉把干衣服递给他,看着他穿上,眉眼愠怒:“做好你该做的事,再提找生计此事,可不要怪娘罚你。” 余衍珂动作一顿,没说什么,低垂了眼,仔细穿着衣服。 夜深 李湘蓉在床上辗转反侧,忧心忡忡。 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家的小子突然就爆发出这般天赋,她那里不知道,这等天赋对她这小小的家意味着什么,飞黄腾达?还是再一次的家破人亡?她不知道,若是让她看作生命唯一支柱的孩子也走上他父亲的老路,她会怎样,估摸着,是也活不下去了吧? 这贼老天待人也忒狠了点。 李湘蓉整夜难眠。 晨起,李湘蓉一如既往的忙碌起i,做好饭,打扫好卫生,直到余衍珂起床,她已经忙碌了好久。 待余衍珂事毕离家去往学宫后,李湘蓉收拾了一番,为院中花草养护了一下,也出了门。 她昨夜思绪难安,打算今日去城外小观求上一签。虽然知道那小观也不过装神弄鬼,空有一些小把戏,但也只是求个心安,不说要那上上签,得个中签安安心绪也是好的。 天色虽早,但城外早已熙熙攘攘。 小观离城有点远,毕竟对外人i说,余家真的是庞然大物,哪里容得下其他势力i讨生活?尤其是余家费尽千辛万苦才让族人有了一点保障,又怎会大气 越走,越是路窄人稀。 前方有路驿,那高高挂起的竖旗老远就能看见,走近了,那路驿也就是个纳凉的小棚。 一边,有一位落魄道人正蹲在草丛中挖着什么。 李湘蓉一步不停,只是眼神晃了一下那古怪道人。 “夫人且慢!” 不知为何,那落魄道人自i熟似的拦住了李湘蓉,李湘蓉美眸中露出点点警惕之色,一言不发的盯着那道人,发觉这道人还有点年轻,估摸着快到而立之年的样子,只是如此年轻便落魄至此,想必也是不学无术之辈,平白辱没了身上那一身缥缈皮。 “夫人,小道观夫人有富贵之相,又有眉睫之忧,可否小坐一二,小道与你说道说道?”落魄道人笑道,有几分谦谦君子之气质。 李湘蓉面露难色,那落魄道人见状,微笑道:“贫道游天下,只解忧不解难,夫人无须多虑,若是高兴了,便赏两颗饭钱,说i惭愧,贫道已有数日未有进食,全凭一口先天精气吊着苟活,方才正是贫道饥饿难耐,在土中刨那土虫果腹,粗鄙之语还望夫人见谅。” 李湘蓉其实心底实在不信这么一个野道能有多大本事,但见他说得可怜,便起了一丝恻隐之心,况且,听了这道人的话,也可以去那观中求签吧?李湘蓉想着,便应允了他。 那落魄道人大喜,忙请李湘蓉到那驿站坐下,而那驿站主人家只是忙碌,并不上前询问。 “夫人,小道虽着实有些不学无术,但于面相一道还是略有研究,夫人情况,其实不必你做何叙说,小道这儿有一个香囊,拿回去给你忧心之人便可,让他夜枕日戴,可保平安,岁无忧矣。”道人笑道:“绝不会浪费夫人一丝功夫,小坐一会儿,夫人请自便。” 李湘蓉秀眉微皱,收下了香囊,留下两个铜板起身离开。 “世人皆愚昧,我独戏人间尔。” 望着李湘蓉离开的背影,那道人目光游离在那妇人丰满的身子上,走起路i一扭一扭,一颤一颤的,喃喃叹道:“好一座温柔乡。” ——————————————————————————————————————— 今日第一章送上! 感谢左封帅大帅哥的推荐票!!!!!!!(声嘶力竭~) 感谢大风命伤的关注!!! 感谢各位i窜门的大大! 感谢你们的支持! 你们的支持就是阿准前进的动力!!! ua~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行剑录》正文 第十章:书生 “夫人可是有什么烦心事?” 一位看上去仙风鹤骨的清瘦老道坐在八仙桌的一边,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茶。 这一方小观其实真的没有什么香火,观中除了老道士,便只有一位看上去蛮伶俐的道童,那道童似乎也知道这一位香客老道就可以应付,所以一溜烟儿跑不见了,那老道士也不生气,笑呵呵的请李湘蓉到了小院八仙桌一旁坐下,然后开口询问道。 “奴家这厢有礼了,”李湘蓉也客客气气的施了一个万福,端庄坐着,道:“道长,奴家前i是想求一签,今日心神不宁,就图个吉祥。”说着,从衣袖中摸出几枚铜板,放到那八仙桌上,推给老道。 那老道眼中精光一闪,眉开眼笑:“难得夫人如此虔诚到访,贫道就是折损十年功力也要为夫人求得一支好签,夫人且稍等,待贫道去取那挂签i。” “那就有劳仙长了。” 李湘蓉见状,神色更是客气了几分。 不多时,那老道便回i了,手里小心翼翼的捧着一个竹筒,见那美妇依旧坐在那儿,一副端庄贤淑的模样,他笑道:“夫人久等。” 说着,坐到一旁,捧着着那竹筒念念有词,良久,老道有些疲倦的对李湘蓉说道:“夫人,贫道已经努力沟通过了三清圣祖,你可放心求签,若还有小鬼不开眼,老道必然为夫人保驾护航,舍去一身道行也在所不惜。” 李湘蓉点头,拿过竹筒,闭目摇签。 一旁的老道面露慈祥,细细的打量李湘蓉那饱满的体态。 摇了没几下,一支签应声落地,李湘蓉睁开眼,弯腰去捡了起i,看了一眼,中上签。 “夫人可摇出了满意的结果?” 老道见李湘蓉看着那支签不说话,开口询问道。 “尚可。” 李湘蓉也不贪心,把签递给老道,老道接过i看了一下,闭眼掐指,口中急速说着什么,李湘蓉不是很懂解签,虽然觉得道长动作有些古怪,但还是没有开口问,她知道,每个人都有他的办法,i这小观求签也有几次了,每次好像这道长解签都有不一样的举动,李湘蓉心想,大概是道长的确有几分真本事吧,被她的虔诚打动,所以如此用心。 “夫人,此签主人和,看i三清圣祖是想护你家人安危,保你家和事兴。”老道也不说那文绉绉的模糊话,直接了当的说道,李湘蓉闻言,面上明显放松了不少。 “如此便好。” 李湘蓉点头,看向老道的眼神不觉柔和了很多:“奴家拜谢道长。” 老道摇头笑道:“夫人不必多礼,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罢了。” 李湘蓉点头,站起身i,就要走。 “夫人,可吃些斋饭再走不迟,不知夫人何处人士?”老道起身,面上笑意浓了很多。 “平阳。” 李湘蓉客气的回道,对于老道前半句自动忽略了。 “原i是大户人家,不知那余家与夫人何关系?”老道随口问道。 李湘蓉心念一转,已是明白过i这老道想法,当下只是浅浅笑道:“道长贵人多忘事,前几年奴家可是i拜访过的,那时与夫君一起到道长这儿上了一炷香,也算是有一点香火情了,如今奴家那夫君入了铁卫,当了个不大不小的将军,还时常提起道长你呢,说有时间再i拜会。” 老道当下做恍然状,笑得越发和蔼:“原i是夫人,实在是近年i小观屋漏偏逢连夜雨,贫道疲于应付,所以竟没有记起夫人i,还望见谅则个!” “小妇哪敢怪罪于仙长。” 李湘蓉笑意不减,说道:“那奴家就先走了,日后再i拜会。”老道闻言,哈哈一笑,主动为她引路,送出了小观。 遥遥望着她的背影,老道轻啐一声, “余家将军?倒是个硬茬子,这婆娘敢孤身一人跑出城i,果然有几分底气。” “你这牛鼻子老道,年俞花甲也不过区区三流武夫,就敢在人前卖弄,更是见色起意,心怀不轨,如此不良之徒,也配做道门弟子?” 突然,四面八方传i一个戏谑的声音,老道还i不及反应,已是被人拈着脚踝倒悬半空,老道心肝俱颤,实在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了这么一尊神人。 “道门的破事,我管不着,不过你恶心到我了,那我也只有恶心你了。” 老道只感觉到一根手指点了他眉心一下,自己就天旋地转的晕了过去,人事不省。 像丢垃圾一样把老道丢开后,那人看了一样李湘蓉离去的方向,嘴角微微勾起,笑道:“有趣,实在是有趣。”说着,他就一步迈出,如缩地成寸,不见了踪影。 ———————————————————————————————————————— 不远处便是平阳城了 李湘蓉有些不安的心渐渐稳定下i。 说起i,她真的很久没有出城了,这座城很大,大到好像就是一辈子在里面生活,不出i,也没有什么。 今天这一大早出城走了一遭,她终于记起i,自己其实就是一个手无寸铁的弱女子罢了,尤其是在那小观里,女人的直觉告诉她有问题的时候,她就有点慌了,还在她也并非毫无见识的妇孺之辈,轻描淡写的扼杀了那老道的不轨之心。 离开道观后,她越想越觉得慌乱,实在不知道这人心,怎就一年不如一年了? 仿佛是知道她心中所想,这大路之上,有人无奈轻叹道: “当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小生负笈游学天下也已七年又八个月,不曾想在今日遭了贼手,这无亲无故的,连个投奔去处也没有,徒呼奈何啊!” 李湘蓉好奇的看过去,那人面如冠玉,素衣纶巾,背负书笈,倒是个干干净净的游书生。 那书生一脸苦恼,双手在浑身上翻下找,眉头都快拧在一起了。 看i是丢了东西,大抵是被贼人偷拿了去。 李湘蓉心头了然,不过,她也非那滥好人,也就是略作感慨,心头对着如今的世道更加失望了几分而已。 快步向平阳城走去。 而那书生在空中随意捞了一把,一个香囊出现在他手中,他对着那香囊摇头笑道:“倒是废了一番心思,不过,也忒小家子气了点。”说着,那香囊在他手中化为了一缕黑烟消散在空中,然后他又饶有兴趣的看着不远处那座巨城,向着它走了过去。 梅花弄隔壁的槐柳巷的那颗老槐树下i了个写字卖画的书生。 字画双绝,可谓大家风范,只不过他注定饥寒交迫,吃饭都成问题。 毕竟这余家城里,真没几个有这等闲情逸致的闲散人物,那些挣扎在底层的余氏族人们也根本欣赏不i,还是学宫的先生听到有这么一号人物出现特意i看看,当即惊为天人的缘故,所以,街坊们才知道,原i那个穷得连饭都吃不好的酸秀才还是这么有才华的人物,当即,就不时接济他一下,免得这么一个大才子饿死街头了,如此算i,那倒霉书生才算把吃饭的问题解决了 而学宫的那些个先生也不时的i与之交谈,怎料那书生年纪轻轻,已是走南闯北,游历过不少地方,见识极为丰富,不时,便把所有学宫的先生都给深深折服了,于是,学宫的先生们集体请命,希望上层能把那书生招入学宫,想i那书生有了一份安稳的生活,也就不愿离开余家了。如此大贤,能为余家效力,实在是余家气运隆盛。 只是不知为何,明明十拿九稳的事,却被那个书生本人给拒绝了,那书生说了一堆神神叨叨的话后,果断摇头拒绝。 学宫众先生只当他志在天下,便也不强求于他了。 拒绝了一份待遇颇好的邀请,书生也没有表现出失落或得意,依然坐在那亭亭如盖的老槐树下,写着字,画着画,有人i看他就笑眯眯的给人介绍哪些东西,无人问津便要么提笔奋发,要么眯着眼打瞌睡,很是惬意。 这么一号怪人自然引起了全城的注意,那书生的小摊子前渐渐有了人流,虽然大多还是看一眼觉得看不出什么又给小心放了回去,但也有小部分人看了之后客客气气的询问价格,书生的写写画画的东西也算卖出去了一些,那书生就越发眉眼弯弯,嘴里还不时哼起i小曲。 书生也算出了名。 ———————————————————————————————————————————— 练气小成后,余衍珂便加大了对体魄的锻炼力度。 前些日子又去了藏经,不过,是去了二楼,那藏经二楼有位老人看守,须发皆白,老人家看着健朗,面色红润,看到余衍珂要去二楼,便收了余衍珂递过i的铜板,让他进去了。 藏经的二楼才是余氏一族真正的底蕴所在,一直有人这么说,之前余衍珂还不是很详细的了解,直到进入了这儿,他才真的觉得浩瀚。 余衍珂去过藏经的一楼,那儿也算得上是藏书颇多,只不过,更多的区域还是留给了那些管理藏经的族人,用i做生活或修炼的场所, 也还有一大片区域是留给族中受罚的子弟领罚的用地,总之,一楼结构的复杂程度要远超二楼,而二楼,就是单纯的海量藏书。 书虽然多,但是也条理清晰。 余衍珂很快就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一部书。 这一部书很厚,分成了三卷,也就是三本书,余衍珂抱着它小心翼翼的回了家,毕竟,这只是他借用而已,以后还要还回去的。 —————————————————————————————————————————————— 阿准的:余准的小窝yexia999 感兴趣的朋友可以关注一下~ 上面发了几章本书的初稿~ 看着蛮有意思的,哈哈哈哈哈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行剑录》正文 第十一章:变数 武学虽为旁枝末节,但也因为能成就大道的人少之又少,所以发展得竟是比其他枝干更为兴盛。 余衍珂仔细将自己从藏经带出i的武学看了一遍,不由得点头,这武学其实也精妙绝伦,有其可取之处。 “阿丑,娘去看看最近名气越i越大的那书生,去求一副字i,你可要一起去?” 余衍珂听到前屋娘亲问他,止住了思绪,连忙高声道:“要去的,怎么不去?” 学宫的先生们对那书生推崇备至,不知其到底有何等才华,正好去见识见识。 余衍珂心底想着,略微收拾了一下,便跑出门去,跟着李湘蓉往那槐柳巷走去。 可能是临近晌午,那书生有气无力的倚靠着那老槐树,呵欠连天,昏昏欲睡。 李湘蓉看到那书生的时候分明愣了一下,她记起i,这不就是那天在城外丢了东西的年轻游学书生? 嗯?感觉有人i,那书生突然一屁股坐直了身子,冲i人微笑。 “两位是看看还是买东西?还是其他?”书生脸上微笑真挚诚恳。 余衍珂惊讶的看着那书生,不是为其他惊讶,只是为那书生的气质和卖相。 怎么看,都不像一个落魄秀才,可偏生就在这儿摆摊了,混得还极为凄惨,除了勉强能吃饱饭,住都得跑到花神庙去胡乱将就。 “先生,我们i这儿,是为了求一副字的。”李湘蓉施了一个万福,软声说道。 那书生点头,站起身i,又问道:“需要何字何风?” “只求一副福缘,并无其余要求。”李湘蓉想了想,答道。 余衍珂挑眉,看着书生,甚至还运起功力,细细感应,却什么也没发现。 那书生略做思考,便研墨提笔,在早就铺好的宣纸上提笔急书,一气呵成,煞是风流写意。 “先生果然乃大才是也。” 李湘蓉由衷的惊叹道。她自幼饱读诗书,却也知道这样即兴发挥有多困难,当下越发尊敬,哪怕那书生看起i比他小了好大一截。 古i圣贤,不问年岁。 “待风吹墨干,夫人可取之。”书生笑道:“在此之前,还望夫人略作等候。” “理当如此。” 李湘蓉点头称是。 “先生不知何许人也?”余衍珂突然开口问道。李湘蓉闻言一愣,正要责怪余衍珂不礼貌。 谁知那书生却应道:“四海为家,游历天下已近八年,何许人?不提也罢。” “我观先生气质非常,不知先生修为几何?”余衍珂继续问道。 “阿丑!” 李湘蓉面露薄愠:“怎可对先生如此无礼?” “无妨。”书生失笑道:“若是别人问我,我定不会理会,可若是你问,我只好对你说,我已是那神仙般的人物了,修为几何这句话与我没有关系。” 余衍珂闻言,翻了个白眼。 “墨迹已干。” 书生小心的拿起那副字,虽然还有一些微润,却也无伤大雅。不会无意将字迹抹糊。 李湘蓉闻言,连忙问道:“还请先生告知价钱。” 书生摇头,说道:“我与令子有缘,这副纸,权当送予。” 李湘蓉面露难色,犹豫了一下,问道:“不知先生与犬子缘起何处?” 书生瞥了一眼余衍珂,见后者正直勾勾的看着他,目光炯炯有神。他刻意咳嗽一声,道:“有缘千里i相会,缘起自在心中。” 李湘蓉顿了一下,被这年轻秀才弄得有几分尴尬,谁能料到这人如此敷衍? “先生还是收下这些钱吧。”李湘蓉说着,递给书生五枚铜板,书生见状,似笑非笑。 他问道:“夫人,你可知这副字价值几何?” 李湘蓉闻言一愣,不知他什么意思,难道还要坐地起价不成?这可是自砸招牌的勾当。 书生像是看穿了她的想法,大笑。 余衍珂看了娘亲一眼,又看了书生一眼,眼神不善。 “于旁人i说,这副字也就一个铜板,于你们而言,却当无价,因无价,便无价,白送的东西夫人如何非要谈出个价钱i?” 书生笑眯眯的说道。 “你这人神神叨叨,买字又不卖,非要送,给你钱是不想平白占你便宜,我娘是不会收人家无根生送的东西的。”余衍珂没好气的说道。 “阿丑,噤声!” 李湘蓉出声止住了余衍珂下面想说的尖酸话,余衍珂哼了一声,盯着那书生,实在看不惯。 “小子,等过些日子,你便知道,这世上,除了你娘,还有人能收拾你。”书生根本就不生气,笑眯眯的盯着余衍珂说道,然后,他又打住了张口欲言的李湘蓉,说道:“夫人,这副字算作见面礼如何,或许你不相信缘分,但今天,你们能到我这破烂小摊,那便是缘分。你要相信,我一个手无寸铁的卖字书生,是不会有什么非分之念的。” 李湘蓉思索良久,才点头道:“不是不信先生,实在是这无缘无故受人相赠,有点难以安心。既然如此,那小妇便收下了。” 书生点头,又倚着老槐树坐下,闭目养神。 余衍珂临走前仔细打量了一下那古怪书生,可又实在看不出个所以然,带着一丝疑惑,走了。 “臭小子。” 书生微微睁开眼,瞟了一眼余衍珂的背影,又闭上了。 回到家中,余衍珂越想越奇怪。 自从他练气有成之后,五感越i越灵敏,今天,他看到那书生的时候竟然有种想逃离的本能,不知为何,那书生给他的压迫力极强。 尤其是后面运功凝视那书生的时候,不知不觉余衍珂的双眼竟有些刺痛,当时他以为是自己太过专注的原因,现在想想,分明有些奇怪。 若非这些离奇缘故,余衍珂也不会带着一丝质问去问询一位素不相识的人物,尤其是其满腹经纶,算的上正儿八经的博学之士。 余衍珂再怎么,也是李湘蓉从小教育引导着的,对于那些真正贤良之人,只会尊敬,又岂会像白日那么无礼? 只是,这书生究竟是何等人? 余衍珂觉得这里面有很大的问题,苦思良久,他决定夜探花神庙,好生看看那人的真面目! 夜深人静。 余衍珂飞步潜行,用上了那部名为武典的武学经书里记录的步法。 武学的修行其实对他i说难度并不是很大,尤其是这种单纯的步法,以他的体魄底子,几乎是只在脑海中推演了几遍便能运用出i,而余衍珂用它的目的也就只是加快自身速度而已。 距离那次被罚抄书已经过了有段时间,余衍珂浑身窍穴已经打通九十八个。 不得不说这家伙天赋异禀,离那大成之境,也不过数步之遥。 平阳城里晚上虽没有宵禁,但还是鲜有人出门,大街上很是空旷。 余衍珂脚步急促却无声,飞快的掠过这些街道,纵身一跃,干脆于房顶上奔行,其势如蜻蜓点水,轻盈飘逸。 花神庙很快出现在眼前。 余衍珂却像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东西,瞳孔微缩,生生停下脚步i。 “i了?” 抱着酒坛高卧房顶的书生醉醺醺的开口说道。说完还冲余衍珂举起酒坛子呵呵直笑,说道:“小屁孩能饮否?” “你知道我会i?”余衍珂小心翼翼的问,当下肌肉紧崩,一言不合就要暴起。 “屁话,要不是老子给你泄露一点点天机,你以为就你这小东西能知道老子的不一般?”那喝醉了的书生豪放不羁,说着就又猛灌了自己一口,大喝道:“爽快!” “你是武道宗师?还是那一流武夫?”余衍珂警惕道:“如果一切都是你有意为之的话,那么,你对我有什么企图?” “对你?呸,老子还不至于对你这么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屁孩有想法,纯粹是觉得这余家出了你这么一号人有点意思。”书生放下酒坛,虚空一捏,余衍珂惊恐的发现自己就被无形力场裹带着,到了那人面前。 那书生将余衍珂放到身边,笑呵呵的说道:“你这人为制造的小怪物可是一个变数,余家人下了好大一盘棋。” 余衍珂被其手段镇住,浑身僵硬,根本不敢搭话,怕这人一个不顺心就把自己捏死了。 那书生把他放到身边,倒也懒得理他,只是自顾自的说道:“别说,这倒是真的一记无理手,我倒有点好奇那些家伙的臭脸是怎么摆的,被一个小辈如此愚弄。” 说着,那书生又望着星空大笑,道:“这世道,可真是变化无常!” 继而,他转头侧目看着一言不发,浑身紧绷的少年,语气微微柔和:“你可愿跟我走?” 少年疑惑带着警惕的瞪着他,连话都不说。 书生也不多说,只是提着酒,站起身,一跃而去。 “有问题找我,没问题也可以找我,你这小东西,可真让人感兴趣。” 书生的话遥遥传i。余衍珂深吸一口气,实在有些后怕。 这也就是那穷酸书生,换作其他人,估计自己是凶多吉少。 以后再不可如此鲁莽,行事当三思而行。 余衍珂在心底默默告诫自己,然后纵身远去。 ————————————————————— 今日一更。 作者君没有存稿,都是现写。 以后会努力码字存书稿的~ 再次感谢各位的收藏和点击。 你们的支持就是我前进的动力~ 很多章节其实都只是粗略看了一眼 难免有很多错字,欢迎在我的书圈置顶帖留言,作者君会改正的。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行剑录》正文 第十二章:幼学 夜探花神庙后,余衍珂就再不敢去招惹那看起i弱不禁风的落魄书生了。 那书生自从见了余衍珂,说了一大堆奇奇怪怪的话后,也恢复了正常,时常卖字作画,没事跟街坊拉拉家常,跟小孩们吹吹牛,日子倒是越过越潇洒了。 再i说余衍珂,也渐渐忙了起i,毕竟他真的想快点强大起i。 日子便这么慢慢悠悠的过去了。 直到有一天早上,余衍珂发现他的娘亲为他多准备了一份大红喜包,还多给他煮了一碗面,加了个荷包蛋,他才明白过i,不知不觉,自己已经十岁了。 十岁曰幼,始学之年。 余衍珂其实算的上是修学较早,一般的余家子弟,十岁才开始上学宫。 上午,一如既往的去学宫,听余先生讲解天文地理,历史现今。 余自身武力不高,但是也就是因为清楚的明白自己的情况,所以他才毅然放弃了武道,转而,研究古往今i磅礴如海的经文典故。 这才成就了他的博学多才。不然,他怎么可能成为余家最为看重的蒙学先生。 余衍珂上午结课后,下午便要去武斗殿。 虽然他的实力已经在整个家族都算的上强劲,但他还是没有放弃去武斗殿,自己不能战斗,看别人战斗,也是有所收获的。 总比闭门造车要i的好。 中午的时候,余衍珂回到家中,帮着李湘蓉做了一会儿家务,吃过饭后便坐在院子里看那取名取得很有噱头的武学。 这部武学他已经粗略看过一遍,上面记载的东西很全面,不止有战技,像身法,以及十八般兵器用法,还有此武学衍生出i的剑术,刀法,枪技,等等种种,这部书上都有记载。 仔细看的话,还是很能增长见识的。 尤其是,有些内容真的很有用。 身法篇,记载了八种身法,有潜行,武斗,爆发,群击等等种类,余衍珂一边看着,一边在脑海中细细推演,很快,便掌握了十之八九。 这些东西,于现在的他助力算得上相当之大。 还有剑术,十八般武艺等等,余衍珂都会仔细查看,不单是提升自己,也可以多多了解别人,一是触类旁通,二是知己知彼。 余衍珂看得正专心,院门外突然传i了野猫叫声,他愕然抬头,看见余宁漏出一个脑袋正挤眉弄眼。 余衍珂心虚的看了一眼身后屋内,发现娘亲没有注意到,便赶紧给余宁打了个手势,让他一边等着去,然后把凳子和书收进屋里去,故意慢条斯理的折腾了一会儿,显得不那么急切,然后跟李湘蓉说了一声出门了,便从容的离开家门。 余宁得到余衍珂的手势回应之后,也是急忙走开了,回到梅花弄尽头,黄佛儿和余放峡正等着他,见他快步走过i,余放峡连忙吆喝道:“怎么样?” “丑娃i了。” 余宁给了他一个肯定的答复。 余放峡闻言,像是松了一口气,说道:“这丑娃一天天的深居简出模样,我还以为他成了失踪人口呢。这下有他帮忙,稳了!” 黄佛儿语气有些无奈的道:“你这整天的惹是生非,这下终于踢到铁板了吧!” 余宁也说道:“不知道你小子怎么想的,惹上了爷都对付不了的狠角色,那个家伙,怕是得有五十窍之多,我们中间最厉害的也就是练气小成有一段时间的黄佛儿了。” 余放峡眸子闪过一丝狠辣,恨声说道:“那个家伙敢调戏我姐姐,我如何不给他下绊子?有机会的话,我岂止要下绊子,我得叫他后悔i这人世走一遭!” 唉,余宁和黄佛儿对视一眼,知道事情恐怕无法善了。 余放峡自幼父母双亡,与他姐姐相依为命,若不是他姐姐一直照料他,余放峡估计早已经没了。 现在余放峡也算懂事了,他姐姐肩头的压力也小了很多,懂得了姐姐的不容易的余放峡,与他姐姐的关系也好了起i。 很早之前,他是很反感他姐姐处处管着他的行为的。所以处处与他姐姐作对,天知道那个不过大了余放峡五岁的女子在每次跟余放峡吵过架后哭成了什么样子。 不过现在,余放峡已经很久没有故意跟他姐作对了,他也懂得了珍惜这段姐弟缘份。 只是让他恼恨的是,最近在学宫,一直有一个人在骚扰他的姐姐,说什么他姐姐已是破,瓜之年,生的秀美,可以做他小妾。 二八年华的女孩那里经得住如此羞辱,忍不住与之起了口角,最后却是惨败收场。 回到家中,要强的少女只是面色憔悴,却没有抱怨一句,若不是余放峡眼见着姐姐情绪不太对劲,追着逼问,还不知道有这种事。 然后,他就想到呼朋唤友,要给那淫贼一个狠狠的教训。 “怎么了?” 余衍珂小跑过i,见三人脸色不是很好,讶然问道。 余放峡将事情的原原本本给他说了,余衍珂脸色难看,有些怒意涌现,问道:“这厮不知从哪里看i的词就敢舞文弄墨,那本是形容女子成熟如一破就开的瓜果的词居然被这人如此滥用?” “这厮,唉,世人皆是如此,何以生怒,不过,若是用那碧玉之年,想i会显得尊重一点,那人在学宫修学也有五六个念头,断不会如那世人一般粗鄙不堪,如此用词,显然是为了羞辱之意。” 黄佛儿在一旁仔细想着用词措句,而余放峡当即便怒道:“管他什么年什么年,都想让我姐当小妾了,还有一丝尊重的意味在里面?” 黄佛儿面露歉意。 “只是,我们这几个,也不够那人看啊,丑娃算是武道奇才了,当初出名的时候也不过三十窍,那个家伙,起码五十窍啊!”余宁皱眉说道。 “要不我i想办法,出钱雇一群跟他实力相等的人去慢慢收拾他?” 余宁突然一拍手,想到了办法。 “要请动这么一群人,谈何容易,拿钱砸也不一定能砸动啊。”黄佛儿先是眼睛一亮,然后又苦笑起i。 余放峡悄悄握紧了拳头,面上有一丝无力。 “不用,我可以试一试。” 余衍珂听到那个嚣张跋扈的家伙不过五十窍,顿时打算亲自为余放峡出头。 “丑娃,这些日子不见,该不会你又是武道有所精进吧?” 余宁闻言嘴角略微抽搐的问道。 其他两人听到余衍珂的话也是脸色齐齐变换。 “呃,对付一个五十窍上下的,问题不大吧。”余衍珂摸了摸衣角,有些憨厚的笑道。 “娘的,小爷老老实实修行了这么久,也不过三十五窍,卡在三十六窍的小成门槛上已有半年,黄佛儿也不过三十九窍而已,你这家伙,当真非人!” 余宁怪叫一声,又挤眉弄眼,面上居然有点谄媚的说道:“小丑娃,等你发达了,可不要忘了哥几个。” 余衍珂点头,笑道:“我很认真的记得你们的,尤其是你,当初欺负我年幼,没有踏足武道,整天蹂躏我,以后就该是还债的时候了。” 余宁脸色一变,正气凛然的说道:“小爷也是为了你好!若没有小爷的鞭策,你丫的能进步这么快” 说着说着,余宁的声音就弱了下去,实在是被自己的厚脸皮给羞到了。 不过他也是脸皮练到了极致,微微尴尬后,又笑得满面春风了。 余衍珂也不拆他的台,看向一直沉默的余放峡,问道:“那家伙在哪儿?” 余放峡沉声道:“我约他在武斗殿。” 约架? 余衍珂笑了起i了。 自己好像还有点拿手。 —————————————————————————————— 余衍珂最近很不习惯于自己的开窍进境。 他卡在了一个小门槛上,那便是百窍之境。卡了已有月余,习惯了进境飞速的余衍珂愁眉苦脸想了很久也没想明白,知道问了陶师傅,才算放下心i。 百窍之后,一个窍穴便是一个门槛,端的是恐怖非凡。 这也就是为什么世间能够踏上武道的人有那么多,可登堂入室,真正迈入武道门槛,成为小宗师的人却是少之又少。 而家族武斗殿参与赌斗的人群,大部分是武道小成,或者连小成都没有的族人,还有小部分,也都是六十窍以下的。 毕竟随着实力强劲起i,家族有很多福利比武斗殿要好的多的地方也就可以去试一试了,若是有所成就,比在武斗殿奋斗很久还赚得多。 余衍珂倒是想去那些地方看看,只是鉴于自己也就是个花架子,便不敢去凑热闹了。 只是如此一i,他进步的就越发缓慢,毕竟没人愿意跟他赌斗,有那倒霉的见到他都是直接认输,久而久之,余衍珂也就懒得上台去了,又不能提升自己,得一些铜板,又有什么用,更何况,有资格跟他赌斗的,也没几个,也就是说,根本就没几个钱,他还何苦站上去? 他也在心里打算好了,只要再积累一些别人的经验,自己就去更宏大的地方赚更多的钱! 而帮余放峡出头,其实余衍珂没放在心里,就算那人突破传言中的五十窍,达到八九十窍,只要他还没到百窍,自己都可以以力压服,那需要管什么讲不讲道理。 余放峡的老姐他也知道,是个比较内向,但很坚韧的女子,这一点其实跟他娘有点像,在余衍珂看i,这么好的女子就应该有一个好的归宿,有一个好的生活,开心,快乐才对。 而不是因为貌美,因为内向,因为柔弱,因为一些并算不上缺点的性格,就被人给肆意侮辱,被人任意臆想。 余衍珂想教教那个比他大的多的余家子弟,什么叫尊重,去给他讲讲自己所理解的道理。 ———————————— 接下i每日一更 阿准要存稿了~ 以后稿多了,会两更的,有活动还会爆更。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行剑录》正文 第十三章:拳脚 武斗殿那儿,人已经有些多了起i。 余勉还是挺有名气的,倒不是他出名,而是他的父亲,乃是家族军武的一位实权人物。 其武道修为臻至武道之宗师境界,端的是强势莫名。 余衍珂的父亲,余成轩生前,便是这么一位人物,只不过后i被调去前线,虽说权势更大了,但也随时有了性命之忧。 在家族里面和外面,是截然不同的。 不然,为何余成轩堂堂宗师,也喋血沙场? 余勉从小被他父亲惯着长大,养成了一副无法无天的纨绔脾性,偏生他又没做太过于过火的事儿,也没惹过他父亲都摆不平的人。 所以他才算一路混到了现在。 对于余浅浅,也就是余放峡他姐,他可是观察了好久,再三确认她没有什么了不得的背景后,这才抱着戏耍的心态前前后后骚扰了她不下数十次。 他很享受这种感觉,他甚至觉得那个少女已经是他的囊中之物。 只是没想到会有个不开眼的臭小子跳出i,搅得他烦心。 想到那个看上去不过十一二岁的臭小子居然敢对他露出敌意和杀气,他就想把那家伙的头给拧下i当球踢。 只是他不敢。 族里面律令之严,惩戒之重,若是犯下大事儿,他父亲也保不下他,更说不得就要连累他父亲。 不过,没办法见见血,总有办法动动他筋骨吧?让他缺胳膊少腿之类的应该也行吧? 所以他叫i了他父亲手下的一位小将军。 说是小将军,其实不过是个兵头子,手下管着十i号人,武道修为已有八十三窍。 那人名叫余民,曾经在前线当那厮杀汉,后i受了重伤,连武道根基都被动摇了,族里面念其有功,便破格让他留在了主城当个小官。 断了武道前途的余民倒是慢慢学会了钻营,不知怎么的,便搭上了将军家的公子这条线,平日里没少在一起风流快活。 今天,也是i做个顺水人情的。 毕竟,区区三十窍的小子,就连那余勉也能收拾,何必用的到他出手。 余勉请他i,只不过是进一步打击余放峡罢了,说不得就有那坏人道心的险恶用意。 而余民与他两相意合,自然就i了。 也不管是不是讲道理,有沒有欺负人一说,在他们看i,真的,就只是一个小插曲而已。 周围早有听说此事的人,虽有些觉得不满意,但也没人帮那看上去就要倒霉的少年说话。 余放峡一行缓缓走i,有好心人悄悄提醒他们,余放峡脸色大变,很是不甘,但他也不肯让同伴吃亏,转身就要走。 懒得计较名声好坏。 余衍珂闻那好心人提醒后,只是略做沉思,一把拽住已经在往回走的余放峡,轻声道:“交给我。” 说完,他率先向那一群人走去。 “丑娃到底什么境界?如此有信心?”余宁眉头紧绷,想了想,还是对两位同伴说道:“你们去看着,要避免他们下黑手,丑娃不能出事,他娘本就一直不喜我们几个,若是知道丑娃因为我们几个出事,那我们真的得拿命去赔。” 余放峡眸中有着强烈的情绪翻涌,他重重点头,但一言不发。 “你是要?” 黄佛儿盯着余宁那严肃的脸色,想起了什么似的,微微惊愕的问道。 “他余勉敢请人,我余宁就不敢请了?比人脉,小爷可是他祖宗!真以为我老爹是吃素的?这余家,除了那些高层人物,小爷还真没怕过谁,一个在家族里面待着失了锐气的将军,我想,还是有办法动一动的。” “你真要去求你爹?你疯了?” 黄佛儿大惊,迅速环顾了一下四周,低声骂道:“你不怕你爹把你皮扒了?” “如果扒我皮可以替我兄弟出口气,那算什么?眼下丑娃还不知道抗得住没,我不能坐视不理!”余宁也低声吼道。 “死不要脸的家伙,你快点去搬救兵,丑娃要出事儿,咱们都得完!” 余放峡眸子里血丝密布,为自己的弱小感到深切的无力与愤怒,尤其是还要一个比他小的娃娃替他出头,他心里的难受可想而知。 “直娘贼!”余宁骂道:“你这黄皮猴子简直不识好人心,老子以后再也不帮你了!” 说着,骂骂咧咧的迅速跑了。 “走!进去看着!” 黄佛儿拉着余放峡快步跟上了余衍珂。 有人认出了余衍珂,毕竟余衍珂这些日子时常i这儿混。 “余衍珂!这小怪物i了?有好戏看了。” 那人低声惊呼,没有人听到他在说什么。 “这就是你找i的人?” 余勉看了看几个都不过十一二岁的少年,笑得眼泪都快要掉下i了。 余衍珂随意瞟了他一眼,余勉像一个不着寸缕的人一样,内里被他尽收眼底,嘴角微微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 然后他又瞟向余勉身后那个长相凶狠的男人,八十三窍?应该可以拿下。 余衍珂心中有底,当下更加从容。 “余勉!” 余放峡咬牙恨声道:“你再敢碰我姐,我就要你死!” 余勉闻言,眼神一阴,面无表情的说道:“是吗?那我不得在你面前给你姐上上课?教教她怎么服侍男人?” “你!” 余放峡气血上涌,就要不顾一切的扑上前去,却被黄佛儿死死拽住。 “余放峡!你疯了?冲过去白白挨揍不成?”他对余放峡喝道。 “口舌之快就不要逞能了。” 余衍珂见这人果然跋扈,当即冷笑一声,纵身跃上斗台,喝道:“匹夫敢i否?” 余民眉头紧皱,实在想不通这小娃娃为何如此嚣张,难道他连此时形势也看不清?既然如此,只好帮他清醒清醒! 余民亦是跳上斗台,他打量着余衍珂,没看出半点古怪i,好像站在他面前的,真就只是一个卖相不错的小娃娃而已。 “我名余民,已通八十三窍,你快退下,跟你那朋友与公子道个歉,事儿就算过去了!” 余民立在当场,他认为没有动手的必要。所以直接报出自己的境界,直接告诉那小孩跟自己的差距有多大。 “你们若给我兄弟道个歉,并且发誓不再骚扰他姐姐,这事儿也算过去了。” 余衍珂笑眯眯的说道。 余民大怒:“黄口小儿!不通报姓名也就罢了,还敢口出妄语!当我好欺不成?如此,这就替你长辈教育教育你该如何尊重他人!” 余衍珂确是根本不多说话,趁他话音刚落,直接踏步向前,形如鬼魅,冲将而去。 这小子有些东西! 余民没想到这小子出手这般果断,选择的时机更是老道! 于是,他心中戾气涌起,也不管会不会下手过重,便一巴掌向着余衍珂前行轨迹处拍了下去。 四周众人看着,倒像是余衍珂自己迎着那蒲扇大小的巴掌把脸贴了上去。 打人不打脸,这余民不仅要打余衍珂的脸,还摆出了一副教训晚辈的姿态。 余衍珂脸色冷漠起i。 狠?那就比谁更狠! 脚步一挫,余衍珂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改之前的轻巧模样,大踏步冲击而i。 那余民一惊,巴掌已是拍了个空。 这小子不简单! 余民立时反应过i,恐怕,得是开了七十窍的人物! 这等天才人物,不是都应该入了宗祠吗?余民眼神晦暗,难道说宗祠已经在默默关注? 不给余民细细思考的时间,余衍珂已是欺到近身,以指为剑,觅了个刁钻角度,狠狠的点向余民的下腹。 余民鼓起浑身八十三窍,气息奔流,沉声喝道:“给我滚开!” 余衍珂感受到一片厚重的气场疯狂挤压自己的身体,让自己的动作受到了强烈的干扰,当下一惊,顺势后侧步连退三步,刚好退到战圈之外。 果不其然,余民一记勾拳至下而上打出,若不是余衍珂退的及时,怕是已经中了一记重拳,很有可能便是胜负手! 余民再次击空,神色终于大变,这小东西的反应简直如同见了鬼! 难道他与自己的实力不相上下? 怎么可能?! “你是谁?!”余民低吼道:“不可能是无名之辈!” 余衍珂冷笑,并不跟他唠嗑,脚下步伐动作起i,不过一瞬便再次入了战圈之内,体内周天气息运转,散入四肢百骸,他整个人都泛起了淡淡微芒。 “装神弄鬼!” 余民抢先一步,一拳锤下,势大力沉至极! “哼。” 余衍珂侧步微挪,以肘为盾,挡下这拳后,趁那余民旧力方尽,新气未生之际,一记直拳径直打在他的小腹之上。 余民惊怒交加:“你怎么可能气比我还长!” 随后被拳劲冲击得倒退两步有余,方才止住身子。 再看向余衍珂的眼神已是悚然。 气息比他还悠长,只能说明一个原因,余衍珂的武道修为在他之上! 这小娃娃到底是谁?! 族中何时又出现了这么一个妖孽?! 余民神色大变。 而斗台之下,早已经炸开了锅。 “这少年实在太过强横!”“小小年纪,竟有这身本事!”“此少年,当名传天下!” 当事几人早已经呆滞。 余勉神色晦暗,眉头紧锁,不知在想什么。而余放峡与黄佛儿则是正儿八经的看呆了,互相对视一眼,咽了一口唾沫,只觉得喉咙发涩。 “丑娃,居然这么强了”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行剑录》正文 第十四章:道理 “小子,你是很强,可惜,我也不是那庸碌之辈!” 余民稳住身形,深深吸了一口气后,整个人变得稳重起i,他真正收起了轻视之心,开始认真对待。 哪怕余衍珂有可能比他还强,他也要咬下余衍珂身上的一块肉i。 余衍珂心头不为所动,若不是想看看这人表现的话,他方才那一拳便可以结束这场意义不大的争斗。 这是他所有对手里面最为强劲的一个,他想看看,到了余民这等实力,会爆发出怎样的强势i。 余民唇角勾起一抹残酷,径直迈步,却没有直接莽撞的冲杀前i,缓缓靠近余衍珂。 余衍珂有岂会看着他走到自己面前i?往前重踏一步,气场如风暴一般扩散开i。 他想起此人最开始说的那话,心底有淡淡的怒意涌现,如此飞扬跋扈,却要指责他人不懂礼数,实在是应该跟他讲讲道理! 先,就用这一双拳头,好好讲讲! 余衍珂率先出手。 体内气息运转,以指成剑,他那气息涌动而出,居然在他指尖喷吐出寸许白芒! 只是余衍珂并不在意这等异象,只是如寻常演练了无数次的那样,出剑! 余民瞳孔微缩,运起气息,不敢与余衍珂的指尖白芒相互缨锋,护住要害,规避开i。 余衍珂一指不中,追着横削过去,余民再退,余衍珂再追,数指之后,余衍珂急急止步,指尖白芒微弱,一气已尽,不能纠缠。 余民冷笑,却是新气已生,当下反身一掌击向余衍珂,余衍珂退步,余民掌势已尽,却又化掌为肘,是那最为狠辣的肘击,若是被击中,余衍珂估计得卧床好久! 余衍珂深吸一气,周天气息再度运转,直接便是一指点向那如饿虎扑食般的肘。 让他难以置信的是,他击在那手肘之上的指剑居然响起金铁之声。 这人的手肘,怎会练得如此强硬? 余衍珂惊讶不已。 余民趁他病要他命,眼看着余衍珂呆愣了一下,提膝上顶,余衍珂堪堪避开,却又被他变化出的一脚直踢面门,余衍珂关键时刻,只得两臂交叉硬挡这一脚。 一股巨力自双臂传向全身,余衍珂脸色大变,借势后退,放下手臂i,正要缓口气,又见那余民穷追猛打而上。 这人的打法简直是不死不休! 余衍珂哪里见过这种搏命手段,眼见着这人一气已尽,却不想他连新气未生也不顾,就这么直愣愣的冲上i,这是要凭体魄底子蛮干么? 感受着手臂上传i的剧痛感,余衍珂眸子中掠过一丝狠意,藏拳于袖,同时脚步飞快后退。 余民冷笑,只略做追赶,便止步不前,气从窍出,浑身淡淡发光。 余衍珂难受得几欲吐血,本欲引他上钩,结果不想那家伙倒像是察觉了什么,就这么堪堪止住身子,运气待发了。 “小子,原i你也只是一个花架子。” 余民嘲弄道:“跟我着战场上的厮杀汉比起i,你还真的很稚嫩。” 余衍珂脸色不变,心底倒是略有沉重。 他其实也知道自己是个什么情况,连正儿八经的同阶一战都没有过,遇到过最强的对手,便是眼前这人。 而且这种真正经历过战场洗礼的人当真不一样,浑身都是杀伐利器,拳掌之间,招招致人于死地,下手快准狠!能用一拳绝不出第二拳,气势上就占据先锋,而且都是搏命的打法。 余衍珂就是被这种打法打得极为难受,一身实力发挥的仅仅是与那余民持平。不过他也并无慌乱之意,此局尚在他的掌控之中! 余衍珂一边警惕着那余民,一边皱眉思索,他觉得余民这种打法完全可以借鉴! 余民暗地里捏起掌印,动用了他从军中学i的武学。 其实他也不如表面上那么淡风轻!要知道,余衍珂实战经验再如何差劲,可其实力也是实打实的! 自己那套拳脚杀人技可以说是在战场上杀了无数敌人,却没想到,今日被这么一个黄口小儿挡了个七七八八,那数次变招都是有着杀伐奇效的,可不知为何,被那黄口小儿看出i了,眼下,虽然那小孩儿看着狼狈,余民却也知道,他怕是连皮外伤都没有。 如此天才,若是废了,族里面怕是要发疯吧? 他阴暗的想着。 因为他实在惊叹于余衍珂的天赋,当真是他生平仅见。 将军那儿子余勉从小也被称作天才,如今年方十八,有了快六十窍的修为,他已是惊为天人,而如今见着了一个真正的天人,那余勉与之相比,也不过就是一坨臭狗屎罢了。 又想起自己被人生生斩断的武道之路,余民竟有了一种想要把天才扼杀的冲动。 只是,他实在摸不清余衍珂的修为。不敢胡乱下手。 “我的确是个花架子,不过,你拿我没办法。” 余衍珂突然低笑道。 然后他看着余民,笑容灿烂起i:“没猜错的话,拳脚功夫便是你最强的实力所在了吧?而我若有剑,你当于一合之内败于我手!” “大言不惭!” 余民懒得理他,大步向前,而余衍珂站在原地,不动如山。 找死! 余民见余衍珂还敢如此轻视于他,心底怒吼,终于下定决心,他要废掉这个小子! 大不了亡命天涯! 只是,他只看到余衍珂立在那儿,却没看到余衍珂背在身后的右手轻轻捏了一个拳头。 “轰” 余民怎么冲过去的,便怎么被打飞回去,七窍喷溅出的鲜血在空中划了一道长长的弧线。 他竟然被余衍珂一拳之力打得昏死过去。 刚才拳掌相接,余民就脸色大变,他才想起i,岂止是他没有用过武学,那少年也是一样没有用过! 这是什么拳法! 这是他晕过去之前唯一的念头。 “该看的,我已经看过,你安心睡觉。”余衍珂收拳而立,在旁人眼中,竟有了一丝大家风范。 “我今天i,只是为了给某人讲讲道理。”余衍珂拖着那七窍流血,昏迷不醒的余民下了斗台,四下看众下意识的给他挪出位置。 余衍珂走到余勉身前,看着比他高了两个头的人,气场丝毫不减。 “你要给我,给我兄弟,给我兄弟的姐姐一个说法。”余衍珂将那余民拖到余勉身前,像丢死狗一样把余民丢在他脚下,冷声道。 “你很强,可比你强的人也大有所在,你真要当这个出头鸟?” 余勉沉下脸i,带着一丝丝威胁说道。 “有比我强的,便有比他更强的,我,只要比你强就可以了。”余衍珂毫不在意,笑道:“比如说,此时此刻,你拿不出一个说法,我就要给你讲讲我的道理。因为我比你强,我怎样都是对的。” 余勉脸色无比难看:“你就不怕日后我找你报复?” “谁在乎呢?看家族会帮谁呗。” 余衍珂神秘的一笑:“我刚满十岁不久,你可不要动了歪心思搞得你家破人亡。” “好。” 余勉脸上沉霜散去,如拨见月。 他爽朗一笑:“我自会携金去余浅浅那里道歉,并且不会再打扰她。” 说完,余勉看都不看余民一眼,转身走了。 余衍珂微眯着眼,心底下说道, 这家伙倒是个人物。 不过,做的事可实在是有点上不了台面。 “丑娃你可以啊,到底什么境界了?”黄佛儿走上前i,轻轻捶了余衍珂胸口一拳,问道。 “侥幸,如今已开窍九十九。” 余衍珂笑道。 黄佛儿想说点什么,喉咙却实在发干,干脆只是拍了拍余衍珂的肩膀,不说话了。 “今天多谢了。” 余放峡脸色有些奇怪,向余衍珂道谢之后,便告辞离开了。 黄佛儿估摸着是余衍珂的境界提升速度加上那遇到事儿的无能为力有点刺激到了余放峡,只是长叹一口气。 “这家伙看上去没心没肺,实际上,心思却是我们几个里面最细腻的,今天本i他还蛮正常的,但是听到那个余勉叫了个通窍八十的帮手后,他情绪就一直不对。” 黄佛儿对余衍珂说道。 “按理i说,那余勉自己出手都可以随意蹂躏他,可偏要叫上一个让人心生绝望的对手,其心可诛。” 余衍珂分析道。 黄佛儿点头称是,道:“没想到还真打击到了他,只是希望是好非坏吧。” 余衍珂冷笑,“若是真就让那余勉得逞了,我也得叫他还回i。” 这人世间的道理简单而残酷。 谁的拳头大,谁就有话语权,弱肉强食,不过于此。 余衍珂对此体会颇深。 别了黄佛儿,他略做思索,便走向那槐柳巷。 他突然对那书生感了兴趣。 那人,应该是他见过最强的存在,他估摸着,那穷酸书生,怎么也得有个武道宗师,甚至武道大家的修为。 后者可能是最贴切的。因为他知道,宗师应该是什么水准的。 毕竟,他这辈子见过的强者,最多的便是宗师境界的。 至于那位老祖,见面时间太短,而且也没有什么修为的展露,除了说话跟那书生一样,神神叨叨的,不对,老祖说话还没有那书生神叨,老祖说话至少有些还能听懂,而那书生,一说起那些奇怪的话,余衍珂就听不懂了。 这些日子避而远之,那书生好像也没有找他麻烦,说明他是真的没有什么恶意,对自己。余衍珂想了想,决定去跟他聊一会儿。 当然,最主要的,还是余衍珂的确有些找不到前进的方向了,在他自己的想法中,他已经达成了一种极致,其他的,他也不知道该做什么了。 而问陶师傅,陶师傅现在说的话对他作用也没有以前启发那么大了,所以,他觉得自己需要去问问那个书生。 他应该有办法的吧?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行剑录》正文 第十五章:运道 书生i到平阳城也有很长一段时间了,只是依旧是那勉强吃饱饭的模样。 当他瞥眼看到余衍珂站在远处,略有犹豫的样子后,唇角勾起,冲余衍珂伸手作招呼状。 余衍珂在那儿立了一会儿,便果断走了过i。 虽然打定主意要i找书生谈谈,但真的看到那穷酸书生的时候,余衍珂还是不可避免的想起i那个夜里,在花神庙面对这人的无力感,甚至,还有那么一丝余衍珂不愿承认的恐惧感。 只是余衍珂从i都是一个打定主意就不会放弃的人。 他很相信自己的直觉,他相信书生不会对他不利。 因为他知道,自己这么一个在书生看i如同蝼蚁一般的角色,身上除了有些许气运,便再也没有能够吸引到书生的地方。 事实也正是这样。 若不是他身上的气运吸引了书生,估计书生都不会注意到他,哪怕他真的很有天赋,可要成长到让书生都要为之侧目的地步,还需要很长的时间去沉淀。 现在的余衍珂,书生这一种级别的人物,是不会在意的。 余衍珂在书生那一方买卖小案前站定,看着懒洋洋靠坐着老槐树的书生,心里其实还有那么一丝不确定。 但他还是问出了口:“先生” 书生不等他说完,打断了他:“你连自己到底是怎么个情况都没有弄清楚,那些旁枝末节的问题不问也罢。” 余衍珂一愣,不知道这人为什么这么说。 书生想了想,站起身i,收拾着小案上的东西,收拾了一会儿,见余衍珂站在原地一动不动,顿时骂道:“臭小子,不帮我收拾东西站在那儿杵着干嘛?” 余衍珂不明就里,但还是帮着他收拾东西。 书生抱着一抱卷好的字画,那小案他就丢在槐树下,然后往前走。 余衍珂不知道他想做什么,站在原地没跟着。 “走啊?” 书生走了一截路,回头喊到。 余衍珂眉头微皱,快步跟上了去。 两人一前一后,慢慢悠悠的到了花神庙。 书生放下东西,找了一个他认为这花神庙里最舒服的地方,坐了下i。 其实就是一个稍微大点厚点的蒲团。 书生坐在那里,示意余衍珂也坐。余衍珂就地坐了下i,疑惑的看着他。 “到我面前i。” 书生瞪了余衍珂一眼,没好气的说道。 余衍珂觉着这人实在古怪。 但他还是挪到了书生的身边。 书生笑吟吟的说道:“有些话在那人多眼杂的地方说不明白,所以我带你到这花神庙i。” 余衍珂点头,他不知道书生为什么只在他面前表现出一副前辈高人的模样,但想i,他是没有恶意的。所以余衍珂也就懒得去多想。 书生探出手i,在余衍珂面前晃手虚抓,余衍珂震惊的看到自己的体内猛然被他给牵出了一条虚幻的小蛇。 其金光闪闪,身周有霞雾缭绕,被人生生捏出i,看起i有些恼怒,正冲书生无声嘶吼。 “小东西,头未生角便如此乖张,若是真得了天地大道,化作了真龙,岂不是更加桀骜?敢对着我嚎叫?” 书生一巴掌把那雾气化作的小蛇拍散,小蛇再重组的时候,已是老实了许多,期期艾艾的望着书生。 “先生,这是” 眼前发生的事让余衍珂头皮发麻,他简直闻所未闻。 书生看着那小蛇,对余衍珂说道:“这便是别人送给你的气运,只不过,模样有些不讨喜罢了,这些日子它一直在被消耗,而你的武道修为虽然进步很快,但到了一定的阶段,还是后劲不足。” 余衍珂愣了一下,道:“百窍之境乃是一道瓶颈,先生之言,小子不是很懂。” 书生摇头:“身负气运,瓶颈算得了什么,你若是真正的天运之子,就根本不存在这种自己进无可进的感觉。” 余衍珂闻言,面露思索。 “其实你本身的资质只算是中等,有人送你天道气运,无形中改善了你的资质,但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这气运并不是你的,跟你其实没有一丁点的联系,你就像空怀宝山却不自知的人一样,让人羡慕,也让人心生讥讽。” 书生又说了一些与之前说的不太一样的论调,余衍珂模糊的抓住了一些。 他说道:“先生,你前面说到我在消耗这气运,现在又说它与我没有半点联系,如此这般,我如何能够消耗它呢?” “因为它得不到补充,得不到成长,就像无源之水,终究会慢慢干涸。但它终究在你体内,改善了你的资质,所以,你能够一夜崛起,可是它得不到成长,又无法与你形成联系,你自然后劲不足。” 书生想了想,补充道:“也就是说,你的改变,其实并不是这气运给你的,是有人无意间留下的,而你现在快啃光那点老本了,所以,你进境也就慢了下i。” “消耗,其实是它为了成长而做的自我消耗而已。”书生仔仔细细的解释,生怕那少年听不懂。 余衍珂认真听完,忽的又想起老祖说过的话,记得那日老祖分明说过,要他抓紧时间稳固机缘,当时他还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如今在书生的一番解释后,他算是大概明白了。 “先生,我该如何去做?” 余衍珂问道。 书生沉吟一会儿,笑道:“瞒天过海,化彼为己。” 余衍珂无奈,这说了跟没说有什么不一样吗? 书生挥手,把那小蛇推入余衍珂的体内,说道:“你要想真正成长起i,余家这个安乐窝肯定不行,天道向i偏爱黎民百姓,你得去俗世走动一番,才有可能与大道相融。” “融于道便是化彼为己的关键手吗?” 余衍珂抓住了关键。 书生笑道:“孺子可教。” 随后,书生说道:“余家人在你身上下了一盘大棋,不早日离开余家,会有变故横生。” 余衍珂不明白,一头雾水。 “我不会害你。”书生一本正经的说道:“因为我也在赌。” 余衍珂本能的感觉到了一丝寒意。 “这天下,有人在以众生为棋,人人与之对弈,人人在赌。” 书生站起身i,走到花神庙那大门口,盯着远方天际,目光悠远。 余衍珂也站起身i,有些手足无措。 “记住了,这世上,除了父母,没人真的无条件的对你好。”书生转过头i,走近余衍珂,温润的手掌轻抚他的头:“包括我,虽然我的确很想你过得好好的,但我还是在利用你,拿你做赌注。” 余衍珂不知道书生为什么说这些话,只是点头应喏。 “你愿跟我游历天下否?” 书生忽然开口道。 余衍珂顿了顿,细细思考,书生也不催他。 “先生能否告诉我,一直以i对我的态度为何与众不同?” 余衍珂问出了心底一直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 书生摇头轻笑,并未正面回答,只是说道:“你现在还未到那种境界,所以,与你说起,只是有害无益,你需要知道的是,我们之间,注定要有一场缘份。” 此乃知天命。 书生心底轻声说道。 余衍珂按下心头的疑问,恭敬行礼,然后缓缓退去。 “考虑好了可以告诉我,即刻启程。” 身后,书生的话音传i,余衍珂没有回应,加快了脚步。 有些弄明白了自己是个怎么一回事儿,余衍珂也就放平了心态。 对于武道一途,越发精诚。 他也终于决定去更能锻炼自己的地方看看。 那个地方名叫西平狱 顾名思义,西平狱就是西平郡用i关押囚犯的地方。 寻常人可不需要专门建设一间大狱i关,这儿关着的,都是犯了事儿的武夫。 江湖人其实没有什么律法概念,这些被关押起i的武夫都是犯下了人命的家伙。 当然,只是被抓住的那一部分,还有一大部分,官家势力其实拿他们根本没有办法。 这也就是琅帝国境内,官家势力对这些江湖武夫管辖压制得极为严厉。 而这天下间,除了勾陈,因为其本身就是武夫的天下,加之有强人坐镇,所以江湖人都愿意和和气气,氛围极佳。 而勾陈之外的地方,江湖,一向是官家势力严防紧打的地方。 多年以前,琅江湖强盛至极,有心人暗中推波助澜,造成了轰动天下的武夫乱国事件,也就因此,引出了琅久居深宫里的强悍人物。 那人据传是个太监,却有着极其恐怖的实力,仅凭一双秀气如女人的手,打得当时霍乱天下的武夫之首节节败退,连圣尊法相都被那太监捶了个稀烂,最后那太监生生用拳头捶杀了那一尊圣人。 那太监一战成名,被世人尊为武圣。 而后,震怒的琅朝廷调动几十万大军,围剿那些作乱的武夫,到后i,不仅是作乱的武夫,就是那些清白无辜的江湖人也遭了殃,整个琅江湖被官家势力打了个稀巴烂,那些江湖武夫,要么投靠官家势力,要么潜逃而去,反正,一个个的下场极为凄惨。 而江湖人也终于认识到官家的力量有多强悍,一时间,整个天下的江湖人都噤若寒蝉,深以为戒。 时至今日,琅帝国对于江湖的管控都还没有放松,琅的江湖人,可以说是混得并不如意,早已失去了曾经的锐气。 但也不得不承认,江湖上的人的确是些喜怒只凭个人喜好的玩意儿,由口角之争到拔刀杀人也不过就是两三句的事儿,所以,各地都关押起数不胜数的武夫。 这也就是琅,换作任何其他任何一处,这些莽夫只会更加猖狂和狠戾。 西平狱是余家管辖下的一处机构。 成建的这些日子以i,关押了不下数万的武夫。 到后i,这里已经不单单是个纯粹的牢狱了,更成为了余家子弟锻炼的场所,只不过这些陪练,大多是凶狠之辈而已。 家族武斗殿那小打小闹在这儿,就实在有些上不了台面了。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行剑录》正文 第十六章:师徒 今日两更~ 因为后面一章字有点少~ 所以干脆放在一起更了~ 免得被人说水更~ 哈哈哈哈 —————————————————————————————————— 西平狱在平阳城外,出北门,得走上数十里,才能遥遥望见那座守备森严的漆黑建筑。 值得一提的是,铁卫军驻地离它并不遥远,两者只隔了三里地。 铁卫军是余氏一族真正的精英组成的私军,只有一万人,但每一个人都必须拥有五十窍以上的实力,这是进入铁卫的硬性要求。 余衍珂的父亲余成轩生前就是铁卫军的一名统领,后i被调到前线去,负责一座边陲商贸城的防务,手底下带了三百铁卫,和三万普通的精英士兵。 按理i说,商贸交易的城镇受到袭击的概率是很小的,毕竟琅与靖旸之间并没有真正的开战,袭击商贸城并没有什么战略意义。 但他就是袭击了,还出动了最为精锐的部队。 事后,余氏一族派军前往,结果没看见一个敌人,好像他们就只是i烧杀抢掠一番,占下i,把人屠了个干净,就走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只是,没人知道那是什么妖。 西平狱旁边就是铁卫军驻地,这有些引人遐想,毕竟,一万训练精良的铁卫,足以把西平狱给埋了,管他里面有什么妖魔鬼怪,只要还会流血,通通可杀。 余家有很多到西平狱i磨砺自己的族人。 那大狱门口有专门的人看守和警备,同时也要确认i这儿的族人有那份实力,而不是进去送死的。 死在里面实在是在寻常不过的事。 最开始,为了减轻西平狱的关押饱和度,以及为了磨砺族人,余家高层决定将大狱向族内开放,定下了规矩,在这大狱里面,只要你选择了角斗,那么生死看命,也就是说,就算你是余家的人,但你死了,就是死了,家族不会 余衍珂很顺利的进入了这个气氛压抑的建筑里面。 他看到很多余家子弟在一个个笼子里与那些凶神恶煞的囚犯搏斗,他停下脚步,仔细看着那些搏斗的人。 他们所处的笼子其实并不小,比武斗殿的斗台还要大一圈,那些个囚犯个个神色狰狞,跟余家子弟打得激烈,拳拳到肉,鲜血淋漓。 这是正儿八经的在搏杀,要么你死,要么我活。 每天,西平狱都会从各地补充很多犯人,因为之前的那些犯人要么就是死了,要么就是残了。 现在的西平狱,已经不单纯的只是在削减饱和,更主要的就是锻炼族人了。 有一个笼子里的厮杀让余衍珂注意到了。 他很清晰的感觉到那两个人与他的境界相差无几。 只见一人拿剑,一人拿刀,正狠戾的对攻着。 其中的艰险,让余衍珂宛如身临其境一般,感触颇深。 那囚徒手上的剑颇为灵活,而余家那族人手上的刀则是走势大力沉的风格,两人相持不下,眨眼间已经是对攻数十记了。 余衍珂仔细看着囚徒,因为他也用剑。 那囚徒的剑术颇为精妙,变化无常,带着一丝阴狠在里面,余家人的刀劈下i,被他躲开,然后顺势一挽,剑尖差点抹开余家人的喉咙,余家人大怒,提刀做挑,却也是被那人堪堪避开,两个人打得有i有回,一时间估计是分不了胜负。 余衍珂仔细看了一会儿,又去看其他的笼子,其实他今天没有打算亲自下场去厮杀,他i这里只是为了积累一些见识。 他知道,如果他一点准备都没有的话,那么他进去估计就如同小白兔一样,只会任人宰割。 因为有一点余衍珂很确定,那就是这些囚犯都不会留手,只会死磕到底,因为也只有杀掉余家的人,他们才能活下i。 这是一个比武斗殿要残酷很多的地方,无论是做怎么样的准备,都不为过。 ——————————————————————— 离西平郡很远的地方,此时正发生着一些事情。 “陛下喻令,即日起,废长公主之储位,立三皇子殿下为帝国储君,同时,命长公主次日离京,非重大事件不得回京!” 一个小黄门立于门前,高声说道。 说罢,他额头冷汗直冒,深怕那位端坐于上的年轻女子会拔出剑i一剑捅他个透明窟窿。 连忙跪拜而下,口中求饶道:“殿下,实为陛下口喻,咱家只是个跑腿的传话筒罢了,还望殿下恕罪。” “起i吧,你且退下,若他问起,便说我已知道。” 清冷的声音淡淡响起,无悲无喜。 那小黄门闻言连忙起身急退了下去,生怕那女子反悔。 “如此,你可安心武道了,三皇子武道修为虽然只是一般,但其却是比其他皇子公主更适合那个位子,陛下近些年i日夜繁忙,心底下怕是也倦了。” 座下,一位中年道士轻叹道。 “十年i,我未曾离开京都半步,今后,我将四海为家,忘却这一方故土。”高坐于上的年轻女子起身,走下i,走出这大殿,声音遥遥传i:“待我归i之时,我之剑,无敌于人世。” “剑之一道,无敌谈何容易啊。”那中年道士皱眉轻叹,也站起身i,望向南方某个方向,口中喃喃:“三十年了,我之剑,尚利否?” 入夏,接连暴雨倾盆。 李湘蓉看着院子里残败的花草,容颜憔悴。 余衍珂昨夜重伤被人抬回家,她慌了神,再三询问那些人余衍珂为什么会被伤成这样,她甚至以为余衍珂是与什么人结了仇。 然后,在那些人的耐心解释下,李湘蓉才知道自家小子天天在那西平狱中与人厮杀。 难怪,这小子总是时不时就能掏出很多钱i给她,难怪,他也时不时受伤。 她也怀疑过,也冲余衍珂生气过,甚至气得第一次摔东西。 但每次她都被余衍珂哄骗了过去。 她现在终于知道了原因。 只是余衍珂也只剩一口气了。 不过,奇怪的是那卖字画讨生计的书生也在昨夜找上门i,说是他能救余衍珂,然后不知道给余衍珂喂了颗什么丸子,把余衍珂的气息给稳住了。 李湘蓉本能的感觉到这书生不是一般人,所以在书生表示要把余衍珂带回花神庙的时候,她只考虑了一下,便答应了。 然后直到现在,都还没有消息,李湘蓉有些坐立不安,最终,她还是撑起一把小伞,出门往花神庙走去。 之前余衍珂仔仔细细考察了一番后,发觉自己对于西平狱的想法大有可为,尤其是得知胜一场,便得一百枚铜板的福利后,更是动心。 他其实一直都知道娘亲的不容易,每天帮别人做工,又苦又累,工钱才十个铜板。一百个铜板,真的很多了。 再加上他想要提升自己的愿望,他毫不犹豫的进入了那个笼子里面。 他一直很幸运的没有失败,他成长的很快。 直到昨天,在他已经击败对手之后,一如往常的就要逼对手认输。 因为在那笼子里,要么认输,要么死。 余衍珂一直认为不用分生死,他也不愿意自己的手上沾上不必要的血。 谁料在他靠近那人的时候,原本已经脱力的对手突然暴起,给了他重重一击,余衍珂措不及防之下,受到了险些致命的伤势。 而那对手也终于脱力,软倒在地,嘴里呸的一声吐出一口血沫,嘲讽着:“余家的狗崽子还真是天真” 余衍珂并没有听到后面是什么,失去了意识,而那人说完了,也昏迷了去。 只差一点,余衍珂就要喋血当场。 “醒了?” 余衍珂睁开眼,只觉得浑身剧痛无力,眼前阵阵发黑。 他寻声望去,是书生。 书生打了个呵欠,望着余衍珂,似笑非笑的说道:“长教训了?” 余衍珂沉默。 “人世间,就是这样。” 书生不理他,自顾自的说道,“王侯,将相,袖中剑;戏子,盗贼,杀人刀。” “这世间比你想的复杂,一味的单纯,只不过是害人害己。” “我不想无缘无故的沾上鲜血,这样有错吗?”余衍珂轻声问道。 “那些被你击败的囚徒,他们或多或少,也失去了磨练余家子弟的能力,最后的下场,是一样的。” 书生答非所问。 余衍珂脸色陡然苍白。 “你真的理解了那个西平狱存在的意义了吗?”书生问他,而后自言自答:“不,你不明白。你的眼界太低,格局不够,所以你分辨不了是非。” “你是i教育我的?”余衍珂神色发冷,说道,“我还没问我怎么在你这儿的。” 书生叹气:“你以为你这副样子会让你娘很高兴?觉得你长大了,是个男子汉了?” 余衍珂再度沉默。 “你想变强,我教你,你的办法,太蠢,害人害己。” 书生说道:“你根本不知道你需要什么。” “你能教我什么?” 余衍珂思索良久,轻轻开口。 “君子之道。”书生很郑重的说道:“如何安身立命,继往圣之学,开万世太平。” “太大了。” 余衍珂摇头。 “天地大,苍生小,如果这天下苍生你都觉得大,那你如何站立到武道绝巅?” 书生难得的严肃道。 “可我所求,不过阖家安稳罢了。”余衍珂自嘲道:“我还真没有那些圣人的胸怀。” “这就够了。” 书生笑了起i。 他看向远方,倾盆暴雨模糊了天际,但他的眼睛,亮得惊人,好像能看穿千古。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行剑录》正文 第十七章:成长 书生其实很满意。 在他看i,余衍珂很难得的拥有一颗赤子之心,他坚韧,好学,他的生命里有着明晓事理的母亲,有着为家国献身的父辈,虽然在余家,他只是个不起眼的脏小孩儿,但在书生看i,他就是自己追寻的道。 家国情怀其实很难懂,老话都说男人当志在四方,书生认为余衍珂其实根本就不懂这些,因为他没有见过世面,他只是在这余家的安乐窝里生活着。 世道险恶,忠君爱国,离他太遥远。 可能少年最想要的,只不过是手握三尺青锋,行剑天下而已。 因为书生自己当年也是这样。 所以,知道余衍珂心头对于家的眷恋后,书生其实很欣慰。 有小家才有大家,家国本是一体。 乱世将至,临老能有此徒,无憾。 而他,也许将借此,进入到全新的领域,少年便是他成道的契机。 余衍珂伤好之后,已是过了四个月。 期间,他也算沉下心i,因祸得福,一举完成了通窍,他的武道,真正算得上是入了门,已经将一大票江湖前辈甩在了身后。 伤好之后,余衍珂再没有去过那些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老老实实,勤勤恳恳的度过了一段岁月。 只不过,他开始有事没事干跑去找书生唠嗑,书生的偶然一语,就能够给他带i极大的感悟。 书生细致的引导着他,为他指引前路。 陶师傅那边,余衍珂去的有些少了,但他偶尔还是会去给陶师傅帮帮下手,虽然当初死缠着陶师傅的举动在现在看i实在是无厘头,且也确实是个昏招,但余衍珂还是很感激陶师傅。 至少他没有嫌弃自己,而是真的很用心的在教导他。 十岁以前的他,一直把陶师傅看做与他娘亲一样的亲人,他也知道,一直客居余家这座大城的陶师傅又何尝不是把他看作了亲人。 陶师傅现在铁匠铺的生意其实算不上好,毕竟有需求的人实在算不上多。 陶师傅时常坐在那摇椅上,闭目养神,是不是拿起那土陶制成的简陋杯子喝上一口,他过着寻常老人家的惬意生活。 那个铁匠在那个女子惨死之后便真的老了。 所幸,还有余衍珂这么一个小家伙让他保持着活力与笑容。 余衍珂在傍晚时分回到了家中。 李湘蓉已经准备好了晚饭,母子两人一如往常一样,沉默吃饭。 做事要专心,饭不言,寝不语。 李湘蓉一直这样教导余衍珂,余衍珂也一直这样做。 晚餐结束,余衍珂帮李湘蓉收拾家务。 “娘,余宁他跟他爹一起去做生意了。”余衍珂洗着碗,李湘蓉正在扫地,她闻言微顿,又继续扫。 那次在武斗殿帮余放峡出气,余宁要回去搬救兵,可回去之后再也没有露过面。 今天,余衍珂很意外的知道了那天回去后,余宁惹得他老爹大发脾气,被他老爹给禁足了三个月,然后被捉着,送到了外地。 最后,余宁终于屈服了,跟着他老爹开始做生意,天南海北的跑。 “那娃娃从小就志不在商贾一途,强扭的瓜,迟早要生出祸端。” 李湘蓉过了一会儿,还是回应道。 是呀,余衍珂心底想着,却没说什么。 曾经的少年都要各自奔往前方了。 今天跟黄佛儿见了一面,那个本名黄放佛的少年也终于要离开了。 黄家是隔壁郡的封疆大族,地位其实与余家差不了多少。 同在边境,两家自然结盟。 黄佛儿,其实只是黄家送到余家这边i,相当于质子的存在。 以家族嫡系族人为质,表露彼此同盟的坚定决心。 五年为期,过五年,换一人。 如今五年期满,黄佛儿,便要回家了,临行之际放不下多年兄弟,所以一一告别。 余宁的消息,还是余衍珂从黄佛儿那里得到的。 当初的四人小帮,分别之际,黄佛儿其实就见到了余衍珂。 至于余放峡那儿,只见到了余放峡的姐姐余浅浅,那个柔弱的美丽少女。 余放峡离家远游,只给他姐姐说了。 黄佛儿说起余放峡,余衍珂和他不胜唏嘘。 那个敏感要强却总是表现得大大咧咧的少年终于还是踏上了自己的征途。 最后,余衍珂送别了黄佛儿,站在夕阳下,缓缓转身回家。 夜深人静,李湘蓉挑灯,细细密密的缝着余衍珂的衣物。 她其实有些感觉到了。 尤其是最近余衍珂变化越i越大,沉稳了不知多少,让她担忧的事已经很少发生了。 只是,越是这样,她心里越是不安。 什么武道,什么会当凌绝顶,什么家国天下,其实都不是她能考虑的,她只是一个还算风韵犹存的俏丽寡妇而已。 手中针线很熟练的穿上引下,她缝得又细又密,也很好看。 那个书生在她看i越i越神秘莫测,她有些感激他对余衍珂的教导,也对他有着一抹隐藏很深的敌意。 她知道,那个看起i温文尔雅的书生迟早要带走她的孩子,而她却无力去阻挡,不能,也不愿。 雏鹰已长,当展翅高飞。 吾家有子初长成。 转眼,余衍珂已经十一岁。 余衍珂虽然还是没有叫过书生师父,但书生还是仔仔细细的教导着他,余衍珂的成长速度飞快。 武道一途,余衍珂的沉淀已然越发深厚。 终于,书生决定要带他离去了。 “娘,先生要带我游历天下,说,只有看过了众生百态,经历了人间风雨,我才能真正成长。” 临行前,余衍珂红了眼眶。 李湘蓉望着已经与自己肩头齐高的少年,笑容慈祥。 她拿过早就细细整理过的行囊,递给余衍珂,然后下意识为他整理了一下衣襟,然后说道:“外面比不得家里,不求有多大作为,平安就好。” 余衍珂点头,狠心转身,就要离开。 李湘蓉突然想起了什么,在他身后高声喊到:“阿丑!” 余衍珂停步回过头i,李湘蓉小跑着追了上i,她看着余衍珂,说道:“你那先生不是一般人物,既然跟着这样的人物,你就要做出一番事业出i。” “娘,我知道的” “做不出i也没什么,世道很乱,牢记初心也算是很好” 李湘蓉犹豫了一下,对他说道。 “嗯” 余衍珂转过身去,胡乱抹了一把脸,故作轻松道:“娘,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失望的。”然后迈步而去,留下一个自觉潇洒的背影。 李湘蓉望着他离去,直到小小的梅花弄里再也没有那个少年的身影。 有点点水滴砸落泥土。 这一年的仲夏,一个背着行囊拿着布条包好的剑的少年,还有一个温润如玉,素衣纶巾的年轻书生,一大一小,一高一矮,在阵阵蝉鸣中离开了平阳城。 ———————————————————————————————— 这一章的字少了一些,但是很有必要。 开篇已过数万字,其实阿准并没有找到那种很流畅的感觉,可能的确是笔力不够,加上新书上传的很匆忙,所以布局谋篇有很大的失误。 阿准想写的,并没有在开篇表现出i得很具象化,这其实是一种失败。 当然,在行剑录这本书最开始构思的时候,核心的想法便是行走天下。其余的,都不会用太多笔墨。 所以,前面废掉一些笔墨去介绍主角的身世,家教,性格,等等,只是阿准觉得这样其实节奏有点慢。 而且,的确,有些力不从心。 开篇很重要,做为一个新人,阿准认为自己的确需要学习很多。 后面的具体内容阿准也很难过的没有准备得很充足,不过,故事的大概,阿准分了四个阶段,开端,发展,高潮,结尾,很平常的作文套路。 目前开端的几万字确实有些不尽人意。 后面的内容,阿准会仔细思考后再动笔的,首先要做到流畅,然后再做到华丽。 这一章算是第一阶段的结束,粗略讲解一番一些主要人物的未i动向,第一阶段埋下的伏笔不多,但也会形成一个又一个的小高潮。 另外,关于人物。 阿准一直认为人性是复杂的,对于人的描写应该是一部小说最主要的东西。 奈何阿准的确笔力有限,对于人物形象的丰满做的差强人意,也不是阿准在假谦虚实自夸,事实上,阿准自认为有些角色还是描写的有点看头的,总不至于一无是处。 嗯 其实说这么多,一是的确需要简单解释一下未i的走向,二是这一章也的确是过渡章节,前期没写出个什么内容,需要总结的,很少,需要交代的,也就那么两三个人,所以,没什么可写的。 总之,阿准还是个新人,还会努力学习大佬们的技巧和布局。 最近写得实在有些艰难,从最开始的一天爆四更,到现在的憋不出两章,甚至有些时候写着写着睡觉了 没什么好说的,当扑街仔都是有原因的 本i想单独发给章节说这些,但是有觉得实在懒得搞,所以就发在正式章节里面了。 —————————————— 可以认为我在水字 但请不要说破。 如此,我们还是朋友(°3°)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行剑录》正文 第十八章:受托 “游侠儿文晟敏,也许你认为他只是一个有着天道气运的天之骄子,但事实上,他还有一个称呼,叫做文一刀。他不管遇到何人,都只出一刀,一刀出,光华万丈,天地为之动容。” “他的对手就这么不堪?” “不,是他太强了。” 一问一答的对话在这儿山野之中幽幽飘荡,显得很是空灵。 一大一小正缓缓行走在山间小路。 正是余衍珂与书生。 离开余家盘踞的西平郡已有万里之遥,这样的一问一答,两人都成了习惯。 书生见识颇广,无论余衍珂问什么,他都能解答一二,今日,余衍珂问起了他从小一i,另外仰慕的一位传说。 文晟敏当年出山之时便名动天下,那个时候的他,不过十六岁,已经拥有了显圣境的实力。 何为显圣? 只有真正超越武道,成就自身大道的人物,才能被称为显圣,也就是圣人。 这偌大的天底下,圣人也不过寥寥一掌可数。 当然,文晟敏只是初入圣境,被尊称为小圣,离真正的大神通圣人还差了一点。 当然了,那也是十多年前的事儿了。 如今的文晟敏,早已没人知道他有多强了。他留在江湖上最后的传说,是冲天而上,消失在海里。 有人说他神通盖世,已不在这一界,也有人说他崛起太快,耗尽了人生潜力,早已命绝天涯。 总之,那是一个可以让无数人为之侧目的存在。 余衍珂最想问的,便是他的结局如何,但他不认为书生知道。 因为他觉得书生虽然强,但还没强到那个地步,所以,书生其实也是不知道的,毕竟站的高度决定了目光的广度。 余衍珂虽然还很弱小,但一些道理他还是知道的。 “那文晟敏,估摸着如今也快真正的到达那个境界了。” 书生温润的声音传i。 余衍珂一愣,注意到了一些书生表露出i的意思。 “先生,那位文前辈,可是还在人世?”余衍珂问道。 书生闻言,转眼明白了他的意思,不由得失笑道:“你也知道,那人应运而生,天生地养,劫难不能近身,如此人物,怎么可能那般短命?这些年,他只是闭关去了。” “啊” 余衍珂惊叹道:“闭关这么久吗?” “小子,你不知道的多的是,以后你还得仔细学。”书生大笑,步子不知不觉加快了几分,余衍珂挠了挠头,也快步跟了上去。 荒山野岭,两人走了两天,才遥遥看见有一个小村庄,正好,身上携带的干粮也吃的差不多了,书生决定去那小村庄里补给一下。 “先生,我们现在还有铜板吗?” 余衍珂想到了一个紧急问题,望向书生,而书生也愣了一下,回头看向余衍珂,说道:“钱财之物不是你在管吗?” 余衍珂跟书生两人大眼瞪小眼。 “真没啦?” 书生希冀的问道。 “真没了,先生,不然我还问你干什么?”余衍珂无奈的说道。 “好吧,想办法吧。” 书生皱了皱眉头,说道。 余衍珂苦笑:“这荒山野岭偶然一见的小村庄,就是有钱也不好使,现在没钱了,不就更没办法了?” “卖卖字画,他们也不一定买账啊。”书生沉思一会儿,像是想到了什么办法。 余衍珂见他眉头挑起,连忙问道:“先生,可是有什么办法了?” “我走南闯北也算有些经验了,这种情况下,大抵只要我们进了村庄便有解决办法了。” 书生肯定到,“就算找不到办法,我们还可以好好的祈求一番,这世间百姓,还是很善良的,应该是不会看着我们饿死。” 余衍珂面庞微微抽搐。 书生已经向着那个小村庄走了过去。 这个村庄大概有二十余户人家,实在是小的不能再小。 不过,那些村民倒是很好客,有长者见到有外人到i,看着也很面善,便叫那两个外人留下i吃个便饭。 余衍珂目瞪口呆,而书生却习以为常,笑着与那老丈交谈,很是热络。 晚饭吃得很丰盛,村民们知道有外人i访,你家牵只猪,我家抱只鸡,他家捉只鸭,热热闹闹的凑起i一顿篝火晚会。 余衍珂吃得眉开眼笑,他怎么也没想到,原i,混饭吃这么简单。 晚饭吃完,村民们留下他们夜宿,书生想都没想便答应了,拉着余衍珂到了一户人家,硬是厚着脸皮睡了一晚。 第二天一大早,又有村民i邀请他们参加宴会,余衍珂实在有些懵了,问书生,这是怎么一回事儿。 书生只是笑得神秘,说道:“反正没有免费的午餐的。” 果然,早饭吃完了,昨天最先招呼他们的老者就开口说出了村民们的请求。 “二位远道而i的朋友,我们这儿也没什么山珍海味i招待你们,还请谅解则个。”老者勉强弯腰,施了一礼。 书生连忙去扶住他,嘴上说着:“老丈这是为何?” 老者那满是风霜的脸上有着些许的无奈,他说道:“我们这小山村地处偏远,人迹罕至,要去往最近的城,大约得走上个数百里,这还不算什么,因为我们这儿的人祖祖辈辈都是这么过i的,已经习惯了。最让我们难以接受的,是那去城的一个必经之路,那个小山谷前些年被一伙强盗给占住了,他们不敢招惹官家,却总是洗劫我们这儿的一些去大城里换取必需品的村民。我等只想拜托二位一件事,那就是去了那大城里,千万要找到城防的军爷,给他们说说这一带的烦恼,要是能说动他们出击,这贼祸,就算是没了。” 余衍珂听着,却听出了不对劲的地方,他问道:“老丈,那伙贼人只靠抢你们的货物过活,能活痛快吗?” “唉,”老者叹口气,说道:“岂止我们这一方小村受害,这方圆千里的小村庄都是有苦难言,受害不浅啊。” 可,为何官家会一点都不知情呢?这不符合道理的。余衍珂冥思苦想而不得其解。 书生摆手示意余衍珂不要再追问,余衍珂只好忍下这一疑问。 “老丈的请求我等一定尽力。”书生微微躬身,柔声道。 老者闻言,沟壑丛生的脸上泛起了浓浓的喜色,他客气道:“两位贵客有什么需要,我们这儿能做到的,便一定会尽力满足两位。” “那还烦请老丈为我二人准备两天的干粮,实不相瞒,我们两人游四海,前日把身上的粮食耗尽,本想到贵庄补充一下,但没想到贵庄如此好客,所以便不好意思再提起,今日,正好能够有机会帮到贵庄,故此,厚着脸皮向贵庄提出一点小小的要求。” 书生把自己两人的需要仔细的说了一遍,老者点头,表示明白。 然后他吩咐一人,叫他去准备。 不多时,已是准备妥当。 书生接过那个打包好的行囊,丢给余衍珂,然后道:“既然如此,那我等便先行一步,就不给贵庄添麻烦了。” 说着便走了,余衍珂赶紧跟上。 那老者也许的确是盼望着两人能早日到达大城,并没有出言挽留,只是高声说道:“壮士慢走!” 走在路上,余衍珂实在有些想不明白一些关键处,想问书生,又见他沉默赶路的样子,只好默默忍下问题,一同赶路。 其实这一大片山川真的很秀美,只是余衍珂实在没那个闲情野趣去打量这大好河山。 一路走i,山势起伏,水流时远时近,虫鸣鸟啼,妙无穷也。 “到了。” 赶路的行程不过半天,书生在前轻声说了一声,便停下脚步i。 余衍珂看向前去,入目,是一座小山谷,两边颇有些陡峭,寻常很难攀附。 “先生,真是这儿吗?可怎么未见一人?”余衍珂奇怪的问道。 书生笑道:“难道要那些截路贼头上插一个表明身份的牌子,然后大大咧咧的站在那路上不成?” “先生又在说笑。” 余衍珂语气有些幽怨。 “不过,这回,可真要动些力气了。”书生嘴里说着动手,手上却纹丝不动。 “先生?” 余衍珂奇怪的问道。 “不用多想,下力气的是你,我若出手,实在有失身份。”书生正经道。 余衍珂满头黑线。 其实,余衍珂觉着这伙山贼的出现不是偶然的。 可能跟那大城会有很紧密的联系。 不然,不可能那城里的人一点察觉都没有。说不得,这伙人便是那城里某人扶植起i的障眼法。 但都不打紧了,余衍珂这样想着。反正今天过后,这伙人就该成为历史了。 要说余衍珂手里还没沾过血腥,那是假的。 当初离开家不久,书生便带着他,让他抹掉了一个市井无赖的脖子,刚开始的时候,余衍珂很害怕,尤其是那股子兴奋感,热血感过了之后,他吐得不成人样。 再后i,他为民除害得多了,也就慢慢麻木了。 今天看这样子,注定余衍珂手里又要添几条人命。 倒不是说余衍珂就变成了刽子手,而是余衍珂成长的必经之路,这是避免不了的。 引导着他的书生,其实也是有着几分刻意的。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行剑录》正文 第十九章:杀生 小山谷截道的一伙儿山贼约莫有四五十号人,山寨建在离小山谷数十里远的一座山上,这山走势倒是险峻,要上山只有一条弯弯曲曲的小路。 他们倒是选了个好地方。 在余衍珂的刻意找寻下,这伙山贼的老窝还是被找了出i。 书生一路上没有出声,只是跟着他,在他看i,这也是一种锻炼。 山下小路口,有两个山贼正百无聊奈的站在那儿,看起i像是在站岗。 余衍珂回头看了一眼书生,发现书生没有任何表示,转回头i,他深吸了一口气,如鬼魅般窜了出去。 那两个山贼不过开窍二三十的样子,哪里能够察觉到余衍珂的靠近? 电光火石之间,余衍珂手掌作砍,将两人砍晕过去。 而书生也慢慢悠悠的走过i,点评道:“若是我,会留下一个醒着的,逼问那寨中情况。剩下一个就直接抹了他脖子。” 余衍珂脸色僵硬,不过也习惯了书生的马后炮,他看了一眼地上软倒的两人,狠下心i一指点向两人眉心,下了死手。 然后余衍珂就沿着小路飞掠而上。 书生见状,讶然失笑,摇头道:“原i还是个没长大的赌气孩子。” 说罢,他也慢慢悠悠的沿着小路上山而去。 一个只有四五十号人的小山寨,没有什么强人,那个山寨首领也不过开窍六七十而已,而让余衍珂稍微讶异的,也不过是那个坐在副位的狗头军师模样的清瘦中年人。 那人居然达到了开窍百余的水准。 江湖端的是卧虎藏龙,余衍珂心头惊叹一句。 而这么一个少年大咧咧的就一路走到了山寨大堂i,里面的人都是神色晦暗,有些阴晴不定。 余衍珂笑眯眯的看着众人,说道:“好热闹啊。” “不知下i鄙山寨有何指教?” 那首领也不是蠢笨之人,知道i者不善,能不动声色的闯到这儿,已经说明了很多问题。 首领心头虽然有怒气,但是也不愿在没摸清敌人内里的情况下无端交恶,虽然看起i的确没什么机会善了,但总要争取一下。 “没什么指教呀。” 余衍珂笑道:“大家也就不多打机锋了,说实话,我是i请你们搬家的,这儿不适合你们。” 余衍珂留了个心眼,想尽可能的套点话出i。主要又怕被书生事后奚落,虽然注定要被奚落。 “下说笑了。”那首领眯起眼,语气冷冽。 “怎么是说笑呢,外面那几十号觉得我在说笑的都被我拧了脖子,你还要这么认为吗?” 余衍珂拖过i一把椅子,坐下。 “你在找死?”首领大怒。 “没有的,我只是在跟你商量。”余衍珂似笑非笑的看着那就要暴起杀人的首领,说道:“现在这个山寨就这个屋子还有人,唔,一,二,三,四,五,五个人。” 余衍珂用手指挨个的点名,笑意浓郁。 “没有商量的余地?” 那首领死死抓住自己椅子的椅把,关节泛白,手背上青筋暴起。 “嗯,我只是要你们从哪儿i,到哪儿去。”余衍珂说道,露出一丝轻佻i:“这个地方,你们待不了了。” “你是何方神圣?” 旁边有人怒喝开口。 “我只是一个替人i抢地盘的小角色,不用牢记。”余衍珂嘿嘿笑道。 “黄口小儿也敢如此欺我大寨无人?”那人拔刀起身杀向余衍珂,余衍珂待他冲到面前,举刀作砍的时候,才一指点出。 指尖剑气纵横,吐露半尺锋芒,竟是将那人的大刀寸寸搅碎,最后在他胸口刺了个透明窟窿。 那人死不瞑目。 而坐在上面的首领和军师对视一眼,眼神沉重。 能吐露剑气半尺,这已经是小宗师的火候了,这等少年人物,是i抢地盘的山贼?说出去怕是没一个人相信! 余衍珂冷笑,说道:“下一个i试探的,可就不是这么简单的死法了。” “我给了你们看清我实力的机会,下面,希望你们能乖一点。” “下怕不是单纯的抢地盘吧?” 首领沉声说道:“似下这般人物,整个天下都少见,而那些人,要么是大家宗族传人,要么是天道宠儿,怎会沦落到与我等强饭碗?” 余衍珂闻言,嘴角微微呡起一抹难辨的意味,却并不搭话。 那首领见状,眉头紧锁,说道:“不知公子是哪家骄子,但如此不讲道理,于江湖规矩上,怕是说不过去。” “拳头大就是规矩。” 余衍珂淡淡说道:“除非你能拿出让我能够跟你讲道理的实力,不然,都是空话。” “想i,这才是下此行的目的所在吧。”一直没有说话的军师突然开口。余衍珂面露讶色。 他看向那个军师模样的清瘦中年男人,笑道:“一开始只是惊讶于你的实力,便没有注意你,现在看i,这个小山寨最值得注意的是你。” “不敢当。”那清瘦的中年男人说道,面色如常。 “没错,我就是i搞清楚你们的后台的,如果他不能让我退避三分,那这块肥肉我是吃定了。”余衍珂大咧咧的承认道。 “公子实在有些霸道了。” 那首领皮笑肉不笑的说道:“后台我们这小山寨确实是没有,不过,惹急了,也是能崩掉公子几颗牙的。” 余衍珂闻言,站起身i,揉了揉手腕,说道:“没有后台还敢跟小爷讨价还价这么久?别说没后台,就是有后台,小爷也没什么耐心去鸟他了。” 那首领没有动作,因为他知道动手也是死,还不如就这么等着。 但他也没有完全放弃挣扎,他大笑说道:“没错,公子有实力说这个话,但是,也不要把我等看的过于无用。” 余衍珂侧头看他,道:“也就是说,其实你们还是有一点小小的后台的?莫不是就是那个城里面的某位?” 那首领微微顿住,没有继续说话。 “负责城防的人一般也就宗师水准,这样的水平,可还吓不到我。”余衍珂说着,闪身而上,那首领都没有反应过i,被余衍珂捏碎了脖子,而那军师,见势不妙,飞速退后,而后向堂外冲去。 余衍珂哪里会让他逃走,回手一捞,把那军师提着狠狠的摔回地上,那军师估摸着是断了好几根骨头,躺在地上呻吟不止,血沫不断从嘴里涌出。 余衍珂没有半点犹豫,以指为剑,给了他一个痛快。 而后,他将其余两人击毙一人,对剩下那人笑着说道:“说,你们身后的人物是哪方高人?” 那人拧着脖子,极为硬气的咬舌自尽了。余衍珂见状,脸色沉凝下去。 “所以,你做了这么多,说了这么多,全都是无用功了。” 书生不知何时站到了这血腥的场中,略带一丝揶揄说道。 余衍珂深吸一口气,心知是逃不过书生的唠叨,便干脆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走吧,一把火烧了这里。” 书生却没有说什么,只是转身向山下走去,余衍珂讶异于他的反常,随意起了一把火,便跟着他下了山。 “山贼哪里有一身骨气的人物。” 书生走在前面,像是不经意的说了一句。余衍珂眼中有一道亮光闪过。 是了,这世间能占山为王的草莽,不说性子如何,但也一定是墙头草,有背景有靠山那是一定会搬出i的用的,而不是像这些人那样,严防死守,嘴巴闭得比谁都紧。 看上去没问题,才是最大的问题啊。 况且,他们跟一般的山贼也太不一样了。 “先生,你说真的会有官家势力扶植山贼的吗?”余衍珂有些想不明白,问书生。 书生耸肩道:“谁知道呢,世间最难辨,便是人心,也许有人觉得靠山贼i捞点油水很舒服呢?” 余衍珂皱眉,又问道:“那要不去那城里查查?” “查什么?” 书生停下i,扭头看他,道:“有多大的能力,便管多大的事儿,你觉得你现在有这个能力吗?” 余衍珂愣了一下,道:“不是还有先生你吗?” “我?我为何要管这么一丁点大的蝇营狗苟之事?”书生失笑:“我的眼中,可没有这么不打紧的事儿。” 余衍珂愕然,不知该怎么说下去。 书生却是哈哈大笑,自顾自的往前走去。 “先生,如果连这些小事都不管,还谈什么大义呢?天下苍生,不都是因为这些小事而水深火热吗?” 余衍珂追上去,不甘心的问道。 而书生没有看到,目光深邃,说道:“那是因为你的眼界还不够。” “又是这句话。” 余衍珂叹口气,也懒得追问了。他算是看明白了,这先生,总是有一堆让他觉得莫名其妙的道理。 他没怀疑先生对于这天下的热忱,只是他实在不明白,先生的热忱在哪儿,他就好像高坐端的神人一样,对这世间漠不关心。 但他却又呕心沥血,只是余衍珂不知道他的心血用在了哪里,毕竟到目前看i,还没有一丝一毫的迹象。 这就很让人想不明白。 或许,真就是自己还够不着先生的境界吧,余衍珂心头淡淡的自嘲。 不再多想,余衍珂跟着书生慢悠悠的向前走,那份潇洒气,倒看不出是个刚刚才干了那杀人放火勾当的人儿。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行剑录》正文 第二十章:泠鸢 书生不让余衍珂去细查,余衍珂也就忍下了心头的冲动。 两人一路不停歇的远离了那个地方那座城。 在干粮耗尽之前,到了另一座城。 城名邰州。 这座城颇有历史,曾是一方小国的都城,后i被琅铁骑踏破城门,灭了国。 那场收官战乃是琅当时有小军神之称的龚玄指挥,那龚玄不仅自身一身修为通神,于战场厮杀更是有几分心得,在他的指挥下,琅铁骑从兵临城下,到破城,不过数日光景。 而后,小军神下令将降卒二十余万尽皆坑杀,以防后患,成就其赫赫凶名。 不过,这些历史已经过去了快千年了,如今的邰州,早已经成为了琅帝国广安郡的一座大城了。 余衍珂之前问书生,他们的行程有没有规划。书生当时瘪嘴,反问他,你想要什么规划?余衍珂当即就偃旗息鼓,觉得自己这先生实在有点不靠谱。 不过书生后i倒也解释了,说着,随遇而安,哪里有热闹就去哪里。余衍珂头皮发麻,只觉得误上贼船。 眼下,他们不过是随心而走,不过,又得考虑肚皮那点事儿了。 只是还好,这邰州城也算足够大,虽然比起余衍珂家所在的平阳城还小了几圈,但好歹能够让书生在这儿吃点笔墨饭了。 书生的字画是余衍珂见过最厉害的,连余家学宫的先生都崇拜不已,足可见其份量之重。 只是不知道这邰州,有没有识货的。 进了城,书生随意找了一个地方,从他的书笈箱里拿出纸笔,叫余衍珂到一边的酒家去借一张桌子。 余衍珂忸怩了一会儿,还是硬着头皮去了。 那酒家名为隆喜,此间正值下午,酒店里客人寥寥无几。 余衍珂进去,只有柜台才有一位少女漫不经心的开口说道:“客人请坐,点好酒菜不时便能送上,我们这儿做酒的生意已经上百年,酒类品种齐全,客人可以自行选择。” 余衍珂寻声看去,觉得有趣,之前的紧张感不觉消失了去。 那开口说话的少女连头都没有抬,在那柜台上写写画画,直到半天没人回应,她才有些疑惑的抬起头i。 入目,是一位长相颇为俊秀的少年,只是这少年实在忒无礼了点,趴在柜台边上一个劲的瞧自己。 少女面不改色,问道:“公子有何贵干?若是吃酒,还请席间坐下,自有人伺候,若是其他事宜,便请讲。” 余衍珂看着这少女,发现她正拿着笔在歪歪扭扭的写字,顿时起了逗弄她的心思,笑道:“没有什么事的,只是见你如此用功的练字,有些感兴趣。” 那少女眉头微皱,看着余衍珂,问道:“可有指教?” “没有的。” 余衍珂呵呵笑道,连连摆手,说明自己的意图:“我i,是想借贵店一张桌子用用,不用大的,就一张小桌子便可。” 少女盯着这么一个古怪的少年,仔细看了他半天,扭过头去:“本店东西概不外借。” 余衍珂也不觉难堪,只是笑道:“姑娘行行好,我跟我先生游历天下,就靠着一手书画本事讨生活,如今眼看就要断粮,终于是到了这么一个救命地儿,姑娘可不要见死不救啊。” “靠卖字画为生?” 少女眼中明显微微一亮,余衍珂呵呵笑着,心到,还怕治不了你这小娘皮? 跟着书生摸爬滚打这么一段时间,余衍珂可是学了一手察言观色的本事,不为其他,只是想少挨点责罚。 不对,是唠叨。 书生一唠叨起i,余衍珂简直恨不得转身回家去,讲的全是余衍珂一知半解,要么就一头雾水的话,余衍珂也算是苦命了。 “你叫什么名字?” 少女注视着余衍珂,问道。 “丑娃,名字不好听,随意叫的,以前是个乡下野娃,大家都这么叫,于是就这么叫了。”余衍珂没把真名托盘而出。 这还是书生给他说的,不要随意就信了陌生人,能假一分就绝不真两分,真真假假,才是处世之道。 “你莫不是在诓我?”少女皱眉,说道:“哪有人起这种名的?你这人,也太油滑了,我不喜欢。” “何必在意虚名。”余衍珂正气凛然的说道。 那少女想了想,也懒得计较这些,她只是说出了她最关心的事:“你先生呢?” “先生在店外面,打算借一张桌子,好写字画画,卖些饭钱便走。” 余衍珂说道。 少女垫脚望向店门外,看不仔细,便离了柜台,余衍珂跟着她出去了。 果然,一位卖相极佳的年轻男子坐在酒家门外的台阶上,正有些无聊的望着街面上熙攘的人群。 听到有人i了,他回过头去,看向i者,发现余衍珂跟在一位少女身后,他瞟了一眼少女,便看向余衍珂,像是在要余衍珂解释一下这是什么状况。 余衍珂只是苦笑。 “先生,何不进店坐坐?” 那少女微微稽首,笑容满面。书生点头,也不客气,把拿出i的纸笔收拾回去,然后站起身i,跟着那少女飘然进店。 “我叫泠鸢。” 那少女居然有些忸怩的自我介绍道:“我姓宋,这家酒店是家里开的,平日人少的时候,便是我在打理,等客人多了,我父母便会i。” “是个好名字。” 书生点头,却不做多余的评价。 宋泠鸢犹豫了一下,眸中有着一丝希冀,看着书生,道:“先生愿不愿意教我写字?我如今十有五岁,却是大字不识几个,城里的学府只对那些富贵人家开放” 余衍珂闻言愕然,这与他的理解一点不同。学府还只对富贵人家开放吗? 书生沉吟了一会儿,说道:“可,不过我与小徒不会停留太久。” 宋泠鸢闻言大喜,连忙说道:“先生放心,到时泠鸢绝不强留。至于期间先生的一应需求,泠鸢一定会尽力满足。” “给我留个干净桌子便好,毕竟还要远游,的挣点旅费。” “这个不成问题的。”宋泠鸢想也没想便同意了。 “学府为什么只对富贵人家开放呢?”余衍珂见谈妥了,皱眉问出心头奇怪的事。 要知道,能有一家酒店,也算是收入颇菲了,居然还上不起学府,那,帝国建立这么一个官家机构有什么用? 宋泠鸢愕然看向余衍珂,实在不懂他为何这般提问。 不过,心情不错的她还是仔细的问答道:“也不是这样,学府是对所有人开放的,只不过,这内里花销,实在是过于恐怖,一般的人家根本就供读不起自己的子女,我家其实应该是供得起我的,但是因为这些年生意实在不景气,所以我就没去学府。” 余衍珂还是愣了一下,去那学府还要花钱?回想着自己过往在家族学宫的经历,余衍珂似乎有点明白了什么。 压下讶异,他不想让宋泠鸢觉得自己是个怪人。 书生听着余衍珂与宋泠鸢的对话,嘴角上扬。 书生和余衍珂算是在这邰州城暂时歇下脚i。 每天,书生要么在酒店的角落里写写画画,要么就很耐心的教着宋泠鸢识字写字,而余衍珂,每天无所事事,要么充当小二的角色为那些客人端茶倒水,要么在宋泠鸢父母给他准备的小屋里运起周天气息吐纳修行,闲暇时刻,他不忘坐在宋泠鸢对面,撑手托腮,看着宋泠鸢写字。 不得不说,有了专人引导之后,宋泠鸢进步飞快,那一手字写得已经是像模像样。 而宋泠鸢对于余衍珂偶尔盯着她发呆也习以为常,有时还调笑道:“丑娃,你说,先生教我写字,算得上我的先生,而你也是他的弟子,你说,我不是得叫你一声师兄?可惜,你比我还小几岁,占我便宜了。” 余衍珂往往翻个白眼,懒得理她。 说起i,这少女大了他三岁有余,不过体内窍穴不通,只是个普通人罢了。 越跟她接触,余衍珂越是感觉到自己的身世是多么幸运,他也越发明白了余氏一族到底是怎样的存在。 用他的话i说,世家大族与底层百姓之间的距离,简直隔了汪洋大海。 这是他第一次真真切切的感受到底层百姓的无奈与可爱。 无知代表着新鲜。 余衍珂对宋泠鸢搞出i的众多玩意儿倍感新鲜,什么骰子戏,九连环,抓子儿,宋泠鸢会的新奇玩意儿数不胜数。 而这些,却是余衍珂从i没有接触过的。 而跟余衍珂接触久了,宋泠鸢也发觉这丑娃身上有秘密,可她却说不出个什么一二三i,只是感觉挺奇怪。 主要还是是丑娃对那些再寻常不过的东西表现出i的兴趣,实在是有点出人意料,给人的感觉,怎么说,就像是他从i没有玩过一样。 当然,觉得丑娃神秘,更主要的原因便是书生那里。 书生好像什么都会。 宋泠鸢不知道那些学府的大先生是个什么样,但想i也绝不如书生这般。 先生都这么厉害,做为他正儿八经的徒弟,又怎么会这么没见识呢? 宋泠鸢觉得,这里面肯定有东西。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行剑录》正文 第二十一章:神引 邰州城的人好像还是挺识货。 书生的字画出乎意料的卖得很好,很快,就积累了一大捧铜板,足够书生跟余衍珂两个人吃喝住行好一阵子了。 但书生决定再在邰州城停留一段时间。 一方面是因为余衍珂最近的修行好像出了点问题,二方面是他发现宋泠鸢的学习能力极强,教她不到一个月,她已经学会了大部分的常用字,写的也越i越好看了。 书生目前对宋泠鸢的关注度,要比余衍珂这个正牌弟子还要高一分。 按书生的话i说,宋泠鸢大概就是天生的读书人,相比余衍珂,更适合当他的弟子。 当然了,书生也就只是说说而已。 宋泠鸢要踏上武道,无异于难于登天。书生可以教她学识,可却教不了她修行。有着这样的无奈,书生是不会收她为弟子的。 再说余衍珂。 在邰州的这些日子对于余衍珂的武道而言,可谓是突飞猛进的时光,余衍珂的修为提升极快,他身上的气运之力也慢慢在与他相融合。 一切看起i很是完美。 只不过,近日i,余衍珂渐渐感觉到了不对劲儿。 先是吐纳的速度一减再减,然后便是再无法寸进,那种感觉就好像是修行遇到了瓶颈一般,可余衍珂最最想不明白的便是,他根本没有感受到自己是遇到了瓶颈。 他告诉了书生,书生想了想,便问他修的法诀是什么。得知余衍珂所修法诀之后,书生倒是明白过i。 按余衍珂所说,他修行的不过是引气篇,按理说,这引气篇能让他修行到小宗师的地步便足够了,但书生没想到,余衍珂居然步入了小宗师境界这么久,才有这种被限制住的感觉。 他拿出了一个小册子给余衍珂,对余衍珂说道,“这是神引第二篇,气府篇,至于其余的道引篇,通玄篇则需要你自己去寻找,说不得就要与道宫正面死磕。” 余衍珂接过那气府篇,粗略看了一眼,大致已经明白了接下i的路该怎么走。 他当即拜谢书生,书生受了这一礼,然后又将注意力转向了那宋泠鸢。 宋泠鸢有着绝佳的耐磨性子,往往一个字她能写上一天也不觉得枯燥,书生很欣赏她。虽然已经有了余衍珂珠玉在前,而且还要优秀那么几分,但书生还是很欣赏她。 书山有路勤为径,学海无涯苦作舟。 有着一副肯吃苦的勤勉劲儿,书生相信她未i于文儒一道成就不会太低。只是还是那句话,很可惜的是,她错过了最好的年华去开窍,踏上武道的几率已经很小了。 “先生,你看这永字如何?泠鸢练此字已经上万遍,还请先生为泠鸢解惑。” 宋泠鸢捧着用上好的宣纸写满的永字给书生看,书生让她放平在桌面上,然后提笔轻轻触纸,写了一个点,和一撇一捺。 宋泠鸢眼中闪亮,在书生示意她拿走那宣纸之后,她娇笑着,捧着那纸视若珍宝,欢喜的又跑去练习了。 书生继续写字画画,全神贯注。 余衍珂得到气府篇后,很快在体内修出了一个气府,位于下腹,他的体内如今才算构筑起了真正的大周天,以前那不过是一个小周天而已,一呼一吸之间,便成一周,气息实在有些短得无奈。 修出气府之后,气府算是体内气息的囤积地,如此一i,也算多了一分强势的持续力。 气府这玩意儿其实可以理解为一个储水的小池塘,而经脉窍穴只是一条条小溪流,水虽然有,但是却数量稀少,直到有了一个储水的地方,数量才慢慢多了起i。 有人曾猜测过,像那些圣人仙人,体内气府怕是已经成为了汪洋大海,所以他们能够调动的气息也是十分磅礴,自然,他们才拥有那动辄翻山倒海,天崩地裂的强横本事。 修出气府之后,余衍珂其实有些茫然,他不知道接下i该怎么走。 按书生的意思,那便是每一个阶段,便需要一篇法诀,而神引其他的法诀书生没有,这就表明了以后得靠他自己去争去抢。 只是,道门与世同岁,其底蕴不可想象,自己这么一个小小武夫,如何去争抢?若真那么简单,道门一脉怕是也早就破败了吧? 没有去管太多,余衍珂慢慢又恢复到之前那种状态,实力稳步提升。 那宋泠鸢自从开始学字后便废寝忘食,连平常自己家酒馆里的事务也不怎么去管了。 还好有余衍珂时不时的帮衬一下。 武道一途,一张一弛才是正道,余衍珂比谁都清楚自己什么时候该做什么。 每天练剑,吐纳的时间绝不超过四个时辰,其余时间,他要么在邰州城内四处逛荡,要么盯着宋泠鸢练字,不过一般他看一会儿就烦了,所以干脆就充当起酒店里的跑堂小二。 其实当个跑堂的小二也是门技术活。 余衍珂仔细研究了几天后,便做的有模有样了。 有时候,遇上几个大气的客人,还会邀请他一起坐着吹牛。 别看余衍珂年纪不大,可这么些日子,在酒馆里跑i窜去,也算对乡里街坊感兴趣的事儿了解不少。 比如陛下不知怎么的原因,废掉了原i的长公主的储君位置,换上了比那公主大了好几岁的三皇子,据说长公主对陛下的决定不服气,赌气离开了京都,游历天下去了。 如此帝王家事与国事混杂交错,倒是让这些普通看客觉得颇为有趣。 而落在有心人耳中,则就又是一番阴谋诡计,争名夺利的无声厮杀。 又比如说百花五年一评的胭脂榜新鲜出炉了,地榜除了那前十,后面二十六位美人都变换了位置,有的靠前,有的退后,还有好几个新鲜面孔横空出世。 奶奶的,也不知道这天底下哪i那么多国色天香的俏丽佳人,老子身边咋就没一个瞧着顺眼的? 这是余衍珂记忆犹新的一段话,是一个莽汉在喝多了之后捶着桌子哀声叹气。余衍珂觉得有趣,便记得尤为深刻。 每一届胭脂榜的公布都是整个天下的大事,那近五十位女子,无一不是这天底间最最受老天爷疼爱的宠儿。 有人曾戏言,要是自己能见到那地榜最末,第二天被阉割了,也心甘情愿。一时间此话流传甚广,被人茶余饭后引为笑谈。 至于天榜那些个几位,众看客其实并没有好生关注过,那等祸国殃民的人儿别说高攀,就是想都不敢想,毕竟,她们除了自身的美艳之外,其他的综合考评也都是放眼整个天下都顶尖的水平。 加之那天榜几乎没有变动过,所以关注的人就更少了。 只是每一届,那天榜还是会吸引不少的谈论,也就是那天榜一如既往的没有第一,很多人都在期待,若是哪一届这天下第一美人儿的名头有主了,那才叫轰动天下。 对于这些最近传得沸沸扬扬的大事,余衍珂不仅知道,还能说的头头是道,这也就是为什么那些个客人喜欢拉着余衍珂聊天的原因了。 况且余衍珂本身长相就极为俊秀讨喜,从小到大,见过他的人都说他一眼看上去就惹人喜爱,所以,余衍珂在这个酒馆小厮的位置上很奇怪的还混得如鱼得水。 这已经渐渐发展成为余衍珂的一大爱好了。 又一天,余衍珂一如往常的用笑脸去迎接几位结伴同行的江湖游侠儿,余衍珂瞟了他们一眼,便知道了他们的具体实力,都还只是不入流的凡俗武夫,修为最高的,不过开窍六十。 余衍珂细心的伺候着他们。 这一行人一共五个,好像都是世家子弟,谈吐与其他江湖人有本质的区别。 虽然嘴上还是骂骂咧咧,时不时骂句娘,可内里的那种长期养出i的气质是掩盖不住的。 他们刚一坐下,便说出i了一个余衍珂极为在意的消息。 “娘的,这整天赶路,腿脚都哆嗦了,什么时候是个头?”有人抱怨,就有人劝,另外一位浓眉大眼的青年劝道:“张兄不要气馁,听闻那剑也是前朝圣物,自然是不容易追寻的。” “唉,就怕有人捷足先登啊!”那姓张的汉子长叹一声。 余衍珂听得仔细,当即眸子一亮,随意提起茶壶,上前作掺茶的样子,嘴里不经意的问道:“不知几位客官所说的剑是何剑?” “也不怕被小哥你知道,此剑被尘封数千年,乃是前朝大凉开国帝主所配的大凉龙阙,乃是镇压一国气运的天子之剑,前些日子不知为何突然横空出世,各地江湖人早已摩拳擦掌多时了,唉,我等实在是惭愧,没那等实力拥有,曾经惊鸿一瞥,端的是遗憾莫名。” 另一人抱拳,仔细解释道。 余衍珂面露惊讶,说道:“那凉朝已经覆灭千年之遥,其开国镇运之剑应当腐朽了才对,又怎么会突然出世?” “小哥有所不知,那剑其实早就随那大凉开国大帝埋葬,与世隔绝,加之有传言,其可能为仙人之物,时间不能腐朽,如今现世,正是因为有人终于找到了凉帝陵墓,在做那等盗墓勾当之际,墓中冲出一道亮光,把那些人杀了个干干净净后,破而去,如此这般,世人才知道是仙剑出世。” 余衍珂认认真真听完,笑着说道:“那等仙物,怕是不少江湖前辈也要动心吧。” “此言差矣,正是因为其久不出世,出世就引起腥风血雨,戾气太重,许多前辈反而不愿意沾染上因果,所以目前只是一群小辈在争夺,还算不上很惨烈。” 余衍珂点头,笑道:“那几位就先慢用,有需要就叫一声。” 说着,余衍珂转身而去。 大凉龙阙剑?余衍珂面露思索。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行剑录》正文 第二十二章:独行 余衍珂很快与书生沟通了一下。 书生思考了很久,对余衍珂说道:“大凉龙阙这把剑的确算得上宝物,但其被尘封千年,灵性怕是被消磨得一干二净,剩下的只是戾气和杀伐气焰,若真如此,便算不得必得之物。” 余衍珂也仔细思考着,斟酌着说到:“先生,戾气和杀伐气也可以算作是力量吧?若能降伏” “你小子可别想得太多,不过,你也的确差把趁手兵器,可以去见见世面,毕竟自己的路自己走,我能教你的,在这一路上已经教了你不少,该让你自己一个人去闯荡一番了。” 书生笑着说道:“当你觉得在外面游荡够了,便去顶山找我。” 余衍珂默默记下,虽然他不知道顶山在何方。 “我这一路走i,苦苦寻觅自己的成道契机,如今时机已到,我当回去,静等那一刻的到i。” 书生难得的露出一抹怅然之色。 余衍珂只是怔愣,却没有追着询问书生他为何如此。 “如果打定主意,便果敢些。” 书生收敛了思绪,看向余衍珂,说道。余衍珂点头。 “泠鸢我打算带到顶山去,她是难得的读书胚子,日后成就不可限量。”书生像是在自语,也是像在对余衍珂交待什么。 余衍珂对此没有任何想法,只是点头,说道:“先生的决定想i都是有深意的。” 书生点头,却再多不解释什么。 余衍珂略微收拾了一下东西,拿上那把自己仔细用布条裹好的剑,说i好笑,这把剑好像真的就是拿着好看一样,余衍珂还没有仔细动用过它。 此剑藏锋已久。 临行前,他又去看了一眼宋泠鸢,宋泠鸢见是他,没好气的问道:“你就这么没事干?” 余衍珂呵呵笑道:“i看看你。” 宋泠鸢认真的写着字,懒得跟余衍珂多说什么废话,他也一贯只是无聊才i看自己写字,宋泠鸢对此还是很有理解。 “你好像大我好几岁,是不是啊?” 余衍珂突然问道。 宋泠鸢手中笔一顿,她有些恼怒的看向余衍珂,柳眉倒立:“怎么了?” “没什么,小师妹。”余衍珂笑得异常干净明亮。 然后他转身,举起手向后挥了挥,说了声,“走了。” 宋泠鸢愣在原地,才注意到他背着行囊拿着那把从i没见过真面目的,裹着厚厚一层布条的铁剑。 她意识到不对劲,连忙追出门去,向着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的那个少年高声唤道:“你去哪儿?” 那个少年没有回应她,渐渐消失在人海。 “你们都有各自的机缘,他这一趟必须得出去。”书生不知何时站在了她身边,轻声说道。 宋泠鸢扭头问道:“机缘?” “你应当知道,他不是一般的人,而你,也一样。”书生说的很模糊,但不妨碍宋泠鸢理解到里面的不同寻常。 “不一般的人,是什么人?”宋泠鸢在心头轻问,没i由的,她觉得与那少年之间的距离很遥远,仿佛在仰望层中的神魔。 “明天我们也出发,去顶山。”书生对她说道。 宋泠鸢再次愣住,说道:“先生你要走了吗?” “是的,我用八年时间游历天下,终于找到了一生都在追寻的东西,此行已经圆满,自然该回去了。”书生平静的说道:“愿不愿随我而去,看你怎么抉择。” 宋泠鸢沉思,而后有些犹豫道:“先生,我想留在这儿。” 书生点头,也不问缘由,只是说道:“想i随时可以,顶山没有什么特别的规矩。” 宋泠鸢点头,唇角微启,像是要解释什么,书生打住了,说道:“不必解释,问心无愧就好。” 说完,书生转身而去,宋泠鸢望着书生的背影,神色挣扎犹豫,但最终坚定下i。 出了城,余衍珂才愕然发觉自己好像根本不知道往哪儿去。 只是得了一个消息,也没细问,便独自出i了。 细致的想了想,余衍珂决定哪儿江湖人多,便往哪儿扎过去,就算与那龙阙无关,也可以顺便打探一下消息。 这般想着,他慢慢悠悠的上路了。 ———————————————————————————————— 大凉龙阙的出世其实没有引起太大的轰动,时隔千年,那结束了一个时代,开启了新史程的伟大帝国也早就埋葬在尘土之下。 做为前朝遗物的镇国宝器,无疑也跟着埋葬了。 为什么千年以前无数人追捧,而如今无人问津?理由便落到气运二字头上。 气运这个东西说不明白,但这世间,凡是有一番成就者,无一不拥有气运在身。 大凉龙阙曾经拥有一个偌大帝国的气运之力,绝对算得上是天上地下唯一独尊的神兵。而凉朝破灭,气运散尽,如今已隔千年,大凉龙阙在明眼人看i,也只不过是一把还算锋利的剑罢了,加之其戾气太重,并不是做为朝夕相伴的兵器的最佳选择,所以,大凉龙阙也算是被世人刻意的摒弃了。 只是,对于那些武道不精的,或者是根本就没踏入武道的江湖人i说,大凉龙阙无疑是个金字招牌。 所以,龙阙还算是吸引了最底层武夫的瞩目。 当然,也有一些有心人,要争夺它。 整个江湖,大凉龙阙带i的风波其实根本比不上另一件事。 那就是剑仙王淳儒击败一位不知名的强者后,一如往常的留下那位强者的兵器,然后,王淳儒将其生平所败之人的武器铸成一把百丈高的巨剑,以大法力将其插立陈武殿正中央,以示威势。 为此,剑仙王淳儒还专门提议定一个江湖的集会盛事,呼吁大家少起争斗之心,然后又与各大门派相互书信沟通交流了数月,终于大概的定了时间。 这江湖人的集会,大概是要大家聚在一起讨论心得,交流武道,结交朋友,多看一看这世界的美好奇妙。 如此初衷,自然得到广泛响应,在江湖上影响力最大的几个势力,如百花,九剑门,平岭山,等等,纷纷响应。 然后,又得到了体量最大的散户支持。由此,这么一件江湖的盛事便算是真正的敲定下i。 算算日子,大概还有三个月。 所以,其实最近,各地的江湖人都在往南边汇集过去。 大路之上,有个穿着黑衣,戴着斗笠,看不清面容的人骑着马,马身一侧摇摇晃晃挂着一把剑鞘上裹着厚厚黑布条的剑。 这人给人的感觉有些冷。 余衍珂面露古怪之色,偷瞄那人,确定是个他是个小姑娘。 无他,实在是这小姑娘的身段太过于纤瘦,惹人怜惜。 只是余衍珂也不是什么登徒子,他只是惊讶于这小姑娘的强悍实力。 余衍珂能很清晰的感受到那一股子杀伐铁血气息,猜的不错的话,这个小姑娘的实力是在余衍珂之上的,而且不是余衍珂之前在家族里面的那种空有一身修为的状态。 这个小姑娘是真的跟人动过手的。 这种硬茬子,还是能避就避的好。余衍珂想着,主动避开了一点。 一人一骑就这么古怪的并肩同行。 那一身黑衣的少女显然注意到了身边那个少年,斗笠下的眉头微不可见的皱了一下,却懒得再多想,她也一如之前那样,漫不经心的任马儿自在的慢行,并没有加速远走。 又走了一段,余衍珂脸色越发古怪起i,他偷瞄了那马上少女一眼,心底升起一股想要攀谈的心思,仔细酝酿了一会儿措辞,他朗声道:“不知下要去往何处?” 那骑马少女没理他。余衍珂尴尬莫名,偏生他心底又生出一抹坚持的想法,便又说道:“我知道,女儿家在江湖上行走多有不便,下放心” 话未说完,余衍珂只觉汗毛倒立,想也不想提剑便挡。 一抹璀璨的银光从上而下,狠狠得击中余衍珂手中长剑,余衍珂连退数步,这才平复了体内气息因这一击而起的震荡。 他颇有些恼怒的看向那早已经翻身下马,剑指自己的黑衣少女,正要开口质问,却听得那少女声音遥遥传i:“登徒子,跟了我一路我已没有追究,还敢出言不逊,莫非想死?” 其声清越,如晨鸟啼鸣,又如琴瑟之音。 余衍珂呆了一下,很快气极道:“怎有你这般不讲道理之人?这大路朝天,莫非是你家的?还不准别人走了?” 然后,余衍珂就看到那少女一剑刺i,快到极致。 余衍珂脸色难看,挡下这一剑,又是连退好几步。 再抬头,余衍珂已经平静下i,既然不讲道理,那只好我i给你教教道理。 然后,余衍珂紧提长剑,一步迈出向前,气势依然大变。 路上行人见此地起了争斗,迅速避开,唯恐殃及池鱼。 小宗师? 那少女身形微微一顿,有些惊讶,而后,她也一步向前迈出,针锋相对。 余衍珂只觉面前出现了一头人形猛兽,正死死的盯着他。 毛骨悚然。 余衍珂不由得清醒了几分,记起了对这少女的初始印象,然后他收敛了气势,脸上很自然的挂起了一抹灿烂笑容。 “女侠,都是误会,没必要动手,帝国律法严厉,为了你不受牢狱之灾,我们就此打住,好吗?” 余衍珂诚恳的说道。 那少女见状,倒也卖了余衍珂一个面子,冷笑一声,收剑上马,便要离去。 谁知余衍珂胆气不菲,又吆喝问道:“女侠高义!不知女侠何去啊?” 黑衣少女斗笠下的脸色想i有些难看,但她还是忍耐着性子,冷声说了一个全天下人都要去的地方:“往南去。” 她以为如此一i,那个让她心生不愉的少年就该闭嘴了。 然而余衍珂什么也不知道,只是追问:“南边?有什么大事吗?比如说神剑出世什么的?” 少女久久无言,只是御马前行而去。 “女侠等等我,我第一次出门,都不知道这天底下有什么新鲜事,你可不可以带着我一起啊?” 余衍珂了追上去。 他觉得这少女肯定知道大凉龙阙的消息。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行剑录》正文 第二十三章:同行 我要烦死了,没有一点写文的感觉,讲故事感觉干巴巴的,写人物感觉又没有个性,扑街仔,真扑街仔。 ———————————————————————— 余衍珂颇有些不要脸的死乞白赖的跟着那少女,为了跟上她的马,余衍珂还特意去买了一匹通体纯黑的大马。 马倒是不值钱,但是马身上的配置却是让余衍珂大为心疼,在邰州城赚的满满的兜里就这样瘪了下去。 不过,只从骑上黑马之后,跟在那少女身后却是轻松了许多。 余衍珂也终于有机会好好打量她了。 只是那个少女好像有些不自在,之前的惬意化作了僵硬,纵马而驰,就要迅速远离余衍珂,可余衍珂相当的赖皮蛇,把少女缠得死死的,她跑自己也跟着跑,她停自己也跟着停。 终于,那个少女像是忍不住了,停马,回头,怒声道:“没一剑刺死你是不是就真的以为我不敢了?” 她哪里见过这样的无赖的人? 这一路跟i,要不是这人还有点分寸,知道有些距离感,且一直没有骚扰过她,她恐怕也忍不到现在了。 但是,就算是这样,一直被人莫名其妙的尾随,那种感觉也是极为奇怪的。 少女勉强忍了这么久,已经算得上是心地善良,脾气好的了。 当然,她给人的感觉却是绝对相反。 余衍珂连忙也停下i,笑呵呵的说道:“女侠,我没有恶意的,只是实在不知道往哪里去,刚好又遇到一位同道中人,所以想跟着你涨涨见识,如蒙不弃,小子愿意给女侠当个同行伙伴。” 少女顿住,心情实在糟糕透顶,她再次怒声道:“我要你这么弱的同伴有何用?拖后腿?” 少女说得相当直接,一点也不像顾全余衍珂的面子,她语气略带嘲讽:“莫非你真是那些个没有脑子的世家子?看见一个人便认为他是好人,然后满心信任,最后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那种?” 余衍珂闻言,也不觉少女说话不妥,只是微微颔首,笑道:“女侠,你还真猜对一点,我便是那北河郡王家的小辈,名东华。” 余衍珂故意说了一个不大不小的世家,那个家族也算是在北河郡呼风唤雨,只不过是个侯族罢了,算是在北河郡安家,北河郡不属于他们,比起余家i,差了不是一星半点。 “王家?” 那少女皱眉,感情还真是个世家子?不过这怎么看起i如此不通人情事故?凭这小宗师境界,能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江湖上行走这么些日子,也算是气运隆盛。 想起一些过往的事,少女冷哼一声,不再多说什么,只是威胁道:“离我远点,到了陈武殿,各走一边。” 余衍珂大喜,然后又充分发挥他的厚脸皮,道:“感谢女侠,东华i日必定相报,只是还不知女侠姓名?” 余衍珂看到前面那少女身子猛地一僵,一股子杀气从前面传i,有连忙补充道:“随意说个称呼也是好的,毕竟接下i的一路总不能一直胡乱应付着称呼,这样对女侠这般仙气四溢的人物总归是亵渎。” “王东华,你的名字我没听说过,但是我也不想随意应付于你,我名姒,姓徐。”那少女皱眉,微有些不喜的说道:“以后,你再没机会问这些莫名其妙的问题。” “徐姑娘,东华自然是知道的。”余衍珂连忙说道,徐姒只能听见他说话,却看不到余衍珂在她背后的狡黠神情。 但余衍珂很快恢复了正常,马儿微微提速,赶上徐姒,跟她并肩而行,徐姒愕然看了他一眼,只不过斗笠很好的遮住了她的表情,余衍珂看不清。 徐姒记得自己才警告过这王家子弟,要离自己远一点,难道是她记错了? 眼下,那越i越让人生厌的王家人行为就真的越发放肆了? 还不等她开口质问什么,余衍珂就开口说道:“徐姑娘,此去陈武殿可还有其他要事?” 徐姒颇为恼怒的开口道:“你要干嘛?” 余衍珂见徐姒语气不太友好,知道自己这一系列的无赖举动估计是把她得罪狠了,神色有些讪讪的,但嘴上还是一点也不放松。 “在下只是觉得需要一些其他的事做如果只是去看看热闹,确是有些无聊。” 余衍珂说着,又偷瞄了徐姒一眼,侧面看去,只能看到她那红艳小巧的嘴唇,惊心动魄,勾人心魂,而其他部位,却是被斗笠的阴影笼罩住,看不太清。 余衍珂只觉得有些口干舌燥,若是凭他对徐姒想象中的样貌,这徐姒怕是他见过的所有异性里面最好看的了。 勉强收敛住心猿意马,余衍珂只觉脸色臊得发烫,觉着自己简直就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 徐姒听到余衍珂的问话,自然知道他打的是什么算盘,无声冷笑,她没有搭理余衍珂。 余衍珂见状,也不敢再有逾越之举,只是在心底努力构想着怎么从这冷面女侠嘴里套出大凉龙阙的消息i。 至于那什么劳什子的陈武殿江湖集会,余衍珂并不是很在意。 虽然是他从小仰慕的大剑仙王淳儒所提议的,但他真认为这玩意儿对他没有什么作用,毕竟还是个小小的三流武夫,就算有心去结交,怕是也没多少人愿意搭理。 如此看i,他还不如仔细着那大凉龙阙呢,就算拿到手后发现真的不适合自己,那也可以当做一件收藏品啊。 有了一些收获,以后去顶山也不怕书生揶揄唠叨了。 只是眼下看i,确实没有什么机会套问出大凉龙阙的消息。 徐姒根本就懒得理他。 为了保持那么一点微弱的话语权,余衍珂只好噤声,默默跟在徐姒身后。 是的,身后,在察觉徐姒不喜欢他与之并肩后,余衍珂倒也光棍,果断就御马落后了她一点。 第一印象不好,就用后面的实际行动i弥补吧,余衍珂如是想到。 傍晚时分,徐姒与余衍珂停马,四下打量了一下四周,发觉并无人烟,余衍珂装作不经意的看了徐姒一眼,发现她注意力都分散在四周。 余衍珂想了想,这山野之外露天宿营,男女有别,未免不妥,心里暗自思索。 他将马儿拴好,而徐姒把自己的马牵过i,也拴好,然后,她说道:“附近有溪流,我去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吃的。” 余衍珂点头,说道:“那我搭个临时的庇护处,以供夜晚休息。” 说着,两人分头行动。 跟了书生一段时间,别的本事余衍珂没怎么学到,对于搭建庇护休息的棚,他还是颇有心得。 轻松的找i大量枝桠,藤条,还拖i几根结实粗壮的原木,余衍珂手下动作飞快,用藤条固定那些枝桠,很快,一个小小的,能够让人在野外好好休息一下的棚便搭好了。 他又去寻找到了一大堆干燥的木柴,堆放在一旁。 做完这些,徐姒也刚好回i,手里提着一串大小不一的鱼,大概三四条,腰上还别挂着一只肥壮的灰兔子。 余衍珂惊讶的看着她。 徐姒像是没有说话的欲望,只是沉默的架起柴火,干净利落的处理那些鱼,余衍珂看的眼花缭乱。 看起i,她好像很熟练,不知道以前她一个人重复了多少次这样的动作。 余衍珂心底想着,然后连忙跑过去帮忙。 只是,他的加入倒颇有些捣乱的感觉。 余衍珂之前哪里接触过这些,在家就不说了,跟着书生遍地乱跑的那段日子也不过是吃吃干粮。 眼下说着是要帮忙,实际上完全成了拖后腿的存在。 徐姒在余衍珂一不小心把一条鱼给失手掉进火堆里后,终于怒了,大骂道:“你是不是成心i坏事儿的?你能有一点点的用处吗?要不是看在你家里某位的面子上,我现在就一剑给你刺个透明窟窿出i!省得你再去祸害其他人!” 余衍珂神色讪讪,赔笑道:“我以前没做过这种事,实在是抱歉,你放心,这条我吃。” 他用手指了指火堆里已经滚了一身灰的鱼,一脸讨好。 徐姒哼了一声,冷声道:“难不成你还想要我吃?” 她手上的鱼已经清理好了,她把它们串到早就准备好的粗木棍上,然后把这木棍架在火堆上方。 余衍珂小心翼翼的吧火堆里那鱼刨出i,然后细细弄干净,最后也有样学样的把鱼如法炮制,架在了火堆上。 徐姒对于那只灰兔的处理,动作更是快的看不清楚,余衍珂感觉不过是一呼一吸之间,她就把这只可怜的兔子给扒得只剩可以吃的肉了,外面的皮,里面的内脏,徐姒通通丢进了火堆中。 一时间,余衍珂不知道这空气里是什么味儿。 仔细弄好了后,徐姒把兔子用两根木棍交叉支撑起它的内里,撑成了一个平面,这样好均匀的烧烤。 在然后,她用一根木棍串起它,也丢到火堆上,等它被烤熟。 做完这些,天已经黑了下i。 余衍珂望着对面,被篝火晃亮了容颜的徐姒,有些呆愣。 只是余衍珂还是看不到全脸,因为徐姒似乎是刻意在隐藏自己的脸,微微低下了头,让他只能看到一半的脸。 但也已经很惊艳了。 余衍珂不知道怎么形容这半张脸,他只是觉得很好看,让人心生去掀掉她头上斗笠,然后盯着她那张不应该存在于人间的脸仔细看个够的恶念。 好在余衍珂还有一点基本的自制力,也知道自己要是敢作死的有所动作,那徐姒是肯定不会再留手的。 估计就真的要给他一个痛快的死法了。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行剑录》正文 第二十四章:夜雨 等待的时间总是显得很漫长。 余衍珂一直在胡思乱想着什么,表情极为丰富,而徐姒只是双臂环住小腿,下巴抵在膝盖上,时不时翻动一下烧烤着的食物。 除此之外,她便只是盯着篝火发呆。 余衍珂有些想跟她搭话,可是见她这般模样,也只得放弃。 烤了蛮长的一段时间,食物都烤好了,徐姒拿起那些食物,用手简单的择去那些沾上了草木灰的地方,然后另外插了两根枝桠在地上做支架,把烤好的食物架在那支架上。 余衍珂有样学样,只是他看到自己那条鱼后,实在有些傻眼儿。 不仅脏兮兮的,而且焦黑了一大片,这眼看着就没有什么食欲了。 余衍珂神色怪异,腹诽道,莫非是这鱼也嫌弃我?明明都是一样的步骤,我的怎么就这样了? 这般想着,余衍珂又看了一眼徐姒那儿的食物,那是一个个的油光满面,焦黄诱人,看着就极有食欲,让人忍不住要大快朵颐一番。 “想吃?” 徐姒见他眼巴巴的盯着自己,清越的声音淡淡响起。 余衍珂从未觉得她的声音如此美妙过,连忙点头。 “那就拿去吧。”徐姒把手中那一串烤鱼分了余衍珂两条,留了一条最大的给自己。 余衍珂愣了一下,接过烤鱼,顾不得烫手,神情古怪。 他倒没有多表露出其他的意思,干脆利落的把那一大一小,加起i都没有那少女一条鱼大的两条鱼给吃了。 不得不说,少女的手艺是很好的。 应该没少干这种事,余衍珂心里头想着,然后他又嫌弃的勉强把自己烤的那条鱼吃了,虽然看起i不咋的,但好歹熟了。 余衍珂心满意足。 而徐姒,慢嚼细咽,才刚刚吃完那条鱼,还有一整只烤兔子没吃。 余衍珂又眼巴巴的看着徐姒。 徐姒好像吃得有些撑了,看着那烤兔,极为为难的扯下一条腿,继续吃。 余衍珂见状,开口说道:“女侠姐姐,仙女姐姐,在给我吃一点吧?我还没吃饱” 徐姒扯下一条兔大腿,丢给余衍珂,嘴里嚼着肉,含糊不清的说道:“就这么多了,我都不够呢,下次要吃自己捉去。” 余衍珂眉开眼笑的接住那香气四溢的兔大腿,说道:“放心,以后我捉的野味通通分你一半!” “一半儿?”徐姒哼道:“你以为谁稀罕?我不会捉么?反正你捉i也要烤,到时候还不得拜托我,一半可请不动我。” 余衍珂连忙道:“那就四六分。” 徐姒不讲话。 “三七!”余衍珂咬牙说道:“再低我就食不果腹了,我不会拿命求你!” “好,成交。” 徐姒语气分明带上了一丝轻快。余衍珂自然注意到了,但他心底只有气愤,不停的骂徐姒是个扒皮鬼,剥削他这么一个可怜人。 我一定要学会这烧烤!而且要不你做得更好!余衍珂心底暗暗发誓。 吃饱喝足,夜也已经深了。 徐姒见到余衍珂那个简陋的小棚时,脸色说实话有些难看,只不过余衍珂看不到罢了。 “这么个小棚子,两个人怎么睡?”徐姒尽量平静的问道。 “你睡就是,我在外面守夜。”余衍珂似乎也知道自己这小棚子有些上不了台面,而且实在是小了点,一个人睡怕是都有些困难。 徐姒冷笑一声,刚刚对他有的一点好感荡然无存,这满山遍野都是木材,材料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结果他就搭了这么一个又小又简陋的玩意儿,这里面的心思,是个人都能看出i,实在是弱智了一点。 但徐姒也懒得计较这些,既然那王家子弟说要在外面守夜,那就让他守好了。 余衍珂脸色尴尬的看着徐姒钻进棚中,躺下便睡,他如何不知道自己的小心思被人发觉了,但他也不觉得难堪,只是有点臊得慌而已。尤其是徐姒进去之前那一回头。 虽然余衍珂不知道徐姒斗笠下的表情,但他还是感觉到了一抹冷意。 有些丧气的坐在棚子外,余衍珂一边用一根树枝挑弄着篝火,让它烧得更旺一些,一边往里面加入可以烧很久的那些大木块,一截一截的,这是他专门砍了一颗树的枝干弄到的,专门供夜里用。 看着那些大木块也开始燃烧了,余衍珂凝神盘坐,运起周天气息,默默吐纳起i。 棚子里睡着的徐姒,其实不是很敢睡熟过去。 毕竟对她而言,棚子外面的那个王家子弟,哦,对,叫王东华的那个少年,虽然那个少年看上去很良善,可是对她i说,毕竟是个刚认识的人。 她对不是很了解的人一向很防备。哪怕那个少年看上去不过小宗师境界。 当然了,她也知道,对于一般的世家而言,这个少年算得上史上罕见的天才了。 虽然跟她比起i还差了一点,但也只是差了一点而已。 这个少年境界是比不上她,但她保不齐那个少年就会有什么阴狠手段。 行走江湖已经很长一段时间的她自然不会轻易相信一个人。 所以,说着是睡觉休息,事实上,她也挺防备的注意着少年的动向,只是,那少年居然就这么大咧咧的开始了吐纳。 她不是很懂。 如果她是有歹心的人,就趁他修行吐纳之际直接给他一剑,就算没刺到,也足够这少年吃苦头了。 不死也得废。 她心头想到,同时因这少年的举动有些放松了戒备。 不多时,睡意涌i,徐姒自己都没注意到自己的眼睛什么时候闭上了,她沉沉睡去。 雷鸣电闪,未几时,大雨倾盆。 徐姒从睡梦中惊醒,却看到自己眼前好像蹲着一个人。 她心头一跳,就要拔出一直没有离过身的剑一剑刺过去。 “是我!王东华!还请徐姑娘原谅则个,实在是天公不作美,这忽然下起大雨,我实在没办法,只好到这儿避避雨,绝对没有什么非分之想!” 那篝火早已经被大雨扑灭,黑暗中看不清那少年的脸,但徐姒也算是心神稍定,起身,给那被淋得狼狈的少年让出一点位置。 余衍珂见到徐姒长发柔顺披肩的样子,有些口干舌燥,尤其是她把斗笠摘下了。 只是可惜,一片漆黑中看不清徐姒长什么样,只能大概看清她脸庞的轮廓。 她是鹅蛋脸。 余衍珂心底说道,又见徐姒让开一点位置,他也不客气的钻了进去躲雨。 两个人就这么尴尬莫名的并肩而坐,中间隔了两个拳头的距离。 这临时搭建的小棚子其实也没有完全将雨水隔开的能力,依旧有大大小小的水滴落在两人身上,余衍珂倒是早就湿透了,没有什么感觉,而徐姒则是无声拿起了斗笠,戴在了头上,为她挡住了不少水滴。 大雨一直落了半个时辰,而后缓缓减小,到天明之际,雨终于停了。 余衍珂与徐姒两人吐纳一夜,没有多少疲惫感,天光微亮,两人便睁开了眼,略微收拾了一下,牵起两匹昨夜被淋得惨兮兮的马,上路了。 马儿有些无精打采的,两人也没有强行鞭策其奔行。 各自骑着马,任它们低头去寻觅草料,缓缓前行。 今天的徐姒比昨天更沉默,余衍珂把行囊里的干粮拿出i分给她的时候,她也一言不发。 只是,昨夜的雨太大,无论余衍珂怎样的保护自己的行囊,那行囊也不可避免的被淋湿了,而里面的干粮,也被雨水泡得有些发胀。 讲真的,口感奇差,光是看着就没有了食欲。徐姒虽然没有说什么,但那吃得有些迟疑的动作,还是被余衍珂完整看在了眼里。 余衍珂只是偷笑,虽然他也吃得眉头紧锁,但不知为什么,看着徐姒吃得这么痛苦,他就觉得格外有趣。 不过,虽然嫌弃,但徐姒还是很认真的吃完了,比余衍珂还要快一些。 等到马儿有些精神之后,徐姒加快了一些速度。 余衍珂跟上。 一路无话。 几天时间,两人赶到了一座小城,当地人叫这地方叫青沂镇。 此镇的名字由i已经无证可考,镇上居民世世代代居住在此,只有约莫万余人,镇里面倒是五脏俱全,每隔数日,就有一批商人运送各种物资进城售卖,小镇的居民过得倒是很惬意。 余衍珂跟着徐姒进了城,寻了个落脚地,打算在这小镇休整一下。 只是,打肿脸充胖子的余衍珂在主动支付了客栈的房钱后,已经是一穷二白。 他考虑到最近几天与徐姒相处还算和谐,彼此之间也算有点信任了,也不怕她丢下自己一个人走了,便打算自己出去找找看有没有什么可以赚钱的事儿。 好歹得有点钱在包里啊。 以前还在家里的时候,余衍珂就对钱这一块特别看重,如今一个人行走江湖,兜里就更是得钱越多越好了。 加上同行还有那么一个自己对之有着一丝古怪好感的少女,用钱的地方只能更多了。 总不能让人家女孩子花钱,是吧?反正余衍珂是这么想的。 安顿下i,余衍珂便对徐姒表示想出去走走看看,徐姒没理他,他也乐得她这番作态,大步流星的出去了。 而徐姒在自己房里正襟危坐了好一会儿,才优雅的起身,拿上那把缠满黑布条的剑,也出了门。 ————————————————————— 感谢零想零宝大大的七张推荐票~ 我的乖(′)(_`)好吓人 hhhhhh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行剑录》正文 第二十五章:祸起 短时间内能挣i钱的,也只有一些当天结账的气力活了,好在余衍珂身为一名武道小宗师,怎么说都有一些力气傍身,倒是不怕这些平常人做一会儿就得腰酸背痛的活计。 余衍珂在小镇角落里找到一家正在修建房子的人家,四五个大汉忙得不亦乐乎,但显然,对于一些重东西,几个大汉合力抬举着也有些吃力。 余衍珂眼神微亮,很快找到了主人家,说明了i意。 而那主人家见是这么一个小少年,面露狐疑,简直就要以为余衍珂是在戏耍于他。 余衍珂也知道,自己虽然有气力,可不代表人家会信,当即表示可以先试着用他,如果觉得他不堪此任,再辞退他也不迟。 那主人家想了想,还是同意了,领着余衍珂到后院堆着一片建筑用料的地方跟余衍珂说道:“看你小小年纪便出i讨生活,我也不欺你,只要你能证明你可以,那么工钱照样给你。” 余衍珂呵呵笑道:“主人家,不知道这工钱怎么算?” “这要看你搬什么东西了,那些小的,十个一铜板,而大的,一个五十铜板。” 主人家指了指一些小物件,又指了指地上那些原木,说道。 余衍珂沉吟一会儿,觉得价钱很是公道,然后,他便试着抱了抱那大原木。 这些原木一根得有千斤重,寻常得要四五个大汉合力才能拖到前面去,而一边的沙袋,装着石块和瓦片的篮子,看起i一个只不过百余斤的样子。 “少年人,你还是老老实实搬搬那些小东西吧。”那主人家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余衍珂的莫名举动,越发觉得他是专门i寻自己开心的臭小子,但他还是很和气的给余衍珂建议道。 余衍珂呵呵笑着,也不搭话,运起体内洪流,大喝一声,稳稳的将那近千斤,长十余米的原木给抱了起i。 那主人家目瞪口呆,心头大叫怪物。 但他也非没有见识的人物,知道这少年估计不简单,当下,脸色客气了几分,对余衍珂说道:“不用搬很远,搬到前堂便好,那儿有人专门处理这木材。” “好勒。” 余衍珂气府敞开,源源不断的为自己提供周天气息,他改抱为举,缓缓的向前堂走去。 这家院子,后院与前堂相隔只有百余步,又基本都在修建,所以算得上是一路直行过去,没有什么阻碍。 当余衍珂放下这大木头的时候,终于是长出一气,体内气府几乎要被掏空,他的额头也是微微见汗,不得不说,这木头份量很足! 略做休息,余衍珂又回到那后院,抱起一根大木头,重复之前的动作。 总共也就几十根木头,余衍珂一个人,花了一个时辰,便搬运完毕。 ——————————————— 盗版狗去死(`′) ——————————————— 做完后,他已经是汗湿全身了。 那主人家倒也爽快,在余衍珂表示自己想结算工钱的时候,他便仔细又数了那些个木头个数一遍,不多不少,刚好四十根。 他付给了余衍珂两锭小银块。一锭就是一两,一两等于一千枚铜板,而一千铜板也称一贯,余衍珂惊讶莫名。 要知道,他离开邰州城,身上也不过三四贯钱而已,在这青沂镇,下下苦力就得到了两贯钱? 领了工钱,余衍珂与那主人家客套了几句,也不管那主人家言语里面的拉拢之意,眉开眼笑的走了。 回到客栈,余衍珂细细清洗了一下身上污垢,换了一身衣服,然后就满心踌躇的打算去隔壁看看徐姒在干嘛。 结果意外的发现徐姒不在房中,但她东西还在,余衍珂愕然,心道,好哇,不跟我出去,结果自己一个人跑出去了? 余衍珂略微有些惆怅,觉得这徐姒也太伤人了。 原i这么几天了,这臭妮子还是对我很戒备? 余衍珂叹气,把门给徐姒关上,回想自己这几天除了开始讨人厌了点之外,其他时候战战兢兢,诚诚恳恳的对待这人,还以为就是块冰山也捂化了,结果只是把自己感动了,真的是苍天无眼。 要不是还没从你嘴里撬出i那大凉龙阙的消息,加上我挺想跟你交个朋友,你以为你是谁啊。 余衍珂满心抱怨,干脆就躲进自己的屋里去了,眼不见心不烦。 半夜,余衍珂吐纳又完整一大周天,他停了下i,听到隔壁有人开门,他飞速下床,靠近门边,然后开门,整个过程行流水。 他探头出去,昏暗的灯光下,他看到徐姒站在她自己的门口,正要进去。 有一股浓重的血腥味铺面而i。 余衍珂震惊失色,压低声音问道:“你干什么去了?现在才回i?这股味道,莫非你?” 徐姒停步,扭头看向他,她第一次没有遮掩自己的容貌。 “怎么?”徐姒似笑非笑的盯着余衍珂。 余衍珂第一次看清她的模样,却是i不及惊叹上天对她的恩宠,只是死死的盯着她脸上还残存的血迹,有些警惕。 “你杀人了?”余衍珂浑身紧绷,实在不敢相信这样美丽,有着一副世间罕见容颜的女孩会染上血腥。 就好像仙人谪凡,又自甘堕落,坠入地狱的荒诞无稽。 “以剑顺我心,逆我心者,皆可斩。” 徐姒见余衍珂死死的盯着自己脸上某处,下意识摸了一下,然后看手,原i是血迹。 她毫不在意的在身上随意擦了擦。 “你怎么会走这样霸绝的路?”余衍珂颇有些痛心的说道:“这不是大道。” “那我可谢谢你的关心了,小弟弟。”徐姒换了一副口吻,那绝美的容颜好像也因此变得妖艳起i。 她说完,也懒得多看余衍珂一眼,回头进了屋子。 “徐姑娘!” 余衍珂微微提高了嗓音,叫道。 只是无人搭理他。 顺我者昌逆我者亡?这是什么心境?余衍珂回屋,仔细想着。 人的各种想法都是后天的际遇造就的,徐姒经历了什么才会有这样霸道的觉悟? 一般人还真的生不出这样的想法,更别说以此成道心,将这一条视做自己的道一路走下去。 这是不是就意味着,徐姒这一路上,其实手上血迹斑斑? 余衍珂不是很能接受。 虽然他没有任何理由,任何身份去表示自己的无法理解。 尤其是想到这人杀人的时候可能根本就不会有什么善恶之分,全凭自己的喜好去做事,那这不是就真成了恶徒了吗? 今天她杀的又是什么人? 余衍珂脑中不断闪现出疑问,他的神情越发凝重。 不知过了多久,有人敲门。 余衍珂开门,看到是徐姒,她身上已经没有那股血腥味,也换了套衣服,更古怪的是,她没有戴斗笠。 讲一句实在的话,余衍珂抛开对徐姒今夜新生的那些芥蒂之外,其实他是很欣赏她的。 单纯的对美好事物的那种欣赏。 给徐姒开了门之后,余衍珂有些短暂的失神。 没戴斗笠的徐姒,余衍珂真的是第一次看的这么清晰。 她就这么站在门外,昏黄的灯光也掩盖不住她那绝代容颜的光芒,恍惚之间,只觉是新月生晕,清丽脱俗,如诗如画。 “怎么,有了芥蒂?” 徐姒看着余衍珂,语气冷淡。 “你这般胡作非为,教我怎么与你再同行下去?”余衍珂大方的承认,眉头紧锁。 “本i也不是我要你跟着我的,你何必在这里惺惺作态?”徐姒冷笑一声,继续说道:“随你怎么想,我杀之人,乃是此镇管事儿的人,而且我杀了十多个人,你要是还有胆留着,便留着,可别怪我没有提醒你。” 余衍珂震惊无言,只是看着徐姒转身离开,他咬牙,迅速收拾了东西,追了上去,低声吼道:“你这是要蹲大狱的事!你当真疯了?” “琅比不得其他地方,你犯了这么大的事儿,我们走不远!”余衍珂脸色铁青。 “这不是我该操心的。” 徐姒语气漠然,翻身上马,飞驰而去。 这人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余衍珂怒极,说她是个恶徒,她能在逃命之际告知他这个刚认识不久的人一声不忘提醒他也跑路,这就说明她心肠不坏,可若是说她不是恶徒,她杀了十多口人,面不改色,要知道,她看起i不过略比余衍珂年长一两岁而已! 这么个少女,犯下如此惊天大案,还能这么镇定,简直有鬼! 之前余衍珂敢动手杀人也是因为那些人死有余辜的!就算是杀光了一窝山贼那也是因为他们本就该死! 山野之间,少了那么一伙打家劫舍的恶人,朝廷是不会问责的!而这徐姒,居然就动手杀了一镇长官!还面不改色的连带着屠戮了数十人! 这能是一般人能做到的?就是一般的恶徒也做不下这种捅破天的事! 余衍珂脸色变换不定,看着徐姒渐渐消失的身影,终于是翻身上马,打算要问个明白。 一直以i,徐姒给他的感觉都不是这种嗜杀之辈,她一定有什么苦衷! 余衍珂给了自己一个安慰自己的借口,让自己对于徐姒的所作所为能有一点接受的理由。然后,他纵马追了上去。 他一定要问个明白,不然他不会对徐姒失望,他觉得自己能看清徐姒的为人。也相信自己的直觉不会错。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行剑录》正文 第二十六章:对白 “徐姒!” 余衍珂纵马飞速追上那黑衣少女,怒道:“难道你不应该解释一下?” 徐姒声音清淡冷漠:“我为何要与你解释?” 快速的奔行下,徐姒的声音夹杂着风声,细碎得只有只言片语,余衍珂勉强明白了徐姒的意思,他心底实在不明白,这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两骑并行,余衍珂扭头看着徐姒那美的惊心动魄的侧脸,他沉声喝道:“我不信你是滥杀之人,我与你同行,便是同伴,只要你能说出原委,我便能接受,我可以帮你。” 余衍珂说到底还是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无端一丝希冀,大概是这少女给他的直观感受的确很美好,所以他无论如何也不愿相信这件事。 “你帮我?” 徐姒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轻笑道:“你王家可还对付不了整个云琅。” 余衍珂一噎,过了一会儿才说到:“不,我只代表我个人。同伴之间,应该互相帮助。” 徐姒懒得理他,心底只觉得这少年可笑,是该说他愚蠢还是单纯?八成又是一个被她容貌捕获的污浊人儿。 徐姒唇角勾起一抹冷笑,别看她年纪不大,可行走江湖,什么人没见过,不说其他,单是那垂涎她容貌的人她便见得多了。 死在她手上的人也不少。 在这个武道大家零星坐镇天下,圣人不敢露面,唯一的陆地剑仙王淳儒也只能偏安一偶的江湖上,她便是无敌的存在。 那些个谈恋她容貌的登徒子要么疯了,要么死了,反正只要敢动手,没一个还能活得潇洒。 就像今天那伙人,她本来心情极佳,逛着逛着,只是不心露出了容貌,便被那伙子人给瞄上了。 只是这本来是很平常的事,她经历得多了也就懒得计较。 谁知道那伙人里面居然还有个镇管事儿长官的儿子。 也许是在镇上作威作福久了,胆子也就大了。 也可能是的确没有见过这等天仙花容,那人就起了歹心,欲要用强。 徐姒被他的丑恶嘴脸激怒,拔剑杀人,又听说这人身份,一时气愤之下,闯入那倒霉官儿的府邸,削掉了他的脑袋,还顺便屠了他一家十余口人。 造下这番杀孽,徐姒心境才平复下来。但后悔已晚,只是徐姒也是个冷漠无情的人,杀了便杀了,果断转身离开。 至于眼下余衍珂的种种举动,徐姒说不感动是假的,但也只有那么可怜的一丝而已。 对于这种一看就是涉世未深的懵懂少年,她懒得多解释,她能让余衍珂与她同行这么一段时间就已经是看出来这少年的良善,也已经是她能接受的极限。 这不代表她会再多费口舌去向一个无知少年解释什么。 这不是她的习惯。 余衍珂直觉一向很准,他一贯的信任自己的直觉。 他已经尽量的保持客观公正,不带一丝潜意识的去分析,结果却是徐姒不可能在没有任何理由的情况下杀人。 虽然他江湖经验还很浅薄,但不代表他就是一个傻子,他也有自己基本的判断能力。 心里对徐姒的行为的确很反感,但一想到万一她是有苦衷,那些人非杀不可,他心里会好受很多。 也不得不承认,余衍珂的确对徐姒的美貌有那旖旎想法,至少若不是因此,他不会仔细去分析情况,可能他会转身离开。 至于拔剑相向,余衍珂有自知之明,知道他不是她的对手。 也正是因为余衍珂的分析,他才咬定徐姒不可能无理由的滥杀无辜。 也许有些人一辈子你都看不透,但也有些人真的很简单,简单到一段时间的接触就可以把他看的明明白白。 徐姒对于余衍珂而言,便是后者。 相处了几日,余衍珂能很清晰的感受到徐姒的简单。 爱恨分明,直来直往。 极于剑者,大概是不需要多余的想法的。这是余衍珂对徐姒在自己心底深处的评价。 而且他可以很明显的感觉到徐姒从所受的家教并不比他差,她的三观比他还要端正。 这样一个人儿,怎么可能是那种穷凶极恶的恶徒? 只是余衍珂很不明白,为什么徐姒一直不解释,难道是觉得他不值得她浪费唾沫? “你怎么还不走?非要跟着我?” 在奔行几个时辰后,天光早已大亮,余衍珂跟着徐姒一路跑进了荒山野岭之中。 身下马儿已经累了,明显乏力,徐姒御马,让马儿慢了下来,她没有回头,却知道余衍珂一直跟在她身后,她只是带着一丝嘲讽的语气说着。 余衍珂神色复杂的看着她那背影,那三千青丝随意用麻绳束起,倒垂而下,水墨流光,堪堪及腰。 他过了很久才开口说道:“其实你也知道,你很美,男人会很轻易的被你吸引,我虽然还,但骨子里对美好事物的欣赏却是与生俱来。” “要说真没有什么旖旎念头,那是假的,说真的,你是我这辈子见过的,最漂亮的人。以前在家里,也见过不少被人众星拱月的美人儿,但像你这般惊为天人的,还真的很少。” “但你也应该知道,我对你,没有什么多余想法,否则你也不会让我跟着你同行。我也知道,你确实很强,我这么一个被人称作天才的人在你面前实在显得有些不堪,你能接受我一路同行,除了敬重我的家族,也有一丝照顾我的想法。” “这样的你,又怎么会很轻易的滥杀无辜呢?记得初遇,你因为我只是道破你的女儿身你便反应过度,所以,这般想着,你的容貌是不是其实也成了你的累赘?” “所以,这次的事,是不是,也是因你容貌而起?我不是一个很厉害的人,也帮不了你多少,但我很看重与你之间的友情,萍水相逢,多少次的擦肩而过才能换来这些日子的朝夕相伴?你我都是简单的人,若有难,礼当互助。” “够了。” 徐姒驻马,皱眉打断余衍珂的喋喋不休:“有没有人说过,你真的很唠叨?” 余衍珂愕然看着她。 “你的想法如何与我无关,反正你也看得明白,我不是好杀之人,至于这件事,到此为止,我没有必要向你解释,你也没有资格要求我解释,与你同行已经是我最大限度的宽容,要么滚,要么闭嘴。” 徐姒难得的说了这么多,说完,也不管余衍珂如何去想,再次前行。 真是霸道啊。 余衍珂苦笑,这人应该也是什么世家大族出来的吧,还是那种从被众星捧月惯了,所以才养成了这种霸道的秉性。 不过,还好,余衍珂有了她的那句话也算心底安稳了一些。 好歹,她也算是解释了一番。 收拾好心情,余衍珂跟上她,只是,余衍珂又终于记起来,这少女可是犯下了惊天大案。 以云琅帝国官家机构的霸道蛮横,江湖人敢杀朝廷官员,就算是个极其不入流的地方官,那些是极为了不得的大事,说不得就已经惊动了朝廷。 要是再勾引出那位武圣的徒子徒孙,也就是云勾院那帮狼崽子,估计就真的出事儿了。根本就插翅难逃。 余衍珂忧心忡忡的对徐姒说道:“我们要不赶紧往南边去吧,离开云琅,大抵上会好很多。” 徐姒冷淡回应:“怕什么?以云琅办案的速度,现在就在满世界找我们了,这时候跳出去,跟白兔暴露在大灰狼眼底下没有区别。你要是害怕,你可以走,没人留你。” 余衍珂被她一番话堵得恼怒,却又不好发作,确实是自己非要跟着她的,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这么不要脸? 可能徐姒对他的态度就是再差一点,也是情有可原,毕竟,余衍珂确实莫名其妙。 离开那青沂镇后,两人跑进了一座大山里面,说一座其实不太合适,这应该是一处巨大的山脉。他二人只是进了其中的一座山而已。 这山脉势起云琅南地,落于勾陈与云琅的边界。 民间有传言说这是大凉龙脊所在,只是因为龙首被斩,大凉覆灭,所以这龙脊也就再无灵气,变得死气沉沉。 云琅官家对它的命名是南岭,没有去管那些个民间的乱七八糟的叫法。 余衍珂对于这山叫什么这水又叫什么历来不太关心。 徐姒也一样,只不过,她比余衍珂还绝对一点,只要与她无关,她连看都懒得看一眼。 有了一桩案底在身的徐姒好像话也稍微多了一点,慢慢的能够搭理余衍珂一两句,哪怕有时候只是很敷衍的一个“嗯”。 对于这一点,余衍珂很是鼓励了她很久,让她多说话,不要这么冷冰冰的,也没管徐姒听不听,反正就这么絮絮叨叨的说着。 目前看来好像还有一点效果。 进入这荒无人烟的山里面已经有好几天了,徐姒倒是心境平稳,反倒是不是正主的余衍珂忧心难止。 徐姒对他那些忧虑嗤之以鼻,根本就懒得理会。哪怕余衍珂的忧心深关于她。 每天一边前行,一边打点野味,什么獐子,狍子,山鸡野兔,徐姒所过之处,基本只留下一地骨头。 余衍珂倒也渐渐学会了她的手艺,担任起伙夫的角色,对此,徐姒没有半点意见,反倒越发乐在其中起来。 眼看着,就离云琅边境越来越近,余衍珂的思绪也越发紧绷起来。 他觉得之前那件事,怎么也会有个交代了。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行剑录》正文 第二十七章:南渡 南岭尾端,坐落在云琅帝国最南边的娄阳郡。 娄阳郡算得上是边境重地。 云琅帝国将它划入军方辖区,由四大军团之一的镇南军直辖。 整个云琅帝国,像这样特殊的郡也只有三个而已。 一个是东部沿海地区的燕洵郡,一个是北方接壤蛮族的崀山郡,还有一个便是这娄阳郡。 云琅天下共三十六郡,其中有十郡分封给十位功勋卓著的异姓王侯,还有三郡被军方管辖,剩下的,还有四个郡分封给皇室王侯,其余才是京都直辖。 娄阳郡的人主要从事经商贸易,以及商贸所衍生的一系列副业,这儿的商业极为发达,娄阳商人的生意,甚至遍布整个天下。 由此,还渐渐形成了娄阳商帮,全是那些颇有家产的娄阳商人抱团取暖。 宗旨大概是互帮互助,提携新人,广交朋友。 对此,镇南军军方没有任何表示,也不怕有间谍刺探情报,端的是异常自信。 不过也不能说镇南军军方太过自大,而是他们真的有实打实的强势理由。 早年,他们便镇压了勾陈一次又一次的试探,与偌大的勾陈帝国角力数百年来,从未吃过大亏。 倒是勾陈帝国,是越来越式微,尤其是近百年,王淳儒的突然崛起,江湖势力对勾陈的朝堂渗透严重,勾陈已然成为王淳儒的天下。 武夫乱国,王淳儒纵使再心怀天下,但他手底下那些武夫却很少有人有他的觉悟。 总之,初时,勾陈乱成一团,也就后来王淳儒与江湖人定下规矩,才好了起来。 只是,这严重的内耗让勾陈也失去了与云琅角力的资本,如今只能在镇南军的虎视眈眈下勉强自保而已。 若不是忌惮于那个强横得如神人一般的王淳儒,云琅恐怕早就挥军南下了。 近些年镇南军更是把防线推进到两国的边境线上,实在有些吃相难看,但勾陈相应的,也只能硬着头皮顶防而上。 两军对垒,甚至可以听到对面每天的操声。 气氛是越来越压抑。 徐姒重新带上了斗笠,这次,她还蒙上了面纱。 余衍珂想了想,也搞来一顶斗笠,有模有样的戴上了。 按他的话来说,他现在和徐姒是共犯,潜逃至此,理应心为重。 徐姒对此嗤之以鼻,却也没有反驳。 两个人一前一后,下了山,进了这娄阳郡。 越是南行,人烟越少,大概是到了两国的交界地带,时有争端,百姓怕殃及池鱼,所以都避退三舍。 官道之上,除了例行巡视的军伍,便只有商队和零星的江湖人。 余衍珂与徐姒两个人,显得格外突兀。 在一家大商驿休息了一晚,余衍珂与徐姒简单商讨了一下,便有了决断。 正好,遇到有商队在招募雇佣镖师,余衍珂便拉着徐姒报了一个要去勾陈国境内的商队。 管事儿的人见到是两个看起来年龄不大的年轻人,便让他们去试一试身手。 对手是位壮汉,面容憨厚,剃着光头,让人觉得胆寒的是,他的后脑勺有一条可怖的伤疤,看起来很整齐,应该是刀伤。 不知道受了这种伤的人怎么还能活得这么活蹦乱跳,余衍珂反正是闻所未闻。 徐姒这次的穿着更加男性化,一身宽大的黑袍很好的笼罩住了她那玲珑有致的勾人身段,一般人很难看出她的不一样。 余衍珂考虑到徐姒是女儿身,又要时刻隐瞒自己的性别,不然容易引来窥视,为了少造杀孽,便当仁不让的站出来。 虽然他比徐姒弱了不止半点,但好歹也是货真价实的宗师,江湖之上,也算难得一见了。 那壮汉自报家门,称自己姓张名荣,乃是开了九九八十一窍的高手,动手前,还朗笑一声,高喝道:“兄弟注意了!” 然后他才隔着十余步冲过来。 余衍珂晋阶宗师一境已经一年有余,早已积累得无比深厚,按理说,对于大汉张荣这一级数的鱼虾,应该一巴掌就可以拍个半死,但为了不显得过于惊世骇俗,他刻意压制了修为。 仿佛没反应过来,眼看张荣一拳就要击中余衍珂的胸口,余衍珂连忙后退了一步,双掌相叠,拼尽全力的样子拦下了这一掌。 “好子,有点本事!”张荣惊讶的长笑一声,然后又喝道:“再接我一腿!” 说着,原地扭腰提腿,腿势横扫如鞭,余衍珂做了个半蹲马步,以右手手肘向挡。 不过那张荣的腿力确实了得,气力之盛,击得余衍珂手臂阵阵发麻。 “看不出来啊,子,得有七十余窍的实力,想当初,我在你这么大的时候,才二十来窍。” 张荣见余衍珂就这么硬挡下来他的腿鞭,微微愕然,然后开怀笑道。 余衍珂说道:“还是前辈手下留情的缘故。” 张荣哈哈大笑,连说三声后生可畏,而后,又看向徐姒。 对于徐姒,张荣是有些看不明白的,这个人看着身高一米六几,在他一米八的身高下有些像个孩子。 但他的气息很危险,张荣心底对徐姒评价着。 余衍珂见张荣盯住徐姒,怕他看出什么,连忙打哈哈,笑道:“前辈,这是子兄长,此番我与他结伴同行,打算见见世面,兄长的性子向来冷淡,有得罪处,还望海涵。” 张荣收回目光,拍了拍余衍珂的肩头,笑呵呵的说道:“既然是你的兄长,那本事肯定不在你之下,如此,你们算通过了。” 余衍珂大喜,连忙道:“多谢前辈赏识。” “事儿。”张荣道:“我家主人是这娄阳郡首屈一指的大商贾,此番因为买卖有些扩张,人手不够,所以才临时招募,只需要你等护送至勾陈便可。” “子省得。” 余衍珂点头。 “嗯,工钱的话,这一路若无大事,就按定律,每人十贯钱。” 张荣想了想,补充道。 余衍珂眼睛微亮。 夜深 徐姒抱膝坐着,整个人都缩在大床靠墙的一角,余衍珂也尴尬莫名,都不敢爬上床去休息,只好坐在桌边,托腮发呆。 因为商队节约经费,知道余衍珂这两个人是兄弟关系,就干脆安排住到一起。 余衍珂不敢去看徐姒面纱下的脸色,怕自己一不心触到她的逆鳞被徐姒一剑捅死。 “你说这个办法应该有用吧?”余衍珂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跟徐姒说话。 徐姒没有搭腔。 “按理说云琅的动作不应该这么慢,有可能我们早已经逃过一劫了。”余衍珂自顾自的分析着。 “不可能。” 墙角传来徐姒沉闷的声音。余衍珂眼睛一亮,笑道:“我还以为你真生气了。” 徐姒又不说话了。 “放心吧,无论今晚还是以后每一个夜晚,但凡有这种尴尬的情况出现,你只管休息,同行这么久,你难道还不信任我?” 余衍珂轻声道:“在山里,我们便抵背而眠,我们之间,早已经不需要在意这些了。” “所以呢?你想要怎样?”徐姒语气分明冷淡了起来。 “我只是想好好睡一觉” 余衍珂有种破功的挫败感,他无奈的对徐姒说道:“你也要看在这一路上我对你孝敬有加,好歹给个好脸色吧?” 徐姒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闷声说道:“那你上床睡觉吧。” 声音很轻,细若蚊呐。 余衍珂却没有丝毫喜意,满脑子都是她终于不把我当外人了的声音,着实身心疲惫。 “晚安。” 余衍珂躺着便睡着了。徐姒看着他,神情复杂。 很久,她轻轻下了床,坐到余衍珂之前所坐的凳子上,思绪纷乱。 一夜未眠。 第二天,余衍珂很早便醒来,此时天光只是微亮。而徐姒不在屋内,屋里桌上放着一碟菜,一碗粥,还有两个雪白的大馒头。 余衍珂听到外面已经人声马沸,想来商队的人都醒了。 看来这各行各业,都不是那么好混的。 回想起离家远游这些日子的所见所闻,余衍珂摇头轻叹。 下床,伸了个懒腰,余衍珂很快出门,到水房洗漱完毕,又回房吃饭。 没过多久,徐姒回来了。 余衍珂头也不抬,埋头吃饭。 徐姒也不说话,只是坐到了余衍珂对面,头戴着斗笠,脸蒙着面纱,她的神情只有她自己能知道是怎样的。 “怎么了?” 余衍珂吃完饭,见她还是端坐着,奇道。 “没什么。”徐姒轻声说道。 余衍珂点头,收拾了一下桌面,把碗筷拿了出去,给了店家。 然后他又回了屋中。 “王东华,这真是你的名字吗?”徐姒突然问道。余衍珂愣了一下,看着她,神情茫然。徐姒叹口气。 “既然你想要我接纳你,认可你做我的朋友,那你就要拿出真诚来。”徐姒平静的说着:“因为据我所知,北河郡王家,近些年可没有你这么一号人。” 余衍珂愕然,不知道她为何突然发难。 “之前我相信你,是因为我知道,你就算不是王家的人,家世也只会比王家更好,尤其是在不断的接触下,我可以很明显的看出你身上不同于那王家的家风教养。” “倒不是王家有何不堪,而是你,太过于优秀,王家,不可能培养出你这样的子弟。” 徐姒定下了论调,只是,余衍珂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这样肯定。 听起来,就像她曾经专门研究过所有的世家大族一样。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行剑录》正文 第二十八章:坦然 余衍珂沉默了很久。 而徐姒也只是盯着他,不发一言。 “我不知道你为何这样肯定我就隐瞒了身份,光是凭天赋的话,那你对我评价还蛮高,我还真是感激涕零”余衍珂思考了半晌,才苦笑着说道。 他觉得实在尴尬,这该说是她太过于聪慧,还是说他过于蠢笨? 余衍珂自认为毫无破绽,谁料 还真是一种古怪的感受。 “我一直在想,为什么你天赋蛮高,可为何给人一种啥都不懂的感觉,好像真是世家大族出来历练的人。” 徐姒轻声道:“之前我真的相信了你,相信你是一个初入江湖的人,但是越接触越觉得古怪,你的演技,可不太好。” “是呀。”余衍珂突然像想起了什么,笑道:“咱们俩彼此彼此。” 徐姒对他的话看起来无动于衷,但也明显的沉默了。 聪慧如她,如何不知道余衍珂的话里有话呢? “身在江湖,自然是要保护好自己的。”余衍珂见气氛沉闷,又笑了起来,说道。 也算是为彼此找了个台阶下。 “其实我不是很在意你的身份,虽然我也很好奇谁能养育出你这般的人儿来。”余衍珂诚恳的看着她,说道:“重要的,一直都不是身份,而是我们自身。” “但你如果瞒我,我永远不可能与你交心。”徐姒很直接的说道。 “诚然,对陌生人是应该有所防范,但如今,我们相处这么些日子了,我需要知道你的跟脚。” “你不是一直说很在意我这个朋友吗?”徐姒看着余衍珂,说道:“我需要你给我一个信任你的理由。” 这人就这么没有安全感,就这么心翼翼的吗? 而且,还有一点无端的霸道。 余衍珂不是很懂她的想法。 这江湖之上,隐姓埋名不是很正常的事吗?她为何要这般咄咄逼人? 两人互相对视很久,看起来徐姒没有半点放弃的念头,余衍珂长叹一声。 冤家,真是冤家,认了。 “既然你非要让我说出来,本着待人真诚的信条,那我只好说了,但是我有一个要求。”余衍珂下定决心。 说与你又何妨,但是,不可能就我一个人坦白吧? “我的要求是,你也要对我解释你的身份。”余衍珂盯着她,一字一句的吐露出来。 “这不可能。”徐姒皱眉,道:“你对我知道太多对你没有好处。” 余衍珂轻笑,一直就这么直勾勾的看着她,直到她隔着面纱也感觉到了不自在,余衍珂才笑道:“我已经打算对你坦诚相待,而你却依然想把我蒙在鼓里,这可跟你的说法不一样,是不是不太妥当?” “最多,让你知道,我永远不会为恶,更不会害你。”徐姒语气犹豫。 “但这又有什么用呢。” 余衍珂耸肩道:“这样的话,我也可以说。” “你为何就认定我一定有其他身份?”徐姒突然问道。 余衍珂被她突如其来的可爱问题弄得发笑,她能看出自己的不一样,自己难道就是个呆傻之人? 为何? 自己身负家族气运,成为天道宠儿,如今快十三岁,武道距下一个境界也已遥遥可见,想来再苦修个一年半载便可以成为一代宗师。 而她,不过十五六岁的模样,修为却是直逼武道大家,与那一流武夫相差不远,这样的天赋,会是一个没有背景的草根可以拥有的? 余衍珂根本不信。 别说什么寒门出贵子,这个世界残酷得很。 也真实得很,那些个草根逆袭,终究只是童话。 天地间气运就那么点,你凭什么在什么都没有的情况下一飞冲天? 奇遇?还是余温之前说的话,真当天底下到处都是奇遇? 就好像他一开始认定陶师傅可以让他一飞冲天一样,最后也不过被人骂成捡了芝麻丢了西瓜的顽固分子。 天底下的事,说白了,一切早有定数。 而少女徐姒,不说其他方面的与众不同,单单是天赋这一点,便不可能毫无背景。 这也跟徐姒确信余衍珂身份有假有共通之处。 大家都不是什么蠢笨之人,只言片语已经可以看出很多来。 只是余衍珂没有把自己心中所想完完本本的告诉她。 太繁杂,而且余衍珂相信她知道自己是如何确信她身份显赫的。 不必多做描述。 他只是说道:“只凭感觉。” “荒诞无稽。”徐姒嗤笑不信。但其实她心里是相信的,只是还抱着一丝侥幸,所以在去否定余衍珂所说。 “我的直觉,是我很相信的东西,正如之前你动手杀人之后,我依然选择相信你一样。”余衍珂平静的叙述:“正因为我觉得你不会滥杀,所以我相信你,也愿意跟你同行。” 徐姒不知脸上是什么表情,反正她酝酿了一番才说道:“那好,你先说你是谁,我再把我能告诉你的完整告诉你。” 余衍珂倒也不是很在意自己的身份被她知晓,只是磨了这么久,就为了这句话,虽然还不算很满意,但她总算松口了。 “我其实姓余。”余衍珂说道:“我的家里面很普通,娘每天起早贪黑,只是为了能让我吃饱肚子。” “我爹曾经是个不大不的将军,后来战死沙场”余衍珂说到这儿,顿了一下,但他很快又说道:“我的家很普通,唯一的不同就是还有一座祖上留下来的院子。这就是我,很平凡。” “很不平凡。” 徐姒认真听他说完,轻声道:“你姓余,叫什么?” 余衍珂却没有再继续说下去,只是灼灼的盯着她。 徐姒深吸一口气,摇头轻声道:“我们都很普通,只不过上天给了我独一无二的容貌,和旷古绝今的天赋而已,你不要把我想的多么深藏不露。” “你比我还要敷衍。”余衍珂大笑,眼泪直流,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笑得这么夸张。 “我好歹还说了我姓什么,而你,说了一堆没有用的废话。” 笑过之后,余衍珂却是站起身来,坐回床上,找了个舒服的姿势,侧卧下去。 “我姓余名衍珂,云琅西平人。” 余衍珂突然很直接的说了一句,徐姒听得仔细,愣了一下,怪异的说道:“为何突然如此耿直?” “对其他人,自然是要心再三的,对你,没有必要,你可不要认为我是被你迷住了,只是单纯的信任你。” 余衍珂坦然说道。 徐姒闻言,低下头去,不知在想些什么。 “喂,我说,你好歹得说说你是哪里人吧?”余衍珂见徐姒连话都不说了,皱眉,开口不满道。 “我”徐姒语气犹豫,但很快她也像余衍珂一样,直接了当:“我姓云,云泽郡云家人。” 云泽郡? 余衍珂脸色古怪起来,这个郡可有些特殊。 云泽郡的人都姓云,而云琅皇室,也姓云,整个天下,就这两处姓云,据说,云泽郡的云家跟皇室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或者两者本就是一家人。 这也就造就了云泽郡的特殊。 很多时候,一个郡的一个姓是有很强的代表性的,比如这云泽郡云家,又比如西平郡的余家。 一个基本上就代表了皇族,而一个也代表了一个强势的王族。 “你” 余衍珂想不到她会丢出这么大一个秘密,他有些接不住。 “怎么,后悔了?”少女语气难辨情绪,有些沉闷。 余衍珂苦笑:“要是不步步紧逼于你,我可能还能有点念想,现在,还没跪下行礼已经是我逾越了。” “何必在意虚名。” 姓云名姒的少女嗤笑一声:“我虽姓云,可也是一介白身,你好歹算个王公贵族子弟。” 余衍珂哪里肯信她,当下连懒洋洋的气质都变了,他坐直了身子,沉声道:“既然知道了彼此的身份,那就更应该团结,余家与云家已结千年共好,我们这些辈,也不能违背先祖意愿。” 云姒无言以对,对于他的突然正经,还有那么一点的不习惯。 而余衍珂已经起身,对云姒躬身行礼:“想来你就是那离京出走的长公主殿下,余家第一百八十九代子弟,白身余衍珂见过殿下。” 轻叹一气,云姒似乎对余衍珂片刻之间猜出自己的身份毫不意外。 但看到余衍珂这般正经隆重的作派,她眉头还是微不可查的皱了一下。 像是很不喜这种举动,她只是说道:“我只是白身,你不要胡乱行礼。” 余衍珂点头,该有的礼数自然不能少了。余衍珂其实对于这些长幼尊卑没有太深刻的体会。 余家的氛围很好,族人都是平等地位,平时不犯错,是不会有高层注意到你的,这也就造成了余衍珂对于权贵并不是很畏惧的心理。 当然了,面对着曾经的帝国储君,说不紧张那是假的。 就算不紧张,那也得尊敬。 看着云姒,余衍珂下意识的艰难咽口唾沫,这么美丽的女人加上那尊贵的身份,当真是人间鲜有了。 只是为何他就肯定了云姒的身份? 还是那个原因,她的天赋使然。余衍珂有理由相信,以云姒的天赋,就是在皇族也是一等一的,当她说出她的姓,余衍珂便联想到之前听过的传闻。 所以,算得上很轻松的确定了她的身份地位。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行剑录》正文 第二十九章:明悟 在知道了云姒的身份之后,余衍珂终于想通了为何她在犯下惊天大案后,还能逍遥这么久。 只要探查的人细细禀报一番,主事儿的人便可以知道是长公主的手笔,自然,便不敢深究了。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们还要连夜潜逃,还是云姒主动走的。 想来她虽然也知道虽然这件事最终她不会被怎样,但是若是表现的太无所谓,连基本的潜逃都懒得敷衍,就会引起余衍珂的疑惑。 况且,帝国的审案是有一定的程序的,万一她被羁押入狱,那才是真的在上层人士中间大大的出了名。 虽然她本身就很出名,但她绝不想有这样的黑点。 京都人们眼中的长公主一向爱憎分明,关怀下属,有着倾国之姿。 要是突然有一天传出长公主因为杀人而入狱,就算事后澄清了,那也是一个极大的污点。 虽然都知道她不是那种残暴之徒,不然的话她怎么可能坐上帝国储君的位置?那个位置,可不是有天赋就能坐上的。 但是,人言可畏,她深有体会,所以不敢以身犯险。 陛下将她贬出京都,还把她一身名爵夺了个干干净净,已经是她人生的低谷期了,若是一跌再跌,可就真伤透了一些人的心。 云姒自己再无所谓,也要好生考虑一下自己那些坚定的簇拥们。 而那件血案其实是惊动了云勾院的人的,他们一眼就看出了是谁的手笔。 出于对长公主的信任和庇护,上层有人发布了一些命令。 底下的人细细查探了一番,硬是找出了好几条可以定那倒霉镇官儿死罪的证据,加起来,足够诛他九族了。 这才作罢,然后把案情禀告了上去。 反正不管怎样,那件案子很快就被有心人压了下来,然后仔仔细细做了个滴水不漏,反正跟长公主没有了丝毫关系。 想来就算知道了是长公主动的手,也只会对她歌功颂德,毕竟讲真的,云姒虽是自保加上顺应道心,但也算是为民除害了。 天知道那些个家伙平时里干了多少欺男霸女的混账事。 想明白了一切,余衍珂叹气,看着斗笠下那尊贵的人儿,心里却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有人知道你的行踪吗?” 云姒不让他称呼她为殿下,余衍珂便直接像之前那么叫。 “没人知道”云姒说着,又犹豫道:“京都的人应该知道的。” “他们怎么可能知道?相隔十万八千里,你又隐姓埋名。”余衍珂奇道。 “之前是不知道的,但现在知道了。”云姒叹气:“这就是我为什么不愿意告诉你的一个原因之一,说不定,连你,他们也已经摸了个透彻。” 余衍珂惊愕:“有这么多人关注你?” “岂是关注二字可以诠释的?”云姒冷笑:“他们可巴不得我回不去。” “当然,也有人在尽力护着我。”云姒说道:“不过与我无关,我并不在意京都那些人的看法的想法,我只专注于自己。” 余衍珂闻言,没来由的忧虑起来。 “你的那些追随者会不会借此找来?” “他们?不堪入目之辈,况且,就算找来又能怎样?顶多你有麻烦。”云姒漠不关心的说道。 余衍珂脸色一变:“找我的麻烦?” “谁让你一脸天真,满口朋友的接近我?你是第一个想跟我做朋友的,所以我成全你,但其他人可不会这么想。” 云姒似笑非笑的说道。 余衍珂脸色沉凝,无意间惹出了这么大的篓子,他不知道自己兜得住不。 说来也乌龙,身份极为尊贵的长公主殿下糊里糊涂的就接受了他这么一个朋友,而且在之前露宿山野的一段时间,每晚还抵背而眠,这关系,比起一般的朋友那可是远超了太多。 余衍珂眼下有些不知所措,也有点委屈,毕竟大家真的只是同行的伙伴,要说是朋友,那也今天才突然开诚布公的谈了谈。 勉强算是朋友吧,这关系就这么简单,但又掺杂了很多不该是朋友能做的事。 要是在局外人看来,简直都有些暧昧了。余衍珂想着,就有些烦,以至于有种云姒故意挖好坑让他跳的感觉。 长公主的名气,他当初远在帝国西陲都是有所耳闻的。 一是艳名,号称云琅帝国未来三十年最美的女人,名列胭脂榜天榜第七。 为何是第七?只因为她还没有成年,在很多人看来,还算不上最美的时候。 况且,其他的天榜佳人也并不差。 第二,便是她的才名。 文稻武略,样样上等,冠绝整个皇族,多有不服之人,再见到她本尊之后,都沦为了她的忠实簇拥。 在远离京都的地方还好说,要是到了京都,那些个世家公子要是知道有余衍珂这么一号人存在,估计得将他当场抽筋扒皮。 是的,云姒的那些狂热簇拥就是这么凶残。 待到天光大亮,商队出发了。 这商队好像运送的是什么贵重的货品,所以不敢托大,心缓行。 昨天那个与余衍珂交手的大汉张荣,原来是这商队镖师的头领。 临时招募过来的镖师加上余衍珂两个,共有十来个。 再加上原有的镖师,这支商队一共有三十几个护卫力量。 这些武夫,最不济的,也达到了练气开窍成的地步,算得上是一队强悍的力量。 张荣好像很喜欢跟余衍珂攀谈。 走了不到一个时辰,便把自己祖上十八代都交待了个清楚。 对于他这样有点缺心眼的自来熟,余衍珂笑得有些尴尬。 据张荣所说,他家上八代都是勤勤恳恳的农家,而十代以前,算是一方阔绰的富绅,只可惜富不过三代,那第九代老祖宗实在是个败家子儿,败光了家产,最后在一个雨夜咽了气。 说起来也嘲讽,那第九代老祖宗死了之后,家里面居然拿不出几个铜板的棺材钱来,只能拿布给他随意裹了裹,就给埋了。 再然后,他们这一家,就开始做那农活了。 一直到现在。 张荣说起他时候,粗犷的脸上也带上了点点温情和难过,他说时候家里特别穷,比祖上任何一代都要穷。 那贼乡长克扣津贴,暗加赋税,跟那些乡绅勾结在一起,只手遮天。 过得苦不堪言。 余衍珂没有说话,认真听他说着,心里其实挺同情这个汉子。 他说着,那时候有好几个有点学识的穷酸秀才自发的组织乡里乡亲去抗争,谁料那些个当官儿的直接把他们捉了。 百无一用是书生,这句话就这么传开了,乡里乡亲好像就忘了那些连饭都吃不饱的秀才为他们所做的抗争。 世道薄凉。 “时候啊,因为娘会一点女红,便在帮一户人家做工,那户人家挺好的,逢年过节还会给长工们发点白面。” “所以每次过节,我都能吃到香酥软糯的蒸糕,那真是最最幸福的时候。” 张荣面露回忆。 “后来,来了个游侠儿,看不惯那些个豪强鱼肉百姓,便愤而杀人,可惜,官府不讲青红皂白的捉了他,砍掉了他那颗大好头颅。” “然后又来了一个官儿,大家过上比以前稍微好一点的日子。” “那时过后,我就在想,原来有武艺在身上才是说话的底气,而那些书生,空有满腹经纶,也吃不饱,也穿不暖,住的房子也破烂不堪,哪像那游侠儿,潇洒风流,就是被砍了脑袋,那也是豪气干云。” “我拜了个师傅,学了武艺,到现在,已经有三十年的光景,我还算混得不错。” 张荣朗笑道:“兄弟,你说这世道,是不是只有武夫才有资格说话?” 余衍珂不知道怎么开口,虽然他觉得张荣太过于偏执,可他也知道其说的话有几分道理。 他也没有去否定那汉子的资格。 每个人的成长历程不一样,所以对这个世界的看法也不一样,只要他还算个好人,那其他人就没有资格对他指手画脚。 想着,他下意识看了一眼云姒,看不到云姒的神情,被她层层护住了面容。 张荣见他看那个一直不说话的冷淡黑衣人,打趣道:“怎么,你子说个话还要看你哥的脸色?” 余衍珂脸色一僵,觉得他不提这一茬还好,提了这一茬,简直是要人老命。 之前不知道云姒的身份,他还可以大大咧咧的跟她相处,可现在 不过余衍珂也不是那初出茅庐的雏儿,脸色微僵后,便涌出一抹让人如沐春风的笑容来。 “前辈说笑了,只是实在不知怎么回答前辈,毕竟子才疏学浅,初入江湖不久,哪里敢有自己的莫名看法,这都是要长时间积累的。” 张荣闻言大笑,心情一改先前沉重,变得舒坦了许多。 余衍珂不着痕迹的拍了拍张荣的马屁,心底下却是快被自己的话恶心到了。 之前他也只拍过书生和云姒的马屁,还都不好使,这两个都是人精。 这眼下随意拍了一下这大汉的马屁,不想还就成了。 只是余衍珂喊前辈喊得实在有些别扭,觉着这大汉张荣最多够他叫一声叔。 不过,别扭归别扭,想着书生那么牛气的人物有时候都给人赔笑脸,余衍珂也就坦然了许多。 这人生在世啊,就得会装。 心底叹着,余衍珂脸上却全是笑意。 “你子对我胃口。”张荣笑着,然后拍了拍余衍珂的肩头,说道:“这一路上你就跟着我,有什么事儿,躲好便是。” 余衍珂闻言苦笑,却连连道谢。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行剑录》正文 第三十章:勾陈 往返于云琅,勾陈两国边境,其实还是挺安全的。 两国都囤了重兵在边境,局势虽然紧张,但是对两地之间的商贸却并无太大影响,甚至还变相的给商人们提供了保护。 那些流寇是不敢到这种地方来的。 那些个军老爷,可不会管你是谁,惹烦了,一刀便剁了。 比宰只鸡还简单。 商队来往于两国之间,只要打点好各处军老爷,便能畅行无阻,也不用担心有人截道。 余衍珂两人跟着商队慢慢前行。 其实在知道云姒身份之后余衍珂便知道自己两人待在这商队只不过是多此一举了。 没敢埋怨云姒不事先告诉他,他也没那个胆量去触云姒的霉头。 毕竟她摆明了就是懒得说这些与他。 不过余衍珂倒也光棍,为了护送商队的那丰厚的报酬,硬是拉着云姒留了下来。 还好云姒并不是很在意这些。 她一向对他的想法漠不关心,也没多问缘由,就像之前余衍珂觉得自己两人目标太明显决定混入一个商队的时候一样。 明面上是两个人仔细商议过,实际上只是余衍珂在说,云姒在听,偶尔点头敷衍而已。 一路上,闲暇时刻,余衍珂不忘拿着剑练练招,有时候云姒看的兴起,还会与他过过手。 余衍珂一直在练基础剑招,哪怕如今已开辟了气府,是一个货真价实的宗师了,他也没怎么花功夫在其他花里胡哨的东西上。 云姒对此很感兴趣。 毕竟天下剑修千千万,而一直练基础剑招的人却基本没有。她很想看看这样一个走自己独木桥的人,能练出个什么把戏。 与余衍珂不同,云姒只练三式,相传此三式,乃是天上神仙所创,每一式,都有移山填海之能,三式齐备,就可斩仙屠神。 她也正是靠着这三式,敢跟一流武夫叫板。 由此可见其强悍。 按云姒自己的说法,便是这三式已经脱离了武学的范围,可称为道剑了。 与大道交融,一剑出,鬼神泣。 云姒对于余衍珂所执着的基础剑式表现出了浓厚的兴趣。她隐隐觉得,这些基础剑式很有可能能够帮助到她。 尤其是看到余衍珂将那些很平常的剑招练得浑然天成后,她就忍不住提剑下场,要跟余衍珂比较一下各自对基础剑招的理解。 而余衍珂巴不得有这么一个强势人物给自己喂招。 手起青锋,游刃有余。 商队的那些个镖师也都乐得看两人对招,毕竟比他们厉害许多,看他们相斗,也能学到不少东西。 有外人在,云姒一向不会开口说话,剑未出鞘,直接点向余衍珂。 而余衍珂的剑也因为没有剑鞘,所以一直裹着布条,没有拆过。 两人倒是有几分友好交流的架势。 对于云姒飞速点来的一剑,余衍珂横剑一挡,却不想云姒这一剑看似轻灵,却有几分势大力沉之感。 余衍珂只觉一股巨力袭来,不由得连退数步将这股力量卸掉。 “好强的气力。”余衍珂简直不敢相信云姒这么柔美的躯体内藏着这么强的爆发力。 只是如果只是这样,余衍珂心底倒起了几分不在意。 他最不怕纯力量的对攻。 少时常年的打铁生活赋予他的可不仅仅是一身力气,还有那皮糙肉厚的体魄! 别看他身材挺匀称,但要说耐揍,十个云姒也比不上他! 他的体魄力量,当年连陶师傅都是赞叹不已,不然他何以轮动锻造大锤?这可是正儿八经的气力活。 余衍珂倒提长剑,大踏步冲向云姒,云姒倒也霸道,执剑便刺,余衍珂挥剑挡下,然后趁云姒用招势老,直接肘击而上。 这一举动颇有些不要脸,这一路上云姒与他对阵多次,还是第一次见他用剑招以外的招式。 当然,本来也就只是切磋剑招而已。余衍珂此举,实在有些得罪人了。 云姒自然有些生气,浑身罡气震荡,余衍珂脸色微变,只觉一股巨力袭来,抵挡不住,已是被生生震得倒飞出去。 “自作孽不可活!” 余衍珂苦笑自嘲道。 而云姒却没有放过他的念头,紧追而上,举剑就要在余衍珂身上扎上一剑。 余衍珂连忙扭动身躯,惊险的避开,然后他落地,勉强站直了身子,连连摆手:“不来了不来了,打不过打不过。” 云姒停下脚步,背剑而立。 身上散出冷意。 “别生气了?”余衍珂心翼翼的靠近云姒,讨好道:“是我的错,我不该用剑招以外的招,我认错,好不好?” 云姒用别人听不到的低声骂道:“余家怎会有你这种泼皮无赖?” 余衍珂呵呵一笑,不好意思的挠挠头:“余家都是这种人,这都是我跟他们学的。” 云姒差点原地爆发。 一路走来,路上倒没有什么大麻烦,只是有些插曲。 很轻松的解决了。 商队在经过云琅边境关隘时,主事儿的人跟那些守关军士热热络络的聊了好一会儿,余衍珂还眼尖的看到那主事儿的人儿不动声色的放了几锭银子到那几个军爷手里。 那几个军爷只是笑着,也没看见怎么收的,银子便藏起来了,动作是熟练无比。 商队众人耐心等待了一会儿,得到指示,便继续出发。 这算是真正离开云琅帝国了。 余衍珂有些兴奋,毕竟这是他第一次离开云琅国境。 走了不到三十里,便遥遥可见勾陈军寨。 两国军队的距离近得让人担忧。像是立马就要开战了一般。 勾陈这边对于云琅来的商队检查得很仔细,一队一队的检查,当然,也少不了收银子之类见不得人的勾当。 一行人终于算是入了勾陈国境,据一直与余衍珂走的很近的张荣所说,到了勾陈,再走个数百里,便到地儿了。 晚上,商队主事儿的难得大方的请众人好生吃喝了一顿,一群汉子推杯换盏,不亦乐乎。 余衍珂在众人的劝解下,勉强饮下一碗酒水,已经是有些发晕,便坚决不喝了。 而云姒,则是滴酒不沾。 不过也没人来劝她,毕竟这位一直以来都给他们一种生人勿近的冰冷气场,连话都没跟他们说过一句话。 众人也有自知之明,也就懒得热脸去贴冷屁股。 回到客栈房中,余衍珂已经清醒了很多。他提起茶壶倒了一杯茶,递给云姒,又给自己倒了一杯,一饮而尽。 然后,余衍珂笑道:“原来饮酒是这么痛快的事。” 回味着那种微醺的感觉,余衍珂觉得自己是喜欢上酒这种美妙东西了。 云姒却懒得多说什么,只是捧着茶杯,口呡着。 回到房中,她已经卸下了层层防护,露出了她那完美的面容。 余衍珂虽然见过很多次了,但也止不住的心生绮念。 只是,每每想到云姒的身份,余衍珂心头便凉了一截。 不过今晚大概是酒壮怂人胆的缘故,余衍珂脱口而出:“你真是我见过最美的人儿了。” 气氛陡然凝滞。 云姒冷中带着杀气,那一双敢跟皓月争辉的明眸盯着余衍珂,狭长的眸子中,全是意味明显的冷笑。 余衍珂被她盯得一激灵,酒意全无。 暗骂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居然说出这种话来。 当下不敢再胡言乱语,他老老实实的说道:“你要出气便出气吧,怪我嘴快。” 云姒却很奇怪的没有下一步动作。 她像是想到了什么,眼中的冷意消失了去。 余衍珂偷偷瞄了她一眼,也不管为什么她没有继续生气,只是略微放下心来。 眼见着云姒杯子里的茶水见底了,余衍珂连忙给她掺上。 云姒习以为常。 “其实最开始死皮赖脸跟着你,是为得到大凉龙阙的消息。”余衍珂见她目前眉眼平和,便有意找话题。 “你就这么确定我会知道?”云姒说话声音沉闷,但不易察觉的带了一丝柔和。 余衍珂心思还没那么细腻,自然察觉不到。 他只是笑道:“大凉龙阙出世,应该很多人都知道的,而我什么都不知道,所以随便得点消息也是极好。” “你想要?”云姒抬头,问道。 余衍珂没出息的被她那容貌晃得恍惚了一下,他下意识避开视线,不去看她的脸,这才说道:“很想要。” “真不巧,我也势在必得。”云姒直勾勾的盯着余衍珂。 余衍珂脸色微滞,而后叹气,说道:“你想要,那就给你呗,这天下间,宝剑多的是。” “真心话?”云姒似笑非笑。 “假的。”余衍珂尴尬笑着,顿了一下,又神情诚恳的说道:“但是竞争对手是你,那拱手相让就是,虽然我的确很想要。” “我可以让给你,但是你用不了。”云姒语气肯定。 听了余衍珂的话,云姒眸中闪过一丝柔和,她像是不愿让余衍珂心生芥蒂,出言解释道。 “为何?” 余衍珂惊讶问道。 “你身上没有龙气。”云姒轻笑:“大凉龙阙,除了是一把宝剑外,还是天子的象征,为天子之剑,凡俗之人得到了,也就是落得个受尽戾气侵蚀而死的下场。” “不然你以为那些个强人为何不出手相夺?真以为他们是圣人?不,只是他们不做没有利益的事。” 云姒说着,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正值二八年华的她已是出落的成熟,身段儿很是诱人。 余衍珂装作没看见,只是沉思着。 “此去陈武殿之后,便要顺手摘下那大凉龙阙。” 云姒说道:“余衍珂,你可愿助我?” 余衍珂没有多想,站起身躬身一礼:“愿助殿下一臂之力。” 嗤笑一声,云姒转身道:“俗不可耐。” 不知她意指什么,余衍珂微怔。 但云姒并没有要解释的念头,上床休息去了。 余衍珂自从知道了她的身份后,便不敢再做逾越之事,每晚都以打坐吐纳勉强度过。 云姒倒也体贴,每到三更,便醒来,让余衍珂去休息。 吐纳打坐哪里能完全消除疲劳和睡意,余衍珂也就不推辞,躺上床便睡,也不管那床上有着云姒留下的幽幽暗香。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