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嫖反派之女配任务》 2嫖伪白莲花反派1 语琪是一个恶毒女配。 具体点来说,她的工作便是穿越一本又一本,扮演其中与同名的恶毒女配。 所谓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语琪的职业道德与专业素养都是拔尖的,算是这一行里的金牌业务员。 每一次穿越,都要完成两个任务,一是撮合女主与楠竹。 这任务与许多同事都大相径庭,她们要做的是往死里虐小白花女主,而语琪要做的却是为女主保驾护航,直至她成为楠竹心头的朱砂痣,床前的白月光。 不,这没可抱怨的。哪怕女主的温柔善良是装出来的,她也会矜矜业业,努力工作。 拿人钱财,与人消灾。完成任务后,语琪将从女主身上收取一部分作为报酬,所以从另一个角度来讲,每一个女主都算是她的雇主。 而一个优秀的雇员,从不说雇主是非。 第二个要完成的任务,是让书中的反派男配喜欢上。 注意!这一点并非是工作福利,而是每次穿越最大的难题! 能被称之为反派男配的人,都有一颗冷硬的心肠,便是用了十足的热情也不一定能融化。 但幸运的是,每个人都是天生的演员。虽然这么说有自大的嫌疑,但语琪确实是其中极为优秀的一位,扮温柔扮体贴扮深情样样不差。 几乎每次睁开眼都是在床上,这次也不例外。 根据输入脑内的资料来看,这次要扮演的是陆氏集团的千金,陆语琪。这位陆的角色设定是张扬跋扈类型,属于恶毒女配之中最下等的一种,毫无技术含量。 床头造型精致的闹钟显示现在的是6点分,语琪利落地起身换衣洗漱。 脱下睡衣换上内衣之后,她换上了床头摆放整齐的干净校服。是的,目前这副身体十六岁,正在念高一。 立在卫生间的洗手台前,看着镜中的,语琪不免在内心暗暗称赞了一句漂亮。 陆语琪性格不样,容貌却是一等一的好,从眉梢到下巴,无一不精致如画。 有一副漂亮的皮囊是好事情,完成第二个任务相对而言会容易很多,她对此很满意。 陆家早餐一般六点半开始,最后整理了一下的衣服,语琪打开门下了楼,并一边在脑海中梳理人物关系。 这本书的女主角叫宋芊芊,很符合她小白花女主的定位。 宋芊芊从小在孤儿院长大,五岁那年同男配段瑾言一起被膝下只有一女的陆氏夫妇挑中领养。 但不幸的是,陆语琪性子高傲又跋扈,自然看不上出身孤儿院的他们,平日里经常把两人当佣人使唤,态度十分之恶劣。陆氏夫妇虽然看在眼里,却也不忍心苛责的宝贝女儿,便只当看不到。 一年之后,陆氏夫妇又生下了陆天磊,于是陆氏集团有了真正的继承人,这两个被领养的孩子在陆家的地位更是直线下降。 如果要用一个童话故事来概括的话,宋芊芊便是那可怜的百遭蹂躏的灰姑娘,陆语琪和陆天磊便是恶毒和恶毒弟弟。不同的是这个版本多了一个邪恶角色,一开始和灰姑娘一同惨遭蹂躏,最后却反转成了最大boss的段瑾言。 语琪的任务就是要促成宋芊芊和陆天磊,并且让段瑾言喜欢上。 整理完思绪的同时,一楼到了。 语琪,一般这种豪门系列的言情,恶毒女配住的一定是豪宅,以往穿越的时候也住过不少。但没想到这一部能如此丧心病狂,踏入餐厅瞬间,她几乎以为身处英国女皇的宴客厅。 复古典雅的欧式水晶吊灯高高地悬挂在天花板上,正面的墙上镶嵌着一个巨大的玻璃酒柜,色泽醇厚的酒液在灯光之下泛着暗暗的光泽。 左手旁的一面墙壁上,挂着一幅具有浓厚中世纪风格的油画,画框比画更具艺术性;墙前是一个暗色的木柜,上面摆了两盏古典造型的灯盏,精致的程度堪比艺术品;两盏灯的中央是一个半人高的深棕色摆钟,一看便价值不菲。 典型的暴发户审美,真正的豪门不会用如此张扬而富丽堂皇的家具武装,真正的绅士和淑女懂得叫做低调的奢华。 摆在正中央的那张长餐桌几乎有十米长,端端正正地立在米白色的长毛地毯上,十把黑色雕花木椅整齐地围着桌子旁,但真正摆上精致餐具的只有四个座位。 宋芊芊和段瑾言自从陆天磊出生那一天之后便不被允许同陆家人一起在餐桌上吃饭了,这当然还是拜陆语琪这个恶毒女配所赐。 陆父陆母已经坐在了的位置上。语琪走问了早安,陆父淡淡地点了点头,陆母则温柔地笑了笑,“今天起得这么早?” 这句其实也相当于早安,并没有多少询问的意思在内,语琪只是笑笑,拉开的位置坐了下来。 没过多久,宋芊芊也背着她的书包从楼上匆匆地下来,路过餐桌之时猛地低下头去,像是受气的小儿一般对陆氏夫妇胡乱地点了点头,更是看也不敢看坐在一旁的语琪,随手在长桌中央摆着的雕花木篓中拿了两片面包便去上学了。 语琪看着她离开,并没有刻意为难。 当恶毒女配只是她的工作,但并不代表她就真的恶毒。事实上她是个三观正常的好人,也是个有原则的恶毒女配。 恶毒女配守则第一条,要欺负女主就一定要在楠竹面前欺负,而现在陆天磊不在,她表演都没有观众捧场。 一般宋芊芊走了之后,段瑾言便会下楼。 语琪心不在焉地往的白面包上涂抹着黄油,耳朵一直听着楼上的动静。 大概三分钟后,二楼传来一声轻轻的关门声,接着脚步声响起,轻柔之中带着些慵懒,只是听起来有些气力不足——段瑾言被丢在孤儿院的时候是冬天,在雪地里站了一天一夜,从此以后便落下了毛病,身体一直不好。 片刻之后,一个清瘦高挑的身影出现在楼梯上,语琪用余光瞥了一眼,即使穿着那种批量生产的宽松校服,也能看出他身形单薄,远远看便是一副病弱之象。 与宋芊芊不同,段瑾言虽然一肚子黑水,但是表面上却装得比谁都温柔有礼,脸上像是戴了一副微笑的面具,看上去十分的温良恭谦。但这副温柔皮囊下隐藏着一颗再丑陋不过的野心。 十年之后,他设计害死陆氏夫妇,从陆天磊手中夺过陆氏集团,将已经是陆天磊未婚妻的宋芊芊也占为己有。 这是一个城府极深之人。 而语琪来此的任务之一,就是想方设法让这只披着羊皮的狼喜欢上。 他笑着走问了早安,从容大方,脸上的笑容干净温和,让人挑不出一丝来。 看他拿了两片面包要走,语琪开口,“等一下。” 段瑾言大概是以为她又要刁难,嘴角的笑容僵硬了一瞬,那双狭长深邃的黑眸之中瞬间闪过厌烦和阴戾,但很快他又扬起唇角,笑得温柔至极,“有事?” “嗯。”语琪应了一声,略略提高了声音,“张妈,再拿一副餐具。” 话音刚落,不但段瑾言掩饰不住诧异地看,就连陆父陆母也抬起头来,面带疑惑。 既然要扮演张扬跋扈的陆语琪,便要做得同样张扬跋扈,否则那便不是真正的恶毒女配了,那是披着女配皮的白莲花。 “快点坐下!”语琪故意用一种不耐烦的声音快速地道,“我等会儿问你几道题。” 段瑾言愣了愣,却还是在她身边坐了下来。他拿了两片面包,看了一眼放得极远的黄油,十分识相地没有吭声,而是低头喝了一口摆在手边的咖啡。 将他这番动作看在眼里,语琪不动声色地将黄油往他手边推了推,然后面无表情地低下头去抹的面包。 穿越了这么多次得到的经验之一便是:细节改变一切,比起甜言蜜语,一些小的细节更能打动这些心比炭黑的反派男配。 但是切记不可做得太过,凡事太过便显得假。语琪,要扮演的是一个高傲又脾气恶劣的大,即使是关心也不会做得太温柔体贴。 段瑾言看到被推到手边的黄油又是一愣,修长白皙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了一下咖啡杯的杯沿,最终还是谨慎的没有动。 果然如此,接触了太多反派,她早已这些人戒心深重,对于别人突然表现出来的善意不可能贸然接受,更何况这个别人一直以欺负他为乐。 早餐过后,和陆父陆母告了别,语琪拎起张妈放在一旁的书包便起身往外走,段瑾言很识趣地跟上。 陆家别墅离学校并不近,陆家兄妹都是由司机开车送去的,而宋芊芊和段瑾言则是骑车。 看到段瑾言要去推的单车,语琪一把拽住了他的手腕,做出高傲冷淡的施恩表情,“我说了,我有问题要问你。” 跟聪明人很省力,段瑾言闻言便停下了脚步,只是视线轻飘飘地掠过她握在他手腕上的右手,漆黑深邃的眼底神色复杂。 手中的触感有些冰凉,细瘦得不像是这个年纪男孩的手腕,语琪一时之间不免有些恻然。这很正常,她确实是个三观正常的好人,看到别人活得辛苦艰难自会觉得同情。会对任务对象产生同情是好事,入戏也能逼真些,有时候不骗过,很难骗过别人。 只是现在表露她的同情还不是时候,他对她仍抱着怀疑和戒心。 语琪终是冷冷地放开了手,打开车门坐了进去。 上车之后,段瑾言低声道,“问题?” 语琪看他一眼,随便从书包中拿出一本练习册来翻开。 含着金汤匙出身的少爷一向懒于努力学习,这是真理。陆语琪的成绩便一向不好,但是她没想到竟然这么不好——今天要交的作业上面,只寥寥做了两三题,其余全是空白。 不过到底经历过许多,语琪很快反应了,面不改色地指着一片又一片的空白说得十分理直气壮,“这些,都不会。” 第二天语琪仍让段瑾言留下用早餐,一起乘车上学,第三日,第四日依旧如此。 十日之后,不需语琪再开口,这已经成为惯例。 段瑾言表面功夫做得很好,时时刻刻温柔含笑,只是语琪仍会偶尔看到他眼中藏得很深的怀疑。 不要紧,这只是一个开始,哪怕是心再冷再硬再饱含怀疑,日久终会生情。 作者有话要说:下章预告:说穿了,他其实是在演一出苦肉计—— 新文需要呵护,多多浇灌!!!不然很可能半路夭折!!! 作者英俊帅气,风趣幽默,jj超级大,肾有三个好持久!!! 欢迎约炮,姿势随便挑。 gd作者无比容易,方法就是在此文下面留言,上书作者超级帅,作者来一发。 今天还有一发,晚上七点发出来跪舔你们裤裆 嫖伪白莲花反派1 嫖伪白莲花反派1是 ,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3嫖伪白莲花反派2 陆语琪和段瑾言都上高一,恰好被分在同一个班。 班里大多是富家子弟,捧高踩低做得很是熟练。而不幸的是,陆语琪并非是个有涵养的淑女,根本不懂得何为体贴和尊重,开学第一天便把宋芊芊和段瑾言出身孤儿院的事情抖了出来,段瑾言还好,他很会蛊惑女孩子,班里的女生大多向着他,但宋芊芊就比较惨。虽然她在高三,但是这些消息传播起来十分迅速,她很快便被众人孤立,没有一个朋友。 这段日子,原本很看不上段瑾言的语琪忽然与他同进同出,班中同学大是惊奇,一时之间议论纷纷。 陆语琪是陆氏集团千金,人长得也漂亮,班中多数男孩儿都对她献过殷勤,只是陆语琪性子高傲,一个都没看上。 本来她谁都看不上也没事,大家心里还比较平衡,但忽然对段瑾言开始青眼有加,这就开始不满起来。更何况在他们眼中,段瑾言只是从孤儿院出来的,根本比不上自己,心中更加不平,便开始时不时地找起段瑾言麻烦来。 一开始只是小打小闹的藏起作业本什么的,语琪看在眼中,段瑾言不跟她说,她只当不知道。 当恶毒女配也是要有专业素养的,真的掏心掏肺地对攻略对象好并不能保证完成任务,甚至会让他产生一种理所当然的感觉。真正聪明的做法是看他一步步被众人排挤、欺辱,等他真正狼狈不堪之时,只需要付出一点点关怀,便已经足够。 打个比方好了,如果一个公主自小长在皇宫,锦衣玉食,仆从环绕,出入都是香车宝马,那么当王子骑着白马来接她时,她或许还会嫌弃王子的白马不够高大威武。 但如果这个公主自小流落民间,做过丫鬟,做过乞儿,人生疾苦都饱尝,那么当王子骑着白马出现在她面前,笑着邀请她共骑时,她便会对王子死心塌地。 语琪的目的便是让段瑾言当后者,然后在他最狼狈的时候朝他伸出手来。 让她这样处心积虑地设计一个心地纯善之人,她或许还会心软犹豫。但是段瑾言不一样,他注定了是反派,心肠冷硬跟好人搭不上半点儿关系,欺负他不会有多少歉疚感。 确实,段瑾言不是好人。 他很敏感地觉察出来,语琪最近对他态度的变化,虽然不知道变化的原因是什么,但是没关系,如果她对自己开始抱有好感的话,那么或许可以好好利用一下。 寄人篱下的日子并不好过,若能让陆语琪迷恋上自己,那么一切都会变得不一样。事实上,他以前也曾经试图这么做过,只是这位大小姐的高傲实在是刻到了骨子里,连看他一眼都懒得,更别提对他心生迷恋。 而这回机会来了,他一定要好好把握。 那些幼稚的恶作剧把戏他并没有放在心上,如果他想,起码有十种以上的方法让他们停止这种行为,但他没有。 他熟稔女孩内心,陆语琪这种内心高傲之人,若不能做到比她优秀,她看都不会看你一眼。但是对付这种高傲的女孩还有一种办法,就是激起她内心的母性情结和保护欲。 说穿了,他其实是在演一出苦肉计。 但效果并没有他预期的好,不,应该说毫无效果!陆语琪仿佛根本没有察觉到这些,他忍气吞声了许久,而她根本没有注意到一丝一毫! 是苦肉计的力度不够大? 就这样,在两个同样心怀不轨的人处心积虑的放纵之下,原本的小打小闹愈演愈烈。 直到有一天放学,语琪左等右等也没看到段瑾言回教室。 不会是出事了吧?不少字 最后两节课是体育课,如果是别的男生,她或许会认为是因为打篮球误了时间,但是段瑾言不会,他成熟地不像是这个年纪的男生,除去他深藏于外表下的野心,他其实十分可靠。到了约定一起回家的时间他还没来,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他卷入了一场麻烦。 虽然语琪千等万等等得就是这个,但是这一天真的到来之时,她却忽然觉得不安。 不同于以前嫖的那些反派男配,段瑾言身体不好,三不五时便会大病一场,如果被那些处于青春期的熊孩子折腾的太厉害说不定会被玩儿坏。 语琪急急忙忙地拽起书包就往楼下跑,一边跑一边掏出手机打段瑾言的电话,结果只得到一个对方已关机的回答。 语琪想了想,还是准备去操场看看。 最后一次看到段瑾言是上体育课的时候,就算他被堵在了哪里,也应该是从操场回教室的路上。 出教学楼拐了个弯,没走几步,语琪就愣住了,连手中紧握着手机掉到地上也不知道。 教学楼背后的绿草坪旁,有一条羊肠小道,班上最活跃的几个男生就在那儿将段瑾言团团围住,其中两个还拖着校工给绿化带浇水用的长长水管,对准他冲着。 “没人要的野种,扒上陆家你就该庆幸了,还要觊觎语琪?” “你爸你妈都不要你,语琪更不会要你!你给她提鞋都不配!” “早看你不顺眼了,整天带着讨厌的笑容,就班上那些花痴女生才会看上你!” 段瑾言浑身从上到下都被淋得湿透,原本柔软黑亮的额发湿淋淋地粘在额头鬓角,无比狼狈。总是从容镇定的脸上微笑不再,带着病态的惨白,形状漂亮的薄唇不似往日微微扬起,而是紧紧抿着,冻得发紫。 夏末秋初的天气,这个时候是有些冷的。 他身上的外套不知道到哪儿去了,身上只有被扯得凌乱的白衬衫,被水淋过后有些透明,湿哒哒地粘在身上,勾勒出他上半身的线条,单薄地令人心惊。 像是感觉到了语琪的视线,他挡在脸前的手掌缓缓放下。 两人目光相对的一瞬间,段瑾言冻得发紫的薄唇微微扬起,朝她露出一个有些虚弱的笑容。 很淡的一个笑容,比起以前刻意做出的完美弧度,这个笑容不是那么漂亮,却更显真实,像是挣扎许久终于能解脱,松了一口气般的感觉。 语琪小跑几步冲过去,冷声喝道,“给我住手!” 家世再加上相貌,使得陆语琪在班中的威信一直很高,几个男生在看到她过来了之后顿时愣住了,都不由自主地退后了两步,其中一个领头的似乎还没认清状况,上前笑嘻嘻地看她,“语琪,我们帮你教训教训这个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家伙。” 看到她来,原本半跪在地上的段瑾言摇摇晃晃地站起来,一双清润漆黑的眸子一直认真而专注地盯着她,仿佛整个世界除她之外再也看不到别人。 “给我让开!”一把推开他,语琪上前几步扶住了段瑾言的手臂,皱起眉头,“你还好吧?不少字” 虽然这么问,但是手下湿冷的触感告诉她对方的情况简直糟糕透顶,果然下一秒段瑾言便开始咳嗽,单薄的身体在有些凉的晚风之中止不住地微微颤抖。 语琪担忧地看他一眼,二话不说地将自己身上的外套脱下来往他身上披,“你再坚持一会儿,王叔就等在校门口,车上有备用的衣服。” 段瑾言垂着眸阻止她,漆黑的眼底闪过一丝猎物中套的欣然,声音却干净温和一如往昔,还带着些微的歉意和窘迫,“不用,你的外套会湿掉的。” 虽然知道对方黑黝黝的内在,也明白他都是装的,但是第二个任务让她不得不扮作一副被他骗过的模样。 沉默地把外套给他披上,语琪扶着他往校门走。 被晾在旁边的几个男生不依不饶地缠了上来。 “语琪,你不会是看上这小子了吧!” 语琪停了下来,没有回头。她平视着前方,声音冷然如冰,“从今天开始,段瑾言是我的人,你们再动他一下,别怪我不客气。” 原本姿态从容地看着这一幕的段瑾言似乎也没想到她会说出这种话,跟那几个男生一同愣住了。 作者有话要说:下章预告:她低下头,在他的薄唇上轻轻印下一吻 英俊帅气的作者提前了半个小时更哦 妹纸很乖吧 快用留言收藏宠幸我!!! 妹纸是看到留言就会硬的笨蛋,超级好勾搭我保证!!! 3嫖伪白莲花反派 3嫖伪白莲花反派是 ,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4嫖伪白莲花反派3 回到陆家别墅,语琪并没有如往日一般回自己的房间,而是跟着段瑾言进了他的房间。 相比陆语琪奢华到极点的卧室,他的房间很简单,只有一张床,一张书桌一把椅子和一个衣柜。 黑白色调的家具干净大气,倒是看起来比陆语琪那能让人眼花的房间更让人感到舒服。 段瑾言坐在书桌旁的椅子上,抵唇咳嗽了两声后道,“我想我要洗个澡,换下衣服。” 语琪闻言立刻调出高傲的语调,“你这样也能洗澡?”说完后不等他回答,蹲下身伸手去卷他右腿的裤腿。 之前扶着他走路的时候就察觉到了,他走路的姿势有些不自然,特别是右腿。 其实她知道就算有伤也不会是多严重的伤,绝对在他自己处理范围之内。但是要成功攻略目标人物,就算是没有机会也要创造机会,这是金牌业务员的职业素养。 裤脚很快就被卷到脚腕之上,段瑾言的脸色却微微变了,面上的神色几乎有几分惊慌。他往后缩了缩腿,一把按住了她的手,“没事。” 语琪难得见到他平素淡定从容的脸上露出这种神色,不禁愣了愣。但无奈她动作太利落了,等他的手按上来,她已经将他的裤腿捋到了膝盖上方。 膝盖上的确有一片十分醒目的擦伤,蹭破了皮渗出了些血丝,但并不是多严重,真正吸引人注意力的是他小腿中央的一片巴掌大的烫伤。 应该是伤了有些时间了,那里的皮肤不同于周围的光滑白皙,是深粉色的,且凹凸不平,看上去丑陋不堪。 语琪不记得资料中有提到他在陆家被烫伤过,那么应该就是在孤儿院的时候,或者是在亲生父母家里的事。无论是哪一个,总归不会是愉快的回忆。 语琪只当没看到,将注意力重新集中到他受伤的膝盖上,“我去拿酒精棉来。” 反派见得多了,对于他们的心理便有了一定的了解。不是每个试图掩藏伤口的人都在等待一个人来温柔地安慰,事实上,这些反派在你面前遮掩伤口就是不想让你看到,比寻常人还要严重的自尊心是其一,不希望被人抓住弱点是其二。你如果自以为是地上去关心地询问,温柔地安慰只会起到相反的效果。 “不用,我自己来就行。”段瑾言拒绝了她,有些不自然地动了动腿。他打了个喷嚏,轻轻笑起来,“伤疤有些丑。” 语琪抬头看他,仔细地盯着他形状漂亮的黑眸看了一会儿,确认他这句话是认真的而不是在装自卑后点了点头,沉默地站起身。 这时候最不应该做的事便是鲁莽地说什么我不觉得丑,然后自大固执地坚持要给他上药,这样的做法不仅自以为是,而且残忍,对提升好感度有百害而无一利。 语琪点点头,“那你自己上药,还有别洗澡了容易发炎。”话音刚落,房门就被敲响了,咚咚咚三下,十分有礼貌。 段瑾言微微提高了声音,“进来,门没关。” 门外传来一阵按门把手的声音,语琪眼角抽了抽,想起自己进来的时候多此一举地锁了门。 语琪走过去,结果刚把门打开,一个娇小的身影便因为惯性扑进了她的怀里。 女孩子的身体香香软软地靠在怀里,两只手惊慌地按在自己胸前,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因为惊吓而蒙着一层潋滟水光,即使姿色只能被称之为中上,此时却倒真让人有吃了她的冲动。 语琪有些庆幸来开门的是她,换做段瑾言的话不知道能不能像自己一样坐怀不乱。 宋芊芊手忙脚乱地从她身上站起来,一张小脸惨白地吓人,仿佛刚刚扑入了一具千年古尸的怀里。她似乎是想要道歉,但是嘴张了又张,却吓得一句话都说不出,眼圈立刻红了。 语琪抱着双臂靠在门框上,饶有兴趣地看着这只吓破胆的小兔子。 小兔子一见她这副样子更是吓得腿软,白着脸向房间里的段瑾言投去求救的目光。 段瑾言的裤腿还未放下,宋芊芊愣了愣,偷偷瞥了一眼站在旁边的语琪才担忧地看他,“你受伤了?” 无论怎样,放任女主和反派男配在一起都不是个聪明的做法。 语琪站直身体,挡住宋芊芊的目光,赶在段瑾言开口前替他回答了,语气十分轻描淡写,“嗯,一点儿小伤。”说着揽过宋芊芊的腰拖着她往外走,在关门前回过头看了一眼,果然看到段瑾言正注视着这里,于是朝他点点头,“好好休息。”说罢随手带上了门。 语琪一路拎着宋芊芊直到陆天磊门前,她低头看了看似乎已经吓傻了的女主,忍笑拍拍她的脑袋,“天磊成绩不好,你帮他补补,晚饭之前我不希望看到你走出这个房间。”说完一把按下门把手,把她塞了进去。 只是语琪没想到,直到晚饭后宋芊芊和陆天磊都没有出现,连段瑾言也是。 男女主相互吸引力是强大的,她不过是轻轻地顺手推了一把,他们两个便自动黏糊在了一块儿,第二天宋芊芊便小xifup儿一样地跟在陆天磊屁股后面下了楼。 陆天磊一脸臭屁地要她坐下来一起吃早饭,宋芊芊愣了一愣后偷偷看向语琪,一脸的惶惶不安。 “天磊让你坐下你便坐下吧。”语琪故意冷冷地道,仿佛对她怀着千万个不满。 可惜陆天磊神经粗大,愣是没听出来,根本没有一丝心疼女主的意思,反而笑着拍了拍宋芊芊的肩膀,“坐啊,我姐都让你坐了。” “”语琪忽然对宋芊芊产生了几分同情,她咳嗽了一声,“我吃好了,你们自便。” 陆氏夫妇早已离开去了公司,语琪一边往楼上走,一边用手机给班主任发短消息请假。 段瑾言本来身体就不好,又淋了一身湿透,昨晚就又是咳嗽又是打喷嚏的,想来情况应该不好。昨天晚饭时他就没下楼,今天也没起来吃早饭,说不定是发烧了。 走上两楼,语琪来到他房间门口,敲了敲门,“能进去吗?”不跳字。 没有回应。 虽然不经允许就跑进人家卧室有些失礼,但是扮演高傲又脾气恶劣的陆语琪并不需要多么礼貌,她在等了片刻之后便毫不犹豫地自己开了门进去。 段瑾言背对着门口躺在床上,从她的角度只能看到他细碎的黑发柔软地贴在白皙的后脖颈上。 他身上覆了一层厚厚的被子,即使如此也能看出单薄清瘦的身形。 在门口停顿片刻,她走进去,绕过床尾站在段瑾言面前,居高临下地观察他。 微微上挑的眼角带着不正常的潮红,而眼底则印着淡淡的青黑,原本色泽莹润的薄唇此刻苍白而干裂,应该是发烧了,而且烧得不轻。 只是,他到底是不是真的睡着了,有待商榷。 鸦黑的睫毛轻轻颤抖,薄薄眼皮底下的眼珠似乎微微动了动,或许是做了噩梦,或许是在装睡。 语琪站了一会儿,忽然猛地倾下身子,在快要与他脸贴脸时猛地停住。 唔,应该是装睡没错。 如果真的睡着了不会感觉到她忽然的接近,而刚刚他却在她靠近的瞬间绷紧了肌肉,尽管立刻放松了下来,却也还是暴露了。 只是为什么要装睡?试探她?还是苦肉计? 不管是哪个,都正好方便她将计就计。 对方都给了自己表现的机会,如果不好好利用一下,她实在愧对金牌业务员的美誉。 语琪慢慢地在他床前蹲下,伸出右手温柔地抚上他的脸颊,动作轻柔地像是对待一件易碎的珍贵瓷器,仿佛十分怜惜。 柔软白皙的手指缓缓地掠过眉梢、眼角,最后轻轻滑落至苍白的唇瓣之上。 顿了顿,她低下头,在他的薄唇上轻轻印下一吻。 少年版的段瑾言还不到十年后的影帝段数,被语琪这一吻惊得脸部肌肉霎时僵硬。但boss毕竟是boss,仅仅一瞬间便恢复了放松的睡颜。 作者有话要说:下章预告:我不准备扔下发着烧的男朋友,自己去学校上课。 留言超级少!!!收藏也超级少!!! 妹纸一怒之下删掉了原本必须干一炮才能完成任务的设定你走开 没有啦,其实是怕被人掐所以才删掉的,毕竟那样太没节操了。 妹纸超级英俊帅气的,赶快来约炮了啦!!! 我都张开大腿等好久了 4嫖伪白莲花反派3 4嫖伪白莲花反派3是 ,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5嫖伪白莲花反派4 语琪盯着他看了许久,忍了又忍嘴角还是控制不住地翘起,为了防止自己在段瑾言面前笑出声来,她快速地离开了房间,往楼下走去。 吩咐完张妈熬点白粥做些清淡的小菜后,语琪自己绕到厨房倒了一杯温水,又问张妈要了点儿退烧药,一起端着回到了段瑾言的房间。 少年版的boss仍然在辛苦地装睡,语琪反手关上门,走过去轻轻将手中的水杯和药盒搁在他床头,然后转过身,将窗帘拉开一些,让外面明亮的阳光透进来。 做完这一切后,她去洗手间找了条干净的毛巾浸湿了,回来m搭在段瑾言的额头上,并顺手帮他把被子掖了掖。 段瑾言似乎还不准备醒来,语琪无声地笑笑,随手挑了本他书架上的书,侧坐在他床头看起来。 好在她随手拿的这一本书十分不错,或者说段瑾言的品味十分不错。 是黎巴嫩文坛骄子纪伯伦的散文集,语琪随手翻了两页,看到很有意思的一段话。 “存在就是认清圣人和罪犯本是孪生兄弟,他们的父亲是我们‘仁慈的君王’。他们中的一个只是比另一个早出生片刻,因此我们把前者认作加冕的王子。” 如果不看前后文,这一句话看起来便十分的离经叛道,不过倒比千篇一律地歌颂美德有趣的多,语琪饶有兴趣地往下看去,不知不觉便忘记了时间。 等她终于觉得累,仰了仰酸痛的脖子时,才看到书桌上的闹钟显示已经过去了一个半小时。 她吃了早饭,所以倒没有什么感觉,只是不知道已经缺了一顿晚饭和一顿早饭的段瑾言感觉如何。 想来他也该‘醒来’了,语琪将手中的书放下,轻轻握住他搁在被子外的右手。 什么是陪护病人的真正精髓? 是当他从病痛之中疲惫醒来的瞬间,在明亮温暖的阳光之下朝他缓缓绽开一个微笑,如果此时还握着他的手自然最好。 虽然段boss是在装睡,但是病痛与疲惫他都占全了,这一招应该还是有些效果的。 等了大概一刻钟,段瑾言的睫毛忽然轻轻地颤动起来,语琪立刻明白他这是要醒来的前奏,瞬间调整了一下坐姿和角度。 之前说过了,语琪是恶毒女配之中的佼佼者,她的演技好到几乎无可挑剔。当这样一个人处心积虑要感动一个人的时候,很少有人能侥幸逃脱,更别提在孤儿院长大,从小便缺少关怀与温暖的少年。 于是段瑾言缓缓地睁开双眸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 温暖灿烂的阳光从透明的玻璃窗外倾洒进来,像是给坐在床边的女孩镀了层柔和的光圈。她的面容因为逆光而有些看不清楚,但是那双漂亮的黑瞳却是他模糊的视野中唯一的清晰。 向来盛满了高傲的眸子此刻却没有一丝一毫的倨傲和不屑,仅仅是看着他,专注而认真,带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接着,似乎是看到他醒来,片刻的愣怔之后,黑瞳渐渐染上欣喜。 他看到她似乎是弯起了嘴角,一直盛气凌人板着脸的女孩微笑起来,仿佛冰消雪融,薄冰乍破,又像是数枝梨花一瞬绽开,说不出的清丽动人。一眼看去,只觉得时间也仿佛在此刻停止。 段瑾言愣了片刻,下意识地也回了她一个有些虚弱的微笑。 “感觉怎么样?”语琪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已经收敛了笑意,恢复到之前稍显冷淡的表情。 物以稀为贵,正是因为陆语琪平时都不笑,所以她一笑起来才会让人无比惊艳。 段瑾言咳嗽两声试图清清嗓子,但声音还是带着病中的沙哑,“你不去上学?” 语琪盯着他的眼睛看了片刻,并没有笑,所以显得十分郑重,“我说过你是我的人。” “所以?”段瑾言不知为何别开了眼神,浓密长睫颤了颤。 以他的智商不可能不明白她话中的意思,如此问只可能是在装傻。有的女孩子一脸天真地装傻是为了要让男孩子更加甜言蜜语,段瑾言装傻莫非是想拒绝她? 其实以他恒量形势的眼光和为了获得更大利益的不择手段,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拒绝拥有陆氏集团继承权的自己,语琪并不担心。只是或许他想玩欲擒故纵,欲迎还拒这一招? 语琪不准备给他这个机会,沉下脸冷声道,“所以,我不准备扔下发着烧的男朋友,自己去学校上课。” 段瑾言原本正撑着手臂准备坐起来,听她这么说手一软直接摔回了床上,脸上表情呆呆傻傻的,仿佛遭到了天大的刺激。 语琪见他这个表情,不免心中升起了几分逗弄之意,侧了侧身子,单膝跪在床沿俯下身,双手按在他脑袋两侧,仿佛不悦般的压低了声音,“你不愿意?” 陆语琪的脸蛋漂亮却自有一种凌厉张扬的气势,再加上这个极具压迫性的姿势,就连段瑾言都觉得有些畏惧。 “嗯?”语琪眯起了眼看他,“真的不愿意?” 段瑾言回过神来,垂下眸子轻轻道,“没有。” 借着此刻位置的天然优势,她自然而然地在他额发上落下一吻,“乖。” 看他似乎又进入了大脑死机模式,语琪忍笑从床上站起来,“药和水放在你床头了记得吃。” 在她走出房间就要带上门的时候,段瑾言忽然开了口,“你去哪儿?” =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身体脆弱的时候心理也会跟着脆弱,段boss此时的语气很像是没安全感的小孩子,只是不知道是装出来的还是真的。 语琪脚步停顿了片刻,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她轻掩上门,下了楼直接来到厨房,盛了一小碗白粥端着上来。 段瑾言似乎是以为她走了,看到她端着一碗粥出现很是有些讶异。 将粥塞到他手中,语琪转身坐到一旁,“吃吧,昨晚和今早你都没吃饭。” 其实看着他一副体虚病弱之态,又用那么纤细的手腕端着粥很是令人胆战心惊,但是语琪没有一点儿上去喂粥的意思,作为一个傲气凌人的大小姐她今天已经表现出了足够多的温柔,再过就显得有些假了。 段瑾言缓缓地用勺子搅着粥,声音淡淡的,“我腿上那块烫伤,是刚到孤儿院时弄得。” 语琪闻言一愣,没想到他竟然这么快就开始播背后的故事,连忙端正起神色来,“嗯?” “新来的孩子总是会被欺负。”他缓缓地说,声音有些哑,但卸去了平日虚假的温和,听起来顺耳不少,“他们让我去厨房找个东西,我去了,还没找到他们就把门关上了。黑漆漆的厨房里面什么都看不见。我求他们开开门,他们却把门锁掉了,然后在外面一直笑一直笑”他说着说着笑起来,只是嘴角的弧度有些僵硬,“最后所有人都走了,留下我一个人。” 这种时候说什么都不如不说,语琪往前坐了坐,想握住他的手,却发现他手里端着粥,抬起的手在半空中转了转,最后落在他柔软黑亮的头发上,带着安抚意味揉了揉。 被当成小狗对待的段瑾言一愣之下,神情有些呆怔,好半天才缓过来,只是似乎再也凝聚不起那种悲伤的感觉,很是干巴巴地继续道,“然后我不小心撞倒了正在烧的热水。” 作者有话要说:以后每天晚上七点定时更新,所以现在更得这章是今天的加更。 话说我下一个反派准备嫖男公关,也就是男妓,你们认为如何? 是不是有点儿太没节操? 还有虽然那个干一炮的设定被我删掉了,但是偶尔也会来点儿肉的放心。 我可是个民主的好作者你走开 嫖伪白莲花反派4 嫖伪白莲花反派4是 ,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8嫖男公关反派2修文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行有行规。 大多数男公关并不出卖肉体,这是这一行的规矩。 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出卖肉体会降低他们的魅力和人气,也会影响到他们的收入。他们可以陪喝酒陪聊天,甜言蜜语拈手即来,但是他们不卖身。 所以按理来讲,一顿饭吃完,便是筵尽人散。 但是若是每次都如此发展的话,完成任务估计遥遥无期。 不过对于专业素养和业务能力都是拔尖的语琪而言,这并不算。没有相处的机会就创造相处的机会——哪怕不择手段。 走出餐厅时,外面天色已暗,地平线附近燃着绚烂的火色晚霞,晕染了一片暗色天空。扑面便是一阵带着凉意的晚风吹来,语琪哆嗦了一下,不禁抬起纤细的双臂抱住了双肩。 下一秒,因为在风中而泛起凉意的肩膀上便覆上了一只带着微微暖意的手掌。容睿轻轻揽住她,半侧过身子帮她挡去了一些风。在语琪忍不住抬眼去看他时,他微微勾起唇角,漆黑瞳仁中流泻出几分浅淡的笑意,“抱歉,我也只穿了衬衣,不能脱下外套给你。” 如果换做以前被如此体贴对待,语琪恐怕会以为任务已经完成,但是这一回显然不同,同她一样,这位也是扮温柔扮体贴无懈可击的影帝,不过是挡个风,根本代表不了。 但是一回事,却也不能表现地太过冷漠太过理所当然。 她别开脸,浓密长睫微微颤动,“谢谢。” “为漂亮的女士服务是我的荣幸。”容睿懒洋洋地笑,习惯性挑起的眼角映着火红晚霞,别有一种异样的风流。 之前只是看着,语琪便觉得他实在是高,如今被他揽着肩膀往停车场去,更是对这一点深有体会——她一米六七的个子竟然只到他下巴,被他揽着走的时候简直像是整个人被他裹进了怀里,鼻尖萦绕的都是他的气息。 停车场很快就到了,容睿瞥了眼开来的黑色平治,原本慵懒随意的神情顿时从脸上消失。 黑色平治静静停在那里,只是两只前轮胎不知被尖锐利器戳了胎面,狰狞地裂着口子,气已经漏了大半。 正是语琪派人干的杰作。 看着容睿神色变了,演技无比好的某人疑惑挑眉,“了?” “没。”虽然说的是‘没’,但容睿漂亮的桃花眼中却飞速闪过一抹阴戾,语气隐隐有些阴森的意味,“有人把我轮胎扎了。” “哦。”她漫不经心地瞥了一眼那漏气的轮胎,面上轻描淡写地说出的最终目的,“那我送你吧,你家住哪里?” 容睿盯着的车看了片刻,终于叹了口气,转过头看着她眼睛,“看来,你即将成为第一个踏入我家的女士。” “我的荣幸,。”语琪学着他的语气勾起嘴角,接着安慰地拍拍他的手臂,“好了好了,车放这一晚上不会有事,先让你的司机送你回家。” 容睿看看她,或许是听到‘你的司机’几字,眼中染上了星星点点的笑意,“秦,你真有意思。”幽默的女客他也碰到了不少,但是没一个像她这般,不摆架子不自持身份。 “我们才刚认识一天而已,”语琪勾了勾唇角,拉开车门利落地坐进去,低头将车匙插上,“以后你会我非常有意思。” “是么?我很期待。” 将双手搁在方向盘上,语琪十分直截了当地开了口,“容睿,容,你有没有尝试过一段比较稳定的关系?” 或许对于其他人,这种事需要循序渐进,但是对于这位,最好一开始就把话说清楚,不然付出再多他也只当你与他一般在演戏过家家。 容睿愣了一瞬,但很快就反应了。他挑了挑眉,重复了一遍她说的话,“比较稳定的关系?”说罢他笑起来,“拜托,秦,你只跟我吃了顿饭,就这么迫不及待地想要天长地久了?” “我没有开玩笑,容。”语琪淡淡瞥他一眼,颇认真道,“这是我的提议,你可以好好想想。” 容睿只当她一时心血来潮,慵懒随意地往椅背上一靠,并不在意,“长期的话,价格可是会很贵。” 这一次的身份背景很给力,长期包养十个容睿都不成问题,是以语琪毫不犹豫,“价钱随你开。” “我几乎都快以为你爱上我了,秦。”容睿有些讶异地笑了,“你的速度太快了,我几乎怀疑一个小时以后你是不是就会向我求婚了。” 语琪笑着踩下油门,“如果你想的话。” 容睿住在市中心的一套高档公寓,一百多平米的房子,装修简单大气,布置得很雅致,不带一丝旖旎气息,干干净净的感觉,倒像是真如他所说,她是第一个踏入他家的女性。 容睿将拖鞋递给她,一边往厨房走去一边问她,“喝点?咖啡?” “嗯,加一勺糖,不加奶。”语琪换上拖鞋,刚要去沙发上坐下就听到容睿在厨房里喊她,“茶几上放着一个咖啡杯,你把它拿。” 语琪看了一眼面前的玻璃茶几,果然看见靠近她手边的地方摆了个黑色的陶瓷杯子,拿起来往厨房走去,“是这个?” “茶几上就一个杯子,不是这个是哪个?”容睿倒是一点儿也不客气,理直气壮地继续使唤她,“放那边台子上就行。” 语琪依言放下,抱着双臂斜斜靠在门框上,“容,我你不但拿我当司机使,还拿我当女佣使。” “你不是想要跟我变成长期稳定的关系么?”容睿撕开一包速溶咖啡倒进杯子中,头也不抬地逗她,“这点儿都忍受不了?” 语琪看他将热水倒进去,不禁挑了挑眉,“你就给我喝这种速溶咖啡?metto红牌的待客之道就是这个?” “现在是。”容睿睨了她一眼后提醒道,“事实上我们聊了一路,没多收你陪聊费已经算是我给你的友情赠送了。” 语琪没想到他能如此光明正大地说这种话,很是愣怔了一下,半天才缓过神来,忍不住笑起来,“事实上我给你当了一个多小时的司机,若是真算起来,雇我开车的费用可也不低。” 容睿哼笑一声,随意地拿过一根小小的勺子搅了搅,满意地点点头,将杯子递给语琪,“你的咖啡,喝完了你就可以走了。” 语琪本意是跟他多聊几句想办法把拖久一些,然后顺理成章地用‘太晚’做借口顺势留宿,谁他如此直截了当地下了逐客令,一时之间有种白算计了这么久的感觉。 但是干这一行这么久了,总有计谋失效的时候,语琪早已习惯,在一瞬间的愣怔后很快就镇定了下来,面不改色地开始胡编乱造,说得煞有其事,“这里的路我不太熟悉,一个人回不了家。” 容睿偏过头看她,缓缓眯起他那双漂亮的桃花眼,眼尾自然上挑,“你是想赖在这里不走了?” 被他直接挑破,语琪倒是更无所顾忌了,高贵冷艳地往沙发上一靠,“收留我一晚,留宿费不会少你的。” 容睿盯着她看了片刻,似乎是觉得赶不走这人了,语气不由得有些无奈,“不怕我对你做?” 语琪扯过一旁柔软的沙发靠垫放腿上,毫不在意地拿过电视遥控器,“你会么?” 容睿似乎是不打算再搭理她,扭身往卧室走去,“我去洗澡,你最好就呆在客厅不要乱跑。”顿了顿,他又加了一句,“看到了不该看的,那么——” “?”语琪打开电视,“把我眼睛挖出来么?” “不,你的眼睛我要来何用?但我会给你寄账单,不下于这个数字。”容睿在进入卧室前对她比了个手势,骨节分明的五指张开朝她晃了晃。 “五千?” “加个零,五万。” “” 二十分钟后,容睿从浴室出来,一眼便看到了斜靠在沙发上的语琪。 她换下了那身黑色小晚服,不从哪儿翻出来他的一件白色t恤套在身上。容睿的身材属于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那种,所以衣服的尺码并不小,穿在她身上宽宽松松的,露出大半个莹润如玉的肩膀,显得她格外纤细,几乎像是个高中生。 他下意识地朝她走,却又在离她几步远时站住了,因为他她竟然只穿了那件t恤!连裤子都没穿! 容睿快步走回卧室,匆匆拿了条的牛仔裤出来丢到她面前,“快点换上!” 语琪听到耳旁传来的声音,下意识地偏了偏脑袋,避了。她低头看看那条牛仔裤,摇摇头拒绝,“不要,穿着裤子睡觉不舒服。” 容睿还想再说些,最终还是妥协了,只道一句,“我家一间卧室,你要留下来就只能睡沙发。” 语琪点点头表示明白,并没有多说。 容睿回到卧室之后将房门紧紧锁上,这才安心地上了床。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美人们赏小的的地雷,跪舔你们裤裆最喜欢你们了 小四扔了一个地雷投掷:13-8-1:3: 白帝剑扔了一个地雷投掷:13-8-1:44:39 谁把流年暗偷换扔了一个地雷投掷:13-8-111:34: 快来嫖作者!作者好空虚好寂寞!!!!!!!!!! ----------- 捉个虫,嘤嘤有位智商超级高的读者翻出了两个bu,智商捉急的作者为保住岌岌可危的颜面只好来偷偷摸摸改一下qaq 8嫖男公关反派修文 8嫖男公关反派修文是 ,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9嫖男公关反派3 相比于以往的任务,这一次的不同之处在于容睿有许多选择,因为职业的关系他经常与接触,难保他哪天心血来潮忽然喜欢上其中一个。 语琪要做的就是阻止他和那些女客往来,让成为他会喜欢上的唯一的人选。 当然,直接说‘不许去找她们你只能跟我在一起’是不可能的,这种做法既愚蠢又粗鲁,就算是刚开始接任务的时候她也没干过这么不优雅的事情。 其实最好的办法是定下长期合同,这一行的规矩便是一旦定下了长期合同便不再接其他客人,单独为一人服务。这本是最佳选择,只是她试探过他的态度,他并没有这个打算,她只好选择另一条更决绝的路。 一般情况下,是女客跟meo联系,然后由meo总部安排员工前去。大部分客人都只是来找短暂激情,而不是来寻找朝朝暮暮,所以一般只是出来见个面排遣一下孤独寂寞,见过几次后腻烦了便再换个人,除非特别中意否则不会发展为长期关系。 也就是说,如果没有meo作为中介,容睿便不会再有客人。这样她同样可以达到目的,而且更为干脆利落。 虽然容睿的人气很高,是meo精心培养出来的红牌,每年都会为meo带来巨额收益。但是只要出得起价,没有都办不到的。 第二日语琪从沙发上醒来的时候便收到了事情已办成的短信,这事是秦语琪的父亲亲自培养出的心腹吴峰办得。此人能力强效率高,十分可靠。最难得的是他从不问为,只要吩咐下去他便立刻执行,听话且忠诚。 如果没有意外,容睿会收到meo已解雇他的消息,但他永远不会他被解雇的原因,吴峰做事向来严不透风。 语琪满意地删除掉那条短信,洗漱完毕之后去容睿卧室前观察了一番,里面很安静,他应该还没起来。 从事这种职业的大多都是开始,有时还会陪客人直到午夜,所以整个一般都是在床上度过的,十一二点才起床是很正常的事情。 但是门是锁着的? 语琪有些诧异地又转了一下门把手,确定门确实被锁上了之后忍不住摇摇头。 没有安全感?对人怀有戒备心理? 其实他缺少安全感倒是很正常,从事这种职业,每天面对的都是不同的女子,客人来了又去,根本没有可以维持长久。 想通之后,语琪准备利用这一点刷刷好感度。 一般人总是特别向往所没有的,穷人想要钱,胖女孩渴望苗条,人人如此。容睿或许缺少安全感,那么给他安全感便是最好的攻心策略。 语琪转身朝厨房走去,一个女孩如果想要给男人安全感,最方便快捷之事不过是为他做一顿饭,不用太过精致,普普通通的一顿早餐已经足够。 男人的心有时候硬到冷血无情,有时候却意外地容易打动,这要看你懂不懂得方法。 厨房很干净,干净到令人发指的地步——除了必备的厨具餐具和一些油盐酱醋,其他都没有。幸亏她要做的只是早餐,不然在这种连半根菜叶子也找不到的情况下便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了。 语琪皱眉,却开冰箱门,除了几个牛奶盒和一袋子面包之外别无所获,她不甘心地又看了一遍,只从角落翻出几根火腿肠来。 大概是顾忌着家里还有个人,这一日容睿比平常起得早一些,他在卧室中简单地洗漱了一下,换上衣服后才出来。 他本以为秦语琪要么已经离开,要么就还在睡觉,却没有想到她竟然在厨房,还煞有其事地围着那他自买来就没有用过几次的蓝色围裙。 语琪的听力很好,早已听到容睿打开房门的声音,但是这种时候就算听到了也要装作没听到,然后若无其事地继续手中的动作。 她低下头用锅铲将锅中的两片面包翻了个个,又用小火煎了一会儿后盛出来放在一旁的盘中。 作为这一行的金牌业务员,语琪一直坚信技多不压身,说不准哪天无意学到的技能就能派上大用。在一次次的穿越之中,作为基本功的厨艺更是被她磨练得十分完美——火候和都掌握地很好,被煎成金黄的面包片看起来十分诱人。 接着她又利落地煎了两个单面荷包蛋,把找出来的火腿肠从中间划开也煎了一下,放入两片面包之中夹好,然后用刀在方片面包的对角线划了一道,做成两个简单的三明治。 一旁的小锅中牛奶已经加热得差不多了,随着液体沸腾的声音,浓郁的奶香弥漫了不算大的厨房。语琪把火关掉,将牛奶缓缓倒入两个玻璃杯中。 在旁边安静地围观了许久的容睿在语琪端着盘子和一杯牛奶转身时终于出声,语调懒洋洋的,带着点儿刚睡醒的沙哑,“有我的一份么?” 语琪挑眉,干脆利落道,“没有。” 容睿轻笑,或许是因为在家中,他穿得比较随意,翻领的白衬衫外面套了件浅灰色的羊绒针织衫外套,显得十分慵懒闲适。 此刻他抱着双臂,姿态优雅地斜斜靠着门框,刚洗过的脸上还带着一些湿润的水色,嘴角似笑非笑地勾起,目光轻飘飘地在盛着三明治的盘子中转了一圈后落在她脸上,“看起来味道不。” “还有一杯牛奶放在台子上,你去拿。”语琪端着盘子和牛奶走出去,在餐桌旁坐下来。 容睿很快出来,将他的那杯牛奶搁在桌上后坐下,“这算是你的留宿费?” 语琪淡定地喝了一口牛奶,“不够?这世上可没几个人能吃到我亲手做的早餐。” 容睿只是笑笑,不再。 用过早餐,语琪重新换上了昨晚的衣服,告辞离开。 见好就收是一种学问,若是再厚颜无耻地赖在这里,用一顿早餐换来的好感度估计立刻又要降下去。 长得漂亮的女孩偶尔耍赖或许称得上可爱,但是太过频繁地使用这一招则会招人厌烦,语琪深知这一点,并且不打算明知故犯。 驱车回到家中,语琪慢悠悠地躺在床上,取出影碟来看。 两部电影看完,便响了起来,应该是得知已被解雇的容睿。吴峰做事向来妥当,她并不担心被容睿真相,于是淡定地接起。 一如平日低沉磁性的嗓音十分直截了当地说出第一句话,“秦,你的提议还作数?” 真是快,语琪不免感慨,她还以为起码还要过几日他才会来找。 她轻轻眨眼,十分有技巧地将声音压低放缓,显得分外温柔,“是,它还作数,只要你想,时候都可实现。” 一时之间他没有,那边只传来风声和水声,语琪起身拿起一旁的车匙,很有耐性地问他,“你现在在哪里?水边?” 半响,他才淡淡开口,声音很轻,“你来找我么?” “嗯,我来找你。”她回的很温柔,语气像是在哄走丢的孩子,耐性十足。 容睿报出周围的地标性建筑后,低低地朝她道了谢。 语琪一愣,却很快轻笑起来,“谢我?我只是迫不及待。” 容睿笑笑,只是声音中没有多少笑意,反而带着无法掩饰的疲惫,“秦,你是位体贴的女子。” 语琪穿上鞋往外走,十分熟练地与他开玩笑,“除此之外,难道我不是个讨人喜欢的女子?” 容睿只是笑,在她将要挂断之前轻轻道,“我等你。” 作者有话要说:美人们好热情好火辣!!!地雷丢得噼里啪啦,把我炸得都硬起来啦!!! 超级爱你们!!!不能再爱了!!!跪舔你们裤裆 谁把流年暗偷换扔了一个地雷投掷:13-8-111:34:流年我等着你插|进去。 来嘛客官扔了一个地雷投掷:13-8-1119:19:8嘤嘤好感动你真是我的好炮友 锦瑟扔了一个地雷投掷:13-8-111:46:3锦瑟大美人!我要爬你床头! 萧扔了一个地雷投掷:13-8-13:11:我的(?)我的饲主来一发吧 小p扔了一个地雷投掷:13-8-11:3:野生地雷!!!小p我想跟你约炮!!! 语琪大坏蛋,她把人家工作搞没了还一脸解救众生的观世音菩萨姿态,她是本文最大的反派!让我们一起嫖了她!!! 容睿超级可怜,他失业啦,房租还没交车子还要修乱七八糟的账单等着他签他却没收入啦,只能卖身葬父,不,是卖身付账单 作者好空虚!!!空虚难耐,寂寞难当!!!你们留个言嫖嫖我嘛!!!抱着你们大腿使劲晃 看我的大胸,我的大jj,真的没有来嫖我的欲望么?来嘛来嘛 9嫖男公关反派3 9嫖男公关反派3是 ,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10嫖男公关反派4 语琪对于这个城市的街道并不十分熟悉,很是费了一番功夫才找到他说的建筑,又沿着江边慢慢地开着车找,终于在某一段的栏杆旁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背影。 他出门时应该是换了衣服,此刻身上是一件黑色的长款修身风衣,良好的剪裁和简洁修身的设计很好地勾勒出腰线,领口露出一截子格子衬衫的翻领,显得英伦学院风十足。 清清冷冷的夜色下,灯光零落。街道上没有多少行人,只是偶尔刮过一阵冷风卷起地面上的残叶。 容睿一个人靠在江边的栏杆旁,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高挑颀长的背影看起来有些寂寥。 随便找了个地方停车后,语琪拐进一旁的二十四小时便利店买了两杯热咖啡,这才踱步朝他走去。 他应该是发呆,语琪走到他身旁站住他也没反应过来,仍然盯着夜色下漆黑的江面沉默着。 直到温热的杯壁碰到手背,容睿才从思绪中回过神来,愣怔了一下后接过咖啡,“你来了。” “嗯。”语琪也扶着栏杆往江面望去,故作不知地开口,“怎么突然想通了?” 她本以为他会说出已被解雇的事情,可谁知容睿却并不按套路来。 “有人把支票递到我手上,我该接下而不是推出去,更何况递来支票的女子长得如此漂亮。”他说这话的时候一直盯着她的眼睛,让人有一种情深款款的错觉。 语琪想了片刻便明白他这么做的用意,做他们这行的男子都是靠魅力赚钱,若是给客人知道自己已被解雇的消息,说不准魅力便会大跌,是以他有所隐瞒。 容睿容睿,果然聪明睿智。 她笑起来,迎上他的视线,“你这是夸我漂亮?” “这是事实。” “你也相貌清俊,品味不俗。” “多谢夸奖。” 语琪陪他吹了会儿江风,开口道,“今晚就搬到我那儿吧。” 容睿愣了愣,跟她解释,“长期合同是在一段时间内我不与其他客人见面,只服务你一人,并不包括——” “搬过来吧。”语琪打断他,语气淡淡的,“价格你开。” 容睿沉默了片刻,“那我要收拾下东西。” “今晚先搬过来吧,mintn我陪你去收拾。” 容睿终于妥协,“顾客是上帝。” “上帝邀请你去她的天国,你该感激涕零。” 容睿忍不住笑起来,意味深长地道,“是,我的确感激涕零。” 语琪开车带他离开江边,往市郊山上的别墅开去。其实市中心的公寓距离最近,但是她总觉得人声嘈杂的地方不利于两人世界,而深山别墅这种环境才能制造出一种全世界便只剩下你我两人的氛围,培养感情起来也容易许多。 别墅是秦语琪小时候住过的,后来一家人搬到市中心后保姆仍然住在那里,秦家人有时候也会回去看看,便由老保姆料理衣食。 距离上次回去已有一年多,老保姆十分高兴。年纪不小的老人跟在语琪身后一直问小姐有什么吩咐,让人十分不忍。 老保姆并不知道容睿身份,只当她家小姐找了个俊俏的少年郎作对象,十分欣慰,张口闭口都是姑爷,叫得容睿一脸尴尬。 语琪在一旁看了会儿热闹,忽然想起原著中这套别墅中还养着只叫王子的萨摩耶,不禁开口问道,“王子呢?怎么不见它?” 老保姆呀了一声,说是一人住在别墅太过寂寞将王子的窝挪到了自己房中,平日里也好有个伴,说完后还连连道歉,忙不迭地说是去给它开门,让它出来见见小主人。 容睿闻言挑了挑眉,“王子?” 语琪想了想,按照资料告诉他,“我养了几年的萨摩耶,照顾起来太麻烦了便送到了这里。” 容睿点点头,轻声道,“它一定很想你。” “你怎知道?” “我也养过狗,每次回家它都兴高采烈地往你身上扑。”容睿笑起来,嘴角的弧度很柔和,“那时候你便觉得你是它的整个世界。” 语琪并未养过狗,并不了解那种感觉,便随口问一句,“后来怎么不养了?” 容睿愣了愣,看向自己的手,“它伴了我几年便因病走了不是没想过再养一只,只是还是忘不掉它。” 语琪眯起眼,觉得来这里真是再明智不过的决定,一只王子说不定比十张支票更涨好感度,刚想到此处,楼梯那便传来一阵惊天动地的响声。 两人一同抬头望去,只见一只雪白大犬欢天喜地地奔下来,一身皮毛仿佛泛着冰雪般的光泽,若它不是这副火急火燎的姿态,倒真有一种王子般的高贵。 王子如同一只白色的小火车头般撞入语琪怀中,直接将她按倒在了沙发上,四只爪子踩在她的腹部和大腿上,使劲地往她怀里钻,热情地让人难以招架。 语琪好不容易才在容睿的帮助下坐直身子,此时正是萨摩耶换毛的季节,这一通折腾下来蹭得她黑色小外套上都是显眼的白色长毛。 余光瞥见容睿似乎在笑,语琪皱了皱眉,“你今晚就睡我旁边的房间。”顿了顿,又道,“别再锁门了。” 见他的笑容僵了僵,语琪挑眉,声音要多正经有多正经,“不要乱想,如果我真想对你做点什么,我会让你直接睡我房间。”说完后语琪起身往楼上走去,临走前不忘把王子的爪子往容睿怀里一塞,十分不怀好意地道,“王子,跟你未来的爸爸打个招呼。” 语琪上楼后,容睿尴尬地握着王子毛茸茸的爪子,盯着它没心没肺的笑容看了半响,终于叹了口气,“嗨,小家伙,你有个让人头疼的主人。” 次日,语琪于六点三十准时起床,洗漱了一下后从衣橱里找出一身运动服换上,这才走出房门。 没走几步,王子便不知从哪个角落里钻了出来,绕着她的腿直转悠。 都说萨摩耶拥有世界上最美的微笑,让人看一眼心便化了,语琪眯眼盯着它看了片刻,最终妥协,带着它一起来到容睿房前,敲了房门。 等了片刻,没人回应。 语琪挑了挑眉,决定不再绅士地等待,直接按下了门把手。 容睿出乎意料地听话,门确实没锁,一按之下便开了。 语琪带着王子走进去,果然看见容xians仍旧在床上沉睡,平日收拾得整齐的黑发凌乱地洒落在枕巾上。 她蹲下身拍拍王子的大脑袋,朝着床的方向推了它一把,“去叫醒他。” 萨摩耶本就活泼好动不认生,昨晚又跟容睿闹了半天,此时摇着尾巴便跳上了床,两只后腿踩着容睿的腹部,前腿搭在他肩膀上,对准他的下巴就是一阵乱舔。 容睿迷迷糊糊地睁开眼,躲闪不开地挡了一只手臂在面前,无奈地往门口看去,果然看见语琪一身利落的运动服立在门前,嘴角带着似笑非笑的弧度看着自己。 抬手抱住王子让它别乱动,容睿哑着嗓子道,“怎么了?” “找你一起出去晨跑。”语琪歪了歪脑袋。 容睿只觉得自己听错了,“晨跑?” “给你十分钟的时间,洗漱完了来楼下找我。” 作者有话要说:萨摩耶 投雷的美人mintn再感谢,我要去健身了来不及了,今天更得有点儿晚,跟编辑搞旧文结账的事宜好不容易才挤出时间的,原谅我舔你们一脸口水 1嫖男公关反派4 1嫖男公关反派4是 ,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11嫖男公关反派5 容睿认命地起床,洗漱了一下后换过老保姆送来的宽松运动服,这才一边打着呵欠一边往楼下走。 事实上直到现在他都觉得这一切很不正常,哪有人花这么大价钱就为了把他搞来这个偏僻的地方然后陪她晨跑简直无法理解。 许久未出门溜过圈儿的王子好像他们要去做,激动地上下乱蹦,挨个往两人身上扑。 语琪好不容易把项圈和牵引带给它套上,一出门就很不厚道地把带子交到了容睿手中,一身轻松地往前跑去。 王子一看主人跑了立刻跟着窜上去,容睿被扯得身体往前一倾,差点刚出门就摔一跤。 他摇摇头,无奈地跟着慢跑起来。 郊区的空气比起市中心清新很多,绿茵茵的草地柔软地像是别墅内的长毛地毯,偶尔点缀着几簇淡紫色的野花,抬头便可见碧蓝蓝的天空。 偶尔就有清越的鸟鸣声响起,却只显得周围更加静谧。 前方女孩子高高束起的黑发马尾随着步伐一晃一晃,十分有节奏地扫过莹白如玉的脖颈,浑身雪白的王子追在她身后,白色长毛柔软而蓬松。 美丽的景色和漂亮的女孩看着都令人心情愉悦,容睿勾起唇角,漆黑如墨的双眸不自觉地弯起。 他快跑几步,追上语琪的步伐,同她并肩往前跑,声音如同清晨的阳光一般懒洋洋的,“突然想起要晨跑?” 语琪看了王子一眼,“它每天都需要出门逛上半小时以上,你不是养过狗么?” “嗯。”容睿瞥她一眼,“我只是没想到你也会是个好主人。” 语琪勾了勾唇,意味不明地偏过头看他,含着深意缓缓道,“我是不是个好主人,你将来自会知晓。” “”容睿别开视线,狡猾地转移了话题,“以前也是每天早晨带麦子出去散步,一晃已经是几年,过得真快。” 语琪忍不住笑,“麦子?你倒是会起名字。” “嗯,一只漂亮的拉布拉多,毛皮光亮,像是阳光拂过麦穗。” 语琪甩甩脑后高高的马尾给他看,“你看我的毛皮是否光亮?要不你把我当芝麻养?” 容睿笑到直不起腰,王子凑热闹地在他脸上狂舔。 笑过之后他看着她的眼睛矜持地评价道,“秦,你真幽默。” “还叫我秦?” 他低头看看王子,眯着眼轻声叫出她名字,“语琪。” 简简单单两个字,被他用那带着淡淡慵懒的语调念出,伴着柔和的微风,仿佛情人间再亲昵不过的低语。 她应了一声,低下头在他右边脸颊上迅速地亲了一记,然后起身倒退着往前方跑,在温暖的阳光下笑得异常灿烂。 容睿愣了愣,片刻后又摇摇头笑起来——或许她说得没,她真的是一个好主人,为她工作比想象中愉快百倍。 回到别墅两人皆是汗湿衣襟,各自回房间冲了澡后,坐在桌前一起用了早餐。 饭后语琪拉着容睿去给王子梳毛,先是用排梳梳开梳通所有毛发,再用针梳梳蓬松毛发,然后就是双层猪鬃刷上下前后的梳几遍,一只成年萨摩耶每次要梳半小时左右。 容睿不禁感慨出声,“养大型犬真是有钱有闲之人才会做的事情。” “你也养过麦子。”语琪提醒他这一点,她盘膝坐在别墅后柔软的草坪上,头发放了下来,柔顺地披在肩膀上,显得眉目清丽。 她漂亮得足以靠脸蛋吃饭,而不是花大价钱找他这种人。 笑笑之后,容睿继续手中的工作,只是大腿上忽然一重,是语琪躺了下来,将头枕在他的腿上,浓密柔软的黑发散开,像是昂贵的黑天鹅绒一般撒在他的牛仔裤上。 女孩子温软甜蜜的气息萦绕在鼻尖,时有时无,隐隐约约。他不由得愣住,几乎无法专心给王子梳毛,目光总是不由自主地朝她瞥去。 她今日并没有化妆,一张脸显得素净白皙,仿佛有莹光自内而外透出,暖玉一样的质地。感觉到有视线频频扫过脸,语琪懒懒地抬起眼皮,猫咪一样眯起眼睛,“你在看我?” 容睿僵硬了一瞬,很快又恢复了之前给王子梳毛的专注。 真是好定力,不愧是百花丛中趟过的男人。语琪暗自叹息,只得再接再厉,微微偏了头,将侧脸贴在他平坦小腹,双手往后绕去,像只树袋熊般环住他的腰身。 容睿握着梳子的手忍不住抖了一下,戳得王子呜得叫了一声,直往他怀里钻求安慰。 太阳渐渐变得烫人,两人带着王子进屋,老保姆正在忙碌,看到他们进来连忙递上茶水点心,直说午饭马上就好。 语琪忙让她慢着来不急,说完拽过容睿的手腕拉他上楼。 容睿低头看向她搭在手腕上的的手,真是富家才能拥有的一只手,骨肉匀称,白皙柔软,皮肤细腻柔滑堪比羊脂玉。 他轻笑,带着漫不经心的意味调侃道,“这位,不要动手动脚。” 语琪站住转身,黑色马尾在空中划过漂亮的弧度。她立在两三阶台阶上居高临下地睨着他,精致的眉眼含着笑意,一双眸子熠熠生辉,“动手动脚?” 容睿内心泛起不好的预感,果然下一秒她便抬起那只他刚刚赞叹过的手,纨绔子弟般颇为轻佻地勾起他的下巴,低头在他唇上轻轻一吻,像是蜻蜓点水般一掠而过。 “这才叫真正的动手动脚。”她笑起来,柔软的指腹在他下巴上缓缓摩挲了几下才放开,重新捉住他的手腕,“跟我上楼,送你个好。” 语琪其实是偶然想到原著中的秦语琪除了送珠宝之类的礼物,还送了一个亲手做的风铃。那些名贵的珠宝她倒记不得几个,这个风铃反而让她印象深刻。 容睿一头雾水地跟她来到房间,就见她在几个抽屉里一通乱翻,好不容易才找出个包装精致的绿色丝绒盒子。 这些天,他对某人的“财大气粗”很是印象深刻,看她这副看重的模样,还以为这个绿盒子中放了了不起的,谁她一打开盒盖,里面露出的却是一只做工粗糙的绿色风铃。 一根绿色的带子穿着一个透明的半圆形玻璃罩子,上面画着一些很是幼稚的花花草草,玻璃罩子下面垂着一张绿色的长方形卡片。 一只手工制作的和式风铃,看起来至多二十块钱,还不及那个丝绒盒子的一半值钱。 其实语琪打开盒盖的一瞬间也觉得有些拿不出手,谁想到秦语琪的手工这么差劲,绿带子没被捋平显得歪歪扭扭,还露出了一些线头,而那玻璃罩子上的画工甚至不及幼稚园的四岁孩童,真是丢脸丢到了西伯利亚去。 但是已经拿出手,万万没有再收的道理,她所能做的只是打肿脸充胖子。 容睿高高挑了挑眉,嘴角的弧度看带着嘲笑的意味,“风铃?” “嗯小的时候做的。” 迎着容睿略带嫌弃的眼神,语琪端起高深莫测的表情将风铃往他手中一塞,眯起眼睛威胁道,“敢丢掉你就死定了。” 容睿挑了挑眉,“这算定情信物?” “,你要以身相许?” 容睿捧着风铃看了半天,最终噗得一声笑了出来,止也止不住。 他忽然,跟这个女孩在一起的,笑得开怀的次数比一年加起来都多。如果他们不是以这种方式相遇,或许他早已爱上了她也说不定。 作者有话要说:好感度已经刷的差不多了,下一章来个高氵朝就可以完结掉这个故事了。 感谢美人们投的地雷!!!超级爱你们!!!跪舔你们全身!!! 酱油君扔了一个地雷投掷:13-8-119::7嘤嘤我的大饲主!请让我跟你来一发! xyq扔了一个地雷投掷:13-8-13:3:6小x我的老炮|友,快快我们上床玩儿! 萧扔了一个地雷投掷:13-8-13::9,我要到你的碗里去!!! 小四扔了一个地雷投掷:13-8-1313:3:18我的四四舔你胸舔你脸!!! 琳安妮爱小熊扔了一个地雷投掷:13-8-14:14:9野生地雷!请务必跟我来一发! 红莲扔了一个地雷投掷:13-8-148:34:9红莲!!!大美人!!!舔你一脸口水!!! 再来一章容容就该撤了,下一个准备开嫖包养少女的男人,成熟优雅有气质且深不可测。 语琪穿越下一个故事时就没有高高在上的身份了真可怜qaq。 她当了两次女王,终于要遇到一个能制她的帝王攻了。 简陋粗糙的绿色风铃。 11嫖男公关反派 11嫖男公关反派是 ,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14嫖恋童癖反派2 韩绍不动声色地观察这只走到他笼中的金丝雀。 她正是最美好不过的年纪,眼睛黑白分明,皮肤极为白皙,便是只有六分姿色,在这样夺目的青春之下也变得十分美丽,就像是花圃中含着清晨一颗露珠的玫瑰,即使含苞待放也一样夺人眼球。年轻的女孩子总是如此,不施粉黛也漂亮得惊人。 只是不这只金丝雀是否比她那倔如死驴的可爱些。 他双手交叠,搁于膝盖上,随意问起,“今年几岁?”态度再自然不过,仿佛在问一个女儿的近况,磊落而大方。 “十六岁,上高一。”语琪笑笑,露出左边脸颊一个小小的酒窝,态度同样磊落,不巴结讨好也不怯怯讷言,显得乖巧大方。 韩绍淡淡嗯一声,狭长深邃的丹凤眼转不再看她,更显得态度淡漠疏离,“功课如何?” 语琪却仿若不觉,依然含笑回答,“还算可以,比不得。” 韩绍点点头,不再发问,只是心中已明白这个苏语琪完全不同于苏薇薇。她圆滑得不似这个年纪的姑娘,仿佛已经经历了数载岁月,磨炼得不卑不亢,宠辱不惊,倒有些像是他年轻时候的模样,十足十的少年老成。 像她这样倒也好,年轻女孩子固然漂亮夺目,性格却大多不如人意,时不时地耍脾气惹人心烦。 半个小时,车子驶入一片别墅区,在其中一栋之前停下。 不算很大的一套小洋房,十分低调,没有那种使人难受的暴发户气息,语琪颇觉幸运。 室内空调开得很足,温暖似三月,语琪跟在韩绍身后,踏过地上铺着的长毛地毯进屋。 韩绍去了书房,随意将语琪交给小周。 她原以为小周便是传说中的管家,但事实却没有那么多英国式的浪漫,这个斯文漂亮的年轻人只是韩绍的一个助理,负责打点这栋房子内的一切事宜。 小周带她熟悉这里,态度客气礼貌却带着冷淡疏离,“客厅餐厅厨房都在一楼,您的卧室书房休息室和衣帽间在二楼,三楼是的卧室书房休息室和会客厅。一楼与二楼您都可以自由来去,只是没有允许,最好不要踏上三楼。” 语琪点头表示明白。 “我很高兴您不问为,几乎每个来这的女孩都要问一声为不能上三楼。”小周颇幽默,“不行就是不行,哪有那么多为,她们以为在拍侦探剧,三楼藏着数具尸骨——”似乎逾越,他不再多说,“如果您有任何吩咐都可以找我,晚餐半个小时后开始,您可以先去沐浴。” 语琪采用了他的建议,动作利落地洗了个澡,随意换上一套衣柜里的连衣裙便下了楼。 初来乍到,最忌让主人等候。 晚餐菜肴美味而精致,但是却并不愉快——两人隔着长长的长桌各自用餐,连半句交流也无,气氛很是沉默压抑。 幸亏是语琪,若是换了其他女孩,对于陌生环境的不安再加上一个不懂得体贴的主人,或许就要迎来一个失眠的夜晚。 饭后韩绍拿了一本书去客厅读,语琪问正在收拾桌面的小周,“我现在需要做些?” “或许您可以早些休息。” 语琪想了片刻,这次却并没有采用他的建议,她朝客厅走去。 韩绍坐在单人丝绒沙发上,衬衣西裤十分英挺。他的两条长腿交叠,右手搁在扶手上,上身微微后仰,左手捧着一本厚壳书低头看着。这个男人,即使是一言不发都有一种沉稳威严的气场,让人不敢接近。 听到她的脚步声,韩绍头也不抬,仍旧神情淡漠地看着手中书,漫不经心道,“不去睡觉?”与他冷淡态度不同的是他的声音,依旧温和低沉如山涧清溪。 语琪走近几步,在离沙发不远处站定,“我可以陪您坐一会儿么?” 韩绍挑了挑眉,抬起眼皮看她,狭长丹凤眼中黑沉沉一片,仿佛泯灭了所有光亮。语琪没有后退,也没有上前,仅仅是站在原地,看着他微微笑。 片刻之后,韩绍缓缓合上书,骨节分明的左手轻轻放于书上,右手轻抬,朝她招了招,像是在召唤养在膝下的贵宾犬或是一只苏格兰折耳猫。 “坐。”他说,声音温和悦耳,让人认为他脾气再温柔不过。 语琪走,却没看到能坐在哪儿,他身下是一只单人沙发,没有多余地方能让她挤进去。但是她却没有半丝手足无措,而是十分自然而然地在沙发旁的长毛地毯上坐了下来,姿态再大方不过。 韩绍微微一愣,继而微勾起唇角笑起来,“这就是你说的陪我坐一会儿?” 语琪瞧他面上难得带笑,便他并不介意,心中暗道他似乎并没有苏薇薇说得那般难以讨好,面上却不露分毫地请示,“那我坐到别处去?” “不必。”他伸出手放在她发顶,轻轻抚摸,修长手指漫不经心地顺着她的黑发,“坐在这里就很好。” 语琪安静地任他动作,片刻后听到他说,“你发质很好。” 在上次被称赞过聪明之后,语琪便学会了不再在他的夸赞后显出笑意,这一次她只是微微抬头看他,等待下一句。 果然,他低下头看她,眼神淡漠,“你这个年纪的女孩似乎都喜欢扎长马尾,干净利落不假,却少了女孩子的味道,一个个像是日本的女武士,吓人得很。”语气轻描淡写,声音温润清朗,说出的话却是如斯刻薄,简直堪称毒舌。 语琪闻言却并没有露出不快的神情,二话不说地便抬手取下了发带。 强势的男人多数喜欢听话的女孩,可以满足他们的控制欲与掌控欲。语琪并不爱他,只想得到他的爱,所以只需要迎合他的喜好便好,不必考虑其他——幸运的是以她的演技,扮演一个乖巧听话的少女再简单不过。 韩绍还未收回手,她柔顺的黑发便一泻而下,像是高档的绸缎般冰凉顺滑地流了他一手。 语琪抬头看他,脸上有两个深深梨涡,笑容十分甜美,“现在可以么?” 他没有,而是低头帮她理顺头发,手法是难得的温柔,只是却不是男人对的温柔,更像是一个长辈对小辈,或是一个收藏家对的藏品,那种不带情|欲的温柔。 他的手白皙修长且灵巧,不一会儿便帮她将长发整理好,往后退了退,拉开与她的距离看了片刻,颇满意地点点头,“这样漂亮。”语气颇有些骄傲,眼神像是在看亲手做出的作品。 语琪有些想笑,却还是忍住,好脾气地道,“那我以后都披着头发。” 韩绍点点头,重新捧起他的书,语气带着些欣慰,“天下女孩都如你一般乖巧便好了。” 他说完后继续看书,语琪则安静地坐在他腿旁。 片刻之后,韩绍头也不抬地吩咐,“叫小周倒杯咖啡来。” 语琪起身,有些迟疑,“晚上喝咖啡有可能失眠。” 韩绍挑了挑眉,合上书抬头看向她,狭长的丹凤眼微微眯起,“你倒不怕我。” “为何要怕?”语琪笑笑,“韩相貌俊朗又风度翩翩,并非洪水猛兽。” 没有谁不喜欢听到奉承,想获得一个男人的好感,更是要多多称赞他。 女孩子喜欢嘴巴坏的男人,男人却不一定会喜欢坏嘴巴的女孩。事实上雄性动物天生最喜欢被雌性夸赞,他们享受这种感觉。 只是韩绍似乎并非正常的男人,他并没有一听到赞美便洋洋得意,春风满面。 韩绍看看她,眼中并无笑意,“你避我如同避蛇蝎,你却说我风度翩翩?”他冷淡地道,“你不必费尽心机地讨好,我给你多少,便会给你多少,一分不多,也一分不少。” 果然如苏薇薇所说,这个男人性格古怪且阴晴不定,说翻脸就翻脸。 语琪心中疲惫,脸上却很是镇定冷静,“一身傲骨,我却不是,您不能将我与作比。”顿了顿,她从容微笑,“我并非是费心讨好——平日里偶然看一株桃花开得美妙,我也会发自真心地赞一句漂亮,这只是出自于习惯,仅此而已。” 韩绍脸上冷意稍减,只是仍是淡漠,狭长深邃的丹凤眼漆黑如午夜大海,带着无声的压迫,“我已不再年轻,而你身边却有许多漂亮的年轻男孩,他们同你一样,青春逼人。” 语琪不敢再称赞他,只好贬低他人,“年轻男孩大多莽撞而不知分寸,遇事便大呼小叫没有担当,我并不喜欢。” 韩绍终于不再冷着脸,只是语气仍然不算好,“苏语琪,你倒是伶牙俐齿,嘴不饶人。或许你在背后也在如此骂我?” 语琪只觉得说都是,语气中不自觉地便带了一丝讨饶的意味,“会,韩,我很尊敬您。” 韩绍终于不再难为她,抬手抚额,语气中透露出几许倦怠和疲惫,“你说得不,我难以伺候是不是?” 语琪下意识地便要回答不是,转念一想又觉得他似乎并不喜欢被称赞,只得翼翼道,“有一些不过并不如说得那么可怕。” 她有些忐忑,怕这句话得罪他,导致从此被打入冷宫,任务完成遥遥无期。 但出乎意料,他却笑了,很是愉悦的样子,“你倒真敢说。”顿了顿,他随意地挥挥手,“睡觉,女孩子熬夜会长黑眼圈。” 语琪松了口气,正要转身上楼却看到他原本按在书上的左手不知何时捂在了上腹部。 放得位置有些靠上,并不像是随意无心的动作,而更像是在试图止疼,如同她来例假时痛经的姿势。 他似乎在寒风中站了挺久,那么或许应该是受了凉导致的胃部不适。 语琪缓缓地眨了眨眼,转身朝厨房走去,果然在那里看到了小周。 “可有热水袋?”她走,轻声问。 小周说有,让她稍等。擦净双手出去了一会儿,后手上拿着一只蓝色的热水袋递给她,带着些歉意道,“空调温度不够高?我等会便去调一下。” “不用,温度正好,多谢。”她朝小周点点头,将热水袋灌好,拿着往客厅走去。 韩绍以为她已经上楼去休息,此刻看到她去而复返有些诧异地抬眉。 语琪却沉默地走到他身边蹲下,将热水袋轻轻贴在他腹部,低声道,“用热水袋捂捂或许会好受些。” 韩绍愣了愣,却见她抬头看向,黑白分明的眼中带着一丝探询之意。 她问,“感觉会好些么?要不要帮你揉一下?” 作者有话要说:我了,玩得很高兴,多谢你们的生日祝福。 我爱你们,永远都爱。 14嫖恋童癖反派 14嫖恋童癖反派是 ,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15嫖恋童癖反派3 韩绍并不是摸摸女孩子的手都会害羞的毛头小伙子,他经历得太多,到了这个年纪都不再在意,一切都只为了享受。 他没有任何理由拒绝语琪,于是缓缓放开捂在热水袋上的手。 语琪看他动作便知他同意了,半跪在柔软的地毯上往前凑了凑,左手扶在他膝盖上,右手放在热水袋上暖了暖,直到手心热了才轻轻按在他胃上揉了起来。 “疼么?”她动作不停,微微抬眼看他,声音轻轻柔柔的,一如她手上的力度。 他怔怔看她眉眼,下意识地便答,“不,只是隐隐有些难受。” “可能是受了凉。”她一脸认真地判定,仿佛真考过医师凭证,“怪不得你刚才吃得那样少。” 韩绍没有,他有些疲惫地阖上双眸,往沙发背上靠了靠。 一时之间客厅十分寂静,语琪并没有再出声打扰他,而是安安静静地继续的工作。顺时针揉上五十圈,再逆时针揉上五十圈,来来回回几次之后将热水袋重新给他捂上,这才缓缓站起身,抖了抖酸麻的双腿。 韩绍看起来已经熟睡,鸦黑睫毛静静地覆在眼脸上,看起来一点儿也不孤僻古怪,眉目舒缓的样子很是清隽俊逸,只是眼角几条细纹泄露了他的年纪。 语琪推了推他的手臂,“韩,韩?” 韩绍睁开双眸,似乎还未清醒,眉眼之间带了些迷茫,声音也带着刚醒来的沙哑低沉,“?” 语琪看着他,低声道,“回房间睡吧,不然会着凉。” 第二天早上语琪醒来时,韩绍已经走了,小周说他半夜接到一个,披上西装便出去了。 商人都这样,生意比都重要。 小周看她脸色,见她并未不满才松了口气,笑眯眯道好性子。 中午时快递送了花来,十二朵白玫瑰配上勿忘我,白色和浅蓝色的包装纸层层叠叠,由蓝色丝带精致地扎好,看上去十分雅致。 花束干干净净,没有捎带任何卡片,也没有动人的情话,的确是韩绍会有的风格。 隔一日,又有项链送来,接下来的一个多星期,天天都有包装精致价值不菲的礼物送上门来——手链、戒指、皮包、衣服、香水,数目之多令人叹为观止。 若是别的女孩可能已经欣喜若狂,但是语琪不会,她很清楚这些不可能出自韩绍的亲手挑选,应该都是那些助理的手笔,估计每一个曾经跟过他的女孩享受的都是同样的待遇。 没有好欣喜的,她要的是他的心,并不是珠宝首饰——当然这并不意味着她清高到视金钱如粪土,事实上她十分了解金钱的价值,有了钱很多事情会好办很多。 韩绍一直没有,语琪偶尔会从小周口中探探口风,了解韩绍的喜好以便于知己知彼,只是小周的回答实在提供不了有价值的参考——到底是男孩子,对这些细节都不太在乎。 反而是苏薇薇给她提供了不少有用的信息。 韩绍走后的第二天苏薇薇便打了来,翼翼的语气,仿佛怕说半句话便伤到这个处在狼窝里的,每过五句话便要提一句回家吧,仿佛语琪在那多呆一秒便会性命不保。 她不得不重复无数遍“我很好,我没事”,苏薇薇才勉强镇静下来。 沉默了片刻后,语琪问,“,你可知韩有喜好?” 那边苏薇薇愣了愣,“喜好?”顿了顿,冷笑一声,“他那个人厌恶的远远多过喜欢的,他唯一喜欢的就是年轻漂亮的女孩,最好还是一头黑发白裙子,老掉牙的审美。”平常时候苏薇薇也算是个颇有教养的女孩子,见人微微笑,自尊坚强有礼貌,但是一碰到与韩绍有关的事情就不免变得尖酸刻薄,可见韩招引仇恨的功力不俗。 语琪并没有附和,而是暗暗记下他喜欢女孩穿白色裙子这一点。想了想,又问,“那他厌恶?” 苏薇薇听到这种问题便忍不住地开始抱怨,“世上事千千万,他没有不厌恶的。整日板着脸皱着眉数落人,妆画得浓不行,穿艳色衣服不行,头发梳起来不行,穿高跟鞋也不行,起得晚不行,话多说几句也不行甚至字写得潦草也不行!说,做,甚至他觉得你连呼吸都是的!” 语琪听她越说越气只觉得好笑,这苏薇薇和韩绍实在是有趣的很——若是没有那位大学教授林萧和她,说不定他们两人吵着闹着也能成一对佳偶。 只是世事没有如果,既然她来了,便是使尽浑身解数,也不会让苏薇薇同韩绍再有半分机会在一起。 日子一天天,韩绍不,语琪依然按照严格的标准来:长发每日打理柔顺,穿简简单单的白色裙子,不化妆不涂口红,按时睡觉按时起床,一切都按照韩绍的喜好来,就算是看书休息也选在靠窗的沙发,时不时往外看一眼,生怕他时看不见。 如果有人评选年度最佳情妇,语琪一定会被提名。 只是她却没料到,韩绍那日竟是深夜两点,她早已睡下,柔顺的长发早已睡得凌乱,白裙子也早已换下,身上只是一袭普普通通的棉布睡衣,幸亏是白色的。 韩绍顶着寒风进了屋,小周早已恭候一旁,一边帮他脱下大衣挂好一边唠唠叨叨,“这些日子苏天天盼着您,每日都要在窗口往外张望数十次。这下您终于了却是在这个,早已睡下,明早她起来不会有多失望。” 在外应酬,不免喝些酒,韩绍神智有些迷糊,听到苏只以为他在说苏薇薇,怔怔道,“苏薇薇,那头犟驴?她何时开了窍?” 小周哭笑不得,“不是,是苏语琪苏,您一个多星期前带的,不记得了吗?”不跳字。 韩绍抚了抚额,在被酒精搅得乱七八糟的脑海里搜寻了一番,喃喃低声道,“苏语琪?” 不知为何一张带着两个深深梨涡的笑脸浮现在眼前,还有那一晚她按在胃上柔和而令人舒适的力度。 他终于想起来,缓缓抬起头看向小周,瞳孔因为酒精的作用有些涣散,“她在哪?” “苏睡下了,要叫她起来么?” 韩绍皱了皱眉,像是思索重大决定一般想了好久,才郑重其事地对小周抛下两个掷地有声的字,“不必。” 小周默然片刻,上前去扶他,“您醉了。” “我没有。”他这次倒是回得很快。 角落里传来嗤的一声轻笑,正是听到声响爬起来查看情况的语琪。 幸亏她一向浅眠,睡觉时也没关门,这才听到他的声音,不然便过这个绝好的刷好感度的机会了。 语琪快步上前,从小周手中扶过韩绍,轻声道,“你去休息吧,韩由我看着便行。” 若是换了苏薇薇说这话,小周定然不会同意,但是此刻他只是迟疑了片刻便点点头答应了,“那辛苦了。” 小周走后,韩绍拂开她的手,狭长漂亮的丹凤眼眯了眯看她,一字一顿道,“苏语琪?” “是,是我。”语琪好脾气地微笑着应了,“我扶您回房休息。” 韩绍仔细盯着她打量片刻,神色颇认真,“小周说你睡下了。” “是,刚才听到声音就起来了。” “你在暗示是我吵醒你?”有些醉了的韩绍比清醒时候的他更难伺候。 语琪无奈,她重新扶过他,往楼梯走去,一边耐心地道,“我没有这个意思,韩。” “你一定在暗暗骂我难伺候又性格古怪是不是?”顿了顿后,他又点了点头,“是的,我就。” 语琪简直觉得无法跟他讲道理,只能干巴巴道,“我没有,韩。” 韩绍定定看她半响,在她以为他又要说些打击人的话后他却轻飘飘地道了一句,“我想吐。” 作者有话要说:我生日那天好多美人都投了地雷,算是生日礼物是么? 还有我最爱的女神阿牛哥哥(好感动qaq),我可爱颜颜大老爷的和我的大美人溯溯都给了长评,简直是再好不过的生日礼物,我一辈子记得你们的大恩大德!!!没齿难忘!!! 锦瑟扔了一个地雷投掷:13-8-1:38:9锦瑟啊锦瑟,你让我如何忘得了你,真是爱死你了,不能再爱你了,感动死了qaq锦瑟扔了一个地雷投掷:13-8-1619:31:47不说了,一切尽在啪啪啪中,我们床上见酱油君扔了一个地雷投掷:13-8-1619:33:1酱油君,我永远的大饲主,你一直如此慷慨!!!舔你胸~萧扔了一个手榴弹投掷:13-8-1619:1:17,看到你真好qaq跪舔你裤裆~阿萨德扔了一个地雷投掷:13-8-16::8亲爱的!野生地雷!请务必让我用身体回报您!xyq扔了一个地雷投掷:13-8-16:4:1小x,我的老炮友,就算你不能许我生生世世的爱,我也会永远爱你的~红莲扔了一个手榴弹投掷:13-8-161:7:9卧槽!红莲你太热情了!我裤裆要被炸穿了!舔你脸!幽幽夏布情扔了一个地雷投掷:13-8-161:48:1嘤嘤幽幽大美人我了个小去扔了一个地雷投掷:13-8-163:17:亲爱的谢谢你的生日祝福,这也算是野生地雷吧,请务必让我以身相许!小四扔了一个地雷投掷:13-8-1919:19:6四爷总是不就做事,实干型的好男人,我的嫁!求跪舔!红莲扔了一个地雷投掷:13-8-193:41:7嘤嘤红红你这么热情我已经无以为报了,只有残花败柳之躯,你可愿意要? 这一章韩绍哥哥醉了,显得超级蠢qaq。 我貌似把好好一个深不可测的男人写崩了,万分怨念。 这是第一更,晚上还会有加更,是我答应了总攻的,也是为东羽亭小庆祝生日。 总攻我爱你~~~~~ 同时祝东羽亭小生日快乐,希望你好好学习天天向上,每天都如同本作者一般没心没肺没有忧愁~~~~~~ 1嫖恋童癖反派3 1嫖恋童癖反派3是 ,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16嫖恋童癖反派4 语琪立刻放弃了先扶韩绍上楼的打算,直接带他去了一楼的卫生间。 她本想跟着进去,却被他毫不留情地关在了门外。 下定决心要扮演乖巧听话的女孩,所以此刻并不能像是前两次一般飞扬跋扈地闯进去,语琪只好安静地在外面等待。 一刻钟过去,里面已经半天没有传出任何声音,非同寻常的寂静让人心生不安,语琪迟疑了片刻,敲了敲卫生间的门,“韩xians,您还好么?” 没有回应,只有抽水马桶淅淅沥沥的水声从里面传出,语琪不准备再等,而是当机立断地开门走了进去。本以为会看到什么目标人物昏倒在地的场景,她其实有些紧张,但真正看到里面的景象后,面上只剩哭笑不得的无奈。 韩绍就坐在卫生间光洁雪白的瓷砖地面上,背靠着墙壁,两条长腿随意地曲起,双臂搭在膝盖上,即使是这样有些失礼的姿势,被他做出来也带了几分随意的优雅。他怔怔地看着某处发着呆,长睫静静垂落,狭长的丹凤眼中泛着点点茫然。 语琪走过去,在他面前蹲下,下意识地一开口便是一句,“韩xians,您还想吐么?” 韩绍眨了眨眼,茫然的眼中渐渐汇聚起焦点。他淡漠平静的视线缓缓移到她身上,像是辨认了片刻后才风马牛不相及地道,“不要叫我韩xians。”顿了顿,带着丝不悦沉声道,“一个个都这么叫,你们商量好的?” 语琪并非是说句情话便要红透半边脸的黄毛丫头,她一怔之后丝毫不用做心理建设,自然而然地便叫了声阿绍,声音轻软而缠绵,带着丝丝亲昵,倒让只是抱怨一句的韩绍一瞬间愣了愣。 “我扶您回房?”她乘机问了一句,并且不待他回应便上前试图搀起他,却被韩绍一把拂开,他抚了抚额头,眉眼之间带着浓浓的疲惫,“我难受。”他的声音带着一种微微的沙哑,像是名贵的大提琴下流淌出的音色,优雅低沉的质感。 这种时候最能提升好感度,语琪没有半丝不耐,态度良好得像是售楼小姐,“哪里难受?” 韩绍此时却不作声了,只是用拳头抵着额头,长眉紧紧皱着。 语琪安安静静地蹲在他身边,像是忠诚地陪伴在主人身边的大型犬。片刻之后,她沉默地抬手去帮他按揉太阳穴,揉了没一会儿手腕便被他握住。 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搭在她的手腕上,韩绍缓缓抬头看她。语琪本来就靠的极近,他原本低着头还好,此刻一抬头两人之间几乎是鼻尖对鼻尖,近的足以睫毛相触。 语琪没有退后,而是静静地和他对视。 黑沉沉的丹凤眼中本是一片死寂,却在她的注视下一点一点地泛起些微笑意,韩绍优雅地抬手挑起她的下巴,眯了眯那双狭长漆黑的眸子,低声命令道,“唱歌给我听。” “什么?”饶是语琪也不由得下意识地问出了声,这种情况下就算他命令她吻他,也算是比较正常的事,但是——唱歌? 醉了的韩绍异常地难以对付,他不多言,也不催促,就那么定定地看着她。 语琪认输,回身将卫生间的门关上后,简短地给他唱了一首催眠曲。身为这一行的优秀员工,语琪几乎可以被称为全能型人才,即使是清唱听起来也颇有几分味道,软软糯糯的很是悦耳。 一曲唱罢,韩绍终于愿意跟她回房,只是刚走到二楼便停了下来,再也不肯往上走半步。 语琪已经认识到醉了的韩老爷是如何的能折腾人,十分淡定地站在一旁等他说出下一个要求。 果然,韩绍不悦地皱了皱眉,“我要喝水。” 语琪依旧好脾气地应下,小跑着下楼到厨房给他倒了杯温水端上来,直接递到他唇边。 韩绍却迷迷糊糊地推开水杯,带着淡淡的好奇打量她,“你是谁?这么听话?” “”她什么都能接受,就是无法接受自己忙上忙下了半天他却不记得自己是谁——做白工的滋味并不好受。谁知她刚要开口清晰而掷地有声地念出自己的名字,韩绍便退了开去,扶着楼梯扶手朝她微笑,“我猜你是苏语琪。” 很是愣了一愣之后,语琪几乎受宠若惊,还未等她说半句话,便听到韩绍温和而干净的声音低低地响起,带着一种奇异的磁性,语气仿佛慨叹,“只有语琪才会这么乖。”他说完这句话后似是没有力气一般,原本靠在扶手上的身体缓缓滑下,语琪叹口气,将他扶住。 他似乎是已经睡过去,几乎将大半身体重量都压在了语琪身上,好在她这几日经常在地下的小型健身房锻炼,倒也扶着他跌跌撞撞地上了三楼。 好不容易把他放到床上,语琪已经累得满头大汗,却还是认命地去给他解身上的扣子换衣服。刚帮他脱掉西装,还没解开两个衬衫纽扣,手腕便被他拉住一拽,语琪根本没有任何防备,被他这一拉直接摔上了床,正好压在他的胸前。 她并没有挣扎,而是静静地看着他。韩绍的丝质衬衫开了两个纽扣,露出深深下陷的精致锁骨,敞开的领口显得脖颈线条十分修长。 他随意地一伸手臂,便将她整个人都箍到了怀中。语琪几乎整张脸都埋入了他胸前温暖的肌肤里,鼻尖被他略带清冷的气息完完全全地笼罩。 只是韩绍却似乎并不想做些什么,他只是用修长而微凉的手指一下又一下地顺着她的黑发,像是抱着一只人形宠物一般。 语琪乖巧地伏在他怀中任他动作,并没有试图挣脱。 不知过了多久,韩绍忽然将她推开,手紧紧地捂住腹部,长眉深深地皱起。 语琪连忙爬起来,扶住他手臂,“怎么了?胃疼?” 他没有做声,只是脸色煞白煞白,原本光洁的额上已经冒出一层薄薄的冷汗,双眸紧紧地阖着,像是在忍受巨大的痛苦。 普通的胃疼不会这么剧烈——他几乎整个人都缩了起来,双手死死地抵着腹部。 语琪吓得跳起来,想帮他揉一下都插不进手,只能一下又一下地顺着他的脊背,试图用这种办法帮他缓解疼痛,“叫医生吧,或者去医院看看?” 剧烈的疼痛之下,韩绍的酒差不多醒了,他几乎全身都在微微颤抖,听到她的话只是艰难地摇摇头,声音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不必。” “有可能是胃痉挛,我去找热水袋。”急急忙忙地撂下这一句,语琪下了床光着脚就要往楼下跑,却被韩绍叫住。 “不用。”他的声音干涩低哑,“帮我拿一下药就行,在大衣口袋。” 匆忙之下,语琪根本来不及考虑,只是飞奔下楼,在衣架上找到了他进门就换下的大衣,从右边口袋中摸出一个药瓶。 她下意识地瞥了一眼药名——人参皂苷rh。 往楼上跑的动作顿时停住,语琪完完全全愣在了原地。 人参皂苷rh,别称护命素。很久很久之前她曾接触过的一个反派患了肺癌早期,便是服用这种具有抗肿瘤功效的药物。 那么,韩绍呢? 作者有话要说:我终于赶在mintn之前写完了,这是今天的第二更。 爱你们 另:韩绍是胃癌,他自己也知道。至于是早期中期还是晚期我还没有决定,你们喜欢哪个? 16嫖恋童癖反派4 16嫖恋童癖反派4是 ,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17嫖恋童癖反派5 韩绍平静下来已经是天色微明,两人都一夜未睡,衣衫不整,头发凌乱,一样的狼狈不堪。 早已酒醒,只是之前醉酒时做过的一切还历历在目,韩绍只觉得自己一世英名毁于一旦,一时之间简直头大如斗。 也不是第一次醉酒,韩绍自然知道自己酒品不好,但几个属下也都知道此事,通通都练就了眼观鼻鼻观心的好本事,送他回房时都是速战速决,人送到床上就火速撤退,倒也相安无事。 谁料到这次他酒醉胡闹,她倒配合地跟着他胡闹,韩绍只觉得哭笑不得。 语琪却并没有心思想这些,她满脑子都是那药瓶子上的几个大字——人参皂苷rh。 她确实是以担任恶毒女配为工作,但这并不代表她就断情绝欲,超然若仙了——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她也是人,并不是为执行任务而创造出的人形兵器。 人与人之间相处起来自然而然便会产生感情,之前无数次的任务之中,她其实早已将那些男配都当做了至交好友——打动一个人的心只靠技巧和运气是远远不够的,人人都不是傻子,只有动了感情才能换来感情。 她唯一胜于常人的便是经历得多了,能比较好地掌控自己的情感,在某种程度上做到收放自如。尽管如此,每次完成任务之后她还是要休整几天,完全整理好自己的情绪后才能继续下一次任务。 而这一次,她真心实意地为韩绍感到难过惋惜。 他虽然性格古怪难伺候了些,却也不失为一个坦荡的君子。 人人都有难言的癖好,他不过就是喜欢年轻女孩。喜欢便是喜欢,他也并不试图遮掩这一点,也不苛待跟他的女孩,从不吝啬鲜花与礼物,也从不会开口闭口便将“喜欢么?还好么?怎么报答我?”挂在嘴边,给了便是给了,并不小里小气地索求什么回报。 苏薇薇的情况如何她不知道,但是自己跟他的这一个多星期中,他并无像其他包养少女的猥琐男子一般动辄动手动脚轻言浪语。他自有一种气度,懂得什么叫做尊重,并不给他人难堪,只是偶尔会如同长辈般提点几句,例如那一日他让她披下黑发——但是他早已付过酬劳,的确有权将买下的商品改变为自己喜欢的样子。 语琪轻声叹口气,直截了当地问,“是早期,中期,还是晚期?”她问得直接,是因为这种问题再怎么委婉地问出口都是同样的效果,不会因为改变了问法便有所不同。 韩绍愣了一愣,他以为这个小姑娘只是普通的高中小女孩,便是看到了药瓶也不会猜出什么,没想到倒是小觑了她。只是知道了便是知道了,又不是杀人放火,没有任何隐瞒的必要,谁的一辈子不会经历几次大灾大难,只是他遇到的早罢了。 他看着她黑白分明的眼睛,声音异常的温和平静,像是在陈述别人的病情一般漠不关心,“胃癌中期。” 并不是治愈率还算高的早期,语琪微微一怔,随即低头握住他的手,轻声道,“我会陪你。” 这样郑重其事的承诺自一个高一小女孩的口中说出,韩绍忍不住笑,平日里沉寂到有些冷冽的丹凤眼中划开淡漠的笑意,“你在同情我?”他这个人,就算笑起来也像是初冬的暮光,嘴角冰冰凉凉的弧度几乎转瞬即逝,“但我并不需要。” 他说罢后伸手覆上她柔软的发顶,轻轻摩挲了片刻,声音温和而低沉,“不过还是谢谢你,小语琪,你是个乖女孩。”随意的安抚态度,仿佛是长辈在嘉奖考了好成绩的小辈。 语琪不作声,只当他性子傲不愿被人同情,但是之后她才真正明白,他不是高傲,而是真的觉得自己不需要同情。很少有人能像他一般在死亡面前也如此看得开,觉得人生并无缺憾之事,便是早些离开也无妨。多数人得到再多也并不满足,每日不停地抱怨人生不如意,便是长命百岁也活得毫无乐趣。 “好了,去做你自己的事吧。”他最后揉了揉她柔软顺滑的黑发,淡漠却不容拒绝地下了逐客令,“我要休息。” 语琪迟疑了片刻,还是听话地离开了房间,不忘帮他把门轻轻带上。 她下楼去找小周,才了解到韩绍早已知道自己得了胃癌,并于一个多月前已经做了姑息性胃切除手术,术后恢复地还算好,每顿饭都能吃进半碗,身体状况都很正常,延长三到五年寿命是非常有希望的。 语琪不免恻然,便是她都能轻轻松松吃下一碗白米饭。而一个一米八五以上的成年男人,一顿饭不过只能吃进半碗却也叫恢复得不错,而且只有博到三到五年寿命的希望。 晚饭时韩绍也下了楼,却是如同小周所说,只用了半碗不到的饭便不再动筷,同以前一样拿了一本书便要去客厅看。 语琪刚要跟过去,便接到苏薇薇打来的电话。电话刚接通,那边便劈头盖脸地问韩绍有没有欺负她,一问之下才知道给母亲治病用钱的账户上打入了一笔几近天文的数目,多到离谱,足够他们一家三口用上两三辈子——苏薇薇以为是韩绍对语琪做了什么极为过分的事情才给的补偿。 语琪记得他曾经说过,给苏薇薇多少,便会给自己多少,一分不多,也一分不少,谁知道他转眼就违背了自己说过的话,并且在用晚餐时也没有提起半句——或许他早已忘了此事。 这才是真正的大方,赠你再多也像是只当是施了举手之劳,做完后便通通悉数抛到脑后,根本不去在意你是否感恩戴德。 默然片刻,语琪没有再讨论这事,而是鬼使神差地问,“韩绍是何时开始感觉到胃难受的?”小周只说他很早便得知自己患了胃癌,却没说具体是什么时候。 那边的苏薇薇却分外诧异,“他胃难受?我怎么不知道?”倒似根本不知道此事。 语琪愣了一愣,几乎不敢置信,“他一个多月前做了手术,你不知道?” “什么手术?阑尾炎?”苏薇薇并不在意,“没事,他那个人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缝上针后估计下午便可出院,没人难为得了他。” “我还有事,改日再聊。”语琪发觉自己竟然有些替韩绍打抱不平,甚至带了点迁怒苏薇薇的感觉。 只是冷静下来后她才恢复了理智,这并不是苏薇薇的错,韩绍一个月也未必见她几次,她又整颗心都扑在林萧身上,又怎么可能发现的了? 一个你不在乎的人便是摔断了双腿,估计也没有你在乎的人割破一根手指来得让人心疼,世事就是这般无情,她早已知晓。 只是韩绍真正可悲,他给人的感觉太过可靠,再大的事他也神情淡漠地去面对,仿佛天塌下来也压不倒他,无论是下属还是情人,通通以为他练就了一身金刚不坏之身,经历再大的磨难也不会感觉到痛。 语琪叹口气,其实很多人都忽略了一点——有些人再怎么强大也终究是人,不是神,他们受伤了也会痛。唯一的区别只是他们比较习惯于一个人忍耐,因为不会有人关心在意,也不会有人嘘寒问暖。 不过也好,正是因为没有人给予他们关心,才会显得唯一的雪中送炭更加珍贵。 作者有话要说:1.我写着写着都觉得韩绍好倒霉我可怜他qaq 第三个故事多写两章你们介意么?我想让语琪小天使多给这个可怜的家伙送点温暖qaq。 .话说我最爱的女神总攻大人答应客串我的下个男配,下个故事我就能光明正大地嫖她了啊哈哈哈哈哈哈!!!叉腰狂笑!!!我半辈子的理想终于有朝一日能实现啦!!! 下个家伙性格跟总攻差不多,身体弱也跟总攻差不多,就是比总攻惨了点儿,他坐轮椅。话说嫖得过程中我不知道自己会不会自动带入语琪也不知道会不会就把我努力追求总攻的糗事拿出来写总觉得像是被刨开暗恋日记一般,有种又爽又害羞的心理qaq。 3.你们真的不留言么?!不留言嫖一嫖我么?有什么想嫖得反派故事也可以跟我说说啊,最多我不采用就是了滚。我最近减肥减到崩漏,一个月来三次月经,你们真的不来安慰我么?我顶着这样残破的身子坚持日更也不鼓励鼓励我安慰安慰我给我点温暖? 就算我看起来没心没肺没脸没皮似乎强大到天塌下来也压不死我,但是我也会痛的~~~身为作者,看到来自读者的安慰比拿到什么珠宝礼物都开心,求雪中送炭qaq 4.感谢美人们慷慨的地雷,跪舔你们裤裆 红莲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13-8-193:41:7你快成为我的常驻饲主了亲爱的 小四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13-8-19:16:3四爷总是酷酷地扔炸弹,有性格 宇宙无敌第一大总攻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13-8-:8:47野生地雷!请让我以身相许! 萧夫人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13-8-1:4:1夫人是我长期炮|友啊,好爱长情的你 东羽亭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13-8-11:9:46充个值扣掉%还给我地雷,无以为报qaq 17嫖恋童癖反派 17嫖恋童癖反派是 ,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20嫖恋童癖反派8 韩绍从未尝试过这样子的生活,每日作息规律,喝粥,吃绿色蔬菜,不再同冷冰冰空荡荡的书房为伴,靠在沙发中看书,女孩子温暖的身体总是轻轻挨在腿边,乖顺而安静的陪伴。 是同从前的日颠夜倒,酒池肉林天差地别的日子,但是异常地让人感到安宁——独自一人漂泊太久,再令人眼花缭乱的繁华也让人厌倦。 他将公司所有事务都推给了副手打理,不再出门应酬。这无疑让语琪十分高兴,他们相处的大大增加。 她每日变着法子地将菜做出不同的花样,哪个菜韩绍多动了几筷子都用心记下,一日三餐通通按照他的口味来做,即使如此,他每顿也不过用半碗饭,吃得仍是比她少许多。 背着韩绍的时候,小周时常调侃语琪,说她好似养猪专业户,每日费尽心思地准备饲料,只是韩却根本不长膘。他这个玩笑开得有些逾越,更倒霉的是说完这句话后才韩绍一直站在他身后,连忙吓得找借口溜开,然后整整三天没敢在韩绍面前出现过。 不过他说得确实是实话,原本患这种病就饮食困难,韩绍又做了手术切除了胃的一部分,更是吃不下多少,整个人都异常得消瘦,就算裹着厚厚的大衣也看起来分外单薄。语琪每次同他拥抱时都忍不住担忧,那么细的腰身,比她的粗不了多少。 书上说按时按点吃饭,少食多餐对此有益,语琪奉若圣旨,每天三餐准时准点,三点加一次茶与点心,傍晚十点又准时端出宵夜。便是这般养着,韩绍也仅仅是维持现在的模样不再消瘦下去罢了。 这种病会让人免疫力和体质下降,哪怕屋子里空调开得十分温暖舒适,语琪每次摸到韩绍的手仍是冰冰凉凉的,她不敢做得太过明显,只是每次装作撒娇一般一直一直拉着他的手,直到冰凉的手指被她握到温暖才松开。 次数多了韩绍自然不可能觉察不到,她再一次握住他的手不松开的时候,他叹了口气,直接伸臂将她搂进怀里,下巴轻轻搁在她毛茸茸的发顶,有些疲惫地阖上双眸,“语琪,你让我觉得罪孽深重。”顿了顿,他轻轻地抚摸她的长发,“你该同年轻的男孩子一起出去看电影逛街唱歌,享受你的青春,而不是陪我在这里闷到发霉。” 语琪安静地伏在他怀中,脸颊轻轻地贴在他的胸膛上,声音很轻很轻,“我喜欢呆在这里。” “你终会后悔,最美好的年华同我这样的人度过。” 语琪轻轻从他怀中退出来,扬起头看他。片刻之后她缓缓伸手捧住他的脸,踮起脚尖在他的唇角轻轻吻了一下,认真地道,“此生我最庆幸的事情是那晚上了您的车。”顿了顿,她别开脸,“母亲重病已久,每日忙碌,从小我能依靠的便只是。从每天吃穿到初中升高中选学校,都是我决定,没有人给我半句建议,没人在意我能不能吃饱穿暖,更没人在意我未来是否会流落街头。” 她说得确实是事实,资料之中显示的的确如此,但是此刻用这种方式说出口的确是她故意的。很多时候,爱都是由怜惜和同情而起——当你不知不觉地为一个异性的经历感到同情怜惜并为他打抱不平的时候,你已离动心不远。 韩绍没有,只是轻抚她黑发的动作不知何时停了下来。 语琪的声音轻缓,“,世上没有谁在乎苏语琪的死活,除了您。所以比起做那些无谓而无聊的事情,我更想陪在您身边——这不是报恩,而是为了我。” 韩绍将她搂紧,因为消瘦,他的手臂并不十分有力,胸膛也不结实宽广,他的怀抱清瘦,带着清冷的气息。语琪将头深深地埋入他胸前,双臂紧紧地环住他的腰。 这个安静的拥抱持续了很久,韩绍才将她缓缓推开,他在她面前轻轻俯下身,狭长漂亮的丹凤眼静静地看着她,仿佛一个长辈看着小辈一般宽容,又仿佛一个男人看着情人一般温柔。 他的声音很温和,“语琪,在我之后,你会遇到许多许多很好的男孩子,他们英俊漂亮,打得一手好篮球,会陪你逛街看电影,会说甜言蜜语逗你开心。放开你的心胸去接受他们,然后你会找到一个真正在乎你的男孩,你会过得很幸福,比谁都幸福。” 要想打动别人,最先要打动,语琪早已入戏,听到他这一番话眼泪刷的流了下来,声音中也带了哽咽,“然后呢?我的幸福中不会有您是么?”她吸吸鼻子,没有经过任何思索,自然而然地摇起了头,“不会那样,不会,您会长命百岁,会比我还活得长久。” 韩绍无奈,“你在说傻话,语琪。”虽然这么说,他还是一下一下地轻抚她的后背,像是在安抚受了委屈的孩子,“事情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糟,等到几年以后你早已忘记我,你身边会有一个温柔体贴的男友,那才是你应该过的人生。” 语琪仍在戏中,眼泪止不住地流,韩绍只好不停地轻拍她后背,“语琪,语琪,让我们聊些开心的事。” 他像是哄孩子般哄她,“我给你买了礼物。” 他真当她还是个七岁孩童,难过时送个礼物就能安抚。 语琪渐渐平静下来,她退开两步,用手背擦了擦脸,声音还带着沙哑,“到了,我去楼上拿药。” 红红绿绿的胶囊,黑乎乎的药丸,倒出来放在手心,堆得好似小山,韩绍看了皱眉,揉了揉额角,“先放旁边,我有给你。”他吩咐她去取挂在衣架上的黑色西装。 向来乖顺的语琪难得固执,坚持让他先把药服下。 韩绍很少被人当面违逆,但是此时他却没有感到一丝不快,只是觉得无奈。语琪将温水递到他唇边,他仰头服下一大把药,就着她的手喝了口水咽下。 西装拿后,他从口袋里摸出一个方方正正的暗色丝绒盒子递给她,微微一笑,“看看喜不喜欢。” 以往都是由人送上门来,这是他第一次亲自送她礼物。 语琪有些受宠若惊,她抬头看了看他,才将那个盒子接打开。 是一条项链,光影流转的红宝石旁镶了一圈小小的碎钻,吊坠并不大,但是设计精巧,简洁大方。 自然很漂亮,只是真正让人高兴的是,这次不是秘书或是助理的手笔了,应该是韩绍亲自买来的。语琪起身轻轻拥抱了他一下,用还带着些鼻音的声音道了句谢谢。 韩绍拍了拍她的肩膀,自然而然地取过那条细细的项链。修长白皙的手指将她的黑发捋到耳后,他低下头,认真地帮她戴上。 语琪一动不动地任他动作,直到他完成后微微退开,又一次轻声道了谢。 韩绍抬手轻轻抚摸她的黑发,声音很温柔很温柔,“语琪,生日快乐。” 她完完全全愣住,好半天才反应,今日确实是苏语琪的生日,资料中写得清清楚楚。 小周推着一个小车出现在两人面前,车上摆着一个三层高的巨大蛋糕,“,祝你生日快乐。” 哪怕她并不是真正的苏语琪,哪怕今天并不能算作她真正的生日,语琪还是不免有些感动。 不,不是为了那个项链,也不是为了这个蛋糕,甚至不是为那句生日快乐。 而是韩绍,这个根本不能算作温柔体贴的男人,在这一天选择用这种于他而言并不舒服甚至是有些别扭的方式表达了他的祝福。 苏语琪住他的吃他的喝他的享受他所赐予的恩惠,他能记住她的生日已经算是仁至义尽,其实根本不用费心挑礼物,送蛋糕——以他的性格,便是说句生日快乐也是十分难得的了。 而她何德何能,得此殊荣。 韩绍将她推到蛋糕之前,薄唇微微翘起,向来黑沉的丹凤眼中罕见地染了丝笑意,“虽然我并不这些,但是一年一次的生日难得,还是许个愿吧。” 语琪愣了愣,抬头看了他一会儿,才缓缓低下头,将蛋糕上的十六支蜡烛轻轻吹灭。 她缓缓握住双手,闭上眼睛许下的生日愿望。 韩绍摸摸她的发顶,漆黑的眼底带着难得的温柔,“许了愿望?”顿了顿,开玩笑似地道,“说不定我可以帮你实现。” 语琪转身扑进他怀中,紧紧抱住他的腰,声音中带着浓浓的鼻音,“您一定可以帮我实现。” “恩?”韩绍挑了挑眉。 她的声音有些颤抖,“今年,明年,后年”顿了顿,她哽咽,“以后每年的生日,请您一定陪我度过。” 韩绍愣住,如果放在其他情况下她的愿望或许会是句别致的情话,但是此刻,他十分明白,她只是在委婉地乞求。 就像那天晚上她说,“我只希望您能活着,长长久久地活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1.感谢美人们的地雷!我一天更得比一天晚超级内疚qaq 红莲扔了一个地雷投掷:13-8-3::红姐你太慷慨了qaq君恩难报唯有肉偿 红莲扔了一个地雷投掷:13-8-3::8好喜欢你啊办qaq收了我当小妾吧 红莲扔了一个地雷投掷:13-8-3::3给我拴根草绳我就屁颠屁颠跟你回家 红莲扔了一个地雷投掷:13-8-3:6:38求跪舔求啪啪啪求跳到你的碗里去!! 阿萨德扔了一个地雷投掷:13-8-31:6:德德你又丢地雷啦好爱你qaq舔你胸 陈霸气扔了一个地雷投掷:13-8-3:49:48依旧这么霸气我已经倒在你西装裤下 萨爷请不要大意的上吧扔了一个地雷投掷:13-8-33:3:18萨爷,也请你不要大意地上了我吧!!!超爱你! lolita扔了一个地雷投掷:13-8-49:18:47洛丽塔怪蜀黍我好喜欢你qaq给亲个呗 失落的猫扔了一个地雷投掷:13-8-416:6:43谢谢猫猫地雷,求跪舔你的裤裆!!! 失落的猫扔了一个地雷投掷:13-8-416:8:39嘤嘤好慷慨一下两个君恩难报!!!!. 我决定这个故事写完之后写番外。 但是我不确定你们想看样子的番外是反派们失去语琪痛不欲生? 还是写一下他们的经历如何苦逼,然后语琪的出现对他们而言又是如何的治愈? 还是语琪的一枚灵魂碎片的留了下来,陪他们白头到老? 我真的不确定啊qaq 你们给个肯定回复我也好有方向qaq 3.超级喜欢你们好爱你们不能再爱了!!!死命舔你们裤裆快留言夸我英俊帅气威武雄壮 我在床上等你们!!!带着黄瓜来啊!!! 嫖恋童癖反派8 嫖恋童癖反派8是 ,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21嫖恋童癖反派9 两人每日呆在别墅中足不出户,日常采买都由小周代劳,几乎像是隐居深山。 韩绍几乎每天都要同她说一句,“年轻女孩要多上街逛逛,晒晒阳光,让小周陪你去,去添些衣物或是首饰。” 他似乎总觉得将她扣在身边是委屈了她,日日劝她出去逛上一圈。 每天都要来上一次,语琪早已应对熟练,抱住他手臂,笑靥如花,“您是嫌我不够漂亮,需要华服首饰添些光彩?” 韩绍叹息一声,伸手摸摸她似绸缎般浓密柔滑的黑发,“你已经足够漂亮,令我自惭形秽。”他轻抚她雪白似英国瓷器的皮肤,“你年轻的脸庞毫无瑕疵,而我的眼角已经布满细纹。” 不待她出声,他已经自己笑着自嘲,“明明枯如朽木,还要拘一个青春少女在身边,简直是自找难堪。” 语琪将双手贴上他脸颊,盯着他狭长深邃的丹凤眼,声音轻柔,“不,世上再无比三十七岁的男人更有魅力的。” 这话是真的,便是不为完成任务,她也是这么想的。沉稳理智且有担当,仿佛一切困难都能迎刃而解,到了这个年纪,岁月自动赋予成熟气质,再是有魅力不过。 可惜韩绍并不这么认为,他只是笑笑,“谢谢你的安慰。” “不,这是真心话。”语琪缓缓道,“真正吸引人的不是外表,而是气度。您信不信,找个十八岁的韩国男明星来站在您身边,百分之九十五的女孩会毫不犹豫地往您怀里钻。”顿了顿,她笑起来,“更何况您一点儿也不老,不,应该说十分英俊,穿上白衬衫牛仔裤便可扮作我的学长。” 韩绍被她逗笑,真心诚意道,“语琪,你嘴上一定抹了蜜。” 平静的日子似流水般淌得飞快,转眼间便是除夕。 语琪早早起来,满屋子地贴红色福字,又同小周两个将别墅上上下下都打扫了一遍。 韩绍下楼时并未如往常一般看到她,只见举目所见都是一片红彤彤的福字,这才意识到今天是什么日子。如此佳节,就连平日显得有些冷清的屋子也仿佛沾了喜气,他忍不住笑起来,去找语琪。 找过客厅餐厅,他又去了两楼,都是空空荡荡,问过小周才知道她在厨房。等下了楼,果然看到她在厨房里包饺子,满手的面粉,连脸颊上也沾了些许,像只花猫。 他靠在门上看了很久,心一点一点地沉下来,仿若落叶归根,浮尘归地,心底一片安宁的静谧。 这次并非故意而为,语琪是真的没有注意到他。这个病只能吃容易消化的食物,她正在试图将饺子皮擀得薄些。 好半天才意识到有人站在厨房门口,她偏过头去看。韩绍穿着件薄薄的羊绒毛衣立在门外,不知道本身便是松松垮垮的样式还是他太消瘦,显得他身形分外单薄。 比起二楼和三楼,一楼比较空空荡荡,不太容易攒起暖气,空调开得再暖一楼也不免有些凉意,语琪这些天操心已经成习惯,见他穿得这样少立刻擦净双手走过去,“我帮您去拿件外套。” “不必。”他声音温和地拒绝,看向她身后的台面,轻轻挑眉,“今天吃饺子?”询问的语气再自然不过,像是十多年的老夫老妻,他出口的瞬间就愣了一愣。 语琪笑起来,“除夕夜自然要吃饺子,您帮我个忙如何?” 在韩绍记忆中,她同其他动辄要跑车要房子的女孩不同,从不开口要些什么。这次她罕见地直接地开了口,他几乎想都未想就点了点头,“什么事?” “门口还缺一副春联,我字丑,只能靠您。”语琪仰起脸看他,“小周说您书房中文房四宝俱全。” 其实她也曾专门练过,字还算拿得出手,就算远比不上名家之作也不能算是丑,只是书房到底比这里暖和。 两人顺着楼梯拾阶而上,快要到三楼时语琪偏头看了看韩绍,见他并没有什么表示便自己开口,“我可以上去么?” “什么?”韩绍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等意识到她什么意思后无奈,“当然可以,又不是禁地。” “可小周嘱我不要踏上三楼。” 韩绍失笑,“是他自作主张,我不过是喜欢清静。”顿了顿,又抬手摸摸她顺滑黑发,声音温和,“只要你想,什么时候都可以上来。” 韩绍出乎意料地有一手好字,转瞬间便写好一副春联—— 处处桃花频送暖,年年春|色去还来。 语琪缓缓念出,不知为何看到后一句心中有些难受,面上却仍是微笑,只提前面一句,“哪来的桃花?” 韩绍搁下毛笔,伸长手臂将她揽到身边,轻轻抬手拂去她脸颊上沾着的面粉印迹。微凉的指腹蹭过脸颊,语琪一愣,又笑起来,颊边现出两个小小的梨涡,十分甜美,当真是艳若桃李,色如春晓。 他狭长漂亮的丹凤眼安静地盯着她,声音温温和和,仿佛意有所指一般轻声道,“怎么没有?”顿了顿,他笑着将手掌贴上她的脸颊,大拇指轻轻按住她右脸颊的梨涡,缓缓俯下身在她额上轻轻一吻,“语琪,新年快乐。” 语琪一愣,微微笑,“还没到十二点,不算新年。” 韩绍只是笑着抚摸她的黑发,并不做声。 语琪去门口把春联贴上,韩绍慢悠悠地跟在她身后,双手随意地插在裤兜里,淡淡嘱咐道,“多穿点衣服再出去。” 她应了一声,随手取过衣架上的外套披上,转眼一看他仍呆在玄关处下意识地就开始唠叨,“您穿得少,退得远些,等会儿冷风进来,容易着凉。” 话出口她才觉得不对,自己意识竟松懈成这样,韩绍并非好脾气的人,又怎能这样对他用命令的口吻呼呼喝喝?一时之间她有些讪讪,只知道立在原地看他,眼神可怜巴巴。 韩绍却并未察觉,倒真的往后退了几步,远远站在沙发旁看她,面上神色淡淡,并无任何恼意。 语琪愣了愣,见他真的并不在意她刚才的逾越,这才有些恍惚地推开门出去。 贴着春联,她忽然想起苏薇薇对韩绍的评价总结起来是专|制、孤僻、自私、性情古怪而毫不顾忌他人想法的讨厌男人,几乎集合了世上坏男人的所有缺点。但是现在看来,他专|制孤僻自私么?性情古怪而毫不顾忌他人想法么?并不,此刻的他甚至可以称得上脾性温和,风度绝佳。 语琪不免慨叹,谁说只有好女人是宠出来的?好男人同样如此。 你若对他冷若冰霜毫不在意,又怎能怪他从不顾忌你的情绪?世上从未有过免费的午餐,只有付出温柔以待,才能获得温柔以待,从古至今皆是如此。 作者有话要说:1.因为作者贫穷又贪财,为了赚取零食费和看v文的钱,此文周一入v,我没有存稿,入v当天又要三更,等于今天要写出四更来。所以这一章不可避免地写得有些平淡qaq。 然后mintn的三更第一更是语琪同韩叔叔两人世界各地环游,也是第三个故事最后一章,嫖完结束。 第二更是段瑾言同容睿的番外。第三更是韩绍的番外。 不论有多少人即将离我而去,我还是很感激你们,谢谢你们陪我到现在,深鞠躬。 其实免费看v文还有一个方法,就是写长评,我会送你们积分,一个长评大概二十五个积分,差不多足够看两章多的v章。 当然充值更好,其实就算看完这篇文也不会花多过一杯奶茶的钱,如果你们气不过可以来看我,我请你们喝奶茶,两相抵消。 真的很爱很爱你们,谢谢你们的收藏同留言,我都一一记在心中。 有句话说得好,你来,我热情相拥,你走,我微笑相送。无论选择了是留下还是离去,你们都是我记忆中最美好的风景轻轻抱住你们腰 感谢美人们一如既往的热情投雷。 阿萨德扔了一个手榴弹投掷时间:13-8-4:7:3德德那可是手榴弹我简直受宠若惊qaq你对我好好,好喜欢你qaq 风魂雪翎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13-8-41::6风风你又投啦~舔你裤裆舔你胸~爱你~ 没什么好名字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13-8-41:13:3名字我真的真的很感激你,好爱你qaq 幽幽夏布情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13-8-41:1:44幽幽大美人!跪舔你裤裆~舔舔舔~ 没什么好名字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13-8-41::47有你这样的读者是我此生幸运 陈霸气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13-8-4:18:38陈哥太霸气了简直是一天一个雷qaq爱你! lolita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13-8-43:1:3洛丽塔我们跳个舞吧!跳完舞上床!!! 1嫖恋童癖反派9 1嫖恋童癖反派9是 ,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22嫖恋童癖反派完 第二十一章嫖恋童癖反派完 很快便到晚上,语琪从厨房端出热气腾腾的饺子。她在上面费了不少,饺子皮薄馅大,个个晶莹,几乎像是半透明的,看上去让人食欲大开,即使是韩绍也不由得多吃了几个。 吃到一半,韩绍搁下筷子,视线轻飘飘扫过一旁的红木酒柜,淡淡道,“今天是除夕,我们喝点酒?” 语琪虽然诧异他竟然会征求的意见,但这还是不能同意,对于这种病,烟酒都是禁忌。但是拒绝是一个难题,她有些为难地抬头看向他。 韩绍看她表情,不禁无奈地抬手揉了揉眉间,“好吧,不喝了。” 语琪松了口气,又笑起来,“其实除夕夜可以干很多事情的。” “看联欢晚会?”韩绍挑了挑眉,刻薄地评价,“不如睡觉。” 对于每年几乎千篇一律的联欢晚会,语琪并不能昧着良心夸赞,只好转移话题,“那我们去放烟花?”小周今天中午便走了,回家去同家人团聚。而打麻将两个人凑不成一桌,斗地主也需要三个人,联欢晚会韩绍又不喜欢,所以貌似只剩下一个放鞭炮点烟花可以当做晚间娱乐项目。 韩绍瞥她一眼,“你想去?”想到女孩子大概都喜欢这个,于是不等她开口便点了点头,同意了。 最后两个人一同搬着一大箱烟花出了门,来到一个较为平坦的空地。 韩绍被语琪裹得严严实实,又是外套大衣又是围巾手套,像是要去北极考察。他低头看看的皮手套,偏过头去看她,“这样点得了火?” 语琪笑眯眯地将他推到一边站好,“我去放,您看着就行。” 她身型灵活胆子又大,一连点着七八个烟花才转身跑,刚跑出几步绚烂的烟火便在黑漆漆的夜空中轰然绽放,绚丽壮观。 语琪跑回韩绍身边,笑着仰起脸问他,“好看么?” 韩绍无奈地搂过她,“说要出来放烟花,真放了你又不看,盯着我做?” 语琪只是看着他笑,任凭背后朵朵烟花在夜幕上绽放又凋零。 韩绍抚了抚她柔顺黑发,缓缓俯,漆黑深邃的眼底映着漫天盛放的绚烂烟花,不再如往日般冷漠疏淡,反而泛着淡淡的暖意。 良辰美景,最适合接吻不过。 烟花谢尽,两人回到别墅。 韩绍脱下大衣,语琪自然而然地接过,转身要挂在衣架上,却被阻止。 他吩咐她将大衣口袋里的拿出来,语琪顺从地去取,接过拿出来小小一个红包。 她愣了一愣,有些呆怔,“这是压岁钱?” 韩绍很自然地嗯了一声,“有不对?” 从古至今,压岁钱都代表着一种长辈对晚辈的美好祝福,保佑晚辈在新的一年里健康吉利——只是她没想到韩绍会给她压岁钱。 正在她愣怔之时,他俯拥抱了她一下,“语琪,新年快乐。”顿了顿,又带着笑意道了一句,“现在是新年了。” 语琪回过神,也忍不住笑起来,伸手抱住他的腰,“新年快乐。” 不是不是饺子中放了太多盐的缘故,睡到凌晨三点,语琪醒来,推门下楼去倒水喝。 刚要进厨房,她便瞥见窗边立着一抹高挑颀长的背影,连忙转过身看去。 是韩绍。他背对着她,一个人站在那里看向黑黝黝的窗外,不在想些。寒夜凄冷,他一动不动地立着,背影寂寥一如初见那晚。 语琪连忙走,轻声开口,“睡不着?” 韩绍听到她声音,转过头来,狭长漂亮的丹凤眼定定地盯了她一会儿,他忽然弯下腰,将她整个人搂进怀中。温和的声音轻轻从头顶传来,他唤她的名字,仿佛带着无尽疲惫,“语琪。” 语琪回抱住他,将脸颊贴在他胸口,“了?” “早上读报纸,看到一则讣告。”韩绍轻声叹息,“是一个生意上的,并不熟络。”顿了顿,他接着道,“本来并无多少感觉,只是刚才不知为何梦到他,醒来只觉得生命脆弱。” 他的手轻轻覆在她的脑后,“我好像才是死亡。” 此时语言上的安慰并无效果,语琪只是拥紧他。 “总以为并不惧怕那一天的到来,可刚才想,如果再也不能睁开眼睛,那感觉会怎样可怕。” 语琪静静地抱着他的腰,声音很轻,语气却十分坚定,“您会长命百岁。” 韩绍将下巴轻轻抵在她的头顶,阖着双眸将唇鼻都埋入她散发着馨香的黑发中,像是溺水之人拥抱浮木。 语琪翼翼地抚他的脊背,适时提出建议,“您想到世界各地看看么?放松一下心情可好?”她查阅过资料,有许多例子都是晚期癌症病人得知命不久矣,踏上环游世界之旅,结果因为一路游玩心态乐观,之后已经痊愈。 片刻的沉默过后,韩绍低声道,“你可愿陪我?” 多么客气,她仰仗他鼻息生活,他却仍然说‘你可愿陪我’,而不是‘你跟我去’,这才是男人真正的风度。 语琪怎会拒绝,她轻轻道,“只要您需要,我就会在您身边。” 韩绍的几个助理效率奇高,很快便帮语琪办了休学手续同护照,定下了行程路线。沿途机票与酒店都已订好,一切琐事都由专人安排妥当,他们只需拎上行李箱便可出发。 钱真是世上最可爱的事物,有了钱几乎一切都可做到。 两人一同在哥斯达黎加的海滩上享受阳光浴,在威尼斯的河巷上泛舟,去巴厘岛看蔚蓝似宝石的海水,去普罗旺斯看漫天遍地的紫色薰衣草,在布拉格的广场上喂雪白鸽子,在拉斯维加斯赌场一夜疯狂 每一天睁开眼都是不一样的新世界,前方永远有令人激动的美景等待,生活仿佛一下子被注入无数希望,一切都如斯美好。 一开始有两个助理跟在他们身边料理琐事,后来看得多了,语琪也差不多了解了程序,开始定酒店机票,联系接送车子,每天抱着笔记本计划下一站行程。 两个助理识趣地离开,真正的两人世界开始。 语琪顾忌韩绍的病情,将行程一缓再缓,原本每到一地只停留三四日,她通通延长数倍,动辄停留半月一月,并专门挑气候和空气好的地方去,每日绞尽脑汁地安排当地特色景点,又费尽心思地找来当地各种纯天然又容易消化的美食,磨炼得几乎堪比专业导游。 几月下来,韩绍的身体状况愈加好转,语琪却因为日日忙碌而瘦了一圈。 在酒店阳台上,隔壁的华人老看着忙进忙出的女孩不由得由衷羡慕,“年轻人,你有一个好助理。” 韩绍未料到这个年纪也会被人叫做年轻人,只是客气地微微笑,“她不是助理。”话音刚落,语琪端着一杯猕猴桃汁,放在他手边的白色小桌上。 韩绍握住她放在肩头的手,朝那位老认真地介绍,“她是我爱人。” 他没有用女友、恋人或是其他称谓称呼她,却用了爱人这个最郑重的词。 语琪愣住,但很快反应,扬起一脸灿烂笑容,朝老点点头,“您好。” 老回过神,并不因为两人年龄差距不小便面露异色,相反,他目光包容,和蔼的笑容之中含着祝福。 片刻之后,语琪轻轻在韩绍身边蹲下,仰起脸看他,“晚上有一场篝火晚会,去么?” 韩绍抬手抚上她的脸颊,轻轻摩挲了片刻,叹息道,“你又瘦了。”顿了顿,由衷歉疚,“我欠你良多。” 语琪握住他贴在脸颊上的右手,拉到唇边轻轻一吻,声音很轻却很温柔,“不,伴你身边是我荣幸。” 韩绍轻轻抚摸她柔顺黑发,狭长丹凤眼中泛着温柔光泽,他声音温和轻缓,“语琪,能遇到你才是韩绍此生至幸。” 最终那晚他们并没有去那个篝火晚会,而是早早睡下,因明日就要飞往下一个目的地。 半夜,韩绍起身去卫生间,时却隐隐觉得有异。重新躺下后翻来覆去不得安眠,偶然间往窗外望去,却见不远处传来滚滚浓烟。 想起今夜有篝火晚会,心中立刻一沉——或许是地方出了差,导致失火。他立刻披衣起身,脑海只被一个念头完全占据——语琪在何处,她是否有事。 匆匆出门,来到隔壁房间,敲门却无人来应。 若是她也在那篝火晚会的现场,或许已经受伤。 焦虑紧张之下,只觉得胃部传来一阵又一阵抽痛。他痛得弯下腰,整个人几乎蜷成一团,无力地靠着身后的房门缓缓滑下。 不知过了多久,似乎有人将从地上扶起,他挣扎着睁开双眼,被冷汗模糊的视线中身旁人的轮廓十分熟悉。 他伸手,握住她的手臂,喘息片刻后勉强平静下来,“你去了哪里?” 语琪用衣袖帮他擦拭额头冷汗,“我听到吵闹声,去看出了问题,是工作人员出差,很快解决了。”迅速解释完后,她担忧扶住他,“您呢?您有没有事,我们立刻去找医生?” 韩绍将她搂进怀中,鬓角冷汗未干,胃部仍在抽痛,但因为怀中人的存在,心已放松下来。 此时此刻,他才明白这个女孩对于他的意义。 语琪回抱住他,仍旧担心,“您感觉如何?胃还疼么?” 片刻的沉默过后,韩绍有些沙哑的声音从头顶突兀地传来,带着疼痛过后的虚弱,语气却十分坚定,“语琪,请陪我度过余生。” 她一时没有反应,下意识地问,“?” 他的声音中带着无法掩饰的疲惫,语气却非常非常温柔,“我已无法离开你,语琪。”顿了顿,他轻轻地道,“请一定嫁给我。” 哪怕罪孽深重,哪怕时日无多,他也想娶她为妻。 夜风拂过脸颊,不知名的鸟儿在远处鸣叫,黑发女孩低低嗯了一声,抱在男人腰上的双臂缓缓收紧。 嫖恋童癖反派,完。下面两章都是韩绍番外,下一个故事开嫖医生男配,白大褂金丝眼镜。 作者有话要说:1.感谢美人们的地雷同评论,从昨天到今天都在拼命码字,没有回复真抱歉,但是从这章开始我会条条回复,美人们不要不理我qaq还有给了长评的妹纸我发完三章立刻去给你们送分,爱你们!!! 还有地雷等到第三章再一一答谢. 我不写段段同容容许久,对他们已经无爱,生搬硬套的番外想必不会好看,所以我也就不勉强了。 接下来两更都是韩绍的番外,第一个番外是两人定居结婚,第二个番外是语琪陪韩绍到最后一刻。 两个番外把我哭得稀里哗啦的,我一边写一边哭,费了十几章餐巾纸 明明我想写的是温馨内容,写得的确也好温馨但是就是把写哭了我真没出息qaq 3。舔你们脸,入v当天大赠送,每章下面前十位留言满二十五字的美人我都送积分。 爱你们!!!抱你们细腰 嫖恋童癖反派完 嫖恋童癖反派完是 ,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23韩绍番外1 语琪工作目的之一乃是保证每本的男女主角有情人终成眷属,若是任务完成后立刻离开,很有可能会导致反派男配重新堕落,回头去找男女主角的麻烦。 为了避免这一问题,总部会在语琪离开这本的时候复制她的记忆同人格,作为代替留在中。等到一切终结,新生成的记忆会回到语琪体内,成为她以后完成任务所依仗的经验之一。 通俗点来解释,就是语琪的主体离开去完成下一个任务,而她的分|身则留下料理一切。 语琪离开的瞬间,大量的数据解体又重构,瞬间便完成了记忆同人格的复制。 瞳孔张开后又紧紧一缩,她从男人清瘦的怀中轻轻退出,搀住他的手臂,“过道风大,我扶您回房。” 次日韩绍醒来的时候,看到语琪趴伏在床边沉睡,他想抬手摸摸她的黑发,却发现自己的右手被她紧紧握住。 愣了愣,他反握住她的手,声音温和地叫醒她,“来床上睡,地上凉。” 语琪缓缓睁开双眼,对上韩绍的视线后朝他笑了笑,撑起身子在他颊边轻轻一吻,声音轻柔,“早安。” 韩绍笑起来,“早安。” 原本是下午三点的飞机,因为这场意外,语琪将机票改签为半个月后,让韩绍把身体调养回来m。 这里有茂盛的雨林,美丽的沙滩,绿草茵茵的山坡和清澈的湖泊,根本不必担心呆久了腻烦。 每天两人都会挽着手在沙滩边散步,脚底踩着绵软的细沙,温暖的海水冲刷过脚背,看浑身雪白的海鸥远远落下又飞起。偶尔也会在雨林边缘转转,运气好可以看到一些色彩斑斓的鸟儿一闪而过的身影。 他们住的酒店建造在一座小小的山坡上,沿路都是绿盈盈的草坪,踩上去像是长毛地毯一般柔软。 只是大部分的时间还是在酒店中度过,语琪费尽心思找来各色各样的喜剧电影,将套房的厚实窗帘紧紧拉上,两个人躺在床上看电影便可看上一个下午。 傍晚时分语琪在房中放起舒缓的音乐,打开床头灯将各式各样的报纸、杂志、读给他听。 每次韩绍总是笑着轻抚她柔滑长发,“我只是胃不好,眼睛还是可以的。” 半个月后,他们乘上飞机,飞往一个美丽的海滨城市。 他们买了一套三层复式别墅,在这个城市长久地居住下来。 这里气候适宜,有最美丽的棕榈海滩,有最温暖柔软的金色阳光,有最悠闲愉快的邻居,时间仿佛在此放缓了脚步,人人在此惬意万分,每一天都像是度假般的美好。 语琪原本事事亲力亲为,韩绍却阻止了她,请来两个女佣。他将她搂入怀中,“语琪,你是我挚爱,并非佣人。将你拘在身边已是自私至极,又怎能让你如此劳累?” 他似乎总觉得娶她为妻是亲手将她推入地狱,一直深怀歉意,自责不已。 负面情绪不利于身体康复,语琪拉过他的微凉的手掌贴在自己温暖的脸颊,声音很温柔很温柔,“我甘心情愿,又怎会觉得劳累?”顿了顿,甜甜笑起来,“世上有几个女孩能够嫁给所爱之人?我已幸运之极。” “可我终究无法伴你一生。”他万分歉疚,轻轻摩挲她的脸颊,眷恋不已,“答应我,语琪,我离开后去找一个爱你的男人,让他照顾你一生。” 她起身,轻轻抱住他腰身。顿了顿,她仰起脸,盯着他狭长漂亮的丹凤眼,声音温柔而平静,“语琪此生不会再有第二个爱人。” 他定定看着她片刻,最终妥协般得叹了口气。他微微前倾,同她额头相抵,轻轻抬手覆在她的手上,同她十指交握,“语琪,我会努力活下去。”他温和地道,“哪怕只能多陪你一天。” 她鼻子微酸,却笑起来,语气坚定,“我说过许多次,您会长命百岁。” 几日之后,韩绍嘱咐女佣买来一只缅甸陆龟,将它安置在客厅一侧。 语琪莫名其妙,立于玻璃缸前万分困惑,“您怎么想起来养龟?” 韩绍轻轻搂住她肩膀,“给你当宠物,喜欢么?” 不愧是韩绍,便是随意买只宠物也能做得如此与众不同。 语琪抬手握住他搭在自己肩膀的右手,偏过头看着他笑,“是您送得,怎会不喜欢?只是为何是龟?” 韩绍反手握住她的手,丹凤眼狭长深邃却溢满温柔,“龟很长寿,我希望它能替我陪你到老。” 一时之间,语琪根本说不出话,他越是温柔,她心中越是难受。 他轻轻将她搂入怀中,像是对待受了委屈的小辈,十分包容,“语琪,语琪,开心一点,我买它是为了使你开心,不是为了让你伤心难过。”顿了顿,像是哄孩子一般含着笑意道,“给它起个名字?” 语琪伏在他怀中,声音闷闷的传出,“叫它阿绍可好?” 韩绍愣住,他忽然想起那日酒醉,她轻软缠绵地叫他阿绍。记忆的画面如此清晰,仿佛仍发生在昨日。 回过神来,他忍不住笑,“好,就叫它阿绍。” 四年之后,语琪二十周岁。 在一个碧空如洗,风清云净的日子,他们在一座历史悠久的教堂中举行了婚礼。 高高的穹顶庄严肃穆,金碧辉煌的祭台令人心生敬畏。 神父看着韩绍,“你是否愿意娶这位小姐作为你的妻子,无论是疾病或健康、贫穷或富裕、美貌或失色、顺利或失意,你都愿意爱她、安慰她、尊敬她、保护她,始终忠于她,直到离开这个世界?” 低沉的异国语言在教堂内回荡,再没有什么时刻比现在更神圣庄严。 韩绍比之数年前更加清瘦,声音却一如往日般温和轻缓,“我愿意。” 神父转向语琪,“你是否愿意嫁这位xians作为你的zanfl,无论是疾病或健康、贫穷或富裕、美貌或失色、顺利或失意,你都愿意爱他、安慰他、尊敬他、保护他,始终忠于他,直到离开这个世界?” 语琪五官已经张开,精致漂亮得像是上帝的杰作。她微微一笑,声音轻柔而坚定,“我愿意。” 神父宣布两人可以交换戒指,韩绍侧过身子看向她,狭长深邃的丹凤眼中是淡淡的温柔与暖意。而她只是看着他笑,颊边浅浅的梨涡无比甜美。 韩绍也笑起来,跟着神父低声念道,“这是我给你的结婚信物,我要娶你、爱你、保护你,无论贫穷富足,无论生病健康,我都是你忠实的zanfl。”他将戒指轻轻套在她左手无名指上,动作轻柔地像是对待易碎瓷器。 语琪朝他笑了笑,低头将戒指缓缓套进他左手的无名指,温柔而虔诚,“这是我给你的结婚信物,我要嫁给你、爱你、保护你,无论贫穷富足,无论生病健康,我都是你忠实的妻子。” 神父微笑,“请你们两个人都一同跟着我说。” 他们相视而笑,极为默契地一起开口,“你往哪里去,我也往哪里去。你在哪里住宿,我也在哪里住宿。你的国就是我的国,你的神就是我的神。”声音契合地如此完美,简直不可思议。 神父的声音在教堂内回荡,“根据神圣经给我们权柄,我宣布你们为夫妇。神所配合的,人不可分开。” 洒满了玫瑰花瓣的红毯之上,他轻轻解开她脸上白色面纱,缓缓低头吻了下去。 他的手轻轻覆在她的黑发上,像是一个长辈那样亲切包容,也像一个zanfl那样温柔缠绵。他在她耳边轻声叹息,“语琪,你是我今生遇见最美的女孩。” 她环住他的腰身,轻轻笑开。 在每一个新郎眼中,世上都再无比新娘更漂亮的女孩。 作者有话要说:1.不能因为今天三更你们就只在最后一章留言啊!!!那样太虐了我伤不起的!!!没有留言没有动力更新啊qaq. 因为你们都让语琪陪韩叔叔白头到老,所以下一章确实是语琪陪他到最后一刻。 我明明写得治愈又温馨,不知道为毛自己哭得惊天又动地qaq 3韩绍番外1 3韩绍番外1是 ,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26嫖医生反派2 语琪这才想起这茬,资料之中记载的没有这么详细,她还不原来那个方语琪是否完成了作业,于是只是沉默以对。 好在顾君陵也不是个多话的人,见她不答也不追究,只是率先朝她房间走去,语琪连忙跟上。 事实证明方语琪是个好孩子,作业本上已经密密麻麻地写上了答案,除了寥寥几道看起来比较难的题目还空着。 因为是老师布置的作业,不可能同时发下参考答案,所以顾君陵拿起她的作业本开始逐道检查。他奇怪得很,并不坐下,而是站在书桌旁用修长的手指轻轻点过她每一行的过程,遇到需要计算的地方也不用计算器不用草稿纸,心算个两秒便得出答案,对的便,了便用铅笔在题目旁边轻轻划上一道印迹,然后继续往下。 短短几分钟后,他便检查完了这一份作业,偏过头一看语琪仍规规矩矩地站在他身后立着,皱了皱眉,用目光示意了一下椅子,“坐下。” “叔叔你坐吧,我站着就行。”无论是谁家的家教,绝对没有长辈在一旁辛苦地站着,小辈却舒舒服服坐着的道理。 顾君陵看她一眼,直接站着就同她讲起题来,思路严谨,表达简洁,表情冷静淡定,寥寥几语便点出最关键之处,令人瞬间便生出敬仰之意。 他说完之后微微偏过头来看她,“懂了?” 语琪点点头,顾君陵却仍是看着她,虽然他此刻面上没有情绪,但就是给人一种他在怀疑的感觉。 果然,下一秒他便快速扫了一下题目,找出一道性质类似的点给她看,“做一下这题。” 语琪有些想笑,但还是忍住,认认真真地开始做起来,只是站在桌旁弯着腰去够本子实在有些别扭,好在她速度快,很快便完成了。 顾君陵一直在看她的解题过程,虽然脸上一直是淡淡的,但是眼神一直在变化,最后等她搁下笔,他略带惊讶地看向她。 语琪故意面无表情地同他对视,“了?” 顾君陵立刻恢复了淡定,语气很平静,“没,你的理解能力提高了。”虽然他说这话的神色和声音都再正常不过,仿佛是陈述一般十分自然,但就是不哪里怪怪的,仿佛之前被他看低了一样。 因为某个冒牌货其实根本都懂不需要教,所以以前总要花费一个多小时才能完成的辅导今天不过半小时不到就完成了,顾君陵在书桌旁面无表情地站了一会儿,似乎是还有些不能接受地看了看语琪。但是他最终还是都没说,走出房间时还不忘帮她把门带上。 其实以她的能力,伪装得笨一些根本不成问题,但是现实太残酷,有着一副并不漂亮的身体,如果再不表现地聪明一些,就算天天同顾君陵呆在一起,恐怕也不会引起他的任何注意与兴趣。 所谓外形不够内涵补,就是这个道理。 同顾君陵在同一屋檐下生活的越长,就越觉得他是个十分严谨的人。有的男人一回家就是西装一丢,领带一扯,歪歪斜斜躺在沙发上等人伺候。而顾君陵不是,就算是在家中,他也穿得十分正式,领带打得无比端正,衬衫纽扣全部系上,时候都可以直接去赴宴会。 不但他本人身上的衬衫长裤从来都笔挺不见一丝折痕,就连卫生间的毛巾都是雪白干净没有半点污迹,十几条叠得整整齐齐,厚厚一沓放在台子上,用过后便放入一旁的木篓中,清洗完了再晾干叠好放。 除去堆得到处都是的医学书籍同一打一打的毛巾之外,这个公寓看起来十分普通。没有华贵的装饰品,也没有值钱的收藏品,不过这倒是挺正常,虽然顾君陵已经是他们医院最年轻的主治医师,但是急诊科不算高收入的科室,他这个人又不愿收红包,也从不开高价药,所以一个月工资也就五千到六千。 其实很多人都不,医生这个职业看上去光鲜无比,实际上却是酬劳远远少于付出,如果这本的作者这一点,想必不会将第二男配的职业设定为医生,还是个急诊科医生。 扯远了。 当前的剧情还没进行到女主宁青青被送到医院,所以语琪目前需要考虑的一是增加顾君陵对的好感,二是把这副干瘦的身体调养好。 因为顾君陵的性格原因,同他搭几句话能难上登天。当然,他不说你可以说,没话找话当然可以,但是你要是啰嗦地太多,他很可能会觉得厌烦,对提升好感有百害而无一利。所以语琪将重点放在了帮他一起打扫房间上。 同方语琪不同,她的工作效率同质量都很高,所以从来没有发生过顾医生亲自返工的问题。根据以往的经验,这种实干型的男人看同样不多只埋头做事的人比较顺眼,所以她从来没有提过半句‘我擦了地’或者‘我把毛巾洗了’之类的话。 关于第二条,如何提升外貌形象,语琪专门列了一张每日任务表,并且严格按照其上一项一项地完成。她努力地给补充营养,又买来各种补水的面膜天天敷,坚持每天涂护手霜保养手部肌肤,每次洗完头发都在护发素中滴一两滴精油,早晨到学校操场上跑上十圈 虽然不可能短内就从小瘦猴子变成大美女,但至少她一天比一天健康,皮肤一天比一天有光泽,不再看起来像是个小难民。 本来方语琪作为方婉的女儿,五官长得也是不差的,在这样特意的调养下,渐渐开始有男同学来献殷勤。虽然这种殷勤语琪并不需要,但她还算满意,至少这说明她的努力已经有了一定的成效。 这一日放学时分突然下起倾盆暴雨,黄豆大的雨点密集地砸在地上,溅起无数水花。学生们一个个挤在教学楼的屋檐下等待家长来接,叽叽喳喳地同好友聊着天。语琪站在最边缘处,皱着眉打量外面被风刮得摇晃的树枝和树下的自行车棚——她是骑车来的。 顾君陵对方语琪很负责,但是从不溺爱。 该为她做得他一项没少做,像是开家长会、参加校庆活动、检查功课、准备好早餐晚餐等,他全部都一丝不苟地认真履行。但是她该做得,他从未插过手,比如收拾书包叠被子洗衣服等等。 所以自初一开始,他就让她骑自行车上学。 家离学校并不算远,骑车只要十五分钟便能到,平日里是很方便,但是此刻就显得十分尴尬。 语琪没带伞,当然这不算问题,只要冒雨去学校旁边的小卖部买一把也就行了,顾君陵给零花钱给得一向大方,买上两三把也不成问题。但是她是骑车来的,不可能撑伞,而这样大的暴雨和狂风,就算是穿上雨披衣服或许也会淋得湿透。 旁边的男同学看她皱眉,十分热情地提出等他家长来了可以送她一段路。 语琪毫不犹豫地拒绝了。对于顾君陵而言,她的身份已经足够尴尬——几乎就像是养女一般。让他喜欢上本来就已经十分困难,如果再因为这种小男生惹出误会,那难度更要上一层楼,绝对得不偿失。 不过是淋一会儿雨,回到家冲个热水澡再喝杯姜糖水就行。而正当她准备朝自行车棚跑去的时候,忽然瞥到黑沉沉的天空下,一抹十分熟悉的身影从厚重的雨幕中走来。 他像是从医院匆匆赶来的,身上的白大褂都没来得及脱下。 其实语琪并未料到他会来接,他们科两三个医生都去了外地出差参加一个医学研讨会,而急诊科本就人手不够,每个医生都被当成两个用,经常连着中班晚班连着上,忙到连着十个小时没有一分钟能坐下来歇歇的程度。 谁能料到在这种紧张而高强度的工作下,他竟然还能注意到外面在下雨并且挤出来接她。便是对亲生的孩子,有些人都做不到这么负责,语琪十分佩服他。 顾君陵走得很快,却不显得步履匆忙,白大褂的下摆在风中飘扬,很有一种翩翩风度。他白皙而骨节分明的手中撑着一把黑色雨伞,从语琪的角度只能看到他下巴漂亮干净的线条和淡色的薄唇。 顾医生长相虽然只能算清秀,但宽肩窄腰长腿的身段却实在是好,将那宽松的白大褂也能穿得像是高级定制修身风衣。 他在教学楼前数米处停下,金丝边眼镜后细长深邃的凤眸平静迅速地从左到右扫过一个个学生,最终视线落在语琪身上停下。 顾君陵挑了挑眉,刚要朝她走去,穿着白衬衫格子校裙的黑发女孩便冲入了磅礴大雨中向他跑来。 语琪冲进他伞下,喘息片刻后仰起脸朝他浅浅一笑,“叔叔。”声音甜软中带点腼腆,十分悦耳。 顾医生低下头,看着她身上因淋湿而显得有些半透明的衬衫以及湿漉漉的额发,皱了皱眉后伸臂搂住她的肩膀,将她带着往校门外走。 校门前的马路上停满了轿车,大多都是家长开来接孩子回家的。顾君陵来得比较晚,车子停得远,所以两人还需要再走上一截路。 他身量很高,手臂垂下来正正好好搭在她的肩膀上,带着温温的暖意,瞬间驱散了寒冷。 大雨倾盆而下,啪嗒啪嗒地砸在伞面上,又顺着伞骨滑落下来。语琪注意到身上不再落到一丝雨,而他搂在肩上的手臂却被雨淋湿了,白色长袖上晕开一片一片的雨渍。 除此之外,他另一边肩膀也淋了不少雨,那一块的衣料因浸雨而显得有些透明,湿哒哒地黏在他身上。 语琪缓缓地抬起手,握住他撑伞的左手。 顾医生一怔,低下头去看她,掩在金丝边眼镜后的细长凤眸里含着淡淡的疑惑。 她却并没有看他,而是握住他的手腕微微倾斜,让黑伞朝他那边斜去一些,然后才放开了手,继续低头往前走。 作者有话要说:1.下一章是到医院去,顾医生把同事叫来替他顶了一会班才抽空出来接的语琪,然后你们可以看到顾医生大显身手了,救护车一车一车地来,小顾来回地忙。 唔,小语琪的自行车放学校没事,小顾送她上学,然后放学她骑. 感谢美人们的地雷qaq爱惨你们了! 失落的猫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13-8-718:37:4猫猫又看到你了超级想念qaq爱你! 书虫爱ss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13-8-719:4:31野生雷!请务必让我以身相许,舔你! 水色漫漫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13-8-719:3:3水色你是打算长期包养我么?爬你床! 小四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13-8-7:7:4四爷小的爱您!我要钻您的被窝里去!! 134794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13-8-73:19:1野生雷!请务必继续爱我!我是个好情妇! 丁小七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13-8-8::9看到你的留言了qaq只是今天忙没回 丁小七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13-8-8:39:13爱你丁哥,我要为了你套上狗项圈!! 雩氷扔了一个手榴弹 投掷:13-8-8:6:44野生手榴弹!我的裤裆被炸穿啦快来一发 废柴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13-8-81:8:你真是好男人,儿爱你 我是卧底扔了一个手榴弹 投掷:13-8-813::44野生雷!噗!你是哪儿的卧底!来对个暗号! =w=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13-8-814::9野生雷!请务必继续爱我!死命钻你怀里~ 根号三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13-8-81:7:8野生雷!让我以身相许吧!跳进你碗里! 3.哈哈哈哈哈给你们讲一个很可怕的鬼故事—— 再过几天就开学啦!!! 6嫖医生反派 6嫖医生反派是 ,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27嫖医生反派3 顾君陵并没有带她回家,而是直接把车开到了医院。 语琪很乖觉地没有多问,她大概猜得到,现在的急诊科应该是分分秒秒都离不了人,而此刻又是上xiaban高峰期,如果送她回一趟家再来说不定在路上就要堵上半个多小时。 一路上走来,语琪看到许多身穿白大褂的医生匆匆往来,但是就如一些医科院的学生自嘲的一般,不是谁都能将白大褂穿出气质,有的人就是短袖的穿上像卖卤肉的,长袖的穿上像卖馒头的,扣着扣子的像是面粉厂的如此一对比下来,顾医生瞬间显得鹤立鸡群。 当然,这只是说笑,这里的医生都拥有一流的专业素养,长期游走在救死扶伤的第一线,她对他们都怀着最真切的敬佩。 作为本市最著名的三甲医院,它拥有这个城市规模最大的急诊室,每天的诊量达到四五百人次,平均每天都会接二三十辆救护车,留观区拥有两百张床位却还是常常不够用,原本的抢救区也因为病人实在太多而划分出了三个区,内区中区和外区。 顾君陵匆匆换好衣服便疾步往抢救区内区走去,还没来得及吩咐语琪几句便有一辆救护车到了。另一位主治医师正在给一个病人做胸透暂时走不开,一看顾君陵回来m了才放下心来。 被救护车送来的是一个中年男人,昏迷、室速、测不出血压,顾君陵冷静地道,“准备电复律。”医护人员推来除颤器,他拿过电板放到病人胸前。那中年男人的身体瞬间弹起,痛苦地叫出声音,醒了过来。 这个病人还未料理完,几个床位外的一个病人又出了事。 顾君陵快速地同下级医生交待了几句,又转身匆匆赶过去。 这里的每个人都忙碌无比,没有人注意到语琪,都以为她是哪个病人的家属,直至顾医生的工作告一段落,她还是安安静静地呆在不会妨碍到别人的角落。 顾君陵有些疲惫地揉了揉额角,余光不经意间瞥到一个小小的身影后愣了一愣,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竟因为工作而忽略了她,不由得为自己如此不负责任的行为生出几分歉疚。 他皱了皱眉,疾步朝她走去。 语琪没有想到,他在自己面前蹲下后说的第一句话是抱歉。 她一怔,说实话,听到顾君陵这样的人说这样的话是一种很奇异的感觉,但她很快恢复过来,摇了摇头说没事,然后从口袋中拿出一包餐巾纸递给他,轻声道,“你的头发被淋湿了,不擦干可能会感冒。” 顾君陵在医院中也见过不少任性而无理取闹的孩子,虽然知道方语琪并不是会耍性子的那种女孩,但是见她懂事到这种程度还是不免愣了愣。 换做其他人可能会因此而感到欣慰,但是他却只觉得更加歉疚,他认为自己没有尽到责任。 这个年纪的孩子天生任性顽劣没有耐性,若是太过乖巧懂事只会是因为冷遇和白眼吃得太多,这才学会看人脸色,战战兢兢小心翼翼,对待掌握自己命运的大人时态度近乎讨好。 顾君陵不确定是不是因为自己对这个女孩太过忽视冷淡,这才导致她如此没有安全感,等待了如此久却连一句怨言都不敢有。 方婉还在的时候,这小女孩虽然沉静腼腆了一些,却仍是会抱着她妈妈的手臂撒娇耍赖。小孩子就是这样,只会同给她安全感的亲近之人才会肆无忌惮地撒娇耍泼,对待陌生人则悄悄躲到妈妈裙子之后,羞羞怯怯地露出一个礼貌微笑,仿佛比谁都乖比谁都懂事。 是因为没有了母亲,所以更加失去了可以依仗的依靠,自认已经失去了撒娇耍赖的资格,她才会如此懂事吧。顾君陵叹了口气,拉起她的手将她带到急诊预检处后方的一个小隔间里,“你先在这做会儿作业,我xiaban后就带你回家。” 刚要松开手,却见她愣愣地低头看着两人的手交握的地方,顾君陵忽然意识到自己从前从未拉过她的手。一是因为她安静懂事不像别的孩子一般需要哄,二是因为自己从来不习惯同他人过于亲密的肢体接触。 可孩子不是摆设品也不是植物,总是需要有人抱抱他们亲亲他们的,就像方婉之前做得那样。顾君陵为自己的不称职再次叹息,他面无表情地弯下腰,郑重其事地做出了一个补偿性的承诺,“这个周末带你去游乐园。” 语琪这下是真的愣住了,她完全不明白对方是为何心血来潮,但还是瞬间调出了一个欣喜的表情,然后颇感激地朝他笑了笑。 又嘱咐了一遍让她不要乱跑之后,顾君陵就被护士急急忙忙地叫走了。 语琪乖乖地呆在这个小隔间里写作业,期间不停地有医生护士来来往往,有的喝水有的洗手,但是无一例外地都会盯着她看两眼——无论如何,在这个地方坦然自若地摊开本子写作业都是一件引人注目的事情。 半个小时后,语琪完成了作业,将书包整理好后便再无他事,便坐在位子上看进进出出的医护人员。有个护士认出了她,“你是那个刚才跟在顾医生身后的小女孩吧?不少字” 旁边的住院医师立刻道,“真的?顾老师有这样大的女儿?”医院向来有资格老的医生带新医生的规矩,他便是顾君陵手下带的年轻医生之一。 语琪很礼貌地笑了笑,“顾叔叔不是我父亲。” 小护士以为她是顾君陵的侄女,笑眯眯地摸摸她脑袋,“长得真可爱,你们家的人果然基因好。” 语琪只是笑。 不多话但却会笑的女孩最惹人疼爱,小护士开始打抱不平,“你叔叔真是冷血无情,把你丢在这里就不管了。”顿了顿,低头看了下表,“都这个时间了,你还没吃饭吧,顾医生也是,他铁人一个不怕饿就以为你也不怕了,我去到食堂给你打个饭来。” 语琪连忙帮顾君陵辩解,“最重要的是先救人,我没关系的。” 小护士连连夸她懂事,打来盒饭给她。 语琪一直在小隔间呆到晚上十一点,另一边的顾君陵连着接了四辆救护车,忙得脚不沾地。其实他今天值得是中班,从下午三点半到晚上十一点,照理现在同晚班的同事交接一下就可以回家了,可是堆积的病历却还需要输入电脑,于是加班成了必然。 那个小护士来小隔间洗手,看到语琪仍然在十分惊讶,“顾医生呢?” 语琪摇摇头,“不知道。” 小护士拉过她,“来,我带你去找他。” 他们找到顾君陵时电脑上显示的病历输到一半,而他则枕在自己手臂上睡得很沉,眼底有淡淡的青黑。另一位主治医师轻声解释,“小顾昨晚是晚班,今天又值了中班,铁人也受不住了。” 急诊科必须二十四小时有人,所以是早中晚班三班倒,但是为了保障医生的工作状态,一般的规矩是值了晚班后第二天便放休。但是最近因为人手不够,唯一留下的几个主治医师中顾君陵又是最年轻一个,自然最辛苦的班都被安排给他。因此就算是经过了整晚的高强度抢救之后,他第二天仍然要强撑着继续工作。 一时之间连那小护士也有些踌躇,不知道该不该上去叫醒他。语琪适时地拉住她袖子,压低声音道,“让叔叔睡一会儿吧,我再等一会儿没关系的。” 作者有话要说:1.我最近忙得不可开交,交学费啊整理行礼啊看入学手册啊研究学校地图和开学后每天安排啊,还有开学时要进行英语检测,事关重大,同分班有关系,不敢怠慢。 所以码字的时间都是挤出来的,没时间回复你们的留言qaq 超级对不起不要因为这个就抛弃我啊. 感谢美人们的地雷!!!一个一个我都铭记在心,大恩难报qaq 等到三号考完之后我会一个一个感谢的!!!请不要因为这个就冷落我qaq 作者玻璃心又白莲花受不得虐的 7嫖医生反派3 7嫖医生反派3是 ,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28嫖医生反派4 即使几人谈话的声音都刻意压得很低,顾君陵还是醒了过来。 他睁开眼,缓缓撑着手臂坐直身体,抬手捏了捏眉间后低头看了看表,顿时皱起清秀双眉。 小护士将语琪往他面前一推,“顾医生,你侄女等你好久了。” 顾君陵愣了一愣,仿佛这才注意到她们,他看向语琪。 “没事,叔叔,我没关系。”赶在他开口之前,语琪笑了笑说。 “哪里没关系,她一个人呆在那个小隔间里等了你几个小时,没事做就干坐着,眼睛一直盯着门口就盼着你进来接她走,结果顾医生你倒在这里自己睡得香沉。”小护士搂着语琪肩膀,感慨了一句,“说真的,你侄女真是太乖了,我在儿科也做过几年,从未见过这样乖巧的女孩。” 其实语琪盯着门口只是因为没东西可看,只有门口人进进出出还好看些,谁知却被她理解成那样。不过这种误解倒也不错,十分有利于涨好感度。 顾君陵却皱眉,“她不是我侄女。” “诶?那你们是什么关系?” 什么关系?毫无关系,她只是他所爱女人的孩子,除了顾君陵,没有任何人会将这样一个小孤女视作自己的责任揽到身边。 顾君陵没有搭理那小护士,而是偏过头看着语琪十分认真地道,“抱歉,语琪,再给我十分钟,十分钟后我带你回家。” 说得多客气,他说再给我十分钟,而不是再等我十分钟。虽然只是一字之差,但是后者是命令,而前者却是请求。 若是换做别人说这样的话会让人觉得风度颇佳,但是说这话的是顾君陵,所以语琪相信他是真的在请求。 很奇怪是不是,他是她的监护人,又比她大了不知多少岁,却仿佛对待朋友一般,对她如此尊重。 就算不为任务,语琪也挺喜欢他。很多绅士都喜欢孩子,这没什么稀奇,但是目前为止她只看到他不将孩子当做宠物一般地喜爱,而是当做朋友一般尊重。 语琪轻轻嗯一声。 顾君陵转身去输病历,他很守诺,只过八分钟便完成了工作,跟同事道别后朝她走来。 走出急诊科时,他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站住,微微低头看她,面色很平静,“要不要牵手?”声音依旧清清冷冷,却因为他说的内容而显得不那么难以接近。 他伸开手掌摊在她面前,语琪这才意识到到他手指竟生得如此好看,并不十分纤长,但却白皙匀称而秀气,比大多数女孩子的手要漂亮,足以令人一见难忘。 只是他好像还当她是那种七八岁的小女孩,上街要牵住大人的手掌才安心。但即使如此,语琪也并不打算拒绝,这有什么不好,这说明他对她并没有戒心,并不会为了避嫌而刻意疏远她,她笑一笑,轻轻将右手交过去,搭在他的手心,仿佛腼腆害羞的女孩将自己交付于信赖依靠的亲近之人。 车外景色匆匆往后退去,她忽然问,“叔叔,为什么要收下我这个包袱?” 不,这句话并非别有目的。她也是人,也会好奇,说实话,医生这个职业并不清闲,就像他,在抢救区时时刻刻都仿佛是在打仗,换了常人xiaban回家只想倒头就睡,而他到底是哪儿来得勇气,敢于收养一个孤女? 顾君陵只是沉默地开车,白皙细长手指搭在黑色方向盘上,颇具美感。 这个城市到了黑夜便灯火辉煌,琉璃似的灯光穿过车窗映在他脸上,语琪偏过头看他,等着他开口回答。 按照一般的普通剧本,他应该说你不是包袱,若是再煽情些,或许会说你是上天赐下的礼物。但是顾医生永远与众不同,他平静地开口,“我有抚养你的能力。” 语琪一愣,心中佩服。这世上大部分人都在努力用各种方法告诉别人自己品德高尚,顾医生却将自己的所有功绩都说得不值一提。 接下来几天语琪都是早早在学校做完作业,然后跑到医院去等顾君陵xiaban。 这么做一是为了增加同目标人物的相处时间,二是为了保证宁青青被送来医院时自己在场。 时间一长,几乎急诊科的医生护士都知道顾医生有个小侄女。 语琪很乖,每天只是呆在那个小小的隔离室里看自己带来的书,从不打扰别人,几乎所有的护士都喜欢她,后来更是直接把她拉到护士站去,工作空下来便逗她,问她许多问题,从今年几岁读几年级功课如何问到顾君陵在家里是否也是冷着一张脸。 语琪一一回答,遇到有些不适宜的问题便微微笑,静静地看着对方眼睛,直到对方知趣地放弃。 于是护士们都叹息,顾医生的侄女同他一样,少年老成的很,不过好在这个小姑娘总是微笑,不会在未来成为顾家第二个面瘫。 这天晚上语琪同之前一样一放学便坐公车去医院,来到护士站。 一个护士正在核对医嘱,见她来了笑着掐掐她得脸,才转回头去继续工作。 语琪站在一旁,有些好奇,“那药品名称和剂量后面缀着的英文字母是什么意思?” “这个啊,st是立即执行的意思,qd是每天一次,bid是每天两次,qod是隔日一次,biw是每周两次,dc是停止。”护士一个个指给她看,说完之后有意逗她,“那考你,qod是什么意思?” 语琪不假思索,“隔日一次。” 护士惊叹,“你跟顾医生一样,记忆力都好得可怕。” 语琪并不作声,只是微笑,又呆了一会儿后便道别去找顾君陵。 他今日值得早班,下午三点半就应该xiaban,但是最近急诊科缺人手,一般他会多留一会儿,到她放学赶过来,便差不多能一起回家。 只是语琪几乎逛遍了整个急诊科都没找到人,最后还是顾君陵手下带的一个住院医师看到她,直接把她拉过来,“你来找顾老师?他在那边,9床,看到没有?” 语琪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什么?叔叔怎么了?” 那医生摘下口罩,有些吞吞吐吐,“今天下午的时候,顾老师忽然昏倒了——” 没等他说完,语琪已经等不及,顺着他指的方向跑过去扑到顾君陵床前,想握住他的手却发现他正打着点滴,手背肌肤冰冰冷冷一片,凉的让人心慌。 她小心翼翼地趴在他床边,连声音都压得低低的,“叔叔?” 顾君陵缓缓睁开眼,看到是她,撑着身子坐起来,声音有些微的沙哑,“等这瓶打完了我就带你回家。” 语琪不做声,只低头看他插着针的手背,好一会儿才轻轻道,“妈妈已经离开了我,叔叔,我不想再失去你。” 等了一会儿,她没有等到预期中得摸头或者安慰,不由得缓缓抬起头看向他。 顾君陵仍然坐着,脸上表情淡淡的,只是眼中的神色有些无奈。 刚才那个年轻医师走过来,安慰地拍了拍她得肩膀,“顾老师没事,就是今天病人一个接一个地被送来,根本没时间吃饭。”顿了顿,“低血糖不算绝症,顾老师不会离开你的。” 作者有话要说:我只是一个无知的作者,我不是医生家里也没人是医生,所以很多不合理之处请你们看过就过别计较,别太相信我,我说真的。 我今天开学才大一,社会阅历等于零,千万不要信我,信我不能得永生。 8嫖医生反派4 8嫖医生反派4是 ,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29嫖医生反派5 后来那个周末他们终究没有去成游乐园,而是去了离家很近的电影院,看得是最近上映的科幻大片环太平洋。 顾医生在电影演到最激烈最高|潮的时候睡着了,意料之中。最近一段他可以算是睡眠严重缺失,根本不可能有精力兴致勃勃地看电影。 语琪的注意力也并不在屏幕上,她偏过头看顾君陵。这个男人平日脸上都没表情,显得疏离而冷淡,此刻眉间却带着一抹淡淡的倦怠与憔悴,显得十分疲惫。她缓缓将视线下移,看到他的右手随意地搭在座椅的扶手上,而左手中拿着的爆米花桶正在渐渐倾斜,很快便要掉到地上。 语琪连忙伸出手接住那个黄色的纸筒放在腿上,然后坐直了身体,轻轻地将顾君陵缓缓垂下的脑袋按在的肩膀上。 到电影散场的时候他才醒来,可能是他并没有把语琪当做看待,所以并无尴尬,只是为半途睡着而道了声抱歉。 他太平静也太从容,平静从容到了让人失望的地步——当一个男人对异性抱有好感,他在她面前绝对不会有太过从容的表现,事实上,他会紧张不安,因为他急于取悦她。 而顾医生的这种表现,只能说明他只将语琪当做孩子。 次日顾君陵从房间走出,看到餐桌旁的小黑板上多了一行白色粉笔字。他愣了愣,侧过身看去,清秀的字迹一笔一划地写着—— 按时吃饭.i.d 顾君陵一怔,总是平静冷淡的细长凤眸中闪过一丝极淡的笑意,拿起粉笔在下面也写了一行字。 那行按时吃饭正是语琪的手笔,id是医嘱中每日三次的英文缩写,她前天刚从那个护士口中得知,今日便活学活用了起来。 作为这个行业的领军人物,只拘泥于老旧的攻略技巧是远远不够的,只有随时吸取各种知识才能稳定地维持业绩地位。 只是语琪也没想到,等到她起床的时候,那块小黑板上写着—— 放学直接回家st s,立即执行,这是拒绝她再去医院了,语琪皱眉。 从来没有哪个反派攻略得如此费劲,每个人都有的弱点,而她几乎找不到他的弱点,也找不到对症下药的切入点。 他似乎并没有特别缺少的,所以她也不能给他等等,如果他有弱点的话,那么那个弱点只能是方婉——就像是哈利波特中得斯内普教授,他唯一的弱点就是莉莉。 如果能抓住这一点的话,或许就找到了成功完成任务的捷径。 语琪宛如醍醐灌顶,她转身去卫生间,双手撑在雪白的台子上,盯着镜子中女孩的面孔。 在她这段的刻意调养下,方语琪原本并不能算漂亮的脸蛋已经有了美人的雏形——年轻就是最大的资本,这个年纪的女孩子,只要皮肤雪白,红唇润泽,就已经足够吸人眼球了,何况方语琪还有自方婉那里遗传来得五官轮廓。 可以说,现在的方语琪,跟方婉已经有了六七分想象,除了年龄和气质,两人几乎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语琪缓缓地对着镜中的绽开一个微笑,效果很好——里描写美人,无论男女都能用唇红齿白,其实真的是有道理的。 只是这张脸到底太过年轻稚嫩,离当年方婉的成熟韵味还有很长一段距离,不过事在人为,这点问题难不倒她。 一个想要变得年轻最好的办法是去找整容医师,但是想变老的话,那方法可是太多了。 在学校只能穿校服这没办法,到了周末,她便换上成熟款式的衣服,画上一点儿淡妆,勾出眼线,涂暗色调的口红,整个人看起来立刻长了十几岁,但同样的,也漂亮了许多。 她第一次打扮成这样出现在顾君陵面前的时候,他整个人都愣住了。 人的神智在刚睡醒的清晨总是不那么清醒的,顾医生也不幸地糊涂了,他怔怔地看着从卫生间走出的语琪,昔日平静从容的细长凤眸中缓缓浮出茫然和怀念,仿佛怕她转眼便烟消云散般,连眼睛都不敢眨。 语琪很满意这样的效果,但是她还是开口轻声叫他,“叔叔。” 一声叔叔,让顾君陵完全回过神来,他不敢置信地看着她,“语琪?” 她轻轻嗯一声。 顾医生的神色一下子恢复了以往的平静冷淡,因为反光的原因,让人看不清金丝边眼镜后的凤眸。 但即使如此,语琪还是能感觉到他此刻心情低落,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息。 当然,她很清楚地,这样子对待他是很残忍的一件事情,勾起他对方婉的回忆与爱再让他失望,简直堪称恶毒。 可是做这一行的,要是心软到谁也不忍伤害那只有等待失业了。 顾君陵沉默地站在原地很久,一句话都没说便回了的房间。 很显然,他生气了,但是语琪却笑了。 平日总是平静如一滩死水的人能够因为这么一点儿小事情绪波动这么大,就说明他真的深爱方婉。 而他爱方婉越深,她成功的可能性就越大。 大概半个小时后,语琪估计他的气大概也消得差不多了,才上前去敲他的房门。 房内安静了片刻,才响起一个清清冷冷的声音,冷淡得像是对待陌生人,“进来。” 顾君陵平日里对她虽然没到和颜悦色的程度,但是叫她的时候也是同他人不同的,声音平静归平静,还是带着些微暖意,可今日她的待遇却一落千丈,他说进来的时候声音近乎冷漠,甚至还带点不耐。 可见方婉在他心中地位超然。 语琪缓缓转动门把手,平静地走了进去。 顾君陵坐在书桌,听到她进来的声音连头也不抬,直截了当地问,“事?”简直一分面子也不给。 他很少这样,就算是性格使然,同他人格格不入,但是该有的礼节他从来不缺。他冷淡,但是不会让人觉得他无礼傲慢,而今天竟然这样给她脸色看,可见是真的生了气。 语琪看着他的背影,同样直截了当地问,“叔叔,你生我的气?” 顾君陵显然没有料到她会直接到这种程度,一时之间沉默了下来——回答是太失身份,一个长辈同小辈这样计较也太过小气,但是说没有,他都不。 这一招语琪不用过多少遍,十分好用。 无论是吵架还是闹不愉快,双方试探来试探去才是最伤感情的,不如最初的时候便挑开来讲,大大方方又容易解决问题。 见他沉默,语琪朝他的方向走了两步,在他余光可以看到的地方缓缓蹲下,用双膝抱住的肩膀,一副无助而难过的模样,“叔叔,后天就是母亲的祭日。” 一句话落下,房间内的气氛立刻变得压抑而沉默。 语琪低着头,轻声道,“我昨晚梦到她了,母亲还是那么漂亮,她摸着我的脸,问我这些年过得好不好。” 这一招同样狠绝,名义上是陈述的梦境,却是在提醒他如果再给脸色看,便不好同去世的母亲交待。 果然,顾君陵虽然仍是沉默,但到底不再一副对她不理不睬的模样了,他偏过头来看她。 语琪将头埋入双臂,闷闷地说,“叔叔,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想惹你生气,我只是”她似乎说不下去一般别转过脸去。 一阵长久的寂静后,语琪听到身后传来轻轻的一声叹息,然后有人走蹲下,将手安慰般得放在的肩膀上。 语琪十分会把握时机,她转过身扑进他怀里,抱住他的腰,用带着点哭腔的声音问,“你不生我的气了对么?” 顾君陵显然很不适应同他人这样亲密地接触,两只手臂尴尬地垂在身侧,想要退后又不忍,最终生生地让她抱了将近十分钟。 最后语琪缓缓地从他怀里退出来,顾君陵松了口气,声音平静而柔和,“语琪,开始,我送你去学跳舞。”顿了顿,他轻轻摸她的头发,眼底依稀含着温柔,仿佛透过她看向另一个,“你的母亲很擅长舞蹈,你是她的女儿,应该也很有天赋。” 作者有话要说:我十九楼在同步更新这篇文我简直泪流满面qaq 该说呢,那位搬我文的同学肯定是买了v的,肯搬我文也算是看得起我,我很感激,但是,但是求求你给我留条活路吧qaq 我要求不多,我只请求你能晚个二十四小时再更新,好不好?抱你大腿求你了qaq 答应我吧,我码字也不容易的qaq,大不了以后来上海我请你喝奶茶qaq 可怜的我向来玻璃心又白莲花,你忍心欺负我么你忍心看我以泪洗面么你忍心看我的订阅掉的哗啦啦的么,我每天在作者有话说里跟你们表达爱意,不要用刀子捅我嘛,捅就捅了,捅得轻点儿好不好qaq 求你了妹纸,你就晚一点儿发,晚二十四个小时也不是难事对不对? 还有十九楼的妹纸们啊,你看全天下我这么萌的作者没几个的!你们忍心把我孤零零地丢在这里么?忍心让我一个人孤独寂寞地死去么? 来看看我嘛qaq我真人在*啊,我很好嫖的我很萌的,我超级值得爱得qaq 让你们做我第二十一房小妾好不好,看看我? 9嫖医生反派5 9嫖医生反派5是 ,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32嫖幽灵反派1 语琪来到新的时,初始地点并非千篇一律的床上。 她睁开眼时,稀薄的阳光透过稀稀拉拉的树叶投射下来,零零落落地照在脸颊上,并不让人觉得温暖,反而令人心中升起一股冰凉之意。 这是一片稀疏的小树林,虽是春日,但是枝桠上却不见任何绿意,只有干枯扭曲的树干略带狰狞地插在黑色的土壤中。周围安静得有些诡异,连半声鸟鸣也听不到,唯一的声音来自走在她前方的两个背着登山包的学生,他们每踏出一步,脚下都传来细细的枯叶破碎声。 语琪微微停顿了一下,然后不动声色地提步跟上了两人的步伐,一边开始迅速整理起脑中的资料。 这次的背景与往日略有不同,这是一部恐怖,有着十分烂俗的剧情:三个大学生暑假无事,去偏僻山间中探险,在据说闹鬼的别墅住下,然后经历了一系列灵异事件。 男主角陈文是学生会主席,沉稳干练又相貌堂堂,是每个学姐学妹心中偶像,女主角舒曼是国学社社长,饱读诗书气质清华,是每个学长学弟梦中女神,两人可谓是学校中众人艳羡的金童玉女。 语琪这次穿越的身份是林语琪,算是陈文和舒曼的学妹,为追求男主角而故意接近女主角,将跟女主角的友情当做踏板,从而获得结识男主角的机会,是一个心机颇深但表面上温柔善良的女孩,通俗点来说,林语琪就是一个高明的伪白莲花。 她高明到了不止舒曼把她当做推心置腹的闺蜜同她无话不谈,甚至连陈文都认为她处处为舒曼着想,从而对她十分感激。 但是在闹鬼的别墅之中三人接连遇到危险之时,林语琪真正的面目便一点点地暴露了出来,最后她甚至为了使逃脱而将舒曼推出来当做诱饵——这个用她的亲身行动来完美地诠释了叫做真正的恶毒女配。 而语琪要做的就是成为一个更加高明的恶毒女配——要装就要装到底,半途露陷这种事情从来不会发生在她身上。 当然,她的目的并非是为了扮温柔善良好得到陈文的青睐,而是为了这篇中的反派男配——颜步青。 这可能是她从事这个行业以来碰到过的最具特色的反派。 他是一个幽灵,或者用更学术的词语来描述——怨灵。 至于他到底为何成为了一个怨灵,盘踞在这栋荒郊野外的别墅,中并未提到,这很正常,很多恐怖都是为了恐怖而恐怖,原因其实并不重要。 不知何时开始,前面的陈文和舒曼已经停止了交谈,语琪上前几步走到他们身边,“了?” “有些奇怪。”回答的是陈文,他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指了指前方,“其他地方都遍布着杂草,而别墅周围却几乎寸草不生。” 语琪自然这是因为别墅周围弥漫着怨气的缘故,但是她只是若无其事地笑笑,“是你大惊小怪了吧。”说罢轻轻拉过舒曼的手,率先往前走。 陈文无奈地看着她们,但还是跟了上来。 舒曼回头看了一眼陈文,偏过头对语琪道,“你有没有觉得越靠近这栋别墅,心中越压抑?” 语琪正盯着二楼的一间房看,闻言漫不尽心地笑一笑,敷衍性地道,“没有啊,心理作用吧。” 舒曼将信将疑,但还是跟着她的脚步往前走——本来来这里探险就是她提出来的,如果临阵逃脱实在太没面子,何况还是在的学妹面前。 这是一栋年代久远的破败别墅,外墙斑驳,一楼的两扇窗户都用木板钉死了,二楼的右边房间有一个阳台,左边房间的窗户碎了一半摇摇欲坠,大门敞开,远远就可望见里面客厅中棉絮外露的破旧沙发和断了一只腿的木头茶几。 舒曼在离门口三步远的地方停了下来,语琪看她一眼,笑笑后踏上了台阶,走进玄关。 一楼所有的窗户都被木板钉死,所以日光很难透进来,里面光线十分昏暗。一进门就有一种阴冷的气息扑面而来,带着潮湿树叶腐烂的难闻气味。语琪停顿了一会儿才稍微能适应,抬步继续往前走去。 见她似乎要踏上楼梯,外面的舒曼终于忍不住开口,“语琪!等一等!” 语琪停了下来,转过身看她,“了?” 舒曼张了张口,似乎是想要说,但最后还是叹了口气,“你一个人上去不安全。”说罢拉过陈文朝里面走。 跟语琪一进来就想往二楼走不同,他们两个一进门就各自掏出了背包中的手电筒打了开来,如临大敌一般四处查看。 见到情况变成了这样,语琪也只好留在一楼陪他们。 陈文动了动手腕,将光照在角落里的一张木桌上,舒曼顺着手电筒的光柱看,轻声感叹了一句,“好多蜘蛛网——” 语琪站在他们身后,微微抬高声音道,“桌上好像有。” 陈文移了移光柱,于是三人都看清楚了,那是一支式样古老的钢笔,舒曼伸手拿起来,打开笔帽看了一下,没特别的便将它放了。 语琪看他们差不多看过一楼后便开口提议上楼去——她刚才在进来之前就看到二楼左边房间碎了一半的窗户上似乎闪过一个模糊的影子。 原本舒曼是有些害怕的,然而在一楼呆了一会儿也没遇到灵异之事,也就放下心来,随意地嗯了一声,“那就上楼吧,趁天还亮着收拾一下,我们今晚就住这儿吧。” 别墅地处偏僻,他们走到这里来就用了半天,现在再往回走是有些晚了,更何况他们专门跑到这里来不是为了参观一下就离开的,所谓探险,起码要在这里住个两三天体验一下。 谁知三人还没走上楼梯,身后就传来“啪”的一声,在一片寂静中显得尤为突兀。 舒曼最先回过头去,用手中手电筒扫了一下,松了口气,“没事,是刚才那支钢笔掉下来了。”说罢率先往楼上走去,陈文回头看了看后也跟着上了楼,语琪则站在原地,微微皱起眉。 按道理来讲,钢笔因为笔帽的关系,无论如何也不会滚下桌面,那么它是掉到地上的? 语琪走,检查了一下桌子的四只桌腿,都差不多一样长,所以也不存在桌面倾斜度过大导致钢笔滑下的可能。 那么只剩下最后一种了,她弯下腰捡起那支钢笔,轻轻放回桌面,然后看了看周围,压低声音道,“抱歉,我们贸然动了你的。” 如果不是这次任务的对象是他,语琪再冷静理智也不至于这样若无其事地跟一个幽灵。如果说一点儿恐惧都没有是骗人的,但是既然选择了从事这个行业,就不可能因为这点小小的畏惧停下脚步。 良久,桌面上那支钢笔微微颤动了一下,笔尖的位置转了一个很小的角度,正正好好指向门口。 语琪自然明白这是意思,他让离开这里。 这很正常,他是一个怨灵,而不是天真善良的山间小精灵,会为迷途的旅人指示方向。他因怨恨这个世界而徘徊世间,没有现在就下手已经算是一种友好了。 语琪暗自叹口气,摇摇头,“我很抱歉打扰了你,但是天色已晚,如果现在离开,我们三个人只能露宿野外了。” 这次她没有再收到任何回应,只是房间内的气息越来越阴冷,仿佛这个世界上最阴暗的情绪都集中到了这个角落,无形的压力缓缓推进,几乎使人喘不过气来。 语琪十分冷静地站在原地,没有惊慌没有无措,她声音轻轻地道,“或许,我们可以为你做些事情算作补偿?” 原著中,他就是因为尸骨一直曝于荒野,这才怨气不平滞留人世,男女主角也是帮他收敛了尸骨之后才得以安全离开。 所以语琪猜测,他需要有人来帮他完成这件事。 桌面上的钢笔轻轻颤动了一下,屋内阴冷的气息凝滞了片刻,仿佛是这个别墅的主人在考虑一般。 过了片刻,有若实质的粘稠气息缓缓退开,仿佛深夜黑色的海水慢慢落潮,屋外新鲜的空气重新注入。 语琪松了口气,微微偏过头去看门外温暖的阳光,一瞬间只觉得恍如隔世。 她转回头来,对着桌上的钢笔轻轻一点头,“谢谢。”然后头也不回地往二楼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 很好,又到了每天的妹纸在复旦栏目讲座哪里有这种 先来讲讲我这两天在复旦的感受,首先我很喜欢复旦的校园,她是一个在哪个角落都能让你惊艳的地方,比如就在我们三号宿舍楼旁边的一个破烂车棚里面挂着一个牌子,上面写着——处逆境而明志,居盛世当自律。每天锁车的时候抬头就能看到这句话,第一次看到真的觉得,o 还有我是任重书院的,然后男生宿舍楼那边门上就有两行任重书院的楹联力学如为山九仞高须加一篑,行仁若法海十分满尚纳千流,很深奥是不是,但是多读几遍其中意思自然就能领悟。 然后讲座很多而且令人受益匪浅,比如今晚我参加的一个minclub的宣讲会,整个大厅挤满了人,开始前半个小时队伍就排了起码五十米长,拐了好几个弯,最后人都坐不下,很多人站着,甚至有人坐在地板上听,然后学长学姐们的演讲实在是太具有煽动性了,我是抱着打发的目的去听的,结果最后变成了绞尽脑汁费尽心机也想削尖脑袋挤进去,更是觉得只要加入了这个社团那么我以后的人生就无限辉煌了,冷静下来之后不免感叹,他们演讲水平实在高超。 还有教授,说,良莠不齐是肯定的,即使是复旦也不可能教授各个才富五车学高八斗幽默风趣睿智深沉。事实上,有的教授照本宣科,有的讲师不比附中的心理老师水平高多少,但是真正有学问的教授还是大有人在的,而且听他的课真的是一种享受,而且你学到的不仅是知识,还是一种探讨学术的思路和思维方式,真的大有裨益。 我听很多学长说,四年大学不止是学你的专业,还要培养你解决问题分析问题的能力和思考问题的思路方式,否则不如去读技校。ican’tareemore. 与君共勉,希望同样上大学的妹纸们和即将上大学的妹纸们能不辜负你们四年最美好的青春韶华,尽量多学一些知识,不仅仅局限于本专业,还要多看其他专业的书籍,多和教授同学交流开阔眼界,不要等到踏入社会才想到后悔。 3嫖幽灵反派1 3嫖幽灵反派1是 ,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33嫖幽灵反派2 舒曼看语琪久久不上来,一边将背包里的东西往外拿,一边嘱咐陈文下去看看情况。 语琪刚走上楼梯,就看到陈文小跑着下楼来。说实话,在十几岁的小女生眼中,这样的男生的确有魅力。 年轻俊朗的脸庞,沉静温和的眼神和穿上简单白恤时那种干净俊秀的感觉,都足以在瞬间捕获一个年轻女孩的心——也怪不得以前的林语琪那么喜欢他。 只是语琪不是小女生,她经历得太多,见过的优秀男人也太多,所以在她眼里,陈文也仅仅就是一个优秀的男孩。他还太青涩,或许在同龄人中已经显得足够沉稳干练,但是跟真正经历过风浪的男人比起来,他还不够成熟。 她仰起头看他,自然而然地笑,仅仅是那种礼貌的微笑,而非女孩对男孩表达好感时的笑容。她看了看楼上,“舒曼等急了?” 陈文点点头,刚想说些什么,左手按着的楼梯扶手却突然从中间啪嗒一声断裂开来。 本就老旧腐朽的木头扶手在这样的作用下开始节节断裂,短短瞬间便坍塌了数段。事情发生得太过突然,陈文根本没反应过来,重心不稳之下整个人都往楼梯外倾去。 这里离地面不算高但也绝对不算低,毫无防备地摔下去,骨折是肯定的,运气差一些说不定连命也会一起送掉。 无论是从完成促成男女主在一起的任务上考虑,还是出自一个人拥有的最基本的良心,语琪都不希望他出事。 她愣了愣后连忙冲上去,眼疾手快地一把扣住他的手腕,试图将他往回拉,只是重力加上惯性的作用实在太过强大,这副身体又只是一个柔弱的女孩,注定没有力挽狂澜的力量,于是结果变成了两人一起跌落下去。 意识陷入一片黑暗,不知道过了多久,她似乎看到一点儿光亮,然后那白芒越来越耀眼,刺得人几乎睁不开双眸。 视野再次变清晰的时候,语琪发现自己以一种奇怪的状态漂浮在空中,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一切。 不,她并不是变成了鬼魂之类的东西,硬要给出一个答案的话,大概是她看到了多年前画面的重现。 这是一个阴雨天,天色虽然暗沉,但眼前的别墅却不是他们所见的破败——时间倒退了多年,回到了它仍旧精致漂亮的时刻。 像是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引导着她,语琪发现自己眼前变成了别墅内部的情景,在一楼的客厅角落,瑟缩着一个年轻母亲和她七八岁的儿子,他们惊恐地看着对面那个中等身材面相凶恶的男人。 像是在演一出按了快进键的默剧,语琪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只看到事情是如何进展的。 那对母子被关在二楼左边的房间里,中年男人的目标似乎是那个年轻母亲,每过几天他都会抓着她的头发把她带出去,一个多小时后又把衣衫不整的她丢回来m,小男孩恐惧而绝望,却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母亲遭受这样的虐待。 日子一天天过去,年轻貌美的母亲渐渐容颜不再,而昔日的小男孩却逐渐长大。他有一张足以令所有女孩倾心的脸,五官轮廓十分清俊雅致。除此之外,他身上有一种远离尘嚣的气质,皮肤白得像是名贵的英国瓷器,眼神空洞而忧郁,带着深沉的绝望,仿佛来自这个世界上最黑暗的地狱。 不同于长在阳光下的其他年轻男孩,他像是在阴暗之地静静生长的幽兰,神秘而晦暗,却带着一种令人着迷的气质。 语琪静静地看着这个足以称得上是悲剧的故事,直到那个名为颜步青的黑发男孩在窗边轻轻转过头,空洞的眼神直直地对上她,像是看得到她的存在一般。 淡薄的阳光照射在他几乎可以称作完美的侧脸上,却并不能带给人半分温暖的感觉,反而使人油然而生一种冰冷古怪的粘腻感,仿佛有湿冷的液体自脚底蔓延至头顶。 然后颜步青微微歪了歪脑袋,朝她露出一个浅淡而诡异的微笑,漂亮精致得不似真人,却也诡谲阴冷万分。 语琪心神一震,还未反应过来,就再次失去了意识。 再次醒来之时,她发现自己躺在冰冷的地上,而陈文躺在自己身旁,似乎还在昏迷之中。 借着微弱的光线,语琪看到自己目前身处一间狭窄却空荡的储藏室,身下的地面布满灰尘,一旁的角落里结满了蜘蛛网,唯一的光亮来自似乎是被他们撞开的门外。 刚刚进来的时候,他们其实是对一楼做了简单的探查的,那时并没有发现这个位于楼梯旁边的储藏室,而在刚刚经历得几乎像是梦境一般的地方,她也没有看到过任何有关于这个储藏室的片段。 虽然似乎这个储藏室并不重要,但是这里有一股令她觉得很熟悉的气息,十分浓郁的冰冷粘腻的感觉,仿佛渗透了这个世界上最深沉的绝望,带着像是要把所有接触到的人都拉入无底深渊一般的怨恨。 语琪深吸一口气,平静下来,简单检查了一下自己,幸运的是刚才跌落下来,除了身上有些淤青之外没有骨折。做完这些后,她推醒了陈文,他似乎也没有受太重的伤,只是仍有些恍惚。 不待他回过神来,语琪便拽过他急急地离开了储藏室,往二楼而去。 刚才他们跌落楼下这么大得声响,楼上的舒曼不可能听不到,而她没有赶下来的唯一原因只可能是她也陷入了危急之中! 等到语琪和陈文匆匆赶到二楼右边的房间时,只看到原本镶嵌在柜门上的穿衣镜不知为何碎了一地,而舒曼则生死未知地躺在无数玻璃碎渣之中,身上血痕无数。 陈文这时才真正清醒过来,猛地冲上前去将舒曼从一地玻璃碎片中横抱起来,小心翼翼地把她在一旁的大床上放下。 所幸的是舒曼只是受了些惊吓和外伤,并未伤及性命,只是在她身上的伤未痊愈之时应该是走不了路了,而陈文似乎也扭到了脚腕,不可能抱着她走太多路。 于是这样一来,情况就变成了三人似乎都被困在了这个别墅中,无处可去。 经过接二连三的意外,再联想一下这栋别墅闹鬼的传闻,谁都会觉得蹊跷。陈文思索片刻后决定三人一起呆在这个房间,任何一个人都不再单独行动,这样起码在危险发生的时候能有一个照应。 好在他们早就做好了在这里短住几日的准备,食物和水都准备地充分,节省一些在这里呆上一个多星期再走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 接下来的两天,虽然不再有一些大事发生,但是舒曼和陈文两个人似乎每过一两个小时就会遭到一些小小的意外,虽不至于危及性命但是却也十分邪门。 奇怪的是,除了第一天被陈文连累着掉下楼梯之外,语琪并未遇到任何不幸,好像那位怨灵独独放过了她一般。语琪猜测是因为那天她承诺过要帮他的缘故,而收敛尸骨这事其实只需要一个人就足够,所以侵入他领地的舒曼和陈文就没有存在的价值了。 当然,他们两人自然不可能毫无所觉,只是奇怪归奇怪,碍于情面,他们到底还是没有问出口。 作者有话要说:我发现我除了喜欢韩叔叔那样的成熟老男人之外,还喜欢这样子的变态。 艾玛写着写着把自己萌到了算怎么回事!!! 而且他根本没有任何萌点嘛除了阴冷以外。 话说我星期五上了历史系男神徐冲的课,很不幸地跟无数前赴后继的师姐们一起拜倒在了他的西装裤下。 卧槽跟唐伯虎点秋香一个道理,在无数和蔼慈祥的中老年教授中,年轻而长相端正的徐冲简直就是梦中情人的楷模!!!白衬衫点赞,内向性格点赞,仿佛出自中的低沉而磁性的声音点赞,说话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的古怪断句也点赞滚蛋啦这有毛好点赞的 总之无数个点赞!!!以后妹纸在复旦的栏目可以改成妹纸眼中的徐冲男神栏目了!!! 33嫖幽灵反派 33嫖幽灵反派是 ,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34嫖幽灵反派3 又过了两日,舒曼的伤好了一些,陈文的脚上也痊愈得七七八八,他们准备立刻离开这个不祥之地,只是诡异的是,之前一眼可以望到底的小树林这次却无论如何也走不出去。 无论往哪里走,走多久,三人最终都会回到别墅前面。 再迟钝的人也知道这其中肯定有问题了。 就算每次都会回到别墅周围,舒曼和陈文也不愿意再踏入别墅一步,于是三人随便挑了块空地坐了下来,互相沉默地对视着,不发一言。 没坐多久,不知从哪儿飘来几朵厚重的乌云,天空忽然暗了下来,周围开始渐渐被一种阴冷沉重的气氛笼罩。 似乎是为了呼应这种典型的恐怖片氛围,一股狂风平地刮起,将不远处的树林吹得哗啦作响。 看来他们即将迎来一场不小的暴风雨,权衡再三,几人还是决定暂时进别墅避雨。 为了不让风雨透进来,他们将门紧紧关上,因为门锁早已生锈腐坏,所以又拖来一旁的鞋柜抵在门上,然后互相挤挨着坐在沙发里,沉默地听着屋外的雷声雨声。 原本一楼的窗户就被全部钉死了,现在门又关上了,所以一楼几乎暗的伸手不见五指,还好沙发比较小,三个人坐在上面挤得满满当当,即使看不见彼此也能感受到同伴温暖的体温。 不知道是气氛太压抑还是别的什么原因,谁都没有开口,舒曼沉默地缩在陈文身侧,而语琪则半抱着双臂靠在沙发上,安静地盯着虚无的黑暗。 坐了一会儿后,忽然有强烈的困倦感袭来,语琪不知不觉便陷入了沉睡。 又是和上次一样的感觉,意识被抽离,多年前的历史在眼前重现。 同样的一个暴风雨之夜,由于男人的疏忽大意,那位饱受蹂躏的母亲终于寻得一个逃离的机会,但是不幸的是她面临着一个选择,一是冲出门外独自逃离这个令人窒息的地方,二是回房间带着儿子一起离开。 选择一的话,她有九成的把握成功逃脱,但是如果选择二的话,她要在男人回来m之前想办法撬开上锁的房门。这位母亲挣扎了片刻,终究还是选择了前者,独自离开了。 像是受着无形力量的引导,语琪看到眼前的景象变成了那位母亲在暴风雨中跌跌撞撞地离开别墅远去,直到再也看不见她的身影。片刻之后,眼前的画面再一次转换,她看到黑发男孩独自斜倚在窗边,静静看着自己的母亲就这样离开。 窗户是打开的,狂风携着冷雨无情地冲入房间,打湿了他额前黑发,那双漂亮却空洞的双眸之中渐渐泛起阴鸷之色,冰冷粘腻的气息自他身上缓缓散发出来。 站在那位母亲的角度上,或许这样做是最适合的选择,毕竟如果选了后者的话,可能两个人都无法逃脱,只有被禁锢在这个鬼地方直到死。但是站在颜步青的角度来看,她的选择就代表了百分之百的放弃与背叛,而被亲生母亲在这种情况下抛弃的感觉想来比什么都痛彻心扉。 语琪有些同情他,但是这一切都只是历史的回放,她无法改变任何事。 所以她只是轻叹一口气,安静地看着一切的发展。 男人回来m之后发现女人逃跑了,勃然大怒,而这次承受他怒气的则变成了颜步青。 接下来的画面宛如被按下了快进键,她看到他被关入了那个楼梯旁边的储物室,狭小的空间内灰尘满布,鼻尖充斥的都是潮湿难闻的气味,而他的双手则被男人牢牢反绑在一根生锈的铁杆上,毫无自由可言。 一旦那道暗门被关上,储物室内就变得漆黑一片,真正的伸手不见五指。 接下来是漫长的黑暗与死寂,不知过了多久,她的意识终于离开了那个逼厄漆黑的储物室。 语琪缓缓醒来,发现自己横躺在狭小的沙发上,而舒曼和陈文两人已经不见踪影。 她愣了愣,在看过刚才的事后,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他们如同那个母亲一样,选择了独自离开。只是不同于颜步青,她从未对他们寄予过任何希望,她唯一真正信任的只是自己,所以并没有觉得如何受伤。 缓缓坐起身后,她听到二楼突然传出舒曼的哭喊声和重物落地的声音。 愣了一愣之后,她来不及多想,只急急地往楼上跑,等冲入左边那个玻璃窗碎了一半的房间时,只看到陈文半蹲在地上,怀里拥着低泣连连的舒曼。 窗外蓦地劈过一道闪电,照亮了陈文面无表情的脸和舒曼恐惧到极点的神色,语琪缓缓踱步过去,低声问,“出什么事了?” 舒曼却似根本没听到她的问题,神色慌张且茫然,一双漂亮的眼睛毫无焦距地看着前方。 回答她的是陈文,他紧了紧拥着舒曼的手臂道,“不知道,她刚才突然站起来就往二楼跑,我跟着上来的时候就看到她推开窗户想往下跳。” 语琪沉默了片刻,看了一圈周围,只觉得那种时时刻刻都环绕在身边的冰冷粘腻之感愈发浓重。她当机立断地道,“这里不是久留之地,我们先离开再说。” 陈文思索片刻后同意了,俯身一把将舒曼横抱起来。但当三人往门口走去的时候,那扇木门却在几人面前毫无征兆地砰得一声关上了。 语琪一怔,停顿了片刻才继续走上前,握住门把手往下压。 只是不知道是因为年久失修把手腐朽还是什么别的原因,门好像被卡死了,怎么都打不开。 窗玻璃碎了一半,在这样的暴风雨中根本起不到遮风避雨的作用。冷风不停地灌入,豆大的雨滴噼里啪啦地砸在剩下的一小半窗户上,阴寒的气息无处不在,几乎侵入骨髓。 陈文忽然开口,带了丝无法掩饰的慌张,“你有没有什么感觉?”他的声音甚至有些不稳,同平日里沉稳可靠的形象大有出入。 语琪愣了愣,转过头看他,“什么感觉?” “像是有人卡住你的脖子。” 陈文在说这话的时候,语琪已经看到他的脖颈处的皮肤有五个深深凹陷进去的指印。一时之间她不禁愣住了,回过神来的时候余光忽然瞥到一旁的窗玻璃中映着不止他们三个的身影,还有一个高瘦的人站在陈文身旁,右手紧紧地掐在他的脖子上。 是颜步青,只是他的样子跟她在梦境中见过的略有不同,更加削瘦,脸颊深深地凹陷进去,眼底下面有深深的青黑,面孔苍白到毫无血色,不过这一切都无损于他的清俊。 语琪自认不是一个以貌取人的人,但是在这种阴森的气氛下,如果对方长得稍微好一些总是能让人多些勇气的。她上前一步,一边对照着窗玻璃中几人的方位一边伸出手试图格开他的手臂,低声对陈文道,“带舒曼离开这里,快!” 意料之中,她根本触碰不到他,只是徒劳地穿过他的手臂,且在一瞬间感到一种透骨的沁凉,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陈文已经有些呼吸困难,“那你呢?” 语琪看也不看他一眼,语速飞快道,“别管那么多了,快走!门踹不开的话就用椅子砸开!” 陈文咬了咬牙,最终还是听从了她的话,抱着舒曼撞开了门,冲下楼去。 语琪冷静地站在原地,看着玻璃中得颜步青低声道,“放他们离开,好么?” 颜步青缓缓收回手,漂亮却空洞的眼睛直直地盯着她,半响,他意味不明地半勾起唇角,朝她露出一个跟上次一模一样的笑容,浅淡却诡谲。 他微微低下头,抬手轻抚她的鬓角,动作温柔却笑容冰冷,薄唇微微开合,声音像是直接印刻在她脑海之中,“他们抛下你走了。”他的语气宛若叹息,“人性就是这么丑陋,不是么?” 作者有话要说:我换了新专栏你们看到了么,我亲爱的xianx帮我做的!!! 超漂亮对吧!!!是不是很想点进去? 点嘛点嘛,去收藏一下我的专栏又不会死,就算死了也是个美幽灵嘛我会爱你们的!!! 快包养我!!!!!! 还没收藏过我的小妖精们赶快行动,收藏即送妹纸香吻一枚!!!跪舔你们下巴 34嫖幽灵反派3 34嫖幽灵反派3是 ,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35嫖幽灵反派4 虽然面前只有空气,但是无论是一旁的窗户还是满地的碎玻璃上都有颜步青高挑颀长的身影。 你无法触碰到他,但他的确无所不在。 每一块碎玻璃上都清晰地反射出这样的画面:清秀俊逸的黑发男孩微微俯身,含着冰冷的笑意将手掌轻轻贴在女孩脸上,有一下没一下地缓缓摩挲着。 这样的动作近乎于情人间的温柔爱|抚,但是他眼中空洞的冰冷和深重的戾气则完全否定了这个可能。 语琪只觉得脸颊处传来沁入骨髓的冰寒——这种感觉很不好,像是湿淋淋的海蛇将它的鳞片紧紧贴在你的皮肤上,不怀好意地用冰冷的竖瞳盯着你的弱点和破绽,伺机等候着一击必杀。 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微微偏头避开他的手,尽量用冷静的语调道,“请让他们安全离开。”顿了顿,她又保证似的道,“我可以留下来帮你。” 颜步青闻言缓缓收回手,却没有半分妥协的意思。他紧紧盯着语琪的脸,唇角勾起漂亮得近乎诡异的弧度,“想让我放他们走么?”他笑一笑,转过身去看向窗外,缓缓低声道,“试着求我看看,或许我会答应呢。” 他一边说,一边漫不经心地勾起唇角,似笑非笑地看着抱着舒曼跑向树林的陈文,漂亮的黑眸之中闪过一丝深沉的戾气和阴冷。 顿时,窗外掀起一阵猛烈的狂风,比先前更为密集的暴雨也像是听从他的命令一般倾盆而下。 他静静地看着这一切,眼中却不是快意,而是空洞一片。他的表情淡淡的,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下面的两人,身上渐渐聚集起暗沉的气息。 语琪沉默地看着这几乎可称作呼风唤雨的一幕,微微闭了闭眼,轻叹了口气。最终,她看着窗玻璃中映出的他的身影,一字一句地轻声说,“求你,放过他们。” 颜步青放下了手,微微偏过头来,却并不回头看她,而是同样看向窗玻璃,盯着镜中她的双眼缓缓道,“放过他们么?”他笑一笑,眼角眉梢精致得不似真人,但唇角的笑意却沁着透骨冷意,“那么,谁来放过我?” 不待语琪开口,他冷冷地继续说,“我对你网开一面,并不代表你就可以干涉我的决定。” 他转过身,轻轻用手背挑起她的下巴,凑到她的耳畔轻声道,“你和他们没不同,只不过你比他们多一点儿用处罢了。” 语琪安静地任他动作,不避开不反抗,只静静地和他对视,漂亮的黑瞳平静似水,没有一丝一毫的惊惧恐慌。 即使是颜步青,也对她冷静自持到这种程度感到些微的诧异,他愣了愣后似笑非笑地问,“你不怕我?” 语琪并不回答,而是缓缓抬手,空握住他的手腕。她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轻轻地开口,“这样有意思么?放过他们,也放过你吧。” 颜步青皱了皱眉,他垂下眼睫,静静地看着她松松握起的右手,像是根本没有听到她在说一般,自顾自地低声道,“你似乎真的不怕。”他轻笑,“还真是胆大的人类呢。” 语琪自知这招怀柔政策失灵,刚打算放开手,颜步青便动了动手腕,反手扣住了她的手,冰冷粘腻的感觉立刻侵入肌肤。她皱眉,抬头看向他。 黑发的男孩垂着首,轻声道,“你们的体温,总是这么温暖啊。”他的皮肤苍白到毫无血色,安静地低着头时给人一种忧郁而神秘的感觉,但被他握住的地方却不可避免地感到冰冷粘腻的不适感。 他似是贪恋一般地摩挲着她的皮肤,片刻之后,他抬起头看她,挑了挑眉,“我可以放他们离开,但是你需要付出一点代价。” 语琪皱了皱眉,但还是轻轻地点了点头,“代价?” 一刻钟后,语琪躺在右边那间玻璃还算完好一些的大床上,双手交叠放于腹上,冷静地问,“是这样么?” 颜步青站在窗边,侧头看了她一会儿,皱眉命令道,“转过身去,背对门口。” 语琪忍耐地闭了闭眼,但还是听话地照做了。 不一会儿,身边的床垫微微一陷,虽然没有任何声息,但是语琪,是他躺了上来。 果然,下一秒她就感觉到有冰冷的手臂环住了的腰身,脖颈处也传来冰冷粘腻的感觉,应该是他将下巴抵在那里了。 语琪冻得哆嗦了一下,却并没有挣脱,颜步青似乎很满意,适当地微微放松了一下手臂,然后便不再动作了。 或许是对于活人体温的贪慕,使得他提出了这样的要求——就像是常年置身于冰雪之地的人,在多年之后终于寻到了一处火堆,他对温暖的渴望显而易见。 这个冰冷而安静的拥抱整整持续了一夜,在黎明到来的时候,第一缕阳光穿过破碎的窗玻璃笼罩在语琪身上,她缓缓睁开眼睛,这才身后的颜步青已经离开。 她有些艰难地动了动冻僵的身体,扯过一旁的被子紧紧地将裹起来,然后重新陷入了沉沉的昏睡。 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时分,语琪半撑起身体,便看到旁边的床垫上有凹陷的痕迹。她愣了一愣,侧过头看向窗玻璃,果然看到颜步青侧坐在床沿上。 她抬手揉了揉太阳穴,哑着嗓子问,“他们离开了么?” 黑发男孩像是没有听到她的问题,他站起身,缓缓踱步到窗前,静静地看向窗外,毫无瑕疵的侧脸在淡薄的阳光下有着冷玉一般的质地。片刻的沉默之后,他转过头来看她,漂亮的黑眸空洞而冰冷,“我没有阻拦他们的离去。” 语琪点了点头,稍稍放下心来。顿了顿后她开口问,“那么,你需要我为你做些?” 颜步青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他轻轻抬手抚上窗棂,眼神有些空洞,“听说过那个故事么——有一个魔鬼被封印在一个瓶子里,被关了很久很久。如果有人在第一个三百年内把它放出来,他愿意满足那人的任何愿望,如果在第二个三百年有人把它放出来,他都不会给他,而在第三个三百年后如果有人放它出来,他会收到的唯一回报只会是魔鬼的报复。” 他缓缓走近她,苍白清俊的脸庞和忧郁空洞的眼神足以捕获许多女孩的芳心,“如果你早些出现,我会感激上苍,但是现在——”他轻轻摇了摇头,叹息般的道,“太晚了。” 语琪忍不住皱眉,“意思?” “意思是——即使你完成了我让你做得事,我也不会让你离开这里。”颜步青侧身在床沿上坐下,他的笑容完美却冰冷,“很抱歉,我已经失去了感激之心,你会收到的唯一回报就是永远的囚禁。”他似是很惋惜地摇了摇头,“我能放他们走,却不会让你离开这里半步。” 语琪并没有觉得多么恐惧,事实上,在任务完成之前她也不会主动离开这里。只是他的说法未免让人心生忧虑,一个没有感激之心的人是很难打动的。 他现在所表现出得所有的对她的兴趣,都像是一个孩子寂寞了许久得到了一件玩具的心情,那是一种十分冷酷的好感,并非喜欢。 等他腻烦了之后,会毫不犹豫地取走她的性命,像是任何一个孩子残忍地丢弃老旧的玩具一样。 她本来指望可以通过帮他做些事来获得好感,但是现在看来,就算帮他再多似乎也得不到任何该有的回报。 语琪有些茫然。 一个心怀怨恨与绝望,对这个世界充满憎恨,毫无感激之心的人,要如何让他喜欢上? 给出一个有效正确的答案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语琪所能想到的唯一方法就是先减少他内心的负面情绪。 在又一次进入那熟悉的状态时,她并没有采取原先静静旁观的方式,而是试图给予那个曾经的男孩一些安慰。 而就在她决定这么做时,奇怪的事情发生了,仿佛被按了重放键一般,画面又回到了她第一次看见时的样子,年轻漂亮的母亲搂着黑发小男孩瑟缩在角落里,对面的中年男子满脸凶恶。 一时之间,语琪有些愣怔,甚至忘记了刚刚决定要做的事情。她愣愣地看着一切重演,直到熟悉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 “你在困惑,但这没好困惑的。”颜步青带着些嘲讽的意味道,“所有的一切一次又一次地重演,而我的力量则依凭着这些越来越强。” 语琪皱眉,从地上随手捡了片碎玻璃,果然看到颜步青站在身侧。她偏过头去看他,“力量?憎恨的力量?就为了这个,你一次又一次逼迫回忆曾经的痛苦,值得么?” 颜步青淡淡一笑,“痛苦?不,我已经不会再因为他们感到痛苦了,这两个愚蠢的人不配。但你说的对,憎恨的确给人力量。” 此时中年男人已经开始殴打那个母亲——因为她的试图反抗。小男孩恐惧又绝望,他将紧紧缩成一团,挤在狭小的角落里不停地啜泣。 语琪并没有再说,她走到小男孩面前缓缓蹲下,试探着伸出手放在他的肩膀上。 她的手并没有如同预料的那般穿过他的肩膀,而是真正地触碰到了他,清晰地感觉到了他的瘦弱与单薄。 任何一个有些良心的人都会在此时生出恻隐之心,语琪也不例外。她叹了口气,轻轻将小男孩颤抖的身体搂入怀中,一边温和地拍着他的背一边轻声安慰。 在这种情况下突然被人碰触,小男孩并没有放松下来,而是身体僵硬地抬头,茫然地看向前方,“谁?” 语琪怔了怔,才意识到他看不见,正如同在现实世界,她看不见颜步青。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上来看看留言,结果第一条就充满了愤怒、指责和不爽等等各种负面的情绪。 是我的,我最近更新地太慢了,我很抱歉,从今天开始我至少会保持隔日更。 我很高兴直到现在我的心境也很平静,*锻炼了我,之前看到这样的评论我或许会很受伤很难过然后被气得一连一个多星期不更新,但是现在我的内心强大多啦,可以做到心平气和地回复了。 不过还是要说一句,我很享受被催更的乐趣,但是一点儿也不希望收到这样的催更留言。 虽不至于被伤到不愿更新的地步,但是看到也不会觉得高兴,这样的留言除了降低我的愉快指数外没有任何作用,如果你们真的想抽打我让我快点更,请不要反馈太多的负面情绪给我。 真正正确的催更方法是告诉我你们喜欢这些情节内容,我会感到被肯定的快乐,也会因此而生出为你们努力码字的动力。 感谢这一个月来给我投过地雷留过言的所有读者和现在依旧没有离开的所有读者,我真的真的十分感激,谢谢你们。 衷心祝愿你们中秋快乐。 黄桃酸牛奶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13-8-9:18:8 木木83阳扔了一个手榴弹 投掷:13-8-9:4:34 失落的猫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13-8-91:14:43 我了个小去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13-8-91:17:6 陈霸气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13-8-9:1:49 是罪魁祸首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13-8-313::3 yu917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13-8-33:49:19 序曲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13-8-31:7:1 木木83阳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13-8-316:9:4 小四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13-8-3119:1:3 妖妖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13-8-31:3:1 ww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13-8-31:16:6 嘟嘟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13-8-31:38:3 崔果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13-8-31:7: 没事儿的糊涂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13-8-311:1:7 哗的一下***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13-8-311:49:7 绿腰姑娘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13-8-31::16 其实我是一个腐女。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13-8-31:4:16 陌上夕颜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13-9-11:19:17 东羽亭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13-9-17::4 东羽亭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13-9-17::9 陈霸气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13-9-118:33:4 子靥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13-9-11:1:33 德千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13-9-:1: 喃喃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13-9-1:13:1 nomoreme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13-9-19:34:19 小r扔了一个手榴弹 投掷:13-9-31:41:1 13771414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13-9-31:9:9 zxl莲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13-9-3:8:3 黄桃酸牛奶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13-9-13:18: 风魂雪翎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13-9-14:1:48 是罪魁祸首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13-9-18:8: 沧海月明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13-9-61:4:3 喵大王驾到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13-9-713:1:48 酱油君扔了一个手榴弹 投掷:13-9-8:1:1 黄桃酸牛奶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13-9-83:8:43 宝山留影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13-9-919::6 eail13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13-9-119:9:18 酱油君扔了一个手榴弹 投掷:13-9-13:8:7 ivory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13-9-1413:16:41 lzzz爱绿茶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13-9-1416:1:4 颜瑟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13-9-1:9:3 小四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13-9-11:8:4 陈霸气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13-9-18:: 13793331扔了一个火箭炮 投掷:13-9-118:1:7 lynn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13-9-1:6: 我是卧底扔了一个手榴弹 投掷:13-9-1617:6:41 13793331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13-9-171:4:48 s受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13-9-1713:4:4 画扇绿水皱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13-9-191:1:3 3嫖幽灵反派4 3嫖幽灵反派4是 ,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38嫖幽灵反派7 刚一离开舒曼等人的视力范围,颜步青卡在语琪脖子上的右手就无力地滑落下来。 她只感觉到身上一轻,刚才他紧贴着自己的冰冷感觉也随之消失了。 意识到情况不妙,语琪连忙从口袋中掏出一片碎玻璃来,这是她之前在闲暇时磨过棱角的,想不到这么快就派上了用场。 凭借着那片碎玻璃,她很快就找到了颜步青的身影,他就在离她不远的地方,无力地半跪在地,一只手撑在地上才勉强没有倒下。像是正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他的双眸紧紧阖着,身体一阵一阵地发着抖。 语琪连忙来到他身旁蹲下,“怎么了?” 颜步青似乎将所有力气都拿去对抗痛苦了,手指紧紧扣着地,指甲在泥土上留下四道深深的划痕,清瘦单薄的身体一直在颤抖。 过了许久,他才慢慢平复下来。未等语琪开口询问,他便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臂,力道之大几乎陷入皮肉。 语琪吃痛,却没有挣开他的钳制,反而轻声道,“你放心,我不会走。” 颜步青有些吃力地抬起头看她,冰冷空洞的视线紧紧锁住她的眼睛,像是在辨认她是否在说谎一般。 语琪并不作声,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目光平和且带着安抚的意味。 片刻之后,颜步青垂下眼睫,缓缓松开她的手。他摇摇晃晃地站起身,走到不远处的一棵树旁,疲惫地靠着树干坐下。 语琪走近他,不动声色地站在恰好可以替他挡去阳光的位置。 刚才她就注意到了,如果有阴云遮蔽了太阳,他的情况就会好些,反之则相反,所以她推测目前因为一些原因,他并不能接触阳光。 颜步青自然不可能感觉不到她的动作,片刻之后,他仰起脸,空洞冰冷的黑眸定定地看着她,显得十分高深莫测。 语琪很清楚这些反派的心理,有的时候你好心去帮他们反得不到回报与感激——比起这个,他们更在意你知道了他们的弱点。 而不凑巧的是,太阳却在此刻缓缓从云后移出,不过短短片刻,阳光便重新蔓延到了各个角落。 语琪无奈,只得动作迅速地将自己的外套脱下递给他,当然,同时也算是间接承认自己看出他此刻惧怕阳光的事。 颜步青神色淡淡地接过她的外套挡在面前,“为什么不离开?” 语琪知道,他指的是刚才,她其实有大把的机会转身就跑。 如果此刻面对的是其他人,或许她会用一句“我喜欢你”来回答,但是对于颜步青这样的人来说,这个答案只能更引起他的怀疑——毕竟这几天来,他根本没有什么足以令她爱上自己的言行。 语琪沉默了片刻,才轻轻开口,“我曾经承诺过要帮你。” 颜步青并不是那种轻易可以糊弄的人,他闻言只是似笑非笑地看她,“这个承诺足以让你背叛你的朋友来帮我?” 意料之中,他并不相信这个回答,或许此刻他已经开始朝最坏的方向揣测她的目的了。 语琪叹了口气,缓缓别开脸去,似是十分迷茫一般,“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顿了顿,她有些恍惚地看向他,“我不希望他们有事,但是我好像也不希望你有事。” 颜步青显然没有预料到会得到这个答案,他愣了一愣,接着缓缓移开了视线。 换做他人来说这句话,他必然不信,但是她却不一样,可以说自从他们第一次相见起,这个女孩便处处与常人不同。 颜步青沉默了片刻,低声道,“那么现在,我需要你帮我做一件事。”顿了顿,他又欲盖弥彰地加上了一句,“放心,我不会对你的朋友如何的。” 语琪自然不可能相信他的后面一句话,他这样的性格,怎么可能不反击,宽容大方地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 但是不信归不信,为了完成任务,她只能毫不犹豫地点头应下,“什么事?” 很快夜幕便降临了,周围一切都出乎寻常的寂静,连半声虫鸣都听不到。 颜步青轻轻将外套递还给她,然后扶着树干起身,“跟我来。” 语琪挑了挑眉,接过外套穿上,跟在他身后缓缓朝树林深处走去。 同之前几次跟陈文舒曼一起的时候不同,这一次这小树林很快便走到了底,抬眼便可看见月光笼罩之下,不远处一堆堆的绿草野花,鲜活得像是来自另一个世界。 在颜步青将一个位置指给她看后,语琪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你不一起去么?” 他摇摇头,平静地道,“我出不去,只能走到这里。” 语琪看了他一会儿,意识到这句话应该有百分之九十的可能是真的。如果不是这样,他在知道具体位置的情况下大可以自己来做这件事。 只是令她惊讶的是,他竟然毫不隐瞒地告诉她,他无法走出树林,这等于变相地告诉她——如果她出去了就不再回来m,他也没有一点办法。 按照颜步青的性格而言,他只会百般掩盖这个事实,不可能自己把它说出口,唯一的可能就是他已经做好了万全准备,比如在她身上下了个禁制之类的防止她逃跑。 而现在他这么说,应该只是在试探她。 语琪最不怕的便是这样的试探,她点点头后独自走出了树林,往他说的方向而去。 那是一处十分隐蔽的地方,若不是他事先告知,恐怕她永远也不会注意到这里。 语琪左右看了看,果然看到一截隐于浮土之下的白骨,她作了一番心理准备后缓缓蹲,脱下外套铺在一旁,然后用手轻轻扫去覆于那白骨上的浮土。 颜步青远远站在树林的边缘处看着她的一举一动,背后紧捏的拳头缓缓松开。 等到语琪捧着用外套裹起的白骨回到他面前时,颜步青的面色才终于缓和下来,他抬手轻轻抚上那白惨惨的骨头,唇角扬起一个漂亮却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 随着他的手拂过之处,白骨竟寸寸坍塌为灰,转瞬之间在夜风之中散去,而他身上那种沉重的冰冷气息则变得极为厚重,语琪单单是站在他身边,都感到了一种无法言喻的寒冷。 月色渐渐淡去,乌云遮蔽天空,周围变得黑沉沉一片,仿佛所有的空气都被被粘稠的墨汁所取代。 而在这令人讶异的黑暗中,语琪却感到颜步青轻轻握住了自己的手腕。 冰冷刺骨的感觉让她几乎瞬间甩开他的手,但是她还是忍住了。 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下,颜步青似乎在笑,那种带着无尽冷意的笑。 他轻轻地在她耳畔低声道,“你做得很好,现在,让我们回去见见你的朋友。” 作者有话要说:语琪把魔鬼放出来了颜颜好可怕qaq! 这么可怕的男人要让语琪去嫖他真是太残忍了,我看到他第一眼就要吓尿了。 话说我还是没想好要怎么让颜颜爱上语琪我觉得永远都不可能了 或许等我大学毕业了,语琪还在勤勤恳恳地嫖着颜颜,然后颜颜依旧无动于衷qaq 38嫖幽灵反派7 38嫖幽灵反派7是 ,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39嫖幽灵反派8 颜步青带着她所走过的地方,都弥漫着一种冰冷而粘腻的气息。 仿佛有来自深渊的冷意重重叠叠地缠绕上你的脚踝,一直蔓延到头顶,将你整个人淹没在绝望的泥沼中。 语琪以为自己的意志已经足够坚定,但是如果没有颜步青一直拉着她的手,引着她一步一步往别墅走,她或许也要迷失在这浓重的沉黑气息之中。 跟第一次遇见他的时候相比,现在的他无疑更加强大。 比如此时此刻,他牵着她的手,缓步走在漆黑一片的树林中,即使一言不发,身上已有一种威严的气场,就像是王引着王后,走在通往加冕仪式的红毯之上。 万籁俱静,树叶间的摩挲声许久没有响起,似乎是风也停止了涌动。一片死寂之中,唯一的声响只出自他们脚下,是碎裂的枯叶发出的沙沙声,却只衬得四周更加安静。 很快,他们便回到了别墅。 陈文和舒曼早已在这样浓重的阴暗气息中陷入昏迷,那个道士还勉强保持着清醒,只是身体已无法动弹。 他们三人现在都是待宰的牛羊,生死都在颜步青的一念之间。 语琪不是傻子,自然知道这种情况下,等待着陈文和舒曼的会是什么。 不论是出于完成任务的目的,还是出于对他们冒险回来m营救她的感激,语琪都不希望看到他们出事。 但是如果直截了当地阻止他,以颜步青这样的性格,恐怕会将她的阻拦直接划归到背叛的层面,到时只会将情况弄得更加糟糕。 她需要说服他放他们安全离开,又不把自己搭进去——如果面对这个情况的是经验不足的新手恐怕会感到手足无措,但是语琪已经历练多年,在这个行业上可以算作是长老中的长老,应付起来还不算太费心神。 眼看颜步青放开她的手,就要往三人走去,语琪轻声开口,“等一下。” 他略微停顿了一下,轻笑了一声,“嗯?”他的笑意有些冷,带着毫不掩饰的警告意味。 语琪上前一步,试探地握上他的右手,出乎意料,这次竟然没有直接穿过他的手背,而是触摸到了他冰冷光滑的皮肤。她愣了一愣,很快冷静下来,压低声音缓缓道,“打个赌好么,你赢了就随意处置他们,我赢了的话,请放他们离开。” 颜步青反手握住她的手,轻轻笑开,“我说过,不会对你的朋友如何的,你太紧张了。” 语琪自然不可能相信他这话,只是握紧他的手,“答应我,好么?” 颜步青沉默了片刻,最终无奈地答应下来,“打什么赌?” 赌什么也是一个学问,必须要挑一个他认为不可能,但却一定会成功的事情来赌。而颜步青曾被亲生母亲抛弃,恐怕最不信任的就是感情,而舒曼和陈文作为这部里的男女主角,最能经得起考验的也是他们之间的感情。 所以,语琪跟他赌,在遇到关乎性命的危急之前,舒曼和陈文都会将生还的希望留给对方。 颜步青自然是第一时间就表示了他的不屑,原本他答应跟她打赌时还有些不情愿的意味在,但是现在他近乎是愉悦地接受了这个赌约,似乎已经确定赢得那人是他。 然而最终的结果,自然是语琪赢了。 舒曼和陈文没有辜负她的一番努力,他们都坚守住了自己的爱情,在生死关头选择了自己面对死亡,而让对方有机会活下去。 赌约的结果出来的时候,颜步青陷入了沉默,但出乎意料,他竟遵守了承诺,让舒曼和陈文自梦境之中解脱。 他们从昏迷之中醒来,带些惊悸对视一眼,然后十分有默契地握住对方的手。 语琪用眼神示意他们赶快乘机离开,毕竟颜步青随时可能反悔。 陈文沉默了片刻,当机立断地拉起舒曼就往外走,而舒曼却不愿就这样离开,坚持要带着她一起走。 语琪颇有些无奈,为了让他们安心离开,她轻轻拉起颜步青的手,放到唇边轻轻一吻,然后朝他们安抚地笑了笑。 舒曼惊愕地瞪大双眼,仿佛她吻得是一具千年木乃伊,陈文虽然也惊讶,但是反应到底平静许多,很快他便架起那个道士,拉着舒曼迅速离开了。 语琪看着他们的背影消失在树林中,才收回视线,这才发现自己仍握着颜步青的左手,而对方此刻看她的眼神,十分晦暗复杂。 其实她多少能猜到一些他此刻的想法,大概是很不好受的,毕竟舒曼和陈文能为对方做到如此程度,而同他血浓于水的母亲却将他抛弃。 语琪轻叹一口气,抬起另一只手轻覆在他的手背上,“虽然她离开了,但是我会在这里陪你。” 颜步青自然知道她口中的“她”是谁,他闻言定定看了她片刻,却是缓缓移开了视线。 语琪不以为意,只轻轻笑了开,“谢谢你放他们离开。” 颜步青并不作声,只是态度颇为冷淡地将手从她手中抽回,转身走上楼梯,声音低低地传来,“不用刻意讨好我,想走的话现在就可以离开,我不会阻拦。” 语琪当然不可能离开,而是沉默地跟在他身后上了楼。 她走进房间时,颜步青正如往常一般站在窗前,稀薄的月光穿过碎了一半的窗户洒进来,清清冷冷地笼在他线条完美的侧脸上,映衬得他面上表情更加疏淡。 他听到了语琪走进来的声音,却并没有回头,而是目光空洞地看着窗外,身上带着沉重晦暗的阴冷气息。 语琪缓缓走上前,从背后轻轻抬手抱住他的腰,然后慢慢将侧脸贴在他清瘦单薄的后背。 周围一片静谧,她没有作声,只是静静地抱着他,即使两人肢体接触的部分传来阵阵冻彻骨髓的冷意,她也没有放手。 作者有话要说:作者有话说:有没有觉得这一章两人的进展很大啊?我似乎看到了成功的曙光!!!只是不知道还有什么情节可以写能写的似乎都已经写完了我江郎才尽了怎么办qaq 又到了妹纸在复旦的讲座时间,今天讲讲光华楼的猫吧。无论什么时候去光华楼,你都会看到有男生或者女生坐在那里,有时膝头摊一本书,有时则两个人坐着聊天,然后他们的身边往往会有一两只猫慵懒地卧着,根本不怕生,惬意地舔着自己的毛,或者是眯着眼睛享受着人的抚摸,每次看到我都觉得超级和谐的 其实讲讲是很浪漫啦,像是猫咪咖啡厅什么的但是我一次都没有尝试过,怕坐久了被蚊子咬 39嫖幽灵反派8 39嫖幽灵反派8是 ,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40嫖幽灵反派9 自从那天之后,颜步青身上散发出得阴冷粘腻气息愈发沉重粘稠,整个别墅都笼罩在一种阴郁晦暗的气氛之中。除此之外,哪怕几百米外晴空如洗,别墅上空也永远覆着厚重的一层铅灰色低云,几乎不见天日。 如果长时间身处在这样的环境中,毫无疑问会使人感觉十分压抑,心理素质稍差一些的人便会情绪一日比一日低落,直至最后精神崩溃。 语琪虽然心神坚定,但也免不了受其影响。精神方面的影响还在其次,最严重的是生理方面。女孩的体质本就不能同男生相比,在这样阴暗潮湿的环境中长时间居住,无法接触阳光,又时常因跟颜步青接触而免不了导致寒气入体,如此这般不过一个月下来,她已经很清晰地感觉到自己身体状况的变化。 跟刚来这里时的身体状况完全不同,现在她明显可以感觉到自己精神恍惚,早晨起来脑袋经常隐隐发疼,时常胸闷且呼吸不畅,时不时额头和手心便会冒冷汗,整个人都感到疲惫无比。 如果这幅身体是一台机器,那么毫无疑问,它已经到了即将瘫痪崩溃的边缘。 而雪上加霜的是,最近颜步青对她体温的需求却日益增加,经常连着几天把她当成热水袋一样抱着睡上一整晚,往往这样之后,她第二天几乎从早到晚都浑身发冷,脸色苍白地几乎跟颜步青没什么差别。 不是不想完成任务,只是这样发展下去,恐怕还未成功就已先成仁。 而就当语琪打算避开颜步青一段日子调养身体的时候,他却出乎意料的开始收敛周身阴冷凝重的气息。 语琪感到好受许多的同时也为这现象背后所隐藏的信息而由衷欣慰,他肯改变就说明至少此刻他是对她抱有好感的,这也代表完成任务的日子会很快到来。 而更令她感到惊讶的是,接下来的几天,别墅上空厚重的阴云竟在缓缓散开,许久未见的阳光重新撒入室内,驱走了潮湿与寒意,房间内温暖明亮地让人心间发软。 干净温暖的空气,明亮柔和的阳光,都是人类所向往的。但是语琪很清楚,这绝对不是一个适合幽灵的环境。 事实也的确如此:她的气色一天天地变好,但颜步青的脸色却是一天比一天苍白。 而且很奇怪的是,他开始有意地避开她,语琪在连着两天没有看到他的身影后决定主动去找他,只是她找遍了一楼和二楼的所有房间都不见他的踪影。 那么只剩下阁楼这一个可能了。 语琪翻出一个老旧的木梯搭在阁楼入口,小心地爬上去,轻轻推开活动木板,适应了一下阁楼的昏暗光线才缓缓爬进去。 阁楼似乎没有窗户,也没有任何通风口,可以想见这里大概是除了一楼的储物室以外,整个别墅此刻最阴暗的地方了。 她小心翼翼地在漆黑一片之中摸索着前行,触手所及皆是厚厚的灰尘,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不适的潮湿阴冷的气味。 即使足够谨慎,在什么都看不见的情况下她还是不小心碰倒了一个木凳,砰的一声回响在寂静的阁楼中,显得尤为突兀。 语琪愣了一愣,刚想蹲去扶凳子,就听到颜步青的声音低低响起,不再像以前那样出现在脑海,而是真真切切地在耳畔回响。 跟这几天他所作出的让步与牺牲完全相反,此刻他的语气充满了冷淡和疏离,是那种仿佛对待陌生人一般的态度,“你上来做什么?” 她缓缓放开手中的木凳,站起身来,声音平和地道,“我担心你。” 回忆着刚才声音发出的地方,语琪辨别了一下方向,缓缓朝颜步青走去。 “别过来。”就在她越靠越近的时候,他终于开口,“我控制不了力量。” 可惜为时已晚,她伸出的左手已经触碰到了他的右手臂,或许是将骤然得到的巨大力量都压制在体内的原因,他的体表皮肤冷到几乎可以冻伤人的地步。 而即使忍耐力再强,语琪也在反应过来之前便因痛收回了手。 但压制在他体内的阴寒气息却因终于找到了一个突破口而猛地溢出,像是无比强大的电流在瞬间便顺着她的手臂蔓延到全身。 那是一种极致的寒冷,冷到足以冻伤灵魂。 语琪只感到喉头一甜,浑身血管似是一寸寸地凝结成冰,四肢麻木而僵硬,根本不受大脑控制。双膝一软,她无法自制地跪倒在地,张嘴便吐出一口鲜血来。 颜步青似乎也在这样的变故之前愣住了,下意识地伸手来扶她,好在伸到一半总算反应过来,猛地收回手去。 过了许久,语琪才渐渐缓过来,只是却止不住地咳嗽,几乎咳得撕心裂肺,仿佛要将五脏六腑全都咳出来一般。 颜步青沉默了片刻,声音低沉地缓缓道,“抱歉。” 语琪愣了愣,捂着嘴仰起脸看向他的方向,却只见一片漆黑。深吸一口气,她尽力将咳嗽压下,哑着嗓子轻声道,“不,是我的错,我太莽撞。”话音未落,便又忍不住地咳嗽起来。 一时间寂静无比的阁楼上,只听到她压抑的咳嗽声在回荡。 半响,颜步青忍不住道,“你没事吧?不少字” 语琪虽仍觉得喉中腥甜,却忍不住在一片漆黑中笑起来,想不到他平日里一副阴冷而令人畏惧的样子,竟也会有这样不安的时候,可见他并没有如他所说一般毫无感情。 而当一个男人对异性同时抱有好感和愧疚的时候,是很容易动心的。这时候的态度很重要,既不能表现得若无其事让他觉得你没有受到什么严重的伤害,也不能过度抱怨使得他的愧疚变成恼怒。 所以语琪努力压下喉间不适,哑着嗓子轻咳道,“没关系。”顿了顿,又轻声道,“跟我一起下楼好么?我们一起研究一下怎么控制你的力量。” 颜步青并没有立刻回答,片刻之后,他淡淡地开口,“你就不怕被我弄死?”同这话的内容不同,他的语气和声音都很平和,那种近乎温柔的平和。 语琪的声音还带着些微的嘶哑,但是她却轻轻笑起来,“你不会的。”顿了顿,她认真而坚定地缓缓道,“我相信你。”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嫖幽灵反派完结+末世故事开启,如果我腿伤恢复得不错有精力的话会加个小小的剧场放在作者有话说里,爱你们 好像看到有人问食物和水的问题,日哥哥说的果然不错,读者都是薄情的,你写了什么她们永远不会记得qaq怀着悲伤且沉重的心情,我给你们来个原文黏贴——“好在他们早就做好了在这里短住几日的准备,食物和水都准备地充分。”而且就算没有这句话正常人家里都会备点粮食的,我家就一大堆零食,何况那么一个偏僻的别墅不可能天天出去买菜,一些储存食物还是很丰富的——想想那些末世爆发后几十年的电影吧,那些幸存者都能在别墅里翻出吃得为什么语琪不行。至于水别管那么多,当他们带的比较多喝的比较省就行了,大不了你们想象一下后院还有口井,当然这种设定再挫不过。 很好,又到了妹纸在复旦时间,今天让本作者来手把手教你们如何扭到膝盖是的膝盖!那些扭到脚的蠢货实在是太弱了,比劳资差远了!首先第一步,去上太极拳课,然后就没有然后了总之总有一天你会像我一样扭到膝盖整个膝盖骨瞬间移位,然后这时候你要立刻站起来是的站起来,脱臼了得膝盖骨会自动移回原位,你以为这样就完了么不,你会很痛,膝盖会很痛,摆什么姿势都会痛然后你就可以光明正大请假回来m码字更文了 妈蛋那些看完以后笑出来得给我拉出去斩了!!!劳资都受伤了你们还有脸笑!!!快哭着来安慰我!!!我md都重伤了!!!!!!!!!!!! 话说你们都不爱我!!!我这几天是日更的节奏啊,结果你们留言一天比一天少,这是在打我的脸么?!我一生气就离家出走了哦! 4嫖幽灵反派9 4嫖幽灵反派9是 ,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41嫖幽灵反派完+嫖反派之末世险途1 那一团浓烈而粘稠的黑色气息像是训练有素的凶兽一般匍匐着朝她逼近,阴冷粘腻的感觉随着距离的拉近而愈加清晰。 就在即将触碰到语琪雪白的裙摆之时,那宛若墨汁般粘稠的黑影却迅捷如闪电地往后退去,直至房间的角落才缓缓停下。 而角落之中那个修长的人影则一动不动地站着,那团粘腻而阴冷的气息就像是黑色的潮水在他脚下缓缓流淌,又像是恭敬的臣子在王的脚下顶礼膜拜 颜步青神色淡淡地立在角落中,他的半张脸隐在阴影里让人看不清晰,而另外半张脸则在阳光的勾勒下显得柔和平静,完美的脸部线条清冷俊秀得像是不染尘埃的料峭雪山。随着缓缓流逝,那团黑气逐渐被他收回体内,缓缓淡去。 房间内重归平静。 语琪坐在靠窗的扶手木椅上,肩上披了一条略显老旧却依旧柔软的薄毯,唇角挂着清浅的微笑,安静而专注地看着他。 漂亮却带着几分虚弱气色的女孩,在淡而柔软的阳光之下以这样等待的姿态安静地凝望,是任何一个男人或者男孩都难以拒绝的景象。 颜步青偏过头来看她的时候,也免不了愣了一愣,但很快他便恢复了平静淡然的神色。 语琪微微一笑,紧了紧身上薄毯站起来,缓缓朝他走去,唇角的笑意平和而温柔,“你控制地很完美。”顿了顿,她又轻声道,“我说过,你一定可以做到。” 漆黑的眼底划过一道浅浅的笑意,他朝她缓缓伸出手,像是在邀请她共赴一场盛大的舞会。语琪一怔,忍不住笑起来,然而未等她的手触到他的指尖,一股腥甜之气便猛地涌上喉间,她猛地收回手捂住嘴,压抑地咳嗽起来。 颜步青愣了愣,连忙上前扶住她。经过这些日子,他对力量的控制已经臻于完美,这样的触碰再也不会伤到她。 只是不是不是因为那次意外给她的身体留下了不可逆转的伤害,这几天她一直时不时地咳嗽,脸色愈来愈苍白,身形也越发清瘦,本就没多少肉的脸又削瘦许多,几乎只剩巴掌大小。 此时此刻,她像是不愿被他看到的狼狈一般将脸都埋入了他胸前,单薄的身躯随着咳嗽而微微颤抖,脆弱苍白地像是纸人一般。 过了许久,她终于平复了下来,缓缓从他怀中直起身来。苍白削瘦的脸颊旁带着病态的绯红,使她整个人看上去异常虚弱。即使如此,她却仍旧朝他缓缓绽开一个笑容,伸手轻轻握住他放于肩上的右手,低声道,“我没事。” 说罢她轻轻退开一步,微笑着朝他优雅地伸出左手,轻轻巧巧地问,“我们重新来过?” 颜步青皱眉看着她,握住她的左手将她拉回身侧,神色严肃地将她的右手从她的背后拉出来。 白皙柔嫩的手掌之上,那一抹暗色嫣红显得尤为突兀刺眼。他微微沉下脸去,抬眼看向她,漆黑深邃的眸中带着罕见的严厉,以及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 语琪和他对视片刻,缓缓地垂下视线。 颜步青沉默了片刻,将她轻轻拥入怀中。 日子一天天,语琪开始变得嗜睡,清醒的越来越少,即使是醒来也提不起多少精神,只觉得脑中浑浑噩噩的一片。 她,这幅身体已濒临极限,撑不了多久了。 而颜步青显然也这个事实,但两人都十分默契地没有开口。只是每次从昏睡中醒来,她都能第一看到他,有时他安静地独自一人站在窗前往外看,有时他就躺在身边盯着她怔怔出神。 又一次昏昏沉沉地睁开眼时,她看到他侧躺在身边,似乎正在出神,并未察觉到她的醒来。那双平日空洞冷漠的黑眸之中此刻含着淡淡的茫然,带着几丝脆弱的意味。 语琪这才意识到,这个男人同多年之前那个瑟缩在墙角的黑发男孩是同一个人。或许这些年来,他从未真正地摆脱过那些恐惧,哪怕外在如何冷酷残忍,内里还是那个无措的小男孩,害怕失去,也害怕黑暗。 而人生对他真正残忍——他害怕黑暗,命运却让他毫无选择地成为了黑暗的一部分,他害怕失去,但却不可避免地一次又一次地失去仅有的一切。 轻声叹了口气,她缓缓抬手抚上他的脸颊,柔软的指腹沿着他侧脸的线条轻轻摩挲着,仿佛无比眷恋。 颜步青放空的眼神渐渐有了焦距,他回过神来,定定看着她的脸。片刻之后,他伸手按在她的手背上,将她的手轻轻握住。 以前她的手总是要比他温暖得多,带着鲜活的热度,但是现在,她的指尖几乎与他一般冰冷,带着沉沉的死气。 颜步青神色复杂地垂下眼睫,眸色微微一沉。 语琪轻轻地反转手腕,与他十指交握,声音轻缓却残忍地道,“我活不了多久了。” 他苍白而修长的五指无意识地一紧,攥得她指骨生疼。 语琪淡淡地看着手背上被他压出的红印,像是感觉不到疼痛一般继续说下去,声音愈加低缓柔和,“有一件事,如果现在不说,可能就永远没有机会说了。” 他缓缓抬起眼看她,暗色瞳仁愈发空洞深邃,显得十分麻木,只有一丝难以察觉的悲恸藏在黑眸深处。 语琪抬起头同他对视,定定地看着他的眼睛好一会儿才轻轻开口,“我似乎有些喜欢你。” 与其他反派不同的是,颜步青并没有多么惊讶,他只是平静地移开视线,淡淡地点点头。 见告白似乎并没有起到应有的效果,语琪只好再接再厉。她伸手轻轻抱住他的腰,缓缓将侧脸贴在他没有心跳却依旧坚实可靠的胸前,声音轻软得近乎祈求,“我当你的女好不好?只当几天” 他没有回答,只是沉默地揽住她的肩膀,眸色暗沉地望着窗外。明亮的阳光透过仅剩的玻璃直直照入他晦暗难辨的瞳孔之中,却没有激起一星半点的亮光。 片刻之后,语琪听到他的声音低低地从头顶传来,“好。”语调沉沉的,不辨喜怒。 听到这个字,语琪放松下来,任由浓浓的困倦之意席卷而来。 迷迷糊糊之中,她依稀听到颜步青在低声。 “昨天院中开了一朵白色野花,你应该会喜欢” 未听到下半句,她便支撑不过地沉沉睡去。 这一睡不知又睡了多久,再次费力地睁开双眸时,稀疏淡薄的阳光照入眼眶,带着些些缕缕的冷意,似乎是薄暮时分。 颜步青独自一人站在窗前,不知在想些。似是听到了声音,他缓缓转过头来,对上语琪的视线时愣了一愣。 她微微一笑,仰着脸看他缓缓走来,“那朵白色野花呢?” 闻言颜步青的脚步滞了一滞,他轻皱起眉,移开视线,低低道,“谢了。” 语琪本是为了调节气氛才提起这个的,谁想到会听到这个答案,一时之间她不知该说。 沉默了片刻,她缓缓坐起身,却在下床的时候猛地感到一阵晕眩,双腿一软便要往地上栽去,幸亏颜步青伸手扶住了她。 等了好一会儿,那股晕眩感才缓缓退去。颜步青扶着她在窗边的扶手椅上坐下,在她身边缓缓蹲下,漆黑幽邃的双眸定定地看着她。 似乎是这幅身体到了残烛将尽的时刻,语琪只觉得走了这几步路便耗尽了所有的体力,累得只想就此睡去,不再醒来。但是任务还未完成,她只得强撑着精神笑了笑,有些费劲地抬起手腕。 颜步青接过她的手按在脸颊上,声音哑哑地开了口,“你睡了很久。” 她微微笑着,声音十分轻柔,“抱歉我很想睁开眼睛,但总是觉得好累,眼皮又好重。” 颜步青缓缓站起身,绕到她椅子背后,将双手搭在她的肩膀上。 语琪有些茫然地想回头看他,却被他制止。然而下一秒,窗外光秃秃的泥土上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长出一堆堆碧茵茵的草丛,转瞬之间院中便像是被柔软的绿色地毯所覆盖,其上缀着星星点点的朵朵白花,细碎的花瓣在微风吹拂下轻轻抖动。 轻风拂过草地,掠向不远处的树林。风过之处,枯朽的树干抽出嫩绿枝桠,眨眼间便一树花开,簇拥成雪色花海。 荒地覆上碧草,枯木绽满繁花,一切都美好得宛如梦境。 语琪愣了许久,才回过神来,微微偏了偏头,将侧脸贴上他放在肩头的手,轻轻蹭了蹭,似是颇满足地微笑。 沉重的疲惫感一波波涌来,她极力强撑,声音却愈来愈低,“谢谢,这是我所见过最美的”最后两个字无声地消弭于她的唇间。 颜步青握住她肩膀的手紧了一紧,然而她却毫无所觉,头无力地低垂下去。 颜步青怔怔地低下头去,愣了许久才缓缓抬手去探她的鼻息。 暖融融的轻风拂起她的黑发,缠绵无比地绕上他的手腕,然而指尖却感觉不到她的半丝气息。 颜步青艰难地将手收,茫然地看向窗外那似海繁花。他以为不曾动心,以为可以像以往一般毫无所动地看着她走向死亡。 但是他高估了的冷漠,也低估了她的影响力。 其实他一直在等待,等待她背叛的那一刻。在挟持她作为要挟的时候,在违背承诺试图杀掉她的时候,在不顾她的身体硬行抱着她睡觉的时候,在很多很多个瞬间,她都有理由转身离开但是她没有。 而不知从何时开始,这个女孩不曾改变的微笑对他而言,早已不是沿途那无关紧要的风景,只是他直到现在才明白。 嫖幽灵反派,完 嫖反派之末世险途的人物介绍在作者有话说里记得看 作者有话要说:作者有话说:下一章故事背景是末世,要嫖的是末世降临十五年后以残忍的性格、极深的城府、狠绝的手段、诡谲的作战方式、强悍无比的身手和卓越的统帅力闻名的传说人物,最大的幸存者基地的领导人——萧奕。 话说这一章很肥美有没有!!!快夸奖我!!!这样勤奋努力又萌的作者真是打着灯笼也难找!!!我被深深感动了!!! 话说看到有妹纸说不留言是因为我不回复留言你好狠的心!我不是不想啊是不能啊真的没有那么多嘤嘤以前有的时候我真的是一条一条回的,要我从来不是那种高高在上冷艳高贵的作者啊我很好调戏很好养的qaq 卧槽腿好疼膝盖那儿肿起来好大一块儿,感觉像是韧带拉伤现在走路一瘸一瘸的好难看qaq 接下来是一天一度的妹纸在复旦——今天来讲讲考古与人类课上听到的故事——有个学长被称为“网坠王子”,为?因为他收集了一千多个网坠,就是那种放在渔网上让网沉下去的小石头,然后麻烦的事情来了,每个石头都要做记录然后绘图,那是一个很繁重的工作,这网坠小王子不要太痛苦哦,他后悔死了,每天一边做记录画图一边趁没人的时候把收集来得网坠又偷偷摸摸扔掉,每天扔每天扔结果大家觉得不对啊,网坠越来越少啊所以他终于被导师了然后你们他的后果的,他被勒令把所有丢掉的网坠找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自作自受! 41嫖幽灵反派完+嫖反派之末世险途1 41嫖幽灵反派完+嫖反派之末世险途1是 ,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44嫖反派之末世险途3 组织当初制造出九代体的时候,唯一考虑的就是如何将他们的脑域开发到极限,并不在乎萧奕的身体是否能承受高度激活的脑域所带来的沉重负担。 举个例子,就像是开发一个新型机时将所有的资金与人力都投资在如何创造出运转速度最快的cpu上,却根本不考虑其他部件是否能承受这样的高转速。 而由于承担着大脑所进行的“超高速运转”,萧奕从出生开始身体就十分羸弱,免疫能力和身体素质总是远远低于同龄人,所以曾有一段时间他每天有一段固定训练时间是拿来进行体术训练的,而那段时间担任指导的就是何语琪。 一段时间下来他的身体素质的确有所增强,但是许多要进行的脑域测试的进程却落下了,组织在衡量了利弊得失后毫不犹豫地停止了他的体术训练,要求他将所有的时间都投入到脑域开发中去。 而现在他的体重甚至比不上同龄女孩,轻的像是只有一副骨架子。在身体素质被强化到极限的语琪看来,他更是几乎没有任何重量。 所以即使是背着他,他们的前进速度也未曾落下,甚至比之前语琪为了照顾他而特意放慢脚步的时候更快了。 不过片刻,安静地伏在她背上的萧奕便声音平静地开了口,“停,就是这里,你摸摸头顶是不是有一块圆形活动盖。” 他选择的是靠近储存仓的一个排水管道维修点,也就是说,如果附近的排水系统出了问题,会有专人打开活动盖下到管道中来进行修理。 语琪抬手摸索了一圈头顶的铁管壁,还用力往上顶了一顶,却什么都没有发现。 萧奕沉默了片刻,“我忘了把由于非直接测量导致的误差算进去,抱歉。你再往前一步试试。” 语琪往前走了一步,抬手推了推头顶,果然将一个圆形的活动盖顶起来了,一线久违的光亮瞬间照进了黝黑的管道内。 她松了口气,先是将背包解下扔上地面,然后双手一撑一按,整个人便无比敏捷地翻了上去,落地时甚至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很快他们便来到了基地规模最大的储存仓,如果只有语琪一人,面对庞大的储存物资,她必然不知道要拿哪些东西才是最正确的选择,所幸有萧奕。 在衣物方面,为了轻减行装,萧奕只给两人各自选了一套换洗的衣物和一件休息时能保暖的外套,且他特意挑了一种既透气又保暖防水的面料。 对于语琪翻出来的两种睡袋,他选了那看起来似乎便宜一些的人造织物真空棉的,理由是另一种羽绒的若是被弄湿了要晾干十分困难。 军用的压缩饼干和蒸馏水他拿了不少,当然还有盐块,甚至还有许多管装黄油和脱水肉砖,毕竟末世最缺少的大概就是食物了。 除此之外他还翻出来了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火柴、蜡烛甚至是精制火石、军用手电筒、凝固态的燃料块、针线、液态填空型指南针以及只有一枚硬币大小的β灯,还有一根8cm长的精细铜线——据他说这可以用来布置陷阱圈套。 接下来便是一系列的医药用品,包括镇痛药、抗生素、两个不同型号的外科手术刀片、以及各种各样的外伤膏药、医用酒精棉甚至是漂白粉——无法烧开水杀菌时漂白粉是最佳选择。 看他自己的背包之中只放了一些轻便的东西,而将许多必需用品都放到了她的背包之中,语琪不禁挑了挑眉,“你就不怕我把这些物资据为己有?” 萧奕抬眼看她一眼,复又垂下浓密的眼睫,动作迅速地将所有东西按类别和需要程度放入背包,冷静地解释,“很多东西你并不会用。”顿了顿,他又道,“而且比起拿走所有的物资独自一人离开,毫无疑问跟我合作你的生存下去的几率会更高。” 语琪失笑,抬手揉了揉他墨玉似的黑发,“其实你不用考虑这么多,我说过不会丢下你,就一定会遵守承诺。” 萧奕拉上背包的拉链,淡淡地道,“承诺是世上最不能信任的东西,远远比不上利益可靠。”顿了顿,他偏了偏头看她,“解毒剂就被放置在不远处,要去拿么?” 他们虽是成功的实验体,但是若是被丧尸抓伤,还是有一定的几率感染上病毒,所以解毒剂是十分必要的,语琪点了点头。 大约三分钟后,他们便成功地拿到了四支解毒剂,萧奕大概是还想着在排水道中的话,转身将解毒剂递给语琪。 她挑了挑眉,接过来后直接拉开他的背包将解毒剂放了进去,然后将拉链帮他拉上。 萧奕疑惑地转身看她,神情带着罕见的茫然。 语琪笑了笑,伸手摸了摸他柔软的黑发,“现在你可以放心了吧,按照你的利益最高理论,即使是为了这几支解毒剂,我也不会轻易地丢下你了。” 萧奕轻抿起薄唇,像是遇见了一道难题般得习惯性眯起了双眸,平静的声音中带着显而易见的不解,“这对你毫无好处。” 语琪微微一笑,“在很多时候,我们做一些事情并不需要任何好处。” “为什么?” 她颇有耐心地回答,“因为你更在乎的不是好处,而是那个人。”说罢她亲昵地捏了捏他的脸颊,“懂么?” 萧奕仍是难以理解地皱起双眉,清秀稚嫩的脸庞配上这一副老学究遇到学术困难时才会露出的表情显得既不和谐。 在还剩五分钟时,两人一前一后地走出了基地。 伴随着阳光而来的,并非是温暖的气息,而是冰冷的杀意,来自两个三代体的杀意。 敢于冒着生命危险挑衅初代体,无非是为了他们从基地带出的物资。只是到底对语琪有所忌惮,他们两人几乎将所有的火力都对准了她,枪声响成一片。 语琪一边解下背包抛向别处,一边在漫天弹幕下猛地矮身就地一滚。这两个动作在瞬间便完成了,几乎令人难以看清,唯一可见的就是她所滚过的土地上所留下的一连串深深的弹孔和被子弹所激起的漫天飞扬的尘土。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女神们的慷慨的投雷!你们都是妹纸的好饲主,摇尾巴求来一发 君伶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13-1-:13:38第一次见你亲爱的快让我舔舔你 诡瞳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13-1-:47:4同样初次见面,抱住你腰使劲蹭 黄桃酸牛奶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13-1-3:14:17牛奶!不会写长评你还是我的爱妃蹭你胸 阿稚。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13-1-3:33:饲主大人!使劲蹭你胸 木木83阳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13-1-31:7:11木爷好慷慨qaq使劲往你怀里钻 木木83阳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13-1-31:41:一连扔两个真是有钱人!土豪我们交朋友吧! 失落的猫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13-1-31:4:49又见猫猫!挠你肚皮挠你肉垫蹭 我了个小去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13-1-34:11:9抱住小去使劲啃好喜欢你 喃喃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13-1-31::16第一次见诶!舔你一脸爱得口水—— 话说我最近想写一个关于程序员的文,大概类似于生活大爆炸那样的,四个性格不同的程序员(性格古怪)加上一个正在上大学的正常软妹之间的故事。 由于这种文肯定是大冷门,数据肯定不会好,所以我准备随便写写,然后就放在这篇文的作者有话说里,你们当调剂品看看就好类似于妹纸的复旦的每日小笑话—— 还有学历史的我严肃地告诉你们,史诗和音乐都能增加人们对国家或者城邦的认同感和归属感。 所以为了增加你们对萧奕的认同感和归属感我厚颜无耻地偷来了一首写楚轩()的歌词给你们看因为上次看到有姑娘说萧奕很像楚轩话说真的像么? 44嫖反派之末世险途3 44嫖反派之末世险途3是 ,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45嫖反派之末世险途4 借着一梭子子弹打完,火力暂停的短短片刻,语琪动作利落地翻身而起,几步冲上那两个三代体作为掩护的小土丘,微微侧身避过其中一人横扫而来的腿,同时伸手像是铁钳一般地抓住他的关节处狠狠一捏。 咔擦一声,膝盖骨碎裂,那人痛嚎出声,语琪却毫不手软地借着惯性握住他的小腿骨猛地一拉,将他整个人都拽得往前倒的瞬间抓住他胸前衣服,同时腰部使力,抬起右膝狠狠地顶上他的腰腹处。 肋骨断裂的脆响随之响起,那人惨叫着缩成一团倒向一旁,而语琪则一仰身避过另一个三代体黑洞洞的枪口,腰部和左腿同时用力,瞬间整个人蹬地而起来了个三百六十度的漂亮后空翻,穿着厚重军靴的右脚脚尖精准而大力地踢在他的手腕处。 剧痛导致的脱力之下,原本死死攥在那人手中的枪械被她顺手一拽便脱手了,这还未完,语琪那硬度几可媲美铁块的左脚鞋跟狠狠在他额头上一蹬,借力完成了整个后空翻,稳稳落在地上——她的刀甚至都未出鞘,便将他们打得毫无还手之力,这便是处在人类进化最顶端的初代体的实力。 她的力道控制地十分完美,双脚落在地上时甚至没有溅起一丝尘土。紧裹着身体的黑色作战服显得十分干脆利落,同时将她窈窕有致的身材曲线勾勒得性感无比。 语琪冷冷地看了那两个三代体一眼,并不恋战地转身迈步离开。在黑色作战服衬托下她的身影显得高挑颀长,尤其是那两条紧紧裹在作战服下的双腿,更是笔直修长如刀裁一般,充满了力量与美感。 然而她转过身的瞬间,漆黑双瞳却在瞬间收缩——原来来的人不止两个。 刚才不知藏在何处没有现身的同样是个三代体,而在亲眼目睹了两个同伴惨状的时候还敢走出来的原因只有一个—— 她挟持了萧奕。 锋利的匕首紧紧地抵在他的脖颈上,在阳光下闪烁着森然白光。 她眯起了眼睛,紧紧盯着语琪的一举一动,丝毫不敢松懈,“把枪和刀都放下!不,扔到十米外去!” 语琪默然,她看向萧奕,即使是最脆弱的部位被人用刀刃抵着的时候,他面上的神情也未见一丝一毫的惊恐,仍然冷静淡定得不似凡人。 他对上了语琪的视线后没有表露出分毫乞求她出手救下的意思,只是淡淡地移开了视线,低声跟挟持他的说了些,看样子似乎是在谈条件。 语琪忍不住在内心微笑,果然不愧是萧奕,哪怕是这种时候想的也是自救,连依靠他人的想法都没有。 不过即使完全他现在在干,语琪也没有因不被信任而产生半分恼怒,她甚至饶有兴趣地站定,看他如何说服那个三代体。 毫无疑问,萧奕的脑域开发度是目前世界最顶尖的,但是自小被限制在基地,并没有过多接触社会使得他只拥有丰富无比的理论,却毫无实战经验,对于人心的把握甚至比不上一些七八岁的小男孩——他们还如何撒娇卖萌骗零花钱,萧奕却连如何向别人求救都不懂。 当然,也有可能他并非不懂,只是信任的只有。 只是最终他的游说并未成功,那个三代体只是犹豫了一瞬便重新将匕首抵在他的喉咙上,冷笑一声,“谁敢和你合作,九代体?我你不会哪天把我算计得去为你送死?” 他们都压低了声音谈话,但是语琪还是依稀能听到一些,闻言忍不住轻笑。 他们都以为被组织创造出来的九代体是个多神乎其神的人物,其实他只是个聪明得过了头的男孩,并非是能够吃人的妖魔。在某种程度上而言,他甚至可以算得上天真如白纸。 见语琪笑了,那个三代体颇为紧张地勒着萧奕往后退了一步,抬高音量威胁道,“我说了,把枪和刀都扔掉!”她一边扬声喊,一边将手中匕首又抵紧了些,瞬间萧奕白皙的脖颈上便现出一道细细的红痕。 即使如此,萧奕也只是微微仰了仰头,仍是一副淡淡的样子。 语琪挑了挑眉,一扬手将刚夺来的枪和腰间的刀都抛到了远处,然后朝她和萧奕走去。 只是还未走两步,那三代体就连连叫她停下。 碍于萧奕在她手上,语琪只得停住脚步,无奈地站在原地,摊开双手示意并无威胁。 只是她刚刚就是在几秒之内手无寸铁地撂翻了两个三代体,这样的动作显然毫无可信度,那三代体看她的眼神依旧是像在看一个随时会爆炸的氢弹,警惕十足。 就这样紧紧地盯着语琪,她一边挟持着萧奕,一边缓缓地朝被扔在地上的背包挪动。 语琪一直安安静静地站在原地看着她的动作,没有任何特别的举动。或许是这样让她渐渐放松了绷紧的神经,弯下腰去拿背包的时候,她的匕首微微偏离了萧奕的脖颈。 而这短短的一个瞬间,对于她而言已经足够。 语琪的移动速度实在太快,几乎只见残影。直到她欺近身边之时,那三代体才猛然发觉。 这个三代体显然要比刚才那两个同伴聪明,即使是在这种时刻,也没有下意识地将刀尖对准她,而是狠狠地把匕首朝萧奕捅去。 在这样近的距离下,其实语琪可以很方便地制服她,但是为了能使萧奕多一些心理冲击,她却故意直接伸手握住了那匕首锋利的刀刃。 萧奕很聪明,但他并非无所不知,所以语琪并不担心被他看出用手去握刀是故意的行为。 直直刺向他的匕首在语琪的手握上刀刃时猛地顿住,只是即使是再超越常人的体质也不代表刀枪不入,徒手止下匕首去势的结果就是温热的血液溅上三人的脸颊。 萧奕微翘的睫毛缀上了一滴血珠,他下意识地垂下眼睫,却只是让它顺着眼角蜿蜒而下,在近乎苍白的脸颊上蔓延出一道触目惊心的血色痕迹。 他单薄的身体僵硬了一瞬,然后下意识地抬起眼来看她。 两人视线交汇的一瞬间,语琪安抚地朝他笑了笑,然后猛地反转手腕,借着巧力将匕首轻松地自她手中夺过,另一只手迅速而准确地攥住她的手腕固定住她整条手臂,然后狠狠地对准她的关节处一个肘击,只听喀拉一声脆响之后,痛叫声猛地响起。 语琪微微一笑,仍是拽过她同一条手臂,狠绝无比地卸去了她的肩膀处关节,又猛地抬腿对准最脆弱的侧腰处一个重踢。侧面一排肋骨的断裂声随之响起,与此同时她整个人都被踹得飞了出去,重重撞上基地的大门后才缓缓滑下。 见她气息奄奄地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语琪才转回身去看萧奕,伸出没有受伤的左手帮他轻轻抹去脸上的一行血痕。 萧奕面无表情地任她动作,只是怔怔地看着她垂于身旁的右手,以及那顺着指尖缓缓往下滴落的血珠。 片刻之后,他缓缓托起她的右手拉到眼前,声音平静地问,“为你愿意和我合作?”顿了顿,他异常认真地抬眼看她,“你难道不怕我算计你?” 语琪缓缓俯,半跪着同他保持在同一水平线上,看着他的眼睛轻声道,“从一开始我就说过,我并不在乎你是否能在最短的内算出或是怎样,我只是不希望你受伤。同样,我跟你合作,并非是我看中了你能给我的利益,而只是因为你想要一个合作的关系,而我尊重你的意愿。” 她抬手轻抚他的黑发,像是一个温柔的,“那么,告诉我——你曾经算计过我么?” 萧奕别开脸,轻轻抿起薄唇。 或许是觉,语琪竟觉得他似乎是有些委屈,她愣了愣之后忍不住笑起来,将他拥进怀中,用未受伤的左手轻轻拍他的后背,“只是跟你开个玩笑而已,你不想回答就不用回答了。” 萧奕从小在基地长大,自有记忆以来,工作人员对他做过最亲密的事情不过是握他的手,即使是那样也只是为了抽他的血去化验。所以他从未同人拥抱过,一时之间身体僵硬得像是不久之前刚伏上她背上时一般。 等他慢慢放松下来后,语琪听到他平静的声音闷闷地响起,“没有。” 语琪险些为他这样的反应而笑出声来,好不容易压下想笑的冲动,她继续轻声问他,“那你以后会算计我么?” 萧奕从她怀中退出来,清秀的双眉紧紧皱起,似是不回答。 语琪明白,他自小受的教育就是为了达到最大利益而无所不用其极,还没有做过和以后不做完全是两回事。单单按照他所接收的价值观来看,只要能达到想要的效果,算计利用他人并没有不可以的。 她并没有期望可以在短短的内让他就此改变坚持了十多年的价值观,所以看他这幅模样只是理解地笑笑,并不强求。 就在她毫不抱希望之时,萧奕却看了看她仍在滴血的右手,缓缓垂下眼睫,“我尽量不那么做。”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一如既往慷慨的妹纸们!你们太体贴了竟然正正好好排成十个人!跪舔你们裤裆舔穿它 阿稚。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13-1-3:47:6饲主饲主我亲爱的饲主快到我碗里来!使劲敲碗! 根号三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13-1-4:13:1经常看到你阿三抱住你的腰使劲乱蹭 琦软软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13-1-4:9:47软软!哎呀萌死我了这个名字,埋你肚子 木木83阳扔了一个手榴弹 投掷:13-1-44:3:4木爷已经慷慨到了丧心病狂的地步了qaq妾身无以为报啊,待我长发及腰,木爷你娶我可好? ivory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13-1-44:36:47嘿亲爱的!又见到你了我裤子都脱了咱上床玩儿去 夕阳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13-1-4:46:9夕阳无限好,只是不属于我,使劲往你怀里钻钻啊钻 楼酱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13-1-41::落花时节又逢君啊楼酱,好想你有木有!蹭 苏色月光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13-1-411:3:6月光舔你脸!使劲舔!舔你一脸爱得口水 经年忘年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13-1-414:48:33年年快来当我宠妃朕今夜就爬你床头了 鱼子酱扔了一个手榴弹 投掷:13-1-418:3:38鱼子酱快到我的面包里来夹住你!啃啃啃 好像没有了妹纸在复旦这个栏目,你们这些小妖精留言的热情就不高涨了! 真是愁煞我也! 好吧我勉强能想出一个笑话,也是在专业课上听到的。 这么说吧,有个教授他特别喜欢讲冷笑话,而且他还不觉得他在讲笑话,脸上超级严肃认真地跟我们讲猿人,说他们四肢着地是看不到太远的地方的。 一般老师说到这里就结束了,他不干,他非得让我们体验一下这个感觉,“这样,你们可以到邯郸路(复旦大学旁边的马路)上试一试,趴在地上爬上一段路就可以感觉得出来,这样是看不见远方的情况的。”天我这个脑补帝瞬间就想象出了跟个猿猴似的四脚着地在邯郸路上爬的画面,顿时差点笑喷出来,没想到这教授还不放过我们,他继续讲,“不过这个方法有些危险(他还危险),这样吧,我教你们一个安全点儿的方法(真心不用我们谁也不想尝试)。你们回到宿舍楼以后就可以立刻趴下来,然后这样子爬回你们的寝室,这样比较安全。” ——————噗!我是真心忍不住了!!!哪有这样的啊!在宿舍楼里趴下来爬着走,人家不得当我们神经病啊!噗! 4嫖反派之末世险途4 4嫖反派之末世险途4是 ,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46嫖反派之末世险途5 那三个三代体不知从哪里弄到了一辆越野车,就停在不远处的沙丘背面,倒是便宜了语琪和萧奕。 为了掩人耳目,基地建在沙漠之中,如果没有车辆仅靠步行,要从这里走出去只能祈祷奇迹降临。好在他们找到了一辆性能不错的越野车,同时还在后备箱里翻出了三桶满满的汽油和十几升蒸馏水。 据萧奕说,这里昼夜温差极大,在白天可达到48度高温,而在夜间却又会降低到1度。而在阳光最烈的正午时分,金属外壳的车内气温会升到一个你绝对无法忍受的高度,所以最明智的决定是在较为凉爽的晚上赶路,在炎热的白天找个阴凉的地方休息。 语琪自然是毫无异议,于是在萧奕的指导下,她将车开到了一条早已干涸的河床旁停下,将他们的两个睡袋拿出来,搭在河床壁和越野车之间,并各自用岩石块压住,就这样形成了一个简易的蔽身所。 还未来得及歇一口气,萧奕又让她去把身上的黑色作战服换掉,理由是在沙漠中穿着轻便宽松的衣物能够在身体和衣料间形成空气层,在白天可以减少流失,在晚上则可以保暖——说这话的时候他已经换上了那套从储存仓中带出的白色长袖运动衫,正坐在越野车的副座上居高临下地对着因刚搬完石块的她。 语琪一时有些无言——他明明知道穿着作战服不应在白天进行体力劳动,却还是生生地看着她搭好睡袋又搬来一堆岩石块后才开口提醒。 但是作为一个输出体力的大头兵,语琪还是再一次无条件地服从了手指也不动一下的狗头军师,干脆利落地翻身上车,从自己的背包之中拿出衣服来换上。 换好衣服下了车,只见萧奕背靠着河床壁坐着,正拿着一只不知从何而来的硬铁皮烟盒和一些零零碎碎的东西整理着——将从储存仓中带出的火柴一根根截去后半段后包好(语琪猜测这是为了节省体积),并将针线密密地缠绕在火柴梗上,除此之外,他还把一些常用药各自放了几粒在一个小药瓶中,跟指南针和β灯等等之类的东西一起放进那个烟盒。 他做这些事时的表情很认真,修长白皙的手指灵巧地安排着一切。都说专注于一件事物的男人最迷人,而即使目前的萧奕只是个还未长大的男孩,语琪也不得不承认,一脸一丝不苟认真完成工作的他的确是很有魅力。 做完一切后他才意识到语琪就在旁边看着,一时有些愣怔,似是怕她不愿,他语速飞快地解释道,“这个是应急的时候用的,以你的实力其实并不是很需要,当然如果你想要的话,等到以后材料充足的时候我也可以给你做一个。” 语琪在他身边坐下来,沉默了片刻才忍不住偏过头问他,“到现在你还是觉得我是那种会抢你东西的人?”顿了顿,她有些无奈地抬手狠狠揉了揉他整齐柔顺的额发,“不用想那么多也不用解释什么,想做什么就做——事实上,我不但不会抢你的东西,你想要什么也可以尽管跟我说,能力范围内的我会尽量帮你弄来。” 萧奕闻言垂下了眼睫,安静地握着那个铁皮烟盒沉默了一会儿,忽然伸出左手摊到她面前,轻声道,“把手给我。” 语琪愣了一愣,却仍是顺从地递上了左手。 萧奕无奈地抬头看她一眼,像是一个好脾气的主人看着自家又蠢又笨的宠物的眼神,那是一种带着优越感的包容。他轻叹一口气,提点道,“右手。” 被这样的眼神看过之后,语琪只觉得自己的智商似乎瞬间下降了几个档次,竟然颇配合地立刻收回了左手,将右手递上去,简直跟听话乖顺的大型犬一模一样。 萧奕看她露出这罕见的蠢样,忍不住笑了笑。他眉眼生得极好,是那种精致得恰到好处的长相,漂亮却不咄咄逼人,给人一种平和的感觉。若语琪是上帝的话,创造天使时肯定毫不犹豫地选择他的五官和脸作为标准模型,可惜的是他却将这样好的资质浪费了,时常板着一张脸好似小老头。 而这次是语琪第一次看见他笑,虽然只是唇角扬起一个米粒大小的弧度,浅淡到不仔细看绝对会忽略的程度,但是却生生改变了他原本那种不食人间烟火的冷静到极致的气质,仿佛一阵春风拂过,千树万树的梨花霎时绽开,也给他总带着机械式冰冷的脸庞添了几分人情味道。 语琪看了他片刻,十分认真地道,“萧奕,以前有没有人说你笑起来很好看?” 他正握着她的手,用酒精棉花给她的伤口消毒,闻言微微一愣,淡淡地点点头,“以前一个工作人员这样说过。” 语琪愣了愣,不免有些失望,这一招若是第一次用还不错,第二次第三次效果就不是那么好了。 萧奕从他的背包中翻出一管伤药,挤了一些出来,一边往她的伤口上抹一边偏头看了她一眼。出于他自己也不知道的某种原因,他缓缓地继续道,“然后他说为了保证所有决策的绝对精密与准确,我需要保持极度的冷静,排除一切个人情绪的干扰。”顿了顿,他平静地道,“从那时开始,他们会按时给我注入抑制某些激素分泌的药剂。” 饶是语琪,也想不到他这样超乎常人的冷静背后所隐藏的不为人知的原因。很显然,天生的冷静自持和被迫的冷静完全是两码事,作为一个拥有母性情节的女性,她实在很难不对他产生同情。 轻叹了口气,她伸出左手揽住他的肩膀,轻轻拍了拍当做抚慰,“以后你什么时候想笑都可以笑,当然,想哭也可以哭。比起什么该死的准确性和精密性,我更希望你能自由地做你自己。” 萧奕将绷带重重叠叠地缠上她的掌心,闻言淡淡嗯了一声,习惯性地没有表现出什么神情来。 语琪有些无奈,但也知道有些习惯是一时之间改不过来的——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同样的,想要千日之寒的玄冰融化也非一日之暖。 片刻之后,她收回了被他包扎好的左手,这才想起来他的膝盖也扭伤了,不禁偏过头去看他,“膝盖还疼么?” 作者有话要说:很好,我知道你们很惊讶我也很惊讶我竟然双更了?! 不要感谢我,去感谢丧心病狂的木爷吧,是她丧心病狂的催更力度和财大气粗的散财行为迫使我在十二点前疯狂地码出了第二更。 愿上帝保佑你,木爷,阿门 46嫖反派之末世险途 46嫖反派之末世险途是 ,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47嫖反派之末世险途6 萧奕皱了皱眉,垂下视线看向的右腿,声音依旧冷静平稳,“应该是肌腱组织撕裂或者离位了,只是不有没有骨折。” 语琪不是傻子,自然明白其中利害,如果是前者还好,除了受伤时的剧痛之外,其他时候只要不刺激膝盖一般不会太疼,静养些日子后即使不能剧烈奔跑起码还能走路,但若是后者就麻烦了——不但需要牵引复位和固定包扎,还需要极长的恢复期,且养伤期间几乎不能多加走动,若是没有同伴的话,那么这在危机重重的末世就等于被判了死刑。 虽然她绝不可能丢下他不管,但是说到底她仍是希望不要是后者。 语琪收敛了神色,起身在他腿旁蹲下,伸手仔细地探查了一下他右边膝盖,轻皱起眉,“好像有些肿起来了。” 萧奕淡淡嗯一声,面上神情依旧平静如水。他俯去卷的裤管,只是由于刚受伤,膝盖处不能轻易移动,所以看起来不免有些笨拙。 语琪连忙拦住他,伸手帮他将裤管卷到膝盖之上几寸,果然看到那同修长白皙的小腿形成鲜明对比的肿胀膝盖,有些地方还略微有些发青。 萧奕却面不改色,伸手颇为熟练地在的膝盖上摸了几下,又皱着眉强忍痛楚活动了一下关节,最终下了结论,“没有骨折,是韧带拉伤。” 语琪对于这类伤唯一所知的就是伤后二十四小时内要冷敷,二十四小时以后可以热敷或者贴上一些跌打损伤类的膏药。只是以现在的情况和条件而言,根本不可能找得出冰块,她只有翻身上了越野车,随便找了个装的塑料袋出来,倒了些冷水进去,将塑料袋打了个结实的结,做成一个简易版的冷水袋放在他膝盖上。 做完这些后,语琪刚要坐回萧奕身边,却他正在费力地将她的背包从远处拉。 直到现在,他仍是这样,哪怕在十分不方便的时候,也不愿开口向她求助——与其说是他坚强独立,不如说是她依然没有获得他的信任。 语琪叹了口气,却仍是站起身来,把背包拿递给他,“要?” 萧奕一怔后接过,挪过伤腿搁在背包上,平静地解释道,“抬高一些可以防止它肿得更厉害。” 语琪点点头,看了一圈周围,回过头问他,“还有没有需要做的事了?” 他垂下眼睫,摇摇头,“等到太阳落山我们就可以出发了。”顿了顿,又加上一句,“趁现在没事,多休息一下,通宵赶路会很累。” 语琪闻言放松下来,坐回他身边。 似故意似无心,她贴得他很近,两人的肩膀靠着肩膀,可以透过衣料感受到对方的体温。 语琪地在不触到他伤腿的情况下从背包中翻出了点压缩饼干,取了半片出来递给他。 萧奕同她相贴的身体僵硬了片刻,又缓缓放松下来,他摇摇头,拒绝道,“你吃吧,我不饿。” 就在她试图把‘不饿也要吃一些不然没力气赶路’之类俗套却经典的劝说拿出来用时,他却像是预料到她会说一般声音平静地解释,“这些高热量的食物在食用后会耗费许多水分用以消化,所以为节省用水考虑,在我们走出沙漠之前,能少吃就尽量少吃些。” 他这一番科普下来,语琪甚至都有些不好意思吃那半块饼干,但拿都拿出来了,再放实在是有损颜面,她还是硬着头皮吃了半块,把剩余的塞回了包内。 两人安静地靠着对方坐了不过几分钟,语琪似乎便沉沉睡去,头轻轻一偏,正正好好抵在他的侧额上,这样近的距离,几乎呼吸相交。 同另一个人这样近地接触,萧奕感到有些不自在,但同时随着对方微暖的体温和身上淡淡的馨香传来,却又有一种奇怪的感觉,酥酥软软的,总觉得心尖有些痒,算不上舒服更不能说难受,是他从未体会过的感受。 其实语琪是故意为之,从科学的角度而言,很多时候两个并不熟悉的人之间,肢体的亲密接触会比语言交流更容易增加彼此之间的亲密感与信任度——这种感觉产生地无声无息,很多时候你都并未发觉,但它的确是有效果的。 举个典型的例子,刚刚认识没几天的跟你打招呼时一个从后面笑着揽住你的肩膀,一个仅仅是微笑着说声hi,毫无疑问你会觉得前者更容易亲近。 虽然不这一招能在萧奕身上发挥多少作用,但是语琪还是尝试了一下,她本来还想搭配着用上另一招靠肩膀的——只要是长得还算过得去的女孩,好似依赖地将头靠在男人们的肩膀上,总会激起他们内心深处或多或少的保护欲。 语琪是想靠这个消除掉过于强悍的武力值带给萧奕的女强人形象,好让他不至于对生出对甚至是母亲之类的以依赖为主的感情,只是她有些估了两人的年龄差距导致的身高差距,最终只能完成头抵头。 维持着同一个动作半天不动弹,语琪不知不觉地便真的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她被人推醒,萧奕压低了声音在她耳边飞速地说道,“他们找来了,把睡袋和背包拿上,我们立刻离开这里。” 语琪还处在刚刚清醒的时刻,一时之间还未反应‘他们’是谁,却在一抬眼时看到数十米远的地方,零零落落的几个“人”在暮色的掩映下摇摇晃晃地朝这边走来,姿势僵硬而扭曲,透露着一股子带着死气的诡异。 是丧尸,应该是越野车的发动机所发出的声音将他们引来的,幸亏白天时为找这个河床他们开了一段不短的,否则或许会在烈日正高的时候便被他们逼得驾车上路。 基地培养了无数实验体,其中只有百分之几是成功的,由此可知失败后成为丧尸的是怎样一个庞大的数字——不趁着只有几个追上来的时候立刻离开,等到一堆丧尸围上来后,就难以驾车逃脱了。而真到了越野车被丧尸重重包围的时候,无论语琪再能打,也很难护着一个身手不样又扭到了腿的人杀出一个缺口安全离开。 但即使是这样的情况下,语琪也没有下意识地按照他所说的去拿睡袋和背包,她的第一个反应是将萧奕从地上扶起来,或许是因为坐得有些久的缘故,他的关节有些僵硬,稍稍移动便感到痛楚。 语琪好不容易帮他登上了离地有些高的越野车副座,这才回过身去猛地将两个睡袋扯了下来,捡起地上的背包一同扔进越野车后座,砰得一声关上车门。 她快步绕过车尾,身手敏捷地跳上车,沾到驾驶座座椅的同时手已经将车钥匙转动,转瞬间便发动了车子,猛地一打方向盘,在扬起一车尾的沙土时甩掉后面逼近的丧尸,飞速地驶离此地。 作者有话要说:有句话说得好,妓|女不能在有兴致时才接客,作者也一样,不能只在有灵感时才写作。 所以我即使卡文开始日更了看着我跟妓|女一样勤劳的份上!!!你们不留个言么?! 卧槽等一下等一下我才看到今天的霸王榜单!!!你们这是作死的节奏啊!!!是要用地雷炸穿我的裤裆么?! 你们这么热情!!! 我不双更都不好意思了!!! 让我再试试挤一挤灵感,看能不能在今晚十二点前再来一发!!! 镜子兔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13-1-41:4:11兔子经常看到你,使劲揉你的兔耳朵蹭 13793331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13-1-41:31:4叫你小十三吧使劲舔你的下巴 陈霸气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13-1-4:33:18陈哥果然霸气,跳到你的碗里去 阿稚。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13-1-43:1:嘤嘤阿稚对我最好了不像他们一样色|情又狂暴,最喜欢阿稚了! ivory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13-1-43::3又见老炮|友,舔你一脸爱得口水! 阿稚。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13-1-43:4:44果然最爱你!一下子来两个! 樱桃鳄鱼扔了一个手榴弹 投掷:13-1-43:47:46卧槽手榴弹啊被炸哭了嘤嘤土豪我们作吧! 失落的猫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13-1-:4:41猫猫我要蹭你软乎乎的毛好喜欢你! 伪熊喵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13-1-6:1:4熊猫猫!快让我抱抱你好慷慨啊一下子扔两个 伪熊喵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13-1-6:9:8感激之情无以言表唯有以身相许! 不懂妳骨子里的摸样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13-1-7:3:4骨头骨头又看到你了好开心,使劲往你怀里钻 小四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13-1-16:3:4四爷今晚我爬你床了!千万给我留好门啊! 酱油君扔了一个火箭炮 投掷:13-1-17:38:我今天刚在群里说酱油君一直是我真爱来自真爱的火箭炮真是双重刺激我都要湿掉了 二柱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13-1-19:3:新面孔!请务必继续爱我,舔你一脸爱得口水~蹭~ 清水依梦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13-1-19:31:43小梦也是新面孔啊,抱住你的小细腰来回蹭~~~ 没好名字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13-1-19:43:1名字名字好想你!使劲往你怀里钻~抱住你上下蹦跶~ 47嫖反派之末世险途6 47嫖反派之末世险途6是 ,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50嫖反派之末世险途9 从已经被人劫掠一空的超市中收集了一些能用的东西后,语琪带着萧奕回到车旁,只是还未等她将背包放下,黑发少年就淡淡地开了口。 “既然已经到了r市,我们的合作应该也就到此为止了。”萧奕一边说着一边缓缓拉开车门,从车上将自己的背包拿出来。 语琪愣住了,一时之间难以反应过来,只是下意识地抓住了他的手腕,阻止了他的动作。 萧奕偏头看她,眼神平静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坚决。 两人静静地对视了片刻,语琪无奈地放开了手,“为什么不跟我一起走?” 萧奕不作声,只是垂下眼睫,默默地拖过自己的背包背上,转身便要离开。 “等一下!”语琪忍不住叫住了他,皱起眉作最后的尝试,“要走可以,把东西都给我留下。”在末世中物资的确珍贵,但是她的用意却不在此,而是试图以此来威胁他留下。 萧奕的身影停顿了片刻,出乎她的意料,他竟然缓缓将身上的背包解下,轻轻放在路旁,然后头也不回地往街道深处走去——他离开的决心竟如此坚决。 幸亏之前进入超市的时候语琪将周边的丧尸都顺便清理了一下,否则以他这幅一瘸一拐的样子,毫无疑问会立刻被那些丧尸扑倒并撕咬成碎块。 语琪看着他单薄的背影渐行渐远,终是无奈地叹了口气,捡起他的背包扔进车内,自己转身跳上了驾驶座,发动车子掉了个头,慢吞吞地跟在他后面,将车窗摇下,偏过头对走在人行道上的萧奕温声劝道,“上来吧,有什么事我们可以商量,你一个人上路很危险。” 他听若罔闻,只是继续沉默地向前走。 死寂空旷的街道衬得他单薄的身影越发渺小,语琪实在是生不起气来,只好无奈地开着车跟在他后面。 拐过又一个街道之后,他随意地推开了一栋废弃公寓的铁门,就要往里面走,语琪见状连忙叫住了他。 萧奕停住了脚步,却并没有回过头。 语琪打开车门跳下来,拎起自己的背包朝他走去,在萧奕明显带着愣怔的目光下将背包塞进他怀中,面无表情地道,“这个包里的食物和水更多一些。”说完之后她仔细地盯着他的表情,却只见他低垂下头去。 片刻的沉默之后,他低声道,“谢谢。” 那是语琪最后一次看到他——以萧奕的智商,要想摆脱一个人实在是太过容易。 其实那天语琪是直接找了他对面的一栋公寓住了进去,还将从超市中拿出的望远镜都架在了窗前监视他的一举一动。 只是就算身体素质再怎么好也不可能就这样不眠不休地盯梢下去,在三天之后,她实在是撑不下去,趴在床上睡了一小会儿,而醒来后便不见了萧奕的踪迹。 她立刻跑下楼去,开了越野车去追,将周围的街道都搜了一遍却一无所获,等到回到那栋公寓时她才恍然明白他的这一招——其实刚才他根本没有离开,或许只是随便找了个柜子躲起来,等她开着车驶远了后才从公寓出去,实在是无比狡猾。 语琪再次见到萧奕是在五个月后,一座南方的小城之中,他已经靠着无与伦比的智商成为了一个十几人小团体的老大。 十几个成年人心甘情愿地当一个十几岁男孩的手下,若是换做别人语琪肯定不信,但是是萧奕的话却又另当别论——基地花了无数的资金才将他培养出来,如果连几个普通人都统率不了那才叫笑话。 两人的相见地点是在一家小型的罐头厂中。语琪是来这里补充物资的,跟一队人马正好碰上,对方看她只有一人便试图以多欺少逼她交出刚到手的一袋子罐头,语琪自是毫不留情地教训了他们一顿。 只是她刚要往外走,就见又有五六个人气势汹汹地赶过来,似乎跟刚才那一队人马是一伙的。 原本是标准的剑拔弩张气氛,只是语琪在准备出手的瞬间看到了站在所有人身后的那个身影——不算高,单薄而瘦削,看起来有几分孱弱。一身宽宽松松的白色运动衫穿在他身上,在这个人人都脏污不堪的世界中显得干净得有些突兀。 灰蒙蒙的阳光穿过生锈了的铁栏杆从一旁的小天窗中投射进来,照出无数在空气中翻腾飞舞的细小尘埃,萧奕安静地站在离她数十米远的地方,面上神色依旧是淡淡的,只是眉目之间已经多了些狠绝,整个人不再像是刚出基地时的懵懂无知,眼神也不再是机械式的冰冷,而是一种带着逼人戾气的深邃。 他成熟了很多,仅仅是站在那里,不言不语,身周已经有一种凌厉的气场。 隔着人群,语琪沉默地看着他,一时间竟有些唏嘘感慨。片刻之后,她如往日一般朝他微微一笑,缓缓地摘下腰间刀鞘,扔到一旁,示意自己并无敌意。 萧奕静静地看着她的举动,抬手阻止了躁动不安的属下。 他缓缓踱步上前,在她面前站定,带着浅到几不可察的微笑疏离而客套地看着她,“好久不见。”态度礼貌到了疏远的地步,一如对待陌生人,甚至语琪在他的眼睛里还发现了几丝掩饰得很好的戒备。 末世果然是最磨练人的地方,如果在和平年代,要教会他人情世故只怕需要个两三年。而现在,仅仅五个月过去,他跟她打招呼的姿态已经如此老练。 语琪一时之间不免有些愣怔,回过神来之后她笑了笑,“好久不见,萧奕,你长大了。” 萧奕轻轻皱了皱眉,漆黑深邃的眼中飞速地闪过一丝被冒犯的不悦。 语琪一怔,这才反应过来他已经不是那个被她护在身旁的小男孩了,在他的属下面前这样跟他说话,的确是有些削他的面子。 即使是为了完成任务,但那几天的相处也并非全无真心,见他这样,饶是语琪也难免感到有些失落,但良好的职业素质却使得她面上的笑容一如既往的温和,“你的队伍,可以让我加入么?” 作者有话要说:貌似萧奕同志有几分渣男的潜质?好欠虐啊话说抱歉我没来得及写到他真正长大本来的计划是语琪作为他手下一员大将跟着他打江山,然后用一段略过直接跳到十年之后他二十岁出头的结果发现我废话还是太多没能成功走掉剧情,没事我们mintn继续再接再厉应该就能完结掉这个故事开嫖血族亲王了。 话说今天有人生日啊!!!这个第二更就当做我祝你生日快乐了希望你永远跟妹纸一样每天没心没肺快乐到老 喂喂妹纸这么努力地坚持了三天双更诶!!!!!!!你们不表扬我一下么?????? 嫖反派之末世险途9 嫖反派之末世险途9是 ,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51嫖反派之末世险途10 萧奕定定地看着她,漆黑瞳孔深邃而晦暗,语琪清楚地意识到他又在进行复杂的计算,分析她的加入会带来的影响和利弊。 有一个强大到近乎逆天的战斗人员加入或许对整个队伍来说是好事,但是对于这个队伍原本的领导者而言却不一定是好事——自古皇帝都怕武将功高盖主,就是这个道理。 他就这样沉默不言地同她对视了许久,墨色双眸之中复杂的神色千变万化,就在语琪以为他要像五个月之前一般拒绝她的时候,他却缓缓勾起了唇角,原本宛如深夜大海般暗潮汹涌的黑瞳之中恢复了原本的平静,宁静得毫无杂色。 萧奕朝她缓缓地伸出手来,“欢迎加入。” 五个月前,他费尽心思摆脱她,五个月后,他却微笑着欢迎她的到来。 这其中会发生这样的变化,不是因为她改变了,而是因为他改变了。 以前的他固然拥有几可媲美计算机的大脑,但却没有与之相匹配的情商,就像是一个婴儿抱着世界上最尖端的武器却无法使用——他怕自己会变成她所豢养的一只小猫小狗,一旦失去了主人就再也不会自己谋生。 而现在的他则与五月之前有了天壤之别,以前他的平静是一种被迫养成的习惯,现在他的平静则带着一种从容与自信的意味在里面,换句话说,他已非城下阿蒙。 语琪低头去看他伸过来的右手,仍旧带着少年独有的白皙纤细,指骨修长笔直,比大多数女孩的手要好看——但她知道他这个举动并非是真心欢迎,而是下意识地笼络人心。 以前他虽然看起来总是面无表情显得难以接近,却不会明明满心戒备还做这种表面功夫,哪怕笑容再浅淡总也是出自真心。而现在虽然见面没多久他便微笑了两次,却让人觉得无比遥远。 尽管如此,语琪却还是很好地维持了面上的微笑,伸出手去同他握了一握。两只手轻轻握在一起后旋即便松开,客套得就像是两个陌生人一般。 她无比后悔五个月之前放他离开,毫无疑问现在的攻略难度上升了不止一个档次——若是早知如此,当初便是用手铐也要将他锁在身边,便是他再怎么挣扎生气也不过是安抚一个闹脾气孩子的难度,而现在则变成了下属攻略上司。 虽然按照她的武力值就算是想全歼他的这个小团队也是没有问题的,但是任务目标是要攻略反派而不是灭掉反派,所以语琪只能调整计划,顺着目前事态发展开启攻略上司的模式,或者更确切一些——忠心武将攻略多疑皇帝的模式。 现在萧奕组织起来的这个十几人的小队伍已经有了十五年后e基地的雏形,都是战斗力旺盛的青年,没有一个老弱妇孺。 这样的人员构成的确会使战斗力提高许多,也不必担心有人拖后腿,但是长期以往这样下去必然有许多不方便的地方——一群正值壮年的男性没有女性的抚|慰肯定不是办法,还有谁来洗衣做饭等等之类的琐碎事情也是个问题,更重要的是以后加入的成员难不成有妻子的让他抛弃妻子,有孩子的让他抛弃孩子? 不得不说,虽然萧奕比过去更加懂得如何掌控人心,但他到底还是看轻了人与人之间感情的重要性。 不过这一切都与语琪无关,她唯一的目的就是让萧奕喜欢上自己,他率领的队伍是否会出问题,他的e基地是否能发展下去与她关系不大。 语琪加入他的队伍之后,借着教队员们一些作战技巧的名义同他们迅速打成了一片,短短一天之内便摆平了所有曾经对她的加入感到不服气的队员——男人对于强者天生有一种追随的欲望,所以他们‘不打不成交’。你若是让两个女人互相抓脸拽头发地扭打上一顿,别说成交,她们保证这辈子都不想再看到对方。 一个月之后,语琪已经不动声色地跟所有人都熟稔了起来,他们叫萧奕“老大”,叫她则是“dajiex”,俨然已经把她当作了队伍中地位仅次于萧奕的人。 毫无疑问语琪强悍的作战能力使得这个团队几乎无往而不胜,以前他们进入大型一点的超市都需要同其他队伍合作,现在只要语琪在前开路,基本上所有的队员都处在推着个购物车拿东西的状态。 时间一天天过去,原本只有十几人的队伍渐渐变得庞大起来,但同时语琪与日俱增的威望也影响到了萧奕的领袖地位,他开始不动声色地防备她,无论何时何地都要把她带在身边,似乎看起来十分器重,其实是就近看管。 语琪毫不意外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甚至她有些欣慰,他所谓的就近看管其实于她而言便是近水楼台,实在是对她完成任务再有益不过。 但同样的,所谓伴君如伴虎,这个位置也是很危险的,古往今来不知多少功臣不得善终,就是他们不明白立功容易守功难的道理,自以为功劳盖天便不可一世,总有一日会触到主上的逆鳞,从而得一个凄惨无比的下场。 而语琪自然不会犯此等错误,在队员之中她的威望愈是高,便愈是低调,从来都安安静静地呆在萧奕身后,从不做出格违逆之事。 十五年的时光转瞬即逝,那原本十几人的团队发展成为了一个庞大的基地,萧奕终究如愿以偿地在这个荒芜的末世一手建立起属于他的帝国,而语琪则在这十几年中替萧奕扫平了许多敌人同竞争者,成为了他唯一信任的手下。 其实她一直在等,等这部中男女主角的到来,等他们策反众人推翻萧奕, 所谓患难见真情,锦上添花的事她做了十五年却收效甚微,但是雪中送炭却不一样,或许能够让她立刻完成任务也说不准。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对投雷妹纸的感谢放到第二更,我实在是有太多话想说—— 首先我很痛心,作为一个长评爱好者,我亲手删掉了一篇长评,我的心在哭我的泪在流我的积分一去不回头 事情起因是一个妹纸就是否可以嫖gay作了一番评论,可能是结尾处涉及对腐女看法的地方有些偏激而招来了议论,其中我也躺枪——因为见到长评不免有些激动一时得意就大大赞美了写长评的妹纸一番被认为是支持黑腐女了。 我我第一次躺枪躺得这么奇妙。 作为一个狮子座的作者,我其实是个很护崽子的人,别人对我再大肆辱骂我也能安之若素地平静回复,但是有个辛辛苦苦给我写长评的妹纸被小小的围攻了一下我下意识地跳出来给她说几句话语气也是一如既往的平和啊然后然后不知为何就对我小失望啊!还有一个妹纸还挺失望!我没有半分想毁看bg也看bl妹纸的热情的欲望啊,我又不是脑子有病想把看我文的妹纸赶走我真心冤枉啊!!!!!!!!!!! 劳资就是想嫖一个gay而已!!!!!!!!!前些天无意间看到关于南康白起的等你到三十五岁那篇文被感动到了,我心疼被抛弃的gay不行么!!!!!!!!我看不得他们被抛弃后踏上自杀这条路不行么!!!!!!!我想让语琪给他一个好的结局不行么!!!!!!!!!!!我没有反对耽美也没有怎样啊!!!!!!!!!我拿着户口本发誓我当年也看过耽美文的!!!!!!!!!!我谁也不想黑我现在唯一敢黑的就是自己了!!!!!!!!!!!! 说到同性恋,要知道张国荣哥哥是我们全家的男神好么!!!!!!!!!我妈现在一提到他满眼闪烁的就是少女的光辉好么!!!!!!!!同性恋怎么了我也没说过同性恋不好啊!!!!!!他不好我还处心积虑地想嫖他我脑子有病么!!!!!!!! 这就是一篇嫖文!!!!!!!!不要牵扯上任何的价值观意识形态或者什么阵营之类的我伤不起真心伤不起!!!!!!!大家都跟我一样和和气气的谁也不去黑不是挺好的么!!!!同看一篇嫖文,同属一个家庭(?),同养一只宠物(妹纸),有什么是不能好好说得,干嘛要搞得剑拔弩张的呢 我热爱和平,崇尚中庸之道——说白了我不希望看到有人在我文下吵架所以我就删评了。 以上。 1嫖反派之末世险途1 1嫖反派之末世险途1是 ,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52嫖反派之末世险途完 语琪刚带着人从一家面粉厂收集物资回来m,就听人说萧奕在找自己。 把一切事务都交给副手后,语琪快步走到他的房前,不紧不慢地敲了三下门。 萧奕的声音低低地从门内传出,带着几分高深莫测的味道,“进来。” 语琪按下门把手,侧身进了房间,微微抬眼去看他。 他衣衫齐整地半靠在床头,姿态放松而随意,眯着眼看着对面墙上巨大的液晶屏幕,听到她进来的声音连头也未回,只淡淡地道,“随便坐。” 他的态度看似冷淡,但是语琪却知道这反而是一种信任的体现,若是进来的是其他任何人,他都会起身坐到办公桌前,倒不是因为对对方的尊重,而是因为书桌的抽屉里放着备用的手枪——这些年来他都是通过高压政策控制属下,所以时时刻刻都防备着他人的背叛。 语琪并没有往亮着的液晶屏幕上看哪怕一眼,只是踩着实木地板轻轻地走到床边,抬手按上了他的肩膀,低声问,“有事要我去做么?” 她很清楚地知道自己目前在萧奕心中的分量,她是这些年来他唯一信任的手下与心腹——整个基地他跟她走得最近,但也仅限于此。有一些界限还是不可逾越的,就像是皇帝再亲近的大臣也不被允许妄自揣测圣意,所以即使是被允许自由出入这个房间,她也不曾因无谓的好奇心多乱看一眼。 萧奕沉默了片刻,脸色有些阴郁地开口,“屏幕上的这个人,你对他有什么评价?” 语琪闻言这才转过头去,在看到那个穿着军绿色迷彩服的年轻男人时愣了愣。 那是这部的男主,林志峰,曾是服役军人,在末世到来后跟女主一同互相扶持着挣扎生存,并组建起了一支幸存者车队。不幸的是却跟e基地的人狭路相逢,所有物资被劫掠一空,他的几个好兄弟在试图反抗之时被一枪爆头,车队的几个长得漂亮的女孩也被强抢走了,唯一幸免于难的他决心救出女主,为兄弟报仇。 凭借他一人的力量不足以救出自己的爱人,所以他换了个身份打入e基地内部,在呆了数月后发现在萧奕的高压政策之下不少成员怨声载道,所以他生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说服萧奕的手下一起反抗他,借此使这个基地分崩离析。 只是她万万没有想到,萧奕竟然如此快地就注意到了他。 虽然内心已经不再平静,语琪面上却仍是若无其事地转过头来,像是评论一个不相干的成员一般云淡风轻地道,“他不是我手下,我不是很清楚。”顿了顿,她轻皱眉毛,“只是似乎他性格不错,作战时也努力,所以人缘很好,基地里几个老人都跟他关系不错。” 萧奕闻言瞥她一眼,有些疲惫抬手捏了捏眉间,“那你的意思是,他没有问题?” 面对萧奕这样的人,对男主太过维护反而会引起怀疑,到时说不定自己也难以保全。真要保住男主的话,点到为止便足够了。 所以语琪沉默了片刻,压低声音道,“你想要除了他的话,我会在mintn之前让他从基地消失,从此世上再无此人。” 萧奕听她这么说反而沉思片刻,摇了摇头,拿来遥控器随手关了屏幕——目前e基地已经是国内最大的基地,建设有自己的发电系统,几个领导所住的房间基本上都是通电的,萧奕的房间自然更是如此,不但有电且二十四小时提供热水。 “他们近来似乎都对我有些意见,这时候还是不要再多生事端。”萧奕习惯性地眯起双眸,轻抿着唇思索了片刻,修长的手指无意识地在床单上划了一下。 “——再过些时日吧,我们把基地里的人清理一下。”他缓缓地道,暗色双眸之中划过一丝冰冷的狠绝,语气却十分轻柔平和,像是说着再平常不过的事,“有些不听话的人,不需要再留着了。” 只是在他的“过些时日”到来之前,林志峰便伙同基地里几个资格老的队长一起发起了叛变。 他挑选的时机十分好,正是语琪带了一小队人去敌方基地探察情况的时候,基地中近乎一半以上的元老都参与了这次叛变,将萧奕打了个措手不及。 他并非是那种以德服人的人,在基地人们畏惧他多过敬重,所以他并没有几个真正忠心的属下,很快便在林志峰等人的联手之下节节败退。 等到语琪回来m之时,e基地的主人已经变成了林志峰,而萧奕就像是一个被自己的臣民赶出皇宫的暴君,没有一个人对他抱有半丝同情,所有人都在为摆脱了他毫不留情的统治手段而感到由衷的庆幸。 其实就算没有林志峰,萧奕被推翻也是必然会发生的事情,打江山的时代已经过去,他的确领导着人们夺取了一场又一场的胜利,让他们免于饥饿和丧尸的威胁,但是经过了十几年东奔西跑的日子,他们更需要的是一个宽容的统治者和一个安定和平的生活。 萧奕的性格和经历注定了他只能带来战役的胜利,所以人们毫不犹豫地抛弃了他。 这个男人创造了末世最强大的帝国,也缔造了一个伟大的神话,但是此时此刻,他却从云端跌落,重重地摔在了满是泥泞的潭中,再无翻身的机会。 语琪是在离基地不愿的一座山上找到他的,他竟是开着那辆他们一起从基地开出来的越野车从基地逃出的。 驾驶座的车窗降下一半,可以看到他整个人都趴在方向盘上,漆黑柔软的碎发遮挡住了他半边脸庞,她看不到他的神情。 语琪放缓了脚步,慢慢走到车旁停下。 萧奕没有抬头,沙哑的声音中带着无法掩饰的虚弱,“何语琪?” 她低低应了一声,伸手拉开车门,俯去看他,“你还好——”闻到车内所弥漫的浓郁血腥味,询问的声音戛然而止。 语琪连忙小心地扶起他,却见他的右手紧紧地捂住小腹的左上方——那里的白色衣料已经被鲜血重重染透,而他无力地靠在她的身上,似乎连呼吸都有些吃力。 她忍不住皱起了眉,伸手轻轻覆在他染血的手背上,“——你中弹了?”他的皮肤冰冷到让她也为之惊讶的地步,几乎和死人无异。 语琪咬牙,语速飞快地问,“伤及动脉没有?为什么不包扎?车上没有医药用品?” 萧奕并不作声,就在她以为他是失血过多而陷入昏迷时,他却反常地低低笑了起来。 语琪愣了愣,低头抚上他冰冷的右颊,“怎么了?” 或许是笑时牵动了伤口,萧奕痛的闷哼一声,许久才平复下呼吸,中气不足地开口,声音却仍是平静无比,“他们背叛了我——” 语琪低低嗯了一声,安慰他道,“但你还有我。” 萧奕沉默了很久,却是带着万分疲惫缓缓道,“是,我还有你。”他吃力地扶着一旁的方向盘直起身,并不去看她,只低声道,“上车。” 语琪闻言替他关上了车门,快步绕过车头,拉开车门跳上副座,扶住他微微颤抖的身体,皱起双眉,“我帮你把弹头取出来,否则——” “不用,陪我坐一会。”萧奕淡淡地拒绝了她,缓缓靠回椅背上。 见他这样,语琪只好伸手轻轻握住他的右手,安静而沉默地坐在一旁。 萧奕缓缓阖上了双眸,只觉得意识一丝一丝地被抽离身体,四肢因过度失血而宛如处在冰窖之中,唯一的温暖来自她的手。那样近乎烫人的温度,就如同十五年前沙漠中那烫人的阳光。 嫖反派之末世险途,完——我也不知道这任务算不算成功了,你们觉得成功了就成功了,失败了就失败了,都行。 作者有话要说:萧奕死掉啦!!!!!! 我发现我更喜欢最后这两三章,我果然是后妈体质!!!!!! 下一章开嫖鬼畜病娇吸血亲王,晚上找妹纸帮我发下更新。 抱歉我实在没时间了马上要回学校,对投雷妹纸的感谢留到今天第三更的时候再说吧 我回学校了!爱你们!!!!!! 我要留言啦快给我!!!!!!!!!!!不然我会空虚的!!!!!!!!!!!!!! 嫖反派之末世险途完 嫖反派之末世险途完是 ,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53第五十二章 嫖血族反派1 疼痛,如烈火灼烧般的疼痛遍布全身的每一寸皮肤,这是语琪睁开眼的第一个感觉。 并不算毒辣的阳光射|入眼眶,却又带来一种尖锐的刺痛,饶是忍耐力不弱,她也在那种仿佛强酸腐蚀角膜的感觉下疼得眼前发黑,双腿一软便跪倒在地。 昔日只觉得温暖的阳光照射在身上,却疼得像是银针刺肤,双耳在嗡嗡轰鸣,皮肤被灼烧得兹兹作响。 强忍着痛楚,语琪咬牙站起来,顾不得接收脑内的资料,只果断地将身上米白色的细麻长裙下摆刺啦一声撕去,往一旁矮小山坡的背阴面跑去。 还未跑几步,身后就响起呼呼的风声,一阵阴冷的气息猛地拂过裸|露在外的后脖颈,语琪下意识地回过头,却只见一片黑色残影。 还未来得及看清那是什么,腰腹处便传来一阵钝痛,身体在巨大的力量的撞击之下离地而起,重重地摔落在那山坡的背面。 咳出一口淤血,语琪费劲地想站起来,却在刚刚支起上身时就被一个迅捷无比的人影按倒在地。 后脑勺在地面上猛地一磕,眼前阵阵发黑,整个视野中只有极致的黑与炫目的金。 这是入她入行以来所经历的最措手不及的开端,语琪无奈地等待那眩晕感褪去后才重新睁开双眸,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掩在淡金色长发之下的面孔,苍白却无比英俊,脸部线条棱角分明,五官立体而深邃——像是西欧中世纪那些宫廷画师笔下的俊美贵族,从古老的油画中走入人世。 最令人影响深刻的是那双眼睛,瞳孔明明是最张扬热烈的红,此时却给人一种寒冽如冰的森冷感,而掩在冰冷之下的,则是一种带着邪恶气息的疯狂。 他的目光似毒蛇的黏液,冰冷地在她脸上淌过,令人感到一种来自灵魂深处的战栗。 语琪却镇定下来,冷静地同他对视,一边迅速地在脑海中寻找可以解释目前状况的资料。 而与此同时,他却像是丢垃圾般地松开紧攥住她领口布料的手,转瞬间便退开了两步,立在她前方。他并不看她,而是低头慢条斯理地弹了弹衣襟和袖口,声音嘶哑而冷酷,“疯了一样地跑进阳光下,你是在找死么。” 暗红色翻领高高地竖在脖颈之后,显得露出的脖颈更加修长苍白;黑丝绒长大衣雍容而华贵,在完美地勾勒出腰线之后又朝外延展,像是巨大的蝙蝠双翼垂在身侧,昏暗的光线之中隐约可见袖口和衣襟点缀的精致丝绒,繁复典雅。 此时此刻,语琪已经自资料中明白了他的身份:世上仅存的几位第三代血族之一,兰开斯特家族的族长,同时也是这部中最大的boss,原著中对他仅有寥寥几笔的描述,但已经可以看出一些端倪——生为血族亲王,最古老家族的族长,本应恪守教条公正无私,他却根本不理会所谓规矩,任凭自己的喜好随性而为,疯狂时残忍冷酷,沉静时慵懒随意,性格阴晴不定,总带着一些病态的神经质。 而她这次的身份,则是被当地居民捉来当做祭品献给这些血族的东方女孩——在目前的时间背景下,华人还没有遍布世界各地,来自东方的丝绸和香料仍然价比黄金,黑发黑瞳的东方面孔其实十分稀有,再加上这幅身体年轻漂亮,所以他贵为亲王却仍是亲自给予了她初拥。 然而作为一个普通人,她根本不明白这在血族眼中是赐予她的荣耀,醒来后第一件事就是拼了命地跑,即使被阳光所灼伤仍然不敢停下脚步,而语琪就是在这时来到这部,接管她的身体。 换言之,她不幸地接了个烂摊子——本来攻略亲王级血族已经难度颇大,拿到手的竟然还是这么一个不愉快的开场。 她必须想办法浇灭这位血族亲王的怒火,否则等待自己的估计会是惨无人道的惩罚——作为终极boss,他显然不是那种会轻易原谅来自他人的冒犯的人。 而就在她沉思之时,他却缓缓踱步而来,深黑衣摆在身后荡开,绣着繁复金线缀有重重丝绒的袖口流淌着微微暗光。他在她面前停下,伸出带着白色手套的右手毫不留情地捏住她的脸颊,像是在把玩一件并不值钱的收藏品一般漫不经心。 带着微微嘶哑的嗓音低且缓地响起,每一个音节都拉得很长,单词间转换得无比柔滑,像是上等丝绒的质感,“为什么要跑呢?”他缓缓地用手背摩挲她冰冷柔滑的脸颊,神色慵懒至极,“你那短暂又枯燥的人生结束了,而崭新的永生就在面前——从此不再面对痛苦和死亡,不喜欢么?” 缓缓俯,他近乎亲昵地与她面颊相贴,低沉嘶哑的声音轻柔地钻入她的耳廓,竟渲染出几分情人间柔声密语的意味,“我会在漫漫黑夜中引导你前行,而你——将享受永生的乐趣和无与伦比的地位。”顿了顿,他眯起双眸补充道,“如果你听话的话。” 他的语气和动作都如情人般温柔缠绵,但这轻柔的嗓音之后却是掩饰不去的冰冷杀意。语琪可以感觉得到,他的声音越柔,身上的气息便越是冷冽。 他缓缓蹲,将她轻柔地揽入怀中,冰冷的鼻尖顺着她的脸颊慢慢滑下,轻轻地移到脆弱的脖颈处,“可惜,你却如此地让我失望——” 他森白尖利的牙齿轻轻地扣在她颈部动脉,缓缓地左右摩挲,语琪感到一股冷意霎时自尾椎骨升起。 感到危险的瞬间,她轻巧地微微退后,半坐在自己的腿上,仿佛恭顺无比地低下头,却是正好避开了他冰冷的牙齿。赶在对方开口之前,语琪垂着眼睫颇识时务地道,“请原谅我愚蠢的错误。”顿了顿,她依照着血族的规矩低低地加上一句,“父亲大人。” 原本即将猛然闭合的冷白利齿停滞了片刻后被缓缓收回,他眯起眼,若有所思地打量她——带着东方古典美的少女低垂着眉眼,柔顺的黑发似上等丝绸般披垂而下,浓黑长睫微微颤动,怯惧而乖顺。 就在不久之前还拼命地想要逃离自己的人,现在却如此乖巧顺从地喊自己父亲大人——他当然不会相信她此刻的柔顺恭敬是真的发自内心,但她竟能这样镇定自若地躲开并不着痕迹地讨好,倒是出乎意料。 他挑了挑眉,抬手撩起她肩侧的一缕黑发缠绕在自己冷白的指尖,故意漫不经心地开口,“可你让我很难过呢。”虽然是说着这样的话,但是他的语气却完全和“难过”搭不上边,声音之中甚至带了些玩弄猎物的愉悦,“我一点儿也不想原谅你,怎么办?” 作者有话要说:作者有话说:今天卡文卡得十分销魂,你们看到的这一章是我从早上七点写到五点半的产物请务必好好享用,这简直是用生命写出的章节啊!!!!!我不知道今天有没有第二更了!!!!因为我觉得自己几乎随时会因精尽人亡而倒下!!! 又到了每天一度的妹纸在复旦栏目,表示今天的课程是计算机课和政治课十分无趣,你们唯一可以拿来取乐的就是我了。上海刮台风,复旦这边简直是重灾区!我自以为机智地穿了个比较不会湿裤腿的七分裤并且骑着比较不会没入积水的单车去的第一教学楼上课,然后,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七分裤有什么用!那丧心病狂的风雨直接把我从大腿根到膝盖全部淋湿啊!!!骑单车有什么用!一教前面积水已经到了小腿肚我怎么骑鞋子都在水里根本冒不出头啊!!!你们什么鞋子进水袜子湿掉简直弱爆了!!!劳资是整个鞋子都在水里啊!!!卧槽上了台阶简直是一路湿脚印啊!!!到了教室一看来上课的没有几个人啊!!!我简直就是女英雄啊!!! 什么是学霸!!!这才是学霸!!!勇淌恶水只为求学!!!卧了个大槽!!! 3第五十二章 嫖血族反派1 3第五十二章 嫖血族反派1是 ,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56嫖血族反派【4】 嫖血族反派 即使兰开斯特亲王殿下血族中位高权重,但他并不是一个好教导者与引领者。 据这些天相处与观察,很容易便可以看出他并不是一个有耐性人,如果你违逆了他意志,那么不会有循循善诱,也不会有宽容理解,你唯一能得到只是冷酷惩罚,足以让灵魂都为止战栗惩罚,痛苦到你永不敢违逆他第二次。 其他长亲会将生血族带身边悉心教导两三年,将作为一个血族应该懂得知识一点一点地灌输给他们。而他却不是这样,似乎是并不习惯有人身边,他总是独来独往连一个随从都不带,甚至语琪有时会连着两三天都见不到他面,只有一箱又一箱昂贵礼服被送来——而即使是这样毫不负责宠爱他也不曾倾注半点耐心其中——想送礼服便送了,却从不曾问过她喜欢怎样款式和颜色。 除此之外,他甚至连她名字都懒得问,直接给她取了一个英文名——玛格丽特,这样近乎强制性地施与,根本丝毫都不尊重她想法。 其实作为高贵第三代,他必然了解如何教导与引领一个生血族,并且有充足经验和能力当一个合格而负责长亲——但是他却懒于这样做,或者确切一些——他对教导一个生血族不感兴趣,所以不愿这上面投入精力。 他送来礼服足足塞满了两个大衣橱时,兰开斯特家族百年未开长老会议却突然重开,而唯一会议内容,却是讨论对于语琪处罚事宜。 黑色雕花大门缓缓打开,语琪被两个兰开斯特家族长老以‘护送’名义押入议事厅,惨淡月光从外撒入,冷冷地投射中央沉黑圆桌上,一眼望去只见桌边黑压压坐了数十个衣着讲究却神情漠然血族长老。 高高穹顶之下,整个议事厅显得格外空旷凄冷,远处隐隐传来野兽悲鸣,衬得周围加悄然无息。所有人都面无表情地看向门口,沉默视线定定地锁语琪身上,那是无声却带着重重威势排挤与抗拒。 如果是换做一个普通女孩,这样场合之下,就算他们什么也不做也够她胆战心惊了,但是好语琪见过世面不少,即使双臂被两个长老所钳制住,脊背也挺得笔直,面无表情地跟他们对视,气势上并未弱了一分。 一张又一张漠然而无动于衷脸庞下,那唯一一张似笑非笑面孔显得格外突兀——他穿着几可赴宴黑礼服靠坐距离门口远位置上,淡金长发被丝带松松束脑后,戴着红宝石戒指右手苍白而骨节分明,屈起食指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点着桌面,整个人显得慵懒而散漫,身上威压却稳稳地震住了所有长老。 似乎是感觉到了语琪投来视线,他漫不经心地抬起眼皮,懒懒地看了她一眼,漂亮暗红双瞳之中没有半丝安慰,只是随意地移了移视线,看了一眼自己右边位置后再看向她,示意她坐到自己旁边来,眉眼之间是根本不把这些长老放眼中高傲漠然。 看到他这个眼神,语琪本就不怎么紧张心是完全放下——这个等于是以如何惩罚她为讨论中心会议上让她坐这样显贵位置,很明显得说明了他要保她态度——即使再怎么不上心,她也是他唯一子嗣,属于自己人范畴,被他划归到了自己领地之内,自然是要保下。 当然,不是因为喜欢而维护,而是他这样控制欲强到极致人,无法容忍别人对他所有物置喙,说得直白一些,他再不乎收藏品也不会允许别人碰上哪怕一下。 拜上次任务所赐,对于一些格斗技巧她已烂熟于心,轻轻一个动作便巧妙地挣脱了那两个长老钳制,瞬间便移动到了他右手边位置,恭敬而乖顺地垂首立着。 血族这个强者为尊世界里,其实只要有个足够强硬后台,无论犯下什么事都可以既往不咎,意思意思地小惩一下便算过了。所以即使是跪下向这些长老祈求宽恕,都不如往他身后一站来得有效。 原本坐他右手边位置是个黑发碧瞳血族长老,他淡淡一瞥之下有些不甘地坚持了几秒,终是无奈地起身,将座位让给了语琪,然后冷冷地看向下首一个血族,逼迫他让位给自己——于是就这样那些血族长老一个个地往旁边移了过去,等到重落座之时,刚才那种沉默威势却已不再。 语琪并没有立刻坐下,而是微微俯,低声道,“夜安,父亲大人。” 见他随意地点了点头,她才面不改色地空出位置坐下,冷冷地对上那些长老看来视线——当退缩不能解决矛盾,那么态度便要强硬起来,至少要让对方知道你并不是可以任意拿捏软柿子。 半响沉默之后,刚才那个黑发碧瞳长老开口,“殿下,玛格丽特小姐不配做您子嗣,她——” “她配不配是我说了算。”继毫不客气地打断之后,他雍容随意地勾了勾唇角,戏谑地道,“算起来她辈分可要比你高,理查德,你要清楚这一点。” “可是她行为是对您侮辱,以及对整个兰开斯特家族侮辱!她让我们颜面无存!”黑发长老带着显而易见愤怒盯着语琪低吼,“您应该把她——” 未等他说完,金发亲王便危险地眯起了双眸,不怒而威气势如同黑夜滔天巨浪一般朝着他方向碾压过去,“我应该做什么何时轮到你来多话?看来这些年我对你太过宽容,以至于你根本不明白你身份!” 话音刚落,黑发长老已经如断线风筝般从座位上猛地飞起,直到重重地撞上那两扇沉重雕花大门才停下,缓缓滑落到地。 原本窃窃私语长老们瞬间安静了下来,所有人视线都集中到了金发亲王身上,一张张面无表情面孔下隐藏着不动声色惊讶。 近乎死寂安静中,他不紧不慢地抚摸着自己中指上宝石戒指,漫不经心地开了口,“这么多年过去,还是这么不知死活,真是一点儿长进也没有。”这话说得毫无指向性,像是说理查德,却像是对着所有场长老。 撂下这一句后,他缓缓地站起身,随意地左右环视了一圈,“她对我冒犯已经得到了应有惩罚,而至于你们——”顿了顿,他勾起唇角,微哑声音低低地道,“颜面失又如何?作为我子嗣,她有权将你们尊严践踏脚下。” 一时之间,几乎所有长老都瞬间变色。 他却丝毫不乎地轻蔑一笑,抬步朝门外走去,语琪一言不发地跟上,两个同样颀长身影瞬间便消失了门外幽邃长廊中,只留下一群长老们相顾无言。 狭长漆黑走廊之中,唯有镶嵌两旁墙壁上壁灯散发着微弱光亮,语琪力跟上他速度,抓紧时机开口,“父亲大人,对于刚才一切,我十分感激。” 他回头瞥她一眼,满不乎地道,“与你无关。” 语琪自然懂得他只是教训敢于挑衅他权威试图干预他决定长老,只是明白归明白,适时地表现感激可以为之后接近他行为作铺垫,使得她 作者有话要说:首先,晋江严打,我书名被迫改成了佳女配,你们下次翻收藏夹时候要记得我改成这个了不要把我扔到冷宫里不管不问 其次,学校网络有问题都是颜颜和编辑大人帮我发,所以回复留言和赠送积分都是很困难事情,而今天看了你们留言之后,即使被晋江磨练得再怎么坚强也还是会忍不住觉得难过。 一条两条负分我能够承受,比如之前那个来我文下打负分,说我这篇文给小四,向着渣男进攻提鞋都不配那位读者,我还能镇定地看完她给我“垃圾文、贱、俗套没有脑子”评价,并且冷静地继续。还有个妹纸,倒没打负分,语气也还算平静,她说我这篇文没有任何萌点,就是文笔好才勉强看,我不知道是我萌点天生跟大众不兼容还是怎么,你们真觉得它没有半点萌点么qaq?我一直觉得我还算是擅长制造萌点作者果然是我太自恋太自以为是么 撇去之前评论不谈,太多太多人说讨厌现这个角色了,不是要我使劲虐他就是要我赶把它完结写下一个故事。前者要求我或许还能满足,但是后者,怎么说? 每一个男配都是我仔细设定过,花费了许多时间为他配上性格,为他设定好外形,为他起好名字,所以他们每一个都算是我倾心培养过儿子,而这一个是耗费了我多心力——我曾经跟颜颜通宵讨论了一个晚上他性格该是怎样,然后又写到凌晨五点多才回寝室,第二天我整个人上课时候都是昏昏沉沉,甚至因为过度劳累,心跳都有些不正常——这样通宵一天之后我真撑不住,卡文又卡得要死所以无奈之下才断了一天,结果我今天看到有个妹纸说对我失望透顶,认为我是没有准备挑战失败还要求别人原谅作者原来有人是这样看我。 儿子没养好,你们讨厌他,我认,但是作为创造他人,我对他是有感情,甚至对他感情是仅仅次于对韩绍,这样情况下我不想放弃他——天下有哪个母亲是会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儿子被孤立却不护着他?就算全世界人都不喜欢他,他也会是我所宠爱孩子,我不会亏待他,该怎么写我还是会怎么写,不会少一个字。 看来我还是不适合当商业型作者,相比于能得到多财务上回报,我希望能写自己想写东西。 人这一辈子总要有些坚持,不能总是随波逐流地改变。我懦弱了太多次,顺从了太多次,改变了太多次,而这一次我想试着为他坚持。或许兰开斯特不是一个完美角色,他残忍冷酷,他不正常,他有很多很多不好地方,但是我不会就这样放弃他,无论如何我会好好地给他一个该有过程和一个该有结局,不委屈他一丝一毫。 以上。 6嫖血族反派4 6嫖血族反派4是 ,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57嫖血族反派【5】 6嫖血族反派 冗长漆黑长廊中,他微哑声音低柔地响起,带着一种奇特韵律,“理查德爱上了一个叫伊利莎白法国女人。”顿了顿,他勾起唇角,以一种毫不掩饰嘲讽语气道,“作为高贵血族,却喜欢上了自己猎物,简直是愚蠢至极。” 联想到之前那位长老过于激烈言辞,其后原因似乎昭然若揭,语琪试探性地问,“他妄想让您赐予伊利莎白初拥?” ——如果是这样,那么理查德对自己敌意和不满倒是可以理解了,只是他到底还是不明白,就算是把她除去,伊利莎白也永远不可能成为兰开斯特下一个子嗣——一个掌控欲极其强盛上位者若去做一件事,只会是因为‘我想要这么做’,而永远不会是由于‘别人想要这样’。 事实证明她猜测是正确,金发亲王挑了挑眉,略带赞赏地瞥了她一眼,微微扬了扬唇角,“不算太笨。” 语琪微微一笑,却是脑中进行另一项比对,根据所接收资料显示,这部男女主角就分别叫理查德和伊利莎白,之前她并没有下定论原因是理查德这个名字实是太过普遍,估计那数十个长老中就能找出七八个叫理查德。不过现,她可以确定,那个黑发长老便是这篇文男主。 与一般有关血族不同,这部与其说是灰姑娘跟吸血贵公子罗曼史,不如说是一个女王崛起历程。原著中,伊利莎白作为一个普通人类女子,为了获得永生和力量,设计利用了血族长老理查德感情踏足血族世界,之后又跟数个血族实权人物相交甚密,一步一步地提升自己地位和威望,终靠着无比狠辣手段取代了布兰德-兰开斯特,成为了血族历史上第一任女性亲王,被后世称为“铁血夫人”存——而理查德,即使屡次被利用却仍是对她深情不改,如同女王忠犬一般跟随她左右,终感动了伊利莎白,达成he。 语琪肯定伊利莎白野心和手腕,但是立场不同,她们从一开始便注定了要站不同阵营。 见她低着头怔怔出神,他危险地眯起双眸,声音含着毫不掩饰不悦,“想什么?” 语琪一愣,很反应过来,“只是有些疑惑,那个伊利莎白凭借什么魅力使得我族长老为她神魂颠倒。” “女人无聊把戏,只有蠢货才会上钩。”苛刻地点评一句后,他声音微沉地道,“不要让我提醒你第二次,我面前,你所思所想只能是我。”顿了顿,他蓦地停下,十分粗鲁地将她一把拽过,微微俯身她耳畔轻柔地低喃,“再有下次,我会让你体会到什么叫作真正痛苦。” 语琪一怔,旋即缓缓笑开,借着两人之间极近距离,她大胆地抬手,轻轻拽住他黑礼服下摆,垂着眼睫道,“永远不会有下次,父亲大人。” 他视线掠过她攥着自己衣摆细白手指,停顿了片刻后又移到她低垂精致面孔上,勾起唇角蔓延开戏谑慵懒笑意。 抬手轻柔地将她一缕黑发绕上自己指尖,他漫不经心地沉声道,“就这样爱上我了,嗯?” 未等她开口,他便猛地捏住她下巴,迫使她仰起头来同自己对视,暗红瞳孔泛着带着感兴趣华光,像是打量一件有趣藏品一般打量她,微哑声音低柔而慵懒,“还真是容易俘获少女心呢。” 语琪适时地移开了视线,压低声音缓缓道,“父亲——” 他冰冷指腹她光滑下巴上轻轻摩挲,唇角弧度近乎愉悦,“闭嘴,甜心,现我不需要你说任何话。”顿了顿,他贴近她,以一种近乎耳鬓厮磨暧昧姿势低喃,“你只需要回答一个问题——点头或者摇头。”顿了顿,他轻笑着问,“爱我么?” 执行任务以来,这一次事情发展是不按常理出牌,简直诡异到了一种奇特程度。 但作为一个演技派,她还是缓缓点了点头,并适当地表现出了不易察觉羞涩与害怕被拒绝不安。 “很好,我乖孩子。”他满意地笑了,一手将她揽到怀中,另一只手强势地按她后脑上,使她紧紧贴着自己,低下头轻声她耳边道,“那么,如果我想要你死呢?我小公主会为了我去死么?” “”语琪只觉得以往所有经验都此刻化为虚有,根本派不上任何用场,这样问题,简直让人不知如何回答——若是摇头,那么肯定对完成任务不利,但若是点头话,若是他真要求她立刻去死,她该如何应对? 跟别情侣之前打情骂俏随意发问不同,这些反派思维本就与常人不同,而明显有些神经质他提出这种问题不只是问一下程度,很有可能是认真。 见她就此沉默,他缓缓将她推离怀中,漫不经心语气中带着毫不掩饰失望,微哑声音低缓地静谧冗长走廊中流淌,“看来你爱我爱得还不够,甜心。”说罢他轻柔地握住她手,不容拒绝地将自己衣摆从她手中缓缓抽离。 他带着慵懒随意笑意松开她手,毫不留恋地转身离开。 语琪原地呆了片刻,明白要是就这么让他离开,那么或许下次再要攻略,难度便要上一层楼了。咬了咬牙,她猛地移动身形追了上去,靠近他瞬间张开双臂,从背后紧紧抱住了他腰,他开口之前速地道,“除了死亡,我愿意为您做任何事。” 若是换做以往,被她这样阻住离开脚步,或许他会将之定义为无礼冒犯,但是现,他却颇感有趣,似笑非笑地勾起唇角,一字一句地问,“任何事?” 沉默了片刻,语琪轻声答道,“是,任何事。” 作者有话要说:看了上一章你们留言,我觉得我又活过来了,好感动qaq。 没有时间一条条回复,但是能送积分我都送了积分舔你们使劲朝你们摇尾巴这辈子爱就是你们了! 其实很多妹纸都说得很对,他们说什么我才不要管呢,我有你们就够了 话说我都不敢看你们投地雷了总觉得地雷越多,就代表承载期望越多好怕辜负你们期望,好怕哪一天曾经说过爱我妹纸对我失望透顶,说给我投雷是浪费之类然后粉转黑 但无论如何,感谢投喂,我会努力,努力不辜负你们曾经喜欢过我。 ps:昨天忘说了,总攻大人要进作协了!不愧是我女神!太威武了!所以说我这辈子做过正确决定就是成为总攻脑残粉啊!我审美果然是一流! 7嫖血族反派 7嫖血族反派是 ,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58嫖血族反派【6】 7嫖血族反派 他原地静静站了片刻,然后轻柔地拉开了她手臂,优雅地缓缓转过身,重与她面面相对,似笑非笑地低头看她,微哑嗓音低沉而魅惑,“那么,就让我看一看,我们小公主有多爱我。” 语琪缓缓抬起头,只见那双定定看着自己漂亮红瞳之中泛着近乎愉悦光,用一个并不恰当比喻——就像是寂寞无聊了许久孩子,终于发现一个可以打发时间玩具,混杂着难以掩饰兴奋,以及跃跃欲试迫不及待。 她安静地任他打量,同时心底涌出一种不妙预感。 慵懒地眯起眼,他绕着她缓缓走了一圈后停了下来,带着纯然恶意勾了勾唇角,用那近似于蛊惑声音低低命令道,“躺下。” 语琪愣了一愣,“这里?” “是,这里。”他轻柔地答,“不是爱我么,难道连这你都做不到?” 管完全不知道他想些什么,但是就此时情况而言,她只有顺从这一个选择。语琪认命地缓缓蹲,冰冷走廊坐下,后仍是带些疑惑地看向他,“躺下?” 他优雅地点点头,“是,躺下。” 带着满腹疑问,她缓缓仰面躺下,将双手交叠放于腹上,规规矩矩地躺好,“像这样?” 话音刚落,他便似笑非笑地她身旁蹲下,含着笑意将她从头到尾打量了一遍,看得她只觉得一股凉意从脚底窜到头顶。 抬手她头顶轻抚一下,他微微一笑,声音轻柔命令道,“打个滚,小公主。” 这个命令内容是如此诡异,以至于她下意识地便问出了声,“什么?” 他略带不满地眯起了双眸,声音微沉,“我说打滚,现,立刻。” 听出了他声音中明显不悦,语琪立刻照做,侧身滚了几圈后才停下。 就算走廊中除了他们两个别无他人,但是做这种事情还是有些太过愚蠢,她近乎祈求地回身望向他,却见他嘴角噙着戏谑笑意,苍白修长食指朝她勾了勾,毫不留情地道,“滚着回来m。” 语琪沉默地看了他片刻,才慢吞吞地滚回了他脚下。 “手给我。”下一个命令随即而来。 几乎已经麻木她想也未想,直接将左手伸给了他。 “学猫叫。” 已经懒得再抗拒,她直接喵得叫了一声,而该死追求完美职业素养此刻不合时宜地体现了出来,她竟下意识便学得惟妙惟肖。 这一声宛转悠扬‘喵’出来,再配上她乖乖地将手放他掌心样子,像极了仰躺地上,撒娇地将肚皮露给主人猫,他终于忍不住,嗤一声笑了出来。 他这一笑,让语琪瞬间愣住,她有些发愣地缓缓抬起头看他。不同于以往那种虚假笑容,这次他笑容很真实,真实到让人不敢置信——这样人会某一天对你露出真心笑意,似乎是一件永远也不可能发生事情。 但事实确如此,那双暗红双瞳第一次看起来不那么晦暗深邃,而是笑意之下显得透彻干净,仿佛毫无杂质上等玛瑙,折射着漂亮得令人屏息光华。 笑罢之后,他才意识到她一直怔怔地看着自己,于是缓缓敛起笑容,丢开她手,屈起食指毫不客气地她饱满光滑额头上重重一扣,似笑非笑道,“起来吧,小蠢猫,躺地上很舒服么?” 语琪眨了眨眼,缓缓抬手捂住自己额头,仍是有些发愣地定定看着他。 优雅地站起身,他居高临下地望着她,唇角扬起一抹带些凉薄笑意,“你以后会懂得,无聊得足以令人发疯永生中,你必须学会为自己找些乐子。” 她从冰冷地上坐起身,扬起脸看他,“我就是您乐子?” 他唇角笑意缓缓凝结,暗红双眸危险地眯起,声音轻柔却冰冷,“你这是对我表示不满?”他抬手捏住她下巴,俯盯着她漆黑眸子,“所谓愿意为我做任何事就是这样?你爱就只有这种程度?” 语琪沉默了片刻,轻轻地扭开脸,从他手中挣脱开来。 他脸色因她这个动作而瞬间沉了下去,暗红幽邃眼底飞速地划过一丝被冒犯怒意和冰冷杀机,但是下一秒,所有神色都瞬间冻结眼底,他错愣地低头看她—— 语琪低垂着脸,半闭着眼用光滑脸颊轻轻地他掌心磨蹭了两下,停顿了片刻后微微退开一些,缓缓地仰起脸,看着他眼睛轻轻绽开一个无比柔软微笑,然后微微启唇,近乎完美地模仿起猫叫。 那声音轻柔而缠绵,像是刚刚出生奶猫呼唤母亲,又像是向信任依赖主人软声撒娇。 她一低头,用头将他垂下手轻轻顶起来,蹭了蹭后才微笑道,“能够博父亲大人一笑,是我荣幸。” 片刻之后,他才回过神来,缓缓收回手,低声道,“起来吧。” 语琪看了看他,应了一声后顺从地站起身来。 两人安静地对视了片刻后,他缓缓笑起来,慵懒而优雅地抬手,漫不经心地帮她理了理压出了些皱褶礼服,微哑声音轻柔地像是天鹅绒质地,“你过关了,我小公主。” 语琪不明所以地仰起脸看他,“嗯?” 他勾了勾唇角,轻轻拍了拍她手肘上蹭到灰尘,“为了奖励你努力演出,我带你去看点有趣东西。” 愣了一愣,语琪忍不住微笑,张开手臂就要凑上去抱他,却被毫不留情地挡开。 他面上带着毫不掩饰嫌弃,将她止离自己一臂远地方,皱了皱眉沉声道,“你脏死了,就站那里,别凑过来。” 她一怔,却还是听话地站原地,只是一双漆黑眼珠一眨也不眨地看着他,看起来颇为可怜巴巴。 他眯起双眸看她,并不为所动,而是毫不留情地命令道,“我等得不耐烦之前,回去换身礼服,把你自己弄干净些。” 作者有话要说: 8嫖血族反派6 8嫖血族反派6是 ,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58嫖血族反派7 昏暗夜色笼罩之下,死寂幽谧古堡中悄无声息,安静得犹如坟场。 错杂弯曲藤蔓任意生长,枯败灌木丛杂错落,月色幽幽铺撒下来,将斑驳树影投照灰扑扑墙壁上,一高一矮两个身影其中并肩穿行,带着残影飞速掠过满地散落石块和七歪八倒石雕。 终,离古堡不远一处隐蔽洞穴前,两人停了下来。 一眼望去,这仿佛是一个没有头黑洞,你不知道里面藏着什么东西,只能听到扑棱棱声音隐隐约约洞穴深处回响。 语琪犹疑地偏过头去看他,“我们要进去么?” 他习惯性地抚摸了一下宝石戒指,慵懒随意地眯起眼,悠悠然道,“不,这是布鲁克斯领地,他王国——等待被接见才是访客该有礼节,贸然闯入是十分失礼行为。”顿了顿,他随意地瞥了她一眼,望见她明显带着诧异神色后皱了皱眉,“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我——对于我所认可存,我一向都会给予充分尊重。” 话音刚落,数百黑影便蜂拥着从洞内呼啸着飞出,一时之间只见眼前都是红瞳蝙蝠,它们围绕着以两人为中心,十米为半径区域不停地盘旋飞翔,黑色翼膜几乎遮蔽了头顶所有天空。 管它们从不往两人身上撞,角度与速度都掌握地十分好,但经过与它们几次擦肩而过之后,语琪还是不动声色地往金发亲王身边挪了挪。 他感觉到了她动作,唇角勾起一抹明显带着戏谑笑意,轻柔声音清晰地她耳边响起,“害怕?” 现语琪已经不会对什么东西产生特别恐惧感觉,但是蝙蝠毕竟不是一种可*动物,但凡是正常人或多或少总会觉得抗拒。 只是还未来得及开口回答,她就感觉到自己手臂被他一扯,重心不稳之下猛地朝前迈了一步,几乎同扑面而来蝙蝠撞上。 虽然不至于尖叫着跑开,但她仍是下意识地阖上眼偏过头,却没有等来预料之中利爪或是别什么,唯一感觉就是它们带起气流将垂耳畔长发扬起,痒痒地拂过耳廓。 睁开眼后,她沉默了片刻,回过头去看他。 似乎是耍了她这一道让他心情不错,对上她视线后,他勾了勾唇角,“恐惧来源于未知,真正体验过后,便不会再感到畏惧。” 虽然他说得冠冕堂皇,但是语琪很清楚,他只是又一次地从她身上找了乐子。 语琪无奈地回过头去,却发现那些蝙蝠安静了下来,滑翔速度也减缓了,仿佛是等待着什么。 黝黑洞穴内响起呼呼风声,一只银灰色大蝙蝠以一种优雅姿态缓缓滑翔而出,几乎长达两米翼膜上覆着一层泛着柔亮光泽绒毛。它身体跟狐狸幼崽差不多大小,胸前有一圈月牙形白色绒毛,看上去比其他蝙蝠漂亮许多。 它两人头顶慢悠悠地盘旋了一圈,轻巧地落旁边树杈上,头朝下地倒挂着,宽大翼膜被它缓缓收拢,像是银灰色披风一般交叠于身前。 语琪跟着他走过去,有些不明情况地问,“它就是布鲁克斯?” 金发亲王嗯了一声,不紧不慢地名为布鲁克斯银灰色蝙蝠头上抚摸了两下,微微一笑,“他已经五百多岁了。” 语琪打量着他轮廓深邃侧脸,竟那暗红瞳仁深处发现了一丝不易察觉温柔,一时之间不禁愣住了,只随意地附和了一声,“真难得,这么长寿。” 他闻言收回手,唇角蔓延开冰冷嘲讽笑意,暗红双瞳缓缓眯起,声音轻柔地宛如叹息,“难得?总有一天你会明白,永不衰败生命,不是神宽容,而是世上恶毒诅咒。” 很明显,这话与其说是关于布鲁克斯,不如说是针对他自己。 语琪仔细地看着他神情,试探性地道,“可是,父亲大人,当初您跟我说,成为血族意味着永生,从此不再面对痛苦与死亡,享受无与伦比乐趣——” 他挑了挑眉,斜睨她一眼,“我这么说过?” 见她点头,他漫不经心地抬手挠了挠布鲁克斯下巴,唇角扬起一个魅惑却邪气笑容,满不乎地道,“那就是我骗你。”似乎是还嫌打击她打击得不够,他偏过头去看着她眼睛,“等过上一两百年,你会懂得所谓血族——” 似是嘲讽,又似是自嘲,他勾了勾唇角,冰冷暗红瞳孔中蔓延,“就是背着神诅咒,戴着永生枷锁——永无休止岁月中独自腐烂,直到这个喧闹而繁华世界上,记得你名字人,只剩下你自己。”轻柔语气带着刻骨讥讽,以及不知是针对什么不易察觉恨意。 语琪试图他眼中找出哪怕一丝悲哀,但是没有,有只是冰冷麻木——不过或许,有时候痛苦到了极致,便只剩下麻木了。 “父亲大人——”沉默了片刻,她轻声开口,声音轻柔和缓,“我可以知道么,您名字?” 他漫不经心地看她一眼,并不作声,却是将手递到唇边,毫不留情地狠狠一咬,食指一侧留下两个深切血洞。而他似乎根本感觉不到疼痛,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不紧不慢地将手递到布鲁克斯面前。 银灰色蝙蝠默契地凑过来,安静地舔舐着源源不断流出暗色鲜血。 片刻之后,他随意地将仍带着斑驳血迹手收回来m,看也不看地便伸到她唇边命令道,“你奖励,舔干净。” 语琪下意识地握住他递到自己面前手,不明就里地抬头,“什么?” 带着毫不掩饰鄙夷,他嘲讽地看她一眼,简明扼要地解释,“血族力量大多蕴含血液之中。”顿了顿,他皱眉看着要滑落血滴,危险地眯起双眸,“敢浪费一滴,你就死定了。” 听他这么说,语琪连忙低下头,迅速地含住了他食指指尖,淡粉色舌头轻轻一卷,将那要滴落血珠迅速舔去。 子嗣与长亲之间关系亲密度仅仅次于伴侣其实是有原因,经过初拥之后,长亲血液就会融于子嗣血管之中,而两人之间会因血液产生某种奇特联系,而当他冰冷血液流入口中时,语琪第一次感受到那种奇异律|动。 像是两人血液被紧紧连成了一体,以同样速度与力度流淌过血管——皮肤与骨骼仿佛于此刻消失,只剩下血肉交融感觉,清晰而强烈。 一种不属于自身意志强大欲|望身体深处腾起,让人想要离血液主人近一些,近一些,然后紧紧相贴——几乎比春|药效果加显著,语琪凭借自己强大控制力才没有失态地凑上去。 意识迷糊之中,她听到他声音响起,带着微哑低沉。 “——够了,玛格丽特,停下。” 阖上双眸,她以远超常人意志力缓缓退开,低垂着头,逼迫自己短时间冷静下来。 沉默气氛持续了片刻,被他打破。 “安瑟艾尔,我名字。”他勾了勾唇,带着凉薄意味地道,“我都不记得上一次被问这个问题是什么时候了。” 语琪一愣,然后立刻反应过来他是回答自己刚才那个问题,本着良好敬业精神,她轻声道,“我会记得您名字,父亲大人。”顿了顿,她缓缓地加上一句,“至少我化为灰烬之前,这世上会有第二个人记得这个名字。” 作者有话要说:作者有话说:剧透一下,布鲁克斯能活五百多岁都是靠亲王大人血液中力量,而他之所以对一只蝙蝠那么好是因为当年圣战之时他受了重伤,又被人追杀,只能天天躲棺材里养伤,一躺就是十几年,而这十几年中,唯一陪他身边,帮他捉来野鸡野兔供他吸血就是布鲁克斯——所以说,外表再怎么残忍冷酷人,他心里总会有一处柔软地方,你触到了那里,那么便可得到那只向你展露温柔。 抖m本性已经让我深深*上了兰开斯特大人,他简直浑身上下都是萌点!明明是把语琪耍着玩却还要振振有词地说是帮她除去恐惧什么,大人你这绝壁是傲娇啊!恶劣又蠢萌大人嫁我qaq我躺倒给你虐! 那句我骗你其实是借鉴自楚轩大人,总觉得这句话太贱了哈哈哈哈哈又贱又萌! 总之你们可以轻而易举地得出结论了:妹纸———萌点奇怪家伙 8嫖血族反派7 8嫖血族反派7是 ,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61、攻略血族反派【10】 61、攻略血族反派 “父亲大人——”明灭烛光之下,语琪轻声开口,“我想我看清楚心了,很清楚。” 他轻笑一声,却并没有,而是静静地任她抱了片刻后将她缓缓推开,“天亮了,你该回房间了。” 说完之后,他随意地拍了拍她头,转身朝房间中央走去。 语琪沉默地看着他将棺盖轻而易举地推开,并姿态优雅地躺入其中,而就他伸出手要将棺盖合上时候,她却动了。 仅仅是瞬间,她便从安乐椅中消失,再出现时已经站了房间正中央,苍白手按了棺盖上,阻止了它合上。 若是放曾经,这样明显违逆行为毫无疑问会招来他冰冷怒气,或许还有杀意,但是现,金发亲王片刻愣怔之后却露出了头疼而无奈神情——就像是一个被任性女儿所缠着父亲。 他揉了揉眉间,撑着上身缓缓坐起来,“好吧,你要谈?你不像你想象中那般爱我?” 语琪细细地观察了一下他神情,很明显地感觉到他此刻疲惫,略微迟疑了一下,她轻声问,“您很累么?” 金发亲王挑了挑眉,饶有兴趣地靠棺材壁上看她,“如果我说是话,你能放过我然后回你棺材睡觉么?”话音刚落,他便看出了她神情中意思,于是叹了口气,往旁边挪了挪,“好吧,我狠心小公主,进来跟你可怜父亲说说你。” 如果按照以往原则,他清晰地表达了意愿之后,她必然会顺从,只是这一天不知为何,她总有一种不好预感——若是就这样简单地放弃,或许就再也没有告白机会了。 语琪带些歉意地看了他一眼,“我很抱歉打扰您休息,父亲大人,但是——” “行了,这世上我也只愿意被你打扰,别说废话了,进来。”他干脆利落地打断了她道歉,一手将棺盖推开了大约二分之一,示意她躺进来。 亲王级别棺材,无论是质量还是大小,都是一等一,即使并排躺进两个人也绰绰有余——何况他们都属于颀长瘦削身材。 棺盖重合上,眼前变得一片漆黑后,语琪沉默了片刻,往右边挪了挪,直到挨到他左手臂才停了下来。 他感觉到她接近,自然而然地伸出手臂搂住她肩膀,一片黑暗中挑了挑眉,略带戏虐道,“现说罢,你还爱我么?” 他这样调侃态度显然不利于营造深情告白气氛,语琪只得沉默了片刻,两人之间气氛归于平寂之后才缓缓道,“父亲大人,其实一开始您对于我而言,是整个古堡令人畏惧存。” 漆黑一片之中,她听到身旁传来一声轻笑,微哑声音带着漫不经心笑意,“看得出来。” “但是我以为必死无疑时候,是您将我从阳光下带离。”她声音很轻,却十分清晰,“其实那两个长老带我走进会议厅时候,我一点儿也不像看上去那样镇定,我很慌很慌——圆桌旁坐着都是陌生身影,他们眼睛里都带着冰冷排斥,那一瞬间我这个可怕地方孤立无援,所有人看我眼神都带着敌意,我没有任何依靠。” 这次他没有说,只是安静地保持沉默。 “可我看到了您,然后您让我坐到您身边去。”她声音渐渐低下去,“那一瞬间,我场所有人中,您是唯一一个站我这边。” 面对着眼前黑漆漆一片,他叹息般地道,“我只站我这边,我说过,那与你无关——” 早就预料到他会这么说,语琪缓缓接上,“无论如何,当我您身边坐下那一刻起,我不再恐惧——曾经我畏惧您,但是那时起,是您让我不再畏惧。” 他冰凉手指她脸颊上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抚,“虽然我从不曾怀疑过魅力,但是我小公主,你还真容易拐骗——这么就动心了。” “我不那算不算动心,也不能保证那时我对您感觉是依赖还是喜欢,但是父亲大人——这几个月与您一起日子,是我从出生到现度过愉时光——不是因为您血液对我吸引,也不是因为我学会了怎样跳宫廷舞或是其他,只是因为您我身边。”她缓缓抱住他腰,“您外出这几天,我想念并不是您血液味道,而仅仅是您——我很清楚,我是爱您,就像那时我向你承诺那样,以我全部灵魂与忠诚。” 黑暗使得视觉失去了作用,却让触觉加敏锐,语琪可以清晰地感觉到他脸颊上缓缓滑动指尖停了下来。 她声音轻柔却带着坚定,流转着不易察觉温柔,“即使永生是神诅咒,但如果能够和您一起,那么于我而言它便不再是来自地狱苦酒,而是永恒蜜液。”语琪阖上双眸,漆黑一片中摸索着环住了他腰,微微偏过头靠他胸前,低低地道,“即使以后漫长岁月模糊了记忆,让我不再记得叫,但安瑟艾尔-兰开斯特这个名字依旧会是我此生清晰记忆,我保证。” 他安静地任她抱着,不作声也没有任何动作,沉默气氛渐渐两人之间蔓延,就她以为他不会对告白做出任何回应时,他却缓缓开口,声音不复往日慵懒随意,平静语调显得有几分沧桑甚至沉重,“很久很久以前,我爱上过一个叫安吉莉亚,她漂亮、优雅、强势而富有魅力——但是她给我只有痛苦,无止痛苦——如果当时没有布鲁克斯我身边,我不可能撑下来。我没有再承受一次勇气了,我小公主,不是你不够好,只是我不会再爱上谁——但无论如何,你会是我这世上重要存。” 还未等语琪开口,棺材外便传出门被打开声音——似乎是有人走了进来。 下一秒,一个陌生女性嗓音外优雅地响起,带着掩饰得很好不悦,“安瑟艾尔,为我房间里有别人棺材?你让谁住了进去?” 语琪从未听过有谁这样直接地叫他名字而不是姓氏——可见这位或是跟他关系极为亲密。根本不用猜测,她几乎不带任何怀疑地他胸前轻轻划下几个字母——安吉莉亚? 他淡淡嗯了一声后沉默了片刻,连棺盖也没有推开,只淡淡扬声道,“随便去找个房间睡下,安吉莉亚,天亮了。” 语琪可以很清晰地感觉到他平静声音中所含着不悦,于是谨慎地没有再开口,而是等着外面那位反应。 或许所有都容易犯一个毛病——从来都认为那些曾经追求过男人会一直对百般容忍,满足所有任性要求,所以从不懂得收敛—— “可你,我睡惯了那个房间,如果换一个话我肯定会失眠。现那个房间里住着谁,让她搬出去不行么?” 语琪清晰地听到了她每一个字,但是她保持了完美沉默——这种情况下因为被冒犯而去跟对方争吵对于完成任务没有任何益处,甚至会破坏形象——有时候比起寸土必争,暂时性退让会带来多好处。 他手轻轻滑下,放她手臂上握了握,像是无声安慰,然后她听到他微哑声音低低响起,带着毫不客气意味,“这么多年了,安吉莉亚,现你只是我客人,而作为主人我不想对客人太过失礼——不要再多说,去找个房间睡下。” 作为一个能够让他爱上,安吉莉亚显然足够聪明,懂得如果再坚持下去只有自取其辱。沉默了片刻之后,她轻笑一声,“我为我刚才无礼感到抱歉,安瑟艾尔。”顿了顿,她轻声道,“那么,晚安。” 门被再次关上,周围恢复了安静——安吉莉亚十分识趣地离开了。 短短几句话,便能她必然是一个十分识时务,一个强大对手——如果硬碰硬话,就算是赢了也必然会让狼狈不堪。 语琪思索了片刻,轻声问出口,“您仍爱她?” 他保持了片刻沉默,却感觉到她挨着身体变得微微僵硬,不禁叹了口气,“我早已不再爱她,但是也无法她卷入麻烦时冷漠地旁观——安吉莉亚此刻正被一个家族追杀,我不可能这种时候赶她走。” 她明白此时此刻不能做得事情就是逼他和安吉莉亚之间做选择,那种行为不仅再愚蠢不过,而且会将他越推越远。但是,这种情况下不利用一下他此刻愧疚与想要补偿心理,也不符合她一向行事准则。 语琪缓缓地放开抱着他双臂,低低地道,“我,我没有那个意思。”她语气很平静,但神经再粗人也听得出来,她声音中所蕴含受伤意味。 一个沉默无言白日,黑夜再次降临。 语琪静静地坐起身,推开棺盖,缓缓站起身,“我回房间了,父亲大人。” 以前除了睡觉,她所有都呆这里——而今日她这反常行为他自然明白是因为,下意识地便抓住了她手腕,“玛格丽特。” 她沉默地站着,不发一言。 他放缓了声音,微哑嗓音低低道,“你不需要意她,只要当她不存就行,不要因为这个跟我生气,我小公主。” 语琪缓缓偏过头,定定地看了他一会儿才轻声道,“我永远不会生您气,父亲大人,我只是难过——越是乎,越是难过。” 他沉默了片刻,终是缓缓放开手,放她离开。 作者有话要说:估计误,我竟然没有写完这个故事不过今天十二点之前应该会有第二,如果我能让情节速走完或许下一章就是血族故事完精神病开始,如果还是这个拖沓节奏或许第二章仅仅是这个故事完结。 话说我深爱历史系男神今天走寝你们是走寝么!一个个寝室地跟同学聊天,询问生活学习上事情,卧槽这么好机会我竟然放弃了这个没几个鸟人破教室里码字!!!你们再不留言就真对不起我了!!! 61、攻略血族反派1 61、攻略血族反派1是 ,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62、攻略血族反派【完】 6、攻略血族反派 自那天之后,他连着数日都没有再看见她,而无论去找她几次,她都不房间,就像是整个人从这个古堡蒸发了一般——很显然,她躲着他。 语琪这样做自然是故意,首先,他身边现有安吉莉亚,如果不用这种方法,很难让他整副心神都集中身上——人总是会意失去,漠视手中已拥有。 其次,如果一点儿脾气都没有地继续留他身边,那么就会显得太过低声下气,多多少少会降低身价——作为一个女孩,平时可以百依百顺,但是被触及底线时候不能没有坚持,那样会让人看轻。 第三,亲密度刷得高时候,他想弥补时候暂时性地离开片刻,毫无疑问会让他心中重要程度速提高——有时候,不经历失去,你永远不会有些对你而言多么重要。 第五天时,他发动了所有属下,翻遍了古堡每个角落找她—— 黑夜将,即将破晓时候,终于有一个血族说城堡高一座塔楼顶端看到了她——为了大限度地避开一切与他相遇机会,语琪选择了平时根本不会有人踏足那里。 而就她估计差不多该回房间了时,那个熟悉身影却带着呼啸风声瞬间出现面前。 金发红瞳血族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并不,面上是冷冷怒意——这是她第一次看到他这样表情,以往他再生气,也总是将愤怒掩藏冰冷微笑之下。 语琪沉默了片刻,终是低低唤了一声,“父亲大人。” 他冷笑一声,“真让人意外,你还我是谁——天亮了你么,你这里干,等死么?”顿了顿,他粗鲁地一把捏住她脸,上下端详了片刻,狠狠皱起双眉,“几天没有进食了,脸色这么苍白?” 她安静地低着头,从他角度看,她双眼之下暗色阴影格外严重,衬得无比苍白脸色愈发憔悴。 沉默了片刻,他有些不忍地放缓了声音,“好了,别再赌气。”说罢他松开她下巴,用指甲对准手腕处狠狠划了一道,殷红鲜血顿时涌了出来。 将手递到她唇边,他危险地眯起双眸,“张嘴,不要让我说第二遍。” 语琪轻轻握住他手腕,缓缓抬眼看他。 她注视之下,他冷硬面部表情渐渐缓和下来,微哑嗓音低低响起,只是语气仍是不客气,“不想变成干尸就给我喝下去。” 她闻言笑了笑,听话地低下头去,只是映着憔悴面容,这个笑容显得虚弱而疲惫,让他瞬间皱起了双眉。 而她丝毫不觉,只认真而专注地舔舐着漫出冰冷鲜血,动作轻柔地像是猫舔牛奶,柔软舌头轻轻扫过伤口旁边皮肤,像是一个温柔而绵长亲吻。 他忍不住皱了皱眉,低声道,“力道重一些,很痒。” 从他角度,可以很明显地看到她动作顿了一顿,然后那浓密漆黑长睫颤了一颤,她轻轻动了动被血染红薄唇,“我只是怕您会痛。”她声音很平静,但是你就是可以感觉得到,她有些委屈。 他沉默地看了她片刻,紧皱眉头缓缓松开,只觉得对她后一丝怒气也消逝地干干净净。叹息一声,他低声道,“别再躲着我了,嗯?” 她缓缓放下他已经愈合手,轻轻摇了摇头,“我没有躲着您,我只是不该如何面对您——请再给我一些。” “再给你?然后看你把弄成这副半死不活样子?”他冷笑,一把拽过她手臂,一声招呼都不打就抓着她猛地往古堡内掠去,直接把她拎回了房间。 她被他扔进铺着厚厚天鹅绒棺材里,听到他微哑嗓音从头顶清晰地传来,“宴会你要是敢不参加——”危险地眯起双眸,他笑得无比魅惑,“你不会想后果。” 其实既然他这样说了,语琪到底还是会给他面子去——毕竟她目是要让他喜欢上,而不是跟他别扭到底。 然而第二天还是有两个血族专门将她押着到了大厅——数百只蜡烛同时燃烧,将平日昏暗幽冷地方照得犹如白昼,铺着雪白台布长桌上摆着精美甜点和酒水,衣着讲究侍应端着托盘来回游走,悠扬舞曲中,一对对俊男美女相拥着舞池中旋转,各色裙摆空中划过一道道华丽弧度。 那两个血族将她带到便离开了,语琪原地沉默地站了片刻,随意地从桌上取了一杯鸡尾酒走到一旁慢慢地抿着。 一对对低声交谈男女之中,有一对引起了她注意——理查德长老和一位法国美女,几乎可以确定,那应该就是伊利莎白,这部真正女主角。 或许是语琪到来改变了剧情,伊利莎白并没有如原著一般成为安瑟艾尔-兰开斯特子嗣,看情况是理查德长老给予了她初拥——这似乎让一切都改变了,长亲与子嗣之间联系毫无疑问是强大,此时此刻伊利莎白看着理查德目光明显带着温柔。 仔细观察了片刻后,她回过神来,意识到舞曲已经停止了演奏,相拥着旋转人们不知何时停了下来,而低声交谈人也归于沉默,所有人视线都集中到了旋转楼梯前。 一片寂静之中,熟悉脚步声远远传来,轻缓、慵懒而优雅,她立刻明白了他们此刻安静沉默原因。 下一秒,那个削瘦颀长身影便出现了铺着红毯楼梯中央,所有血族同时低下高傲头,以同样姿势优雅地躬身行礼——一时之间,原本无比拥挤面前变得无比空荡,她整个视野之中只剩下了他一个人。 金发亲王漫不经心地环视了一圈弯腰行礼人群,视线滑到她身上时停了下来。缓缓勾起唇角,他牵起一抹慵懒笑,沿着楼梯缓步而下。 对于血族而言,这样速度是刻意放慢了又放慢了,但是除了语琪之外,没有一个人胆敢抬头,他们依旧低垂着头,沉默而恭顺。 他目不斜视地向她走来,姿态慵懒而随意,依旧是漫不经心神情,仿佛那些躬身行礼血族都只是无关紧要布景板——同跟她一起时候不同,此时此刻他每走一步,身上都散发出强大威压与气势,稳稳地压住了场数十个血族。 终,他她面前一米处站定,缓缓收起身周威压——于是所有血族才陆陆续续地直起身,转过身来。 “这里,我要宣布一件事。”他定定地看着她,却是对着所有人缓缓道,“从今天开始,玛格丽特会是我唯一继承人。”顿了顿,他眯起双眸,刻意拖长了声音,“以及————”他迟迟不肯说出下一句话,直到看到她眼中出现疑惑神色后才真正地笑开,一字一句地道,“——我唯一伴侣。” 语琪完完全全地愣住了,这是她从不曾想到过情况,一时之间她只怔怔地看着他,不清楚该做些,直到他朝她缓缓张开双臂。 他刚刚宣布了那样一件事后,无论如何她都不该不顾及他颜面——语琪顺从地上前一步,将脸埋入他怀中,环住他腰。 不知他之前做了些,这些血族竟没有露出半分诧异神色,冷静地像是早就事情会这样发展,所有人都像是按照剧本照做一般冷淡地鼓起掌来。 “父亲大人——”她他怀中压低了声音道,“我很感激,但是——我其实并不意名分,我意是您对我——”话未说完,她便停住了,她闻到他身上有血腥气,愈加浓郁血腥气。 她猛地自他怀中退出来,瞪大双眸,“您受伤了?” 他微微一笑,抬手轻抚她黑发,微哑声音轻柔地像是昂贵天鹅绒,“我杀光了米迪亚家族,安吉莉亚已经离开这里——你满意么,我小公主?” 语琪几乎有些无法反应,下意识地喃喃道,“?” 他笑着将她重搂入怀中,她耳边缓缓道,“从今天起,我是你一个人了。” 沉默地他怀中呆了许久,她才回过神,张开双臂回抱住他,轻声问,“所以,您是喜欢我么?” 他开口回答之前,语琪却感觉到指尖触到一片冰冷濡湿,不止如此,冰冷液体还缓缓地流出、扩散、蔓延。 她立刻意识到,刚才猜测是正确,他受伤了,而且应该伤得不轻——如果是一般伤口,这么长后早该愈合了。 顾不得其他,语琪拽过他手臂,以所能达到大速度拉着他速离开了大厅,随便拐入一个幽暗走廊后停了下来。 被风扬起黑发还未落回肩膀,她已经伸手去褪他礼服。 “你干——”他颇有些无奈地试图阻止她动作,却被她身上猛然散发出气势所镇住,愣了片刻,他才轻笑一声,“原来再乖猫也有亮爪子时候。” 她并不理会,而是迅速地解开纽扣,将他衣服下摆缓缓撩起,果然他右腰侧看到了一个血窟窿,泛黑血液正从伤口中缓缓流出,竟没有半丝愈合迹象。 “枪伤?子弹取出来了么?为伤口没有愈合?”焦急之下,她语速飞,问题一个个地冒出来。 他并不意地笑了笑,“没事,我没那么容易就死——” 她皱眉,打断了他,十分肯定地说出猜测,“子弹还没有取出来对吧,不然伤口早就该愈合了——是子弹?镀银?” 他叹了口气,缓缓道,“嗯,镀银,似乎还抹了些高浓度圣水。”话音刚落,便看到她伸手就要去将子弹夹出来,他连忙拦住她,“你疯了,跟你说了是高浓度圣水!” “你才疯了——为了那个你有必要做到这种程度么!”她动了动手手腕,轻而易举地便挣脱了他钳制,咬牙将手指探入他伤口中。 两人几乎同时发出了忍痛闷哼声,他是因为伤口被牵动,而她却是因为手指被灼伤。 他阖上双眸,痛苦地皱起双眉,“我不是为了她。” 语琪忍着巨大疼痛仍将手指往里伸去,触到那颗子弹时候被其上镀银和涂抹圣水灼烧地浑身一颤,雪白牙齿瞬间咬破了下唇。 但即使如此,她仍是死死地夹住弹头,将它取了出来甩到地上。 他无力地靠墙壁上,缓缓地抬手抚了抚她覆着一层冷汗额头,轻轻笑了起来,“小蠢猫。” 她抬起脸看他。 “看你那么想要份上——”他眼中带着戏谑,笑容中却带着罕见温柔,“我会试着去爱你。” 作者有话要说:卧槽虽然取子弹梗用了两回但是真正爱上方法是不同!莫要槽我!作者已经很努力了不要黑她! 还有其实枪支很早就被发明出来了你们莫要惊慌中国早有关枪纪录是宋史卷一百九十七也就是十三世纪左右,传到西欧时候也挺早,所以这不是b莫喷。 我以为我一千五百字可以完结这个故事,字重逢交谈,字宴会情景,字亲王动心,然后ver,但我显然高估了概括能力,也低估了啰嗦功力 我对不起你们qaq久等了不过有没有一种把鬼畜渣男虐了爽感?我觉得我靠这后一章把他漂白了真md不容易 话说,下一章是真正开始写小神经病了!!!我好激动!!! 傻笑着滚去睡觉! 6、攻略血族反派完 6、攻略血族反派完是 ,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63、攻略精神病反派【1】 为了防止你们搞不清楚男主和反派名字,我要说,火字旁是原著男主戚炘,三点水边旁是反派男配戚泽,一火一水,一男主一反派,千万要记住啊—— 以下正文—— 来到世界时,是三点,初始地点一处环境清幽精神疗养院,语琪刚刚睁开眼,就看到对面坐了一个二十出头年轻医生,穿着笔挺修长白大褂,带着有些腼腆笑容看着,黑边眼镜之下是一张颇为清秀帅气脸庞,有一种干净而温暖气质。 “那就麻烦你了,顾。”清澈温和声音,配上他脸上略带不好意思神情,几乎足以秒杀所有少女春心,可惜语琪一瞬间只意识到了一件事——他应该不是此次任务目标。 一个反派不会有这样干净笑容,他们多地与毁灭和破坏有关,眼睛里多多少少会带着些晦暗,或者说得好听些,他们眼睛加深邃,笑容也没有这样纯粹。 脑内接收到资料也确是这样显示——这个年轻医生名叫戚炘,是原著中男主角,一名精神疗养院主治医生,直白点说,就是一个精神科医生。 原著中,女主夏陌陌是个单纯善良普通女孩,高中时代一直暗恋品学兼优校草戚炘,直到要毕业时候才表白成功,只是好景不长,他们一起没多久就各奔前程,夏陌陌去了b大中文系,男主却去了f大学医,两人就这样渐渐地断了联系,而再次见面已是数年之后,一切都已物是人非。但是经历了一系列波折,他们终还是有情人终成眷属,成功he。 而导致男主毅然决然地选择医科大原因,就是他哥哥戚泽。 虽然留着同样血液,但是两性格却是天差地别——如果说戚炘是明亮温暖火焰,那么戚泽就是冰冷幽暗深海。 比起从小乖巧懂事弟弟戚炘,哥哥戚泽从来就不是一个讨人喜欢存——虽然他很小就展露出了极高才华与智商,使得父母邻居老师都不得不承认——他是个罕见神童。 但是不是所有成绩好孩子都令人喜欢,戚泽聪明得太过锋芒毕露,他自视甚高且孤僻,经常反驳老师,从不跟同学搭话,永远觉得智商上高人一等,面对周围人时候总是带着令人反感优越感,所以顺理成章——从小到大他都是班里那个令人不悦存,没有哪怕一个真正。 跟泯然众人方仲永不一样,戚泽高于常人智商一直伴随着他,十八岁那年他便拿到了美国布朗大学地质学学士文凭,并被地质灾害方面一个权威专家聘为助手——本来该是一份辉煌无比人生履历,但是出乎意料是,两年之后他却突然回了国,之后对戚家人也没有任何解释,只是整日整日地把关房间里,不跟任何人交流,不参加任何社交活动,就像是跟整个世界都断绝了联系一般。 这样明显不正常自然是有问题,很戚炘便哥哥似乎变得敏感猜忌而多疑,经常觉得有人要谋害他,近乎神经质地警惕着周围一切。 两唯一共同点便是出色外表和过人才华,戚炘没有哥哥那么锋芒毕露,却也是从小到大都稳稳坐着年级第一宝座,所以查阅了大量资料之后,他很确认戚泽患上了十分严重妄想症。 一般患这个病,如果程度较轻话,那么他们是可以意识到想法是不正常,只是不能控制而已,但是戚泽却是无比坚信地认为有人要谋害,并且拒不接受任何治疗——他根本不认为精神出了问题。 这事对戚炘震动很大——虽然两性格截然不同,但是毫无疑问,他们感情却是十分深厚——两人还小时候,戚氏夫妇创办公司刚刚起步,他们几乎将所有精力都投生意上,根本顾不上两个孩子,整日整夜得不着家,只雇上一个阿姨为两准备一日三餐,将生活费塞到抽屉里让他们拿,除此之外从不曾过问他们生活和学习情况。 因为有这样不负责任父母,所以小小戚泽只能担当起照顾弟弟责任——即使他也只比戚炘大了两岁,连照顾都十分费劲。 那时候戚炘比现还要腼腆害羞,沉默寡言又内向,总是戚泽走到哪里,他就跟到哪里,像是一根甩也甩不掉小尾巴一样,极度没有安全感,十分依赖戚泽。 其实一开始上学时候,戚炘成绩其实只能算是班上中上流水准,而由于戚泽日复一日地帮他讲解功课,渐渐他开始变成了班上第一名,再然后就是年级第一名——所以说戚泽某种程度上而言,也算是他启蒙老师。 而戚泽去美国留学之前,放心不下也是这个弟弟,平日跟父母绝不会超过三句他上飞机前却破天荒地嘱咐了他们许多,让他们离开后好好照顾戚炘。 而谁也没有想到,戚泽带着天才之名去了美国,时候却患上了这样病——这相当于天之骄子从高高上云端坠落到了低微泥沼之中。 所以可以说,戚炘之所以选择了成为一名精神科医生,跟戚泽是有很大关系,但仅仅是如此话,他也只能算是阻碍男主和女主上同一所大学,而真正让他够格成为这部中反派男配,是他对女主根深蒂固怀疑——于他而言,从美国后,生活中大改变就是戚炘有了一个叫夏陌陌女友。 于是顺理成章,这个不恰当跟戚炘开始交往夏陌陌成为了戚泽心中头号怀疑对象——他坚定地认为她是故意接近戚炘,目就是为了谋害。 为了反击,也为了让弟弟不被欺骗,他数次试图拆散戚炘和夏陌陌,只是由于男女主之前强大吸引作用,他从未成功过。 但即使如此,他也成为了这部中男女主he大障碍,几乎几次大冲突都是因他而起,所以反派男配称号,他当之无愧。 而语琪所要扮演人物是顾语琪,这所疗养院中一个护士,因不择手段地追求戚炘而成为了恶毒女配。 这就是这部主要资料,而关于刚刚戚炘对语琪说得那句‘麻烦你了’,则是希望她能够对戚泽多留意一些,多照顾一下他——感情方面戚炘可以说是迟钝到了极点,丝毫没有意识到顾语琪对他殷勤备至是追求他。 好语琪来此目是为了让戚泽喜欢上,所以戚炘对这份感情一无所知算是好事,而这个要求她是没有任何拒绝理由。 简单地跟她说了一下戚泽情况之后,戚炘带着她往他病房走去。 这家精神疗养院是私立,环境、设施、医护人员等等各方面条件都很好,只是收费高昂,所以接收病人并不多,但基本上都是非富则贵。 所以不同于其他疗养院八个十个人一间病房状况,这里一般病人都是两到四个人一间房,而戚泽情况特殊——如果他认为室友要谋害,很可能会做出一些危险行为,所以被安排住是单人房。 这是语琪从戚炘那里了解情况,但是当她真正从门外看到房中状况时还是不免愣了一愣——大约十几平方米房间内空空荡荡,阳光自无法打开玻璃窗外铺洒进来;正中央床竟是直接焊接地上,边角全部都被打磨成圆弧状且包上了厚厚棉花;所有用具都是用塑料制成,甚至连墙面材料也是特殊。 一般是具有暴力倾向或者自残倾向患者才会住这样房间,所以语琪一时之间没有反应。 一旁戚炘见她这样表情,以为她是害怕,连忙开口解释,“他并没有这么危险,让他住这个房间来并不是我们强制,而是他要求要住到疗养院安全房间去。”顿了顿,他颇有些无奈地揉了揉眉间,“其实你看到那个玻璃也跟其他病房钢化玻璃不一样,这个房间玻璃按他要求换成了防弹。” 想到资料中提到信息,语琪皱了皱眉,“他觉得会有人偷偷潜入?还是说他认为会有人请来狙击手暗杀他?” 戚炘苦笑着摇摇头,往房内看了一眼后才轻声道,“我先走了,就不跟你进去了,他看到我带你来话,或许你会遭到跟陌陌一样待遇——他怀疑陌陌是为了谋害他而故意接近我。” 语琪点头表示明白,然后缓缓地将视线移到房内,定定地看着那个靠坐床上,静静看着窗外身影——但她可以肯定他并不看风景,没有谁会以这样满含警惕眼神欣赏美景。 他跟戚炘长得有六七分相像,都是那种清秀斯文长相,但是气质完全不同,如果非要形容话,一眼望上去戚炘就是典型优等生,而他则是个有些怪异天才。 似乎是感觉到了门口视线,他转过头来,无比准确地同语琪目光对上—— 语琪带着友好意味地朝他笑了笑,同时不动声色地打量着他——可以看得出,他很削瘦,两边脸颊都深深地凹陷进去,显得消减清癯同时带着几分神经质,不过这并不影响他身上那种带着高傲与矜持贵气。 而与他冷静锐利眼神形成鲜明对比是他此刻憔悴无比脸色,那不是疲惫,而是由于长时期警觉和睡眠不足所造成苍白——他应该连着许多天都没有好好休息过了。 而她观察戚泽时候,他显然也打量她,那种极具穿透力视线像是能看穿人心一般地直直射入她眼中,似乎是截取她每一个眼神,分析其中是否隐藏着阴谋。 作者有话要说:因为是故事,所以有很多很多需要设定地方,此列出我参考过书籍,你们有兴趣可以去看一下,当然好不要去看,会显得我比较有智慧仿佛很多样子 我们这里是精神病院 天才左,疯子右 自私基因 此外还有生活大爆炸以及全能全知颜颜。 无论如何,为了今天得这样晚我表示抱歉。 不过小神经病很萌不是么?!两太萌了卧槽语琪好碍眼啊插进去干 后借用颜颜一句话,戚泽以为是冷静强大库洛洛,但其实他是行为怪异谢尔顿——噗哈哈哈要笑尿了!!!!!!! 63、攻略精神病反派1 63、攻略精神病反派1是 ,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64攻略精神病反派【2】 64、攻略精神病反派 金色午后阳光撒入有些空荡房间,将戚泽削瘦身影笼罩一片温暖而迷人光芒之中,柔化了他稍显冷厉神情。 语琪忽略了他紧紧锁定自己身上探究视线,自顾自地转过身去关房门。 等她重朝他走去时候,低沉男中音房内突兀地响起,“你是来护士。”他声音像是白色宣纸上晕染开来重重墨色,给人以深沉浓重感觉。 抢她前先开口,使用是陈述句而非疑问句,说话时候也紧紧盯住她眼睛,视线不曾移动过分毫——可见他喜欢主宰,具有较强掌控欲。 语琪走到他病床前站住,简单地自我介绍了一番后,恰到好处地笑了笑,表现出了一个刚刚上任医护人员对患者该有亲切态度,“你可以叫我小顾。” 资料中所显示信息不错,戚泽确不是一个擅长交际人,他闻言只是漠不关心地看着她,没有微笑,没有点头,似乎完全不知道这样情况下应该给予对方一定回应。 语琪有些无奈,只好随便找了个话题出来,“今天shanwo你好像没有去活动室参加‘娱疗’。”——所谓“娱疗”,简单点儿来说就是娱乐疗法,主要项目就是护士们陪着病人一起唱歌跳舞,或者进行打乒乓球等运动,有助于帮助病人恢复。 戚泽依旧没有作声,看向她目光中仍然含着不易察觉戒备与警惕。 本来语琪以为他至少也会说明一下不去原因,只要他愿意开口她就有办法跟他继续聊下去,但是他却对此一言不发。 片刻沉默过后,语琪却看到他手边摆着一份杂志,抬眼看了看他后低声念出来,“地质论评。”顿了顿,她笑着问他,“学术期刊?”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触及到了学术方面,戚泽眼神一下子就变了,语琪这才体会到资料中所提到他那‘令人反感优越感’是怎样——明明他是靠床上仰视着她,但就给是人一种他高高上地俯视你感觉。 他颇为罕见地主动开了口,却是问了一个古怪问题,“怎么运用同位素确定地质年龄?” 语琪看了他一会儿,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会有这个问题,但还是尝试着回答道,“是利用放射性同位素衰变定律来测定么?” 戚泽一边唇角轻微上扬了一下,露出了典型轻蔑表情,“只要是脑子没有问题人,都会知道这个,我需要答案是一个确切公式。”他刻薄地指出这一点后又毫不停顿地念道,“t=1/λ1n,这才是标准答案。” 如果从小到大他定义别人是否脑子有问题标准都是这样高话,那么他从来没有一个真正朋友这件事便很容易理解了。语琪沉默地看了他片刻,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谢谢,现我知道了。” 戚泽丝毫没有体会出她这句话中真正意思,依旧按照自己异于常人思路继续道,“这仅仅是基础地质学知识,你都无法回答正确——那么很显然,你不可能看得懂地质论评——即使它我看来也仅仅只是一份十分浅薄期刊。” 语琪这才意识到他那个莫名其妙冒出来问题是考察自己是否有那个水平和资格去看那本她随口一问期刊,一时之间不禁有些哭笑不得。 “我建议你先去看一下一些符合你智商和理解能力、比较浅显易懂书,比如岩石学、构造地质学、土壤学、地球科学导论” 就他滔滔不绝地报到第十一个书名时候,语琪打断了他,“我对地质学并不感兴趣。”停顿了一下,她稍稍缓和了语气,“不过还是谢谢你。” 戚泽停了下来,无法理解地朝她看来,双眉轻皱,“你不感兴趣,那你问我地质论评干什么?” 对于他异于常人思路和理解已经有了一定了解,语琪看他一眼,很镇定地回答道,“我只是试图寻找一个你比较感兴趣话题。” “寻找我可能会感兴趣话题——”戚泽皱着眉重复了一遍她话,警惕神色又从他黑沉眸子中浮了出来,他盯着她,“你有什么目?” 管被这样目光盯着,语琪也没有半分紧张,事实上某种程度上他会这么问这么想也是她刻意引导结果——所谓先破后立,比起以后被他莫名其妙地怀疑然后被疏远,不如先引起他怀疑然后再打消它,让他对自己建立起初步信任。 于是万年演技派无奈地笑了笑,“我能有什么目?每个护士都会想法设法地跟你们聊天,这对恢复有利。” 确是这样,与患者定期聊天是精神科医生护士必须要做事情。戚泽眼中怀疑光芒渐渐淡了下来,却仍是坚定地反驳道,“我并没有精神方面问题,并不需要心理疏导。” 语琪挑了挑眉,“是么?那怎么证明呢?” 戚泽皱了皱眉,黑沉瞳孔之中闪烁着理智冷静光泽,“如果你要判一个人有罪,那么你需要拿出证明他曾经犯罪证据,而不是要求他去证明自己无罪——”顿了顿,他有些烦躁地问,“你明白我意思么?” “你是说——如果我认为你是有精神问题,我该去想办法拿出证据证明这一点,而不是去要求你证明自己没有问题。”语琪笑着看他,微微眯起眼睛,恰到好处地赞美道,“不过就逻辑感这一点来看,你确实强于大多数正常人。” 他抬起沉静无波眼睛看她,脸上又现出那种‘令人反感优越感’,“不是强于大多数正常人。”他淡漠地勾了勾唇,略带不屑地道,“是远远超过。” 很好,看来资料中所说那条‘永远觉得自己智商上高人一等’也是正确,语琪无奈地道,“好吧,远远超过大多数正常人。” “等一下。”他挑了挑眉,“从语言学角度而言,你强调正常人同时等于把我和正常人划分到了两个不同组别。” 语琪一怔,却听到他下一句话—— “所以我认为你表达并不确切,我可以给你收回那句话权利。”他以一种高高上施恩般语气道,似乎是允许语琪修改她表达错误,而完全不曾考虑过对方确是把他划分到了非正常人阵营中这个可能。 语琪沉默地看了他片刻,终选择了回避这个问题,“到时间了,我需要去巡视走廊了。” 就她转身要离开时候,戚泽却叫住了她,“顾护士。” 语琪停下脚步转过身来,略带诧异地扬了扬眉,“有事?” 他并没有立刻说出叫住她用意,而是以一种古怪眼神盯着她看了片刻,似乎是衡量些什么。片刻之后,他压低了声音,以一种十分严肃而认真语气道,“我可以相信你么?” 愣了一愣之后,语琪点了点头,“当然可以,怎么了?” 他沉默了片刻,上上下下地打量了她一遍,然后皱起了眉,“等一下,让我再考虑一下。” “” 大约三十秒过后,他对自己低声道了一句什么,由于他自言自语声音很轻缘故,语琪没有听清,但是光凭他当时面上表情,就足以判断出那话内容大概类似于‘没有蛋糕情况下只能用馒头将就一下’之类欠扁言论。 说服了自己之后,他缓缓抬起眼看她,“即使你能力有限,但我仍希望你能帮我做一件事。” 作者有话要说: 不要笑!戚泽一点儿也不蠢萌!他很严肃很认真!全世界都不相信他,但他还是坚持战斗!他要保护弟弟不被坏女人欺骗!他努力地笼络语琪做自己暗探!聪明又机智小戚泽! 还有是谁说精神病治不好啊我看过一些案例,只要找到根结并解决它就能彻底根除,比如有人妄想症是因为童年阴影,只要催眠他并且赋予童年他足够力量让他打败那个自己一直惧怕事物,那么就可以消除恐惧。 还有什么叫语琪做他药啊春|药么 不要啊变成正常人了多没意思啊,小神经病多萌啊qaq 没有留言不姓伏!!!你们给不给留言!!!给不给!!!不给话!!!我就不舔你们了!!! 64攻略精神病反派 64攻略精神病反派是 ,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65攻略精神病反派【3】 6攻略精神病反派 听完戚泽压低了嗓音像是交待国家重要机密一般叙述后,语琪沉默了片刻,挑了挑眉,“你意思是,要我帮你去监视戚医生,然后他女朋友过来找他时候通知你,是这样么?” 虽然从表面上来看,接受他要求确有利于增加好感度,但是如果太过轻易地答应这件事话,并不符合常理,甚至有可能会被他怀疑——毕竟没有哪个正常护士愿意听从精神病人话去监视医生。 所以看他点了点头之后,语琪礼貌又温和地微微一笑,却是毫不留情地道,“这事我不会帮你。“ 一瞬间,戚泽面上表情凝住了,他皱眉,定定地看了她片刻,眼神锐利地像是看着背叛者,“你刚才说过——我可以相信你。” 语琪忍笑道,“我所谓你可以相信我,是指你可以相信我作为一个护士职业素养,我可以陪你聊天散步、给你做心理疏导甚至你没有自理能力情况下给你喂饭剪指甲——但是不包括为你去窥探医生隐私。” 戚泽面部表情她说到‘喂饭剪指甲’时候似乎是被打击一样闪过一瞬间空白凝滞,她装作没有看见,勾了勾唇角继续道,“即使如你所说,这是为了戚医生好,但这也并不属于我工作范围。”顿了顿,她微微眯起眼,“也就是说,我没有义务去做这件事。” 片刻沉默过后,他面无表情地同她四目对视,“那么,你想要什么好处?” 他这种态度和语气明显是用来对待来敲诈勒索小人,语琪有些无奈地蹲,同他保持同一个水平面上,“我不是那样人,我只是希望你能告诉我这样做原因,如果确有必要话我肯定会答应。” 解释完后,她抬眼去看他,却见他整个人都带着僵硬看着自己,黑沉沉瞳孔中满是警惕与紧张,一时之间她愣了一愣,下意识地开口,“我吓到你了?” 他像是受到威胁眼镜蛇一般绷紧了身体,神经质地命令道,“后退,立刻。” 语琪不明所以之下连忙站起身退后两步,这才见他像是警报解除一般放松下来——之后戚医生偶尔跟她提到,戚泽从国外回来m之后便再也无法忍受跟亲人以外人近距离地接触,而两人讨论结果就是这应该是由于妄想症所引发极度缺乏安全感,不过那是后话了。 此时此刻,他过度反应多少也影响到了她,语琪有些拘束地站原地,怕再次刺激到他连询问声音都压得极低,“你还好么?” 他低垂着头并不作声,稍显凌乱额发挡住了他神情。片刻之后,似乎是终于平复了呼吸,他缓缓坐正身体,抬起沉黑眸子看了她一会儿,神情坚定地道,“我不能告诉你原因。”顿了顿,他皱起了眉,“而且知道太多对你而言并没有好处。” 其实经过刚刚那件事,语琪多少有些内疚,但是他这话一出,却又让人哭笑不得——如果并不知道真正剧情,看到他庄重严肃表情你会真以为这背后有着什么惊天阴谋。 他似乎以为她仍是不同意,有些为难地移开了视线,片刻之后又将移回了目光,像是做了什么决定一般盯着她眼睛道,“这样,我们做一个交易。” 次日shanwo,语琪拿着药和温水走进戚泽房间,看了一眼他身影后回身将来自走廊喧嚷关门外。 戚泽听到声音后回过头看她,一双黑沉锐利眸子嵌苍白瘦削脸上——即使是再冷静理智目光也无法掩去他疲惫神色,那浓重青黑映他眼下,显得有些触目惊心。 语琪这次铭记住了教训,离他不远不近之处便停了下来,皱眉盯着他眼下那两团浓郁阴影看了片刻,挑了挑眉,“昨晚没睡?” 他像是根本没有听到她说什么,而是答非所问道,“我昨天教你方法用了么?” 提起这个,语琪忍笑点了点头,“那个见谁都求婚患者,我跟他说了你教我话后,果然就再也没来纠缠过了。”说罢她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刚才去给那个患者发药情形又脑中缓缓浮现—— ————“护士,你是来吧你看我长得帅么你嫁给我怎么样?” ————“好啊,可是我去年欠了一笔债如果你能帮我还了话,我就嫁给你。” ————“你欠了多少钱?” ————“不多,三十万。” 不要以为精神病就是傻子,他们聪明地很,那个患者闻言立刻二话不说地吃了药,然后身子一扭躺回床上闭上了眼睛,嘴里还低低念起谁也听不懂话。 这个是见效显著,其他几个比较难缠患者按他说得去对付,也都一一轻松解决了,只是语琪有些不明白,他是怎么对那些患者情况了如指掌。 回过神来,她看向戚泽,却见他双手抱臂,以一种明显是等待姿态微翘着唇角看着自己,那神情带着一丝隐藏地很好得意。 语琪沉默了片刻,带着一半真心一半试探称赞了一番他方法绝妙——不要怀疑一个佳女配职业素养,即使只有一半真心,她也能让人感受到十足十诚意。 戚泽端着一副漠不关心神情耐心地听完了她不着痕迹又拐弯抹角赞美,自以为不会被发现地扬了扬唇角,然后干咳一声,漆黑瞳孔带着满含成就感笑意看向她,面上却仍是冷静持重表情,声音也淡淡,“你有什么想问我么?”似乎是发现这样问太过刻意,又速补充了一句,“我今天心情好,可以帮你指点一下迷津。” 此刻那双黑沉乌润瞳仁定定地看着她,像极了等待着投喂大型犬——让人几乎以为他身后多出了一条晃动着毛茸茸尾巴。 即使不为任务,这样眼神之下语琪也不忍拂了他意,皱眉思索了片刻,才戚泽充满了暗示性目光下犹疑着问,“你是怎么想出这些方法?” 似乎没有问到他想要点上,戚泽不耐地挑了挑眉,语速飞地道,“分析他病历,然后找出他弱点,从而攻克——这么简单事情也需要问?” 虽然语琪完全没有理解其中简单哪里,但她还是迅速抓到了这句话中重点,“病历?你是怎么看到他们病历?”像是戳到了正确按键一般,她觉得自己似乎看到戚泽漆黑瞳仁蓦地一亮,仿佛是游戏中所出现评价。 戚泽微微抬了抬下巴,虽然眼中含着明显得意,但他面上却仍是轻描淡写,似乎颇为平静地道,“我入侵过这里系统,所有人病历我都看过。”看到她瞬间瞪大双眸,他似乎像是接受了什么赞扬一般勾了勾唇角,只是转瞬间又沉下了脸去,“只是那次之后,戚炘没让我碰过电脑。” 语琪强忍住笑意,偏过头去看了一会儿墙壁,这才回过头来,干咳一声,将手中药和水递给他,“把它吃了,然后好好睡一觉。” 戚泽皱起眉,死死盯着她手中白色药片看了片刻,缓缓抬起深邃眸子看她,“我记得我告诉过你,我并没有精神方面问题。” 语琪笑了笑,镇定自若地撒着谎,“是啊,所以这些都是镇定安眠药物——你看起来确很需要休息。” 他看了她片刻,不为所动地冷静指出,“其他确是有镇定安眠作用,但这两片是利培酮,抗精神类药物。” “” 作者有话要说:他们交易就是——语琪帮他做暗探去偷窥医生,然后夏陌陌来找医生时候迅速通知他,而他则教她怎么应付这一帮子难搞精神病。 蠢萌二人组幼稚约定,其实应该再加上个‘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之类噗哈哈哈哈哈。 戚泽这个小神经病憋不住,套用不知道哪本同人里一句话,天才通病就是需要掌声和观众,他们秀完智商了之后必须要有人捧场,不然就会超级郁闷。 所以天才都是蠢萌! 上一章留言小天使都是我美丽女神!跪舔你们一万遍!!!!!!!! 这辈子爱就是你们了!!!!!!! 不过只留一次那是一夜情,真正爱是持久!所以说,你们要坚持留言啊!!! 用留言撸硬我我好空虚来嘛来嘛来嘛来来来 6攻略精神病反派3 6攻略精神病反派3是 ,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68攻略精神病反派【6】 68攻略精神病反派 戚泽不时候,你会觉得这个黑发青年瘦高、沉静、无比英俊,像是深夜中灯塔,沉稳可靠。 那双黑沉瞳孔中永远泛着理智而冷静光芒,配上他清秀斯文五官,整个人都散发着浓郁学术气息。 ——但是当他一开口,那么所有美好表面幻想便会瞬间破灭,那种令人哭笑不得本质立刻破土而出,让你甚至不该用表情去面对。 其实可远观而不可亵玩不止是莲花,还有某些泛着中二气息天才——比如戚泽。 跟他一起相处越多,语琪对此感触便越深,尤其是自那天他单方面地宣布她是这个疗养院中智商第三高人起,这种感觉是日益加深。 如果可以,语琪其实希望他还像以前一样将当智商低下小护士看,至少那时他眼中,一个蠢护士是不堪大用,所以他就算想出可怕计策也与她无关。 但是现,他那颗不装了脑子中一旦冒出古怪想法,总会第一告知她,然后便开始不厌其烦地催促她去实施,比如此时此刻—— 戚泽十指交叠,目视前方,浑身散发着一种谋略家气息,“夏陌陌那个不做小动作,我们不能就这样坐以待毙。” 语琪看他一眼,无奈地附和,“你说得对。” 他斜睨她一眼后收回了视线,“既然由于你无能,我们暂时无法了解到她动态——” “等一下戚泽——这不是我能力问题,而是你那个方法不可能实行。”她面无表情地提醒他,“我还要,根本没有去买你那个型号望远镜时刻监测她一举一动。”顿了顿,她忍不住补充道,“而且即使不,我也不会去做那种蠢事。” 戚泽眯着眼睛看了她一会儿,漆黑眼底现出了然神色,“看——你还是说出来了。” “?” “你不是做不到,而是不想做。”他冷哼一声,一脸‘我早就看穿你’神情,像是抓到员工偷懒刻薄经理。 语琪看了他片刻,无奈地叹了口气,“戚泽,我当你是,所以我很乐意帮你做一些力所能及事情。但是有事情你真是为难我——” “可我们有过交易——” 他下面要说些,语琪冷静地打断他,“那只限于疗养院中,这里我可以帮你注意戚医生动态,也会夏陌陌来第一通知你,但是其他超出这个范畴以外,我确无能为力。” 她本来以为他听完后,至少会跟冷战个几个小时,但是出乎意料,戚泽却根本没有半分不悦意思,他甚至缓缓勾起了唇角,“你意思是,我们交易范围是锁定这个疗养院中?所以只要这里就可以?” 心中浮起一丝不妙预感,语琪有些迟疑地点了点头,“是” 戚泽立刻满意地笑了,抬手朝她勾了勾手指,“。” 沉默地看了他片刻,语琪还是顺从地缓缓挪了,带些戒备地看着他,“事?” 依旧是这个位置,一样是一人坐着一人蹲着姿势,同样一米左右距离,只是此时此刻,满含戒备人却从戚泽变成了她,世事实是无常。 听他说了一会儿之后,语琪忍不住打断他,“你让我这里装上红外传感器、监视器还有那?” 戚泽像是没有听出她语气中真正意思,或者说他听出来了仍是装作不,无论如何,他万分冷静地提示道,“动作监测器。” “那叫无所谓总之不可能。”语琪颇感头疼,“你是不是弄了,戚泽,我只是一个护士,我不是这里院长——而且这种事情就算是院长也很难办。” “——可你答应过我。”他定定地看着她,沉黑眼睛里有着显而易见谴责,“如果不这样做,我们会一直处于被动状态。” “可我如果真这么做了那么毫无疑问,我会立刻从这里护士变成这里病人——”语琪无奈地道,“你也说了,我比不过戚炘——而这事就算是戚炘也办不到,你会认为我可以呢?” 戚泽沉默地看了她片刻,微微垂下眼睛,“是,我高估了你。” “” 既然达成了劝说目,语琪也并不意他这时不时来一发毒舌,只是她刚要起身,就听到他下一句—— “既然你们都不行,那么只能靠我了。” 语琪愣了愣,下意识地开口问,“你要干?”事实上她想问是‘你能干’。 戚泽冷哼一声,颇为赌气地道,“无能人没有资格问我。” “” 其实即使不问语琪也一切,从那天开始,他开始每天给院长写信要求他加强疗养院安全系统,信内容大同小异,只是措辞一次比一次严厉,一次比一次危言耸听—— 对于他这种毫无意义行为语琪只当做没看见,他有点儿事情打发精力总比整天胡思乱想折磨她要来得好。 但是她真听他话对此不管不问了,戚泽却又耐不住了,时不时地便她面前将信纸慢悠悠地摊开来,动作幅度比往日大了几倍不说,每写上一两行便要朝她看上一眼。 不得不说,他这招虽然十分刻意,但是确有效,语琪装了两天视若无睹后便不想再装了——这种行为太过无聊,既然他想让她开口问,那么便随了他意算了。 盯着他动作看了片刻,她漫不经心地开口问,“你做?” 话音刚落,戚泽唇角便飞速扬了起来,但他意识到这一点后又立刻垂了下去恢复了原样——他似乎是想装作冷淡样子,但是很显然,这个尝试上他失败得一塌糊涂。 干咳了一声,戚泽偏过头,颇为‘冷淡’地看着她,“你想?” 语琪沉默了片刻,很想转身就走,但是多年职业操守还是让她选择了继续配合他表演,“是。” “真很想么?”他唇角笑意似乎憋不住了,就像是一只道行不深狐狸精,都藏不住他身后那条招摇尾巴。 “”这样毫无技术含量演出太过无聊,她不甚意地点点头,敷衍道,“——我非常想。” 戚泽刻意绷紧脸部线条立刻随着这句话柔和了下来,他盯着她看了片刻后,笑着招招手,“——” 看着他一脸‘我有秘密告诉你’样子,语琪颇感无奈——其实某种程度上而言,他倒真是个很容易满足人。 不忍扫他兴,语琪装作感兴趣地凑,“?” “我问你,你觉得我做?”他漆黑瞳孔定定地看着她,亮惊人——又是那种‘戚泽式’满含暗示性但是又看不出到底暗示眼神。 “你写信?”当下意识地将疑问语气用上时候,语琪觉得似乎是这里呆久了,脑子也有些不正常——不写信他还能干?画设计图纸么? 戚泽一脸恨铁不成钢表情看她,“不准确我不止是写信。” “那你干?” 他不,却仍然用那种眼神死死盯着她,随着流逝,他看她眼神渐渐变成了死死瞪着,仿佛力气用得大些就能将眼中信息传递到她脑中一样。 语琪默然良久,兴趣索然地道,“诅咒夏陌陌?” 此话一出,戚泽脸色立刻沉了下去,他像是看着一根不开窍朽木一样看她,“那是封建迷信!你要学会用科学眼光看待一切——”顿了顿,他压低了嗓音提示道,“看过肖申克救赎么?” “看过有关系么?”刚问出口语琪便想到了一些不能算作联系联系,她迟疑地开口,“你是说他也写过信?” 戚泽明显地松了一口气,像是终于教会一个智障做一加一等于几算术题,“你终于想到了——” 语琪挑了挑眉,“你意思是——他给州议会写信申请建设图书馆经费结果成功了,所以你觉得你也会成功?” 戚泽赞赏地看了她一眼。 “你真觉得会有用么而且就算肖申克后成功了,他得到也不过是两百美元和一些捐赠图书,而你却是向院长要求装那昂贵得近乎天价安全系统。”语琪试图将正常人常识灌输给他,“所以这完全是两码事,戚泽。” 出乎意料,他颇为赞同地点了点头,“当然,这完全是两码事。” 语琪皱了皱眉,沉默地看向他——她开始怀疑他‘两码事’和正常人所指‘两码事’是不是同一个意思 “你要,肖申克每周只写一封信。” “所以呢?” “而我——”戚泽勾起唇角,得意地伸出三根手指她面前悠悠然地晃了晃,“我每天都写三封。” “?” “从频率和力度上而言,我可是远远超过他。” “” 作者有话要说:颜颜说想看拥抱,那么下一章就抱一个来玩玩吧反正身为伟大作者,只有你们想不到,没有我做不到 话说今天英语课上,蠢比我转过身去问后面男同学presentatin进行到第几个人了他说不,大概十几个吧,好像是轮到历史系了我震惊地看着他,心想不要是劳资啊劳资毛都没准备结果下一秒,我们英语老师操着带着浓浓英语味儿中文道,“下一个,xxx。” 我和那个男同学同时愣住,然后他噗一声笑了,我砰得一声崩溃了 md!!!!!!!!!!!!! 后仁慈老师表示让我下节课做pre我感谢他一辈子qaq 不说了我得去背演讲稿了妈蛋竟然要求要脱稿真是哭成狗 68攻略精神病反派6 68攻略精神病反派6是 ,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67攻略精神病反派【5】 67攻略精神病反派 语琪沉默了片刻,终于还是无法抵御他那近乎期冀神色,认输似将被子披身上,将自己裹成一个愚蠢圆球。 戚泽带着不知从何而来兴味和好奇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感觉怎么样?”语气像是询问衣是否合适。 语琪有些无奈地抬起眼看他,“嗯?”雪白被子和洁白护士服几乎像是融一起,她精致脸庞缓缓从中抬起来,带着些微茫然神色。 戚泽像是进行什么研究一样,仔细地观察着她表情,“是不是感觉好多了?” 虽然觉得他语气有些怪异,但是语琪还是点了点头,下一秒,她便看到戚泽唇角飞地勾了勾。 像是看到自己实验成功了似,他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坦然无比地朝她伸出修长双手,“那可以把被子还给我了。” “”虽然裹着被子站病房中这种事并不让人愉,但是当他以一种近乎讨债方式要回被子时,那又是另一种感受了。 戚泽从她怀中拿回自己被子,抱着往床边走去,头也不回地道,“既然你没事了,那就出去吧,说不定夏陌陌那女人已经来找戚炘了。” 将被子重叠好之后,他一偏头看她仍站原地,略带不悦地挑了挑眉,“你怎么还不走?” 他前后态度巨大转变中,语琪有些难以反应过来,或者说,此时此刻她心情和原著中戚炘曾说过一句话完美地契合了—— ————“有时候你会觉得戚泽简直美好得像是个天使,但是往往下一秒,他所作所为又让你想掐死他——他总是能让人对他又爱又恨。” 语琪定定地看了他片刻,终还是顺从地转过身朝门口走去,只是将房门关上瞬间,她带着报复性质地朝戚泽扬声道,“我这就去叫人来给你注射药剂。” 门完全闭合后一刻,她从缝隙中清晰地看到戚泽清俊削瘦脸上飞速地闪过一丝明显懊恼,而这个发现则让她瞬间翘起了唇角。 如果不是清楚地了解剧情,语琪几乎以为戚泽深爱夏陌陌——从那天开始,他每次见到她时说得第一句话必然是——‘夏陌陌那个女人来了没’。而连续数天都得到了否定答案后,戚泽看她眼神就明显不对了。 如果一定要描述一下话,那种眼神就像是屋主看着小偷,受害者看着骗子。 语琪那古怪目光下不得不开口为自己辩护,“这不是我错,她不来找戚医生,难道我能把她绑来?” 戚泽死死地盯着她脸,像是要把她每一丝表情都收入眼底,“是她真没有来,还是你隐瞒了什么?” 她立刻明白这是他妄想症又作祟了,沉默了片刻,语琪无奈地道,“她真没来,如果不信话你可以随便去问哪个护士或者医生,这种事我就算骗得了你也骗不过所有人而且我真没有任何隐瞒你理由——”顿了顿,她适时地表了表忠心,“夏陌陌于我而言只是个陌生人,我不会为了她来骗你。” 定定地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戚泽眼中怀疑渐渐消散,他微微眯起眼,抱着双臂往后靠了靠,自言自语道,“那么是她又想出了什么诡计?” 一时之间,房间内沉默一片,两人都没有开口说话。 戚泽是凝神苦思,而语琪却是不知为何,心中泛起些微不忍—— 如果不曾患上妄想症,他不会变成这样——从小到大被冠以天才之名男孩应该成为一个优秀学者或是科学家,用他远超常人智慧为人类做出贡献,然后站学术之巅享受鲜花、掌声以及世人敬佩而不是终日被困这个小小病房中,没有手机没有电脑没有电视,甚至连一扇可以打开窗都没有,唯一拥有就是对外界戒备和警惕,看不到头近乎囚禁日子,以及别人毫不掩饰异样眼光。 这里,除了戚炘以外,没有人觉得他非凡头脑值得尊敬,他只是个妄想症患者是个古怪疯子而非杰出天才。 他当然并不傻,他应该很清楚地知道别人对自己看法——所有人都觉得他脑子有问题就连戚炘,他唯一弟弟也觉得他脑子有问题。这种感觉就像是危险而巨大黑影缓缓逼近,但是整个世界都不相信你所看到,他们像是看着一个笑话一样看你,而你唯一可以做,就是别人冷眼与嘲讽中举起手中并不锋利刀剑,去跟那个庞大黑影进行一场希望渺茫战斗——因为只有你看到了那个庞大怪物,因为你无论如何也想要活下去,因为你要保护自己乎人不受伤害。 是,其实他所妄想出来危险与阴谋并不存,从小到大很少犯错他这一次错得很彻底。而就是因为他错了,所以所有人都很明智地选择了站安全岸边,看他独自一人沼泽中越陷越深。只有戚炘试图拉他上来,但即使是戚炘,也只是蹲岸边伸出手,一次又一次地告诉他‘你错了,你该到这里来’。 或许如果有个不要命人愿意陪他跳下沼泽话,一切都会变得不一样即使没有什么改变,那么至少他不是一个人犯错,至少有人陪他一起,他不再孤单 语琪决定完成任务之余,陪他‘疯’上一回,也算是回报他之前那个不怎么算安慰安慰。 她缓缓眯起眼,根据他所妄想一切开始慢条斯理地分析起来,“夏陌陌不来可能是因为——即使她来这找戚医生,也不会有对你下手机会——首先她没有钥匙,不可能进得了这个房间;其次戚医生知道你一直不喜欢她,自然也不会带她来看你——” 还未说完,戚泽沉黑眸子便猛地亮了一亮,让语琪几乎以为自己刚刚是投了一块带肉骨头给一只饿了三天金毛。 他偏过头来看她,眼中带着毫不掩饰赞赏,但同时那赞赏中又带着一种让人不舒服优越感仿佛师父看见不成器徒弟终于学会了一招半式,又像是父母看着一向蠢笨孩子终于聪明了一次 这样目光之下,语琪默然了,她忽然觉得自己对他产生同情是一件毫无意义事——因为显然他眼中,自己才是智商颇低需要被同情对象。 但戚泽显然不知道她想些什么,而是自顾自地顺着她分析说下去,眼底闪烁着一种即将解开难题兴奋之光,“有道理,夏陌陌那个狡猾女人——她肯定不会做无用之功。”顿了顿,像是下了什么重大决定一般,他压低了声音颇为深沉地道,“既然这样话,那么我需要以自己为诱饵,引蛇出洞” 语琪听见‘以自己为诱饵’几个字,顿时便觉得不妙,连忙抬起眼看向他,下意识地便开始反驳起这个决定,“这样太草率了,戚泽——第一,如果你把她引出来之后无法解决她怎么办;第二,就算解决了她,她背后所隐藏势力也不会放过你;第三,就算前面两条你都解决了,你怎么跟戚炘交待?这事需从长计议。” 他愣愣地看着她语速飞且条理清晰地说完,像是看什么神奇物种一般地看着她,声音中带着显而易见纳罕,引用句子也古里古怪,“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顾护士,你已非吴下阿蒙。” “”虽然他所说内容都带着褒义和夸奖,但是不知为何却一点儿也不让人高兴——语琪很想知道,到底之前自己他心中是一个怎样愚蠢形象。 “我需要重评估你能力和智商。”戚泽颇为认真地看向她,眼中带着无限器重之意,“这里,你很可能是远远比不上我,却仅次于戚炘存——” 这句话与其说是夸她,不如说是炫耀他自己智商——况且一个精神疗养院中成为其中比较聪明人也没什么值得高兴 所以语琪沉默了片刻,面无表情地敷衍道,“是么?” 作者有话要说:作者有话说:我告诉你们这些可怜手机党男主名字叫戚泽,亲戚戚,沼泽泽。 他其实挺可怜,坚持真理终都成了英雄,而坚持错误终只会是一个笑话即使他们付出同样多,甚至坚持错误人或许牺牲多,但是只有前者会收到掌声,后者只会收到人们冷眼和嘲笑。 很好我们终于成功高深了一把! 来来来,说点高兴事情我发现我作者专栏霸王榜单上出现了后起之秀啊,一票元老之中,有两个近崛起贵族!!!和两位极其激烈竞争之中脱颖而出,我十大饲主宝座上占了两个极其显眼位置! 感谢两位倾情投雷,从此妹纸脖子上又套上了两个以你们为名狗项圈!!! 也感谢所有曾经投雷好同志!跪舔女神们脚尖 同样感谢所有坚持留言浇灌我小天使们!!!尤其是十四我要点名表扬,章章留言且字数超多,而且时不时爆发一发长评什么我爱死你了!!!宠妃位置给你坐了 所以留言啦!!!!!!点留言啦!!!!我想要留言嘛!!!!!!我想当或者嘛,留一个嘛留一个嘛!我身上留下你们爱痕迹嘛 67攻略精神病反派 67攻略精神病反派是 ,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69攻略精神病反派【7】 “你得认清影视作品与现实世界差距。”语琪试图把他不歪到哪里思维掰正,“况且就算从理论上而言那样做是可行,你还是要考虑一系列会影响成败与否因素——比如那边是美国这里是中国,那边是监狱这边是精神疗养院,还有我刚才所提到,他要是较便宜书而你要是昂贵安全系统。” “我很高兴你那松鼠一样小脑袋终于学会了如何思考分析问题,顾护士。”戚泽以一种高高上姿态微笑着看着她,清秀斯文脸庞上是与他气质完全不符,那种令人反感优越感,“不过——你还是犯了一个巨大误,这使得你终得出结论并不正确。” “误?”虽然明会得到不是靠谱答案,语琪还是耐下心来虚心请教。 他挑了挑眉,脸上神情完美地诠释了叫做‘冷艳而高贵’,“你刚才分析很明显是建立你去做这事基础上——你误于,你忘记了将我远高于你能力与智商考虑内。” “” “除此之外,你难道真认为我没有考虑过你所说影响因素?”戚泽哼笑一声,沉黑瞳仁中满是得意洋洋神色,“我不但早就想到了这些并进行了改变——比如将他每周一封加强为每天三封,除此之外,我还刚才进行了一个小实验分析其可行性,而结果便是,即使是影视作品中经验也可以运用实际生活中——所以说,凡人只会看到困难并且退缩不前,而天才却是看到之后完美地解决它。” 不等语琪开口说些,他似乎意识到了,将脸上那种优越感收敛了些,面露不忍地安慰道,“不过你也不需要为此感到太过伤心,本来我们之间智商鸿沟就是巨大,你已经你能力范围内做到好了——不要对太过苛责。” 如果站他对面是一个承受能力稍差一些普通人,或许他这番看似‘安慰’实则‘打击’言论之下会忍不住把他胖揍一顿,但是好被迫听完这番话是语琪。深厚经验累积和良好职业素养让她完美地保持了镇定和冷静,面无表情地挑出那段话中唯一重点句进行了询问,“你考虑到了还进行了实验?” 戚泽挑了挑眉,盯着她思索了片刻后才像想起了一般,“抱歉我忘了对于你智商而言,我需要进行一些解释你才能意识到。”他丝毫没有意识到又说了糟糕话,只兴致勃勃地开始向她介绍‘实验’,“当然,以你可怜观察能力肯定没有,我刚才进行一系列行为都是有预谋——包括你进来之后放慢拿出纸和笔速度,以与往日不同严肃神色写信,并且力让动作引起你好奇。” “是啊。”语琪冷淡地附和道,“我还真没有意识到呢。”他接二连三流露出蔑视下,就算是圣人也要生出三分火气,而由于任务缘故她却又不能对他发火,唯一能做就是以他永远也无法意识到嘲讽语气纾解心中怨气。 戚泽自然没有察觉到她暗含嘲讽意味,甚至似乎将她这句话看做了对恭维,十分矜持地速微笑了一下后继续道,“而结果是,你确因好奇而对我提出了询问——这个实验成功论证了影视作品中方法确可以运用于实践。”说完之后,他略带得意地看向语琪,却看到了她毫无所动神情。沉思片刻后,他抬手揉了揉眉间,“抱歉,我又忘记了以你能力是跟不上我思维速度,这样简洁描述对你而言太过跳跃了——” 语琪忍耐地看着他,并露出了一个完美假笑,“是啊,我真是太愚蠢了。” “你能意识到这一点是很好,不过也不用太过妄自菲薄,跟其他人比起来你已经很不了。”他简单地安慰了她几句后挑了挑眉,“如果你看过猫和老鼠,就会其中有一集,杰瑞就是运用了我刚才方法,引起了汤姆兴趣与好奇。而我则将从这部经典影视作品学到方法用到了现实生活中,成功地让你感到了好奇——你现应该明白整个实验流程了吧?无不少字” 简单来说,他就是用了杰瑞耍汤姆一招耍了她,所以他认为用肖申克成功申请到经费方法也能申请到他想要安全系统——天才果然都是理想主义者,天真无比。 语琪沉默了片刻,意兴阑珊地拍了拍手,言不由衷地道“精彩。”顿了顿,“——不过我还有事,先走了。”说罢干净利落地转身,只是却往门口走去时被他叫住了。 不情愿地停下脚步,她回过身来,“有事?” 戚泽并不作声,盯着她右手手腕处看了片刻,皱了皱眉开口,“你受伤了?” 语琪顺着他视线看,这才衣袖下隐约露出青色淤痕——对于这里工作医护人员而言,时而要制服发病患者,这样瘀伤再常见不过。事实上,经常有护士医生被咬伤抓伤,前几次任务中所学会战斗经验已经让她避免了许多受伤情况,只不过由于这幅身体体质问题,出现一些青痕是难免。 语琪并不意地简单解释了一下前天巡夜时发生事,然后低头将袖口整理了一下,让衣料将难看青黑遮去。 对于完成了上两次任务她来说,枪林弹雨灵异神怪都经历过了,这种小伤实是不值一提,但是对于自诩为有修养有素质,从不跟人动手动脚文明人戚泽而言,身上出现这样伤痕简直是无法忍受。 他颇为义愤填膺地挑了挑眉,“他没有向你道歉么?作为一个男人,他有脸对出手!毫无教养!野蛮人!” 语琪看了他一会儿,忍不住笑了笑——不得不说,戚泽这个人虽然嘴巴坏了一些性格也有些讨厌,但某些时候他确挺讨人喜欢。 放缓了脸部表情,她无奈地道,“其实也不能怪那个患者,他当时犯病了,根本不做。” “那他也该向你道歉吧,起码也要写封一千字以上致歉信。”他说罢看向她,看到她无奈摊手姿势后不敢置信地挑了挑眉,“他没有道歉?!” 语琪苦笑,“这里这种事情太常见了——”话还未说完,她便看到戚泽站了起来,气势汹汹地朝走来。 没等她问,他便率先开了口,以一种只有小孩才会用语气和句式道,“我带你去找他算账!” “你不是不愿意走出房间么”他闹出多乱子之前,语琪试图阻止他,“他们或许就外面等着害你,这样莽撞地出去太危险了。” 听到后一句话,像是突然被按了暂停键一般,戚泽脚步顿时停了下来。 见他犹豫,语琪松了口气,继续加大力度劝道,“他走廊头房间,你需要穿越大半个走廊走到那,而且——他是一个身高一米八五以上男人,就算你见到了他也做不了。” 听到后一句,像是自尊受损一般,他猛地偏过头看她,颇为严肃地强调,“我一米八七,也一米八五以上。” 语琪忍笑,不想放过这罕见打击他机会,将他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遍,“可是他有六块腹肌你呢?”说罢她朝他走,“得了,这里哪个医护人员没被患者打过,我没事,你回床上休息吧。” 戚泽顿时抿紧了唇,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后像是下了决定一般猛地拉开门,头也不回地往外走去,只撂下一句看似很帅气实则很中二话。 “——我智商要比他肌肉有价值多了。” 语琪一怔,没有料到他竟然真敢走出去,等到回过神来追上去时候,他已经走到数米之外了。 走廊里四处都是神情木然患者,有用头部一下又一下地撞击着墙壁,有跟面前一团空气煞有其事地对话,有正低声唱着谁也听不懂歌他们都像是活世界里,对外界一切都不感兴趣。 她几步赶上戚泽时,他正满脸警惕地和一个靠墙边患者对视,两个人都毫不示弱地瞪着对方,像是两个幼稚孩童。 语琪无奈地道,“又了?” “——他对我有敌意。”戚泽压低了嗓音,如临大敌一般地道,“我怀疑他可能是跟夏陌陌一伙。” “他对谁都有敌意” 还未等她说完,他便想起了一般,以一种高高上语气道,“哦,对,我忘了——这里人脑子都有问题。”说罢收回视线,冷哼一声重往前走去。 “” 两人走廊头房间里停下来,通过门上玻璃窗,语琪将那个患者指给他看,“就是那个很高很壮男,看见了么?你真要去跟他理论?先说好,如果他要打你,我是不会救你。” 戚泽并不意地哼了一声,顺着她手指方向看,原本满含不屑眼神顿时凝滞了。沉默了许久,他朝她低吼,“他何止一米八五?他都超过一米九了吧!” “我说他一米八五以上啊,一米九也是一米八五以上啊。” 他似乎根本没去听她说了些,只死死地盯着那个壮得像狗熊男人,就她以为他要不管不顾地冲进去时,他却猛地一转身,一把拽过她就走,无比紧张地低声道,“他看到我们了!” “”语琪盯着他抓手臂上右手,“说实话,我以为你骨气和勇气会多一些——还有,你有没有你离我太近了?” 戚泽脚步猛地一顿,他缓缓地、一格一格地垂下视线,惊异地瞪大眼睛,“你时候把你手臂塞?”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我绝逼让他们来个拥抱!这一章太罗嗦了有两个剧情没走掉好忧伤 今天去开小组会议讨论课题,一帮人神经病一样从九点谈到了十一点哪来这么多话啊!!! 还有酱油君你疯了我说看我收益有些问题呢原来是你潜水炸弹qaq土豪我们作吧!!!让我当你小秘书小跟班或者小都行!!!太有钱了!!! 准备去买小西装,看室友买了小西装觉得好赞于是也想要一件我可以预见我节衣缩食月末了穷逼狗伤不起qaq 话说你们这些人有大学狗么!!!是不是近跟我一样疯狂地刷锻!!!我连着跑了三天八百米我简直疯了!!! 69攻略精神病反派7 69攻略精神病反派7是 ,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70攻略精神病反派【8】 “你什么时候把你的手臂塞过来的?!” 语琪沉默了片刻,似笑非笑地勾起唇角,“——大概是在你被吓得慌乱无措的时候?” 戚泽丝毫没有听出她话里话外的嘲讽之意,反而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松开手的同时,那种带着优越感的高傲神色又回到了他的脸上,“顾护士,或许我没有告诉过你——我并不喜欢与人进行肢体接触,任何肢体接触。” “”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语琪面无表情地道,“是啊,我还真的没有发现这一点。” “当然,这并不是你的错,毕竟我不能以要求自己的标准去苛责你的观察能力——”他挑了挑眉,以自认为宽容体谅的神色看着她,“所以我会原谅你这一次。” “多谢。”多亏多年积累的涵养,她才能镇定地微笑,并且不着痕迹地进行小小的反击,“——那么你为什么还不松手呢?” 他像是才意识到自己仍抓着她的手臂一样,触电般地猛地松开手,连连后退了好几步。看他这副模样,语琪满意地微微一笑,不再理他,自顾自地朝前走去。 片刻之后,戚泽借着腿长的优势三步作两步地跟了上来,并且似乎已经忘记了刚才两人之间的小小插曲,像是颇为她感到担忧一般偷偷瞥她的侧脸,“你说你在前天巡夜的时候制服了他,一个人?” 朝着迎面走来的一个护士点了点头,语琪随意地应了一声。 戚泽看她的眼神立刻不对了,像是在看一个犯病了却不自知的精神病一般,“你确定?你一个人,单独制服一个一米九的壮汉?” 语琪沉默了片刻,还是诚实地点了点头——在这种事情上,并没有什么骗他的必要。 戚泽立刻停下了脚步,“你该去找戚炘谈一谈。”顿了顿,他似乎是不想太过刺激她,用自认为比较委婉的表达方式低声道,“我不想在未来的某天早上发现你就睡在我隔壁的床上。” 虽然他说得十分奇怪,但是凭借这些日子的朝夕相处,她还是迅速理解了他这话背后的意思——他让自己去找戚炘看看,免得哪天一不小心脑子出问题变成了他的病友。 语琪无奈地转过身看他,避重就轻地回答,“戚泽,你住的是单人房——就算我哪天真的疯了也不会睡在你隔壁床的。” “的确是这样。”他颇为严肃地点了点头,带着些微的同情看她,漆黑双瞳中清楚明白地写着‘你真可怜’几个字,带着明显的安慰语气道,“这样好了,等那天到来的时候,我会跟戚炘说一下,你可以住到我的房间来。” 他用的是‘等那天到来的时候’这种表示必然会发生的句子,而不是还存有疑问的‘如果有那天的话’语琪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对此说些什么。 然而这短暂的停顿则让戚泽重回了原本的问题,他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开口道,“如果你真的是一个人将他压制住的话,那么你身上不可能只有这一处伤——你应该去拍个片子,看看有没有其他内伤。”说这话的时候,他满含同情地看着她,那种眼神让她几乎以为自己得了什么绝症。 默然片刻,她无奈地看她一眼,“我会考虑你的建议。” 戚泽这才表示满意地点了点头,并且在沉思片刻抬眼看她,“需要安慰么?” 虽然他表达关心的方式颇为生疏,但是对他而言这已经算是很难得了。 想到上一次的他所谓的‘安慰’,语琪强忍住笑意道,“是指你的被子么?” 他依旧不能理解她真正的意思,皱了皱眉,“当然,如果你想要的话我可以借你——不过我觉得你需要的不止一条被子。” 她干咳一声,面不改色地看着他,“那么你给我一个拥抱?” 这个对于普通人而言再简单不过的事情,于他而言却像是刻意的为难。戚泽沉默了片刻,才颇为严肃地抬眼看向她,“让我考虑一下。” 语琪随意应了一声,余光却在观察另一边更让她在意的情况:刚才那个跟戚泽在走廊上对视过的患者此刻正拿着杯子在开水房倒水——这本来该是再正常不过的一件事,但是他脸上不自然的表情却让她心中浮起一种不好的预感。 在接了满满一大杯开水后,他缓缓转身,捧着杯子往这个方向走来。 下意识地觉得情况不妙,语琪皱了皱眉,压低了声音提醒道,“有个患者在向我们靠近,他看起来似乎有些不太正常——” 他正在仔细考虑是否要给她一个拥抱,听到她的声音后愣了一愣,反应过来之后下整个身体都僵硬了,面部神经也像是瞬间坏死了一般,“是那个一米九的家伙?” 语琪摇摇头,“不是,是刚才被你怀疑为是夏陌陌一伙的那个患者——现在你慢慢地往前走,千万不要回头——只有不刺激到他,你就不会有事。” 戚泽紧张万分地看她,“那你呢?” 她闻言一怔,虽然视线仍然紧紧锁定在那个患者身上,唇角却是忍不住流露出几分真心实意的笑意,“放心,我不会有事。” “那你小心——” 戚泽的话还未说完,那离两人还有数米远的患者却猛地往前两步,扬起手中的茶杯就将滚烫的开水朝他们泼去。 背对着他的戚泽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而语琪也同样没有料到他会突然出手——开水已经泼了出来,就算提醒戚泽躲开也来不及了。 想也未想,她猛地扯过戚泽的一条手臂,将他往自己的方向狠狠一拉,同时飞速侧过身在狭窄的过道腾出可容通过的空间,在他被自己拽到身侧时果断地按着他的肩膀往身后用力一推—— 一连串的动作几乎在瞬间便已完成,等那个患者扑到面前的时候,戚泽已经被她推到了自己身后,但代价是一部分开水泼到了她的肩膀上,足以烫伤皮肤的高温带来宛如火燎的疼痛。 依靠着前几次任务的经验,她忍着肩膀处火辣辣的痛楚,干脆利落地几下制住了那个患者的手脚,并猛地反身,将他整个人死死压在了墙壁上。 赶来的几个医护人员立刻扑了上去,将试图挣扎的患者压制住。 语琪从一群白大褂中退出来,捂着肩膀飞快地朝洗手间跑去。身后患者、医生和护士的声音渐渐远去,她冲到洗手池前,将水龙头开到最大,也顾不得脱衣服,直接将肩膀凑到冷水下面冲起来。 沉默了片刻,她盯着水龙头低声道,“在那站着干什么?” 不知何时站在她身后的戚泽上前一步,神色颇为复杂地看着镜中的她,像是不知该如何开口。 语琪抬起眼,透过镜子的反射看向他,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就听到他低低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疼么?” 皱了皱眉,她关掉水龙头直起身,“有点,但比刚才好多——”话未说完,他便张开双臂轻轻环住了她,别扭而不自然地用手一下一下地抚着她的后背,动作笨拙得要死。 但是你能感觉得到,他在努力地试图安慰你,用对他而言无比艰难的方式。 作者有话要说:拥抱达成,不辱使命。 上一章我成功地颠覆了女主被欺负男主挺身而出教训恶棍的情节,将之改成了女主被欺负男主挺身而出继而吓破胆转身就跑——这样不正常的文竟然还有人愿意看真是奇迹啊 这一章我再次成功地颠覆了有危险来临男主将女主护在身后的情节,将之改成了危险来临女汉纸勇救王子(你滚蛋)的坑爹剧情 神展开小公主妹纸你值得拥有!!!!!!! 7攻略精神病反派8 7攻略精神病反派8是 ,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73.攻略精神病反派【11】 “这球拍有问题。” 语琪沉默了片刻,还是决定回避这个令人尴尬的话题。 于是,她若无其事地转向一旁的几名患者“你们有不用的牌么?” 从刚才他们开始打乒乓球开始,那几位患者就以一种看精神病的眼神看着戚泽,尤其是他连续发了六次球的时候,他们的眼神就是‘果然是精神病’几个字的最佳诠释尽管他们的精神也有些问题。 语琪在患者中的威信还算不,而在并不犯病的时候,很多患者的意识是很清醒的,所以她问了一句之后,便立刻有个患者将散乱的扑克牌收拾了一下递给她,顺便低声问她,“那个是新来的?” 她顺着这个患者的目光看,果然看见戚泽的背影——他正被另一个患者缠着,两人不在说些。 可能是戚泽来了之后就一直住在单人房不出来的缘故,很多患者都不认识他,只以为他是刚进来的。 随意跟那个患者聊了几句之后,语琪拿着牌朝戚泽走。 远远地便听到那个患者问他,“你看我这幅画样?” 其实很多精神病都很有意思,比如这一个——他经常在‘娱疗’的时候一个人画画,不打扰别人也不用护士看着,算是非常让人省心的病人。但一旦他完成了他的画作,麻烦事情就来了——他会抓住每一个路过的人,逼迫他们发表一番评论,不让他满意的话就不让走。 如果他缠住的是别人,那么毫无疑问,倒霉的肯定是被缠住的那人——但如果被拉住的人是戚泽的话谁更倒霉还真不好说。 说真的,语琪更同情这位患者,想也在秀智商失败之后戚泽的心情会多糟糕,他这摆明了是撞在了枪口上,能听到好话才叫奇怪。 果然,戚泽烦躁地皱了皱眉,不耐地瞥他一眼,“样?” 那人还不的行为等同于找骂,仍得意洋洋道,“你应该看得出,我是个极为优秀的画家,无论是对于色彩的把握还是对于结构的体悟,都堪称完美——而这些特质,在这幅油画上体现地最为明显,是的,这幅走廊尽头的洗手间一定会成为我的代表作——” “等一下——”戚泽快速地勾了一下唇,轻蔑地笑了一下,“油画?”他颇为欠扁地微微一笑,“你管这种连幼稚园三岁小孩的随手涂鸦都比不上的玩意儿叫做油画?你真正明白叫做油画么?” “我当然明白!我是个天才,我就是为油画而生的,这个世界上没有谁比我更懂它!” 看到那位患者的情绪明显十分激动,为以防万一,语琪立刻上前,只是还未来得及说,戚泽就已经开始语速飞快地嘲讽道,“那么你告诉我摆在你手边的那一盒儿童蜡笔是干的?用来jj那愚蠢的鼻孔么?——真正的油画需要用到颜料、松节油、画笔、画刀、画布等等如果真的如你所说,用那种劣质蜡笔在一张只够资格打草稿的白纸上胡乱画一通就算油画的话,那么我可以告诉你,从垃圾堆里随便拣出点烂鱼臭虾搅拌一下,你也可以算作一个世界一流的厨师了。” 语琪和那个患者同时陷入了难言的沉默,片刻之后,她实在是忍不住凑到戚泽耳旁,“太刻薄了,你多少收敛一下。”说罢她干咳一声,转向那个患者缓声道,“别听他的,我就觉得你画的很好,非常”她盯着那副酷似儿童涂鸦的走廊尽头的洗手间看了足足三秒钟,才想出一个不那么有违良心的赞美词,“——有创造性。” 她说完后略有些心虚地回避了那患者的目光,偏过头去看着戚泽低声解释道,“画材简陋是我们资金不够的缘故,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或许是戚泽太过招人厌,那患者现在看语琪的眼神简直是俞伯牙看钟子期,颇有天上地下只此一个知音的意味。 “这不是画材的问题。”戚泽明显还是不打算放过他,冷冷地道,“真正的问题在于——他明显没有到达那个水平,还要来侮辱这门艺术,简直可笑。走廊尽头的洗手间?他不画一幅精神病院里的蠢货?不用别人做模特了,他只要对着镜子来一幅自画像就足够了。” 见他越说越过分,语琪只得放弃刚才的柔化政策,缓缓肃起神色,“戚泽,艺术没有好坏对,只有被人欣赏与不被人欣赏的区别,哪怕你再看不上的画作,或许也会有人真心觉得它是无价之宝——你不能这样简单地下断言。” 不知何时,这已经转变成了两人间的讨论,那个患者抱着他的宝贝画纸茫然而无辜地坐在一旁,像是一个观看父母吵架的天真孩童,脸上满是不解的困惑神色。 “我承认你说得有些道理,仅仅限于那句‘艺术没有好坏对,只有被欣赏与不被欣赏的区别’这句。”戚泽多少收敛了一些面对那患者的趾高气昂和刻薄,神情和语气都软化了许多,只是仍满含不屑,“但是对于他和他那所谓的大作,就算是一个对艺术和绘画都毫无了解的普通人都可以看得出,那跟三年级的小学生随手涂两笔的玩意儿是同一等级的。” 其实语琪心中也是这样想的,只是她更想问他为要和一个精神病患者斤斤计较但出于种种考虑,她到底还是没开口。 沉默了片刻,她缓缓道,“戚泽,你还记不记得你跟我说过,那些所谓的正常人将认为对的强加到别人身上——这样的行为不但野蛮而且粗暴?” 他略带诧异地看她一眼,像是了一只会爬树的猪仔,“我没有想到,你的记忆能力还算不。” “谢谢。”语琪看他一眼,缓和了一下面部表情,“那么,或许你现在对他的这些评价,在某些程度上就像是你所说的一样,将认为是对的强加到他的身上——你觉得呢?” 戚泽皱起眉,“你把我和他相提并论?他们觉得我奇怪是因为我的智商和思维对他们而言是永远到达不了的峰巅,而他——他顶多就是一个精神病。”顿了顿,他刻薄地挑了挑眉,“不,既然他已经在这里了,那么很显然,他就是个精神病。” 语琪沉默地看着他,一时之间不该说些好。 而被黑了个底朝天的那人却丝毫没有自觉地捧着他的画凑了,兴致勃勃地问她,“你觉得我这画值多少钱?能不能卖到十万块?” 对面的戚泽嘲讽地勾了勾唇,“你倒贴十元都不一定有人愿意要。” “你们两个,都少说两句。”语琪头疼地将那个患者按到一旁的座位上,然后拉过戚泽绕过两张桌子在角落里坐下。 她从来都他只是嘴巴坏但心不坏,但是有的时候从他嘴里冒出的话实在是太欠揍了——如果再继续这样下去,毫无疑问他会得罪身边的所有人,就算仅仅是作为普通,也有对他进行劝说的义务。 语琪斟酌了片刻,看着他的眼睛低声问,“从你记事起到现在,有没有人曾用一些不好的词形容你——比如奇怪的家伙或者精神病?” 戚泽沉默地看了她片刻,缓缓移开了视线,故作无所谓地撇了撇唇角,“嗯,神经病、怪胎、疯子、变态从小到大就是这些词,毫无新意——反正在他们眼中,我就是个孤僻古怪脑子有问题的家伙。”顿了顿,他冷淡地勾了勾唇,“这就是人类,一旦出现了他们无法理解的事或人,不会去反思,只会否定他人。” 尽管他的语气十分轻描淡写,但语琪还是有些心软,原本还带着些严肃的语气不知不觉地便放缓放柔了,“无论如何,听到这样的话都不好受对不对?——他的确是这里的病人,但是当面这样称呼他也是不礼貌的。”她温和地道,“比如那些曾经这样说过你的人,就很无礼。” 戚泽抬起眼来同她四目对接,漆黑的瞳仁乌沉沉一片,没有多少感情波动,但是不知为何语琪还是觉得这个眼神有些像是受了伤的动物,带着一种并不声张的、深藏的、沉默的委屈——就像是无缘无故被人欺负了的大型犬,无力地耸耷着双耳,尾巴低垂着蹲坐在你面前,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低落的气息,让人特别想在他脑袋上安慰地轻轻抚摸上几下。 他并不作声,盯着她看了许久才缓缓道,“他们憎恨我远高于他们的智商。”顿了顿,又语带刻薄地开口,“当然,我也憎恨他们非比寻常的愚蠢。” 语琪轻声劝道,“或许他们只是不理解你的世界,就像你不能理解那个患者的世界——但无论能否理解,至少都该给予对方尊重。” 戚泽看着她好一会儿,才反应迟钝地道,“所以你说了这么多,意思是要我尊重他?” 她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而是看着他道,“你看过他的病历,但应该不他家里具体的情况——他被送来的那年才十八岁,刚刚被美院录取,但由于母亲重病,家里所有积蓄都付了医药费,他父亲为了凑齐供他上大学的钱只有四处借债,同时一天打几份工。而这样过了半个月后,他父亲便因过于劳累而突发心脏病去世了,母亲本就病重,没拖几天也去了。一个年仅十八的少年无法承受这样的打击,一夜之间便疯了。若不是他姑姑还算有钱,将他送来了这里,或许他现在便是在街上乞讨的流浪汉了。” 在她说完之后,戚泽沉默了许久,漆黑的瞳仁中翻涌着复杂的情绪。片刻之后,他猛地站起身,一言不发地走去跟那个患者低声说了几句话,然后从他手中拿过那张画纸,捡起桌上那刚刚被他称为“儿童蜡笔”的开始低头修改起他那副走廊尽头的洗手间来。 语琪往后靠了靠,窝在座椅中看着他的背影微微一笑。 大约十五分钟之后,戚泽将修过的画交还给他,镇重其事地跟他又嘱咐了几句,才起身走。 “你刚才跟他说了?”语琪用眼神示意了一下那个患者,“你往这走的时候,他一直茫然地看着你的背影。” 戚泽没有作声,脸上浮现出几丝尴尬的神色,他十分生硬地从她手中抢过扑克牌,面无表情地道,“我们只有两个人,玩?二十四点?” “你竟然二十四点?”她笑了笑,并不被他拐走话题,“你到底跟他说了些?” 戚泽抬眼看了她片刻后移开了视线,略有些不自然地摸了摸鼻子,“我说他画得很好,如果以后每天坚持画一定会有进步” 他话还未说完,语琪已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笑够了之后将桌上摆着的一盘点心推向他,似笑非笑地挑了挑眉,“做的不,你的奖励。” “”戚泽低头看了看那叠小点心,危险地眯起了眼睛,“你意思?” 她忍笑道,“没意思,我只是觉得你越来越可爱了。”顿了顿,她挑了挑眉,“我以为你最多会道个歉——原来你比我想象中还要心软。” 他盯着她看了片刻后,缓缓地垂下视线,“不是心软,只是觉得你说得有些道理——比起他来,我要幸运得多。” 语琪闻言不动声色地直起了上身,以为他下一句就是‘至少你懂我’这样的句子,谁想到他的下一句却和她半点干系都没有—— “至少,我遇到了一个能够理解我的教授。”他罕见地在提到一个人时,没有露出半分轻蔑的神色,反而眼中带着全然的敬重。 这是他第一次跟她提到在国外的事情,所以语琪听得格外认真。 她第一次听到他堆了一个以上的褒义词在同一个人身上,据说这位地质灾害方面的权威学者大方、和蔼、有学问,并且是那些美国人中少数具有英国人的气质和教养的——他会这样夸人而不含半丝嘲讽实在是一件令人惊讶的事情。 语琪对此颇感兴趣——若是能学会那教授的一星半点,对完成任务肯定有好处。 ——如果说戚泽也会有崇拜的人的话,那么这位教授肯定是唯一的一位。 事实上,在他的描述之下,就连语琪也很难不起崇拜之心——作为一位国际知名的学者,他在学术上的造诣十分深厚,除此之外,他还十分博学,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甚至对一些各地风俗和趣闻轶事也了如指掌——在这一点上,戚泽倒的确像是他的得意弟子,两人同样对于其他领域的知识广泛涉猎。 而与戚泽不同的是,他幽默、风趣并且亲切,为人随和,丝毫没有架子——似乎戚泽只在讽刺人这方面学到了他的幽默感。 戚泽并没有提到为何这个教授对他而言如此特别,但是语琪多少能够猜得到——如果在所有人都疏远你排挤你的时候,有个堪比完美的长辈提点你、栽培你、表示出他对你的重视,视你为得意弟子即使是戚泽也不免产生‘士为知己者死’的心理。 听他讲完之后,语琪半眯着眼睛,试探性地道,“既然你的教授这么好,你为突然回国了?” 戚泽沉默地垂下了眼,定定地盯着他手中的扑克牌,修长白皙的手指无意识地在牌面摩挲,黑沉沉的瞳仁仿佛幽暗的深海,深不见底。 “戚泽?” 他嗯了一声,却并不作声。 就算是个傻子,这时也看得出来他不想回答了,语琪也识趣地不再多问。 但是心里有个直觉告诉她,戚泽患病的原因,应该就跟他突然回国的原因有关,而不知为何她总觉得这其中一定有那个教授的因素在里面。 —————————— 下章剧透 戚泽忽然像想起一样挑了挑眉,“一直想问你一个问题。” “嗯?” 戚泽往椅背上靠了靠,像是一只高傲的暹罗猫一般优雅地抬起下巴看她,“你是不是喜欢我?” 73.攻略精神病反派11 73.攻略精神病反派11是 ,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76、第 76 章 76、第76章 致歉通知:由于学校网络不稳定所以我拜托了一位读者代发,她第二次发文没有经验,我也没有说清楚她就把七十四章当成七十六章发出来了,并且把作者有话说的部分放到了正文里将就吧七十四章的番外我以后用韩叔的番外代替掉,然后七十六章的作者有话说等我这个周末回家的时候再写个谁的小番外代替掉字数只多不少,不会让你们多花钱的 还是觉得好对不起你们qaq深鞠躬 那天之后语琪经常隔三岔五地抓着他去‘娱疗’,一方面是觉得他整日地呆在那个病房之中太闷,另一方面是想让他多跟人接触,也算是在某种程度上进行心理社交治疗。 不过戚泽果然不愧是戚泽,没去几次就成功地用他那张毒嘴得罪了一大片人,搞得语琪再也不敢带他去活动室了——她怕一个不注意他就被患者们联合起来殴打致死,这不是说笑,那些患者现在看他的目光就像是看着强x了的混账,恨不得把他装麻袋里用砍刀狠狠剁成肉泥。 吸引仇恨的功力高到如此地步,她真心佩服他。 而在戚泽又恢复了他那如同穴居生物一般的生活后,语琪除了每天跟他聊几句刷刷存在感,就是有事没事去戚炘医生那晃一圈。 她这样做的目的自然不是打算换个人物攻略,更不是想要在男女主之间横插一脚,而是隐隐觉得戚泽的病因大概就是当年他在美国时种下的。而在所得到的资料中她找不到这方面的信息,只好去找戚炘,明里暗里示意他去查一下当年的情况。 而当语琪把的想法差不多跟戚炘说了一下之后,这个温和的年轻医生很是感动,十分不好意思地说其实他只是想让她多照看戚泽一些,却没想到她对此这么上心,然后又替戚泽感谢了她一番。 语琪只好微笑着跟他客气,两人一番客套之后,戚炘才说到正题上。 其实当年他也想过这个问题,多方打听之下也戚泽回国前所遇到的一些事情,但是却也没有事特殊到会引发妄想症的。即使如此,他还是大概把的事情跟语琪简单说了一下。 一些比较琐碎的事情她听过便排除了,而有一件事却让她印象无比深刻—— 这事要从头说起:戚泽从布朗大学毕业后便被他一直崇拜的安德森教授聘为了助手,去了他所负责的研究所工作,平时除了进行一些科研项目之外,偶尔他们也会作为地质灾害方面的专家被召集去有可能会发生地震的地区紧急商讨应对措施。 而其中有一次,他们被请去不断发生小型地震的z地区做预测分析,跟其他地质方面的权威专家经过详细讨论之后得出了结论——这些小型地震没有危险,潜在的毁灭性能量已经通过这种小震被释放,所以人们不必恐慌。 ——事实上z地区正好处于地震带,常有一些常规的地震活动,如果每次小地震发生专家都发出地震警告,毫无疑问会产生太多的假警告和恐慌,所以他们会得出‘没有危险,不必恐慌’的结论是很正常的一件事。 但不幸的是,仅仅在结论公布一周之后,z地区就爆发了6.8级地震。 由于没能给出准确的预测而导致大量人员伤亡和财产损失,那次被请来的权威专家们都被控告犯有过失杀人罪,被判向地震幸存者赔偿巨额赔款——虽然由于科学界众多学者发出公开信谴责这一控告行为的‘荒谬’,控告最终还是被撤销了。 虽然这件事的确会给当时参与讨论的专家学者们带来巨大压力,但是戚炘认为这还不致于让戚泽由于无法承受而产生精神问题:毕竟他当时只是作为安德森教授的助手参加的,不需要承担太多责任。 似乎戚炘的分析是正确的,语琪沉默了片刻后下意识地询问了下安德森教授在那次事件后的境况。 戚炘说他很快便退休了,研究所不久也随之解散了,所以按理来讲,戚泽的回国应该是十分合理的,没有任何的可疑之处。 看来此事应该暂时找不出其他头绪了,语琪刚想起身告辞,戚炘便朝她微微一笑,颇为真诚地道,“顾护士,这些日子多谢你对他的照顾——说来惭愧,我这个当弟弟的每周陪他的却还比不上你” 若只有前面半句语琪还可客气一下,但加上了后面一句她便不知该如何回答了。只好不作声,以不变应万变地照常微笑。 “其实之前他的精神状态很差,经常整日整日地无法入睡,情绪焦躁,食欲不振我一直很担心他,但他拒绝配合任何治疗,除了不停地开药以外我无法可施——作为一个精神科医生,却无法减缓亲哥哥的病情,实在是太过无能了。”戚炘无奈而温和地浅笑,黑框眼镜后那双眸子带着浅浅的无奈和担忧,虽然是在谈论的哥哥,他的语气却更像是一个总爱操心的慈父。 语琪默然片刻,不由得轻声安慰道,“他现在好多了至少没有再长期失眠。”顿了顿,她微笑着调侃道,“上次他还把我口袋里藏着的零食给摸走了,看样子也不像是食欲不振。” 比起他哥哥,戚炘显然是一个很容易逗乐的人,他笑着摇摇头,“我都有些嫉妒你了,顾护士,自从跟陌陌交往之后,他跟我就疏远了现在听你一说,我都觉得比起我来,他跟你感情更好。” ——说是这样说,但是可能? 她只来了两个月不到,而他们却是亲,一同长大,血浓于水。就算从表面上来看似乎现在戚泽更亲近她一些,但是十多年的情谊不是说笑的——戚泽对他态度冷淡只是出于对夏陌陌的怀疑,或许还包括由于不被信任而生闷气闹脾气的因素在里面。 但是,用一个很俗气的例子来比喻,就是如果有一天她和戚炘同时掉到水里,戚泽肯定毫不犹豫地去救戚炘,等到把他弟弟拖上岸了,说不定还要犹豫一番是否要冒着生命危险下去救她。 “对了,我在值班表上看到明晚你值班。”戚炘忽然想起一般道,“不回家过么?” 语琪还在疑惑他为问起这个,就想起是中秋节,院里只留了一半的医护人员值班。她笑笑,按照顾语琪的身份资料回答道,“老家在外地,就算放假也无事可干,不如成全她们。”顿了顿,她又笑眯眯地加了一句,“我还能多拿些加班费。” 戚炘点点头,微笑道,“我不能留下来加班,还好你在,可以陪陪他。” 都说每逢佳节倍思亲,中秋佳节自然需要一家人在一起吃个团圆饭,所以即使是这里的患者,家人能接回家的都会把他们接回家一起过节。 只是看戚炘这话的意思,却像是要把戚泽留在这里,语琪颇不解地看着他,“他不跟你回家么?” 对面的年轻医生无奈地耸了耸肩,“他不愿意——因为陌陌的事情,他一直在跟我赌气,就算是春节也不过——就因为这个,这么多年我们一家人从来没有聚在一起过。” 这的确像是那个幼稚的家伙会做出来的事情,她点点头表示明白。 只是就算是拒绝跟戚炘一起回家,但他在这种本该合家团圆的节日一个人孤零零地呆在这里,就不觉得寂寞么? 虽然这么想,但语琪也没有开口说‘我帮你劝劝他’之类的蠢话,她很清楚对他的影响力还达不到那个程度——很显然戚泽那个蠢货把这个当作了要挟戚炘离开夏陌陌的手段——她可以成功劝他去活动室进行‘娱疗’,却不可能成功劝服他停止对付夏陌陌。 不过话说,戚泽那种人,性格就像是玄幻中被拔掉了情丝一样以他的情商,能不能理解团圆的意义还不一定呢,说不定他根本不会感觉到一丝一毫的孤寂忧伤,反正她是很难想象戚泽也会有寂寞如雪的心情。 无论如何,中秋节还是如期到来了。 不停地震动,一条又一条祝福短信如同千军万马般挤了进来,但打开一看,都是内容差不多的群发短信,冷冰冰的黑色字体,感觉不到所谓的温暖——当然,这也有可能是她根本不是真正的顾语琪,所以这些短信对她产生不了影响。 不过比起连都不能用的戚泽来,她能收到祝福短信也算是挺幸福的了。 将手头的工作差不多了结了,语琪在走廊里巡视了一圈,见留下的患者都安静地上床休息了,便拎了戚炘留下来的一盒月饼去找戚泽。 她本来以为他会像往常一样冷艳高贵地拿本地质方面的学术期刊,凭借他那远超常人的智商畅游在他那无人能懂的知识的海洋之中,但反常的是,她开门进去的时候却他整个人陷在层层叠叠的白色棉被中,正睁着眼看天花板,不在想些。 语琪走,抬头看了看上面,又低头看向他,似笑非笑道,“天花板很好看?” 她本以为他至少会窘迫一下,但是他却看也不看她一眼,冷静地道,“你天花板效应么?” 完全没有料到会得到这种回答的语琪很是一愣,下意识地反问,“?” 他哼笑一声,懒懒抬眼看她,虽然是仰头的姿势,由他做来却像是高高在上的俯视,满含着神祗俯视鱼唇凡人的优越感。 这种熟悉的感觉一来,语琪便戚教授又要给进行友情科普讲座了了,于是熟练地端出面无表情的姿态来看他。 果然,下一秒,他便语速飞快地指点道,“在心理学范畴中,天花板效应是指常常会遇到实验中的因变量水平趋于完美的现象,由于反应指标的量程不够大,而造成反应停留在指标量表的最顶端,从而使指标的有效性遭受损失。” 语琪从来都觉得的理解能力和领悟能力都算是顶尖的,但是此时此刻,她却听得云里雾里不知所云。沉默了片刻,她快速扯起嘴角微笑了一下,以一副我明白了的口吻感慨道,“原来是这样啊——” “你懂了?”他斜睨她,以一副显而易见的怀疑表情。 她移开视线,底气略不足地道,“很简单啊” 他用一种‘我你在说谎你这个骗子你瞒不过我’的神情看着她,表情严肃地像是教导主任看逃课的问题学生。 即使是语琪,在这样强烈的谴责目光下也不由得干咳一声,看着他讪笑道,“我带了月饼来。” 这种带着讨好谄媚的贿赂行为并没有得到转移话题的良好效果,他连一眼都没有施舍给她手中包装精致的月饼,只盯着她逼问,“既然你认为很简单的话,那么你来说一下,该解决这个问题?” 嘴角的弧度僵硬了一瞬,但很快,影后语琪便又恢复了一脸的灿烂微笑,圆滑无比地回道,“我有了一些思路,但暂时没想到完整的解决方案。”顿了顿,她又促狭地加了一句,“——那么戚教授您屈尊来指导一下我这根朽木?” 其实按照往常的惯例,在他秀智商之前她决不会如此地捧场不转身就走已经算很好了,但今天看在可怜的戚泽小被一个人孤零零地丢在这里没人陪的份上,她还是决定顺从他的心意卖一下蠢,当一回衬托红花的绿叶,做一次陪衬天才的蠢蛋。 其实在某种程度上来说,戚泽是一个很好取悦的人,在她半真半假地来了这一句之后,他就像是被梳顺了毛的猫一般,得意而高傲地瞥她一眼,故作矜持地微微颔首,颇为耐心地解释道,“既然天花板效应阻碍了因变量对自变量效果的准确反映,在选择反映指标时应努力避免。而通常的方法则是:尝试着先通过实验设计去避免极端的反应,然后再试着通过测试少量的先期被试来考察他们对任务操作的反应情况。如果被试的反应接近指标量程的顶端或底端,那么实验任务就需修正。”他停顿了片刻,以一种苛刻的眼光打量了她一番,她似乎并没有听懂,于是快速地勾了下一边的唇角,轻蔑而傲慢地一笑,“既然你还是不懂,那我就举个例子,比如——” 语琪已经很努力地强迫保持沉默,颇给面子地听他说完这一长串令人昏昏欲睡的学术理论,听他似乎又要开始长篇大论,连忙开口打断道,“戚泽!你有没有觉得今天的月亮特别圆?” 比起刚才的月饼,还是这个话题成功地引开了他的注意力,只不过似乎是以牺牲她的智商为代价—— 这次就连常识无能星人戚泽都有资格来刻薄地评论一句,“今天是中秋节,不要告诉我你不。” “”她默然片刻,面无表情地采取一贯的战略道,“是啊,我才意识到这一点呢——” 戚泽的表情立刻凝住了,他略带诧异地看着她,像是看着从动物园里跑出来的猩猩或是别的,“我刚才其实是在跟你开玩笑原来你真的才意识到?” 语琪看了他许久,才勉强憋出一句话来,由于精神上的疲惫她的声音也显得无比干涩,“其实,我刚才也在跟你开玩笑。”顿了顿,她扯起脸皮迅速微笑了一下来证明这句话的可信度。 他看她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不,或许是有的,只是变化十分微小用刚才的例子解释,就是他的神情从看‘动物园里跑出来的猩猩’变成了看‘明明是从动物园里跑出来的却还要把伪装成家猫的蠢猩猩’。 语琪只觉得的面部肌肉似乎越来越退化了,现在它们根本拼凑不出任何一个表情来,只能以一片空白的神情看着他。片刻之后,她在他坚持的目光下认输地垂下视线,违心地胡扯道,“好吧其实我真的没有意识到——”顿了顿,她又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谢谢你的提醒。” 戚教授满意了,所以他放过了她,选择了另一个话题,“戚炘呢?” 语琪一愣,下意识地便道,“他回家过节了啊,了?” 话刚出口,戚泽的脸色便刷的一下沉了下来,整个人的气息也瞬间变得阴沉起来,就像是原本多云的天空在短短一瞬转成了雷阵雨一般。 ——她此时此刻才意识到,他刚才没有看期刊也没有看窗外,只像发呆一样地盯着天花板或许是在等一个人,他在等那个人,等他说一句‘我们回家吧’或者,就算他不会放弃夏陌陌,戚泽应该也是期待着他能说一句‘中秋节快乐’的。 虽然被邀请回家过节后选择拒绝和没有被邀请终究会指向同一个结果,但是两者却是完全不同的概念,前者代表着有人一直在等你,而后者代表着你无处可去。 但就在语琪张了张嘴,准备说些安慰他一下的时候,戚泽却迅速恢复了面无表情的神色,淡淡地别过脸去,似乎并不在意地嗯了一声,语调平静到有些冷漠的地步。 月光清冷如水,淡薄地撒在他的侧脸上,映衬得他的面容像是薄冰一般冷峻清逸,只有那紧抿的唇线透露出了一些真实的情绪。 语琪不知为何有些心软,她看了他片刻,迟疑地道,“需要一个拥抱么?” 作者有话说: 没写到剧透的部分真抱歉我又啰嗦了下一章一定写到! 重大通知本文从今天开始隔日更,全力准备期中论文中抗议无效!撒娇也无效从了我嘛你们这些小妖精妹纸成了学霸你们脸上也有光嘛对吧你们也不想看我被复旦劝退的对吧几篇论文都写完了我就回归了再说不是断更只是隔日更而且字数也会很肥美的所以不用恐慌的拉 今天一个男同学生日,我们寝室派出一个代表问他去讨蛋糕吃——但是不好意思让她两手空空地去,所以就四个人拼凑出了一份礼物这时候逗比寝室的特点就体现出来了!一个人拿出了一个苹果放进袋子里一个人拿出了一颗梨放进了袋子里另一个人拿出了一只柿子放进了袋子里然后轮到我了我我今天没买水果!办!机智的小妹纸顿时灵光一闪,手脚灵敏地从一旁拿来了三条速溶咖啡往袋子里一丢,然后觉得不对似乎礼有些薄啊,我又手脚灵敏地加了三包板蓝根颗粒进去() 不要笑!有好笑的!说我是挫怪的都拉出去斩了!说怪不得妹纸找不到男人的也拖出去砍了! 你们是不是很好奇他拿到礼物反应?我也好奇啊!然后一个妹纸就去问了——得到的答案是这样的—— 那个男同学回到宿舍的时候,从礼物袋里拿出一包板蓝根,宿管老师笑了,说你妈妈给你送来了啊 噗!!!!!!!!!!!!!!!!!!!!1 他无语,又翻了翻袋子,拿出一颗柿子噗! 宿管老师又笑了,说你妈妈真体贴还送柿子,你要好好对你妈妈啊。 他苦笑一声,沉默了片刻,他说,“我会好好对她、们、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好乖啊! 我笑得从椅子上掉下去了 76、第 76 章 76、第 76 章是 ,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71攻略精神病反派【9】 语琪一时之间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弄得愣住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 相处了这么久,她自然知道跟别人进行这样亲密的肢体接触对他而言是多么艰难的一件事,有些感动的同时不免生出了几分‘圣宠来得好突然’的错愣。 不过不得不说,这个“戚泽式”的拥抱实在是太僵硬了——他虚虚地环抱着她,除了掌心和她的背有所接触之外,他身体的其他部位都同她保持着两三厘米左右的空隙,如果不是深知他的情况,语琪会以为自己是什么甲肝乙肝患者之类的。 他像是机械人一般以一种明显不自然的姿势拍着她的背,可以很明显地感觉到他的神经绷的很紧,每时每刻都想逃离,但是他还是强迫自己继续这个行为。 虽然颇为同情他,但是语琪还是不想就这样简单地错过这个难得的机会。她上前一步,将两人之间那半远不近的距离缩减为零,然后张开双臂搂住了他的腰。 一瞬之间,他浑身上下的肌肉都仿佛被石化了,硬邦邦地像是大理石雕塑一样,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甚至觉得他的手臂有些微的颤抖。 如果换个地点换个时间背景,他们可以直接去扮演纨绔子弟调戏良家妇女的戏码,只不过需要进行一份对调——语琪感觉自己就像是在欺负一个极度害羞的黄花闺女一样欺负戚泽,这种感觉让她心中浮起了莫名的负罪感和歉疚感。 不过片刻之后,她还是硬起心肠,缓缓地将双臂收紧,让自己跟他紧紧相贴在一起。 这个太过亲密的动作显然有些刺激到了戚泽,他像是被蛇咬了一口一般想要逃开,却因为腰被她抱住而动弹不得。 语琪紧紧抱着他并不松手,强忍住笑意故意道,“不要动,我肩膀疼。” 这句话魔咒一般轻而易举地平复了他微小的挣扎,戚泽像是被人按了暂停键一般僵硬而不自然地任她抱着,动也不敢动。 语琪得寸进尺,轻轻地埋首于他胸前蹭了一蹭——戚泽的上身触电一般轻抖了一下,她几乎可以想象地到他现在的表情,不由得下意识翘起了唇角。 戚泽却不知道她此刻的内心,只单纯地以为她是因为被烫伤的疼痛而来寻求拥抱与安慰,根本不敢推开她,只像是触碰什么有毒物品一样小心翼翼地拍着她的背——如果非要描写一下这种状态的话,那么他就像是个满含警惕的食草动物给一只凶猛的狮子或老虎顺毛一般紧张兮兮。 “你怎么样了?”他声音干涩地低声问她,语气带着不易察觉的担忧。 其实开水房提供的并非沸腾的开水,而仅仅是温度比较高的热水,再加上那个患者端过来的路上经过了一定的散温,所以被烫的程度不是很严重。但是此时此刻,显然不择手段地夸大伤情会比较有利—— 语琪并不作声,只是环在他腰后的双手紧紧攥住了他的衣服,像是在无声地忍耐疼痛。 单蠢的戚泽没有得到她的回答,下意识地在心中将她的病情严重化了数倍,顿时变得紧张无比,“我这就去让戚炘拿冰块过来——” 如果他真的去找戚炘那就尴尬了,语琪咳嗽一声,缓缓松开手,“好多了,就是隐隐有些火辣辣的感觉。” 她话音刚落,一个护士便急匆匆地捧着一个冰袋过来了,说是刚才看见她好像被烫到了。将冰袋递给她之后,那小护士又飞速地偏头看了一眼旁边的戚泽,低下头在她耳边轻声嘱咐了一句。 等那护士走了之后,语琪将冰袋按在自己肩膀上,解释道,“她刚才跟我说,院长不让我再给你笔和纸了。” 戚泽一开始还没有反应过来,只颇感莫名其妙地挑了挑眉,“什么?” 语琪有些无奈地看着他,“他的意思应该是——让你别再给他写信了。” 戚泽沉默了片刻,就在她以为他又要想出一些奇怪的办法时,他却猛然皱起了眉,像是被奸猾小人所陷害的忠义大臣一般愤然道,“狡猾的老头!” 这次开水事件最终被认定是一场意外——其实它也的确就是一场意外,毕竟这里是精神疗养院,病人一旦犯病出现攻击性是很正常的事情,这里的每个护士和医生都或多或少地受过伤,甚至曾经还出现过医护人员被患者打死的情况。 所以语琪的烫伤并非多大的事,她唯一得到的只有几天带薪的休假——但为了完成任务考虑,她并没有接受这个休假,仍然是照常上班。这样的行为深深感动了护士长同志,她说她从未见到过像语琪这样热爱这份工作的护士,并且号召小护士们学习她的敬业精神。 出乎意料的是,戚泽也相信这次的事仅仅是一个意外,而他是这样解释的——首先,如果那个患者是真的想要害自己的话不会选择泼开水这种无法致死的方法,其次,那个患者身手太差太容易被制服了,他们不会派这种蠢货来害自己。 语琪对此表示了赞同,而戚泽则对她工作环境的危险性表示了深深的震撼——他甚至建议她立刻换个安全些的工作。 定定地看了他片刻,语琪有些无奈地道,“——换个工作意味着你再也不可能在这里看到我。” 戚泽挑了挑眉,“你似乎在暗指些什么——” 语琪笑了笑,面不改色心不跳地道,“是啊,我觉得你舍不得我。” “怎么可——”反驳到一半的时候他罕见地沉默了片刻,皱起眉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后,颇有些丧气地移开视线,“可能的确有那么一点。” 本来只是想开个玩笑的语琪倒是被他这一句狠狠吓了一跳,她看着他,为这自己也没料到的飞速进展而感到暗暗吃惊。 看到她这幅表情,戚泽以为她是肩膀处又疼了,颇为紧张地看着她,“你还好么?”那表情让语琪几乎以为自己是个离死不远的人。 见她不说话,他便觉得她是默认了,迟疑了片刻后带些忐忑地看着她,“要抱一下么?”他说完这话的时候,已经朝她张开了双臂,虽然姿势仍有些不自然,但是已经比第一次要自在许多了。 送上门的拥抱,语琪自然不会拒绝,比起戚泽的紧张局促,她显得无比熟稔自在,自然而然地凑上去抱住他的腰,将下巴搁在他的肩膀上亲昵地蹭了一蹭。 戚泽的进步一次比一次明显,这次他仅仅僵硬了一瞬,便试探性地回抱住了她——虽然动作仍是不自然得像是关节打不了弯的僵尸。 在他看不见的地方笑了片刻,语琪刚准备松手放过他,却听到那略显低沉的声音在耳畔低低响起—— “抱歉。” 他的语气严肃而真诚,让语琪听得愣了一愣——其实如果他说的是谢谢她倒还能理解,但这句抱歉又是从何而来? 沉默了片刻,她偏过头去看他,“怎么忽然说这个?” 戚泽像是不自在一般微微偏过头躲开了她的视线,拙劣地转移了话题,“到时间了,你该陪他们去做‘娱疗’了。” 语琪挑了挑眉,见他不愿意解释倒也没强逼,重新将下巴懒懒地搁在他肩膀上,眯起眼睛道,“跟我一起去‘娱疗’吧。” “做那种无聊而又毫无意义的事情会降低我的智商——” 在他说完之前,语琪便甩出了这几天百试不爽的杀手锏,“我肩膀疼——” 果然,未出口的拒绝又被他全数吞回了肚子里,片刻的沉默之后,虽仍是有些不情愿,但戚泽还是看着一旁的墙壁低低嗯了一声。 作者有话要说:作者有话说:小戚泽说抱歉是因为他深深隐藏在内心的大男子主义在作祟,他觉得作为男人应该保护好女孩子,而他没有做到,所以觉得很抱歉这样的内疚心理之下他这几天都没好意思对语琪毒舌,几乎到了百依百顺的忠犬地步我可怜他 话说不知道什么时候木爷变成了四爷一样的好男人,不说话只做事,每天一发火箭炮什么的真是太甜了qaq由于陛下慷慨的投雷行为,穷逼妹纸每天的早饭有着落了!陛下臣妾太爱你了!!!快让我侍寝!!! 71攻略精神病反派9 71攻略精神病反派9是 ,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77、攻略精神病反派【12】 77、攻略精神病反派1 作者有话要说:关于上一章的那个地震误测导致专家被控告的案例取材自真实发生于9年拉奎拉地震,虽然看起来颇为荒谬,但你们不要以为劳资瞎编啊!那是有真实依据的!虽然年份上可能差了一些 顺便给你们科普一下,在美国无论是政府企业还是大学,都是根据自愿退休的,你想时候退休就时候退休(貌似有法律规定只要工龄满二十五年就可申请退休了)。 由于曾经答应然然好好学三国史,我便报了一个三国志的精品研读课程,然后三国还真的蛮好玩的,于是打算四年之后这篇最佳女配完结了就开三国的新文,把魏国蜀国吴国的人气角色都嫖个遍,来个杂烩大p,叫x翻三国嫖尽三国玛丽苏在三国或者三国风流史三国手札那些在三国的日子三国日常(够了你个剽窃贼!)。 但那都是四年之后的事了望天。 有喜欢三国的妹纸推荐你们看中华书局出的三国志繁体点校本,缪铖的三国志选注和于涛的三国前传——汉末群雄天子梦,最后一个是通俗的初学者也可以看得进去,而且由于是博士论文改编的所以可靠性也很高,可谓可深可浅浓淡皆宜所以大推荐——最重要的是它又便宜又容易买得到。 戚泽微微偏过头来,以一种明显带着挑剔的神色将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挑了挑眉,“你干嘛?在演泰坦尼克号?” 之前语琪怕他害羞,这才主动地张开了双臂,谁一番好心却被他当成驴肝肺,一时之间,刚刚生出的同情和母性情节顿时烟消云散,她没好气地道,“往里面挪点儿,给我腾个位置出来。” 他带着莫名其妙的神色看了她一眼,但还是听话地抱着被子往里面挪了挪,同时不忘给她添堵,“抓到院领导不在的时机你就要偷懒,当初还好意思说你的职业素养是值得信赖的——我应该立刻给你们院长写封举报信。” “我需要提醒你一件事,戚泽,由于你之前频繁地朝院长办公室写信,他烦不胜烦之下命令所有的医护人员都不准向你提供任何纸笔。”语琪侧身在床沿坐下,以一种戚泽式的语气刻薄地指出这一点。 他沉默了许久,才终于憋出一句,“我没有允许你学我。” 这样幼稚的反击之下,语琪也生不出再跟他对着干的动力了,她定定地看了他一会儿,终究还是张开双臂环抱住了他,抬手在他背上安慰般的轻轻拍了两下。 然而戚泽的反应却像是被歹人挟持了的黄花闺女,下意识地便挣扎起来,在挣脱她之后整个人猛地往后弹开——就像是被惊吓刺激到的兔子或是猫猫狗狗会做出的反应。 有了前几次的接触,语琪本以为他不会有太大的反应,所以一时之间没有反应,眼睁睁地看着他往后一仰,就这样从床上摔了下去——好在床本来就是被固定在地上的,高度落差几乎等于零,所以他并没有受伤就是有些丢面子。 相处了这么久,很容易便可以看出他对于自身形象是很注重的,所以很少会有这样狼狈的时刻——而看到这样黑发凌乱、衣衫不整地从地上坐起来的戚泽,语琪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最终嗤得一声笑喷了出来。 尽管她迅速别过了脸去并捂住了嘴,尽了最大的努力去掩饰,也在最快的内平静了下来,但当她回过头时,已经重新回到位置上的戚泽看她的眼神已经不对了。 形容那种眼神呢就是‘你害我出丑’的恼怒和‘你得太多了必须去死’的阴沉混合在一起的令人不适的目光。 干咳了一声,语琪若无其事地低头帮他将有些乱的袖口理了理——虽然他立刻就抽回了手避开了她的指尖。 而就在她试图装作都没看到都没发生的时候,戚泽却满脸阴郁地开了口,声音阴沉得像是恐怖片的配音,“你最好对刚才的突然袭击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否则你将为你的行为被我永久地列入禁止来往名单之中。” “那不是突然袭击”她无奈的同时又颇感无辜,“——我记得我问过你是否需要一个拥抱。” 他恼怒地瞪了她一眼,“我也记得我没有允许你的请求!” 语琪沉默地看了他片刻后,无奈而认真地开口解释,“我真的是无意的,我只是想给你一些安慰——”顿了顿,她放缓了声音补充道,“——就像你以前曾经安慰我的那样。” 大概是想到了之前的一些事,他的面部神情缓和了许多,只是脸皮仍绷得死紧,面无表情地道,“我时候说过我需要你的安慰?” 很好,她早就料到了这一点——死要面子的硬嘴鸭是肯定绝对一定不会承认他需要安慰的。 她无所谓地笑了笑,轻描淡写道,“或许是在某些人因为他弟弟没有出现而皱着眉头露出没喝到奶的可怜婴儿的表情的时候?” 戚泽皱着眉移开视线,“我没有。”顿了顿,又像是还觉得不够一般加了一句,“他来不来都无所谓——我根本不在乎。” “嗯,真可惜我的安慰应该给更需要的人。”她装模作样地感慨,“比起你来,他们似乎更需要我的拥抱。” 戚泽仍旧没有看她,盯着一旁的窗户冷淡地道,“是么?那你去啊。” 语琪忍不住勾起了唇角,抬起手想拍拍他的肩,却又在最后一秒顿住,迟疑地看向他,“那个,现在可以碰你么?” 他皱皱眉,往远处挪了挪,无声地表示了拒绝的意思。 “好吧。”她收回手,安静了一会儿后看着他的后脑勺开口,“不这样说会不会让你感觉好一些——” 他冷哼一声,面无表情地回头看她一眼后又移开了视线,“你可以试试看。” “” 语琪一瞬间不该如何面对他的反应,沉默片刻终于后找回了些感觉,干咳一声后才硬着头皮道,“你看当初我觉得很难过的时候,你才只给了我一床棉被。” “那是我第一次把的被子借给别人。”他闷声强调这一点,并且回过头瞪了她一眼,“你应该感到荣幸。” “” 看她无动于衷,他有些恼怒地回过神来,语速飞快地道,“原本那被子上只有我的味道,但当你用过它之后那上面就混杂了你的气息。”他的语气像是在抱怨的领地被他人侵占了一样,“你那天晚上我把被子摊开来晾了整整三个小时才让你的味道从上面散尽么?” “我不。” “是啊,你都不——”他一脸‘我为你承受这么多痛苦你却毫无所知’的埋怨神情。 语琪莫名其妙地承受着这样的目光,尴尬地摸了摸鼻子,“或许有件事会让你觉得好过些。”不等他开口插话,她连忙继续道,“你看,那时候我被开水烫伤你也不过给了我一个拥抱,但是现在甚至不用你开口,我就主动给了你一个。”这话说出口她都觉得脸红简直毫无说服力。 但奇迹般的是,这种一看就站不住脚的逻辑竟然被他接受了。 戚泽一脸恍然地看着她,迟疑地道,“你说的好像有些道理。” 语琪不知该说,只能讪讪一笑。 而那一边的戚泽却像是觉得占了便宜一般地眯了眯眼睛,矜持地收了收下巴,“很好,我决定原谅你。” “谢谢。”她挑了挑眉,顺手将放在一旁的月饼盒提了,“我带了月饼来,你要吃么?” 他挑了挑眉,目光轻描淡写地落在那包装精致的盒子上,习惯性地开始秀博学,“据史料记载,早在殷、周时期,江、浙一带就有一种纪念太师闻仲的边薄心厚的“太师饼”,而这就是月饼的“始祖”汉代张骞出使西域时,引进芝麻、胡桃,为月饼的制作增添了辅料,这时便出现了以胡桃仁为馅的圆形饼,名曰“胡饼”。” 语琪愣愣看着他,“你从哪儿的?” 戚泽不耐地瞥她一眼,“当你缺乏常识的时候,你不应该觉得别人跟你一样也缺乏常识。” 问题是这不是常识。 她讪笑,熟练地拍马屁,“我只是惊讶于你对历史的了解我以为你只一些偏理科的知识。” “当然,你会产生这种误的认知是有理由的——”戚泽仿佛被顺舒服毛的猫一般高傲地斜睨了她一眼,自以为隐秘地勾了勾唇,轻飘飘地道,“大部分人要在一个领域中做到精通就需要耗去一辈子,而极少数的人——”他怪异地停顿了一下,又用那种满含戚泽式暗示的目光看了她一眼,拖长了语调道,“他们可以毫不费力地便精通各门学科,并且通晓各个领域的知识——” 在他满脸都写着‘我就是那种人’的神情下,语琪不得不开口道,“那么你一定是那极少数人了。” 戚泽矜持地微笑了一下,并且带着一种含着优越感的同情从上而下看了她一眼,温和地道,“虽然以你的资质注定只能成为那大部分人,但是值得庆幸的是——”他停顿了片刻,直到她挑了挑眉看向后才慢吞吞地说出后面半句话,“在你平凡普通又乏味的人生中,认识了一个即使在那极小一部分的天才之中也显得无比突出的人——” “”毫无疑问,他说得那个人肯定是他,语琪已经不想再附和一次了,于是她低下头装作去拆月饼盒,并试图转移话题,“要吃月饼么?” 或许是炫耀行为被突兀地打断了,戚泽显得尤为焦躁,他狠狠皱了皱眉,以一种颇为严厉的语气指责道,“你难道不,随意地打断别人的话是很不礼貌的事情么?”顿了顿,他挑了挑眉,“你的父母平时是教你的?” “谁的父母都不会比你父母做得更差”她忍不住低声嘟囔了一句,然后迅速地抬头微笑了一下,将一个月饼递到他面前。 戚泽嫌弃地低头看了一眼,以一种颇为刻薄的语调道,“我讨厌月饼。” “为?” 显然这次转移话题的目的成功了,他滔滔不绝地开始抱怨道,“首先,它是愚蠢的圆形,其次,它甜得几乎让人的牙齿断掉,第三,它的颜色跟排泄物一眼难看,第四——” 语琪无奈地道,“可是有的月饼不是甜的啊。” “哦,是么?”戚泽诧异地睁大眼睛。 早已习惯了他常识的严重缺乏,她颇有耐心地点点头,“比如五仁月饼就不是甜的啊。” 他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就在语琪略感欣慰的时候却又加了一句,“——那只会让月饼变得更加令人厌恶。” “” “对了,你为在这里?”他像是忽然想起一样地挑了挑眉,“今天不是愚蠢的中秋节么,为你们院长不给你放假?” 语琪好脾气地笑了笑,“总要有人啊,还有几个护士今天也跟我一样不放假啊。” “那她们在哪里?” “除了在走廊上巡视的一个人以外,另外三个应该在看央视的中秋晚会吧。” 戚泽表示明白地点了点头,继而好奇地盯着她看,“那你为不跟她们一起看?”顿了顿,他推己及人地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你讨厌她们?并且她们也讨厌你?” “” “可怜的女孩。”他表示同情地伸出手,轻拍了下她的肩膀,“虽然你的智商并不算太高,但也的确足以对她们造成威胁了,她们讨厌你是很正常的。” “其实”语琪颇感无力,“我们相处地算还不。” 戚泽闻言诧异地挑了挑眉,“——你不是一直跟那些护士不合么?” “没有啊。”她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你听谁说的?” “我像是会轻信别人的人么?——我只信任我的推测。”他皱了皱眉,“可是只有这个理由才能解释你每天不跟同事呆在一起往这里跑等一下!” “嗯?” 他满含怀疑地盯着她,缓缓开口道,“你不会是——”顿了顿,他挑眉,“——喜欢我吧?无不少字” 77、攻略精神病反派1 77、攻略精神病反派1是 ,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78、攻略精神病反派【13】 78、攻略精神病反派13 “你不会是喜欢我吧?无不少字” 一时之间,语琪不该回答这个问题——如果答得不好还不如不答。但幸运的是此时她正好撕开一块月饼的包装,于是想也未想,她将月饼拿出来猛地塞进他的嘴里。 见他狼狈地咳嗽起来,她忍不住笑了笑,慢条斯理地低下头去整理月饼盒,“你刚才说来着?” 戚泽好不容易清理了口中月饼,瞪着她看了片刻,张了张口似乎是想说些,但最终他都没说,赌气地一翻身将被子盖上,只留给她一个背影。 她思索了片刻,平静地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他露在外面的后脖颈,“刚才你问我是不是喜欢你对吧?无不少字” 他避开她的手,烦躁地往前挪了挪,用被子将裹得更紧了。 语琪不紧不慢地伸出手隔着被子挠了挠他的腰侧,效果显著——他立刻绷紧了身体,像是触电一般躲了开去,同时整个人也探出了被子外。 她冷静地对上他带着愤怒的视线,微微一笑,“那么——你希望答案是哪个?” 估计是被她惹恼了,他抬起下巴,以一种刻薄的语调和飞快的语速道,“我希望?我希望你立刻离开这个房间然后永远别!” 其实这种时候是真正可以检验出一个人的涵养的时刻,有的平时看起来颇有风度的人很可能在生气后变得像是疯狗一样乱咬人,而真正有教养的绅士淑女即使是再生气都不会让对方太过难堪——显然戚泽未达不到绅士的等级,但就以普通人吵架的等级而言,平时堪称刻薄无比的戚泽此刻还算是比较有风度的,就算是说气话也没带半个脏字,他用的还是‘立刻离开’而不是‘滚’。 所以语琪根本没有感觉——经历过太多次任务,戚泽这种程度的最多就像是小孩子的气话,她完全可以一笑置之。 但是不在意归不在意,却不能表现地太过无所谓——在这种时候你可以不跟对方一般见识,但是你必须让他你不喜欢被这样对待——或许容忍一次没有问题,但次数多了他便会习惯对你发脾气—— “你确定?”语琪微微眯起眼,压低了嗓音道,“如果你接下来保持安静,我可以当做没有听到你刚才的那句话——”顿了顿,她看着他的眼睛道,“否则我真的会如你所愿。” 戚泽冷淡地看着她,清秀的面容像是由薄冰雕成一般,“我已经说出口的话,就不会再收回。” 她点点头,缓缓站起身看了他片刻,颇为优雅地微笑了一下,“那么,再见。”说罢将月饼盒轻轻放在他身边,她转身朝外面走去。 在将门打开的前一秒,语琪停顿了片刻,微微回过头去,和他望的目光恰好对上—— “有句话忘了说。”她迎着他不带情绪的视线平静地道,“——中秋节快乐。” 那天之后,语琪便真的没有再去主动找过他,就算是由于工作要进他的房间,她也全数跟同事对调,完完全全地‘如他所愿’。 三天之后,她如常地在走廊中巡视,而在经过戚泽的房门时,原本紧闭的房门却突然被打开,一个颀长削瘦的身影从里面走出来,正正好好堵在了她的面前。 由于身材瘦削的缘故,他显得格外颀长——当他一言不发地站在你面前时就像是一株静静矗立在深夜中的冷杉,高挑、挺拔、冷峻,给人一种极强的压迫感——尽管你他的内在是怎样的,尽管他或许连这里的一个女护士都打不过。 从出场效果来看,他无疑是成功的——手段几乎直追三流言情中那些邪魅狷狂酷帅拽的男主角,但如果细究一下的话就是另一种结果了。 ——比如他是算准在她经过的时候走出来的,比如这种级别的房间门只有护士用钥匙能打开他是打开了门的,比如他一言不发地站在那里的原因或许是他想不出好的开场白 语琪沉默地看了他片刻,挑了挑眉后朝他伸出手,“把你从护士口袋里摸走的钥匙交出来。” 戚泽的瞳孔一瞬间放大了,“你?”说完之后他才反应露馅了,连忙干咳一声装糊涂道,“钥匙?” “”她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你能摸走我口袋里的点心就能摸走她们的钥匙——用你的话来说,这是很简单的推理——好了把钥匙交出来,不要逼我搜。” 他皱了皱眉,别过脸去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类似于‘我太大意了’的话,又转回头来略带不满地看着她,“我必须得告诉你,在别人面前炫耀智商是一件很让人反感的事情——”顿了顿,又得意地加了一句,“尤其是当你对面的人智商远远高于你的时候。” 比起搞不清楚状况的他而言,语琪很清楚现在必须要保持一种‘仍在冷战中’的姿态,所以她没有像往常一样回应他,而是冷静地看着他,不发一言。 对视了片刻之后,他终于妥协,“好吧,我给你——不过你要明白,这是看在我们两的交情上,而不是因为我认输了。”说罢他不情不愿地蹲,从鞋子的脚后跟处摸出一串钥匙来。 “”语琪很难不对这串钥匙露出嫌弃之色,她皱了皱眉,不着痕迹地收回手,“——下次见到她的时候,别忘了把钥匙还给她。” 戚泽一怔,缓缓收回手的同时还嘟囔了一句真是善变。 语琪并不理会他,而是低头将病历翻得哗哗响,“有话就快点说,我还有事。” “——作为护士,你就是这样对待病人的?”他挑了挑眉,颇为不满地道,“你就凭你现在的态度我就可以向你的领导投诉你么?” “”她无奈地抬起头,朝他迅速而完美地微笑了一下,“那么戚您想说呢?” “收起你那虚伪的笑容。”他嫌弃地皱起眉,“那让我浑身不舒服——” 语琪皱了皱眉,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算了你还是笑一笑,每当你摆出这种表情的时候都会让我想起一个总是板着脸的高中教导主任。” “戚泽,你有没有你今天的废话特别多?” 他诧异地挑了挑眉,“有么?可是我每天都是这样啊——” “” 见她不,他略带得意地道,“你看,仅仅三天没见我,你的忍耐能力就下降地这样快——” 语琪似笑非笑地抱着双臂看向他,以一种戚泽式的权威语气道,“不,以前你的啰嗦和废话并没有给人一种你在转移话题的感觉你到底想要说?” “我说过我没有允许你学我” “你再不说我就走了——我还有很多事情没做。” 此话一出,他立刻紧张了起来,甚至给人几分手足无措的感觉——这事发生在他身上实在是太罕见了,即使是语琪也不免诧异地挑了挑眉——他此时此刻的表现就像是在课堂上被点名逼着回答问题的小学生,还是那种被刻薄的老师刻意为难的小学生。 “呃”他明显地踌躇着,似乎连手脚都不该往哪里放了,但即使如此,他说出的话仍是带着满满的戚泽式傲慢,“我打算给你一个跟我和好的机会。” 语琪歪了歪头看着他,以一种满含提示性的语气道,“所以你不是来为你上次的无礼行为道歉的?” 他皱起眉,沉默了片刻之后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艰难地道,“好吧,如果这样会让你好过一些的话——我承认我当时的话可能会伤害你的感情。”就在语琪以为他突然性开窍了或者情商忽然猛增了一百时,他却又画蛇添足地加上了一句,“毕竟根据我这三天的严密分析来看,你那么喜欢我。” “?” 似乎是因为话题回到了他这几天的‘严密分析’上,那种手足无措的感觉从他身上褪得干干净净,一瞬间戚泽仿佛又回到了常态——那种仿佛站在宣讲会的讲台上或者坐在学术讨论会首席位置的高高在上的权威气息又回到了他身上。 “这几天我仔细回想了我们认识以来你的种种行为,甚至包括你说过的话,你的肢体语言,你的表情等等,我得出了一个十分确切的结论——” “结论就是我喜欢你?”语琪高高扬了扬眉,“还是很喜欢的那种喜欢?” “是的,考虑到以你的分析能力不可能清楚地了解到你是从哪些地方露出了马脚和端倪的,我会详细地给你解释一下我的思路。”他一脸‘你真走运’的神情,高傲而矜持地收了收下颌,“首先,我们从你第一次推开门时的一系列行为开始分析——” ““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的作者有话说会附上下一个故事男主的选择,对了好消息是下一个故事我打算以古代为背景——看腻了现代情节的同学们你们有福了!!! 那么今天来谈一谈我的室友好了,在复旦这个充满了高霸上气息的校园里,能遇到像我的三个室友一样的逗比实在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先来说一下睡我对床的zd的光荣事迹好了。 她是一个挫怪,而且是一个不到一米六的挫怪(我不是在黑她我对她是真爱她太蠢萌了我好喜欢她如果我是男的我绝逼去追她!)——我一直视她为某种从动画片里跑出来的卡通人物,而她最搞笑的一个段子出现在她初中的时候—— 那时她们老师好像谈到邓小平,然后谈到邓小平说是人民的。这时候,我机智的挫怪室友一脸平静地对她当时的同桌得意道,“怪不得那么矮呢,一定是随我。” 这个故事虽然你们读起来或许不是那么搞笑,但是我听到的一瞬间整个人从椅子上笑到了地上!!!!!我给她跪了真是太md机智了!!!!!!! 78、攻略精神病反派13 78、攻略精神病反派13是 ,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78、攻略精神病反派【14】 78、攻略精神病反派14 “你不会是喜欢我吧?无不少字” 一时之间,语琪不该回答这个问题——如果答得不好还不如不答。但幸运的是此时她正好撕开一块月饼的包装,于是想也未想,她将月饼拿出来猛地塞进他的嘴里。 见他狼狈地咳嗽起来,她忍不住笑了笑,慢条斯理地低下头去整理月饼盒,“你刚才说来着?” 戚泽好不容易清理了口中月饼,瞪着她看了片刻,张了张口似乎是想说些,但最终他都没说,赌气地一翻身将被子盖上,只留给她一个背影。 她思索了片刻,平静地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他露在外面的后脖颈,“刚才你问我是不是喜欢你对吧?无不少字” 他猛地避开她的手,烦躁地往前挪了挪,伸出手用被子将裹得更紧了。 语琪笑了一下,不紧不慢地伸出手隔着被子挠了挠他的腰侧,效果显著——他立刻绷紧了身体,像是触电一般躲了开去,同时整个人也探出了被子外。 她冷静地对上他带着愤怒的视线,微微一笑,“那么——你希望答案是哪个?” 估计是被她惹恼了,他抬起下巴,以一种刻薄的语调和飞快的语速道,“我希望?我希望你立刻离开这个房间然后永远别!” 其实这种时候是真正可以检验出一个人的涵养的时刻,有的平时看起来颇有风度的人很可能在生气后变得像是疯狗一样乱咬人,而真正有教养的绅士淑女即使是再生气都不会让对方太过难堪——显然戚泽未达不到绅士的等级,但就以普通人吵架的等级而言,平时堪称刻薄无比的戚泽此刻还算是比较有风度的,就算是说气话也没带半个脏字,他用的还是‘立刻离开’而不是‘滚’。 所以语琪其实根本没有太大的感觉——经历过太多次任务,戚泽这种程度的最多就像是小孩子气话的程度,她其实完全可以一笑置之,并不理会。 但是不在意归不在意,却不能表现地太过无所谓——在这种时候你可以不跟对方一般见识,但是你必须让他你不喜欢被这样对待——或许容忍一次没有问题,但次数多了他便会习惯对你发脾气—— “你确定?”语琪微微眯起眼,压低了嗓音道,“如果你接下来保持安静,我可以当做没有听到你刚才的那句话——”顿了顿,她看着他的眼睛道,“否则我真的会如你所愿。” 戚泽冷淡地看着她,清秀的面容像是由薄冰雕成一般,“我已经说出口的话,就不会再收回。” 她点点头,缓缓站起身看了他片刻,颇为优雅地微笑了一下,“那么,再见。”说罢将月饼盒轻轻放在他身边,她转身朝外面走去。 在将门打开的前一秒,语琪停顿了片刻,微微回过头去,和他望的目光恰好对上—— “有句话忘了说。”她迎着他不带情绪的视线平静地道,“——中秋节快乐。” 那天之后,语琪便真的没有再去主动找过他,就算是由于工作要进他的房间,她也全数跟同事对调,完完全全地‘如他所愿’。 三天之后,她如常地在走廊中巡视,而在经过戚泽的房门时,原本紧闭的房门却突然被打开,一个颀长削瘦的身影从里面走出来,正正好好堵在了她的面前。 由于身材瘦削的缘故,他显得格外颀长——当他一言不发地站在你面前时就像是一株静静矗立在深夜中的冷杉,高挑、挺拔、冷峻,给人一种极强的压迫感——尽管你他的内在是怎样的,尽管他或许连这里的一个女护士都打不过。 从出场效果来看,他无疑是成功的——手段几乎直追三流言情中那些邪魅狷狂酷帅拽的男主角,但如果细究一下的话就是另一种结果了。 ——比如他是算准在她经过的时候走出来的,比如这种级别的房间门只有护士用钥匙能打开他是打开了门的,比如他一言不发地站在那里的原因或许是他想不出好的开场白 语琪沉默地看了他片刻,挑了挑眉后朝他伸出手,“把你从护士口袋里摸走的钥匙交出来。” 戚泽的瞳孔一瞬间放大了,“你?”说完之后他才反应露馅了,连忙干咳一声装糊涂道,“钥匙?” “”她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你能摸走我口袋里的点心就能摸走她们的钥匙——用你的话来说,这是很简单的推理——好了把钥匙交出来,不要逼我搜。” 他皱了皱眉,别过脸去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类似于‘我太大意了’的话,又转回头来略带不满地看着她,“我必须得告诉你,在别人面前炫耀智商是一件很让人反感的事情——”顿了顿,又得意地加了一句,“尤其是当你对面的人智商远远高于你的时候。” 比起搞不清楚状况的他而言,语琪很清楚现在必须要保持一种‘仍在冷战中’的姿态,所以她没有像往常一样回应他,而是冷静地看着他,不发一言。 对视了片刻之后,他终于妥协,“好吧,我给你——不过你要明白,这是看在我们两的交情上,而不是因为我认输了。”说罢他不情不愿地蹲,从鞋子的脚后跟处摸出一串钥匙来。 “”语琪很难不对这串钥匙露出嫌弃之色,她皱了皱眉,不着痕迹地收回手,“——下次见到她的时候,别忘了把钥匙还给她。” 戚泽一怔,缓缓收回手的同时还嘟囔了一句真是善变。 语琪并不理会他,而是低头将病历翻得哗哗响,“有话就快点说,我还有事。” “——作为护士,你就是这样对待病人的?”他挑了挑眉,颇为不满地道,“你就凭你现在的态度我就可以向你的领导投诉你么?” “”她无奈地抬起头,朝他迅速而完美地微笑了一下,“那么戚您想说呢?” “收起你那虚伪的笑容。”他嫌弃地皱起眉,“那让我浑身不舒服——” 语琪皱了皱眉,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算了你还是笑一笑,每当你摆出这种表情的时候都会让我想起一个总是板着脸的高中教导主任。” “戚泽,你有没有你今天的废话特别多?” 他诧异地挑了挑眉,“有么?可是我每天都是这样啊——” “” 见她不,他略带得意地道,“你看,仅仅三天没见我,你的忍耐能力就下降地这样快——” 语琪似笑非笑地抱着双臂看向他,以一种戚泽式的权威语气道,“不,以前你的啰嗦和废话并没有给人一种你在转移话题的感觉你到底想要说?” “我说过我没有允许你学我” “你再不说我就走了——我还有很多事情没做。” 此话一出,他立刻紧张了起来,甚至给人几分手足无措的感觉——这事发生在他身上实在是太罕见了,即使是语琪也不免诧异地挑了挑眉——他此时此刻的表现就像是在课堂上被点名逼着回答问题的小学生,还是那种被刻薄的老师刻意为难的小学生。 “呃”他明显地踌躇着,似乎连手脚都不该往哪里放了,但即使如此,他说出的话仍是带着满满的戚泽式傲慢,“我打算给你一个跟我和好的机会。” 语琪歪了歪头看着他,以一种满含提示性的语气道,“所以你不是来为你上次的无礼行为道歉的?” 他皱起眉,沉默了片刻之后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艰难地道,“好吧,如果这样会让你好过一些的话——我承认我当时的话可能会伤害你的感情。”就在语琪以为他突然性开窍了或者情商忽然猛增了一百时,他却又画蛇添足地加上了一句,“毕竟根据我这三天的严密分析来看,你那么喜欢我。” “?” 似乎是因为话题回到了他这几天的‘严密分析’上,那种手足无措的感觉从他身上褪得干干净净,一瞬间戚泽仿佛又回到了常态——那种仿佛站在宣讲会的讲台上或者坐在学术讨论会首席位置的高高在上的权威气息又回到了他身上。 “这几天我仔细回想了我们认识以来你的种种行为,甚至包括你说过的话,你的肢体语言,你的表情等等,我得出了一个十分确切的结论——” “结论就是我喜欢你?”语琪高高扬了扬眉,“还是很喜欢的那种喜欢?” “是的,考虑到以你的分析能力不可能清楚地了解到你是从哪些地方露出了马脚和端倪的,我会详细地给你解释一下我的思路。”他一脸‘你真走运’的神情,高傲而矜持地收了收下颌,“首先,我们从你第一次推开门时的一系列行为开始分析——” ““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的作者有话说会附上下一个故事男主的选择,对了好消息是下一个故事我打算以古代为背景——看腻了现代情节的同学们你们有福了!!! 那么今天来谈一谈我的室友好了,在复旦这个充满了高霸上气息的校园里,能遇到像我的三个室友一样的逗比实在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先来说一下睡我对床的zd的光荣事迹好了。 她是一个挫怪,而且是一个不到一米六的挫怪(我不是在黑她我对她是真爱她太蠢萌了我好喜欢她如果我是男的我绝逼去追她!)——我一直视她为某种从动画片里跑出来的卡通人物,而她最搞笑的一个段子出现在她初中的时候—— 那时她们老师好像谈到邓小平,然后谈到邓小平说是人民的。这时候,我机智的挫怪室友一脸平静地对她当时的同桌得意道,“怪不得那么矮呢,一定是随我。” 这个故事虽然你们读起来或许不是那么搞笑,但是我听到的一瞬间整个人从椅子上笑到了地上!!!!!我给她跪了真是太md机智了!!!!!!! 78、攻略精神病反派14 78、攻略精神病反派14是 ,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81、攻略精神病反派【17】+下一个故事相处方式的投票 房门之内的戚泽此时此刻正跟安德森教授远隔着一个太平洋交谈,不久之后他将明白,一切他深信不疑的阴谋和来自他人的杀意其实都并不存在,而真相是他患了妄想症——他自己将自己欺骗了长达数年。 是的,他会相信,不止因为由安德森教授就是研究所的负责人,出面否认最具可信度,更是因为安德森教授是他最崇拜最信赖的人——戚泽宁愿怀疑自己也不会去怀疑他。 而以戚泽的智商,只要他开始愿意去怀疑这一切,就会很快在他曾深信不疑的妄想中发现许多不合情理的漏洞,进而真正地、完全地意识到没有阴谋,没有杀意,有的只是一场漫长而逼真的幻觉。 当然,仅仅意识到这一点并不代表他就会痊愈——很多罹患被害妄想症的患者都会意识到那仅仅是自己的妄想在作祟,但是他们无法控制自己,他们还是会怀疑身边的一切——能够控制这种焦虑情绪的只有药物和患者本身的意志,不过那是可以放到将来去考虑的事情。 现在,更需要担忧的是,戚泽能否承受得住所坚信的一切被瞬间推翻的巨大冲击。 在房内再无声音传出之后,语琪又等了片刻,才打开房门走了进去。 阴天的阳光并不好,房间内光线幽暗,戚泽手里仍握着她的手机,通话还未被切断——手机屏幕仍亮着,代表时间的数字还在不停地变化。 漆黑的碎发遮住了他的眼睛,让人看不清他面上神色。语琪走过去蹲下,从他手中轻柔地拿过手机放到自己耳旁,用不算地道但十分熟练的英文低声道,“谢谢您,安德森xians。” 说完这一句她便打算挂掉,但令人意外的是,那边的安德森教授却开了口,声音温和而低沉。 “之前没有问过,你是他的女朋友?” 她一怔,“不,我是他的护士。” “哦,你是十分负责的护士,能遇到你是他的幸运。”那边沉默了片刻,“戚泽是我教过最聪明的学生,我一直为他感到骄傲请您好好照顾他,多给他一些时间——另外,请原谅我的多事——他虽然可能表现地有些笨拙,但他是个好孩子,如果你愿意给他一个机会,他将会是一个很好的zanfl。” “我会的,安德森xians请您放心。” 语琪偏头看了一旁的戚泽一眼,他低着头看着自己的手指,面上没有任何表情波动。 她略感不安,握住他的手,轻声唤他名字。 没有得到任何回应,语琪等了片刻,抬手拨开他黑色的额发,小心翼翼地凑过去看他。 那双沉黑的眸子此刻无波无澜得像是深夜的大海,令人不安的平静,悄无声息的死寂。 她捏了捏他的手,开口试探,“戚泽?” 良久,他缓缓抬眼看她,动作迟疑而缓慢,黑眼睛里少了以往的骄傲自得,带着死气沉沉的黯色,仿佛有什么东西在他眸子深处熄灭了。 心中莫名其妙得咯噔一下,语琪仔仔细细地看着他的神色,“你还好么?” 他怔怔地和她对视,声音干涩,语调迟缓,“它们没有发生过,从来没有夏陌陌不是研究所派来的,没有人想要杀我教授说得对为什么我以前没有意识到,我根本想不起任何项目的细节,想不起实验数据戚炘是对的”他垂下头,将脸埋在手掌中,声音渐渐消弭,“我的精神有问题,你们是对的,我不正常” “你只是被你自己骗了而已我们都会被自己欺骗——世上最大的骗子就是自己,你不知道么?”她抬手轻轻地摸了摸他的黑色短发,语调柔和得像是在哄一个孩子,“我们自以为不喜欢高中时代那个坏嘴巴的同桌,我们自以为坚强到不需要人陪其实都是自己被自己骗了,这没什么大不了你看你已经识破了不是么?” 戚泽没有抬起头来,他似乎并没有听到她在说什么,只是自言自语地低声喃喃,“我以为我不会犯错,但不是这样的他们一定很得意他们说对了,戚泽是个疯子” 这似乎是最糟糕的状况——以往那个骄傲又得意的戚泽不再,他丧失了所有自信,开始不停地否定自己。 语琪皱了皱眉,靠近了他一些,他浑然不觉。她缓慢而不容拒绝地伸出手,将他的脸从他的掌心中一点一点地扳起来,定定地看着那双暗沉的黑眼睛,“戚泽,你听我说,任何人都会犯错,再杰出的天才也不可能永远不犯错误,真正重要的是意识到自己的错误然后避免它 至于那些人的无礼之言,你不需要去理会,他们这辈子都只会碌碌无为,永远不可能成为优秀的令人敬佩的学者,但是你不一样,戚泽,你的天赋无可置疑,在我心中你一直是一个天才,过去是,现在是,将来也是 妄想症并不可耻,这只是一种病症,跟感冒发烧一样,你不需要为它感到羞耻,它不会改变你过人的资质就在刚才,你的教授,那位享誉国际的地质学家,对我说你是他最聪明的学生,他为你感到骄傲——戚泽,他仍然把你当做最得意的弟子,他仍然为你骄傲 你不该让他失望,你得振作起来,要对得起他对你的评价和期望你做得到的,相信我,知道约翰纳什么?他是1994年诺贝尔经济学奖的获得者,患有严重的精神分裂症但是他最终克服了病魔,重新投入数学研究中去既然他可以做到,那么你也可以。 以你的天赋和资质,你会成为一个不亚于安德森教授的优秀学者,你的发现和理论会出现在各种地质学课本、论文、专著和期刊上,人们会以你的名字命名地质学的各种名词,你会成为戚炘的骄傲,安德森教授的骄傲,布朗大学的骄傲。” 毫不停歇的长篇大论结束之后,语琪缓缓松开手,却看到他重新低下头去,紧实浓密的睫毛静静垂着,鸦羽一般掩住了眼中所有感情,只有紧抿的唇线透露出了主人的情绪。 过了许久,就在她以为自己的一番话没有起到任何作用时,却在一片寂静之中听到“啪嗒”一声。 有什么东西落到了雪白的棉被上,并迅速地晕染开来,成一朵小小的水花。 窗外的天空阴霾得像是被人用厚重的铅粉层层涂抹出的,戚泽低垂的脸在昏暗的光线下看不清晰,她只看到他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然后那低沉的声音干哑涩然地响起,“谢谢。” 语琪低下头,视线从他似乎还沾着水汽的鸦黑睫毛落到他攥着被子的、由于过于用力而显得指骨发白的手上。 轻而长的一声叹息后,她伸手捧起他的脸颊,轻柔地开始亲吻他的额头和眼睛,并用指腹缓缓地将他眼底还残余的冰冷液体拭去。 不知为何,他并不像以往那般排斥他人的亲近和接触,只阖着双眸,一动不动地任她动作。 过了许久,她张开双臂抱住他的腰,将下巴轻轻搁在他的肩头,低声道,“还记不记得你问过我一个问题?现在我告诉你,那个答案是你的猜测是正确的,我的确喜欢你——以前是,现在仍然是。” 她感觉到他的身体僵硬了片刻后又放松下来,然后耳畔传来他仍带着鼻音的声音,没有一丝一毫以往的傲慢,甚至带了几分不易察觉的脆弱—— “谢谢谢谢你。” 他这样郑重其事地感谢她,真挚诚恳得完全不像是那个趾高气昂的戚泽。 81、攻略精神病反派17+下一个故事相处方式的投票 81、攻略精神病反派17+下一个故事相处方式的投票是 ,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79、攻略精神病反派【15】 79、攻略精神病反派1 午后淡金色的阳光安静地在狭窄的过道之中翻涌搅动,年轻的黑发男人站在那里,脸上有一点儿高傲的神情,眉梢眼角都溶着些隐秘的得意,漆黑沉静的眼里有狡黠的意味,他一动不动,也不,但是就是让人想起蜷在昂贵毛毯中的的猫,扬着下巴,骄傲地舔着爪子上的白色毛皮。 当他不时,哪怕脸上的表情再欠扁也足以让女孩子着迷,因他好运地生了一张天生讨女孩子喜欢的,安静而斯文的脸。 只是不幸的是语琪十分了解他,也了解他即将脱口而出的是话,所以她果断无比地收起怀中的病历,空出一只手不容拒绝地将他推回了病房,跟了进去,砰得一声关上了房门。 “我不是很懂得人们的表情代表,因为戚炘小时候从来都是低头抓着的衣角不,我不太看得到他的脸。”熟悉的男中音低沉而柔和地响起,第一句话竟然并非如她所想那般令人厌恶,似乎还带着些谦逊的意味在里面。 语琪有点儿不敢,甚至在她抬起头去看他的脸之前,心里甚至是不自觉地有些同情的。因为古怪的性格脾气,他似乎从小到大都并没有,所以唯一的参考对象就是的弟弟吧?无不少字所以其实不太懂得人情世故,应该也不算他的,他其实并不说的话有时候是不惹人喜欢的,他只是不人们通常都该如何做。 然而这种想法却在看到他的神情的瞬间却完全泯灭,戚泽还是那个戚泽,刻薄、无礼、高傲、十分讨人厌 就在下一秒,他的话就印证了她此时的看法有多么正确。 “但是这并不是问题,撇去你的表情,分析你说过的话和你的行为一样也能得出这个结论。”他近乎得意地这么说,唇角自以为不会被地悄悄扬起,看上去欠扁又令人不悦,“刚才我们说到第一次见面对吧?无不少字即使我在分辨这种事上面不太在行,但是也能看得出,你那时是在没话找话,我说的对吧?无不少字” “”语琪想告诉他那纯属是因为他太不善于与人交流了,但是指出这一点也没意义,所以她最终并没有作声。 “你当时对此的解释是这是护士的职责不用挑眉你只需要我说的话就够了,我的记忆从来没有出过差。”他停了一下,用眼尾自上而下地扫了她一眼,语琪清楚地他是想以此来表达一种优越感,但是不幸的是他做得不大到位,看上去像是一个拙劣的媚眼。 语琪笑了一下,并不在意地道,“我挑眉并不是为了反驳你,我承认当时我说过这个这种事情没有否认的价值,但同样的,这种事情其实也不值得你这样得意。” “是这样,我提出这件事也不过是想指出你当时的口是心非你又挑眉,我说了只需要我说的话就够了我问你,如果仅仅是为了护士的指责,你为不去跟每个病人没话找话说?说了不要挑眉,你能够否认每天在我这里呆的最多么?一切看似奇怪的现象背后都有一个合理的解释,而我最近几天才想到一个哦对了我还记得你有一次还跟我抱怨有的病人很缠人,完全忘记了你当初还说过和病人聊天是护士的职责你看你根本无法反驳对不对,其实我一开始也觉得你挺奇怪,按我往常的经验来看,一般能不起嫉妒之心跟我交谈超过十句话以上的人只有寥寥几个,而看你的智商似乎也没有到达那个程度。” 他以一种讨论学术的权威语气来证明一个女孩子喜欢他,这实在是让人颇有些哭笑不得,尤其是最后一句,简直让人想照着他肚子上来一拳。 语琪定定地看了他一会儿,半真半假地叹了口气,“好吧,看起来似乎证据挺充分。” 其实他这么想倒也没有坏处,也省的她耗费精力再告白了。 “哦证据还不止这些,由以上那些只能看出你对我抱有一种超乎寻常的好感。”他说这些话的时候没有一丝一毫的不好意思,不是对于人情世故太不了解还是他本身性格太过自大,“而能证明你喜欢我的是另一桩事情我记得一共有四次,轮到你在晚上当值的时候,你进来在我房间里转了几圈,其中有两次你十分多事地把我的被子往上拉——第一次我以为你是来安窃听器的,还费劲地找了半天你笑,你害的我一整晚都失眠了。” “那是因为你太多疑。”语琪毫不客气地指出这一点,“还有如果以后有谁在晚上帮你掖被子,你该说谢谢而不是将这种行为评价为多事。” 他不满地斜睨她一眼,“你说的这种规矩也适用于十分讨厌有压在脖子上的感觉的那些人么?” “是的,也适用于你还有这种感觉只有你有,下次你这么问的时候记得不要把别人扯进去。” 戚泽不敢置信地睁大眼睛,“难道他们不会觉得那就像是有人卡住他们的脖子么?” 语琪无奈地瞥他一眼,并没有直接回答他这个蠢问题,“好吧我记住了,以后再也不做多余的事了。” “那么你承认喜欢我么?” 做了这么多任务,语琪却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这样恬不知耻地问这种问题,一瞬间她实在是不想回答他。 由于她的沉默不言,房间里一时陷入了寂静。 之前有提到过,戚泽在不时是最让人顺眼的,他不止有一张安静斯文的脸,还有一双长得很好的眼睛,细长而深邃,黑瞳的部分比平常人多了大约三分之一,显得格外沉黑的同时又让他看起来带些纯然的无辜。当他安静地盯着你看的时候,你便很难再对他生起气来。 语琪无奈地看了他一会儿,妥协地开了口,“我是不是可以这样理解你这样有理有据地分析,并且一问再问,是因为你希望我承认喜欢你。” 戚泽丝毫没有多想,很天真地点了点头,“可以这么说。” 语琪似笑非笑地看他一眼,缓缓勾起唇角,“那么我是否可以在此基础上这样推测——你的态度这样迫切的原因是你也喜欢我你也不要挑眉,先听我说——如果你讨厌我的话,你就不会希望我喜欢你了,因为没有谁会认为讨厌的人喜欢是一件好事。” “如果这就是你的反击的话那么这是一个很好的尝试。”他眯了眯眼睛,那种熟悉的戚泽式高傲又在他身上显露出来,“不过你在逻辑上的漏洞十分大,因为很可能有人会希望他讨厌的人喜欢,这样他就大可以去利用这份感情伤害对方。” 精神病人果然思路广,而这种可能都被他想到,可见戚泽这个精神病人显然在思路广的同时心地也不厚道。 他像是打赢了一场胜仗一般得意地瞥她一眼,自顾自地转身到床上坐下,懒洋洋地往床头一靠,“不过你分析的也有些道理,比起其他的护士来,还是你喜欢我这件事让我比较能够接受——”他停了一停,十分不悦地一皱眉,“她们简直是无礼到了极点,我还记得有一个护士莫名其妙地就摸了我的头,太恶心了谁她的手是不是刚帮上一个病人端过屎尿说起这个,我忽然觉得你半夜偷偷摸摸把我的被子拉上来这种事情也没有那么让人难以忍受了。” “”好心帮他掖被子却被屡次当成驴肝肺的语琪嘴角抽搐了一下,她扯了扯嘴角,抬手按在他的头发上报复性地揉了一下。 戚泽顿时像是触电了一般猛地跳开,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她,充满警惕地扬声道,“你干!” 语琪若无其事地微笑,一脸人畜无害的神情,“放心我刚洗过手。” “你洗过手所以就要来摸我么!这是逻辑!” “你的逻辑啊,你不是说我喜欢你么。”她懒懒地笑,并不在意地道,“有问题么?” 他紧紧盯着她的一举一动,像是防备着卑鄙小人一般,“顾语琪,我警告你,你下次再不经允许碰我我就把你从可以忍受的好友列表上剔除跟你说了多少次不要挑眉,也不要笑我没有在开玩笑。” 语琪忍笑看着他,颇感兴趣地问,“那么你那个可以忍受的好友列表上一共有些谁啊?” 他沉默地看了她许久,像是认输般地别开脸去,“就你一个。” “我实在是受宠若惊。”语琪尽了最大的努力才没有笑出声来,尽量平静地耐下心来问,“可你真的想要把唯一的一个成员从中剔除么?” “你这是在威胁我?”戚泽不是被害妄想症又发作了还是脑补了,一瞬间眯起了眼睛,警惕万分地盯着她,“我你越来越奸诈了根据人类贪得无厌的行为规律来看,即使现在你只是用这个来威胁我,但是说不定将来的哪一天你就会用更大的筹码来威胁我出卖的灵魂。”顿了顿,他神情古怪地加了一句,“说不定还有身体。” “”她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所以在你眼里我不是个小人就是个色狼么?” 作者有话要说:作者有话说 关于下一个故事,我是这样想的—— 差不多是个十分坑爹的武侠背景,语琪扮演的是一个擅长蛊毒的邪教女魔头,传闻她不但为人阴毒狠辣还喜好男色,生活作风十分不检点,手下养了众多姿容出众的男宠标准的恶毒女配豪华配置。 反派人物出身自正道世家,但他老爹被人陷害全家惨死,他自大火之中侥幸逃脱却伤了脸和喉咙并且被人追杀多重打击之下他就黑化了,破罐破摔地入了邪教,然后准备习得了邪教那些阴毒的旁门左道之后报仇。 然后语琪那个蛊毒是学起来最快最容易的他就想来拜师,然后穿越的语琪看他一眼,表示他虽然脸不能看但是身材和气质不,表示教他可以,但是需要他出卖色相来当的男宠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真是太机智了可以想出这种梗来!!!!!!!!!!! 79、攻略精神病反派1 79、攻略精神病反派1是 ,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70攻略精神病反派【8】 “你什么时候把你的手臂塞过来的?!” 语琪沉默了片刻,似笑非笑地勾起唇角,“——大概是在你被吓得慌乱无措的时候?” 戚泽丝毫没有听出她话里话外的嘲讽之意,反而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松开手的同时,那种带着优越感的高傲神色又回到了他的脸上,“顾护士,或许我没有告诉过你——我并不喜欢与人进行肢体接触,任何肢体接触。” “”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语琪面无表情地道,“是啊,我还真的没有发现这一点。” “当然,这并不是你的错,毕竟我不能以要求自己的标准去苛责你的观察能力——”他挑了挑眉,以自认为宽容体谅的神色看着她,“所以我会原谅你这一次。” “多谢。”多亏多年积累的涵养,她才能镇定地微笑,并且不着痕迹地进行小小的反击,“——那么你为什么还不松手呢?” 他像是才意识到自己仍抓着她的手臂一样,触电般地猛地松开手,连连后退了好几步。看他这副模样,语琪满意地微微一笑,不再理他,自顾自地朝前走去。 片刻之后,戚泽借着腿长的优势三步作两步地跟了上来,并且似乎已经忘记了刚才两人之间的小小插曲,像是颇为她感到担忧一般偷偷瞥她的侧脸,“你说你在前天巡夜的时候制服了他,一个人?” 朝着迎面走来的一个护士点了点头,语琪随意地应了一声。 戚泽看她的眼神立刻不对了,像是在看一个犯病了却不自知的精神病一般,“你确定?你一个人,单独制服一个一米九的壮汉?” 语琪沉默了片刻,还是诚实地点了点头——在这种事情上,并没有什么骗他的必要。 戚泽立刻停下了脚步,“你该去找戚炘谈一谈。”顿了顿,他似乎是不想太过刺激她,用自认为比较委婉的表达方式低声道,“我不想在未来的某天早上发现你就睡在我隔壁的床上。” 虽然他说得十分奇怪,但是凭借这些日子的朝夕相处,她还是迅速理解了他这话背后的意思——他让自己去找戚炘看看,免得哪天一不小心脑子出问题变成了他的病友。 语琪无奈地转过身看他,避重就轻地回答,“戚泽,你住的是单人房——就算我哪天真的疯了也不会睡在你隔壁床的。” “的确是这样。”他颇为严肃地点了点头,带着些微的同情看她,漆黑双瞳中清楚明白地写着‘你真可怜’几个字,带着明显的安慰语气道,“这样好了,等那天到来的时候,我会跟戚炘说一下,你可以住到我的房间来。” 他用的是‘等那天到来的时候’这种表示必然会发生的句子,而不是还存有疑问的‘如果有那天的话’语琪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对此说些什么。 然而这短暂的停顿则让戚泽重回了原本的问题,他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开口道,“如果你真的是一个人将他压制住的话,那么你身上不可能只有这一处伤——你应该去拍个片子,看看有没有其他内伤。”说这话的时候,他满含同情地看着她,那种眼神让她几乎以为自己得了什么绝症。 默然片刻,她无奈地看她一眼,“我会考虑你的建议。” 戚泽这才表示满意地点了点头,并且在沉思片刻抬眼看她,“需要安慰么?” 虽然他表达关心的方式颇为生疏,但是对他而言这已经算是很难得了。 想到上一次的他所谓的‘安慰’,语琪强忍住笑意道,“是指你的被子么?” 他依旧不能理解她真正的意思,皱了皱眉,“当然,如果你想要的话我可以借你——不过我觉得你需要的不止一条被子。” 她干咳一声,面不改色地看着他,“那么你给我一个拥抱?” 这个对于普通人而言再简单不过的事情,于他而言却像是刻意的为难。戚泽沉默了片刻,才颇为严肃地抬眼看向她,“让我考虑一下。” 语琪随意应了一声,余光却在观察另一边更让她在意的情况:刚才那个跟戚泽在走廊上对视过的患者此刻正拿着杯子在开水房倒水——这本来该是再正常不过的一件事,但是他脸上不自然的表情却让她心中浮起一种不好的预感。 在接了满满一大杯开水后,他缓缓转身,捧着杯子往这个方向走来。 下意识地觉得情况不妙,语琪皱了皱眉,压低了声音提醒道,“有个患者在向我们靠近,他看起来似乎有些不太正常——” 他正在仔细考虑是否要给她一个拥抱,听到她的声音后愣了一愣,反应过来之后下整个身体都僵硬了,面部神经也像是瞬间坏死了一般,“是那个一米九的家伙?” 语琪摇摇头,“不是,是刚才被你怀疑为是夏陌陌一伙的那个患者——现在你慢慢地往前走,千万不要回头——只有不刺激到他,你就不会有事。” 戚泽紧张万分地看她,“那你呢?” 她闻言一怔,虽然视线仍然紧紧锁定在那个患者身上,唇角却是忍不住流露出几分真心实意的笑意,“放心,我不会有事。” “那你小心——” 戚泽的话还未说完,那离两人还有数米远的患者却猛地往前两步,扬起手中的茶杯就将滚烫的开水朝他们泼去。 背对着他的戚泽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而语琪也同样没有料到他会突然出手——开水已经泼了出来,就算提醒戚泽躲开也来不及了。 想也未想,她猛地扯过戚泽的一条手臂,将他往自己的方向狠狠一拉,同时飞速侧过身在狭窄的过道腾出可容通过的空间,在他被自己拽到身侧时果断地按着他的肩膀往身后用力一推—— 一连串的动作几乎在瞬间便已完成,等那个患者扑到面前的时候,戚泽已经被她推到了自己身后,但代价是一部分开水泼到了她的肩膀上,足以烫伤皮肤的高温带来宛如火燎的疼痛。 依靠着前几次任务的经验,她忍着肩膀处火辣辣的痛楚,干脆利落地几下制住了那个患者的手脚,并猛地反身,将他整个人死死压在了墙壁上。 赶来的几个医护人员立刻扑了上去,将试图挣扎的患者压制住。 语琪从一群白大褂中退出来,捂着肩膀飞快地朝洗手间跑去。身后患者、医生和护士的声音渐渐远去,她冲到洗手池前,将水龙头开到最大,也顾不得脱衣服,直接将肩膀凑到冷水下面冲起来。 沉默了片刻,她盯着水龙头低声道,“在那站着干什么?” 不知何时站在她身后的戚泽上前一步,神色颇为复杂地看着镜中的她,像是不知该如何开口。 语琪抬起眼,透过镜子的反射看向他,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就听到他低低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疼么?” 皱了皱眉,她关掉水龙头直起身,“有点,但比刚才好多——”话未说完,他便张开双臂轻轻环住了她,别扭而不自然地用手一下一下地抚着她的后背,动作笨拙得要死。 但是你能感觉得到,他在努力地试图安慰你,用对他而言无比艰难的方式。 作者有话要说:拥抱达成,不辱使命。 上一章我成功地颠覆了女主被欺负男主挺身而出教训恶棍的情节,将之改成了女主被欺负男主挺身而出继而吓破胆转身就跑——这样不正常的文竟然还有人愿意看真是奇迹啊 这一章我再次成功地颠覆了有危险来临男主将女主护在身后的情节,将之改成了危险来临女汉纸勇救王子(你滚蛋)的坑爹剧情 神展开小公主妹纸你值得拥有!!!!!!! 7攻略精神病反派8 7攻略精神病反派8是 ,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72攻略精神病反派【10】 7攻略精神病反派1 有的事情你破例了第一次就会破例第二次。 即使怀疑疗养院仍有潜藏的危险,戚泽最后还是跟着语琪去了‘娱疗’,他跟在她身后走进活动室的神情像极了耷拉着耳朵垂着尾巴的金毛,无精打采地被主人牵着狗绳往不喜欢的地方去。 在推开活动室的大门之前,语琪回过身看了看他,明知故问道,“不想进去?” 戚泽皱了皱眉,颇为委屈地别开了视线,神色郁郁道,“我说了,跟他们在一起都会拉低我的智商。” 不是开水事件的遗留效果还是他顾念着她身上烫伤还未好,现在跟她他都不再像以前一般趾高气昂,无论是神情还是语气都软得不行,仿佛一推就能推倒似的。 就像现在,即使这话里或多或少带着些高傲刻薄,但是用这样近似委屈的语气说出来却毫无杀伤力,只让人觉得他就像是低声哀叫的大型犬种。 语琪不知为何心软了,下意识地就放缓了语气,“我不是要逼你,只是怕你每天呆在那个房间里会闷,所以才想让你出来散散心——如果实在不喜欢的话,你就先吧。” 这句话一出,戚泽的眼睛一下子亮了,看她的表情像是在看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语琪甚至出现了他正飞速朝摇晃毛茸茸的大尾巴的觉。 “真的这么不想去啊——其实那些患者有时候是很可爱的。”语琪尝试着作最后的说服工作,“只要他们不犯病,都是很好相处的一群人。” 在听到‘可爱’这个字眼的时候,戚泽不以为然地移开了视线,漆黑的眼底有隐藏得很好的高傲与不屑,但他没有说半句反驳的话——可见他要是想收敛一些飞扬跋扈的性格是完全做得到的,只是以前他不想这么做罢了。 她盯着他看了片刻,有些好笑地勾了勾唇角,“当然,他们只是‘有时候’可爱,而你在我眼里是‘一直’很可爱。” 被形容为一直很可爱的戚泽闻言一点儿也没有高兴的意思,他略带恼怒地回过头看她,嘴唇动了动却又沉默了,只有眼中带着无声的抗议。 啰嗦起来长话连篇不带丝毫喘气的人自然不会就这么词穷了,语琪猜测他是想像以前那样那样反驳再毒舌一番,却因为某些不明原因最终选择了沉默。 挑了挑眉,她疑惑地看他,“不了?” 如果一定要描述他此刻的神情的话,那么就像是控诉负心汉或者薄情郎一般,满眼都是‘你辜负我一番苦心’的大感叹号。 语琪差点笑出声来,好不容易才保持了冷静,干咳一声后开口,“你到底了?” 戚泽瞪她一眼,语速飞快地道,“怕影响你的情绪不利于伤势,我本来不想说的,但是没办法,这是你逼我的——你对于‘可爱’这个词的胡乱运用让我忍无可忍——康拉德洛伦兹曾对可爱的定义提出了科学根据——可爱通常被用来描述婴儿特征的体态和脸孔,或者婴儿的心理特质例如爱玩、脆弱、无助、好奇心、天真以及撒娇等等——形容那些精神病不需要用到这个词,只用‘愚蠢’就可以完全概括,除此之外,你竟然拿‘可爱’这个词来形容我?” 语琪眨了眨眼,坦然无比地看他,“不行么?” “——在你眼里我长得像婴儿?!”他满脸都写着‘你侮辱了我’几个大字。 “不只是爱玩、脆弱、无助、好奇心、天真以及撒娇——似乎你大多数都符合。”她悍不畏死地笑着答道,同时赶在他炸毛之前飞速安抚,“不过我所谓的可爱和那个康兹的定义不一样。” 他不作声,只以一种十分不赞同的目光看着她。 语琪移开了目光,轻描淡写道,“其实‘可’这个字也表示‘值得’,例如可怜、可悲、可贵等等。” 戚泽迅速地从她意味不明的语句中提炼出了真正的含义,他哼笑一声,“可爱是值得爱?”顿了顿,他没好气地道,“所以你的意思是你爱这些精神病?”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的。”语琪按下门把手,回过头微笑道,“不止他们还有你。” 戚泽的表情瞬间就不对了,那种神情是难以言喻的古怪,他看向她的眼神几乎像是在看一个口出狂言的疯子。 语琪并不理会,只问最在意的问题,“所以,现在你是要反悔,还是留下来跟我一起?” 他沉默了片刻,只别扭地答了一句,“我一向言而有信。” 语琪笑了笑,随意地一手插口袋一手拉着他走进了活动室,并用背部将门轻声合上——或许是最近过多的肢体接触已经让他产生了‘免疫能力’,她拽住他的手臂时他仅仅僵硬了片刻便放松了下来。 听到声音,许多患者都回过头来看着两人,或茫然或兴奋或呆滞的目光都汇聚,好在他们只随意地瞥来了一眼后便继续的事情,原本喧闹的气氛只安静了一瞬便重新吵嚷起来。 戚泽像是一只竖起了背毛的猫一样警惕地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并且下意识地缩近了和语琪之间的距离。下一秒,她听到他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带着些微的紧张,“你要——面前的这些人每一个都可能突然站起来泼你一身开水或者咬下你一块皮来。” 她并没有回过头看他,而是随意地环视了一圈室内,寻找可以加入的项目,“他们的病情现在很稳定,突然发病的情况只会偶尔发生——而一旦发生突发情况,我们和医生都会迅速采取行动制服患者,你不用太过担心。” 戚泽也同她做着一样的行为——四处查看,只是和语琪不同,他浑身紧绷且无比警惕,配上他颀长的身形尤其像是非洲大陆上那些乐衷于站岗放哨的猫鼬,“不用担心?你所谓的‘偶尔发生’在仅仅一天之前就刚刚发生过——” 语琪无奈地看他一眼,率先朝一张空着的乒乓球桌走去,随手从一旁拿来了两个拍子和一个球,抬眼去看他,“会打乒乓么——不会的话我可以教你。” 他闻言快速地勾了勾一边的唇角,露出典型的轻蔑表情,“你在质疑我的能力?” 此时此刻他显然忘记了警惕周围,上前接过她手中的球拍和球绕到球桌另一边站好,以一种奥赛冠军的权威语气语速飞快地科普道,“一个高质量的发球,需要速度、旋转和落地的配合——这其中有许多技巧,比如要制造较强的旋转,你需要用球拍最合适的部位去触球” 在他这样滔滔不绝且看起来十分专业的陈述下,语琪不免愣了一愣——她原本以为他这样高智商的人在体育方面一定很弱,但现在看来好像不是这样 不过既然他都这么乐于表现了,她也不能无动于衷,至少也要表达出一些赞赏之意。 在他的长篇大论稍作停顿的片刻,语琪抓紧机会插了一句话,“戚泽,你看起来对乒乓球非常擅长,这实在是出乎我的意料——” 戚泽得意地看她一眼,自以为不明显地抬了抬下巴,故作矜持地快速微笑了一下。 “”语琪看着他那个怪模怪样的笑容沉默了两秒,紧接着当做都没有发生一般自然道,“那么我们这就开始?” 他挑了挑眉,“谁先发球?” 她的视线移到了已经躺在他手心的黄色小球上,默然片刻,“你先吧。” “好吧,既然你坚持——”他以一种自以为十分优雅实则有些奇怪的姿势微微颔首,像是在向她致意,语琪不明所以之下只好沉默地看着他。 谁他停顿了两秒,又朝她颔首,漆黑的眼底满含戚泽式的暗示意味怀着一种复杂的心情,语琪试探性地学着他的样子轻轻颔首其实在两人所不的时候,他们已经成了整个活动室的焦点,所有的患者都像是看动物园里的猴子一样看着他们。 而见她照做,戚泽眼中立刻现出赞赏之意,顿了顿,他偏过身子像是个十分专业的选手一样摆好了发球前的站姿,还不忘提醒她一句,“我要发球了,看好——” 虽然就算是输了也没,但是语琪还是不希望输的太过惨烈,只好全神贯注地盯着他的动作——他握球的手往上抬起然后猛然顿住。 她疑惑地抬眼去看他,却见他绷紧了脸部肌肉颇为严肃地看着,“现在,我真的要发球了——” “嗯。” 在她重新变得聚精会神的注视下,戚泽咬住下唇,然后猛地抛起球,一挥拍子—— ——球拍和球在空中交而过 语琪” 戚泽皱了皱眉,像是无法理解为何会失败——他迅速瞥了一眼对面的语琪后弯腰捡起滚到一旁的球,故作镇定道,“小小的失误再来一次。” 刚才被他那一长串专业性叙述给蒙的语琪现在差不多事实是了——大概他曾经看过这方面的理论书籍或者技巧总结之类的,以他的智商和记忆能力把这些内容记下来再容易不过。 简单来说,在乒乓球这个领域,他或许是一个十分优秀的理论家,但绝对不是个实践家,估计连七岁小男孩打得都比他好——至少人家不会连球都碰不到。 但该给的面子还是要给的,语琪沉默地站在原地看着他,并不作声——而在这时候,她放松下来的同时才意识到几乎所有的患者都在看着这边 而对面的戚泽则丝毫没有察觉已经成了众人目光的中心,像是跟乒乓球对上了似的,一次又一次地抛球、捡球、抛球、捡球不是不是天才的小脑都特别萎缩,他的动作看起来极不协调,以至于到了第六次才堪堪打到球但是根本没能过横网。 实在是惨不忍睹。 语琪干咳一声,实在无法再看下去,“那个,要不我们去打牌吧?无不少字” 戚泽的脸色黑如锅底,他面无表情地抬眼看她,捏着球拍的手指用力到骨节发白——就像是捏着杀父仇人的脖子一般。 沉默了片刻,他冷淡地点了点头,同意了她的建议,并且将球拍还给她的同时低声道了一句,“这拍子有问题。” 作者有话要说:卧槽榜单要完不成了办到星期四之前我还有将近两万字要写更个八千字试试看 7攻略精神病反派1 7攻略精神病反派1是 ,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81、攻略精神病反派【17】+下一个故事相处方式的投票 房门之内的戚泽此时此刻正跟安德森教授远隔着一个太平洋交谈,不久之后他将明白,一切他深信不疑的阴谋和来自他人的杀意其实都并不存在,而真相是他患了妄想症——他自己将自己欺骗了长达数年。 是的,他会相信,不止因为由安德森教授就是研究所的负责人,出面否认最具可信度,更是因为安德森教授是他最崇拜最信赖的人——戚泽宁愿怀疑自己也不会去怀疑他。 而以戚泽的智商,只要他开始愿意去怀疑这一切,就会很快在他曾深信不疑的妄想中发现许多不合情理的漏洞,进而真正地、完全地意识到没有阴谋,没有杀意,有的只是一场漫长而逼真的幻觉。 当然,仅仅意识到这一点并不代表他就会痊愈——很多罹患被害妄想症的患者都会意识到那仅仅是自己的妄想在作祟,但是他们无法控制自己,他们还是会怀疑身边的一切——能够控制这种焦虑情绪的只有药物和患者本身的意志,不过那是可以放到将来去考虑的事情。 现在,更需要担忧的是,戚泽能否承受得住所坚信的一切被瞬间推翻的巨大冲击。 在房内再无声音传出之后,语琪又等了片刻,才打开房门走了进去。 阴天的阳光并不好,房间内光线幽暗,戚泽手里仍握着她的手机,通话还未被切断——手机屏幕仍亮着,代表时间的数字还在不停地变化。 漆黑的碎发遮住了他的眼睛,让人看不清他面上神色。语琪走过去蹲下,从他手中轻柔地拿过手机放到自己耳旁,用不算地道但十分熟练的英文低声道,“谢谢您,安德森xians。” 说完这一句她便打算挂掉,但令人意外的是,那边的安德森教授却开了口,声音温和而低沉。 “之前没有问过,你是他的女朋友?” 她一怔,“不,我是他的护士。” “哦,你是十分负责的护士,能遇到你是他的幸运。”那边沉默了片刻,“戚泽是我教过最聪明的学生,我一直为他感到骄傲请您好好照顾他,多给他一些时间——另外,请原谅我的多事——他虽然可能表现地有些笨拙,但他是个好孩子,如果你愿意给他一个机会,他将会是一个很好的zanfl。” “我会的,安德森xians请您放心。” 语琪偏头看了一旁的戚泽一眼,他低着头看着自己的手指,面上没有任何表情波动。 她略感不安,握住他的手,轻声唤他名字。 没有得到任何回应,语琪等了片刻,抬手拨开他黑色的额发,小心翼翼地凑过去看他。 那双沉黑的眸子此刻无波无澜得像是深夜的大海,令人不安的平静,悄无声息的死寂。 她捏了捏他的手,开口试探,“戚泽?” 良久,他缓缓抬眼看她,动作迟疑而缓慢,黑眼睛里少了以往的骄傲自得,带着死气沉沉的黯色,仿佛有什么东西在他眸子深处熄灭了。 心中莫名其妙得咯噔一下,语琪仔仔细细地看着他的神色,“你还好么?” 他怔怔地和她对视,声音干涩,语调迟缓,“它们没有发生过,从来没有夏陌陌不是研究所派来的,没有人想要杀我教授说得对为什么我以前没有意识到,我根本想不起任何项目的细节,想不起实验数据戚炘是对的”他垂下头,将脸埋在手掌中,声音渐渐消弭,“我的精神有问题,你们是对的,我不正常” “你只是被你自己骗了而已我们都会被自己欺骗——世上最大的骗子就是自己,你不知道么?”她抬手轻轻地摸了摸他的黑色短发,语调柔和得像是在哄一个孩子,“我们自以为不喜欢高中时代那个坏嘴巴的同桌,我们自以为坚强到不需要人陪其实都是自己被自己骗了,这没什么大不了你看你已经识破了不是么?” 戚泽没有抬起头来,他似乎并没有听到她在说什么,只是自言自语地低声喃喃,“我以为我不会犯错,但不是这样的他们一定很得意他们说对了,戚泽是个疯子” 这似乎是最糟糕的状况——以往那个骄傲又得意的戚泽不再,他丧失了所有自信,开始不停地否定自己。 语琪皱了皱眉,靠近了他一些,他浑然不觉。她缓慢而不容拒绝地伸出手,将他的脸从他的掌心中一点一点地扳起来,定定地看着那双暗沉的黑眼睛,“戚泽,你听我说,任何人都会犯错,再杰出的天才也不可能永远不犯错误,真正重要的是意识到自己的错误然后避免它 至于那些人的无礼之言,你不需要去理会,他们这辈子都只会碌碌无为,永远不可能成为优秀的令人敬佩的学者,但是你不一样,戚泽,你的天赋无可置疑,在我心中你一直是一个天才,过去是,现在是,将来也是 妄想症并不可耻,这只是一种病症,跟感冒发烧一样,你不需要为它感到羞耻,它不会改变你过人的资质就在刚才,你的教授,那位享誉国际的地质学家,对我说你是他最聪明的学生,他为你感到骄傲——戚泽,他仍然把你当做最得意的弟子,他仍然为你骄傲 你不该让他失望,你得振作起来,要对得起他对你的评价和期望你做得到的,相信我,知道约翰纳什么?他是1994年诺贝尔经济学奖的获得者,患有严重的精神分裂症但是他最终克服了病魔,重新投入数学研究中去既然他可以做到,那么你也可以。 以你的天赋和资质,你会成为一个不亚于安德森教授的优秀学者,你的发现和理论会出现在各种地质学课本、论文、专著和期刊上,人们会以你的名字命名地质学的各种名词,你会成为戚炘的骄傲,安德森教授的骄傲,布朗大学的骄傲。” 毫不停歇的长篇大论结束之后,语琪缓缓松开手,却看到他重新低下头去,紧实浓密的睫毛静静垂着,鸦羽一般掩住了眼中所有感情,只有紧抿的唇线透露出了主人的情绪。 过了许久,就在她以为自己的一番话没有起到任何作用时,却在一片寂静之中听到“啪嗒”一声。 有什么东西落到了雪白的棉被上,并迅速地晕染开来,成一朵小小的水花。 窗外的天空阴霾得像是被人用厚重的铅粉层层涂抹出的,戚泽低垂的脸在昏暗的光线下看不清晰,她只看到他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然后那低沉的声音干哑涩然地响起,“谢谢。” 语琪低下头,视线从他似乎还沾着水汽的鸦黑睫毛落到他攥着被子的、由于过于用力而显得指骨发白的手上。 轻而长的一声叹息后,她伸手捧起他的脸颊,轻柔地开始亲吻他的额头和眼睛,并用指腹缓缓地将他眼底还残余的冰冷液体拭去。 不知为何,他并不像以往那般排斥他人的亲近和接触,只阖着双眸,一动不动地任她动作。 过了许久,她张开双臂抱住他的腰,将下巴轻轻搁在他的肩头,低声道,“还记不记得你问过我一个问题?现在我告诉你,那个答案是你的猜测是正确的,我的确喜欢你——以前是,现在仍然是。” 她感觉到他的身体僵硬了片刻后又放松下来,然后耳畔传来他仍带着鼻音的声音,没有一丝一毫以往的傲慢,甚至带了几分不易察觉的脆弱—— “谢谢谢谢你。” 他这样郑重其事地感谢她,真挚诚恳得完全不像是那个趾高气昂的戚泽。 81、攻略精神病反派17+下一个故事相处方式的投票 81、攻略精神病反派17+下一个故事相处方式的投票是 ,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73.攻略精神病反派【11】 “这球拍有问题。” 语琪沉默了片刻,还是决定回避这个令人尴尬的话题。 于是,她若无其事地转向一旁的几名患者“你们有不用的牌么?” 从刚才他们开始打乒乓球开始,那几位患者就以一种看精神病的眼神看着戚泽,尤其是他连续发了六次球的时候,他们的眼神就是‘果然是精神病’几个字的最佳诠释尽管他们的精神也有些问题。 语琪在患者中的威信还算不,而在并不犯病的时候,很多患者的意识是很清醒的,所以她问了一句之后,便立刻有个患者将散乱的扑克牌收拾了一下递给她,顺便低声问她,“那个是新来的?” 她顺着这个患者的目光看,果然看见戚泽的背影——他正被另一个患者缠着,两人不在说些。 可能是戚泽来了之后就一直住在单人房不出来的缘故,很多患者都不认识他,只以为他是刚进来的。 随意跟那个患者聊了几句之后,语琪拿着牌朝戚泽走。 远远地便听到那个患者问他,“你看我这幅画样?” 其实很多精神病都很有意思,比如这一个——他经常在‘娱疗’的时候一个人画画,不打扰别人也不用护士看着,算是非常让人省心的病人。但一旦他完成了他的画作,麻烦事情就来了——他会抓住每一个路过的人,逼迫他们发表一番评论,不让他满意的话就不让走。 如果他缠住的是别人,那么毫无疑问,倒霉的肯定是被缠住的那人——但如果被拉住的人是戚泽的话谁更倒霉还真不好说。 说真的,语琪更同情这位患者,想也在秀智商失败之后戚泽的心情会多糟糕,他这摆明了是撞在了枪口上,能听到好话才叫奇怪。 果然,戚泽烦躁地皱了皱眉,不耐地瞥他一眼,“样?” 那人还不的行为等同于找骂,仍得意洋洋道,“你应该看得出,我是个极为优秀的画家,无论是对于色彩的把握还是对于结构的体悟,都堪称完美——而这些特质,在这幅油画上体现地最为明显,是的,这幅走廊尽头的洗手间一定会成为我的代表作——” “等一下——”戚泽快速地勾了一下唇,轻蔑地笑了一下,“油画?”他颇为欠扁地微微一笑,“你管这种连幼稚园三岁小孩的随手涂鸦都比不上的玩意儿叫做油画?你真正明白叫做油画么?” “我当然明白!我是个天才,我就是为油画而生的,这个世界上没有谁比我更懂它!” 看到那位患者的情绪明显十分激动,为以防万一,语琪立刻上前,只是还未来得及说,戚泽就已经开始语速飞快地嘲讽道,“那么你告诉我摆在你手边的那一盒儿童蜡笔是干的?用来jj那愚蠢的鼻孔么?——真正的油画需要用到颜料、松节油、画笔、画刀、画布等等如果真的如你所说,用那种劣质蜡笔在一张只够资格打草稿的白纸上胡乱画一通就算油画的话,那么我可以告诉你,从垃圾堆里随便拣出点烂鱼臭虾搅拌一下,你也可以算作一个世界一流的厨师了。” 语琪和那个患者同时陷入了难言的沉默,片刻之后,她实在是忍不住凑到戚泽耳旁,“太刻薄了,你多少收敛一下。”说罢她干咳一声,转向那个患者缓声道,“别听他的,我就觉得你画的很好,非常”她盯着那副酷似儿童涂鸦的走廊尽头的洗手间看了足足三秒钟,才想出一个不那么有违良心的赞美词,“——有创造性。” 她说完后略有些心虚地回避了那患者的目光,偏过头去看着戚泽低声解释道,“画材简陋是我们资金不够的缘故,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或许是戚泽太过招人厌,那患者现在看语琪的眼神简直是俞伯牙看钟子期,颇有天上地下只此一个知音的意味。 “这不是画材的问题。”戚泽明显还是不打算放过他,冷冷地道,“真正的问题在于——他明显没有到达那个水平,还要来侮辱这门艺术,简直可笑。走廊尽头的洗手间?他不画一幅精神病院里的蠢货?不用别人做模特了,他只要对着镜子来一幅自画像就足够了。” 见他越说越过分,语琪只得放弃刚才的柔化政策,缓缓肃起神色,“戚泽,艺术没有好坏对,只有被人欣赏与不被人欣赏的区别,哪怕你再看不上的画作,或许也会有人真心觉得它是无价之宝——你不能这样简单地下断言。” 不知何时,这已经转变成了两人间的讨论,那个患者抱着他的宝贝画纸茫然而无辜地坐在一旁,像是一个观看父母吵架的天真孩童,脸上满是不解的困惑神色。 “我承认你说得有些道理,仅仅限于那句‘艺术没有好坏对,只有被欣赏与不被欣赏的区别’这句。”戚泽多少收敛了一些面对那患者的趾高气昂和刻薄,神情和语气都软化了许多,只是仍满含不屑,“但是对于他和他那所谓的大作,就算是一个对艺术和绘画都毫无了解的普通人都可以看得出,那跟三年级的小学生随手涂两笔的玩意儿是同一等级的。” 其实语琪心中也是这样想的,只是她更想问他为要和一个精神病患者斤斤计较但出于种种考虑,她到底还是没开口。 沉默了片刻,她缓缓道,“戚泽,你还记不记得你跟我说过,那些所谓的正常人将认为对的强加到别人身上——这样的行为不但野蛮而且粗暴?” 他略带诧异地看她一眼,像是了一只会爬树的猪仔,“我没有想到,你的记忆能力还算不。” “谢谢。”语琪看他一眼,缓和了一下面部表情,“那么,或许你现在对他的这些评价,在某些程度上就像是你所说的一样,将认为是对的强加到他的身上——你觉得呢?” 戚泽皱起眉,“你把我和他相提并论?他们觉得我奇怪是因为我的智商和思维对他们而言是永远到达不了的峰巅,而他——他顶多就是一个精神病。”顿了顿,他刻薄地挑了挑眉,“不,既然他已经在这里了,那么很显然,他就是个精神病。” 语琪沉默地看着他,一时之间不该说些好。 而被黑了个底朝天的那人却丝毫没有自觉地捧着他的画凑了,兴致勃勃地问她,“你觉得我这画值多少钱?能不能卖到十万块?” 对面的戚泽嘲讽地勾了勾唇,“你倒贴十元都不一定有人愿意要。” “你们两个,都少说两句。”语琪头疼地将那个患者按到一旁的座位上,然后拉过戚泽绕过两张桌子在角落里坐下。 她从来都他只是嘴巴坏但心不坏,但是有的时候从他嘴里冒出的话实在是太欠揍了——如果再继续这样下去,毫无疑问他会得罪身边的所有人,就算仅仅是作为普通,也有对他进行劝说的义务。 语琪斟酌了片刻,看着他的眼睛低声问,“从你记事起到现在,有没有人曾用一些不好的词形容你——比如奇怪的家伙或者精神病?” 戚泽沉默地看了她片刻,缓缓移开了视线,故作无所谓地撇了撇唇角,“嗯,神经病、怪胎、疯子、变态从小到大就是这些词,毫无新意——反正在他们眼中,我就是个孤僻古怪脑子有问题的家伙。”顿了顿,他冷淡地勾了勾唇,“这就是人类,一旦出现了他们无法理解的事或人,不会去反思,只会否定他人。” 尽管他的语气十分轻描淡写,但语琪还是有些心软,原本还带着些严肃的语气不知不觉地便放缓放柔了,“无论如何,听到这样的话都不好受对不对?——他的确是这里的病人,但是当面这样称呼他也是不礼貌的。”她温和地道,“比如那些曾经这样说过你的人,就很无礼。” 戚泽抬起眼来同她四目对接,漆黑的瞳仁乌沉沉一片,没有多少感情波动,但是不知为何语琪还是觉得这个眼神有些像是受了伤的动物,带着一种并不声张的、深藏的、沉默的委屈——就像是无缘无故被人欺负了的大型犬,无力地耸耷着双耳,尾巴低垂着蹲坐在你面前,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低落的气息,让人特别想在他脑袋上安慰地轻轻抚摸上几下。 他并不作声,盯着她看了许久才缓缓道,“他们憎恨我远高于他们的智商。”顿了顿,又语带刻薄地开口,“当然,我也憎恨他们非比寻常的愚蠢。” 语琪轻声劝道,“或许他们只是不理解你的世界,就像你不能理解那个患者的世界——但无论能否理解,至少都该给予对方尊重。” 戚泽看着她好一会儿,才反应迟钝地道,“所以你说了这么多,意思是要我尊重他?” 她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而是看着他道,“你看过他的病历,但应该不他家里具体的情况——他被送来的那年才十八岁,刚刚被美院录取,但由于母亲重病,家里所有积蓄都付了医药费,他父亲为了凑齐供他上大学的钱只有四处借债,同时一天打几份工。而这样过了半个月后,他父亲便因过于劳累而突发心脏病去世了,母亲本就病重,没拖几天也去了。一个年仅十八的少年无法承受这样的打击,一夜之间便疯了。若不是他姑姑还算有钱,将他送来了这里,或许他现在便是在街上乞讨的流浪汉了。” 在她说完之后,戚泽沉默了许久,漆黑的瞳仁中翻涌着复杂的情绪。片刻之后,他猛地站起身,一言不发地走去跟那个患者低声说了几句话,然后从他手中拿过那张画纸,捡起桌上那刚刚被他称为“儿童蜡笔”的开始低头修改起他那副走廊尽头的洗手间来。 语琪往后靠了靠,窝在座椅中看着他的背影微微一笑。 大约十五分钟之后,戚泽将修过的画交还给他,镇重其事地跟他又嘱咐了几句,才起身走。 “你刚才跟他说了?”语琪用眼神示意了一下那个患者,“你往这走的时候,他一直茫然地看着你的背影。” 戚泽没有作声,脸上浮现出几丝尴尬的神色,他十分生硬地从她手中抢过扑克牌,面无表情地道,“我们只有两个人,玩?二十四点?” “你竟然二十四点?”她笑了笑,并不被他拐走话题,“你到底跟他说了些?” 戚泽抬眼看了她片刻后移开了视线,略有些不自然地摸了摸鼻子,“我说他画得很好,如果以后每天坚持画一定会有进步” 他话还未说完,语琪已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笑够了之后将桌上摆着的一盘点心推向他,似笑非笑地挑了挑眉,“做的不,你的奖励。” “”戚泽低头看了看那叠小点心,危险地眯起了眼睛,“你意思?” 她忍笑道,“没意思,我只是觉得你越来越可爱了。”顿了顿,她挑了挑眉,“我以为你最多会道个歉——原来你比我想象中还要心软。” 他盯着她看了片刻后,缓缓地垂下视线,“不是心软,只是觉得你说得有些道理——比起他来,我要幸运得多。” 语琪闻言不动声色地直起了上身,以为他下一句就是‘至少你懂我’这样的句子,谁想到他的下一句却和她半点干系都没有—— “至少,我遇到了一个能够理解我的教授。”他罕见地在提到一个人时,没有露出半分轻蔑的神色,反而眼中带着全然的敬重。 这是他第一次跟她提到在国外的事情,所以语琪听得格外认真。 她第一次听到他堆了一个以上的褒义词在同一个人身上,据说这位地质灾害方面的权威学者大方、和蔼、有学问,并且是那些美国人中少数具有英国人的气质和教养的——他会这样夸人而不含半丝嘲讽实在是一件令人惊讶的事情。 语琪对此颇感兴趣——若是能学会那教授的一星半点,对完成任务肯定有好处。 ——如果说戚泽也会有崇拜的人的话,那么这位教授肯定是唯一的一位。 事实上,在他的描述之下,就连语琪也很难不起崇拜之心——作为一位国际知名的学者,他在学术上的造诣十分深厚,除此之外,他还十分博学,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甚至对一些各地风俗和趣闻轶事也了如指掌——在这一点上,戚泽倒的确像是他的得意弟子,两人同样对于其他领域的知识广泛涉猎。 而与戚泽不同的是,他幽默、风趣并且亲切,为人随和,丝毫没有架子——似乎戚泽只在讽刺人这方面学到了他的幽默感。 戚泽并没有提到为何这个教授对他而言如此特别,但是语琪多少能够猜得到——如果在所有人都疏远你排挤你的时候,有个堪比完美的长辈提点你、栽培你、表示出他对你的重视,视你为得意弟子即使是戚泽也不免产生‘士为知己者死’的心理。 听他讲完之后,语琪半眯着眼睛,试探性地道,“既然你的教授这么好,你为突然回国了?” 戚泽沉默地垂下了眼,定定地盯着他手中的扑克牌,修长白皙的手指无意识地在牌面摩挲,黑沉沉的瞳仁仿佛幽暗的深海,深不见底。 “戚泽?” 他嗯了一声,却并不作声。 就算是个傻子,这时也看得出来他不想回答了,语琪也识趣地不再多问。 但是心里有个直觉告诉她,戚泽患病的原因,应该就跟他突然回国的原因有关,而不知为何她总觉得这其中一定有那个教授的因素在里面。 —————————— 下章剧透 戚泽忽然像想起一样挑了挑眉,“一直想问你一个问题。” “嗯?” 戚泽往椅背上靠了靠,像是一只高傲的暹罗猫一般优雅地抬起下巴看她,“你是不是喜欢我?” 73.攻略精神病反派11 73.攻略精神病反派11是 ,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76、第 76 章 76、第76章 致歉通知:由于学校网络不稳定所以我拜托了一位读者代发,她第二次发文没有经验,我也没有说清楚她就把七十四章当成七十六章发出来了,并且把作者有话说的部分放到了正文里将就吧七十四章的番外我以后用韩叔的番外代替掉,然后七十六章的作者有话说等我这个周末回家的时候再写个谁的小番外代替掉字数只多不少,不会让你们多花钱的 还是觉得好对不起你们qaq深鞠躬 那天之后语琪经常隔三岔五地抓着他去‘娱疗’,一方面是觉得他整日地呆在那个病房之中太闷,另一方面是想让他多跟人接触,也算是在某种程度上进行心理社交治疗。 不过戚泽果然不愧是戚泽,没去几次就成功地用他那张毒嘴得罪了一大片人,搞得语琪再也不敢带他去活动室了——她怕一个不注意他就被患者们联合起来殴打致死,这不是说笑,那些患者现在看他的目光就像是看着强x了的混账,恨不得把他装麻袋里用砍刀狠狠剁成肉泥。 吸引仇恨的功力高到如此地步,她真心佩服他。 而在戚泽又恢复了他那如同穴居生物一般的生活后,语琪除了每天跟他聊几句刷刷存在感,就是有事没事去戚炘医生那晃一圈。 她这样做的目的自然不是打算换个人物攻略,更不是想要在男女主之间横插一脚,而是隐隐觉得戚泽的病因大概就是当年他在美国时种下的。而在所得到的资料中她找不到这方面的信息,只好去找戚炘,明里暗里示意他去查一下当年的情况。 而当语琪把的想法差不多跟戚炘说了一下之后,这个温和的年轻医生很是感动,十分不好意思地说其实他只是想让她多照看戚泽一些,却没想到她对此这么上心,然后又替戚泽感谢了她一番。 语琪只好微笑着跟他客气,两人一番客套之后,戚炘才说到正题上。 其实当年他也想过这个问题,多方打听之下也戚泽回国前所遇到的一些事情,但是却也没有事特殊到会引发妄想症的。即使如此,他还是大概把的事情跟语琪简单说了一下。 一些比较琐碎的事情她听过便排除了,而有一件事却让她印象无比深刻—— 这事要从头说起:戚泽从布朗大学毕业后便被他一直崇拜的安德森教授聘为了助手,去了他所负责的研究所工作,平时除了进行一些科研项目之外,偶尔他们也会作为地质灾害方面的专家被召集去有可能会发生地震的地区紧急商讨应对措施。 而其中有一次,他们被请去不断发生小型地震的z地区做预测分析,跟其他地质方面的权威专家经过详细讨论之后得出了结论——这些小型地震没有危险,潜在的毁灭性能量已经通过这种小震被释放,所以人们不必恐慌。 ——事实上z地区正好处于地震带,常有一些常规的地震活动,如果每次小地震发生专家都发出地震警告,毫无疑问会产生太多的假警告和恐慌,所以他们会得出‘没有危险,不必恐慌’的结论是很正常的一件事。 但不幸的是,仅仅在结论公布一周之后,z地区就爆发了6.8级地震。 由于没能给出准确的预测而导致大量人员伤亡和财产损失,那次被请来的权威专家们都被控告犯有过失杀人罪,被判向地震幸存者赔偿巨额赔款——虽然由于科学界众多学者发出公开信谴责这一控告行为的‘荒谬’,控告最终还是被撤销了。 虽然这件事的确会给当时参与讨论的专家学者们带来巨大压力,但是戚炘认为这还不致于让戚泽由于无法承受而产生精神问题:毕竟他当时只是作为安德森教授的助手参加的,不需要承担太多责任。 似乎戚炘的分析是正确的,语琪沉默了片刻后下意识地询问了下安德森教授在那次事件后的境况。 戚炘说他很快便退休了,研究所不久也随之解散了,所以按理来讲,戚泽的回国应该是十分合理的,没有任何的可疑之处。 看来此事应该暂时找不出其他头绪了,语琪刚想起身告辞,戚炘便朝她微微一笑,颇为真诚地道,“顾护士,这些日子多谢你对他的照顾——说来惭愧,我这个当弟弟的每周陪他的却还比不上你” 若只有前面半句语琪还可客气一下,但加上了后面一句她便不知该如何回答了。只好不作声,以不变应万变地照常微笑。 “其实之前他的精神状态很差,经常整日整日地无法入睡,情绪焦躁,食欲不振我一直很担心他,但他拒绝配合任何治疗,除了不停地开药以外我无法可施——作为一个精神科医生,却无法减缓亲哥哥的病情,实在是太过无能了。”戚炘无奈而温和地浅笑,黑框眼镜后那双眸子带着浅浅的无奈和担忧,虽然是在谈论的哥哥,他的语气却更像是一个总爱操心的慈父。 语琪默然片刻,不由得轻声安慰道,“他现在好多了至少没有再长期失眠。”顿了顿,她微笑着调侃道,“上次他还把我口袋里藏着的零食给摸走了,看样子也不像是食欲不振。” 比起他哥哥,戚炘显然是一个很容易逗乐的人,他笑着摇摇头,“我都有些嫉妒你了,顾护士,自从跟陌陌交往之后,他跟我就疏远了现在听你一说,我都觉得比起我来,他跟你感情更好。” ——说是这样说,但是可能? 她只来了两个月不到,而他们却是亲,一同长大,血浓于水。就算从表面上来看似乎现在戚泽更亲近她一些,但是十多年的情谊不是说笑的——戚泽对他态度冷淡只是出于对夏陌陌的怀疑,或许还包括由于不被信任而生闷气闹脾气的因素在里面。 但是,用一个很俗气的例子来比喻,就是如果有一天她和戚炘同时掉到水里,戚泽肯定毫不犹豫地去救戚炘,等到把他弟弟拖上岸了,说不定还要犹豫一番是否要冒着生命危险下去救她。 “对了,我在值班表上看到明晚你值班。”戚炘忽然想起一般道,“不回家过么?” 语琪还在疑惑他为问起这个,就想起是中秋节,院里只留了一半的医护人员值班。她笑笑,按照顾语琪的身份资料回答道,“老家在外地,就算放假也无事可干,不如成全她们。”顿了顿,她又笑眯眯地加了一句,“我还能多拿些加班费。” 戚炘点点头,微笑道,“我不能留下来加班,还好你在,可以陪陪他。” 都说每逢佳节倍思亲,中秋佳节自然需要一家人在一起吃个团圆饭,所以即使是这里的患者,家人能接回家的都会把他们接回家一起过节。 只是看戚炘这话的意思,却像是要把戚泽留在这里,语琪颇不解地看着他,“他不跟你回家么?” 对面的年轻医生无奈地耸了耸肩,“他不愿意——因为陌陌的事情,他一直在跟我赌气,就算是春节也不过——就因为这个,这么多年我们一家人从来没有聚在一起过。” 这的确像是那个幼稚的家伙会做出来的事情,她点点头表示明白。 只是就算是拒绝跟戚炘一起回家,但他在这种本该合家团圆的节日一个人孤零零地呆在这里,就不觉得寂寞么? 虽然这么想,但语琪也没有开口说‘我帮你劝劝他’之类的蠢话,她很清楚对他的影响力还达不到那个程度——很显然戚泽那个蠢货把这个当作了要挟戚炘离开夏陌陌的手段——她可以成功劝他去活动室进行‘娱疗’,却不可能成功劝服他停止对付夏陌陌。 不过话说,戚泽那种人,性格就像是玄幻中被拔掉了情丝一样以他的情商,能不能理解团圆的意义还不一定呢,说不定他根本不会感觉到一丝一毫的孤寂忧伤,反正她是很难想象戚泽也会有寂寞如雪的心情。 无论如何,中秋节还是如期到来了。 不停地震动,一条又一条祝福短信如同千军万马般挤了进来,但打开一看,都是内容差不多的群发短信,冷冰冰的黑色字体,感觉不到所谓的温暖——当然,这也有可能是她根本不是真正的顾语琪,所以这些短信对她产生不了影响。 不过比起连都不能用的戚泽来,她能收到祝福短信也算是挺幸福的了。 将手头的工作差不多了结了,语琪在走廊里巡视了一圈,见留下的患者都安静地上床休息了,便拎了戚炘留下来的一盒月饼去找戚泽。 她本来以为他会像往常一样冷艳高贵地拿本地质方面的学术期刊,凭借他那远超常人的智商畅游在他那无人能懂的知识的海洋之中,但反常的是,她开门进去的时候却他整个人陷在层层叠叠的白色棉被中,正睁着眼看天花板,不在想些。 语琪走,抬头看了看上面,又低头看向他,似笑非笑道,“天花板很好看?” 她本以为他至少会窘迫一下,但是他却看也不看她一眼,冷静地道,“你天花板效应么?” 完全没有料到会得到这种回答的语琪很是一愣,下意识地反问,“?” 他哼笑一声,懒懒抬眼看她,虽然是仰头的姿势,由他做来却像是高高在上的俯视,满含着神祗俯视鱼唇凡人的优越感。 这种熟悉的感觉一来,语琪便戚教授又要给进行友情科普讲座了了,于是熟练地端出面无表情的姿态来看他。 果然,下一秒,他便语速飞快地指点道,“在心理学范畴中,天花板效应是指常常会遇到实验中的因变量水平趋于完美的现象,由于反应指标的量程不够大,而造成反应停留在指标量表的最顶端,从而使指标的有效性遭受损失。” 语琪从来都觉得的理解能力和领悟能力都算是顶尖的,但是此时此刻,她却听得云里雾里不知所云。沉默了片刻,她快速扯起嘴角微笑了一下,以一副我明白了的口吻感慨道,“原来是这样啊——” “你懂了?”他斜睨她,以一副显而易见的怀疑表情。 她移开视线,底气略不足地道,“很简单啊” 他用一种‘我你在说谎你这个骗子你瞒不过我’的神情看着她,表情严肃地像是教导主任看逃课的问题学生。 即使是语琪,在这样强烈的谴责目光下也不由得干咳一声,看着他讪笑道,“我带了月饼来。” 这种带着讨好谄媚的贿赂行为并没有得到转移话题的良好效果,他连一眼都没有施舍给她手中包装精致的月饼,只盯着她逼问,“既然你认为很简单的话,那么你来说一下,该解决这个问题?” 嘴角的弧度僵硬了一瞬,但很快,影后语琪便又恢复了一脸的灿烂微笑,圆滑无比地回道,“我有了一些思路,但暂时没想到完整的解决方案。”顿了顿,她又促狭地加了一句,“——那么戚教授您屈尊来指导一下我这根朽木?” 其实按照往常的惯例,在他秀智商之前她决不会如此地捧场不转身就走已经算很好了,但今天看在可怜的戚泽小被一个人孤零零地丢在这里没人陪的份上,她还是决定顺从他的心意卖一下蠢,当一回衬托红花的绿叶,做一次陪衬天才的蠢蛋。 其实在某种程度上来说,戚泽是一个很好取悦的人,在她半真半假地来了这一句之后,他就像是被梳顺了毛的猫一般,得意而高傲地瞥她一眼,故作矜持地微微颔首,颇为耐心地解释道,“既然天花板效应阻碍了因变量对自变量效果的准确反映,在选择反映指标时应努力避免。而通常的方法则是:尝试着先通过实验设计去避免极端的反应,然后再试着通过测试少量的先期被试来考察他们对任务操作的反应情况。如果被试的反应接近指标量程的顶端或底端,那么实验任务就需修正。”他停顿了片刻,以一种苛刻的眼光打量了她一番,她似乎并没有听懂,于是快速地勾了下一边的唇角,轻蔑而傲慢地一笑,“既然你还是不懂,那我就举个例子,比如——” 语琪已经很努力地强迫保持沉默,颇给面子地听他说完这一长串令人昏昏欲睡的学术理论,听他似乎又要开始长篇大论,连忙开口打断道,“戚泽!你有没有觉得今天的月亮特别圆?” 比起刚才的月饼,还是这个话题成功地引开了他的注意力,只不过似乎是以牺牲她的智商为代价—— 这次就连常识无能星人戚泽都有资格来刻薄地评论一句,“今天是中秋节,不要告诉我你不。” “”她默然片刻,面无表情地采取一贯的战略道,“是啊,我才意识到这一点呢——” 戚泽的表情立刻凝住了,他略带诧异地看着她,像是看着从动物园里跑出来的猩猩或是别的,“我刚才其实是在跟你开玩笑原来你真的才意识到?” 语琪看了他许久,才勉强憋出一句话来,由于精神上的疲惫她的声音也显得无比干涩,“其实,我刚才也在跟你开玩笑。”顿了顿,她扯起脸皮迅速微笑了一下来证明这句话的可信度。 他看她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不,或许是有的,只是变化十分微小用刚才的例子解释,就是他的神情从看‘动物园里跑出来的猩猩’变成了看‘明明是从动物园里跑出来的却还要把伪装成家猫的蠢猩猩’。 语琪只觉得的面部肌肉似乎越来越退化了,现在它们根本拼凑不出任何一个表情来,只能以一片空白的神情看着他。片刻之后,她在他坚持的目光下认输地垂下视线,违心地胡扯道,“好吧其实我真的没有意识到——”顿了顿,她又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谢谢你的提醒。” 戚教授满意了,所以他放过了她,选择了另一个话题,“戚炘呢?” 语琪一愣,下意识地便道,“他回家过节了啊,了?” 话刚出口,戚泽的脸色便刷的一下沉了下来,整个人的气息也瞬间变得阴沉起来,就像是原本多云的天空在短短一瞬转成了雷阵雨一般。 ——她此时此刻才意识到,他刚才没有看期刊也没有看窗外,只像发呆一样地盯着天花板或许是在等一个人,他在等那个人,等他说一句‘我们回家吧’或者,就算他不会放弃夏陌陌,戚泽应该也是期待着他能说一句‘中秋节快乐’的。 虽然被邀请回家过节后选择拒绝和没有被邀请终究会指向同一个结果,但是两者却是完全不同的概念,前者代表着有人一直在等你,而后者代表着你无处可去。 但就在语琪张了张嘴,准备说些安慰他一下的时候,戚泽却迅速恢复了面无表情的神色,淡淡地别过脸去,似乎并不在意地嗯了一声,语调平静到有些冷漠的地步。 月光清冷如水,淡薄地撒在他的侧脸上,映衬得他的面容像是薄冰一般冷峻清逸,只有那紧抿的唇线透露出了一些真实的情绪。 语琪不知为何有些心软,她看了他片刻,迟疑地道,“需要一个拥抱么?” 作者有话说: 没写到剧透的部分真抱歉我又啰嗦了下一章一定写到! 重大通知本文从今天开始隔日更,全力准备期中论文中抗议无效!撒娇也无效从了我嘛你们这些小妖精妹纸成了学霸你们脸上也有光嘛对吧你们也不想看我被复旦劝退的对吧几篇论文都写完了我就回归了再说不是断更只是隔日更而且字数也会很肥美的所以不用恐慌的拉 今天一个男同学生日,我们寝室派出一个代表问他去讨蛋糕吃——但是不好意思让她两手空空地去,所以就四个人拼凑出了一份礼物这时候逗比寝室的特点就体现出来了!一个人拿出了一个苹果放进袋子里一个人拿出了一颗梨放进了袋子里另一个人拿出了一只柿子放进了袋子里然后轮到我了我我今天没买水果!办!机智的小妹纸顿时灵光一闪,手脚灵敏地从一旁拿来了三条速溶咖啡往袋子里一丢,然后觉得不对似乎礼有些薄啊,我又手脚灵敏地加了三包板蓝根颗粒进去() 不要笑!有好笑的!说我是挫怪的都拉出去斩了!说怪不得妹纸找不到男人的也拖出去砍了! 你们是不是很好奇他拿到礼物反应?我也好奇啊!然后一个妹纸就去问了——得到的答案是这样的—— 那个男同学回到宿舍的时候,从礼物袋里拿出一包板蓝根,宿管老师笑了,说你妈妈给你送来了啊 噗!!!!!!!!!!!!!!!!!!!!1 他无语,又翻了翻袋子,拿出一颗柿子噗! 宿管老师又笑了,说你妈妈真体贴还送柿子,你要好好对你妈妈啊。 他苦笑一声,沉默了片刻,他说,“我会好好对她、们、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好乖啊! 我笑得从椅子上掉下去了 76、第 76 章 76、第 76 章是 ,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82、攻略精神病反派【完】 戚炘是一个极其优秀的精神科医师,如果不是这些年戚泽拒绝相信自己患有精神问题,一直在抗拒治疗,他的病情早该得到有效控制,也不必在疗养院呆这么久。 还有就是,若是戚炘当初不是把所有的功夫和精力都放在了说服戚泽接受治疗上,而是花一些心思听他谈谈那所谓的‘阴谋’,或许事情也不会拖到现在还得不到解决。 不过无论如何,现在的戚泽还算是一个服从医嘱的病人,不像以前那么令人操心。 而这样毫无预兆的转变对于戚炘来说,是来得太过突然的‘幸运’,他几乎手忙脚乱——这些年为治疗戚泽的妄想症,他翻遍了各种相关案例,研究收集的疗法数不胜数,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该先开始实践哪一种为好,索性能用多少用多少,干脆西药和中医合璧,药物治疗和心理治疗并进——当然,作为一个杰出的医师,他自然是有能力去除那些相克的药物的。 而除此之外,他甚至像是一个老师一样给戚泽布置了各种作业,包括每天shanwo定时定量参加‘娱疗’、每天和陌生人聊天半个小时、进行各项身体锻炼半小时等等。 令人意外的是,在戚炘通过朋友请来一个催眠治疗师对戚泽施加了中度催眠后,他得妄想症的起因竟被找了出来—— 病因是两段不太愉快的经历,一件发生在他童年时期,一件发生在他担任安德森教授的助手时。 童年时的那件事乏善可陈,以戚泽那不讨人喜欢的性格,招来多大的麻烦都在情理之中,被孩子王领着一帮小毛孩狠狠教训外加威胁了一顿也没什么奇怪的——这事戚泽或许自己也不记得了。但是一般这种病都跟童年阴影有关,所以这段经历应该算是他得妄想症的主因,而后来的那段误测地震的经历只能算是诱因。 不过无论如何,能找出根由就能对症下药,戚炘立刻根据这个更改了给戚泽的作业,要求他自己写出十条理由来证明这两件事都无法再对他产生任何持续性的影响,并要求他从今天起每天上交一份报告,记录他一天之内和多少人交流过,又怀疑过其中的多少人——根据这个看他每天怀疑的人数和比例是否有所下降,由此来判断他的病情是否得到控制除此之外,戚炘还要求他在每个怀疑对象的后面写上三条对方不可能谋害自己的理由。 语琪在戚炘的办公室看到这份作业梗概之时大致想象到了戚泽可能会有的反应——他对于上一份作业已经足够抵触了,而这份像是布置给幼稚园小朋友的作业毫无疑问会让他更加反感。 但是出乎她的意料,戚泽对此却没有提出任何反驳意见,虽然脸色不太好看,但还是规规矩矩地完成了这么顺从的态度,几乎不像是戚泽。 语琪开始意识到一个问题:戚泽似乎变了,他不再刻薄高傲地对他人评头论足,面对他人时不再怀有那种戚泽式的优越感现在的他几乎不会拒绝别人的任何建议和要求,对一切都是木然地接受着。 自然,这让他在某种程度上甚至变成了一个很好相处的人,但同时这个只会遵从他人意见的戚泽也失去了他的质疑精神和独立见解——就像是一颗锋芒毕露的上乘宝石被糟糕的匠人磨去了棱角的同时也磨去了光泽。 不,这个糟糕的匠人不是戚炘,这跟他没有关系,他尽了一个弟弟的责任,也尽了一个医师的责任——这个糟糕的匠人是她,是她采取了那样冒进的策略,自以为‘快刀斩乱麻’地将一切真相甩到他面前逼迫他否定曾坚信的一切。 她当时觉得长痛不如短痛,现在才意识到自己的错误——让一个自认不会犯任何错误的高傲的天才去承认自己坚持了数年的信念是一个巨大的错误,这本身就已经足够残忍,而她却连一点儿缓冲的时间都没有给他,就这样让他毫无准备手无寸铁地去面对血淋淋的事实。 最后她的确是成功了,成功地让他低下了高傲的头,成功地让他意识到自己错了数年,但同时她也失败了——现在这个不再骄傲的戚泽由于这一次的错误不敢再信任他自己,甚至于到了有些自卑的地步。 不过没关系,她亲手造成的伤害,再亲手去弥补回来m就是了。 语琪推开活动室的门,在一张靠近角落的桌子旁看到了戚泽,shanwo九时的阳光很好,像是金色的蜜糖将他的身影紧紧密密地包裹起来,她走过去在他身边坐下,“坐在你斜对方的那个患者,你觉得他想害你么?” 听到她的声音,他没有立刻转过头,而是看了看斜前方的座位,沉默了片刻后才慢慢地点了点头,不说话,脸上也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安静得像是一具没有灵魂的木偶。 “你的感觉告诉你他想害你,但你的理性告诉你那不是真的只是幻觉对么?” 戚泽闻言慢慢地抬头看她一眼,眸子沉黑沉黑的,像是溢满了浓得化不开的墨汁,不起一丝波澜。 此时此景,仿佛回到了他们初遇的时候,她没话找话,他一言不发,只是不同的是现在这个戚泽的眼睛里没有高傲,只有死寂。 早已预料到会是这种状况,语琪没有气馁也没有放弃,她笑一下,抬手按住他放在桌上的手,提议,“今天阳光很好,要不要跟我出去走一走?” 在医护人员的允许或是陪同下,情况较好的病人是可以到楼前的花园中散步片刻的。 夏季的燥热已经褪去,初秋的阳光漫漫铺撒在脸上,带着一种凉薄的温暖,语琪偏过头看了看戚泽半明半晦的脸庞,又转回头看着前方,声音轻柔而调侃,“等你出院后不知道是会像现在这样沉默又好脾气,还是跟以前一样高傲又刻薄总之,以后跟女孩子说话不要拿下巴对着人家,多少也收敛一下你的刻薄和坏嘴巴,还有,平时要多笑笑,总拿眼尾扫别人是很没礼貌的” 本以为她会劝自己积极配合治疗的戚泽愣一愣,停下脚步看过去。 两株桂花树静静地伫立在不引人注意的角落中,嫩黄嫩黄的小花一簇簇挤在枝头,灰毛麻雀在枝桠间蹦跳,将开得繁盛的桂花碰落。她抬手,漫不经心地拂去他肩头细碎的淡黄花瓣,慢慢地说,“记得有空就回来m坐坐反正无论你什么时候来,我都会在这里。” 她的语气很平静,面上的神色也淡淡的,他看她一会儿,慢慢别过脸去,声音低低的,却是说着毫无干系的事情,“精神方面的病症是无法痊愈的。” “但是可以抑制。”她说得笃定,斩钉截铁般的,“戚炘是顶尖的精神科医师,你要相信他。”她认真严肃地说完,又笑眯眯地开起玩笑,“其实我倒还希望你能偶尔复发一下,不然我会寂寞的。” 他低着头看她,身形高挑而削瘦,像是一株安静生长的乔木一般。 桂花伴着微风簌簌落下,他开了口,声音微哑,“你那天说,教授为我感到骄傲是真的么?” 语琪一怔,却没想到他会问这个,一时之间不免感到有些心酸,但她还是笑了一下,“是,你一直是他最聪明的学生,他一直为你感到骄傲。”说罢她把声音放轻,慢慢地道,“不仅仅是安德森xians,戚泽我也是,戚炘也是你一直是我们的骄傲。” 很简单的一句话,却让这个昔日高傲刻薄不可一世的黑发青年一瞬间湿了眼眶,他别过脸去,低垂着眼睫沉默了许久。 语琪静静地陪他站了一会儿,声音轻缓地开口,“需要拥抱么?” 他抿了抿唇,用低得几乎听不清的音量嗯了一声,带着浓浓的鼻音。 她笑了笑,上前一步张开双臂,自然而熟稔地抱住他的腰,安慰性地拍了拍他的背。 他像是毫无自信一般,喃喃在她耳边问,“我真的可以做到么?” “毫无疑问。”她笑起来,“智慧女神明显偏爱你。” 戚泽没有说话,他将脸深深埋入她的颈窝。阖上双眸的同时,她的气息钻入鼻腔,他的脑海中忽然开始闪现许多画面,她每次推门而入时的微微一笑、从雪白的棉被中抬起来的精致脸孔、转身时白色衣摆扬起的漂亮弧度、抱着手臂靠在墙上的慵懒姿态、被烫到肩膀后紧紧皱起的眉头、抬手回抱住自己时透过衣料传来的温度 将这个姿势维持了许久,他才像是攒够了勇气一般用比蚊子响不了多少的声音轻声道,“如果真的如你所说我的发现和理论有一天出现在地质学课本上你会——愿意当我的女朋友么?” 一阵风过,桂花簌簌落在肩头,清润的甜香萦绕鼻尖。语琪一怔后却并不回答,而是抬手按住他的双肩,借力踮起脚尖,盯着那双沉黑的眸子看了一会儿,微微一笑,“不用等那天了。” 她的双手捧住他的脸,一个轻柔的吻落在他的额头上,“我现在就愿意。” 攻略精神病反派,完。现代篇,完。古代篇,开始。 作者有话要说:作者有话说: mintn有三份加急的稿子要赶出来,忙成狗了我看看mintn有没有时间把下一个故事的开头写出来不过不要抱太大希望 我去改论文了卧槽!!!都快两点了!!!劳资不要熬夜啊皮肤会变差的!!!!!!!!! 8、攻略精神病反派完 8、攻略精神病反派完是 ,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78、攻略精神病反派【13】 78、攻略精神病反派13 “你不会是喜欢我吧?无不少字” 一时之间,语琪不该回答这个问题——如果答得不好还不如不答。但幸运的是此时她正好撕开一块月饼的包装,于是想也未想,她将月饼拿出来猛地塞进他的嘴里。 见他狼狈地咳嗽起来,她忍不住笑了笑,慢条斯理地低下头去整理月饼盒,“你刚才说来着?” 戚泽好不容易清理了口中月饼,瞪着她看了片刻,张了张口似乎是想说些,但最终他都没说,赌气地一翻身将被子盖上,只留给她一个背影。 她思索了片刻,平静地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他露在外面的后脖颈,“刚才你问我是不是喜欢你对吧?无不少字” 他避开她的手,烦躁地往前挪了挪,用被子将裹得更紧了。 语琪不紧不慢地伸出手隔着被子挠了挠他的腰侧,效果显著——他立刻绷紧了身体,像是触电一般躲了开去,同时整个人也探出了被子外。 她冷静地对上他带着愤怒的视线,微微一笑,“那么——你希望答案是哪个?” 估计是被她惹恼了,他抬起下巴,以一种刻薄的语调和飞快的语速道,“我希望?我希望你立刻离开这个房间然后永远别!” 其实这种时候是真正可以检验出一个人的涵养的时刻,有的平时看起来颇有风度的人很可能在生气后变得像是疯狗一样乱咬人,而真正有教养的绅士淑女即使是再生气都不会让对方太过难堪——显然戚泽未达不到绅士的等级,但就以普通人吵架的等级而言,平时堪称刻薄无比的戚泽此刻还算是比较有风度的,就算是说气话也没带半个脏字,他用的还是‘立刻离开’而不是‘滚’。 所以语琪根本没有感觉——经历过太多次任务,戚泽这种程度的最多就像是小孩子的气话,她完全可以一笑置之。 但是不在意归不在意,却不能表现地太过无所谓——在这种时候你可以不跟对方一般见识,但是你必须让他你不喜欢被这样对待——或许容忍一次没有问题,但次数多了他便会习惯对你发脾气—— “你确定?”语琪微微眯起眼,压低了嗓音道,“如果你接下来保持安静,我可以当做没有听到你刚才的那句话——”顿了顿,她看着他的眼睛道,“否则我真的会如你所愿。” 戚泽冷淡地看着她,清秀的面容像是由薄冰雕成一般,“我已经说出口的话,就不会再收回。” 她点点头,缓缓站起身看了他片刻,颇为优雅地微笑了一下,“那么,再见。”说罢将月饼盒轻轻放在他身边,她转身朝外面走去。 在将门打开的前一秒,语琪停顿了片刻,微微回过头去,和他望的目光恰好对上—— “有句话忘了说。”她迎着他不带情绪的视线平静地道,“——中秋节快乐。” 那天之后,语琪便真的没有再去主动找过他,就算是由于工作要进他的房间,她也全数跟同事对调,完完全全地‘如他所愿’。 三天之后,她如常地在走廊中巡视,而在经过戚泽的房门时,原本紧闭的房门却突然被打开,一个颀长削瘦的身影从里面走出来,正正好好堵在了她的面前。 由于身材瘦削的缘故,他显得格外颀长——当他一言不发地站在你面前时就像是一株静静矗立在深夜中的冷杉,高挑、挺拔、冷峻,给人一种极强的压迫感——尽管你他的内在是怎样的,尽管他或许连这里的一个女护士都打不过。 从出场效果来看,他无疑是成功的——手段几乎直追三流言情中那些邪魅狷狂酷帅拽的男主角,但如果细究一下的话就是另一种结果了。 ——比如他是算准在她经过的时候走出来的,比如这种级别的房间门只有护士用钥匙能打开他是打开了门的,比如他一言不发地站在那里的原因或许是他想不出好的开场白 语琪沉默地看了他片刻,挑了挑眉后朝他伸出手,“把你从护士口袋里摸走的钥匙交出来。” 戚泽的瞳孔一瞬间放大了,“你?”说完之后他才反应露馅了,连忙干咳一声装糊涂道,“钥匙?” “”她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你能摸走我口袋里的点心就能摸走她们的钥匙——用你的话来说,这是很简单的推理——好了把钥匙交出来,不要逼我搜。” 他皱了皱眉,别过脸去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类似于‘我太大意了’的话,又转回头来略带不满地看着她,“我必须得告诉你,在别人面前炫耀智商是一件很让人反感的事情——”顿了顿,又得意地加了一句,“尤其是当你对面的人智商远远高于你的时候。” 比起搞不清楚状况的他而言,语琪很清楚现在必须要保持一种‘仍在冷战中’的姿态,所以她没有像往常一样回应他,而是冷静地看着他,不发一言。 对视了片刻之后,他终于妥协,“好吧,我给你——不过你要明白,这是看在我们两的交情上,而不是因为我认输了。”说罢他不情不愿地蹲,从鞋子的脚后跟处摸出一串钥匙来。 “”语琪很难不对这串钥匙露出嫌弃之色,她皱了皱眉,不着痕迹地收回手,“——下次见到她的时候,别忘了把钥匙还给她。” 戚泽一怔,缓缓收回手的同时还嘟囔了一句真是善变。 语琪并不理会他,而是低头将病历翻得哗哗响,“有话就快点说,我还有事。” “——作为护士,你就是这样对待病人的?”他挑了挑眉,颇为不满地道,“你就凭你现在的态度我就可以向你的领导投诉你么?” “”她无奈地抬起头,朝他迅速而完美地微笑了一下,“那么戚您想说呢?” “收起你那虚伪的笑容。”他嫌弃地皱起眉,“那让我浑身不舒服——” 语琪皱了皱眉,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算了你还是笑一笑,每当你摆出这种表情的时候都会让我想起一个总是板着脸的高中教导主任。” “戚泽,你有没有你今天的废话特别多?” 他诧异地挑了挑眉,“有么?可是我每天都是这样啊——” “” 见她不,他略带得意地道,“你看,仅仅三天没见我,你的忍耐能力就下降地这样快——” 语琪似笑非笑地抱着双臂看向他,以一种戚泽式的权威语气道,“不,以前你的啰嗦和废话并没有给人一种你在转移话题的感觉你到底想要说?” “我说过我没有允许你学我” “你再不说我就走了——我还有很多事情没做。” 此话一出,他立刻紧张了起来,甚至给人几分手足无措的感觉——这事发生在他身上实在是太罕见了,即使是语琪也不免诧异地挑了挑眉——他此时此刻的表现就像是在课堂上被点名逼着回答问题的小学生,还是那种被刻薄的老师刻意为难的小学生。 “呃”他明显地踌躇着,似乎连手脚都不该往哪里放了,但即使如此,他说出的话仍是带着满满的戚泽式傲慢,“我打算给你一个跟我和好的机会。” 语琪歪了歪头看着他,以一种满含提示性的语气道,“所以你不是来为你上次的无礼行为道歉的?” 他皱起眉,沉默了片刻之后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艰难地道,“好吧,如果这样会让你好过一些的话——我承认我当时的话可能会伤害你的感情。”就在语琪以为他突然性开窍了或者情商忽然猛增了一百时,他却又画蛇添足地加上了一句,“毕竟根据我这三天的严密分析来看,你那么喜欢我。” “?” 似乎是因为话题回到了他这几天的‘严密分析’上,那种手足无措的感觉从他身上褪得干干净净,一瞬间戚泽仿佛又回到了常态——那种仿佛站在宣讲会的讲台上或者坐在学术讨论会首席位置的高高在上的权威气息又回到了他身上。 “这几天我仔细回想了我们认识以来你的种种行为,甚至包括你说过的话,你的肢体语言,你的表情等等,我得出了一个十分确切的结论——” “结论就是我喜欢你?”语琪高高扬了扬眉,“还是很喜欢的那种喜欢?” “是的,考虑到以你的分析能力不可能清楚地了解到你是从哪些地方露出了马脚和端倪的,我会详细地给你解释一下我的思路。”他一脸‘你真走运’的神情,高傲而矜持地收了收下颌,“首先,我们从你第一次推开门时的一系列行为开始分析——” ““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的作者有话说会附上下一个故事男主的选择,对了好消息是下一个故事我打算以古代为背景——看腻了现代情节的同学们你们有福了!!! 那么今天来谈一谈我的室友好了,在复旦这个充满了高霸上气息的校园里,能遇到像我的三个室友一样的逗比实在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先来说一下睡我对床的zd的光荣事迹好了。 她是一个挫怪,而且是一个不到一米六的挫怪(我不是在黑她我对她是真爱她太蠢萌了我好喜欢她如果我是男的我绝逼去追她!)——我一直视她为某种从动画片里跑出来的卡通人物,而她最搞笑的一个段子出现在她初中的时候—— 那时她们老师好像谈到邓小平,然后谈到邓小平说是人民的。这时候,我机智的挫怪室友一脸平静地对她当时的同桌得意道,“怪不得那么矮呢,一定是随我。” 这个故事虽然你们读起来或许不是那么搞笑,但是我听到的一瞬间整个人从椅子上笑到了地上!!!!!我给她跪了真是太md机智了!!!!!!! 78、攻略精神病反派13 78、攻略精神病反派13是 ,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83 攻略毁容男配【1】 两位负责古代事务同事由于一些原因无法再接下任务,语琪无可推却地作为这边长老被临时请去填补空缺。 说实话,这些年她所依仗经验都是基于现代背景,此刻突然接手古代任务,饶是她也不免有几分忐忑,还是利用两次任务间休整时间查阅了无数古代资料方才稍稍定下心来——只 是令人烦扰是,每次任务都是随机分配,即使是老资格她也无法得知自己下一个任务背景到底是什么,若是侯门宫闱那就糟糕了,以她这几天对古代常识粗浅了解是根本无法应付。 再次睁开眼时,只见红烛高烧,罗幕低垂,昏暗光线之下,厚重床帏隐隐绰绰地掩幽深如墨黑暗中,不远处角落传来衣料摩挲细小声音。语琪一怔,抬手抵一旁触感丝滑锦被 上,缓缓支起身来。 与此同时大量资料涌入脑海,她一边紧盯着漆黑角落中动静,一边开始迅速梳理起这本剧情。 幸运是,这部并不涉及深宫豪宅勾心斗角,它只是一部甜宠风格小言武侠文,男女主分别是武林盟主谢誉那谋略武功皆上乘二公子谢迢和姿色平平小丫鬟陆宛宛,放现代就是 钻石王老五和灰姑娘俗气故事。他们之间唯一有过大波折来自于这部大反派——裴少渊。 谢迢迎娶陆宛宛那日,裴少渊不请自来,以极其狠毒手段短短一个时辰内血洗了山庄上下,将武林盟主谢誉首级斩下挂于门前后才扬长而去,并带走了娘陆宛宛。 不,并非是因心爱姑娘嫁给他人而一怒疯魔,陆宛宛还尚无那样魅力他是为了三年前那夺宝诬陷弑父杀母血仇。 这位反派不但有一个正气昂然名字,还有一个跟他反派头衔截然不符身世——他本是正派名门姑苏裴家大公子,父亲裴钧是“北谢南裴”中那与谢誉齐名裴焕。而赫赫家世并 非只是他唯一长处,跟其他武学世家出身公子哥不同,即使撇去父亲威名,裴少渊也是江湖上年轻一辈中数一数二青年才俊。 裴少渊,字长卿。 出身自武学世家青年才俊,玉树临风翩翩公子。 江湖第一剑客与姑苏第一美人长子,不但武学造诣是年轻一辈中翘楚,还有一张令女子也油然艳羡俊秀面孔,传闻他回眸一笑,比之他那美人母亲还有过之而无不及。 江南春浓,珠帘几重,不知多少女子痴痴倚红楼雕窗前,只盼他回头望自己一眼。 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那时年纪尚轻裴家公子还醉心于武学,又怎会懂得消受美人隆恩?大概就是如此,才会有人说他如雪巅青松,孤傲又高洁。 而雪巅青松般裴家公子却一夕之间沦为暗通魔教奸人之子,人人得而诛之——谢裴两人各自带人与几大门派一同去围剿魔教,但那时还并非武林盟主谢誉却后关头做了手脚, 本是他们二人率领几大门派精英弟子共同去与魔教教主一战,但终却连那教主面都没见到,仅仅只同几个魔教长老交手了片刻 但即使如此,终却只得谢誉一人生还归来,经他一番颠倒黑白描述,便将战败而归归结为裴焕与魔教暗地勾连毒害自己人,他与其他各派精英弟子拼全力才将其斩杀,但实力 已损不再是魔教众人对手裴焕被他如此诬陷还不够,谢誉还将裴焕之妻,昔日姑苏第一美人污蔑成了南疆妖女,而众人不知吃了什么**药,竟相信了他这番言辞。诸大门派魔 教手中大损实力滔天怨气被成功引燃,于是讨伐魔教未成正派人士们浩浩荡荡杀去裴家‘清除余孽’。 裴少渊因有事外而逃过一劫,当他终于回到家门之前,却只见冲天火光。十六岁少年拼了命地跑入摇摇欲坠屋宅,火舌舔上他衣摆,但他仍是不管不顾地往里面冲——熊熊火 光之中,他只看到母亲尸体吊梁上轻轻摇晃。 一夜之间,父母被小人害死,家传宝剑与剑诀均落入杀父弑母仇人之手,而自己面容也因烫伤具毁,还沦为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哪怕再温和少年心中都会升起滔天恨意,何况裴少渊本就不是温和性子,裴焕生前便曾断言,这个孩子哪怕看起来懂礼数知进退,但他骨子里却清晰地刻着他外祖父血性和狠 绝,不触则罢,若有朝一日被触到痛处,那谁也无法预料到他会做出什么狠厉决绝之事。 事实上也确如此,这个背负着血海深仇少年跪母亲坟前发誓,必三年之内手刃仇人,以谢家上下鲜血,告慰父母天亡灵。 但不得不承认是,谢誉这个小人虽人面兽心,但武功造诣却确深不可测,何况他经魔教一战之后被推选为武林盟主,手下强者无数,要实现誓言需要无比强横实力。而短短三 年,他如何能将自己武学造诣提高数倍甚至数十倍? 答案昭然若揭,天下人都知道,魔教一些旁门左道虽然泯灭人性却能短时间内提高实力,若是拜入魔教门下,或许真可以三年之内报得血仇——心被仇恨塞得满溢少年一瞬犹 豫之后,终于还是踏上了一条不归荆棘血路。 梳理完这部分剧情,语琪回过神来,刚想继续了解自己所要扮演角色,却听到那边衣料悉索声停了下来。 颓靡甜香萦绕鼻尖,周围气息浑浊而粘稠,她下意识地望过去,却只见那雕花屏风后缓缓转出一个单薄颀长身影,是个相貌阴柔十五六岁少年,仅着一袭薄薄雪白单衣。他往 床边走了两步,停住,抬起头来朝她浅浅地笑,那种无声却靡丽暧昧笑。 语琪皱起眉,刚想说些什么,就听到少年嗓音低沉而柔和地响起—— “教主,请让属下伺候您就寝。” 教主、属下、就寝很好,语琪大概知道自己要扮演是个怎样角色了。 她挥挥手示意少年退下,有些无力地扶住额头——根据资料中显示信息,这次她要扮演恶毒女配是从未正文中出过场,存感却异常强烈魔教教主,可以用来描述她词语很多, 例如武功高强、精通蛊术、喜好男色、耽于享乐、心如蛇蝎、残暴无情符合邪教枭雄形容词她占了,符合妖女形象形容词她也都占了,而能让男人心生好感形容词她却是一个 都不具备。 正派名门公子和声名狼藉女魔头之间到底要如何产生情愫?语琪缓缓抬头望向远处屏风,预感到此次任务必定艰难无比。 语琪同裴少渊初见并不美好,无论是地点、男方仪表、还是见面形式都糟糕透顶,不过无所谓,反正她只需要完成任务,这些再如何糟糕都没关系,只要她形象和表现初 见时保持得足够完美就够了。 那天正是教中一年一度祭神日,需要教主主持下举行大型祭祀,向圣神供奉一对男女作为祭品。 她是一群华衣美服少年簇拥下颇具气势地走进养着无数蛊虫洞穴,两个面孔精致少年恭谨无比地跟后面托着她雪白祭袍那过长衣摆,数万毒虫就两旁深深沟壑中悉悉索索地爬 行,供她挑选几对男女被关洞穴头铁牢之中。 由于从资料中已经事先预知到裴少渊来时间并不凑巧,被几个长老直接抓来当作供选祭品关押了这里,所以语琪看到那个端坐铁牢一角、上半边脸被银质面具所覆盖清瘦少年 时,毫不意外地缓缓勾起了唇角。 命人将门打开,她示意身后两个少年止步,独自缓步走进铁牢,裴少渊面前停下。 由于几天关押,少年质料上乘衣衫显得有些凌乱,从她角度往下看,只看到他墨发半散、玉簪倾歪,即使看不到他隐面具后神情,也能感觉到他整个人都疲惫不堪,而他如此 狼狈时刻,那张银质面具却仍端端正正地覆脸上,忠诚地掩去那被烈火灼烧出丑陋伤疤。 平心而论,这是一个极其糟糕出场,身为被关押祭品、这样衣衫凌乱狼狈不堪地出现,是本该让人生不出丝毫好感,但他身上那种出众气质却完全扭转了这一不利局势。 火把哔啵哔啵地烈烈燃烧着,将银色面具镀上一层淡金光辉,少年就那样平常地坐那里,身上便自有一种沉静高贵气质。他定定地看着她雪白衣摆,没有抬头没有惊慌,自而从容 ,仿佛他不是身处脏污牢中待选祭品,而是坐金丝楠木雕花椅上品茶翩翩贵公子。 从小世家名门中长大确实是不一样,多年沉淀下来修养和见多识广气度使他们狼狈不堪时候,都有本事保持优雅体面姿态,不见丝毫慌乱。比如眼前,这位姑苏裴家年轻公子 一言不发,便已凭己身气质将铁牢门外那些空有华衣美服和精致面容少年稳稳地压了下去。 语琪忍不住微笑,她甚至有为他此刻表现轻轻鼓掌冲动,但她终是没有,因为一个残忍毒辣女魔头是不会那样做。她只是挑了挑眉,懒懒地抬手,优雅却不容拒绝地用中指和 拇指捏住他下颌,迫使他抬起头来。 然而即使下巴被她托起,他视线却仍低垂着,不愿朝上看上分毫。 她并不意,只细细地打量他——裴少渊眸色令人印象深刻,并不像普通人那样是纯然黑,他似乎带些胡人血统,瞳孔是极淡琥珀色,就那样疏疏冷冷地看着地面,似是连看她 一眼都不愿,倒真如传言一般,犹如雪巅青松一般。 语琪似笑非笑地看他一眼,拇指指腹缓缓滑到他薄薄唇上,沿着他形状漂亮唇线轻轻抚过不动声色地调戏,极符合这身份那喜好男色设定。 “本座听说,眸色浅淡并且唇薄人性子凉薄寡淡,无情冷酷。”她缓缓俯,与他靠得极近,半眯起眼漫不经心地笑一下,却又风马牛不相及地故意问,“你叫什么名字?” 早她命那人开门之前,裴少渊就已经大致明白了她身份,而她自称也坐实了他猜测—— 能这样张扬地进入魔教重地,身后又带着这样铺张排场,前后左右都伴着年轻秀美少年,只会是那个中原武林闻之色变魔教教主。此刻看来,江湖中关于这任教主喜好男色、 铺张奢靡传闻是属实,他皱起眉,不由得想起其他关于这位教主描述—— 歹毒阴险、残暴狠绝据说她初登教主之位便将七八个不服命令魔教长老就地格杀,命人剥去皮挂殿前示众两年之后她又以雷霆之势镇压了左右护法联合反叛,并将参 与计划数十人都活生生地投喂给了她所养数万毒虫能令整个武林都闻风丧胆女人,自然不会是什么善茬。 垂下眸子,他谨慎地回答,“裴少渊。”停了一下,他想起自己来此目,不禁缓缓支起上身,垂首半跪她面前冰冷地上,坚定地沉声请求,“请您收我为徒。” 令人不安片刻沉默后,裴少渊不禁抬头望去——由于先前一直垂着眸子,他真正看清她脸时不免怔了一怔。 他自然是不信这位教主会真如同传闻中一般三头六臂,但一个残暴狠毒、武学修为几乎堪比怪物女人,至少也应该是一个悍妇形象。 但此时此刻,这位传闻中歹毒阴险教主却着一身雪白祭袍立于自己面前,逶迤衣摆身后似流云般堆叠,甚至让这原本脏污不堪铁牢都多出了几分神圣气息。 一旁火把将那张漂亮得过分脸庞映照得忽明忽暗,让她本就似笑非笑神情显得高深莫测,似乎是发觉了他目光,她眼底那令人不安笑意又浮上三分,微微上挑眼梢流转着足以 勾人魂魄光华——毫无疑问,这位魔教教主是个极其漂亮女人,但这种几乎登峰造极漂亮太过浓重,无端端地便多出了几分逼人压迫感,让人不寒而栗。除此之外,她身上却还有 另一种摄人心魂威慑力,那是到达了武学巅峰宗师才会有强横气场,使得人不由自主地臣服。 她优雅地笑一下,抬手轻轻地覆于他天灵盖上,声音轻柔却无比清晰,“看来你不知道呢本座是来挑祭品,不是来收徒弟啊。”那样令人心寒笑容,语气却又像是说‘你 这个傻孩子’,无比促狭。 裴少渊还想再说什么,却被她用一根手指按住了上唇。 “不过,无论何时何地,本座都愿意收一种人——”她慵懒地眯起双眸,声音低哑勾人,“皮相好看少年。” 裴少渊仿佛被花纹艳丽毒蛇咬了一口,身体瞬间僵硬,他不敢置信地望着她,漆黑瞳仁中翻滚着被侮辱怒气。 “不愿意啊没关系,本座总是会给人们另一种选择进来时候看到两边深沟了么?看到了啊,那么就容易多了那里面是本座饲养小玩意儿,可爱得很,你若不愿意 跟着本座,那便去陪他们吧。” 他听到她漫不经心语调,置于身侧双手用力得几乎发白——怎么可能没看到?那样成千上万毒虫挤挤挨挨地遍布深沟之中,恶心可怖她竟然说可爱得很 强忍住心头怒意,他量冷静地开口,“我容貌已毁。” “是,本座看到了,伤得不轻呢。”她指尖轻触他冰冷面具,带来一阵暖意后又很离去,“不过没关系——他们眼睛都不及你好看。”停了一停,她又似感慨般道,“可惜了 ,看你下半边脸,应该以前长得颇好,却被人给这样毁了。” 就裴少渊感到自己像是一件货物一样被她评论,尊严被狠狠践踏时候,她手却轻轻按了他腰间,将他随身佩剑从刀鞘之中缓缓抽出。 雪亮剑芒一闪而逝,语琪饶有兴趣地盯着剑身上那苍劲有力刻字看了片刻,微微一笑,“这把剑名为龙渊?” 他不作声,只是沉默,唇抿得紧紧,像是无声拒绝。她并不意,将指尖按“龙”字上摩挲一下,轻声道,“金|鳞|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化作龙”她唇畔含笑看向他 ,“裴少渊,本座知你非池中之物,假以时日必成大器但本座并非善人,也无爱才之心,若要本座栽培你,你需拿出几分诚意来。” “少渊并非忘恩负义之人,若日后——” “日后如何本座并不关心,暂时你身上只有一样让本座感兴趣东西你想要本座传授你一二,便用它来交换罢”她目光从他面上缓缓滑过,颇给他面子地将龙渊郑重插 回他腰间剑鞘,随即慢慢直起身,负手于背后道,“恰好本座今日要主持祭典,便给你一个时辰考虑此事,如何?” 作者有话要说:每一个江湖,都有一个声名狼藉魔教啊 这里解释一下,虽然裴少渊他父亲裴焕死魔教,但他心中谢誉才是真正杀父仇人不过其实很多文里面都有认贼作父只为报仇梗了所以这点儿小小不和谐也不算什么 语琪好女王,她帅死了下一章她继续超帅地主持祭祀大典,她职业履历表又多一样,雪袍广袖女祭司get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83 攻略毁容男配【1】 两位负责古代事务同事由于一些原因无法再接下任务,语琪无可推却地作为这边长老被临时请去填补空缺。 说实话,这些年她所依仗经验都是基于现代背景,此刻突然接手古代任务,饶是她也不免有几分忐忑,还是利用两次任务间休整时间查阅了无数古代资料方才稍稍定下心来——只 是令人烦扰是,每次任务都是随机分配,即使是老资格她也无法得知自己下一个任务背景到底是什么,若是侯门宫闱那就糟糕了,以她这几天对古代常识粗浅了解是根本无法应付。 再次睁开眼时,只见红烛高烧,罗幕低垂,昏暗光线之下,厚重床帏隐隐绰绰地掩幽深如墨黑暗中,不远处角落传来衣料摩挲细小声音。语琪一怔,抬手抵一旁触感丝滑锦被 上,缓缓支起身来。 与此同时大量资料涌入脑海,她一边紧盯着漆黑角落中动静,一边开始迅速梳理起这本剧情。 幸运是,这部并不涉及深宫豪宅勾心斗角,它只是一部甜宠风格小言武侠文,男女主分别是武林盟主谢誉那谋略武功皆上乘二公子谢迢和姿色平平小丫鬟陆宛宛,放现代就是 钻石王老五和灰姑娘俗气故事。他们之间唯一有过大波折来自于这部大反派——裴少渊。 谢迢迎娶陆宛宛那日,裴少渊不请自来,以极其狠毒手段短短一个时辰内血洗了山庄上下,将武林盟主谢誉首级斩下挂于门前后才扬长而去,并带走了娘陆宛宛。 不,并非是因心爱姑娘嫁给他人而一怒疯魔,陆宛宛还尚无那样魅力他是为了三年前那夺宝诬陷弑父杀母血仇。 这位反派不但有一个正气昂然名字,还有一个跟他反派头衔截然不符身世——他本是正派名门姑苏裴家大公子,父亲裴钧是“北谢南裴”中那与谢誉齐名裴焕。而赫赫家世并 非只是他唯一长处,跟其他武学世家出身公子哥不同,即使撇去父亲威名,裴少渊也是江湖上年轻一辈中数一数二青年才俊。 裴少渊,字长卿。 出身自武学世家青年才俊,玉树临风翩翩公子。 江湖第一剑客与姑苏第一美人长子,不但武学造诣是年轻一辈中翘楚,还有一张令女子也油然艳羡俊秀面孔,传闻他回眸一笑,比之他那美人母亲还有过之而无不及。 江南春浓,珠帘几重,不知多少女子痴痴倚红楼雕窗前,只盼他回头望自己一眼。 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那时年纪尚轻裴家公子还醉心于武学,又怎会懂得消受美人隆恩?大概就是如此,才会有人说他如雪巅青松,孤傲又高洁。 而雪巅青松般裴家公子却一夕之间沦为暗通魔教奸人之子,人人得而诛之——谢裴两人各自带人与几大门派一同去围剿魔教,但那时还并非武林盟主谢誉却后关头做了手脚, 本是他们二人率领几大门派精英弟子共同去与魔教教主一战,但终却连那教主面都没见到,仅仅只同几个魔教长老交手了片刻 但即使如此,终却只得谢誉一人生还归来,经他一番颠倒黑白描述,便将战败而归归结为裴焕与魔教暗地勾连毒害自己人,他与其他各派精英弟子拼全力才将其斩杀,但实力 已损不再是魔教众人对手裴焕被他如此诬陷还不够,谢誉还将裴焕之妻,昔日姑苏第一美人污蔑成了南疆妖女,而众人不知吃了什么**药,竟相信了他这番言辞。诸大门派魔 教手中大损实力滔天怨气被成功引燃,于是讨伐魔教未成正派人士们浩浩荡荡杀去裴家‘清除余孽’。 裴少渊因有事外而逃过一劫,当他终于回到家门之前,却只见冲天火光。十六岁少年拼了命地跑入摇摇欲坠屋宅,火舌舔上他衣摆,但他仍是不管不顾地往里面冲——熊熊火 光之中,他只看到母亲尸体吊梁上轻轻摇晃。 一夜之间,父母被小人害死,家传宝剑与剑诀均落入杀父弑母仇人之手,而自己面容也因烫伤具毁,还沦为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哪怕再温和少年心中都会升起滔天恨意,何况裴少渊本就不是温和性子,裴焕生前便曾断言,这个孩子哪怕看起来懂礼数知进退,但他骨子里却清晰地刻着他外祖父血性和狠 绝,不触则罢,若有朝一日被触到痛处,那谁也无法预料到他会做出什么狠厉决绝之事。 事实上也确如此,这个背负着血海深仇少年跪母亲坟前发誓,必三年之内手刃仇人,以谢家上下鲜血,告慰父母天亡灵。 但不得不承认是,谢誉这个小人虽人面兽心,但武功造诣却确深不可测,何况他经魔教一战之后被推选为武林盟主,手下强者无数,要实现誓言需要无比强横实力。而短短三 年,他如何能将自己武学造诣提高数倍甚至数十倍? 答案昭然若揭,天下人都知道,魔教一些旁门左道虽然泯灭人性却能短时间内提高实力,若是拜入魔教门下,或许真可以三年之内报得血仇——心被仇恨塞得满溢少年一瞬犹 豫之后,终于还是踏上了一条不归荆棘血路。 梳理完这部分剧情,语琪回过神来,刚想继续了解自己所要扮演角色,却听到那边衣料悉索声停了下来。 颓靡甜香萦绕鼻尖,周围气息浑浊而粘稠,她下意识地望过去,却只见那雕花屏风后缓缓转出一个单薄颀长身影,是个相貌阴柔十五六岁少年,仅着一袭薄薄雪白单衣。他往 床边走了两步,停住,抬起头来朝她浅浅地笑,那种无声却靡丽暧昧笑。 语琪皱起眉,刚想说些什么,就听到少年嗓音低沉而柔和地响起—— “教主,请让属下伺候您就寝。” 教主、属下、就寝很好,语琪大概知道自己要扮演是个怎样角色了。 她挥挥手示意少年退下,有些无力地扶住额头——根据资料中显示信息,这次她要扮演恶毒女配是从未正文中出过场,存感却异常强烈魔教教主,可以用来描述她词语很多, 例如武功高强、精通蛊术、喜好男色、耽于享乐、心如蛇蝎、残暴无情符合邪教枭雄形容词她占了,符合妖女形象形容词她也都占了,而能让男人心生好感形容词她却是一个 都不具备。 正派名门公子和声名狼藉女魔头之间到底要如何产生情愫?语琪缓缓抬头望向远处屏风,预感到此次任务必定艰难无比。 语琪同裴少渊初见并不美好,无论是地点、男方仪表、还是见面形式都糟糕透顶,不过无所谓,反正她只需要完成任务,这些再如何糟糕都没关系,只要她形象和表现初 见时保持得足够完美就够了。 那天正是教中一年一度祭神日,需要教主主持下举行大型祭祀,向圣神供奉一对男女作为祭品。 她是一群华衣美服少年簇拥下颇具气势地走进养着无数蛊虫洞穴,两个面孔精致少年恭谨无比地跟后面托着她雪白祭袍那过长衣摆,数万毒虫就两旁深深沟壑中悉悉索索地爬 行,供她挑选几对男女被关洞穴头铁牢之中。 由于从资料中已经事先预知到裴少渊来时间并不凑巧,被几个长老直接抓来当作供选祭品关押了这里,所以语琪看到那个端坐铁牢一角、上半边脸被银质面具所覆盖清瘦少年 时,毫不意外地缓缓勾起了唇角。 命人将门打开,她示意身后两个少年止步,独自缓步走进铁牢,裴少渊面前停下。 由于几天关押,少年质料上乘衣衫显得有些凌乱,从她角度往下看,只看到他墨发半散、玉簪倾歪,即使看不到他隐面具后神情,也能感觉到他整个人都疲惫不堪,而他如此 狼狈时刻,那张银质面具却仍端端正正地覆脸上,忠诚地掩去那被烈火灼烧出丑陋伤疤。 平心而论,这是一个极其糟糕出场,身为被关押祭品、这样衣衫凌乱狼狈不堪地出现,是本该让人生不出丝毫好感,但他身上那种出众气质却完全扭转了这一不利局势。 火把哔啵哔啵地烈烈燃烧着,将银色面具镀上一层淡金光辉,少年就那样平常地坐那里,身上便自有一种沉静高贵气质。他定定地看着她雪白衣摆,没有抬头没有惊慌,自而从容 ,仿佛他不是身处脏污牢中待选祭品,而是坐金丝楠木雕花椅上品茶翩翩贵公子。 从小世家名门中长大确实是不一样,多年沉淀下来修养和见多识广气度使他们狼狈不堪时候,都有本事保持优雅体面姿态,不见丝毫慌乱。比如眼前,这位姑苏裴家年轻公子 一言不发,便已凭己身气质将铁牢门外那些空有华衣美服和精致面容少年稳稳地压了下去。 语琪忍不住微笑,她甚至有为他此刻表现轻轻鼓掌冲动,但她终是没有,因为一个残忍毒辣女魔头是不会那样做。她只是挑了挑眉,懒懒地抬手,优雅却不容拒绝地用中指和 拇指捏住他下颌,迫使他抬起头来。 然而即使下巴被她托起,他视线却仍低垂着,不愿朝上看上分毫。 她并不意,只细细地打量他——裴少渊眸色令人印象深刻,并不像普通人那样是纯然黑,他似乎带些胡人血统,瞳孔是极淡琥珀色,就那样疏疏冷冷地看着地面,似是连看她 一眼都不愿,倒真如传言一般,犹如雪巅青松一般。 语琪似笑非笑地看他一眼,拇指指腹缓缓滑到他薄薄唇上,沿着他形状漂亮唇线轻轻抚过不动声色地调戏,极符合这身份那喜好男色设定。 “本座听说,眸色浅淡并且唇薄人性子凉薄寡淡,无情冷酷。”她缓缓俯,与他靠得极近,半眯起眼漫不经心地笑一下,却又风马牛不相及地故意问,“你叫什么名字?” 早她命那人开门之前,裴少渊就已经大致明白了她身份,而她自称也坐实了他猜测—— 能这样张扬地进入魔教重地,身后又带着这样铺张排场,前后左右都伴着年轻秀美少年,只会是那个中原武林闻之色变魔教教主。此刻看来,江湖中关于这任教主喜好男色、 铺张奢靡传闻是属实,他皱起眉,不由得想起其他关于这位教主描述—— 歹毒阴险、残暴狠绝据说她初登教主之位便将七八个不服命令魔教长老就地格杀,命人剥去皮挂殿前示众两年之后她又以雷霆之势镇压了左右护法联合反叛,并将参 与计划数十人都活生生地投喂给了她所养数万毒虫能令整个武林都闻风丧胆女人,自然不会是什么善茬。 垂下眸子,他谨慎地回答,“裴少渊。”停了一下,他想起自己来此目,不禁缓缓支起上身,垂首半跪她面前冰冷地上,坚定地沉声请求,“请您收我为徒。” 令人不安片刻沉默后,裴少渊不禁抬头望去——由于先前一直垂着眸子,他真正看清她脸时不免怔了一怔。 他自然是不信这位教主会真如同传闻中一般三头六臂,但一个残暴狠毒、武学修为几乎堪比怪物女人,至少也应该是一个悍妇形象。 但此时此刻,这位传闻中歹毒阴险教主却着一身雪白祭袍立于自己面前,逶迤衣摆身后似流云般堆叠,甚至让这原本脏污不堪铁牢都多出了几分神圣气息。 一旁火把将那张漂亮得过分脸庞映照得忽明忽暗,让她本就似笑非笑神情显得高深莫测,似乎是发觉了他目光,她眼底那令人不安笑意又浮上三分,微微上挑眼梢流转着足以 勾人魂魄光华——毫无疑问,这位魔教教主是个极其漂亮女人,但这种几乎登峰造极漂亮太过浓重,无端端地便多出了几分逼人压迫感,让人不寒而栗。除此之外,她身上却还有 另一种摄人心魂威慑力,那是到达了武学巅峰宗师才会有强横气场,使得人不由自主地臣服。 她优雅地笑一下,抬手轻轻地覆于他天灵盖上,声音轻柔却无比清晰,“看来你不知道呢本座是来挑祭品,不是来收徒弟啊。”那样令人心寒笑容,语气却又像是说‘你 这个傻孩子’,无比促狭。 裴少渊还想再说什么,却被她用一根手指按住了上唇。 “不过,无论何时何地,本座都愿意收一种人——”她慵懒地眯起双眸,声音低哑勾人,“皮相好看少年。” 裴少渊仿佛被花纹艳丽毒蛇咬了一口,身体瞬间僵硬,他不敢置信地望着她,漆黑瞳仁中翻滚着被侮辱怒气。 “不愿意啊没关系,本座总是会给人们另一种选择进来时候看到两边深沟了么?看到了啊,那么就容易多了那里面是本座饲养小玩意儿,可爱得很,你若不愿意 跟着本座,那便去陪他们吧。” 他听到她漫不经心语调,置于身侧双手用力得几乎发白——怎么可能没看到?那样成千上万毒虫挤挤挨挨地遍布深沟之中,恶心可怖她竟然说可爱得很 强忍住心头怒意,他量冷静地开口,“我容貌已毁。” “是,本座看到了,伤得不轻呢。”她指尖轻触他冰冷面具,带来一阵暖意后又很离去,“不过没关系——他们眼睛都不及你好看。”停了一停,她又似感慨般道,“可惜了 ,看你下半边脸,应该以前长得颇好,却被人给这样毁了。” 就裴少渊感到自己像是一件货物一样被她评论,尊严被狠狠践踏时候,她手却轻轻按了他腰间,将他随身佩剑从刀鞘之中缓缓抽出。 雪亮剑芒一闪而逝,语琪饶有兴趣地盯着剑身上那苍劲有力刻字看了片刻,微微一笑,“这把剑名为龙渊?” 他不作声,只是沉默,唇抿得紧紧,像是无声拒绝。她并不意,将指尖按“龙”字上摩挲一下,轻声道,“金|鳞|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化作龙”她唇畔含笑看向他 ,“裴少渊,本座知你非池中之物,假以时日必成大器但本座并非善人,也无爱才之心,若要本座栽培你,你需拿出几分诚意来。” “少渊并非忘恩负义之人,若日后——” “日后如何本座并不关心,暂时你身上只有一样让本座感兴趣东西你想要本座传授你一二,便用它来交换罢”她目光从他面上缓缓滑过,颇给他面子地将龙渊郑重插 回他腰间剑鞘,随即慢慢直起身,负手于背后道,“恰好本座今日要主持祭典,便给你一个时辰考虑此事,如何?” 作者有话要说:每一个江湖,都有一个声名狼藉魔教啊 这里解释一下,虽然裴少渊他父亲裴焕死魔教,但他心中谢誉才是真正杀父仇人不过其实很多文里面都有认贼作父只为报仇梗了所以这点儿小小不和谐也不算什么 语琪好女王,她帅死了下一章她继续超帅地主持祭祀大典,她职业履历表又多一样,雪袍广袖女祭司get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85、攻略毁容男配【3】 裴少渊的手伸向白衣教主的衣带时,无意间碰到了那及腰墨发。冰凉沉滑的触感从手背上划过,竟像是上等的绸缎拂过——上天实不公,不但给了这个女子无能及的权势和武功,还赋予了她堪称完美的相貌,甚至到了每根发丝都找不出丝毫瑕疵的地步。 权势与地位,武功与美貌,这些世间奋力追求的一切,她竟都拥有了——若换了常恐怕早已欢呼雀跃,可从这位教主的脸上,他却看不到多少欢欣愉快的神色,她太过不动声色,哪怕是微笑的时候都给一种高深莫测的感觉,就如一汪幽冷寂静的深潭,根本无法看清。 衣带那柔滑的质地让裴少渊回过神来,他阖了阖双眸,沉下心来——既然已经下定决心,便不能再临阵退缩若连这种事都做不到的话,谈何报仇? 裴家公子缓缓睁开双眸,本就极淡的眸色似乎又淡了几分,显得格外清冷漠然。他面无表情地低下头,以一种例行公事的姿态将双臂绕过白衣教主腰侧,双手前方犹疑了片刻后才缓缓地落衣带上,以极为笨拙的手法试着去解那白玉制成的带扣。 他本就不会伺候,又因视线被挡住看不见前方情况,解了数次也没能成功,几次失败之后,手上不知不觉地便用上了几分力道,若不是这一套祭袍都是由上好冰蚕丝制成,只怕这衣带早已被他扯坏。 第五次的失败后,白衣教主淡淡地将手覆他的手背之上,并未用几分力道,却让这位裴家公子下意识地便停止了动作。 他屏住气息等待了片刻,也没等来呵斥或是责罚,她只是缓缓拉开他的手,自己将白玉带扣解开,随手将除下的腰带递给他。 大概是对他彻底失望,接下来白衣教主都是自己动手,裴少渊只愣愣站一旁,偶尔接过她除下的衣物。他的视线放得很低,眼中不带任何情绪波动地盯着自己的靴尖看——直到水声响起,他暗自松了一口气,又等了片刻后才敢抬起头来。 不经意的一瞥之间,他却看到粼粼水面之上,这位教主白皙单薄的后背竟布满了无数暗色伤疤——剑伤、刀伤、鞭痕除了兵器造成的疤痕之外,似乎还有一些腐蚀性的伤疤,几乎触目惊心。 其实这些伤疤一个武夫身上倒不会给以这样的震撼,但她的肌肤实太好,宛如浸水白玉般莹润清冷,与那丑陋交错的疤痕形成了太过鲜明的对比,给以极大的冲击。 语琪自然是故意的,她将他带来此地,便是为了不动声色地让他见识一下这幅身体上的累累伤疤——来自正派名门的裴家公子对魔教教主肯定存有抵触之心,若要完成任务,首先必须消解他心中的这种情绪。 而这种时候,跟情节学习,改邪为正拼命做好事其实并非是最佳做法,毕竟作为魔教教主,给对方留下的阴险恶毒的印象太过深刻,并非一朝一夕可以改变,而且就算做到了完美,对方也肯定不免心存怀疑——还不如保持他原先对的印象,这样但凡表现得温和一些,都会令他颇感受宠若惊。例如有句俗语便叫‘男不坏,女不爱’,并非是女生性喜欢受虐,而是因为物以稀为贵,一个‘坏’表现出的好意由于稀有罕见,便比‘好’表现出的好意更让觉得珍贵。也就是说,反过来变成‘女不坏,男不爱’也一样成立。 不过这些恶劣印象难以抹去,并不代表不能建立一些有利的印象——虽然‘坏’突然的改邪归正会让起疑,但通常们都相信可恨之必有可怜之处,他们往往会毫不犹豫地相信一个‘坏’曾有无比悲惨的身世,经历过种种难以忍受的苦难。 若是这种过去的伤痛放一个面相凶恶的男身上,便不太会惹同情,但若是放一个姿容姣好的女子身上,那么这种不幸便会被们放大数倍甚至数十倍来看待,并不自觉地对其产生怜惜——其一是因为女性本就是公认的弱质之流更易激起们的保护欲,其二是美貌之总会让多些好感,自古至今都是如此。 手上的血迹褪去后,语琪便缓缓撩起一捧温水浇肩上,同时偏过头往后望去,果然看到裴家公子皱起的长眉和眸中的复杂神色。 而裴少渊看来,就是她面色淡淡地一眼扫过来,目光仅仅他面上停留了片刻便漠然地转了开去。 而下一秒,便像是看穿了他想什么一般,她的声音低低响起,语气平淡得就像是叙述别的事情—— “没什么好惊讶的,进了冥殿的,能活着出来已是万幸。”她没什么感情地说完,慢悠悠地回过头看他,眼角眉梢却是瞬间划开淡淡笑意,“一百个弟子进去,能活着出来的只有一个这就是为什么自冥殿出来的冥使,随便派出一个都足以们中原搅起血雨腥风的原因。” 这幅身体的眼梢本就自然上挑,她这眼角带笑的一回眸,直如满地梨花逐晓风,裴家公子看得一怔,继而又是深深一皱眉——她说得不错,魔教派到中原的冥使的确各个武功深不可测他险些忘了,眼前这个女并非是什么弱质女流,即使曾经受过诸般苦难,但现的她已武学巅峰,手染无数鲜血,根本不需要自己的同情。 他沉默了片刻,抬眸望向她,声音低沉,“既然深知冥殿手法残酷,为何不继任教主后取缔了它?” 语琪和他对视片刻,收敛起笑容,目光瞬间变得极冷,如千年寒霜一般地凉凉一眼扫过去,“逾矩了。” 裴家公子这才反应过来,对方并非是可以直言相劝的好友,而是闻风丧胆的魔教教主,而自己刚才的行为,实太过胆大。 而就他凝神戒备时,她面上的神情却是渐渐缓和下来,看上去竟有些无奈的意味里面。 “这里并非中原,裴大公子,觉得阴邪残忍的冥殿,却是这里的孩子拼尽性命也想进的地方。”她淡淡道了一句,见他面上现出不敢置信的神色,微微移开视线,轻声解释道,“们中原过得是养尊处优的日子,们却不是对于们来说,要么,活得比任何都辉煌,要么,不如立刻去死或许难以相信,但事实确实如此——如果没有冥殿,就不会有本座的今日。” 直到很久之后,裴少渊仍旧记得,白玉碧池畔烟雾缭绕,而她那精雕细琢的面容层层白雾之后若隐若现—— “对于们来说,要么,活得比任何都辉煌,要么,不如立刻去死。” 那样的话自她口中说来,平静而淡漠,却只让心生悲凉。 那日之后,裴少渊便同那些众多阴柔少年一般,晚上睡一个离后殿极近的无名小院中,白日到她身边服侍。 跟教中的普通弟子不同,这些少年后院中也有自己的小厮,平日除了服侍教主起居之外,几乎十指不沾阳春水,吃穿用度几可与中原豪门大户的贵公子相媲美。 若不是因习武而手指上微有薄茧,不知内情的看他们相貌衣着,恐怕都会以为是哪家的少爷公子。 而更得宠的几个少年,则住自己的独立院落之中,不需再来教主跟前伺候,每日除了习武之外便是做自己喜欢的事,例如有闲情逸致的便会闲时吟诗作画,底下自有弟子专门为其搜罗各种孤本、名家手笔、传世之作等,日子过得几乎堪比王孙贵族。除此之外,无论是喜爱神兵利器武功秘籍还是奇珍异草珍奇异兽,但凡是天下有的,这些魔教弟子便有本事最短的时间奉到他们手中有些几乎堪称无价之宝的物什恐怕那位金銮宝座之上的九五之尊也难以得手,而这些少年却摆弄几日之后便随意地抛了一旁任其蒙尘。 不过幸而这些受宠的少年算是极少数的,否则魔教再如何藏龙卧虎也供不起这些公子们的挥霍无度。 这些受宠的公子们具有随意出入教主寝殿的权利,而其他随侍的少年们则是每过几日才能轮到一次教主近旁服侍的机会。 裴少渊原本还曾担忧,该如何拒绝同她做那男女之事,却后院住了几日后渐渐发现——那不过是杞忧天。 而后院的这几日,他虽是整日练武,却也不知不觉地从那些少年口中听到了关于那位教主的一些事。 之前,根据江湖传闻,他以为这位魔教教主是个魔道枭雄,阴毒狠绝十恶不赦;而现他却是不知该如何评价这位教主了。 她曾面不改色地手刃多位魔教长老,若是曾经的他看来,这算是残暴无情、刚愎自用的表现,但这些少年的叙述中,却是情势紧迫的局面下她以雷霆之势果断反击,若非如此那日后崖之下恐怕会多上一具她的尸骨——而同这位教主的几次接触来看,似乎后者的言论更接近于真实情况。若她真的刚愎自用容不得任何忤逆,若她真的生性残暴冷酷无情,那么他当日的所作所为足以令他死上无数次,而非直到现还活世。 用这些少年的话来说,这位教主的‘残暴无情’其实只针对敌和背叛者,而对于自己,她甚至可以说是护短的,而也正因如此,一些魔教的普通弟子外行走时也无胆敢欺辱。 裴少渊并非是个顽固之,若是撇去不同的立场来看,他对这位教主甚至是有几分欣赏的——身为女流之辈,能有如此手段实属难得——虽然她身边美貌少年环绕的作风还是令有些难以接受。 六日之后,终是轮到他去后殿服侍,虽说对此他并不期待,但至少不像曾经那般排斥。 而本就不擅长于端茶送水之事还心神放松的后果就是—— “砰”的一声,白瓷茶盏砸地上,滚烫的茶水和碎瓷片瞬时飞溅开来。 裴少渊一时之间愣了原地,不知该如何是好,下意识地朝窗边矮塌上望去,却见那慵懒斜倚着的白衣教主伸出修长白皙的手指,缓缓将膝头的古籍合拢,继而不紧不慢地懒懒抬眼看他,漆黑如墨的眼底甚至带了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84、攻略毁容男配【2】 裴少渊不是不知道,为获取力量投入魔教想法其实是十分莽撞,这无异于与恶虎谋皮,跟魔鬼谈交易但既然已经失去了一切,那他便也没有谨慎理由了,左右不过一条命,若不能拿来复仇,苟活又有何用。 可他却万万没想到,连自己伤成这样面容都能入她眼——传闻中那眼界极高魔教教主和他看到女人真是同一个人?不过或许若是没有那张面具,她便不会多看面容有毁自己一眼,毕竟那是连他自己镜中看到都不免骇然丑陋烧伤。 裴少渊回过神来,下意识地抬手按那张银质面具上,唇畔不由得浮起一丝苦笑,然而未等他将手放下来,头顶就传来陌生少年冷冷嗓音。 “教主早就走了,你还沉醉什么?”对方神情和语气都带着冰冷厌恶,“也不知教主看上你什么,要长相没长相要脑子没脑子愣着作甚,起来跟我去沐浴衣,还等人来抬你不成?” 裴家公子自小到大锦衣玉食仆从环绕,即使身负血仇,却也从未像今日一般饱受屈辱。这般挑衅之下,他下意识地端起裴家少主气势冷冷地向那陌生少年看去,明灭火光之下,那眸色极淡瞳仁如一泓幽冷寒潭,清澈却冰冷,不怒而自威。少年一时之间不禁被他那横过来凌厉眼神镇住,好不容易强撑起架子瞪他一眼。 被少年一瞪之下,裴少渊才意识到自己行为有多么离谱这近乎是跟那位教主禁脔争风吃醋,就像是后宫嫔妃们勾心斗角地博取皇帝宠爱一般,简直荒谬可笑他闭一闭眼,再睁开眼时眸中已是一片清明,声音沉沉朗朗,“你们教主说过,给我一个时辰考虑。” 少年嗤笑一声,满含不屑地用眼尾扫他一眼,“还真当自己是什么人物呢?架子大到胆敢让教主等你考虑?那不过是教主仁慈给你个台阶下罢了些起来,沐浴衣之后还需焚香,一套下来得费半个多时辰,若是迟了看长老怎么罚你我二人!” 半个时辰之后,被人押着沐浴衣后裴少渊又被带到了高高祭坛之下。 鸦青色辽阔天空远映着连绵山峦,云低得仿佛触手可及,金色霞光温柔而庄严地铺撒下来,像是来自神仁慈爱抚。 裴少渊愣了一愣,他以为这些魔教众人若是举行祭祀,会是黑黝黝山洞之中跳些阴邪诡异舞蹈,却未料到他们选择地点竟这样蕴含神圣气息。 因来得晚了,他们只能站远离祭坛空地之上。而从所站之地远远望去,只见肃穆宏伟祭台之下匍匐着数百甚至上千名身着白袍教众,他们紧紧贴着地面,跪拜姿势恭敬虔诚。 两列由十六个白衣少年组成队伍缓缓地从人群之中往祭台走去,队伍前方两个少年持着燃得旺盛火把,随后六个少年分别抱着缠着白缎树枝、升着袅袅青烟香炉、金玟作底白玉瓷瓶,再后面四个则分别抬着两块覆着白布木板,后两个年纪稍大少年似乎是乐师,手中抱着不知名乐器一路弹奏着,仿佛来自遥远过去悠远曲调自他们修长白皙手指下滑出,空荡山谷间悠悠回荡,渲染出一种神秘而古老氛围。 而队伍前方,则是一个身着雪白祭袍修长身影,与跟她身后那些少年不同,她所着祭袍衣襟袖口处都绣了繁复高雅金色暗纹,手中没有拿任何东西,而是将双手优雅闲适地笼垂地广袖之中,以一种闲庭信步姿态慵懒地缓步向前,及腰墨发并不束起,而是如上等黑缎似披垂身后,显得格外雍容华贵。 从云端撒下光芒将他们白衣都渡上一层神圣金边,队伍每行到一处,两旁教众便低得伏去,虔诚得像是亲吻神衣摆。 宗教感染力从来都强过任何事物,即使是自小被教导魔教是邪门歪道裴少渊,亲眼见证这样充满神圣性仪式时,心中也不免升起一种肃穆和敬重这是一种很奇怪感觉,一方面理智告诉你这些仪式都是邪恶,这里每一个人都手染鲜血,他们灵魂沾满污垢,但另一方面你却发自内心地被这种庄严气氛所感染。 不过有个困惑现倒是解开了——他原本根本无法理解这些魔教少年为何不以成为一个女子禁脔为耻,甚至还将之当做一种荣耀和地位象征来互相攀比,而现看来倒懂了一二——从他们恭敬虔诚神情来看,这位教主这些教众心目中并不仅仅是一个强势统治者,应该还是他们所信奉神化身,而能侍奉神左右,自然是一种无上荣耀,遑论随之而来还有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地位,华衣美服加身荣宠,取之不财富甚至那些世人为之拼得头破血流武功秘籍也是随手可得。 裴少渊微微阖上双眸,心中不由暗叹:其实不能怪他们自甘堕落,是这诱惑太让人无法抵御。即使是他,想到那些无上武功秘籍之时,也无法不为之动心——若真能从这魔教教主手中得来一部武学秘籍,报仇之事便是指日可待只是,他真要为报仇而自轻自贱至此么? 自胡思乱想中回过神来,他睁开双眸往祭台上望去,只见那十六个少年已经围绕着祭坛围成了一个圆,而那人一袭雪白祭袍立于祭坛正前方,垂地广袖随风扬起又悠悠落下,颀长身形被淡金霞光勾勒得有些模糊,远远望去倒真有些像是九天之上哪位神祗。 即使相隔颇远,她却是像感觉到了他目光一般得懒懒一眼扫来。视线空中胶着,却见她面上虽平静沉稳如深潭千尺,微微上挑眼尾却勾着极淡笑意,依旧是那副深不可测模样,疏懒却雍容。 但她视线并未他身上逗留过久,平常而随意得一瞥之后便移开了去,淡淡落到祭坛中央那两块覆着白布木板上——那下面是两只被捆住四肢羊羔,即将被献祭给神祭品。 本来一年一度祭神日需奉上一对尚是处子之身男女,也就是所谓以活人为祭,但若非不得已之时,她并不愿杀人,于是便命人将被选为祭品一对男女换成了两只刚满月小羊羔——这并非什么难事,对于这些教众而言,她每一个命令都是转述自神明,而来自于神意志,不可违逆。 不过虽是如此说,却也不能太过分为一教之主,便须行教主之责,要亲自主持祭祀,一个步骤都不可拉下——也就是说她可以命令他们换祭品,却不能命令他们不献祭品,不能命令他们不再祭神,那是对神不敬,是渎神行为,再怎么盲从教众也不会照做。所以说,这个教主之位看着风光无限,其实处处都有不可逾越限制。 不过无所谓,既然她目只是让裴少渊喜欢上自己,那么此时此刻便只需要将这一套仪式做得足够漂亮就可,幸而这对于经历了无数次任务她而言并非难事。 而远处裴少渊眼中,便是那白衣教主迅速而不失优雅地一扬手,两边宽大垂地广袖顿时空中划过完美弧度——那盖活祭上白布随着她扬起手而被掀开,露出木板上两只毛皮似雪小羊羔。两旁少年配合默契地同时端起白玉瓷瓶,将圣水对着她那好似冷玉雕成一双手倾倒而下。 白衣教主垂下眼睫,将双手合拢,接住一捧圣水徐徐浇那两只羊羔头顶。水珠四溅之下,她眼底似有若无地闪过一丝淡淡悲悯,接着却双手成爪,狠厉决绝地朝两只羊羔头颅抓下,速度之竟让她动作都带上了淡淡残影—— “噗”一声,是手指刺入血肉闷响,下个瞬间,两道温热血泉猛地喷涌而出。 而就整个祭坛上都落起了血雨同一时刻,所有教众却行动划一地朝天空举起双臂,高声欢呼,似乎进行一场举世欢庆盛宴。 虽然中原祭祀之日也会杀牲献祭,但是参祭之人却都表现得庄重肃穆,并不会为祭品死而欢呼雀跃,所以并不会给人一种残忍感觉。 而这些魔教教众截然不同反应落裴少渊眼中显然令他感到有些不适,这个祭典之上,竟是神圣与残忍并存、死亡与欢愉同 其实如果语琪有选择余地,她也不想表现得这样凶残,但是当所有教众都坚信刀剑脏污,不可触碰神洁净祭品时,那么杀牲献祭这种事只能靠她这个教主以手为刃进行了,而她也力让两只羊羔死时来不及感到痛苦了,只是她不可能把这些都解释给他听。 不过解释不解释都无所谓了,反正她作为魔教教主,他心目中印象肯定不会好,所谓虱多不痒,债多不愁,不需意太多。她漫不经心地施展起轻功避过漫天血雨,宽大广袖风中猎猎作响,宛如白鸟翻飞羽翼。 而当裴少渊回过神来之时,却见雪白衣带眼前拂过,那位白衣教主轻飘飘地落面前,扬起广袖缓缓回落。 还未等他反应过来,她仍带着温热羊血指尖就他右边脸颊上轻轻一划,浓郁血腥味瞬时钻入鼻腔,随之而来是她低哑勾人嗓音。 “以神之名,赐福于你。”白衣教主轻柔暗哑声音划过耳膜,带起一阵奇异jj,她唇畔噙笑地抬起手掌,自己额头前端停留片刻后又反转手腕,将手背他额上轻轻一碰,应该是某种类似于赐福手势,由她做来只觉得如行云流水,慵懒而优雅。 裴少渊一怔,心中霎时升起说不出怪异——那只向来被用作杀戮手此时此刻却为自己赐福他不知该立刻退避三尺,还是该感到受宠若惊。愣神之下,他不免做了一件蠢事——下意识地用手擦了擦她手背拂过之处留下血迹,等他擦完才意识到自己这明显带着排斥意味行为很可能会惹怒传闻中颇为阴晴不定魔教教主,出于防范,他立刻将右手覆了腰间,紧攥住龙渊。 剑柄传来冰冷却熟悉触感让他略带不安心立刻平定下来,这才缓缓抬起眼来与她对视。出乎意料,这位‘歹毒残暴’教主大度得令人意外,她看上去并不意,只似笑非笑地勾起唇角,视线慢悠悠地他右手上转了一圈,才颇有深意地回到他面上,开口,“不太习惯?”语气是近乎温和调笑,没有半丝魔教教主应有阴狠毒辣。 裴少渊谨慎地看着她,并没有回答。 白衣教主没有计较,而是笑了一下,别开视线望向远处连绵群山,声音轻而悠长,“没关系,总有一天你会习惯,来日方长。” 听她话中意思,似是认为他必然会同意她提议,语气如此笃定,不存一丝一毫不确定,不知该说她自信还是自负。 只是他真能够拒绝么?拒绝结果几乎就等同于选择死亡,他不是惧怕死亡,而是惧怕未向谢誉那小人报完仇之前便死去相比而言,如果失去尊严能够换得足以复仇实力话他心甘情愿。 沉吟片刻,裴少渊缓缓抬眸,极淡眸光清冷坚定地看向她,“我想杀谢誉——三年,可以么?” 他问得没头没尾,她却微微一笑,那笑容略冷,带着些微孤傲,“不用那么久,一年足矣既然如此,你那剩余两年,本座便收做报酬了。” 谢誉虽是小人,武功造诣中原武林中也是数一数二了,她却说得好像碾死一只蝼蚁一般容易他若要拥有足以向谢誉复仇实力,武学修为不知要提高多少境界——而她竟轻轻巧巧地说一年足矣,可想而知这个女人真正实力该是怎样可怕这位魔教教主几乎不能称之为人,简直是怪物。 无论如何,只要能报仇便好就算是同魔鬼为伍。 裴少渊右手自剑柄上缓缓松开,看似顺服地敛目垂首,朝她一抱拳,行了一个十分标准属下拜见主上礼,无比恭敬。 语琪似笑非笑斜睨他一眼,懒懒地抬手按他手背上,看似温和实则强硬地将他手拉下来,慢悠悠地一勾唇角,“本座还不缺下属。”说罢瞥他一眼示意他跟上,自己笼着袖子不紧不慢地转身朝后山温泉走去。 上好玉石砌成碧池旁云雾缭绕,湿热水汽池面上不断地翻滚蒸腾,远远望去像是一片巍巍云海。 几个负责温泉这边白衣侍从语琪眼神示意下识趣地退下,裴少渊似乎明白了什么,面色铁青地停下了脚步,再也不肯前进一步。 这也不能怪他,即使为报仇下定了决心,这个当了十几年正人君子裴家公子也难以立刻抛却矜持,他置于身侧双手因用力而指骨发白,长眉深深皱起,直直地盯着白衣教主背影,眼底翻滚着挣扎神色。 语琪没有回头,甚至没有停下脚步,她依旧缓步朝池边走去,声音轻柔却满含危险意味,“裴少渊,本座宽容似乎让你误解了什么你好不要一次又一次地挑战本座耐性,那并不明智。” 真正有气场和威势人,他们不需要将刀架你脖子上,也不需要拽着你胳膊往前走,那种久居上位才会培养出来气势便会让你根本无法违抗他们命令。 裴少渊握紧了腰侧剑柄,却终是拖着沉重步伐重迈步,虽然那银质面具挡去了他大部分神情,但那色泽极淡瞳孔却愈来愈冷,仿佛沁着来自于千年寒潭一泓雪水。 白衣教主池边站定,优雅慵懒地抬起双臂,示意他上前服侍衣。 裴家公子沉默了片刻,缓缓地、迟疑地、近乎绝望地松开了握剑手,咬牙朝她腰间衣带伸去——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86、攻略毁容男配【4】 见她似乎并无责怪之意,裴少渊沉默片刻后道了一句抱歉,便面无表情地蹲下身去收拾自己惹出来的残局。 那边的语琪却是愣了一愣,说实话,她还以为这位裴家公子在犯错之后又会反射性地去摸他腰间佩剑谁知对方却这么坦坦荡荡,好似根本不怕自己一般。 她并不知晓这几日中对方对自己看法的转变,只默默在心底疑惑——是这个魔教教主的头衔失去了昔日威慑力?还是她刚才的表情太过温柔和蔼了?这位曾经看到自己就满含警惕浑身紧绷的裴公子如今怎么对自己如此放心。 语琪定定看他片刻,似笑非笑地扬起唇角,“你可知道你打碎的,”顿了顿,她漫不经心却满含深意地道,“是本座最为钟意的一套茶具——”她故意将后一句说得极慢,刻意将声音放得轻柔又危险,同时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对方面上的表情。 只见裴家公子皱了皱眉,手下的动作停了下来——按以往情形来看,下一个动作应该是攥紧腰间佩剑,凝神戒备——但他这次却只是稍稍停顿了片刻,便继续将散落一地的碎瓷片收拢到托盘中去,银质的面具很好得掩盖住了他面上神情。 白衣教主将他的一系列反应收入眼底,懒懒往后一靠,修长的食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手边矮几不对劲,以往他那如同看到毒蝎或是母狼一般的戒备和警惕消失无踪了。 就在裴少渊收拾完准备起身的瞬间,她将右手撑在一旁的矮几上,闲闲地托住下颌,似是不经意地道了一句,“你不怕本座了?” 裴家公子闻言,淡色双眸没什么情绪地看她一眼便缓缓垂了下去,随即面无表情地站起身,声音低沉清冷宛如玉石相击,“你不会为这种小事动怒。” 听他语气如此笃定,语琪不免愣了一愣,但良好的职业素养让她很快反应了过来,唇角一挑,勾起几分笑意看向他,“哦?这么了解本座?” 白衣教主说这话的时候,声音中带着再暧昧不过的笑意,但面上却是有些冷淡的、漫不经心的模样,像是不怀好意的调戏,却又像是无意的随口一问。 裴少渊却很是镇定,语调沉沉,没有多少起伏波动,“我并不了解,只是看得出来——你手段虽狠,心胸却并不狭窄。” 语琪沉默片刻,声音凉凉地道,“裴少渊,你胆子愈发大了,竟敢当面妄议本座——本座不会为小事苛责于你们,并不代表本座会容忍你们没上没下。” “”裴少渊默然片刻,也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言行有失谨慎,他垂下眸子,刚想低声道一句属下知错,就感觉到一件物什朝自己直直飞来。 多年习武的习惯让他下意识地想躲开,但理智却又制止了他,于是最终,裴家公子身姿笔挺地立在原地,硬生生地让那本古籍砸上了自己的额角。 与常人不同,他为掩盖脸上烧伤,日日佩戴一副遮去上半边脸银质面具,是以那来势凶猛的古籍砸到额角之时,书角与面具相撞,使得那银质面具的边缘在他脸颊上划出一道细细的血痕。 书落到他脚边,正正好好封皮朝上,只写了两个字:剑谱。 没有任何威风的名字,就简简单单的两个字,无比低调,也无比嚣张。 “拿回去练,若有不懂之处,一个月后再来问本座。”她慢悠悠说完,才偏过头来看他一眼,视线滑过他脸颊时愣怔一下,几乎哭笑不得——她刚才把书扔过去不过是因为懒得起身,这裴家公子大概是误解了,以为自己是在发脾气,竟躲也不躲。 语琪无奈地起身,缓步踱到一旁的箱柜中翻了瓶金疮药出来,路过这愣小子身边的时候顺手将他拽着往塌边走——若是放在以前装乖乖女的时候她会拽这些反派的袖摆或者衣摆,但是现在并不需要这么小心翼翼,所以她直接挑了最好拽的衣襟处,丝毫不给面子得把裴家公子给拽到了软榻边。 裴少渊不知想到了什么,刚刚镇定自若的神色不翼而飞,右手又一次地攥住了龙渊剑,浑身肌肉紧绷,宛如食草动物见了狼一般万分戒备地看向她。 白衣教主似笑非笑地用眼尾扫他一眼,懒懒抬手在他肩上拍了一下,动作看似轻飘飘的并未用力,实则添了三分内劲在其中,裴家公子根本无法抵抗,几乎是直挺挺地砸到了软榻上,腰间佩剑撞在矮几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语琪心下好笑,面上却是淡淡的,低头挑了点儿金疮药在指尖后,抬手捏住他的下巴,像是根本没看到他一脸挣扎和警惕一般低声命令道,“——把你碍事的面具拿开。” 裴少渊别开视线,看着被她放在一旁的金疮药道,“我自己来就行。” “本座没跟你商量——把面具拿掉,别让本座说第三次。”白衣教主冷下脸来,原本低哑慵懒声音仿佛带着有若实质的冰渣,说不出的凛冽。 若是换做其他事,裴少渊不会这么坚持,但是涉及此事,他却不能不固执——因那烧伤实在太过可怖,连他自己看了都不免反感,何况 他缓缓抬眼,淡色瞳仁安静地看着她,眼底的神色却透着无比坚定的拒绝。 在他这样明显的反抗之下,白衣教主缓缓眯起双眸,墨黑狭长的眸中渐渐浮起冷意,散发出迫人的威势。 除开一开始因慌乱而起的胡乱猜测,裴少渊其实很清楚对方仅仅是想给自己上药,以这位教主平时的性格来看,她能放下架子做这种事甚至让人有些讶异只是在还未拥有足以复仇的力量之前,他不能让她厌恶自己,所以无论如何,那张面具是万万不可除下的。 两人沉默地四目对视了片刻,就在裴少渊以为对方会为自己的不识抬举恼火时,白衣教主却出乎意料地妥协了虽然之后那些行为跟温柔扯不上半点干系。 她垂下视线,不容拒绝地将他的下巴又抬高了些,另一只手略显粗鲁地用指腹将那金疮药重重地抹在那露在面具外的伤口处,抹完后猛地松开手,将整瓶金疮药拿过来扔进他怀里,沉声道,“你可以滚了。” 虽然对方的语气颇为不善,但裴少渊却不知为何松了口气,他沉默地站起身,似乎是想要说些什么,但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白衣教主看也不看他一眼,扯来矮几上的另一本书翻了起来,被金色阳光所笼罩的侧脸却不带半丝暖意,凛然如冰雪雕成,透出一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息。 静静地站了片刻之后,裴少渊低声道了句多谢便转身捡了地上那本剑诀朝外走去。 听到他的脚步声渐渐远去,白衣教主却冷冷地开口,“站住。” 裴少渊一怔,停住脚步转过身来,却听到她的声音幽幽响起—— “好好料理你脸上的口子。”虽然这话的内容听上去颇含善意,但她那凉凉的声音却让人不寒而栗。嘱咐完了之后,她漫不经心地将书翻过一页,话头也随之一转,以一种轻飘飘的语气刻薄道,“本来半张脸就不能看了,你别把另外半张也折腾花了。” 若她只说前半句,他还是多多少少有些感动的,但这后半句加上,他却不知该如何反应了。沉默半响,他只好抱了抱拳,转身离去。 裴少渊回到后院,第一件事便是把那薄薄的剑谱拿出来钻研。 其实这位教主会扔给自己一本剑谱还是挺出乎人意料的,他原本还以为她会给自己一本邪门歪道的玩意儿,例如降头术或是巫蛊之术之类的。不过等他将这剑谱翻了几页之后,却渐渐淡定了下来。 魔教教主果然是魔教教主,永远不可能变得光明正大这些剑招看上去虽是平平常常简简单单,细细一琢磨却是无一不刁钻诡异,使人防不胜防。 若在半月之前,他还是裴家大公子的时候,或许看到这种剑谱会嗤一声旁门左道,但现在心境已然不同。再光明正大,若不能达到目的又有何用?他便是不择手段,也要让谢誉那小人不得好死! 这一日他连着练了足足三个时辰,洗漱过后用了晚膳,躺在床榻上,被怀中那瓶金疮药铬得难受才想起来,自己还从那位教主那拿回了这么一个小药瓶。 他沉默地将小小的瓷瓶夹在指间看了片刻,才放到枕边,只是眼中却浮起了颇为复杂的神色—— 若是这位教主真的如传闻之中一般残暴无情倒也罢了,不过是三年功夫,再怎样的地狱景象忍一忍便也过了,三年之后一转身,便是再不相见,两相陌路。只是事实却并非如此,便照今日而言,虽然她一直冷着脸,话也说得难听,但无论是自己失手打翻了茶盏,还是那番逾矩之言,甚至是最后明显的违命之举,她却都没有太过计较虽然很难以置信,但是这位教主倒真的颇为符合‘刀子嘴豆腐心’这个形容。 曾经他可以认为跟她两年便算是偿还,三年之后便可以两不相欠,但现在单单这一日,便已是承了她三分不咎之情,更遑论摆在案头的那本剑谱,放在枕侧的这瓶金疮药都是恩情。 而时日越久,他只怕会欠她更多。 别人欠自己的,他都记着,如谢誉对裴家所做的一切,他都会一一加倍讨回——以他谢家满门之血,告慰父母在天亡灵!但若是欠了别人的,他也无法欺骗自己佯装无事。 裴少渊疲惫地阖了阖双眸——若是三年之后他成功复了仇,又该如何偿这个恩? 所谓欠千钱易还,而若是欠了人情,却是难偿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85、攻略毁容男配【3】 裴少渊的手伸向白衣教主的衣带时,无意间碰到了那及腰墨发。冰凉沉滑的触感从手背上划过,竟像是上等的绸缎拂过——上天实不公,不但给了这个女子无能及的权势和武功,还赋予了她堪称完美的相貌,甚至到了每根发丝都找不出丝毫瑕疵的地步。 权势与地位,武功与美貌,这些世间奋力追求的一切,她竟都拥有了——若换了常恐怕早已欢呼雀跃,可从这位教主的脸上,他却看不到多少欢欣愉快的神色,她太过不动声色,哪怕是微笑的时候都给一种高深莫测的感觉,就如一汪幽冷寂静的深潭,根本无法看清。 衣带那柔滑的质地让裴少渊回过神来,他阖了阖双眸,沉下心来——既然已经下定决心,便不能再临阵退缩若连这种事都做不到的话,谈何报仇? 裴家公子缓缓睁开双眸,本就极淡的眸色似乎又淡了几分,显得格外清冷漠然。他面无表情地低下头,以一种例行公事的姿态将双臂绕过白衣教主腰侧,双手前方犹疑了片刻后才缓缓地落衣带上,以极为笨拙的手法试着去解那白玉制成的带扣。 他本就不会伺候,又因视线被挡住看不见前方情况,解了数次也没能成功,几次失败之后,手上不知不觉地便用上了几分力道,若不是这一套祭袍都是由上好冰蚕丝制成,只怕这衣带早已被他扯坏。 第五次的失败后,白衣教主淡淡地将手覆他的手背之上,并未用几分力道,却让这位裴家公子下意识地便停止了动作。 他屏住气息等待了片刻,也没等来呵斥或是责罚,她只是缓缓拉开他的手,自己将白玉带扣解开,随手将除下的腰带递给他。 大概是对他彻底失望,接下来白衣教主都是自己动手,裴少渊只愣愣站一旁,偶尔接过她除下的衣物。他的视线放得很低,眼中不带任何情绪波动地盯着自己的靴尖看——直到水声响起,他暗自松了一口气,又等了片刻后才敢抬起头来。 不经意的一瞥之间,他却看到粼粼水面之上,这位教主白皙单薄的后背竟布满了无数暗色伤疤——剑伤、刀伤、鞭痕除了兵器造成的疤痕之外,似乎还有一些腐蚀性的伤疤,几乎触目惊心。 其实这些伤疤一个武夫身上倒不会给以这样的震撼,但她的肌肤实太好,宛如浸水白玉般莹润清冷,与那丑陋交错的疤痕形成了太过鲜明的对比,给以极大的冲击。 语琪自然是故意的,她将他带来此地,便是为了不动声色地让他见识一下这幅身体上的累累伤疤——来自正派名门的裴家公子对魔教教主肯定存有抵触之心,若要完成任务,首先必须消解他心中的这种情绪。 而这种时候,跟情节学习,改邪为正拼命做好事其实并非是最佳做法,毕竟作为魔教教主,给对方留下的阴险恶毒的印象太过深刻,并非一朝一夕可以改变,而且就算做到了完美,对方也肯定不免心存怀疑——还不如保持他原先对的印象,这样但凡表现得温和一些,都会令他颇感受宠若惊。例如有句俗语便叫‘男不坏,女不爱’,并非是女生性喜欢受虐,而是因为物以稀为贵,一个‘坏’表现出的好意由于稀有罕见,便比‘好’表现出的好意更让觉得珍贵。也就是说,反过来变成‘女不坏,男不爱’也一样成立。 不过这些恶劣印象难以抹去,并不代表不能建立一些有利的印象——虽然‘坏’突然的改邪归正会让起疑,但通常们都相信可恨之必有可怜之处,他们往往会毫不犹豫地相信一个‘坏’曾有无比悲惨的身世,经历过种种难以忍受的苦难。 若是这种过去的伤痛放一个面相凶恶的男身上,便不太会惹同情,但若是放一个姿容姣好的女子身上,那么这种不幸便会被们放大数倍甚至数十倍来看待,并不自觉地对其产生怜惜——其一是因为女性本就是公认的弱质之流更易激起们的保护欲,其二是美貌之总会让多些好感,自古至今都是如此。 手上的血迹褪去后,语琪便缓缓撩起一捧温水浇肩上,同时偏过头往后望去,果然看到裴家公子皱起的长眉和眸中的复杂神色。 而裴少渊看来,就是她面色淡淡地一眼扫过来,目光仅仅他面上停留了片刻便漠然地转了开去。 而下一秒,便像是看穿了他想什么一般,她的声音低低响起,语气平淡得就像是叙述别的事情—— “没什么好惊讶的,进了冥殿的,能活着出来已是万幸。”她没什么感情地说完,慢悠悠地回过头看他,眼角眉梢却是瞬间划开淡淡笑意,“一百个弟子进去,能活着出来的只有一个这就是为什么自冥殿出来的冥使,随便派出一个都足以们中原搅起血雨腥风的原因。” 这幅身体的眼梢本就自然上挑,她这眼角带笑的一回眸,直如满地梨花逐晓风,裴家公子看得一怔,继而又是深深一皱眉——她说得不错,魔教派到中原的冥使的确各个武功深不可测他险些忘了,眼前这个女并非是什么弱质女流,即使曾经受过诸般苦难,但现的她已武学巅峰,手染无数鲜血,根本不需要自己的同情。 他沉默了片刻,抬眸望向她,声音低沉,“既然深知冥殿手法残酷,为何不继任教主后取缔了它?” 语琪和他对视片刻,收敛起笑容,目光瞬间变得极冷,如千年寒霜一般地凉凉一眼扫过去,“逾矩了。” 裴家公子这才反应过来,对方并非是可以直言相劝的好友,而是闻风丧胆的魔教教主,而自己刚才的行为,实太过胆大。 而就他凝神戒备时,她面上的神情却是渐渐缓和下来,看上去竟有些无奈的意味里面。 “这里并非中原,裴大公子,觉得阴邪残忍的冥殿,却是这里的孩子拼尽性命也想进的地方。”她淡淡道了一句,见他面上现出不敢置信的神色,微微移开视线,轻声解释道,“们中原过得是养尊处优的日子,们却不是对于们来说,要么,活得比任何都辉煌,要么,不如立刻去死或许难以相信,但事实确实如此——如果没有冥殿,就不会有本座的今日。” 直到很久之后,裴少渊仍旧记得,白玉碧池畔烟雾缭绕,而她那精雕细琢的面容层层白雾之后若隐若现—— “对于们来说,要么,活得比任何都辉煌,要么,不如立刻去死。” 那样的话自她口中说来,平静而淡漠,却只让心生悲凉。 那日之后,裴少渊便同那些众多阴柔少年一般,晚上睡一个离后殿极近的无名小院中,白日到她身边服侍。 跟教中的普通弟子不同,这些少年后院中也有自己的小厮,平日除了服侍教主起居之外,几乎十指不沾阳春水,吃穿用度几可与中原豪门大户的贵公子相媲美。 若不是因习武而手指上微有薄茧,不知内情的看他们相貌衣着,恐怕都会以为是哪家的少爷公子。 而更得宠的几个少年,则住自己的独立院落之中,不需再来教主跟前伺候,每日除了习武之外便是做自己喜欢的事,例如有闲情逸致的便会闲时吟诗作画,底下自有弟子专门为其搜罗各种孤本、名家手笔、传世之作等,日子过得几乎堪比王孙贵族。除此之外,无论是喜爱神兵利器武功秘籍还是奇珍异草珍奇异兽,但凡是天下有的,这些魔教弟子便有本事最短的时间奉到他们手中有些几乎堪称无价之宝的物什恐怕那位金銮宝座之上的九五之尊也难以得手,而这些少年却摆弄几日之后便随意地抛了一旁任其蒙尘。 不过幸而这些受宠的少年算是极少数的,否则魔教再如何藏龙卧虎也供不起这些公子们的挥霍无度。 这些受宠的公子们具有随意出入教主寝殿的权利,而其他随侍的少年们则是每过几日才能轮到一次教主近旁服侍的机会。 裴少渊原本还曾担忧,该如何拒绝同她做那男女之事,却后院住了几日后渐渐发现——那不过是杞忧天。 而后院的这几日,他虽是整日练武,却也不知不觉地从那些少年口中听到了关于那位教主的一些事。 之前,根据江湖传闻,他以为这位魔教教主是个魔道枭雄,阴毒狠绝十恶不赦;而现他却是不知该如何评价这位教主了。 她曾面不改色地手刃多位魔教长老,若是曾经的他看来,这算是残暴无情、刚愎自用的表现,但这些少年的叙述中,却是情势紧迫的局面下她以雷霆之势果断反击,若非如此那日后崖之下恐怕会多上一具她的尸骨——而同这位教主的几次接触来看,似乎后者的言论更接近于真实情况。若她真的刚愎自用容不得任何忤逆,若她真的生性残暴冷酷无情,那么他当日的所作所为足以令他死上无数次,而非直到现还活世。 用这些少年的话来说,这位教主的‘残暴无情’其实只针对敌和背叛者,而对于自己,她甚至可以说是护短的,而也正因如此,一些魔教的普通弟子外行走时也无胆敢欺辱。 裴少渊并非是个顽固之,若是撇去不同的立场来看,他对这位教主甚至是有几分欣赏的——身为女流之辈,能有如此手段实属难得——虽然她身边美貌少年环绕的作风还是令有些难以接受。 六日之后,终是轮到他去后殿服侍,虽说对此他并不期待,但至少不像曾经那般排斥。 而本就不擅长于端茶送水之事还心神放松的后果就是—— “砰”的一声,白瓷茶盏砸地上,滚烫的茶水和碎瓷片瞬时飞溅开来。 裴少渊一时之间愣了原地,不知该如何是好,下意识地朝窗边矮塌上望去,却见那慵懒斜倚着的白衣教主伸出修长白皙的手指,缓缓将膝头的古籍合拢,继而不紧不慢地懒懒抬眼看他,漆黑如墨的眼底甚至带了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80、攻略精神病反派【16】 语琪当机立断地决定不再跟他胡扯,迅速恢复了冷静沉着的神情,声音低而清晰地开口道,“戚泽,我一直很尊重你,所以无论你说了,做了,我都不曾真正生过你的气,哪怕是上次你对我说了那样的话但是尊重是相互的,我希望你也能够尊重一下我我不是你养的一条宠物狗,你一生气就可以让我滚,气消了招招手我就得颠颠地跑如果你真的有诚意的话,最起码应该说一句抱歉吧?无不少字” 戚泽用那双黑得过分的眼睛谨慎地瞥了她一眼,像是大狗或是别的动物探察情况一般翼翼,或者用更形象一些的形容,他就像是一只在奶酪之前犹豫地抱着爪子的仓鼠——既想要得到那块美味的黄色小三角,又怕会落入一个陷阱或是别的。 ——很明显,他想跟她和好,也想要安抚她的情绪,但是他在是否要放下面子道歉这事上迟疑了。 语琪看他这幅样子很想笑,也想伸出手摸摸他柔顺漆黑的头发,但此时此刻她却是收敛了神情,眼神认真而坚定,不露半分声色。 如果你想要一个人真诚地向你道歉,声色俱厉是没有用处的,冷言威胁更是讨不到好处,就算他最后迫于种种压力妥协了,对你必然是怨恨的,这样对谁都不好。真正正确的方法是让他真心地觉得愧疚,自觉地想要补偿你一些。而如何做到这一点,就看你的水平了。 当然,这同样也要建立在他对你是有感情的这一基础上,不然一切心机和城府都是白搭。而虽然戚泽这个人平时看起来高傲又难以讨好,但是他心不坏,所以语琪可以很确定,他应该是真心把当做——有的人对周围的人充满防备难以接近,但是一旦你真正被他接受了,就是他把你当人看了,会尽最大的努力对你好的。 清楚地了解这一点,所以语琪装可怜装得胸有成竹。沉默了片刻之后,她看着他的眼睛,让的眼神带上些微的受伤,“在这里当护士不是一个轻松的工作,你应该这不仅意味着要照顾患者的吃喝拉撒,填写病历分发药物干一系列琐碎而繁杂的事,甚至还要忍受一些患者发病时的打骂,我的每个同事几乎都受过伤,严重的有被一个耳光扇到耳膜穿孔,也有的背上被砸出四五厘米长的血口,每时每刻我们都要满怀警惕地提防——我说这些不是为了跟你抱怨,戚泽,我只是想说明我的工作并不轻松,每天也并不清闲,有的时候回到家我甚至累得一句话也不想说,但是我还是会每天尽量高效地完成我的工作,来这里找你聊天,或者跟你呆上一会儿但是你看,我从来也没有把因为工作而起的烦躁带到你面前对不对,也没有跟你说过一句重话对不对,哪怕平时再忙能帮你的我也尽量去做是不是我从来也没有对不起你——还有中秋节那天有医生约我后去吃饭我也拒绝了,不止是因为那天我要值班,还因为我想到你一个人在这里,而戚炘回家去了,只留下一盒月饼,我想我无论如何得陪陪你,但是你说,你让我滚,让我永远不要戚泽,我是真的很难过。” 这一番唱作俱佳下来,语琪都要给感动了,甚至说到动情处气氛到了,眼睛里还会生出些水雾,只不过到底没有流眼泪,那样就太过了反而收不到应有的效果。 戚泽从出生以来,应该就是凭借着他那极高的智商四处拉仇恨树敌,大多时候只有他说别人听的份,这大概是他第一次听别人一次性说那么长一段话而难得的是,他脸上竟没有半丝不耐,那双黑眼睛安安静静地看着她,乖得不像话,更不像是那个刻薄高傲又坏脾气的戚泽。 “我没有让你滚我从来没有说过那个字。”他的语速放得很缓,不像以往跟她科普一个学术常识时那机关枪一般的速率,于是原本的音色特质便显露了出来,沉沉朗朗的男中音,柔和低沉,竟使人生出一种此人很好相处的觉。 相识这么久,他头一回这么耐心地跟她解释,虽然仍有把过推到别人头上的嫌疑,“是戚炘的,他那天一声招呼都不打就走了,他以前从不那样,应该是跟夏陌陌呆久了被带坏了因为他我那天心情不好,所以你的,我不是针对你,如果我真的不想看到你的话我不会每天跟你说那么多话,戚炘可以作证,以前跟他在一起的时候我也没有这样过。”他一边说的时候,一边翼翼地打量着她,漆黑的眼睛里带着罕见的不安,像是怕失去一样,“我没有不尊重你的意思,我不被人尊重的感觉很不好你,我不喜欢跟别人身体接触,但是但是我跟你拥抱过——” 显然他不像语琪一样脸皮奇厚,在诉说这些的时候还有些放不下面子来,吞吞吐吐犹犹豫豫,毫无讨论学术时的傲气和流畅,却是满脸纠结格外的词不达意。 语琪跟他对视了片刻,轻声问,“你要说的就是这些么?” “”戚泽别别扭扭地偏过脸去,声音小的像是蚊子叫,“那你想要怎样” “我不想要怎样我只是想要你一句简简单单的道歉,这很过分么?” 见她说完便转身要走,他急了,脱口而出道,“等一下!”看她停下来,他才舒了口气,“好吧,如果你坚持的话——我很抱歉” 语琪看了他一会儿,缓缓勾起唇角笑了笑,“我接受你的道歉对了,还有一件事,你可以答应我么?” 几乎没有迟疑,他便点了点头,点完头后又迟疑了片刻,才略带怀疑地看向她,“是事?太过分的事情我是不会答应的最多我同意让你亲我一下,不过要等到我睡着以后,千万不要让我——” “”语琪简直不他从哪里来的这样的自信,很是无奈地看着他道,“不是这种事,我没有那么饥渴只是想,你为会觉得有人要谋害你?你惹了事么?” 在她提出这个问题的时候,他的眼中一瞬间是闪过了一丝怀疑的,但还未等语琪开口解释,那丝怀疑就泯灭了——戚泽最终选择了她。 而在听完他的叙述之后,语琪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其实就妄想症而言,戚泽的这个妄想倒是有几分逻辑至少他没有想象出外星人毁灭地球之类的不靠谱情节但或许是他不太通人情世故的原因,其中的漏洞太过明显,跟合情合理相距甚远,怪不得戚炘并不真的有人想要害他。 简单点来概述一下,就是在他的妄想中,他们那个研究所正在进行的项目有了重大进展,如果这个研究成果公布,将足以震惊世界,在科学史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但在他们的研究成果在即将发表的前夕,一个研究员被重金买通,将机密文件卖给了另一个研究所。 在毫不知情的他们还在进行最后测试的时候,那个研究所却抢先一步将买来的成果发布了,科学界被震惊了,鲜花、掌声、名誉、地位以及巨大的利益源源而来,却不是向着真正应得它们的人,而是向着那些不择手段的阴谋家。 而为了掩盖事实的真相,那些阴谋家们准备让真正的者们都变成无法开口的死人。 这个故事就算是发表在故事会里也是三流档次的,其中的漏洞太多,不合理的情节更是数不胜数,语琪不想对其多作评论,只是点了点头。 而第二天,她靠着脑内的资料辗转多方得到了已经退休了的,据戚泽所言“幽默、风趣并且亲切,为人随和”的安德森教授的联系方式。 两天之后,她走进戚泽的病房,将递给他,“你的教授想要和你聊一下——” 戚泽半信半疑地接了,然后听到对方的声音后蓦地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向语琪—— 她笑了一笑,识趣地退出了房间。 在这两天之中,语琪了解到了一些很重要的事情,而其中有一件她意料之中的事——研究所并没有重大的足以震惊世界的研究成果,那一切的阴谋都只是戚泽妄想症的产物。 只是这件事她不想由来告诉他,原因有很多种,一一赘述没有意义总之她选择了最方便也最有效的一种,让戚泽最为信赖,也最有发言权的安德森教授来对戚泽宣布:那不是真的,那只是你的幻想,这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说真的,这样很残忍——一个人坚信了数年的事情一朝被人推翻,那种感觉就像是被整个世界欺骗。 举个例子,如果有一天有人告诉你,你从小看到大的动画片哆啦a梦的结局是一切的一切都只是一个精神病人大雄做的一场春秋大梦,从来没有过哆啦a梦,从来没有过那些奇异的冒险,都是假的你会有感觉? 其实你并不是大雄,那只是你生活中很渺小的一部分,一个有没有都无关紧要的动画片,但是你还是会觉得震惊、不敢置信、茫然、悲伤—— 而戚泽,在某种程度上而言他的境遇就是一觉醒来一切都是假的的大雄,那么毫无疑问,他所受到的冲击只会是你的十倍乃至百倍。 甚至语琪有些担心,得知真相的他会不会就此崩溃,还是由于无法接受事实病得更加更重? 作者有话要说:作者有话说 最近期中考试我实在是忙,很多作业都是教授一拍脑门想出来的,他们大概觉得很容易,对于有的学生却是登天一般的难比如我,在进复旦之前我根本不诗词的格律平仄该是怎样,不用字才能古雅一些才能创造出意境,但是现在却要学着写一首律诗当成期中作业交上去。在上文字源流这门课之前我看繁体都很难受但是现在我却要去选一首有意思的诗把它用毛笔以小篆的形式写下来交上去而我甚至根本没有学过书法,只能在网上买了各种篆书字帖以及篆书字典甚至康熙字典和说文解字,还有毛笔砚台墨汁水写纸毛边纸宣纸而我完全不哪个牌子比较好,搜了半天有所了解了还要在各个卖家中选择一家口碑好价钱公道的还有各种各样的讨论组和论文,并且还要做pp,我就算长了八只手也忙不,所以在没有存稿的情况下不可避免的更文就有些不稳定,但是我发誓,我已经尽了我最大的努力保证更新了。 我希望你们能够体谅一下一个疲于应付各种学业任务的蠢丫头我希望我们的关系能够近一些,可以容忍对方的一些小毛病而不是你一手交钱,我一手交文或许你们不,我每次写作者有话说时用的心从来不比写正文少,即使这个栏目完全是免费的——你们大概都我好色且贪财,但我也不仅仅好色贪财,我同样爱你们,所以我每天写作者有话说都乐颠颠的,觉得那是在跟无数个分享我的快乐或是我身边人的快乐我真的把你们当,所以其实看到你们的有些留言我其实挺难过的。 我希望我有的时候有种种原因不能及时更文的话,你们抱怨之后能笑一笑就让它——我应该说过我从小到大人缘都好,没有哪个同学老师跟我吵过架,所以其实在晋江我才真正体会到了被人指着鼻子骂被别人挑各种不是是感觉,虽然现在习惯多了,但总归不会喜欢的没有人会喜欢在尽了的最大努力后收获的不是表扬而是苛责的,我也一样。 所以你们不满意我的更文速度可以,在心里骂在嘴上骂都可以,诅咒我找不到男也可以,但是不要留言骂我好不好,我是一个玻璃心的蠢作者很容易难过的一难过说不定码字就更困难了然后你们更加讨厌我 最起码不要在我忙的最焦头烂额的时候留言骂我等过些日子我好过些了你们可以来声讨一下那时候我比较顶得住。 不过有好消息编辑大人把一个两万字的榜单按到了我头上我不得不开始重新为了榜单日更三千qaq你们有福了 8、攻略精神病反派16 8、攻略精神病反派16是 ,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81、攻略精神病反派【17】+下一个故事相处方式的投票 房门之内的戚泽此时此刻正跟安德森教授远隔着一个太平洋交谈,不久之后他将明白,一切他深信不疑的阴谋和来自他人的杀意其实都并不存在,而真相是他患了妄想症——他自己将自己欺骗了长达数年。 是的,他会相信,不止因为由安德森教授就是研究所的负责人,出面否认最具可信度,更是因为安德森教授是他最崇拜最信赖的人——戚泽宁愿怀疑自己也不会去怀疑他。 而以戚泽的智商,只要他开始愿意去怀疑这一切,就会很快在他曾深信不疑的妄想中发现许多不合情理的漏洞,进而真正地、完全地意识到没有阴谋,没有杀意,有的只是一场漫长而逼真的幻觉。 当然,仅仅意识到这一点并不代表他就会痊愈——很多罹患被害妄想症的患者都会意识到那仅仅是自己的妄想在作祟,但是他们无法控制自己,他们还是会怀疑身边的一切——能够控制这种焦虑情绪的只有药物和患者本身的意志,不过那是可以放到将来去考虑的事情。 现在,更需要担忧的是,戚泽能否承受得住所坚信的一切被瞬间推翻的巨大冲击。 在房内再无声音传出之后,语琪又等了片刻,才打开房门走了进去。 阴天的阳光并不好,房间内光线幽暗,戚泽手里仍握着她的手机,通话还未被切断——手机屏幕仍亮着,代表时间的数字还在不停地变化。 漆黑的碎发遮住了他的眼睛,让人看不清他面上神色。语琪走过去蹲下,从他手中轻柔地拿过手机放到自己耳旁,用不算地道但十分熟练的英文低声道,“谢谢您,安德森xians。” 说完这一句她便打算挂掉,但令人意外的是,那边的安德森教授却开了口,声音温和而低沉。 “之前没有问过,你是他的女朋友?” 她一怔,“不,我是他的护士。” “哦,你是十分负责的护士,能遇到你是他的幸运。”那边沉默了片刻,“戚泽是我教过最聪明的学生,我一直为他感到骄傲请您好好照顾他,多给他一些时间——另外,请原谅我的多事——他虽然可能表现地有些笨拙,但他是个好孩子,如果你愿意给他一个机会,他将会是一个很好的zanfl。” “我会的,安德森xians请您放心。” 语琪偏头看了一旁的戚泽一眼,他低着头看着自己的手指,面上没有任何表情波动。 她略感不安,握住他的手,轻声唤他名字。 没有得到任何回应,语琪等了片刻,抬手拨开他黑色的额发,小心翼翼地凑过去看他。 那双沉黑的眸子此刻无波无澜得像是深夜的大海,令人不安的平静,悄无声息的死寂。 她捏了捏他的手,开口试探,“戚泽?” 良久,他缓缓抬眼看她,动作迟疑而缓慢,黑眼睛里少了以往的骄傲自得,带着死气沉沉的黯色,仿佛有什么东西在他眸子深处熄灭了。 心中莫名其妙得咯噔一下,语琪仔仔细细地看着他的神色,“你还好么?” 他怔怔地和她对视,声音干涩,语调迟缓,“它们没有发生过,从来没有夏陌陌不是研究所派来的,没有人想要杀我教授说得对为什么我以前没有意识到,我根本想不起任何项目的细节,想不起实验数据戚炘是对的”他垂下头,将脸埋在手掌中,声音渐渐消弭,“我的精神有问题,你们是对的,我不正常” “你只是被你自己骗了而已我们都会被自己欺骗——世上最大的骗子就是自己,你不知道么?”她抬手轻轻地摸了摸他的黑色短发,语调柔和得像是在哄一个孩子,“我们自以为不喜欢高中时代那个坏嘴巴的同桌,我们自以为坚强到不需要人陪其实都是自己被自己骗了,这没什么大不了你看你已经识破了不是么?” 戚泽没有抬起头来,他似乎并没有听到她在说什么,只是自言自语地低声喃喃,“我以为我不会犯错,但不是这样的他们一定很得意他们说对了,戚泽是个疯子” 这似乎是最糟糕的状况——以往那个骄傲又得意的戚泽不再,他丧失了所有自信,开始不停地否定自己。 语琪皱了皱眉,靠近了他一些,他浑然不觉。她缓慢而不容拒绝地伸出手,将他的脸从他的掌心中一点一点地扳起来,定定地看着那双暗沉的黑眼睛,“戚泽,你听我说,任何人都会犯错,再杰出的天才也不可能永远不犯错误,真正重要的是意识到自己的错误然后避免它 至于那些人的无礼之言,你不需要去理会,他们这辈子都只会碌碌无为,永远不可能成为优秀的令人敬佩的学者,但是你不一样,戚泽,你的天赋无可置疑,在我心中你一直是一个天才,过去是,现在是,将来也是 妄想症并不可耻,这只是一种病症,跟感冒发烧一样,你不需要为它感到羞耻,它不会改变你过人的资质就在刚才,你的教授,那位享誉国际的地质学家,对我说你是他最聪明的学生,他为你感到骄傲——戚泽,他仍然把你当做最得意的弟子,他仍然为你骄傲 你不该让他失望,你得振作起来,要对得起他对你的评价和期望你做得到的,相信我,知道约翰纳什么?他是1994年诺贝尔经济学奖的获得者,患有严重的精神分裂症但是他最终克服了病魔,重新投入数学研究中去既然他可以做到,那么你也可以。 以你的天赋和资质,你会成为一个不亚于安德森教授的优秀学者,你的发现和理论会出现在各种地质学课本、论文、专著和期刊上,人们会以你的名字命名地质学的各种名词,你会成为戚炘的骄傲,安德森教授的骄傲,布朗大学的骄傲。” 毫不停歇的长篇大论结束之后,语琪缓缓松开手,却看到他重新低下头去,紧实浓密的睫毛静静垂着,鸦羽一般掩住了眼中所有感情,只有紧抿的唇线透露出了主人的情绪。 过了许久,就在她以为自己的一番话没有起到任何作用时,却在一片寂静之中听到“啪嗒”一声。 有什么东西落到了雪白的棉被上,并迅速地晕染开来,成一朵小小的水花。 窗外的天空阴霾得像是被人用厚重的铅粉层层涂抹出的,戚泽低垂的脸在昏暗的光线下看不清晰,她只看到他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然后那低沉的声音干哑涩然地响起,“谢谢。” 语琪低下头,视线从他似乎还沾着水汽的鸦黑睫毛落到他攥着被子的、由于过于用力而显得指骨发白的手上。 轻而长的一声叹息后,她伸手捧起他的脸颊,轻柔地开始亲吻他的额头和眼睛,并用指腹缓缓地将他眼底还残余的冰冷液体拭去。 不知为何,他并不像以往那般排斥他人的亲近和接触,只阖着双眸,一动不动地任她动作。 过了许久,她张开双臂抱住他的腰,将下巴轻轻搁在他的肩头,低声道,“还记不记得你问过我一个问题?现在我告诉你,那个答案是你的猜测是正确的,我的确喜欢你——以前是,现在仍然是。” 她感觉到他的身体僵硬了片刻后又放松下来,然后耳畔传来他仍带着鼻音的声音,没有一丝一毫以往的傲慢,甚至带了几分不易察觉的脆弱—— “谢谢谢谢你。” 他这样郑重其事地感谢她,真挚诚恳得完全不像是那个趾高气昂的戚泽。 81、攻略精神病反派17+下一个故事相处方式的投票 81、攻略精神病反派17+下一个故事相处方式的投票是 ,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87、攻略毁容男配 脸上划出的血口并不算深,再加上上好金疮药的药效,不过短短几日便愈合了,只留下淡淡一道痕迹,不仔细看根本注意不到——裴少渊也并不在意,一方面是跟脸上的烧伤相比,这道划痕不算什么,另一方面是作为七尺男儿,这点儿伤痕只会增添气概,并无大碍,无须如女儿家一般担忧破相。 所以几日之后,再次踏入那巍峨大殿的裴少渊早已忘了此事,只垂首敛目地走到自己该站的地方立好,心中默默思索起昨日的那一招该如何使得更流畅一些。 前日正下过一场秋雨,微寒的冷风拂过几个侍立少年的如雪衣摆,却没有使他们面上的神色变化一分一毫——身为魔教弟子,即使容貌再阴柔精致,都是自小习武长大,随便哪个的内功都可与中原中上流的高手一较高下,自是不惧寒风。 无声无息的,有两个手捧文书的普通弟子进入大殿,疾掠的身影却四个侍立少年面前戛然而止。 裴少渊回过神来,同另一个少年接过他们手中的文书,转身朝后殿走去。 白衣教主正背对他们负手而立于一排雕刻精致的沉重木柜前,修长身姿在无数瓶瓶罐罐之前笔挺立着,远远望去有一种清闲从容的风度。两放下文书并没有立刻离去,而是一左一右书案旁站好。 见另一人已经开始磨墨,裴少渊便从笔架上取下一支湘妃竹笔开始润笔,而那位白衣教主也慢悠悠地转了个身,往这边远远地瞧了一眼。 片刻之后,垂首做事的两人都听到一阵脚步声不紧不慢地徐徐而来,裴少渊刚刚润完笔,就见宽大的雪白衣袖眼前掠过,随之而来的是手背上冰凉柔滑的触感,而待他再抬起眼时,手中的毛笔已然执她手中。 似乎是感受到了他的视线,白衣教主停下了翻文书的动作,平静地抬眸望过来,面上神色淡淡的,好似刚才在他手背上拂过的指尖并不属于她一般,或者说,在她眼中似乎男女之间这种程度的接触算不得什么事。 裴少渊并不作声,对方则是眉梢一挑,沉静若水的目光从他面上划过,再淡然不过地问,“有事?” 从这样正经平静的态度来看,似乎是他自己想得太多裴少渊如此对自己解释,然而他刚低下头去,下巴便被对方手中的湘妃竹笔架住,竹制笔杆压在皮肤上,带来几分凉意。 对方不知何时已凑到近前,他下意识地想后退一步避开,却见那双狭长乌沉的眸子里并无丝毫戏谑,反而带着很是认真的神色,再加上她此时面上没有笑容,看起来格外郑重,他一怔之下以为有什么要事,便站在原地任她打量。 片刻之后,她微微蹙眉,目光紧紧地盯着他脸颊处,低声道,“怎么还是留了疤?”声音中带着显而易见的不满。 裴少渊半天才明白她说得是几日前便愈合了的那道口子,心中浮起淡淡的别扭之感若是自亲人口中听到这种话也就罢了,偏偏对方与自己并不算熟,两之间还是这样尴尬的关系,他一时之间不知该道谢还是该避开。 似是看穿了他心中所想,对方收回手,懒懒地道,“本座也懒得管这档子事,只是既然跟了本座,这张脸这三年内便不能丑上一分——”顿了顿,她偏过头对那正磨墨的少年命令道,“去找祁公子要些舒痕膏来。” 堂堂男子汉,怎可用那种女人家的东西裴少渊抬起头看向那少年,沉声道,“不用。” 可惜那少年看也不看他一眼便退了下去,裴少渊再欲张口,却见白衣教主已然在挥毫批复文书,只好将拒绝的话咽了回去。 不过片刻功夫,那少年便回来了,不但拿回了舒痕膏,身后还跟了个年轻公子。远望过去只见那人身着一袭浅色长衫,身后披垂一头墨黑长发,略显单薄的身姿笼白色绣金的薄披风中,看上去像是江南水边文弱清秀的书生,斯文而清俊,无论是相貌还是气度都远胜普通弟子,应该就是她口中那个祁公子了。 那捧着舒痕膏的少年恭敬地将东西奉上后便退到了一旁,而那祁公子的神色却是自从容得多,丝毫不拘谨地握了下她垂在身侧的左手,微微皱眉,柔和的声音中带着显而易见的关切,“怎么手这么凉?”说罢便要脱下自己身上的披风给她披上。 裴少渊沉默地立一旁,面上虽不动声色,心中却不是不诧异的这些日子以来他只看到后院那些少年对这位教主既向往又敬畏,当着她的面只敢诺诺称是,却从未见在她面前能够这样姿态从容的想来这位祁公子便是那最受宠的几位公子之一了。 白衣教主将手头的文书批复完才不紧不慢地掀起眼帘,以眼神制止了他脱下披风的举动。 即使被拒绝了,这位祁公子的声音依旧温和平静,“教主怎么想起要舒痕膏了?可是哪里受伤了?” 语琪刚想说没事让他回自己的院子,却不经意之间瞥到一旁裴少渊面上复杂的神色,一瞬间便改变了主意,微微一笑道,“不是本座,是对面那小子。” 祁公子微微一偏头,看了一眼裴少渊的脸颊便什么都知道了,但他却并未露出丝毫嫉妒神色,只温文一笑,像是根本没看到裴少渊脸上那面具一般轻声道,“看教主这样紧张,这位公子定然姿容过人。” 若是裴少渊未毁容之前,这句夸赞倒还算得上是贴切,但如今这句话听上去实像是虚伪的奉承,但他的语气却又颇为柔和真诚,仿佛是出自真心地赞美。 语琪心中佩服,暗道这身体原主的男果然不凡,面上却是不动声色地笑一下,并不反驳也不附和,只将那舒痕膏反手扔到裴少渊怀中,不怀好意地打趣道, “这回拿回去再不好好涂,本座就只能将你每日带在身边督促了。” 能混到这个地位的必然都是精明人,那位祁公子听到语琪这话,面上一点儿不满都没有,反而笑意盈盈地陪着打趣道,“看来这位可是教主放在心尖儿上的呢,早知如此该将那刚刚调好的极品舒痕膏拿来。” 本来只是留下他刺激一下裴少渊的,只是这几句话出来,语琪不免不对这位祁公子刮目相看这话说得实漂亮圆滑,更难得的是根本看不出他说这话时有任何嫉妒与不情愿的地方,这心态和演技完全足以来当她的同事了,这位一上手必然是金牌业务员。 而经过两位实力深厚人的打趣,裴少渊面上的神色就很值得玩味了,他似乎是想皱眉反驳,却不知该从哪里开始反驳起,但又不愿受下那句‘放心尖儿上的人’,一脸古怪的纠结,脸颊上很快就起了一层薄红——不过应该不是羞红的,而是不知所措的恼怒。 偏偏语琪都决定放过可怜的裴家公子一马了,那位看起来颇像老好的祁公子却仍唇畔含笑道,“这是恼了?还是羞了?” 竟跟调戏黄花闺女的语气一般无二,但由这祁公子说出来却不觉得轻佻,反而显得亲昵尽管他们二这才是第一次见面。 语琪五体投地,这祁公子调戏的功力实不她之下,若是换成这位来攻略或许会比她还容易也说不定不过佩服过后,她还是咳嗽了一声,出声给裴少渊解围,“得了,他脸皮薄气性又高,经不起这样的调侃。”说罢似笑非笑地斜睨裴家公子一眼,“只怕等会转身走了,他便把气撒本座身上了。” 裴少渊的忍耐力似乎已经达到了极限,他额角抽了抽,面无表情地沉声道,“属下不敢。” 语琪实忍不住,被他这反应逗得嗤得一声笑了出来,心中知道再不能继续调戏下去了,否则这位该真恼了。她把笔轻轻一搁,微笑着抬眸看了裴少渊一眼,转了个话题道,“剑练得如何了?” 裴家公子平缓了一下呼吸,这才平稳了声音道,“尚可。” “可有不懂之处?” “有。” 语琪默然这该不是真生气了吧,这回起话来怎么一个字两个字地往外蹦呢 那位祁公子却好似跟她想得一般无二,浅笑道,“看来是恼了教主果然料事如神。” 语琪估摸着再被这祁公子调侃下去裴少渊该黑化了,她敛了敛唇角笑意,抬手安慰地裴家公子肩上拍了拍,轻笑道,“那本座今日便指点一番。”说罢负手朝殿外空地走去。 可直到两一前一后地空地上站定,裴少渊的脸色还是黑沉沉的,侧脸的线条绷得极紧,显得冷峻而凛然。 白衣教主转身一看他这幅表情,眼底就有了笑意,“还恼着呢?” 裴家公子垂首不答,只有紧抿的唇线透露了主的心情不愉。 她定定看他片刻,扬了扬唇角,“怎么连点玩笑都开不得?” “” 见对方依旧沉默不应,白衣教主脸上的笑意渐渐褪了下去——对方三番两次不给面子,以这个身份是不可能再忍下去的,只是就算是发飙也不能发太过意思意思得了,不然把这裴公子再吓跑就不划算了。 “裴少渊,甩脸也该甩够了本座没跟计较上次的事情,却给本座摆脸色看,也不知你是教主还是本座是教主今日那祁公子调侃时本座可是在帮你说话,却没见你顶过他一句,而本座赠你这舒痕膏又打算指点你剑法,这攒起来的气却反而都撒了本座身上你是觉得本座脾气太好?还是觉得本座对你太好?”皱眉看他一眼,白衣教主煞有其事地叹息道,“真是白眼狼一只。” 待她说完这几句话,裴少渊面无表情的脸上倒真添了几分愧意 语琪见他如此心感好笑,却不打算放过他,而是颇具气势地逼近他一步,冷声道,“在别人那,只有本座恼着他们受着的份,怎么到你这就变成本座给着教着而你一个劲儿地摆脸色?你是觉着本座上辈子欠你还是怎么?” 裴少渊长到现在,从来没被人这样夹枪带棒地刺过,他一张脸涨得通红,却也无法反驳,只能呐呐地说出两个字,“没有。” 接下来是长久的沉默,他低着头屏息凝神地戒备,心中也觉得自己不知哪根筋撘错就算知道这位教主对自己不坏也不该这样放松警惕,且不论以自己现在的身份到底能不能算是她的‘自己人’,再说就算是‘不坏’应该也好不到哪里去,毕竟对方是魔教中人,不是胸襟开阔从不着恼的圣人,若真惹恼了她,自己不知会落到什么下场实在是太大意了。 不知多久过后,一道微带冷意的声音响起,于寂寂无声中幽幽慢慢地传来,清晰无比地在他耳畔响起—— “本座也不想跟你计较,只是再有下次本座不会轻饶。” ——其实语琪这么说只是为了让他自觉理亏,见目的似乎达到了便准备收手上怀柔政策了追人如治国,需一张一弛才能达到最佳效果。 这边裴少渊闻言松了口气,谨慎地抬眼看过去,细细观察了一番白衣教主的神情后才缓缓开口,“那今日——” 对方似是明白他想要问什么一般,缓缓踱步而来,与他靠得极近后才嗤得一声轻笑,“本座既承诺了,便没有收回去的道理——拔剑吧。” 裴家公子却只将手掌覆在剑柄上,停了半天后才缓缓拔出龙渊。 跟他的谨慎小心不同,白衣教主悠悠然地负手立着,唇畔噙笑,衣带当风,从容随意得不似是准备与人交手。只是她等了片刻,也不见他动手,也不知是否被那祁公子传染了,想也未想便是似笑非笑地一眼扫过去,取笑道,“怎么?怕伤到本座?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87、攻略毁容男配 脸上划出的血口并不算深,再加上上好金疮药的药效,不过短短几日便愈合了,只留下淡淡一道痕迹,不仔细看根本注意不到——裴少渊也并不在意,一方面是跟脸上的烧伤相比,这道划痕不算什么,另一方面是作为七尺男儿,这点儿伤痕只会增添气概,并无大碍,无须如女儿家一般担忧破相。 所以几日之后,再次踏入那巍峨大殿的裴少渊早已忘了此事,只垂首敛目地走到自己该站的地方立好,心中默默思索起昨日的那一招该如何使得更流畅一些。 前日正下过一场秋雨,微寒的冷风拂过几个侍立少年的如雪衣摆,却没有使他们面上的神色变化一分一毫——身为魔教弟子,即使容貌再阴柔精致,都是自小习武长大,随便哪个的内功都可与中原中上流的高手一较高下,自是不惧寒风。 无声无息的,有两个手捧文书的普通弟子进入大殿,疾掠的身影却四个侍立少年面前戛然而止。 裴少渊回过神来,同另一个少年接过他们手中的文书,转身朝后殿走去。 白衣教主正背对他们负手而立于一排雕刻精致的沉重木柜前,修长身姿在无数瓶瓶罐罐之前笔挺立着,远远望去有一种清闲从容的风度。两放下文书并没有立刻离去,而是一左一右书案旁站好。 见另一人已经开始磨墨,裴少渊便从笔架上取下一支湘妃竹笔开始润笔,而那位白衣教主也慢悠悠地转了个身,往这边远远地瞧了一眼。 片刻之后,垂首做事的两人都听到一阵脚步声不紧不慢地徐徐而来,裴少渊刚刚润完笔,就见宽大的雪白衣袖眼前掠过,随之而来的是手背上冰凉柔滑的触感,而待他再抬起眼时,手中的毛笔已然执她手中。 似乎是感受到了他的视线,白衣教主停下了翻文书的动作,平静地抬眸望过来,面上神色淡淡的,好似刚才在他手背上拂过的指尖并不属于她一般,或者说,在她眼中似乎男女之间这种程度的接触算不得什么事。 裴少渊并不作声,对方则是眉梢一挑,沉静若水的目光从他面上划过,再淡然不过地问,“有事?” 从这样正经平静的态度来看,似乎是他自己想得太多裴少渊如此对自己解释,然而他刚低下头去,下巴便被对方手中的湘妃竹笔架住,竹制笔杆压在皮肤上,带来几分凉意。 对方不知何时已凑到近前,他下意识地想后退一步避开,却见那双狭长乌沉的眸子里并无丝毫戏谑,反而带着很是认真的神色,再加上她此时面上没有笑容,看起来格外郑重,他一怔之下以为有什么要事,便站在原地任她打量。 片刻之后,她微微蹙眉,目光紧紧地盯着他脸颊处,低声道,“怎么还是留了疤?”声音中带着显而易见的不满。 裴少渊半天才明白她说得是几日前便愈合了的那道口子,心中浮起淡淡的别扭之感若是自亲人口中听到这种话也就罢了,偏偏对方与自己并不算熟,两之间还是这样尴尬的关系,他一时之间不知该道谢还是该避开。 似是看穿了他心中所想,对方收回手,懒懒地道,“本座也懒得管这档子事,只是既然跟了本座,这张脸这三年内便不能丑上一分——”顿了顿,她偏过头对那正磨墨的少年命令道,“去找祁公子要些舒痕膏来。” 堂堂男子汉,怎可用那种女人家的东西裴少渊抬起头看向那少年,沉声道,“不用。” 可惜那少年看也不看他一眼便退了下去,裴少渊再欲张口,却见白衣教主已然在挥毫批复文书,只好将拒绝的话咽了回去。 不过片刻功夫,那少年便回来了,不但拿回了舒痕膏,身后还跟了个年轻公子。远望过去只见那人身着一袭浅色长衫,身后披垂一头墨黑长发,略显单薄的身姿笼白色绣金的薄披风中,看上去像是江南水边文弱清秀的书生,斯文而清俊,无论是相貌还是气度都远胜普通弟子,应该就是她口中那个祁公子了。 那捧着舒痕膏的少年恭敬地将东西奉上后便退到了一旁,而那祁公子的神色却是自从容得多,丝毫不拘谨地握了下她垂在身侧的左手,微微皱眉,柔和的声音中带着显而易见的关切,“怎么手这么凉?”说罢便要脱下自己身上的披风给她披上。 裴少渊沉默地立一旁,面上虽不动声色,心中却不是不诧异的这些日子以来他只看到后院那些少年对这位教主既向往又敬畏,当着她的面只敢诺诺称是,却从未见在她面前能够这样姿态从容的想来这位祁公子便是那最受宠的几位公子之一了。 白衣教主将手头的文书批复完才不紧不慢地掀起眼帘,以眼神制止了他脱下披风的举动。 即使被拒绝了,这位祁公子的声音依旧温和平静,“教主怎么想起要舒痕膏了?可是哪里受伤了?” 语琪刚想说没事让他回自己的院子,却不经意之间瞥到一旁裴少渊面上复杂的神色,一瞬间便改变了主意,微微一笑道,“不是本座,是对面那小子。” 祁公子微微一偏头,看了一眼裴少渊的脸颊便什么都知道了,但他却并未露出丝毫嫉妒神色,只温文一笑,像是根本没看到裴少渊脸上那面具一般轻声道,“看教主这样紧张,这位公子定然姿容过人。” 若是裴少渊未毁容之前,这句夸赞倒还算得上是贴切,但如今这句话听上去实像是虚伪的奉承,但他的语气却又颇为柔和真诚,仿佛是出自真心地赞美。 语琪心中佩服,暗道这身体原主的男果然不凡,面上却是不动声色地笑一下,并不反驳也不附和,只将那舒痕膏反手扔到裴少渊怀中,不怀好意地打趣道, “这回拿回去再不好好涂,本座就只能将你每日带在身边督促了。” 能混到这个地位的必然都是精明人,那位祁公子听到语琪这话,面上一点儿不满都没有,反而笑意盈盈地陪着打趣道,“看来这位可是教主放在心尖儿上的呢,早知如此该将那刚刚调好的极品舒痕膏拿来。” 本来只是留下他刺激一下裴少渊的,只是这几句话出来,语琪不免不对这位祁公子刮目相看这话说得实漂亮圆滑,更难得的是根本看不出他说这话时有任何嫉妒与不情愿的地方,这心态和演技完全足以来当她的同事了,这位一上手必然是金牌业务员。 而经过两位实力深厚人的打趣,裴少渊面上的神色就很值得玩味了,他似乎是想皱眉反驳,却不知该从哪里开始反驳起,但又不愿受下那句‘放心尖儿上的人’,一脸古怪的纠结,脸颊上很快就起了一层薄红——不过应该不是羞红的,而是不知所措的恼怒。 偏偏语琪都决定放过可怜的裴家公子一马了,那位看起来颇像老好的祁公子却仍唇畔含笑道,“这是恼了?还是羞了?” 竟跟调戏黄花闺女的语气一般无二,但由这祁公子说出来却不觉得轻佻,反而显得亲昵尽管他们二这才是第一次见面。 语琪五体投地,这祁公子调戏的功力实不她之下,若是换成这位来攻略或许会比她还容易也说不定不过佩服过后,她还是咳嗽了一声,出声给裴少渊解围,“得了,他脸皮薄气性又高,经不起这样的调侃。”说罢似笑非笑地斜睨裴家公子一眼,“只怕等会转身走了,他便把气撒本座身上了。” 裴少渊的忍耐力似乎已经达到了极限,他额角抽了抽,面无表情地沉声道,“属下不敢。” 语琪实忍不住,被他这反应逗得嗤得一声笑了出来,心中知道再不能继续调戏下去了,否则这位该真恼了。她把笔轻轻一搁,微笑着抬眸看了裴少渊一眼,转了个话题道,“剑练得如何了?” 裴家公子平缓了一下呼吸,这才平稳了声音道,“尚可。” “可有不懂之处?” “有。” 语琪默然这该不是真生气了吧,这回起话来怎么一个字两个字地往外蹦呢 那位祁公子却好似跟她想得一般无二,浅笑道,“看来是恼了教主果然料事如神。” 语琪估摸着再被这祁公子调侃下去裴少渊该黑化了,她敛了敛唇角笑意,抬手安慰地裴家公子肩上拍了拍,轻笑道,“那本座今日便指点一番。”说罢负手朝殿外空地走去。 可直到两一前一后地空地上站定,裴少渊的脸色还是黑沉沉的,侧脸的线条绷得极紧,显得冷峻而凛然。 白衣教主转身一看他这幅表情,眼底就有了笑意,“还恼着呢?” 裴家公子垂首不答,只有紧抿的唇线透露了主的心情不愉。 她定定看他片刻,扬了扬唇角,“怎么连点玩笑都开不得?” “” 见对方依旧沉默不应,白衣教主脸上的笑意渐渐褪了下去——对方三番两次不给面子,以这个身份是不可能再忍下去的,只是就算是发飙也不能发太过意思意思得了,不然把这裴公子再吓跑就不划算了。 “裴少渊,甩脸也该甩够了本座没跟计较上次的事情,却给本座摆脸色看,也不知你是教主还是本座是教主今日那祁公子调侃时本座可是在帮你说话,却没见你顶过他一句,而本座赠你这舒痕膏又打算指点你剑法,这攒起来的气却反而都撒了本座身上你是觉得本座脾气太好?还是觉得本座对你太好?”皱眉看他一眼,白衣教主煞有其事地叹息道,“真是白眼狼一只。” 待她说完这几句话,裴少渊面无表情的脸上倒真添了几分愧意 语琪见他如此心感好笑,却不打算放过他,而是颇具气势地逼近他一步,冷声道,“在别人那,只有本座恼着他们受着的份,怎么到你这就变成本座给着教着而你一个劲儿地摆脸色?你是觉着本座上辈子欠你还是怎么?” 裴少渊长到现在,从来没被人这样夹枪带棒地刺过,他一张脸涨得通红,却也无法反驳,只能呐呐地说出两个字,“没有。” 接下来是长久的沉默,他低着头屏息凝神地戒备,心中也觉得自己不知哪根筋撘错就算知道这位教主对自己不坏也不该这样放松警惕,且不论以自己现在的身份到底能不能算是她的‘自己人’,再说就算是‘不坏’应该也好不到哪里去,毕竟对方是魔教中人,不是胸襟开阔从不着恼的圣人,若真惹恼了她,自己不知会落到什么下场实在是太大意了。 不知多久过后,一道微带冷意的声音响起,于寂寂无声中幽幽慢慢地传来,清晰无比地在他耳畔响起—— “本座也不想跟你计较,只是再有下次本座不会轻饶。” ——其实语琪这么说只是为了让他自觉理亏,见目的似乎达到了便准备收手上怀柔政策了追人如治国,需一张一弛才能达到最佳效果。 这边裴少渊闻言松了口气,谨慎地抬眼看过去,细细观察了一番白衣教主的神情后才缓缓开口,“那今日——” 对方似是明白他想要问什么一般,缓缓踱步而来,与他靠得极近后才嗤得一声轻笑,“本座既承诺了,便没有收回去的道理——拔剑吧。” 裴家公子却只将手掌覆在剑柄上,停了半天后才缓缓拔出龙渊。 跟他的谨慎小心不同,白衣教主悠悠然地负手立着,唇畔噙笑,衣带当风,从容随意得不似是准备与人交手。只是她等了片刻,也不见他动手,也不知是否被那祁公子传染了,想也未想便是似笑非笑地一眼扫过去,取笑道,“怎么?怕伤到本座?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83 攻略毁容男配【1】 两位负责古代事务同事由于一些原因无法再接下任务,语琪无可推却地作为这边长老被临时请去填补空缺。 说实话,这些年她所依仗经验都是基于现代背景,此刻突然接手古代任务,饶是她也不免有几分忐忑,还是利用两次任务间休整时间查阅了无数古代资料方才稍稍定下心来——只 是令人烦扰是,每次任务都是随机分配,即使是老资格她也无法得知自己下一个任务背景到底是什么,若是侯门宫闱那就糟糕了,以她这几天对古代常识粗浅了解是根本无法应付。 再次睁开眼时,只见红烛高烧,罗幕低垂,昏暗光线之下,厚重床帏隐隐绰绰地掩幽深如墨黑暗中,不远处角落传来衣料摩挲细小声音。语琪一怔,抬手抵一旁触感丝滑锦被 上,缓缓支起身来。 与此同时大量资料涌入脑海,她一边紧盯着漆黑角落中动静,一边开始迅速梳理起这本剧情。 幸运是,这部并不涉及深宫豪宅勾心斗角,它只是一部甜宠风格小言武侠文,男女主分别是武林盟主谢誉那谋略武功皆上乘二公子谢迢和姿色平平小丫鬟陆宛宛,放现代就是 钻石王老五和灰姑娘俗气故事。他们之间唯一有过大波折来自于这部大反派——裴少渊。 谢迢迎娶陆宛宛那日,裴少渊不请自来,以极其狠毒手段短短一个时辰内血洗了山庄上下,将武林盟主谢誉首级斩下挂于门前后才扬长而去,并带走了娘陆宛宛。 不,并非是因心爱姑娘嫁给他人而一怒疯魔,陆宛宛还尚无那样魅力他是为了三年前那夺宝诬陷弑父杀母血仇。 这位反派不但有一个正气昂然名字,还有一个跟他反派头衔截然不符身世——他本是正派名门姑苏裴家大公子,父亲裴钧是“北谢南裴”中那与谢誉齐名裴焕。而赫赫家世并 非只是他唯一长处,跟其他武学世家出身公子哥不同,即使撇去父亲威名,裴少渊也是江湖上年轻一辈中数一数二青年才俊。 裴少渊,字长卿。 出身自武学世家青年才俊,玉树临风翩翩公子。 江湖第一剑客与姑苏第一美人长子,不但武学造诣是年轻一辈中翘楚,还有一张令女子也油然艳羡俊秀面孔,传闻他回眸一笑,比之他那美人母亲还有过之而无不及。 江南春浓,珠帘几重,不知多少女子痴痴倚红楼雕窗前,只盼他回头望自己一眼。 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那时年纪尚轻裴家公子还醉心于武学,又怎会懂得消受美人隆恩?大概就是如此,才会有人说他如雪巅青松,孤傲又高洁。 而雪巅青松般裴家公子却一夕之间沦为暗通魔教奸人之子,人人得而诛之——谢裴两人各自带人与几大门派一同去围剿魔教,但那时还并非武林盟主谢誉却后关头做了手脚, 本是他们二人率领几大门派精英弟子共同去与魔教教主一战,但终却连那教主面都没见到,仅仅只同几个魔教长老交手了片刻 但即使如此,终却只得谢誉一人生还归来,经他一番颠倒黑白描述,便将战败而归归结为裴焕与魔教暗地勾连毒害自己人,他与其他各派精英弟子拼全力才将其斩杀,但实力 已损不再是魔教众人对手裴焕被他如此诬陷还不够,谢誉还将裴焕之妻,昔日姑苏第一美人污蔑成了南疆妖女,而众人不知吃了什么**药,竟相信了他这番言辞。诸大门派魔 教手中大损实力滔天怨气被成功引燃,于是讨伐魔教未成正派人士们浩浩荡荡杀去裴家‘清除余孽’。 裴少渊因有事外而逃过一劫,当他终于回到家门之前,却只见冲天火光。十六岁少年拼了命地跑入摇摇欲坠屋宅,火舌舔上他衣摆,但他仍是不管不顾地往里面冲——熊熊火 光之中,他只看到母亲尸体吊梁上轻轻摇晃。 一夜之间,父母被小人害死,家传宝剑与剑诀均落入杀父弑母仇人之手,而自己面容也因烫伤具毁,还沦为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哪怕再温和少年心中都会升起滔天恨意,何况裴少渊本就不是温和性子,裴焕生前便曾断言,这个孩子哪怕看起来懂礼数知进退,但他骨子里却清晰地刻着他外祖父血性和狠 绝,不触则罢,若有朝一日被触到痛处,那谁也无法预料到他会做出什么狠厉决绝之事。 事实上也确如此,这个背负着血海深仇少年跪母亲坟前发誓,必三年之内手刃仇人,以谢家上下鲜血,告慰父母天亡灵。 但不得不承认是,谢誉这个小人虽人面兽心,但武功造诣却确深不可测,何况他经魔教一战之后被推选为武林盟主,手下强者无数,要实现誓言需要无比强横实力。而短短三 年,他如何能将自己武学造诣提高数倍甚至数十倍? 答案昭然若揭,天下人都知道,魔教一些旁门左道虽然泯灭人性却能短时间内提高实力,若是拜入魔教门下,或许真可以三年之内报得血仇——心被仇恨塞得满溢少年一瞬犹 豫之后,终于还是踏上了一条不归荆棘血路。 梳理完这部分剧情,语琪回过神来,刚想继续了解自己所要扮演角色,却听到那边衣料悉索声停了下来。 颓靡甜香萦绕鼻尖,周围气息浑浊而粘稠,她下意识地望过去,却只见那雕花屏风后缓缓转出一个单薄颀长身影,是个相貌阴柔十五六岁少年,仅着一袭薄薄雪白单衣。他往 床边走了两步,停住,抬起头来朝她浅浅地笑,那种无声却靡丽暧昧笑。 语琪皱起眉,刚想说些什么,就听到少年嗓音低沉而柔和地响起—— “教主,请让属下伺候您就寝。” 教主、属下、就寝很好,语琪大概知道自己要扮演是个怎样角色了。 她挥挥手示意少年退下,有些无力地扶住额头——根据资料中显示信息,这次她要扮演恶毒女配是从未正文中出过场,存感却异常强烈魔教教主,可以用来描述她词语很多, 例如武功高强、精通蛊术、喜好男色、耽于享乐、心如蛇蝎、残暴无情符合邪教枭雄形容词她占了,符合妖女形象形容词她也都占了,而能让男人心生好感形容词她却是一个 都不具备。 正派名门公子和声名狼藉女魔头之间到底要如何产生情愫?语琪缓缓抬头望向远处屏风,预感到此次任务必定艰难无比。 语琪同裴少渊初见并不美好,无论是地点、男方仪表、还是见面形式都糟糕透顶,不过无所谓,反正她只需要完成任务,这些再如何糟糕都没关系,只要她形象和表现初 见时保持得足够完美就够了。 那天正是教中一年一度祭神日,需要教主主持下举行大型祭祀,向圣神供奉一对男女作为祭品。 她是一群华衣美服少年簇拥下颇具气势地走进养着无数蛊虫洞穴,两个面孔精致少年恭谨无比地跟后面托着她雪白祭袍那过长衣摆,数万毒虫就两旁深深沟壑中悉悉索索地爬 行,供她挑选几对男女被关洞穴头铁牢之中。 由于从资料中已经事先预知到裴少渊来时间并不凑巧,被几个长老直接抓来当作供选祭品关押了这里,所以语琪看到那个端坐铁牢一角、上半边脸被银质面具所覆盖清瘦少年 时,毫不意外地缓缓勾起了唇角。 命人将门打开,她示意身后两个少年止步,独自缓步走进铁牢,裴少渊面前停下。 由于几天关押,少年质料上乘衣衫显得有些凌乱,从她角度往下看,只看到他墨发半散、玉簪倾歪,即使看不到他隐面具后神情,也能感觉到他整个人都疲惫不堪,而他如此 狼狈时刻,那张银质面具却仍端端正正地覆脸上,忠诚地掩去那被烈火灼烧出丑陋伤疤。 平心而论,这是一个极其糟糕出场,身为被关押祭品、这样衣衫凌乱狼狈不堪地出现,是本该让人生不出丝毫好感,但他身上那种出众气质却完全扭转了这一不利局势。 火把哔啵哔啵地烈烈燃烧着,将银色面具镀上一层淡金光辉,少年就那样平常地坐那里,身上便自有一种沉静高贵气质。他定定地看着她雪白衣摆,没有抬头没有惊慌,自而从容 ,仿佛他不是身处脏污牢中待选祭品,而是坐金丝楠木雕花椅上品茶翩翩贵公子。 从小世家名门中长大确实是不一样,多年沉淀下来修养和见多识广气度使他们狼狈不堪时候,都有本事保持优雅体面姿态,不见丝毫慌乱。比如眼前,这位姑苏裴家年轻公子 一言不发,便已凭己身气质将铁牢门外那些空有华衣美服和精致面容少年稳稳地压了下去。 语琪忍不住微笑,她甚至有为他此刻表现轻轻鼓掌冲动,但她终是没有,因为一个残忍毒辣女魔头是不会那样做。她只是挑了挑眉,懒懒地抬手,优雅却不容拒绝地用中指和 拇指捏住他下颌,迫使他抬起头来。 然而即使下巴被她托起,他视线却仍低垂着,不愿朝上看上分毫。 她并不意,只细细地打量他——裴少渊眸色令人印象深刻,并不像普通人那样是纯然黑,他似乎带些胡人血统,瞳孔是极淡琥珀色,就那样疏疏冷冷地看着地面,似是连看她 一眼都不愿,倒真如传言一般,犹如雪巅青松一般。 语琪似笑非笑地看他一眼,拇指指腹缓缓滑到他薄薄唇上,沿着他形状漂亮唇线轻轻抚过不动声色地调戏,极符合这身份那喜好男色设定。 “本座听说,眸色浅淡并且唇薄人性子凉薄寡淡,无情冷酷。”她缓缓俯,与他靠得极近,半眯起眼漫不经心地笑一下,却又风马牛不相及地故意问,“你叫什么名字?” 早她命那人开门之前,裴少渊就已经大致明白了她身份,而她自称也坐实了他猜测—— 能这样张扬地进入魔教重地,身后又带着这样铺张排场,前后左右都伴着年轻秀美少年,只会是那个中原武林闻之色变魔教教主。此刻看来,江湖中关于这任教主喜好男色、 铺张奢靡传闻是属实,他皱起眉,不由得想起其他关于这位教主描述—— 歹毒阴险、残暴狠绝据说她初登教主之位便将七八个不服命令魔教长老就地格杀,命人剥去皮挂殿前示众两年之后她又以雷霆之势镇压了左右护法联合反叛,并将参 与计划数十人都活生生地投喂给了她所养数万毒虫能令整个武林都闻风丧胆女人,自然不会是什么善茬。 垂下眸子,他谨慎地回答,“裴少渊。”停了一下,他想起自己来此目,不禁缓缓支起上身,垂首半跪她面前冰冷地上,坚定地沉声请求,“请您收我为徒。” 令人不安片刻沉默后,裴少渊不禁抬头望去——由于先前一直垂着眸子,他真正看清她脸时不免怔了一怔。 他自然是不信这位教主会真如同传闻中一般三头六臂,但一个残暴狠毒、武学修为几乎堪比怪物女人,至少也应该是一个悍妇形象。 但此时此刻,这位传闻中歹毒阴险教主却着一身雪白祭袍立于自己面前,逶迤衣摆身后似流云般堆叠,甚至让这原本脏污不堪铁牢都多出了几分神圣气息。 一旁火把将那张漂亮得过分脸庞映照得忽明忽暗,让她本就似笑非笑神情显得高深莫测,似乎是发觉了他目光,她眼底那令人不安笑意又浮上三分,微微上挑眼梢流转着足以 勾人魂魄光华——毫无疑问,这位魔教教主是个极其漂亮女人,但这种几乎登峰造极漂亮太过浓重,无端端地便多出了几分逼人压迫感,让人不寒而栗。除此之外,她身上却还有 另一种摄人心魂威慑力,那是到达了武学巅峰宗师才会有强横气场,使得人不由自主地臣服。 她优雅地笑一下,抬手轻轻地覆于他天灵盖上,声音轻柔却无比清晰,“看来你不知道呢本座是来挑祭品,不是来收徒弟啊。”那样令人心寒笑容,语气却又像是说‘你 这个傻孩子’,无比促狭。 裴少渊还想再说什么,却被她用一根手指按住了上唇。 “不过,无论何时何地,本座都愿意收一种人——”她慵懒地眯起双眸,声音低哑勾人,“皮相好看少年。” 裴少渊仿佛被花纹艳丽毒蛇咬了一口,身体瞬间僵硬,他不敢置信地望着她,漆黑瞳仁中翻滚着被侮辱怒气。 “不愿意啊没关系,本座总是会给人们另一种选择进来时候看到两边深沟了么?看到了啊,那么就容易多了那里面是本座饲养小玩意儿,可爱得很,你若不愿意 跟着本座,那便去陪他们吧。” 他听到她漫不经心语调,置于身侧双手用力得几乎发白——怎么可能没看到?那样成千上万毒虫挤挤挨挨地遍布深沟之中,恶心可怖她竟然说可爱得很 强忍住心头怒意,他量冷静地开口,“我容貌已毁。” “是,本座看到了,伤得不轻呢。”她指尖轻触他冰冷面具,带来一阵暖意后又很离去,“不过没关系——他们眼睛都不及你好看。”停了一停,她又似感慨般道,“可惜了 ,看你下半边脸,应该以前长得颇好,却被人给这样毁了。” 就裴少渊感到自己像是一件货物一样被她评论,尊严被狠狠践踏时候,她手却轻轻按了他腰间,将他随身佩剑从刀鞘之中缓缓抽出。 雪亮剑芒一闪而逝,语琪饶有兴趣地盯着剑身上那苍劲有力刻字看了片刻,微微一笑,“这把剑名为龙渊?” 他不作声,只是沉默,唇抿得紧紧,像是无声拒绝。她并不意,将指尖按“龙”字上摩挲一下,轻声道,“金|鳞|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化作龙”她唇畔含笑看向他 ,“裴少渊,本座知你非池中之物,假以时日必成大器但本座并非善人,也无爱才之心,若要本座栽培你,你需拿出几分诚意来。” “少渊并非忘恩负义之人,若日后——” “日后如何本座并不关心,暂时你身上只有一样让本座感兴趣东西你想要本座传授你一二,便用它来交换罢”她目光从他面上缓缓滑过,颇给他面子地将龙渊郑重插 回他腰间剑鞘,随即慢慢直起身,负手于背后道,“恰好本座今日要主持祭典,便给你一个时辰考虑此事,如何?” 作者有话要说:每一个江湖,都有一个声名狼藉魔教啊 这里解释一下,虽然裴少渊他父亲裴焕死魔教,但他心中谢誉才是真正杀父仇人不过其实很多文里面都有认贼作父只为报仇梗了所以这点儿小小不和谐也不算什么 语琪好女王,她帅死了下一章她继续超帅地主持祭祀大典,她职业履历表又多一样,雪袍广袖女祭司get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89章 攻略毁容男配7 刚才语琪说得也是实话,祁公子的武功在教中也是数得上的了,自己药劲未去制不住他,而唯一几个能够将他制服的,她却信不过。 在魔教谈忠心那就是笑话,那表面上的的顺从恭敬脆弱得经不起半点推敲。这些人表面上做出驯服的姿态,一是因为在强大的武力之前,他们无力反抗,而若是她在这些凶狼面前露出一丝一毫的脆弱无力来,别说什么上前护驾了,不合起来将你撕成碎片也算是好得了。 而这个教主之位,虽然代表着神之替身的尊荣,但是魔教上下却坚信,只有最强大的弟子才有资格坐上这个位子,因为只有这样的身躯才能容纳下神强横的力量,而一但这任教主变得孱弱,那么只要能够战胜他,就等于证明了拥有担任新一任教主的资格。 正是因此,魔教历任教主即使登上了这教主之位,也万万不敢荒废了修为,而有时运气不济导致练功走火入魔时也不敢唤得力弟子上前为自己疗伤,只千方百计地瞒过众人,生怕这些弟子生出野心反咬自己一口。 因此即使殿外便站了几名少年,语琪犹疑了片刻也没有将他们叫进来,一方面是这几个便是叠一块儿也不够在祁公子手下走上三招的,另一方面是怕消息走漏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为了抵抗药力,她一边扶着墙往后殿走,一边死死地攥住拳。平时保养得宜的指甲此刻扣入皮肤深深没入掌心,带来一阵疼痛的同时也让混沌一片的脑海清明了些许。 她舒出一口气,想施展轻功追上裴少渊,却发现自己根本提不起半丝内力,每尝试一次,便会有不知从何处泛起的寒气侵入骨中,丝丝缕缕地缠绕着寸寸筋脉。 试了几次都未能成功后,那股子凛冽寒气便渐渐朝四肢蔓延,她不敢再试,只匆匆朝后殿深处走去。 而等她寻着打斗声赶到的时候,裴少渊已被祁公子制住。这后殿处处机关暗道,两人正处于一道大开的甬道之中对峙。暗道中光线昏暗,明明灭灭的火光将他们的侧脸映照得忽明忽暗,令人看不清他们面上神情,只是祁公子横在裴少渊脖子上的那把匕首却无比得显眼。 以裴少渊目前的实力,的确是敌不过他的,这是意料之中的事,甚至可以说,此刻的情况比她预想中要好,因此语琪见此情景反而松了口气。 听到她的脚步声,暗道内的两人反应却截然不同:裴少渊先是一怔,后又不知为何别开了脸去,并不看她,似是为自己受制于人而有些羞惭。而祁公子却是垂下眸子静默了片刻,缓缓转过头来看她,眼神寂静,不复往日温润和煦,却也没有被撞破行事时该有的惊惧慌乱,甚至也没有半丝羞愧,只有一种和该如此的平静。 语琪一边观察着他的表情,一边缓步靠近二人,而当她离暗道口四五米远时,祁公子挟着裴少渊往后退了退,他垂下眸子,看着她胸口以下开口道,“教主若再近一步,属下便不敢担保这位裴公子性命无虞了。” 她目前提不起内力,便是拼着走火入魔的危险,也不过能运起一两成内力,而他却仅仅只是用裴少渊来威胁她而非直接动手,说明他还是有些顾忌的。 还有顾忌便好对付了,语琪站定,用眼尾扫了一眼裴少渊后,将视线投向他低垂的面容,强压下那股冻彻骨髓的寒意,撑起魔教教主的气势冷声道,“放了他,本座恕你不死。” 祁公子闻言抬起眼来,只见白衣教主面色苍白如纸地立在数米之外,脊背却是挺得笔直,薄唇不悦地抿着,素来夺目的容颜渐渐笼上一层寒气,一种阴冷暗沉的威势从她周身缓缓散出。他阖了阖双眸,低声道,“决定要如此做的时候,属下便从未想过还能活着。” 沉默片刻,他重新睁开双眸,冷静地抬起头,四目对视的瞬间,无声而强大的压迫感瞬间袭上心头,一时之间他几乎以为那药效根本没有在她身上发作。顶着那如刀的目光,他缓缓开口,“若是教主肯放了桓儿,属下便将完好无损的裴公子和解药双手奉上。” 语琪皱了皱眉,在脑中查了一下资料,才知他口中桓儿乃是他胞弟祁桓。当年他们的父亲因随魔教几大长老谋划叛乱而被削了首级,本来祁家兄弟也难逃一死,只是这幅身体的原主觉得这祁公子姿容姣好,便将他留在了身边,而将他弟弟祁桓关入了地牢幽禁,一来算是惩罚,二来算是攥住了祁公子的弱点,令他不敢生出反叛之心。 她理顺了这一切后,却觉得骨子里直冒寒气,心下便多了几分烦躁,不悦地半眯起眸子,连语气中都透着一股子阴寒,“在牢中有人欺负祁桓那小子了?”如果不是出了什么意外状况,他不会这么冲动——否则这么多年都忍下来了,他又何苦在此时发作? 别说祁公子,就连裴少渊都有些发怔——她竟然一不责备呵斥二不出言威胁,一开口问得却是那牢中的祁桓。 祁公子看她一眼,不动声色地道,“没有。”顿了顿,许是她这一问多少勾起了两人相处数年的情分,许是想到牢中祁桓,他眼中多了丝黯然,面上警惕戒备之色却也淡了些,带了几分真心道,“那地方阴湿气重,他前些日子又大病了一场,落下了病根。若是再这样待下去,便没多少年可活了。” 语琪闻言简直哭笑不得,多大点事,他若是提上一句,自己多半会同意让祁桓出来将养着,他非得搞出这么大阵仗来,搞得双方都下不得台。不过转念一想,他又不知这幅身体已经换了主人,若是原来那个容不得他人背叛的原主,说不定他这一提,非但祁桓出不来,他自己也得搭进去。 她摇摇头,也放缓了语气道,“你若是好好跟本座说,便是辟出个院子给他养病又有何不可。”说罢重新抬步靠近两人,见祁公子下意识地又要往后退,不禁皱了皱眉,拿出教主威势低喝了一句,“站住!” 此时双方之间距离不过两米多,她的视线淡淡地落在他握着匕首的右手上,意思不言而喻。 祁公子沉默片刻,盯着她的目光有些复杂,但片刻之后,他终是缓缓垂下双眸,收回了匕首,单膝跪下请罪,“属下罪该万死。”虽是这么说,但他手中匕首却攥得极紧,便是她此刻反悔出手,他也能在瞬间便起身回击。 语琪将他的行为看在眼中,也不恼,只伸手将裴少渊拽到身边,这才偏过身在一旁的壁上摸索了几下,打开一个暗盒,从中取出一块令牌扔到祁公子怀里,轻描淡写地凉声道,“从今以后,不要让本座再看到你。少渊,请祁公子出去。”后一句话却是对裴少渊说得。 祁公子捧着那令牌愣了一愣,不禁抬头望向她。只是白衣教主却仿佛不想再看他一眼,已然背过身去,雪色袖摆冷冷地垂逶至地,一如初见时的冷漠凉薄。 他缓缓地将解药放在一旁,没有再多说什么,只起身朝外走去,脚步虽然沉缓,却并无悔意。 裴少渊也沉默地走在他身后,警惕地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直到走到殿外。 面对着大殿下壮阔的九九八十一层石阶,这个曾在魔教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年轻公子缓缓回过头望了一眼幽黑冷寂的大殿,复杂的目光中含了太多让人看不清楚的东西。 然后他的视线在裴少渊满是戒备的面上停顿了片刻,又轻飘飘地转了开去,“其他的公子也没有几个是真心的,或多或少都有些自己的心思,你提醒教主,让她小心些。” 裴少渊冷眼看着他,并不说话。 祁公子却是微勾唇角笑了起来,神情一如当日般温煦如风。他又变回了当初那个缓步走进大殿的年轻男子,文雅清秀得像是一介书生。看着远处数座青峰,他轻声道,“我是不得已裴公子,若是可以,请不要负她。”顿了顿,他轻叹一声,“教主她便是再十恶不赦,对我们也总归不坏。” 裴少渊到底还是有些为她抱不平,闻言冷笑一声,“她对你们再好有什么用,一样是说背叛就背叛了。” 祁公子苦笑了一下,阖了阖双眸后面色转淡,没有多说什么,只沉默无言地拾阶而下,再也没有回过一次头。 这事并没有流传出去,教中上下只知道以往最受宠的祁公子不知为何便失踪了,而教主却对此不置一词,反而提了一个总带着银质面具的古怪公子上来,时时刻刻都要带在身边,手把手地指导着、锦衣玉食地供着还不够,连下面的弟子有什么稀罕物呈上来也总是让他先挑,俨然是比曾经的祁公子更为得宠的势头。 不过那是后话了,让我们回到祁公子离开的翌日清晨。 裴少渊如往日一般起身,却发现昨晚放在一旁椅子上的外衣不见踪影,还未等他皱起眉,门便被人打开了,几乎是眨眼间,他已站起身,摸过床头的龙渊横在面前。 只是进来的却是两排端着洗漱用具和华贵衣饰的清秀少年,打头的一个上前笑眯眯地行了个礼,“恭喜裴公子,教主让您搬到小院中住。”说罢一回头,朝着两个端着热水的少年低斥一声,“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伺候裴公子洗漱!” 半个时辰的忙碌后,这十来个少年又像是约定好了似的鱼贯而出,刚才还拥挤不堪的房内顿时空空荡荡,只留下裴少渊一人立在原地,身上是新换上的浅色长衫,浅蓝色的里衣襟口半露在外;腰间是条绣了银色暗纹的同色腰带,且坠了枚莹润的羊脂玉佩。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不由得苦笑:这正是那位教主最喜欢的搭配,教中受宠的几个公子最惯常的服饰。 而就在此刻,屋外却忽然传来一个低柔含笑的声音,在熹微晨光中悠悠慢慢地传过来,清晰无比地钻入耳膜—— “本座果然没有看错人所谓芝兰玉树,雪巅青松,哪里配得上少渊一分半毫?” 如同往日一般调侃的、从容的、慵懒的语调,仿佛昨日之事对她毫无影响。 作者有话要说:你们既然喜欢祁公子,这一章他的戏份就多些虽然我满心不喜这小子。 说起来就生气!你们这些胳膊肘往外拐的家伙!我如此费尽心思地给祁小子安上个罪名你们还是死心不改!他好在哪儿啊!你们一个个对他死心塌地的!!! tnnd,这是劳资最后一次妥协!!!下次再有风头比男主盛的男配我绝逼往死里整他,你们再说什么都没用了!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89章 攻略毁容男配7 刚才语琪说得也是实话,祁公子的武功在教中也是数得上的了,自己药劲未去制不住他,而唯一几个能够将他制服的,她却信不过。 在魔教谈忠心那就是笑话,那表面上的的顺从恭敬脆弱得经不起半点推敲。这些人表面上做出驯服的姿态,一是因为在强大的武力之前,他们无力反抗,而若是她在这些凶狼面前露出一丝一毫的脆弱无力来,别说什么上前护驾了,不合起来将你撕成碎片也算是好得了。 而这个教主之位,虽然代表着神之替身的尊荣,但是魔教上下却坚信,只有最强大的弟子才有资格坐上这个位子,因为只有这样的身躯才能容纳下神强横的力量,而一但这任教主变得孱弱,那么只要能够战胜他,就等于证明了拥有担任新一任教主的资格。 正是因此,魔教历任教主即使登上了这教主之位,也万万不敢荒废了修为,而有时运气不济导致练功走火入魔时也不敢唤得力弟子上前为自己疗伤,只千方百计地瞒过众人,生怕这些弟子生出野心反咬自己一口。 因此即使殿外便站了几名少年,语琪犹疑了片刻也没有将他们叫进来,一方面是这几个便是叠一块儿也不够在祁公子手下走上三招的,另一方面是怕消息走漏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为了抵抗药力,她一边扶着墙往后殿走,一边死死地攥住拳。平时保养得宜的指甲此刻扣入皮肤深深没入掌心,带来一阵疼痛的同时也让混沌一片的脑海清明了些许。 她舒出一口气,想施展轻功追上裴少渊,却发现自己根本提不起半丝内力,每尝试一次,便会有不知从何处泛起的寒气侵入骨中,丝丝缕缕地缠绕着寸寸筋脉。 试了几次都未能成功后,那股子凛冽寒气便渐渐朝四肢蔓延,她不敢再试,只匆匆朝后殿深处走去。 而等她寻着打斗声赶到的时候,裴少渊已被祁公子制住。这后殿处处机关暗道,两人正处于一道大开的甬道之中对峙。暗道中光线昏暗,明明灭灭的火光将他们的侧脸映照得忽明忽暗,令人看不清他们面上神情,只是祁公子横在裴少渊脖子上的那把匕首却无比得显眼。 以裴少渊目前的实力,的确是敌不过他的,这是意料之中的事,甚至可以说,此刻的情况比她预想中要好,因此语琪见此情景反而松了口气。 听到她的脚步声,暗道内的两人反应却截然不同:裴少渊先是一怔,后又不知为何别开了脸去,并不看她,似是为自己受制于人而有些羞惭。而祁公子却是垂下眸子静默了片刻,缓缓转过头来看她,眼神寂静,不复往日温润和煦,却也没有被撞破行事时该有的惊惧慌乱,甚至也没有半丝羞愧,只有一种和该如此的平静。 语琪一边观察着他的表情,一边缓步靠近二人,而当她离暗道口四五米远时,祁公子挟着裴少渊往后退了退,他垂下眸子,看着她胸口以下开口道,“教主若再近一步,属下便不敢担保这位裴公子性命无虞了。” 她目前提不起内力,便是拼着走火入魔的危险,也不过能运起一两成内力,而他却仅仅只是用裴少渊来威胁她而非直接动手,说明他还是有些顾忌的。 还有顾忌便好对付了,语琪站定,用眼尾扫了一眼裴少渊后,将视线投向他低垂的面容,强压下那股冻彻骨髓的寒意,撑起魔教教主的气势冷声道,“放了他,本座恕你不死。” 祁公子闻言抬起眼来,只见白衣教主面色苍白如纸地立在数米之外,脊背却是挺得笔直,薄唇不悦地抿着,素来夺目的容颜渐渐笼上一层寒气,一种阴冷暗沉的威势从她周身缓缓散出。他阖了阖双眸,低声道,“决定要如此做的时候,属下便从未想过还能活着。” 沉默片刻,他重新睁开双眸,冷静地抬起头,四目对视的瞬间,无声而强大的压迫感瞬间袭上心头,一时之间他几乎以为那药效根本没有在她身上发作。顶着那如刀的目光,他缓缓开口,“若是教主肯放了桓儿,属下便将完好无损的裴公子和解药双手奉上。” 语琪皱了皱眉,在脑中查了一下资料,才知他口中桓儿乃是他胞弟祁桓。当年他们的父亲因随魔教几大长老谋划叛乱而被削了首级,本来祁家兄弟也难逃一死,只是这幅身体的原主觉得这祁公子姿容姣好,便将他留在了身边,而将他弟弟祁桓关入了地牢幽禁,一来算是惩罚,二来算是攥住了祁公子的弱点,令他不敢生出反叛之心。 她理顺了这一切后,却觉得骨子里直冒寒气,心下便多了几分烦躁,不悦地半眯起眸子,连语气中都透着一股子阴寒,“在牢中有人欺负祁桓那小子了?”如果不是出了什么意外状况,他不会这么冲动——否则这么多年都忍下来了,他又何苦在此时发作? 别说祁公子,就连裴少渊都有些发怔——她竟然一不责备呵斥二不出言威胁,一开口问得却是那牢中的祁桓。 祁公子看她一眼,不动声色地道,“没有。”顿了顿,许是她这一问多少勾起了两人相处数年的情分,许是想到牢中祁桓,他眼中多了丝黯然,面上警惕戒备之色却也淡了些,带了几分真心道,“那地方阴湿气重,他前些日子又大病了一场,落下了病根。若是再这样待下去,便没多少年可活了。” 语琪闻言简直哭笑不得,多大点事,他若是提上一句,自己多半会同意让祁桓出来将养着,他非得搞出这么大阵仗来,搞得双方都下不得台。不过转念一想,他又不知这幅身体已经换了主人,若是原来那个容不得他人背叛的原主,说不定他这一提,非但祁桓出不来,他自己也得搭进去。 她摇摇头,也放缓了语气道,“你若是好好跟本座说,便是辟出个院子给他养病又有何不可。”说罢重新抬步靠近两人,见祁公子下意识地又要往后退,不禁皱了皱眉,拿出教主威势低喝了一句,“站住!” 此时双方之间距离不过两米多,她的视线淡淡地落在他握着匕首的右手上,意思不言而喻。 祁公子沉默片刻,盯着她的目光有些复杂,但片刻之后,他终是缓缓垂下双眸,收回了匕首,单膝跪下请罪,“属下罪该万死。”虽是这么说,但他手中匕首却攥得极紧,便是她此刻反悔出手,他也能在瞬间便起身回击。 语琪将他的行为看在眼中,也不恼,只伸手将裴少渊拽到身边,这才偏过身在一旁的壁上摸索了几下,打开一个暗盒,从中取出一块令牌扔到祁公子怀里,轻描淡写地凉声道,“从今以后,不要让本座再看到你。少渊,请祁公子出去。”后一句话却是对裴少渊说得。 祁公子捧着那令牌愣了一愣,不禁抬头望向她。只是白衣教主却仿佛不想再看他一眼,已然背过身去,雪色袖摆冷冷地垂逶至地,一如初见时的冷漠凉薄。 他缓缓地将解药放在一旁,没有再多说什么,只起身朝外走去,脚步虽然沉缓,却并无悔意。 裴少渊也沉默地走在他身后,警惕地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直到走到殿外。 面对着大殿下壮阔的九九八十一层石阶,这个曾在魔教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年轻公子缓缓回过头望了一眼幽黑冷寂的大殿,复杂的目光中含了太多让人看不清楚的东西。 然后他的视线在裴少渊满是戒备的面上停顿了片刻,又轻飘飘地转了开去,“其他的公子也没有几个是真心的,或多或少都有些自己的心思,你提醒教主,让她小心些。” 裴少渊冷眼看着他,并不说话。 祁公子却是微勾唇角笑了起来,神情一如当日般温煦如风。他又变回了当初那个缓步走进大殿的年轻男子,文雅清秀得像是一介书生。看着远处数座青峰,他轻声道,“我是不得已裴公子,若是可以,请不要负她。”顿了顿,他轻叹一声,“教主她便是再十恶不赦,对我们也总归不坏。” 裴少渊到底还是有些为她抱不平,闻言冷笑一声,“她对你们再好有什么用,一样是说背叛就背叛了。” 祁公子苦笑了一下,阖了阖双眸后面色转淡,没有多说什么,只沉默无言地拾阶而下,再也没有回过一次头。 这事并没有流传出去,教中上下只知道以往最受宠的祁公子不知为何便失踪了,而教主却对此不置一词,反而提了一个总带着银质面具的古怪公子上来,时时刻刻都要带在身边,手把手地指导着、锦衣玉食地供着还不够,连下面的弟子有什么稀罕物呈上来也总是让他先挑,俨然是比曾经的祁公子更为得宠的势头。 不过那是后话了,让我们回到祁公子离开的翌日清晨。 裴少渊如往日一般起身,却发现昨晚放在一旁椅子上的外衣不见踪影,还未等他皱起眉,门便被人打开了,几乎是眨眼间,他已站起身,摸过床头的龙渊横在面前。 只是进来的却是两排端着洗漱用具和华贵衣饰的清秀少年,打头的一个上前笑眯眯地行了个礼,“恭喜裴公子,教主让您搬到小院中住。”说罢一回头,朝着两个端着热水的少年低斥一声,“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伺候裴公子洗漱!” 半个时辰的忙碌后,这十来个少年又像是约定好了似的鱼贯而出,刚才还拥挤不堪的房内顿时空空荡荡,只留下裴少渊一人立在原地,身上是新换上的浅色长衫,浅蓝色的里衣襟口半露在外;腰间是条绣了银色暗纹的同色腰带,且坠了枚莹润的羊脂玉佩。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不由得苦笑:这正是那位教主最喜欢的搭配,教中受宠的几个公子最惯常的服饰。 而就在此刻,屋外却忽然传来一个低柔含笑的声音,在熹微晨光中悠悠慢慢地传过来,清晰无比地钻入耳膜—— “本座果然没有看错人所谓芝兰玉树,雪巅青松,哪里配得上少渊一分半毫?” 如同往日一般调侃的、从容的、慵懒的语调,仿佛昨日之事对她毫无影响。 作者有话要说:你们既然喜欢祁公子,这一章他的戏份就多些虽然我满心不喜这小子。 说起来就生气!你们这些胳膊肘往外拐的家伙!我如此费尽心思地给祁小子安上个罪名你们还是死心不改!他好在哪儿啊!你们一个个对他死心塌地的!!! tnnd,这是劳资最后一次妥协!!!下次再有风头比男主盛的男配我绝逼往死里整他,你们再说什么都没用了!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90、 攻略毁容男配【8】 因这天气一日日地转凉,又因前些日子祁公子下的药到底有几分寒性,哪怕是后来服了解药,也总有一股似有若无的寒气在体内。她用内力逼了几次,都没逼出来,索性不去管它,只叫弟子将两扇大开的殿门阖上一扇,再在另一扇上挂了沉厚的绵帘,不让冷风灌进来。 手脚冰凉的时候自是该多泡泡澡,活血通络,只是那温泉却离得有些远,这一路过去寒风灌衣总是难受的,便不费那么多事了,只让人将浴桶搬过来凑合着用。 两个弟子合力将那半人多高的浴桶搬进来的时候,裴少渊正好走在他们后面进来,见此情景颇有几分尴尬,正想转身离开的时候却被语琪叫住。 她挥退了人,像是没有看到他面上神色一般,一边自如地朝屏风后走去,一边淡淡道,“榻上有两卷前任教主的手札,记了些他的心得,你若感兴趣可以看看。” 前任教主的武学心得,对于裴少渊自然是具有莫大吸引力的,他迟疑了片刻终是留了下来。 淅淅沥沥的水声从屏风后断断续续地传来,一开始他是有些坐如针毡的,但后来将那两本手札看进去了,倒也忘了身处何处,甚至不知不觉地便躺到了软榻上,连水声何时停止的都不知道。 语琪擦干了身体后,随意披了件外衣便绕过屏风走了出来,却见裴少渊这回却没有拘束地立在一旁,而是‘很上道’地倚在软榻上,握了卷手札读得入神,连她的脚步声都没有察觉到,似是陷入了沉思之中。 她也没有去多管他,只绕到一旁随手倒了一杯茶喝了,想了一想,又倒了一杯搁在裴少渊手旁的几案上。 这声响终于引得裴少渊回过神来,他立刻意识到自己问也不问地便躺到人家塌上是多么失礼的一件事,急急忙忙地便想起身来,却被她一手按在了肩上。 看似轻柔的一按,却多少蕴了些内力在里面,他挣脱不得,只能抬头看去,这一看却不免愣了一愣。 她极少穿白色以外的衣服,今日却难得破例,着了一身玄黑色的锦袍,虽然仍因身份关系着的是男子的款式,但那微湿的墨发披散在肩头,衬得本就素白的一张脸更是如玉一般,颇有一种雌雄莫辩的味道。 见他看来,她懒洋洋地笑了一下,遂放松了手上力道,推了一下他的肩,“躺里面点儿去,给我腾个地方。” 裴少渊沉默片刻,想她这些日子来也没有什么过分的举动,若是太过一惊一乍反而显得自己不够坦荡,于是也就顺从地往里面靠了些,给她留出一人多的位置来。 只是他刚做完就后悔了,随着她躺下,身侧就传来一股沐浴过后特有的淡香,偏偏这位教主又一点儿不拘束,擦头发的时候动作也并不收敛,手肘接二连三地擦过他的胸前,身后就是紧实的墙壁,他这是躲也没地方躲,逃也无处可逃,一张脸不一会儿就浮起了薄红,浑身僵硬得似石头一般。 原想着躲过这一阵便也就解脱了,谁知道她擦了一会儿却停了下来,将布巾搁在一旁,自己下了塌不知去干什么。裴少渊也没多想,只趁着这大好机会飞快地下了软榻,退开了四五步才松了口气。 语琪是去拿衣服的,刚泡完澡的热气散的差不多了,只着一件薄薄的锦袍还是有些冷,只等她随意披了个黑狐裘回来,那裴家公子已经如受惊的兔子般离得远远的了。 她有些好笑地斜睨他一眼,也不点破,只笑盈盈地笼着袖子看着他——平时也就罢了,此刻她头发还湿着,双颊还带着被热气蒸出的粉,怎么看怎么不成体统,而此刻两人这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实在是有些太过暧昧了。 裴少渊被她看了片刻,整张脸皮都似被烫红了一般,面具都遮不住。他只觉得自己连耳根都是**辣的,几乎想掉头就跑。 语琪见他如此模样,知道不能再逗他了,于是笑了一下,转身在榻上坐了,岔开话题道,“天气渐转凉了,前些日子他们送了几条上好的狐皮和水貂皮来,等会让人拿过来,你拿去镶领子还是做大氅披风裘衣都可以。”说完后她自己首先都有些不自在,明明是挺正常的内容,怎么就听起来像是有钱老爷跟爱妾摆谱一样呢该让人悄没声息地送过去的,何必自己开口提,倒显得像是她多缺他一声多谢一样。 不过到底脸皮也练出来了,她尴尬了一下也就若无其事地拢了拢身上这件黑狐裘,用余光瞥他一眼。 裴少渊到底是世家出来的公子,此刻面色淡淡地站在原地,也没有什么惶恐推让的意思。语琪舒了口气,这人除了有的时候过于注重男女之防之外,其余的时候还是很有大家之风的,也够镇定沉得住气,不像有些人奴性太重,你要抬举他都很费力。 若是换了个其他从底层一路拼杀上来的弟子,便是皮子再漂亮,也到底没有世家公子从骨子里带出来的矜贵气,你要送他点稀罕的东西还要先想想他有没有这个识货的眼力,就算有了这个眼力会不会又诚惶诚恐。而对这位裴家公子则不用想太多,人家到底是从小用着最好的东西长大的,也见过世面,你送什么稀罕物什他也从不大惊小怪,不卑不亢地也就接了。 不过这也讨厌,一些小弟子用点儿稍微名贵的东西也就能打发了,这位却是见过好东西的,要真送点儿能让他上心的、也领情的东西也需动一番脑筋。 语琪琢磨了片刻,扭身在榻边不起眼之处按了个机关,只听“咯哒”一声,墙壁上弹出一个暗箱,她探手进去拿了一本元阳功法出来,招手示意他过来。 裴少渊见她毫不避讳地在自己面前开暗箱,心情颇有些复杂——在你心中与一个人还隔着一层的时候,她却对你不避不瞒,满心信任,其实挺让人心中含愧的。 于是迟疑了片刻才走上前去,还未站定便被塞了一本书,低头一看封皮愣了一下。 元阳功法,由魔教第六代右护法亲创,算是魔教数得上的功法之一,竟被她就这样给了自己——就算是中原大派,对于这等上等的功法也是只在历任掌门之间传接,轻易不会传人。 语琪见他表情就知自己这份礼是送对了,眼底也有了笑意,伸手拍了拍他的手臂,“好好练,别让人说本座亲手教出来的人连个半吊子盟主都杀不了。” 裴少渊沉默片刻,抬手利落地抱了一个拳,“是!” 语琪唇角的笑意更深一分,懒懒地往后一靠,示意他坐到自己身边来。 裴少渊迟疑了一会儿,终究是拿人手短,只得慢吞吞地过来坐下,只是由于两人之间靠的太近,他的脊背挺得十分笔直,身体也有些僵硬。 她有些好笑,有心让他放松些,便随意地问,“还没问过你,平时喜欢吃些什么?” 这个问题若是家中长辈或是朋友问起倒还自然,但由她问出口,裴少渊的感觉到得倒不是亲切,而是以惊讶为多。他本想硬邦邦地回一句‘没什么特别的’,但不知为何就想到了祁公子的背叛,心中不免就对她有了些同情,而那句“教主便是再十恶不赦,对我们也总归不坏”更是在脑海中清晰无比地浮现出来,一时之间他的心情不免有些复杂。 一教之主,身边又是清秀少年环绕,看似极乐,但说到底她其实也只是个孤家寡人,哪怕对底下人再怎么好,终究难找到一个真心的。 沉默片刻后,裴少渊有些心软的同时也稍稍放下了心防,低声道,“以前倒没什么特别的,只是”他顿了顿,阖了下双眸,“只是现在有些想念娘做得鱼汤。”这种事不提也罢,一旦提起,却是无比低落。 江南多河,水美鱼肥,热乎乎白花花的鱼汤鲜嫩又甘甜,以前三天两头上桌的菜,现在却遥远得像是前世的记忆 见他如此,语琪先是有些同情,继而又乐了——这裴少渊平日里就像块铁板一样水火不侵,她是真没想到随口一问也能问出这种突破点——往日她就算是有周幽王烽火戏诸侯的魄力,也不知如何做才能博得这褒姒般冷冰冰的裴少爷一笑,如今这大好机会就在眼前,她自然是要抓住的 她微微一笑,按住他的手背,“想吃鱼早该跟本座说,还不是——”本来她还想霸气外露地说‘还不是一句话的事’,但却忽然想到一件事—— 这里不是江南,没有那么多大河小溪,唯一的水源来自于那天寒地冻的雪域高原。 但她的笑容仅仅僵硬了一瞬,便又恢复了从容,“本座记得天山的雪山鱼不错,肉嫩味鲜,只是离了雪水便难以存活——不过也不是太大的问题,收拾一下,我们明日启程,不过一日路程便能到天山顶。对了,还可以带上两个会烤鱼的弟子伺候” 裴少渊怔怔看她,“啊?” 他不过就是提了一句罢了,怎么就发展到了如此兴师动众的程度?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93、攻略鬼城之主【2】 马镫被身后的傅轻寒占着,语琪没有地方借力,只能依靠腰力维持着坐姿,若是换了上一个身体倒也罢了,偏偏这幅身体属于一个足不出户的大家闺秀,底子差得不行,才在马背上坐了一会儿便是腰酸背痛。她面上虽不动声色,却仍是忍不住稍稍动了动身体,换了个稍微轻松些的姿势。 傅轻寒连平视着前方的目光都未曾动一下,便将她的动作全数纳入了眼底,“若是觉得累了,可以靠着我。”声音低而温润,含着空空旷旷的清冷,倒与这城中空荡荡的大街小巷颇为相契。 语琪闻言回过头看他,鬓发恰巧擦过傅轻寒的下颌,他却并不在意,只微微收了收下颌,便再无其他反应。大概是等了片刻也没听到她开口,傅轻寒那薄薄的眼帘微微低垂下来些许,眸光静如止水地看着她。 语琪越过他的肩膀朝后看去,微微有些失神—— 此处离城门已颇远,不知何时重又浮起重重浓雾将远远跟在后头的两排红衣侍从掩得只剩身形轮廓,倒是他们手中执着的红纱灯笼较为显眼,一眼望去就像是无数朱红灯笼凭空浮于昏暗的暮色中缓缓前行,给周围气氛添了一分难言的诡异。 她忽然想起何灵灵,那个小姑娘若是机灵地跟了上来,现在应该就在那些红衣侍从的队伍里。 傅轻寒看她略有些走神,以为她是因这空寂无人的街道与后面沉默压抑的队伍而心生惧意——即使如此,在这位鬼城之主的眼中,她已经算是胆大的了,以前那些新娘的恐惧几乎到了歇斯底里的地步,便是耐下性子去安抚也令人厌烦。 想起那些新娘大哭大闹披头散发的模样,傅轻寒轻轻皱眉,浓密的长睫稍稍垂了下去,掩去飞速掠过眼底的冷酷与厌恶。但很快,他便恢复了静如止水的目光,略略掀起眼帘看向她——凡事有了对比就有了高下之分,此刻这个身着嫁衣面容安静的女子显然便比那些女人多了几分娴静柔婉的味道,当然,也惹人生怜多了。 思及此,他平静的眸光中便也微微透出了些许柔和,“若是怕了,便不要再看。”话音落地,那修长五指便合拢起来,轻轻盖住了她的双眼,将她视野中的天地万物都一并遮去,只留下一片平和的黑暗。 他的手指覆上肌肤的瞬间,给人的感觉就像是刚从寒潭中取出的冷玉,令她下意识地便是微微一缩。反应过来之后,她也意识到他刚才是误解了,倒也不去解释,安静地维持了一会儿这个姿势后便回过了头去。 傅轻寒随之放下手,以为她这是有些抵触两人的接触,但这个念头刚刚浮起,身前的女子便就着他之前的提议,阖上双眸往他怀里靠了靠,还顺带挪动了一体,丝毫不客气地在他怀中找了个最舒服的位置。从那压过来的重量来看,完全不像是大门闺秀的那种将分寸感十足的、矜持而娇软的依偎,而真的是自己丝毫不用力气地靠在他怀中休息。 鬼城之主愣了愣,目光缓缓落到她的发顶,带着几分晦暗的复杂之意。之前那一番直白的发问,叫他以为这个女人会因惜命而对自己的接近百般拒绝,但从她现在这副半点儿不见外的模样来看,似乎又对自己不带半分抵触和戒备委实是令人难以琢磨。 他盯着她的发顶思索了片刻,略略移开目光,看向数十丈之远的前方,那隐在浓雾之中的、绵延盘桓的宫墙。 百年前碧瓦红墙、金碧辉煌的宫殿,如今虽大体保持了原状,却仍隐隐有一种破败之象,不过到底也比语琪所预料的残桓破瓦好得多了,一路进去倒也是亭台楼阁、假山池沼具备,景物也错落有致、安排得当。 但是这一场婚礼实在是毫不严谨,它的全部意义似乎只体现在了两人的喜服上,除此之外的拜天地、喝合卺酒之类的仪式则完全被省略而过,虽然知道这或许是考虑到嫁来的新娘不会配合才这样安排的,但还是给人一种十分潦草的感觉。 这种‘潦草’的态度在之后体现得更为明显——傅轻寒只看了一眼屋外的天色,便神色沉肃地令她快些睡下,没有半丝要同她‘洞房花烛夜’的意思,只转过身去长袖一挥,便带灭了正燃着的一对红烛。 他这番反常的动作,似乎预示着之后会有什么不寻常之事发生似的,语琪稍稍思索之下,便也留了个心合衣而卧,若是夜里真的发生些什么,也无需手忙脚乱地重新穿戴整齐。 这样一日折腾下来到底是有些疲惫的,她就算心中一直在暗自戒备着,也在小半个时辰后坚持不住睡了过去。 只是这一夜似乎注定了无法平静度过,不知何时开始,整个鬼城内平地刮起一股阴风,鹅毛大雪似的灰烬自空中纷纷扬扬地落下,不一会儿便在空荡无人的大街小巷积起了厚厚一层。而冷风呼啸、灰烬漫天之下,那原本弥漫于城内各个角落的浓重黑雾也似乎像是有了生命一般开始缓缓流动起来,渐渐地朝城中央汇聚而去,在宫墙之外逐渐凝成了一片浓黑雾海。 而那重重宫殿之内,傅轻寒则猛地掀开了眼帘,修长的五指痛苦地攥住了身下的床褥。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90、 攻略毁容男配【8】 因这天气一日日地转凉,又因前些日子祁公子下的药到底有几分寒性,哪怕是后来服了解药,也总有一股似有若无的寒气在体内。她用内力逼了几次,都没逼出来,索性不去管它,只叫弟子将两扇大开的殿门阖上一扇,再在另一扇上挂了沉厚的绵帘,不让冷风灌进来。 手脚冰凉的时候自是该多泡泡澡,活血通络,只是那温泉却离得有些远,这一路过去寒风灌衣总是难受的,便不费那么多事了,只让人将浴桶搬过来凑合着用。 两个弟子合力将那半人多高的浴桶搬进来的时候,裴少渊正好走在他们后面进来,见此情景颇有几分尴尬,正想转身离开的时候却被语琪叫住。 她挥退了人,像是没有看到他面上神色一般,一边自如地朝屏风后走去,一边淡淡道,“榻上有两卷前任教主的手札,记了些他的心得,你若感兴趣可以看看。” 前任教主的武学心得,对于裴少渊自然是具有莫大吸引力的,他迟疑了片刻终是留了下来。 淅淅沥沥的水声从屏风后断断续续地传来,一开始他是有些坐如针毡的,但后来将那两本手札看进去了,倒也忘了身处何处,甚至不知不觉地便躺到了软榻上,连水声何时停止的都不知道。 语琪擦干了身体后,随意披了件外衣便绕过屏风走了出来,却见裴少渊这回却没有拘束地立在一旁,而是‘很上道’地倚在软榻上,握了卷手札读得入神,连她的脚步声都没有察觉到,似是陷入了沉思之中。 她也没有去多管他,只绕到一旁随手倒了一杯茶喝了,想了一想,又倒了一杯搁在裴少渊手旁的几案上。 这声响终于引得裴少渊回过神来,他立刻意识到自己问也不问地便躺到人家塌上是多么失礼的一件事,急急忙忙地便想起身来,却被她一手按在了肩上。 看似轻柔的一按,却多少蕴了些内力在里面,他挣脱不得,只能抬头看去,这一看却不免愣了一愣。 她极少穿白色以外的衣服,今日却难得破例,着了一身玄黑色的锦袍,虽然仍因身份关系着的是男子的款式,但那微湿的墨发披散在肩头,衬得本就素白的一张脸更是如玉一般,颇有一种雌雄莫辩的味道。 见他看来,她懒洋洋地笑了一下,遂放松了手上力道,推了一下他的肩,“躺里面点儿去,给我腾个地方。” 裴少渊沉默片刻,想她这些日子来也没有什么过分的举动,若是太过一惊一乍反而显得自己不够坦荡,于是也就顺从地往里面靠了些,给她留出一人多的位置来。 只是他刚做完就后悔了,随着她躺下,身侧就传来一股沐浴过后特有的淡香,偏偏这位教主又一点儿不拘束,擦头发的时候动作也并不收敛,手肘接二连三地擦过他的胸前,身后就是紧实的墙壁,他这是躲也没地方躲,逃也无处可逃,一张脸不一会儿就浮起了薄红,浑身僵硬得似石头一般。 原想着躲过这一阵便也就解脱了,谁知道她擦了一会儿却停了下来,将布巾搁在一旁,自己下了塌不知去干什么。裴少渊也没多想,只趁着这大好机会飞快地下了软榻,退开了四五步才松了口气。 语琪是去拿衣服的,刚泡完澡的热气散的差不多了,只着一件薄薄的锦袍还是有些冷,只等她随意披了个黑狐裘回来,那裴家公子已经如受惊的兔子般离得远远的了。 她有些好笑地斜睨他一眼,也不点破,只笑盈盈地笼着袖子看着他——平时也就罢了,此刻她头发还湿着,双颊还带着被热气蒸出的粉,怎么看怎么不成体统,而此刻两人这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实在是有些太过暧昧了。 裴少渊被她看了片刻,整张脸皮都似被烫红了一般,面具都遮不住。他只觉得自己连耳根都是**辣的,几乎想掉头就跑。 语琪见他如此模样,知道不能再逗他了,于是笑了一下,转身在榻上坐了,岔开话题道,“天气渐转凉了,前些日子他们送了几条上好的狐皮和水貂皮来,等会让人拿过来,你拿去镶领子还是做大氅披风裘衣都可以。”说完后她自己首先都有些不自在,明明是挺正常的内容,怎么就听起来像是有钱老爷跟爱妾摆谱一样呢该让人悄没声息地送过去的,何必自己开口提,倒显得像是她多缺他一声多谢一样。 不过到底脸皮也练出来了,她尴尬了一下也就若无其事地拢了拢身上这件黑狐裘,用余光瞥他一眼。 裴少渊到底是世家出来的公子,此刻面色淡淡地站在原地,也没有什么惶恐推让的意思。语琪舒了口气,这人除了有的时候过于注重男女之防之外,其余的时候还是很有大家之风的,也够镇定沉得住气,不像有些人奴性太重,你要抬举他都很费力。 若是换了个其他从底层一路拼杀上来的弟子,便是皮子再漂亮,也到底没有世家公子从骨子里带出来的矜贵气,你要送他点稀罕的东西还要先想想他有没有这个识货的眼力,就算有了这个眼力会不会又诚惶诚恐。而对这位裴家公子则不用想太多,人家到底是从小用着最好的东西长大的,也见过世面,你送什么稀罕物什他也从不大惊小怪,不卑不亢地也就接了。 不过这也讨厌,一些小弟子用点儿稍微名贵的东西也就能打发了,这位却是见过好东西的,要真送点儿能让他上心的、也领情的东西也需动一番脑筋。 语琪琢磨了片刻,扭身在榻边不起眼之处按了个机关,只听“咯哒”一声,墙壁上弹出一个暗箱,她探手进去拿了一本元阳功法出来,招手示意他过来。 裴少渊见她毫不避讳地在自己面前开暗箱,心情颇有些复杂——在你心中与一个人还隔着一层的时候,她却对你不避不瞒,满心信任,其实挺让人心中含愧的。 于是迟疑了片刻才走上前去,还未站定便被塞了一本书,低头一看封皮愣了一下。 元阳功法,由魔教第六代右护法亲创,算是魔教数得上的功法之一,竟被她就这样给了自己——就算是中原大派,对于这等上等的功法也是只在历任掌门之间传接,轻易不会传人。 语琪见他表情就知自己这份礼是送对了,眼底也有了笑意,伸手拍了拍他的手臂,“好好练,别让人说本座亲手教出来的人连个半吊子盟主都杀不了。” 裴少渊沉默片刻,抬手利落地抱了一个拳,“是!” 语琪唇角的笑意更深一分,懒懒地往后一靠,示意他坐到自己身边来。 裴少渊迟疑了一会儿,终究是拿人手短,只得慢吞吞地过来坐下,只是由于两人之间靠的太近,他的脊背挺得十分笔直,身体也有些僵硬。 她有些好笑,有心让他放松些,便随意地问,“还没问过你,平时喜欢吃些什么?” 这个问题若是家中长辈或是朋友问起倒还自然,但由她问出口,裴少渊的感觉到得倒不是亲切,而是以惊讶为多。他本想硬邦邦地回一句‘没什么特别的’,但不知为何就想到了祁公子的背叛,心中不免就对她有了些同情,而那句“教主便是再十恶不赦,对我们也总归不坏”更是在脑海中清晰无比地浮现出来,一时之间他的心情不免有些复杂。 一教之主,身边又是清秀少年环绕,看似极乐,但说到底她其实也只是个孤家寡人,哪怕对底下人再怎么好,终究难找到一个真心的。 沉默片刻后,裴少渊有些心软的同时也稍稍放下了心防,低声道,“以前倒没什么特别的,只是”他顿了顿,阖了下双眸,“只是现在有些想念娘做得鱼汤。”这种事不提也罢,一旦提起,却是无比低落。 江南多河,水美鱼肥,热乎乎白花花的鱼汤鲜嫩又甘甜,以前三天两头上桌的菜,现在却遥远得像是前世的记忆 见他如此,语琪先是有些同情,继而又乐了——这裴少渊平日里就像块铁板一样水火不侵,她是真没想到随口一问也能问出这种突破点——往日她就算是有周幽王烽火戏诸侯的魄力,也不知如何做才能博得这褒姒般冷冰冰的裴少爷一笑,如今这大好机会就在眼前,她自然是要抓住的 她微微一笑,按住他的手背,“想吃鱼早该跟本座说,还不是——”本来她还想霸气外露地说‘还不是一句话的事’,但却忽然想到一件事—— 这里不是江南,没有那么多大河小溪,唯一的水源来自于那天寒地冻的雪域高原。 但她的笑容仅仅僵硬了一瞬,便又恢复了从容,“本座记得天山的雪山鱼不错,肉嫩味鲜,只是离了雪水便难以存活——不过也不是太大的问题,收拾一下,我们明日启程,不过一日路程便能到天山顶。对了,还可以带上两个会烤鱼的弟子伺候” 裴少渊怔怔看她,“啊?” 他不过就是提了一句罢了,怎么就发展到了如此兴师动众的程度?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94章 攻略鬼城之主3 即使是在睡梦之中,语琪也感觉到了一种逐渐归聚而来的、冻彻骨髓的阴寒,她下意识地拥紧了盖在身上的锦被,却仍是被冻得哆嗦了一下,继而完全清醒了过来。 两扇雕花木窗已不知何时被风吹了开来,冷风呼啸着灌入,带来一股阴冷气息的同时将室内积攒的暖意全部裹挟而去。语琪慢慢撑起身子,想要下床去将窗户合上,却发现拂面而来的冷风之中竟然掺杂着细细碎碎的灰色纸屑,她摸了摸锦被,手指所过之处,那覆着的薄薄一层灰色纸屑便化为了粉末状。 她盯着指尖的灰烬看了片刻,又偏过头去看身侧的傅轻寒。他此刻背朝着她侧躺着,没法看到他的脸,只能看到那墨黑的长发如上等绸缎般雍容地铺撒在枕上,衬得那一截露出锦被外的脖颈愈发苍白。 虽然他看上去像是熟睡着,但是不知为何语琪就是有一种他此刻是清醒的的直觉。 不过,她只想去将窗户合上,也没什么想要谋害他的想法,所以他是醒是睡其实也没什么关系。语琪掀开被角,动作轻缓地越过他而下到了地上,正想往窗边走去却又停顿了一下。 若是睡着了也就罢了,但要是他此刻真是清醒的话,那么不如趁此机会拉近一下关系——蒙中了算是她幸运,蒙错了也只当是随手做了件好事。 这么想着,语琪便抬手帮他将被子拉到了下颌处,又随手替他掖了掖被角,这才转身去关窗,只是还未迈开步子,手腕便被猛地攥住,带着凉意的指腹死死扣在她柔软温暖的皮肤上,像是冰冷坚硬的钳子—— 傅轻寒只觉得无尽的怨气、恨意、不甘与阴冷从城中各处汇集而来,绕着他旋转、缠绕,又从眉心的印堂穴和两侧的太阳穴急速钻入,像是有无数细小尖锐的冰锥齐齐往脑仁里扎去。他按捺下痛楚,紧着喉咙勉强维持着平静的语调,“子时过后,若是不想丧命,便不要随意出门。”依旧是那把清润的嗓音,却失了之前悠然淡漠的韵味,在这样阴风阵阵的氛围中听来,不免显得有几分诡谲森冷。 语琪低下头,定定地盯着他似乎愈发沉黑的指甲看了一会儿,便若无其事地移开了视线,轻描淡写道,“我没想出去,只是窗被风吹开了,有些冷。” 傅轻寒正头疼欲裂,与脑内阴寒之气艰难地对抗着,此刻勉强分出几缕思绪来应付她,原本静如止水的语气中终于免不了地透出了几丝不耐与冷酷来,“上床,其他事无须你操心。”说罢带了几分迁怒的意味猛地挥了下宽大的袖摆,带起的劲风“砰”的一声将两扇木窗死死合上。 凄风寒灰于窗户合上的瞬间被关在了屋外,整个室内重新归于死寂。 其实,语琪早已看出这位鬼城之主的异样——刚才她给他掖被子的时候,明显地感觉到他的身体绷得僵直,起初她以为那是他不喜与人身体接触,但等她收回手时,又在无意间擦过他裸|露在外的脖颈,湿凉的触感透过指尖隐隐传来——在这样阴冷的寒夜中,他自然不可能是热得出汗,那么大概就是身体不适的缘故。 只是他这不适来得并不凑巧,此时两人之间不过是初识,连话都没有说过几句,自然也没有多少感情基础。若是她巴巴地凑上去嘘寒问暖未免显得有几分假,或许还会让此人生出猜疑之心她不免有些犹豫。 但若让她明明发觉了却装作不知,她也确实有些不甘心—— 语琪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终是忍不住开了口试探,“夫君,你的手似乎有些冷。”这话她说得倒是真的,相比于他之前将手盖在她眼上的时候,此刻他的手的确更冰了。 脑内的痛楚似乎将他的思考能力削弱了几个档次,傅轻寒下意识地便松开了钳住她的手,还刻意得将声音调整回了清润低沉的状态,平静道,“你想多了,上床吧。” 这样明显的掩饰让语琪愈发坚定了心中的想法,她并没有回到床上,反而微微俯,定定地看着他凤眸紧阖的面容看了一会儿,看得傅轻寒忍不住想睁开眼时,她却突然抬起了手,拨了拨他被冷汗浸湿的额发,语气无比镇定地发问,“感觉很难受?”像是对他刚才的否认置若罔闻一般。 傅轻寒不否认也不反驳,只沉默以对——这事本来也不算是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只是不想示弱于人罢了。但既然被她看出,他也懒得再掩饰,翻了个身面朝床内,背对着她疲惫道,“时机未到,我不会对你如何的。” 语琪估计他的意思是在自己还未喜欢上他的时候,就算挖了她的心吃掉也没用虽然听起来像是在安慰她不必担心,但是她的直觉却更倾向于将这话后的深意理解为‘与你无关,别多管闲事’。 只是任务在身,既然话已经挑开了,那么她就算不想管这闲事,也不得不管——若是这次不管,也就等于断了之后嘘寒问暖的机会不然这也太奇怪了,第一次你看出有问题了,却还跟没事人似的睡你的觉去了,第三第四第五次你又为什么要来关心慰问?你假不假?你到底有何居心? 语琪心中暗叹一口气,却只能硬着头皮在床沿侧身坐了下来,从袖中取出贴身手帕,替他擦了擦额头沁出的冷汗,还想再往下移去帮他擦拭一下脖颈,却被他再次握住了手腕制止了。 谁在身体不适的时候心情都不会好到哪里去,傅轻寒大概是真的挺难受,此刻连温柔深情也懒得装了,一点儿也不客气地道,“既然明白靠近我不会有好下场,还凑上来作甚么?”这次他的声音不再有温润作伪装了,显得格外冰冷,还带了丝明显的不耐。 若是别人说这话,估计就是想让你靠近却又别扭得抹不开面子的口非心是,但是由他说来,就只有‘得了你别装温柔了我不会信你’一种含义在内。 很好,现在她成功地把自己推到了一个骑虎难下的境地,再关心下去也是捞不到半点儿好,但要是真的放任他不管,便等于是坐实了这‘故作温柔’的罪名早知如此,刚才就应该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地上床睡觉。 她沉默了片刻,缓缓将自己的手抽出来。沉思了片刻,心中已有了计较,语琪看着他泼洒了小半个床的墨发,以一种破罐破摔的心态沉声道,“夫君是因不想死,所以想要我的心。”他额上又渗出了些冷汗来,她见状用帕子在他汗湿的额角又按了按,继续用极为平静的语气道,“可我何尝又愿意死呢?只能放开手赌一把罢了。” 傅轻寒一怔,用低沉而略有些涩然的声音问道,“赌什么?” 语琪勾了勾唇,淡淡道,“赌那一天到来的时候,你的不忍心。” 或许是觉得她自不量力,或许是对自己的铁石心肠颇有自信,傅轻寒没有再多说什么,任她在一旁时不时地用帕子帮自己拭去额头与脖颈处冒出的冷汗。 不知是不是有人在一旁,分去了稍许心神的缘故,这每逢初一十五鬼门大开的日子必要硬捱过的一夜竟似乎比往日好熬了一些。 到了黎明将至时分,那聚拢在宫墙外的浓重黑雾缓缓散去,重重华殿内的阴冷气息也逐渐褪得干干净净,只有街巷中积得厚厚一层灰烬证明了昨夜的不平静。 被这无孔不入的阴寒之气折磨了整整一夜之后,傅轻寒终于长舒了一口气,于迷迷糊糊神思恍惚的状态中疲惫不堪地陷入了沉睡。 宫殿之外,正是旭日初升,只是鬼城到底是鬼城,即便是日出也未见得多霞光万丈,只不过是比漆黑一片的寒夜亮堂一些罢了,天色仍是昏昏暗暗的,倒像是外界的黄昏暮日。 不过无论如何,这到底表示着:属于鬼城的新的一日,来到了。 傅轻寒最得力的下属梁安带着何灵灵这小姑娘以及两排丫鬟捧着洗漱用具浩浩荡荡地候在殿外,等差不多到了平日叫起的时辰,便命人打开了殿门,自己轻手轻脚地进去听了一会儿动静,又悄没声息地退了出来,对前头两个想要往殿内入的丫鬟摆了摆手,压低了声音斥道,“里面还没起呢,都耐心候着。”训完了后,自己也恭恭敬敬地躬着身子在殿门前如石头似地杵着,一面伸长了耳朵留意着,一面思索着自己刚才进去时看到的情景—— 他那平日里一有什么风吹草动必定会立即醒来的城主大人竟然、竟然在他进殿后仍在沉睡,这也就罢了,毕竟昨夜鬼门大开,捱了一夜后过于疲累也是有的。真正叫他差点把眼珠子给瞪出来的是这位昨日新上任的、第十一位城主夫人。 之前那十任城主夫人,嫁来的第一夜不是千方百计地想着要逃,就是泪眼涟涟地缩在床尾发着抖,就是能够正常地躺在床上的都罕见得很,而这位城主夫人不但不逃不哭,她竟然还有那个胆子将手搭在城主脸旁,靠着床柱睡得死沉。 这得多肥的胆子多大的心多没脑子才能做得出来啊! 还是说城主只用了一夜就将这位夫人给收服了? 作者有话要说:——为什么城主夫妇的对话让我有一种小红帽和大灰狼在对话的即视感呢? “夫君你的手有些冷啊(外婆你的声音为什么那么奇怪啊)” “你想多了。(感冒了啊。)” 呸呸呸! ——话说我看到有个中国好读者说愿意给可怜的没饭吃的作者送点儿苹果和零食?!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91 攻略毁容反派完+下个男主介绍 天山一行颇为匆匆,加上路上费去的时日也不过三日,但这短短三日之中,即使裴少渊不想承认不愿承认,也已有什么悄然发生了改变。 曾经她赠秘籍,他收下;她亲自指点,他受下;她授功法,他接下——那时虽心怀感激,但也能笃定地告诉自己,这只是因为她遵守诺言,等报了大仇之后,尽心帮她多办上五年十年的差事便也能还了情。 后来她陡然让自己搬院住下,原本着的普通弟子服变成了美服华冠,轻裘宝带;原本每隔几日便去殿上侍立,后来变成了随意出入大殿内外不必通禀;原本同住一院的少年们后来远远看到自己便垂首退避行礼裴少渊觉得自己仿佛俨然成为了第二个祁公子。 只是若仅仅是如此的话,他仍旧可以告诉自己,那也只是她恼怒于祁公子的背叛,只随便挑了他上来代替祁公子的位置。 但是这一回却不一样了。 其实按理来讲,此时是他大仇未报有求于她,那随口一提的思乡之意她大可不必理会——但她却偏偏上了心。 银雪覆山,寒风拂面,抬眼望去,天地之间竟是一片皑皑,再无其他颜色。 辽阔静谧的雪湖旁廖无人迹,安静地就像是另一个尘世一般。 两人并肩立了一会儿,语琪便拢了拢身上的黑狐裘,转身上了马车,裴少渊一言不发地跟了上去。 留下两个弟子冻得面色发青,面面相觑了片刻,不约而同地同时对准了湖面,一翻掌便是将自己平生绝学都使了出来,轰得一声响后,两道齐天高的水柱凭空拔起,如两条雪龙一般直冲云霄,端得是恢弘壮观,但两人却无心于此,只苦兮兮地掀起质地上乘的衣服下摆,敏捷无比地接住了那随之震出的几条黑背肥鱼,只是捉到手中一摸就知坏事,软绵绵的好似被去了鱼骨般地往下垂成了诡异的形状,显然是两人下手太狠,这鱼已经不成活了。 这两个弟子都是自冥殿出来的,一身功夫都足以搅得中原武林人仰马翻,此时此刻却被指派来做这种捉鱼的活计,若说心中无怨那是假的,但两人却并不敢抱怨一句,只沉默地扔了死鱼,板起脸来继续用着生平绝学来“捉鱼”。 回到这厢,那厚实的车帘一落下,就仿佛将寒意也拒在了帘外,车内份外温暖,座上置了厚厚的狐皮垫子,触手温润,脚下的炭炉也燃得是上好的银炭,少烟又暖和。 裹在黑狐裘中的教主懒懒地往座上一靠,抱了只紫金手炉舒服地叹了口气,这才抬了抬眼皮朝着坐得远远的裴少渊笑了一下,“再等上一个时辰,估计那两小子就能把鱼端上来了。”说罢拍了拍身旁的坐垫,“过来坐,离炭炉也近些。” 待他浑身僵硬地挪过来后,语琪替他拍了拍衣摆沾上的雪粒,将手炉也一并给了他,自己则转身倒了杯热茶端着,一口一口地抿起来。 见她不再开口,只自顾自地品茶,裴少渊也就渐渐放松下来,靠在车厢壁上静静看着那跳跃的火光。 此地远离魔教,又仿佛是尘世尽头,一切仇怨在那样辽阔温柔的雪湖面前都变得无比得渺小,令人心生宁静。再加上此刻不大的车厢内暖意融融,橘色灯火映得车内物什都仿佛染上了绯红,他一时之间只觉得昔日在魔教中紧绷着的一根弦在此时此刻缓缓松了开来,整个人不知为何忽然觉得倦怠,疲惫地只想一觉睡去,再也不睁开眼。 迷迷糊糊之中,肩上忽然一重,他朦胧之间睁开眼,只见身上被披上了一张薄毯,耳畔有人低低道了一句‘睡吧’,语气温和,声音低柔。 心下一松,他再次沉沉睡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只听得耳边有纸张翻动的声音,鼻尖萦绕着一股浓浓的鲜香味,勾得人的胃顿时空了三分。他睁开眼,看见教主百无聊赖地靠在座上翻书,一旁的矮几上却已摆上了一盆鱼汤,一盘清蒸鱼和一盘烤鱼。 语琪见他醒来,微微一笑,将书卷放下,亲手给他盛了碗鱼汤,“你醒的倒是时候,他们刚刚呈上来。” 烫烫的汤混着入口即化的鱼肉,鲜甜无比。虽然那两个弟子的厨艺说不上好,作料也放得随意,但是架不住鱼鲜水美,就是吃惯了山珍海味的语琪尝了一口,也不由得点头。 裴少渊一勺入口后很是愣了一愣,捧着瓷碗看了半天才回过神来舀了第二勺—— 这一顿全鱼宴他不知为何吃得很是恍恍惚惚,连几个盘子什么时候被撤下去的都不知道。 等到回过神来的时候,正对上一双含笑的黑沉双眸,不禁一愣,对方见他如此,只笑一下,懒懒转过头去,看向别处,随意道,“你若觉得味道还可以的话,下次我们再来——反正也不是什么难事。” 不知是不是车内太暖和的缘故,他只觉得脑内昏昏沉沉的,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下意识地便勾了下唇角。 这边语琪虽是一副懒散的模样,其实余光都在注意他的神情,见他竟然破天荒地微笑了一下,手中端得茶杯险些都给扔了。 裴少渊此人平时一副冷冷淡淡的模样,此刻微笑起来倒真有几分薄冰乍破、冰消雪融的感觉,再加上他刚回过神来眼中还带着点迷茫,看上去就有些懒懒的,一身锦衣狐裘又添了点儿世家公子的矜贵优雅的意味,让她一时看得倒真有些惊艳。 可他却一直没有抬眼看她,只兀自低垂着头,所以也没看到她一脸惊讶,只安静地看了会儿车内铺着的羊毛毯子,不知又想到了什么,头垂得更低了些,缓声道了句谢谢。 若不是她听觉灵敏,又时刻注意着他,只怕都不知道他刚才开过了口——那句谢谢实在声音太轻,几乎就被火光哔啵声给掩了过去。 语琪忍不住笑了,生出了些许逗弄的心思,故意凑到他面前去,压低了嗓音道,“那你要如何谢我?” 她说“我”,而不是“本座”,语气轻柔,语含笑意。 在这个僻远安静的地方,两人似乎不约而同地放下了一直戴着的面具,那种似有若无的隔阂仿佛在这里消解于无形。 她靠的太近,裴少渊呼吸一滞,只觉得耳尖发烫,却又无处可退,只微微偏过头去,沉默不言。 语琪见状却并不打算放过他,抬手随意地捻了一缕他的黑发在指尖摩挲,“我有没有跟你说过,我的师父、也就是上一任教主也来自中原?我从冥殿出来时第一次见到师父,那时我脸上手上都是血,连眼前都是一片血红,而师父却是一袭雪色白袍,即使不笑,眉角眼梢也是温和的那是我第一次觉得自己肮脏然后十年匆匆过去,师父早已不在,而我也早已成为了教主,却隔着铁牢看到了同样来自中原的你。”顿了顿,她却并不继续讲下去,而是笑了一下,“师父总念着‘一川烟雨,满城风絮’,我却从未见过是如何景象。” 裴少渊终是明白了这些日子以来她的‘另眼相待’所为何事,却并不感到轻松,只觉得胸口莫名得有些发闷无论如何,被当做另一个人的替代品来看,总归是不太愉快的。 语琪看他神色不对便知他想多了,嗤的一声笑出声来,“我对师父只是仰慕,哪里像你想的那么不堪?” 他一愣,继而薄薄的耳尖便染了绯红,沉默片刻,终究还是不太顺当地开了口,“其实我可以带你去看。”话说出口才觉得不妥,她若想要去看大可自己去看,又哪里需要自己插手? 谁知她却笑盈盈地松开了手,退开一步,“好啊,什么时候?” 自天山回来之后,两人又回到了曾经的相处模式,只是有什么东西仿佛已经悄悄发了酵—— 以往裴少渊在殿中不是直挺挺地站着,就是浑身僵硬地坐着,现在虽不至于能够随意地躺在榻上,也是可以放松地坐着了,偶尔两人的视线对上,也比往日默契得多,偶尔语琪还会笑一下,然后两人垂下眸子,继续看各自手中书卷。 有时她在软榻上小憩醒来,会看到他随意地靠在塌边研究剑法,便自然而然地靠到他身边看上一会儿,轻声点拨几句后便重新躺回去,懒洋洋地侧身看着他,“时间不早了,你饿么?” 这些日子相处下来,裴家公子已经明白她这问话的含义了,若此时他看到出神之处,便只随意地将矮几上的茶点往她手边推一下,若是看得累了,便下塌去唤弟子传饭。 待用完饭之后,语琪便一手捧一杯清茶慢慢抿着,另一只空出来的手便开始倒腾一些蛊虫之类的东西。 一开始裴少渊完全不能接受饭后看到这种东西,常常是面色不佳地退得远远的,后来渐渐习惯了,甚至会瞥几个眼神过来,一般这时候她会很大方地让给他看,还一点儿不藏私地细细介绍这是什么蛊,要如何养着,要怎样才能派上用处直说到他面色转灰才停下。 这么数日之后,他才反应过来她是故意逗弄自己,便也摆出一脸淡定看她左右折腾。 数月时光匆匆而过,一转眼已经是初春时节,语琪估摸着好感度和亲密度都刷得差不多了,而若想要再进一步,必须得让他了结一桩心事——这个人若是不报了仇,估计没什么心思风花雪月。 于是她挑了个不错的时机,表示以他此时的武学修为,斩下谢誉那小子的狗头已经不是问题了——他可以下山了。裴少渊这人什么都不急,唯有报仇一事最是上心,听了她这话便二话不说地去收拾行李了。 待他来辞行的时候,语琪静静看了他片刻,转身从矮几上倒了一杯茶递给他,看他喝完后才微微一笑,往软垫上靠了靠,“早些回来。” 裴少渊原本以为她会嘱咐一二,谁想到她根本不提半句别的,只悠悠然地让他早些回来,看上去倒是一点儿不担心——好像她笃定他可以完胜谢誉,也笃定他报仇之后一定会回来似的。他不禁勾了勾唇角,嗯了一声。 待裴少渊离开后,语琪敛了唇角笑容,吩咐一旁侍立着的弟子,“将冥十六,冥十七叫来。” 十六与十七正是那日同他们一起去了天山的两个弟子,都是冥殿出身,功底深厚,且那整整三日的同行,到底比其他弟子熟悉一些。 这两人倒是合拍,赶来的时候都一身黑衣,恭谨地单膝跪下听训。 语琪挥挥手示意他们起来,“你们两个跟在裴公子的身后,不要惊动他若是看到他想对谢家二公子和一个叫陆宛宛的丫鬟出手就拦一下,若是他想做别的就别管了等一切了结之后,替本座给他传几句话” 十六比十七机灵些,三日的天山之行已让他摸清了两人之间的关系,听完她那几句话后大胆地抬头问,“教主,您真的甘心放裴公子走?” 语琪看他一眼,直看得这个黑衣少年低下头后才阴阴一笑,“场面话而已,他若执意要走,你们两个就是绑也要把他给本座绑回来。”只是若真的闹到了那个地步,裴少渊就太不识抬举了,她也没必要继续好声好气了,直接给他来个囚禁py就是,若他有幸患上斯德哥尔摩综合症,便也算是能完成任务了。 十六十七领命而去。 或许是这回被她保护得太好,他没有如原著一般在因在魔教中忍辱负重而严重黑化,所以这次他并没有血腥至极地灭了谢家满门,而仅仅只是斩下了谢誉首级挂在城门之上,又去祭了父母之坟。 一切了结之后,心头一直压着的重担也算卸了下来,他却不知为何没有感觉到一丝快意,心中只有重重的茫然。亲人已逝,仇人已刃,他又该往何处去? 江南正是柳絮纷飞花满城的时节,一团白色绒絮恰好飘飘荡荡地落在肩头,裴少渊不知为何忽然想起了自己初见那人之时,那直垂于地,流云般逶迤的雪色祭袍。 “裴少渊,本座知你非池中之物,假以时日必成大器” “不太习惯?没关系,总有一天你会习惯的,来日方长。” “要么,活得比任何人都辉煌,要么,不如立刻去死没有冥殿,就不会有本座的今日。” “这回拿回去再不好好涂,本座就只能将你每日带在身边督促了。” “本座果然没有看错人所谓芝兰玉树,雪巅青松,哪里配得上少渊一分半毫?” “本座记得天山的雪山鱼不错,肉嫩味鲜,只是离了雪水便难以存活” “师父总念着‘一川烟雨,满城风絮’,我却从未见过是如何景象。” 她最后说—— “早些回来。” 他怔怔看着那朵飘絮,唇角渐渐扬起一个柔和的弧度。 这尘世纵然辽阔空荡,也总有一地一人等他归去。 裴家公子翻身上马,朝西绝尘而去。 隐在暗处的十六十七对视一眼,知道教主吩咐他们的那些话已经不需再说了。 又是一年一度的祭神之日,青山依旧,霞光温柔,金色的阳光穿过低低的流云,铺撒在匍匐于地的千百教众身上。 裴少渊一路纵马飞奔而来,到了祭坛前数百米时才猛然勒马停下,遥遥望向那高高的祭台之上,那个身着雪白祭袍的修长身影。 雪衣的乐师仍在弹奏仿佛来自远古的歌谣,白衣的教主双手悠然地拢于袖中,仿佛察觉到他的视线一般,含着极淡笑意一眼扫来,目光在触到他的视线后又多了三分笑意,慵懒而优雅,一如初见之日。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96、攻略鬼城之主【5】 一整夜都把心思放了傅轻寒身上,睡得实在是不踏实,因此等到他的脚步声远去后,语琪便立刻陷入了一种昏昏沉沉的状态,随时都可能睡过去。 而就在此时,一个瘦小苗条的身影蹑手蹑脚地贴着墙壁挪了过来,外面守着的丫鬟和侍卫眼观鼻鼻观心只当做什么都没看见——只要人不往外跑,他们就是看到语琪和许灵灵抱在一起跳舞都不会多上一句嘴。 “林小姐。”许灵灵几乎是趴在被子上跟她说话,声音压得极低,显得神秘兮兮,“城主走了。” 语琪还以为她要说什么,听到这话连头也没回,只慵懒地嗯了声。 见她如此不在意,小姑娘登时就急眼了,一张小脸憋得通红,“再不跑,你就要被他吃掉心啦!” 语琪是什么人?便是看着别人的眉头动一下,她都能分析出别人是喜是怒是哀是悲,所以小姑娘这句话一出来,她便知道这姑娘确实是真心真意地在为自己焦急,不掺杂半分虚伪。 不愧是原著女主,这心地还真纯粹干净面对一些本就不算好人的反派时,她可以毫无芥蒂地狠下心来,但一旦遇到许灵灵这直肠子二愣子一般心无尘垢的人时,她还真是毫无办法。 在心中暗叹一口气,她不紧不慢地翻过身去,简要地给小姑娘分析了一下现在的情形——那城主命人将这里围了个水泄不通,她们两个手无寸铁的女子连走出一步都难,要想逃出去那简直就是笑话。 这仅仅是她打发许灵灵的托辞,但谁想到这牛脾气的小姑娘一点儿也不知道知难而退,一双小母牛似的黑眼睛瞪得溜圆,斩钉截铁道,“我有办法。” 语琪几乎是下意识地抬眼看她,“什么?” 小姑娘低下头去在自己的怀里掏掏摸摸,最终小心翼翼地捧出了由细细红线缠着的三个黄色小纸包来,“有个很厉害的人给我的——他说如果我遇到了麻烦,可以打开第一个纸包通知他,就算他远在千里之外也能来救我;另外两个纸包都是在危急时刻才能用的。” ——到底还是胸无城府的小姑娘,半点儿不懂得藏私,就这么大喇喇地讲了出来。 语琪正感慨的时候,胸无城府的小姑娘一抬头,眼睛亮亮地看着她,“所以我们跑吧!可以用一个纸包来把殿外的人都打趴下,再用一个纸包把城门破开,然后我们就可以逃出去啦。”信心满满的样子。 不明白她从哪里来的信心,简直蠢得令人伤心。 语琪懒得再说什么,仰头躺回床上,随意挥了挥手,“不可能逃得出去的通知他过来救你吧。” 根据原著,给她黄纸包的正是男主的师父,他早算准了许灵灵命中会有此一劫,又看这小姑娘心地纯善才打算拉她一把的,谁知道最终非但把女主给救了,还促成了男女主这一对金玉良缘。 其实现就把男主师徒叫过来也不错,起码促成了男女主之后也算她完成了一桩任务,更重要的是,此刻的傅轻寒的实力尚未被削弱,男主此刻将许灵灵救走还是能做到的,但要是想灭掉傅轻寒,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只是语琪将这一切都合计地好好的,却独独犯了一个错误——低估了许灵灵的惹祸能力。 这小姑娘虽然蠢了点儿但确实听话——男主就是因为这一点喜欢上她的,所以虽然沮丧,但她还是准备按照语琪说得来做。只是不知为何,她错将第三纸包当成第一个纸包打了开来,于是—— “——轰” 纸包虽小,威力却惊人,震耳欲聋的爆裂声中,几乎整大殿都随之摇了三摇,大理石铺就的地面以许灵灵为中心“格拉格拉”地迅速蔓延出无数道深切狰狞的裂缝,强劲的热浪将殿外守着的一干人等全部掀翻了去,一时之间殿内殿外站着的人只剩下满脸茫然的许灵灵。 语琪第一时间便觉察到了不对,裹着锦被紧紧贴着床角,倒也侥幸没受什么伤。等到一切平静后,她一把掀开落满了灰尘的被子坐起身来,看着一片狼藉的大殿沉默了片刻,心中只剩下三个字—— 完蛋了。 傅轻寒绝非表面上那般和善好相处,若他真的被惹怒了,那么后果绝对不堪设想。 还未等她抬手抚额,就感觉到昨夜那种阴气弥漫的熟悉感觉又出现了—— 语琪心中一凛,当机立断地下了床,一把拽过许灵灵就往殿外走——直觉告诉她,若是再留在原地会有麻烦。 此刻殿外的天色与刚才相比已经阴暗了不少,源源不断的深重阴气正从四面八方急速涌来,周遭的温度以可以感觉到的速度迅速下降,不一会儿空荡荡的台阶上已经形成了一小股一小股的阴冷旋风,将昨夜落下的厚厚灰烬卷得漫天纷飞。 更加诡异的是,那些裂缝竟仍然在缓慢地开裂着,细细碎碎的“格拉”声此起彼伏,语琪自然是注意到了此事,她一开始并不如何在意,等到意识到不对的时候,许灵灵的脚踝已经被一只从裂缝中伸出的枯骨手掌死死捉住了。 小姑娘啪得一声结结实实地摔了大马趴,回头一看吓得整张脸都白了,还未等她挣脱开来,又有无数双惨白的手掌从裂缝中僵硬地伸出来,缓缓朝她伸去。 语琪本想去将她救出来,自己边却也陷入了麻烦,好在她行事干脆,抬腿就是狠狠两脚下去,那本死死卡住她小腿的森森白骨顿时“咔擦”一声断成两截。 但是这显然并非长久之计,随着越来越多的白骨从地底伸出,她自己都撑不了多久,遑论还要带着一个傻姑娘离开此地。 不过片刻之后,如荒草般疯长的白骨就攥住了两人的脚踝、小腿、衣摆头发,惨白嶙峋的枯骨如密网一般将她们紧紧锁住,就连动弹一下都难以做到。 将两人缠住的惨白骨头似是想要将她们都拖进裂缝中去,而随着细而深切的裂缝愈裂愈开,许灵灵的哭声也愈来愈绝望。 语琪忽然看到掉落在地的那两个黄纸包,原本黯淡的目光亮了一亮,连忙艰难地伸手去够,只是还未等她的指尖触到一丝边儿,那两个黄纸包便掉入了逐渐扩大的裂缝之中。 她眼睁睁地看着救命之物消失在眼前,还未来得及沮丧绝望,就有一种熟悉的感觉袭上心头,她下意识地移开视线,艰难地朝大殿门口看去—— 殿外漫天纷飞的灰烬之中,此刻正立着一个清瘦颀长的身影,冷风猎猎之中,他墨发飞扬、红衣翻涌,俊美阴柔的脸上此刻是一片肃然与冰寒,眉间那粒朱砂痣艳丽如血,却只是衬得那凤眸愈加阴郁暗沉。 他沉着脸一步一步地走来,似是全然没看到这满殿的白骨茬茬,步伐丝毫不乱,堪称秀丽的眉目之间却流转着夺目逼人的光华,眼角那抹暗红妖异得令人心悸。 ——他走过之处,那些白骨皆无声地化为干粉,漫天灰烬也似乎落不到他的肩头。 语琪像是一个自知闯祸的孩子看到了严厉长辈一般,缓缓收回目光垂下了眸子,静静地看着他的靴子愈来愈近,直到停在自己面前。 傅轻寒不带任何情绪地低头看她一眼,沉默地抬手覆在她的肩膀上。语琪被他冰冷的掌心冻得颤抖了一下,接着就感到那些白骨所散发出的阴冷气息像是有生命一般地顺着自己的筋络百脉朝右肩涌去,被他直直吸入了掌心。 死死卡在她身上的白骨渐渐化为飞灰,语琪动了动唇,用略带沙哑的声音道,“抱歉。” 话音刚落,一旁的许灵灵却出乎意料地哭喊了起来,“你要杀杀我好了!都是我干得,跟她没有关系!” 傅轻寒连一个眼光都没施舍给她,只肃着脸收回手按在地面上——周围的白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寸寸坍塌化灰,就连那道道深切的裂缝也在他一人之力下开始无声地缓缓合拢! 虽然这似乎逆转乾坤的气势已将许灵灵震得哭也不敢再哭了,但是语琪知道他此刻镇定从容的表面之下其实并不轻松。 ——他似乎也拿这些阴气没办法,无法化解,只能以己身来将它们纳入体内来制止这一场混乱。 果然如她所猜测的那样,随着这满殿枯骨化为粉末,他的脸色也变得极为难看,眉心那一粒本是嫣红的朱砂此刻已经泛黑,就连眼尾处那一抹薄红也都化作了暗沉的乌色,看上去就像是划了一道深黑的眼线一般,阴郁而冷厉。 语琪不由得有些担忧地看向他,却见他的脸色虽已苍白如纸,脊背却依旧笔挺如刀,按在地面上的手掌也是纹丝不动。 最后一道裂缝缓缓合拢,傅轻寒的手掌轻轻颤抖了一下,深黑长睫也随之垂下,像是长舒了一口气的模样。但与此同时,他的面色却是迅速衰败下去,像是初秋变作深冬,青枝化为枯藤,短短瞬息之间他的眼底便泛出了一大片青黑,连原本淡粉的薄唇也沁成了极其病态的黑紫。 语琪怔,连忙伸手去扶他,这回是真心诚意地感到担忧了,“夫君,你——” 只是指尖刚触到他的衣袖,便被他不动声色地躲了开去。 傅轻寒别开脸,皱起的眉头之间有细细一道褶皱,“这里不能住了,收拾一下,让梁安带你去西宫。” 对于刚刚这里所发生的一切,他竟没提到半句,也没任何责备,就连语琪也不免愣了一愣。 ——如果他的用意是让自己感到内疚的话,那么这一招实在是有些高明,高明到她就算可以看破也注定无法躲过。 稳稳地赢了,她此刻的确十分愧疚。 傅轻寒看她表情就知道自己已然达到目的,心中一松,突然吐出一口乌黑暗血来,落在襟口露出的一截雪白领子上,无比刺目。 语琪找不到帕子,只来得及用手替他擦去唇角血迹,声音无意识地便带了丝隐隐的焦急,“你没事吧?” 傅轻寒摇摇头,抬手握住她的手,刚想说些什么却只觉得眼前一黑,晕眩感铺天盖地涌来,整个身体小幅度地晃了一下。 躲在阴暗之处一直观察着殿中动静的梁安心中一紧,却又碍于他家主子的命令不能上前,只能按捺下冲动继续看着——若是那十一夫人有一丝异动,他便会立刻将她制住,反之,若是一切如他主子所推测的一般进行的话,那么他唯一需要做的便是躲在角落里将自己当做一团空气。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97、攻略鬼城之主【6】 见傅轻寒的身形有些摇摆,语琪想也未想便伸出手扶住了他,感觉到他的小臂几乎跟自己差不多粗细后不免愣了一愣,但又很快释然了。 衣服件数愈多就代表规格越高,是以傅轻寒身上这朱红喜衣很是一件套一件,叫人看来层层叠叠的,特别是颈子处那是衣襟叠衣襟,很是雍容华贵。不但如此,这衣服还制得十分宽大,特别是衣袖处,手臂轻轻摆就能晃上半天,走起路来便如流云般涌动,使得风雅气质顿生。 不过也就是傅轻寒能将这一套重衣套重衣、袖摆又奇宽的礼服穿出这种绝代风华了,但凡换了个其他人,要么就是被这重重华衣裹成个臃肿的红球,要么就是身量不够高,撑不起那气势惊人的广袖,反倒弄得自己塌下来一截,不但不风雅还显得又矮又挫。 所以对于傅轻寒这种身形高挑偏清瘦的人而言,这重衣广袖倒是正适合,既能显得不那么瘦削,又能撑出一种雍容气势来。 这种时候也能记得对别人的衣着、身材和气质品评一二,也算是她多年难改的职业病了,但傅轻寒却不知道她此时心底对自己大加夸赞,只将事情将最坏的方向想去,以为她是在迟疑着是否要趁自己势弱之时对自己下手——鬼城之主极懂得换位思考,在他看来,这位十一夫人肯定是想要逃出去的,而现在自己无力阻拦,正是她借机离开的最好的机会,若是这位夫人的心能再狠一些,说不定能不顾刚才的搭救之恩,为了给成功逃脱多加一分把握直接给自己来上一刀。 这就是所谓的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别说语琪现在任务在身,便是不为任务,她就是死也不会动自己救命恩人一根手指头——无论那救命恩人是否别有所图,这是原则问题。 而傅轻寒这小人却是愈想愈觉得自己匆忙之中想出的计策太莽撞冒险了些,他缓缓垂下眼帘,细密长睫下的凤眸中滑过一丝阴戾狠绝之色,背在身后的右手对躲在暗处的梁安做了个手势,让他防备着这位十一夫人的突然发难。 ——这也算是城府深心思重的人的通病,忒喜欢以自己黑烂度肚肠去度量别人的心,但凡有些不寻常的事,他们就能把对方往最坏的情况去想,顺便还在心中打好数个应对策略的腹稿,就等着别人一招打来,然后他再不紧不慢地以早已准备好的雷霆之击奉还。 可惜语琪此刻想得却不是趁他露出疲弱之态时落井下石恩将仇报,她只暗自记下,决定日后若是得了个高挑清瘦的身体,可以尝试着像傅轻寒这般穿着。一边这么想着,她一边抬起头四处望了望,想要找个人过来帮忙,将傅轻寒扶去休息,但这一圈看下来竟是半个人影也无,唯一的活物许灵灵却是猫着腰在翻倒的桌案下找了个烛台出来握在手上。 语琪挑了挑眉,没理会她这番莫名其妙的行为,只甩了个‘过来帮忙’的眼神给她。 许灵灵得了她这个暗示性的眼神,罕见地表现地十分默契,也不再东翻西找了,直接拎着她那烛台就跑了过来,只是语琪还未来得及欣慰,就见她对准了傅轻寒的后脑勺,高高地举起手中烛台—— 语琪惊了一下,下意识地便将右手覆在傅轻寒的墨发上,将他按向自己护住他的后脑,做完了这些后她才抬起头,带了几分斥责之意地横了许灵灵一眼,“——你做什么?!” 别说这边紧张地满头冒汗,差一点儿就要跳出来的梁安了,就是傅轻寒,在感觉到背后有人迅速接近的时候,也免不了暗自握住了袖中匕首,只等着背后那人出手时将其一击毙杀。 可惜事情没像傅轻寒梁安所料的那般发展,也没像许灵灵所料的那般进行,一时之间三个人各自愣了楞,傅轻寒是刚绷紧了手臂准备回身应袭,就被语琪一把揽了过去,脸全部埋进了她锁骨处温暖的肌肤里,愕然之下差点没握住匕首,险些就要让它从袖中滑落出去;梁安更绝,他已经准备将腰间佩剑当做枪投掷过去给许灵灵来个穿胸而过了,结果情况临时有变,他愣是将已用出的十足力道硬生生地收了回来,结果直接把老腰给闪了,疼得要死也不敢叫出声来;许灵灵倒还好,看语琪这明显保护性的姿势一出也就收了手,回过神来后还无声地唇语对她作口型,“我们打昏他,然后就能趁机跑啦!” 这许灵灵的性向莫不是有些问题吧,怎么这单纯善良全使在她身上了,一点儿也没给别人留啊?这打昏救命恩人的狠劲,倒不像憨蠢倔强的小母牛了,跟个小母狼似的。 语琪抬头看她一眼,也只是将之解释为许灵灵将自己看做同是凡人的同伴对待,所以才这么讲情义,至于傅轻寒,就算是间接救了她一次也只是妖鬼之流。所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估计在小姑娘看来,对这等妖魔鬼怪不干掉只打昏已经算是还了恩情了。 也不能说小姑娘没良心,只是她的善良都给了同族了。 思索片刻,语琪也无声地用口型对她道,“你若想跑,就趁现这赶快离开宫中,这里有我,也能帮你拖上一会儿。若是幸运,那人说不定在感觉到这番动静后找来救你;若是不幸,你便在城中躲上十年,等到下一次城门开时再寻机会出去。” 许灵灵听她这么说,顿时急了,也没心思做什么口型了,直接问出了声来,“那你呢?你不跟我一起走?”顿了顿,像是想到什么一般登时变了脸色,“你不会真喜欢上他了吧?!” 语琪简直被这直肠子的姑娘给折腾死了,这姑奶奶可真会问,这傅轻寒虽然此刻虚弱但还没昏过去,她这番大喇喇地问了出来,他必然也是听进了耳朵的。 ——这要她如何回答? 这回不同以往,若是她敢答一个是字,那么说不定下一秒傅轻寒就得把自己的心挖出来吃掉了。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98章 攻略鬼城之主7 “你不会真喜欢上他了吧,,” 许灵灵的声音犹在耳侧,语琪垂眉敛目沉思片刻,略略抬起头,刚想说些不疼不痒的话搪塞过去,城中天色就忽得暗了下来,原本已经渐渐沉寂的阴风瞬间势头大涨,一时之间飞沙走石,天昏地暗。 躲在角落中的梁安见情势不对,立刻赶了过来,从语琪手中匆匆接过傅轻寒,“夫人,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得赶快离——” 他话音未落,天地之间轰然劈下一道惊雷,顿时整座鬼城都似乎震颤了一下。覆着铅灰色厚云的天际仿佛被劈开一道裂缝,万丈金光自那裂缝处乍然迸发,刺目的金色光芒所到之处,鬼城的土地逐寸逐寸得变为焦黑,街道上本来与常人无异的行人转瞬间化为一具缓步向前的枯骨,金碧辉煌的宫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破败灰暗。 仿佛被凝固了百年的时间在这金光笼罩之下,于这座城中重新流淌起来。 等到那金色光芒逼近大殿之时,许灵灵茫然而不知所措地看向望着外面不做声的语琪,梁安则是沉默地看向傅轻寒。 傅轻寒薄薄的眼皮颤动了一下,缓缓睁开的双眸中只有一片冷然狠戾,声音低沉如稠墨,“有人在强行破城。” 语琪看他一眼,刚想说些什么,背后的许灵灵就凑了过来,悄悄在她耳旁道,“可能是那个人来救我们啦。”想来应该是刚才的动静太大,引起了男主同他师父的注意,才引来了这番情状。 尽管她的声音压得极低,仍是不可能躲过傅轻寒和梁安两个的耳朵。虽然这话是许灵灵说得,但是语琪很清楚,在对面两个人看来,许灵灵是自己的人,她说的就跟自己说得一样,没有什么差别。在此情况下,她实在不知该说什么,只好沉默地对上傅轻寒瞥过来的一眼。 那一眼淡漠无比,阴沉得像是暴风雨后的天空,带着一股沉默而压抑的气息,似乎还带着一丝失望之色。 语琪分不清那抹失望是真是假,但她只能回头斥了许灵灵一声,“别胡说。” 傅轻寒闻言轻笑了一声,但那双凤眸中却不含半丝笑意,仿佛北风肆虐过后的旷野,显得格外空荡冰冷。他淡淡移开视线,声音无比平静却无端端得使人战栗,“既然进了这座城,就都别想再出去了。”顿了顿,他却又恢复了平静从容的神色,缓缓牵开唇角,看着她微笑,“何况,他若要进来,还得先问过我是否同意。” 语琪感觉到许灵灵往自己身后缩了缩,不免无奈,只能硬着头皮在他面带微笑的注视下轻轻开口,“我不愿死,但我既已是你的妻子,便也不会轻易背弃你。” 傅轻寒定定地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像是想通过她的眼睛看到她的内心。语琪不急不慌,镇定地任他打量,面上的平静从容不输于他半分。片刻之后,他敛起了笑容,收回了目光,声音静如止水地道,“那很好。” 那很好是什么意思?他是相信了还是不信?满意还是不满意? 语琪不动声色地仔细打量他,发现什么都看不出来后也放弃了。 傅轻寒却是身形略有些不稳地站起了身,缓缓阖上双眸。他之前力竭的模样六分真四分假,是以现在虽仍是有些虚弱,但还是有着一战之力的。 繁复厚重的宽大袖摆之中,他将双掌向上一翻,微微抬起了些许。 一瞬间,仿佛有无形的力量将飞沙走石压制平息,天地之间恢复了宁静澄清。傅轻寒微微勾起唇角,划出一个稍显淡漠讥讽的冷笑,刚刚被他收入掌心的阴气霎时间宛如浩瀚江河般翻腾着涌出,以滔天之势迎上那万丈金光。 “轰”的一声,土石飞溅、流云翻滚。 傅轻寒的身子猛地一震,嘴角瞬间逸出一缕泛乌的暗血,但他面上却是平静无波的神色,似是毫无所觉一般,只气势凌厉地一翻双掌,一步不退地坚守在原地。 金光渐渐像是受到了强大力量的压制,如退潮的海浪般缓缓地被逼了出去,眼看那天际的裂缝就要合拢,语琪和梁安都稍稍松了口气,但傅轻寒的脸色却是莫名一凛。 就在裂缝完全合拢的一瞬间,被逼到无路可退的散漫金光忽然合拢成一道极细的光柱,仿佛有生命一般带着铺天盖地的压迫感朝着众人的方向迅疾而来。 傅轻寒半眯着细长的凤眸,冷静地一翻衣袖,将其余三人都推了开去,自己则猛地向后一个潇洒的仰翻,瞬间便跃出了数十丈之外。 只是那金光仿佛能看到他的行动一般,硬是在空中扭转了方向,对着他便直直地砸了过来,带着足以摧毁一切的、雷霆万钧的气势。 语琪不由得为他捏了一把冷汗,就连许灵灵也有些发愣,而梁安则更是脚尖一沾地便朝他家主子那儿扑去了,简直是一副不管不顾不要命的架势。 傅轻寒于半空中一个旋腰拧转了方向,远远看到梁安朝这边扑来,不禁咬牙,心底恨恨地暗骂了一声愚蠢。 “轰”的一声巨响之后,碎金般耀目的光芒四散射出,刺得人的双目无比酸痛。 片刻之后,语琪放下遮在眼前的衣袖,眨去了被激出的泪水,这才看到不远处的地面凭空出现了一个极深的巨坑,深切的裂缝朝四周蔓延开去,形成蜘蛛网一般的脉络。 稍稍愣了一下,语琪便回过了神来,提起裙摆就朝傅轻寒的方向跑去,却被许灵灵一把拽住了手腕。 被这个小姑娘搅了几次局,哪怕是脾气再好的人也会生出几分火气,她深吸一口气,冷着脸转回头去,压低了声音道,“听着,我并非你所想的那般善心,你若再莽撞坏事,我不会饶你。还有,我的去留不是你可以干涉的,你若真的聪明,就该趁此刻机会自行离去,不要再纠缠于我。” 若她估计得不错,男主那边很快就会破城而入,再把许灵灵留在身边的话,很可能会给傅轻寒招来灾祸,是以此刻她的冷脸可以算作是七分真三分假。 许灵灵如何分辨得出,只见她一脸冷漠不耐的神色,顿时被吓得退了两步。语琪皱了皱眉,不再管她,只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了。 傅轻寒自短暂的昏迷中醒来的时候,思绪还停留在之前对梁安的莽撞愚蠢的恼恨之中——若那时候梁安没有多事地扑过来,此刻他至少不会连一个可以倚靠的力量都没有,更不要说重新将那位十一夫人捉回来了,真是枉费他当时将那三人一齐推开的苦心。 他忍耐地闭了闭眼后又重新睁开双眸,沉黑凤眸中的深重戾气已一扫而空,只余一片漠然的镇定——只要她还没能逃出这座城,他便总有办法找到她,不同的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夫君?” 身后传来女子清柔平静却略带担忧的声音,饶是傅轻寒都有一瞬间没有回过神来。 他试着撑着地面坐起来,却只觉得浑身上下的气力都被掏空了,按在地面上的手掌像是按在一团棉絮上一般怎么也使不出力来。 只是天性使然,鬼城之主可以因算计而伪作虚弱之态,却不会在最狼狈之时于他人面前袒露自己的半分脆弱,因而他压下了手臂的颤抖,稳住了有些摇晃的身体,硬是半撑着身子坐了起来,除了动作迟缓了一些,竟看不出任何端倪来。 他微微偏过头,眼尾处的暗乌之色冰冷阴戾,与初次相见时的妖异秀丽截然相反。 片刻之后,他冰冷如刀锋的唇角缓缓扯出一个微笑来,细长的凤眸平静而冷淡地看过来,带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戒备之色,“夫人竟未趁此机会离开,真是令人诧异。” 语琪置若罔闻,只缓缓绕到他身前蹲下,声音很平静,“你看起来情况很糟。”顿了顿,她轻轻开口,“我能为你做些什么么?” 傅轻寒盯着她伸到自己面前的手掌看了许久,神色淡淡地轻笑一声,阴郁的眉目之间隐约有些冷嘲的意味。他的第十一任新娘,注定要成为祭品的存在,此刻却以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施舍着对自己的怜悯,多么可笑。 语琪半眯着眼睛打量了他一会儿,就知道了他此刻眉间眼梢的冷意和嘲讽从何而来。她沉默片刻,收回了手,淡淡地看着他的眼睛道,“我选择了留下,并非是为了看你的笑话,也不是要害你,我只想偿还你的两次救命之恩以及,履行一个妻子的义务。”顿了顿,她意有所指地看向他已经有些微颤抖的手臂,“至少此时此刻,你应该需要我。” 傅轻寒眼中的冷意依旧,“容我提醒你,我的夫人。你现在若不杀我,早晚有一日我会剖开你的胸膛——这与你将心脏双手奉上没有任何区别。你要我相信你足够愚蠢?还是你觉得我如此轻信?” 面对他这样咄咄逼人的问话,语琪只是笑了笑。这些反派总是这样,敬酒不吃吃罚酒。 她抬手,从怀中摸出一把匕首,精准地抵在他的心口,“你觉得我会这样对你,夫君?”她笑得很温和,也很宽容,“那么你能够还手么?你还有还击的力量么?没有,你甚至连保持现在这个坐姿都很吃力。” 即使被人用锋利的刀刃所胁迫着,傅轻寒的面上也没有出现一丝半毫的慌乱之色,只是狭长凤眸中的冷意更凝重了几分,只是还未等他酝酿出脱身的计策,身着朱红嫁衣的女子就收起了笑容,以及抵在他心口的锋利匕首。 “我没有你那么狠心,夫君,我对你下不了手。”语琪微微垂下眼睫,将声音放得很轻,“就算你娶我是因为别有用心,你仍然救了我两次。救命之恩,不该以刀剑相向偿还。”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99、攻略鬼城之主【8】 语琪一边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傅轻寒的反应,一边试探性地重新伸出手,“我扶你起来,” 傅轻寒微微抬起长睫,细长黑沉的凤眸盯着她看了一会儿,不知为何忽然想起之前她对自己说得两句话。 ——“可我何尝又愿意死呢,只能放开手赌一把罢了。” ——“赌那一天到来的时候,你的不忍心。” 忽然之间,傅轻寒觉得自己差不多明白了这位新娘举止反常的原因,因而他扯了扯唇角,露出一个稍显诡异冰冷的微笑,“好。”说罢,他缓缓抬起右手,宽大繁复的朱色袖摆随着这个动作而落到了手腕处,露出了之前一直掩在衣袖下的右手。 语琪本来以为对方已经被自己的一番话说服了,因而顺势扶住他伸出的右手时并没有丝毫防备。猝不及防之下,她根本没有想到自己会触到冰凉、坚硬、森冷的白骨。 刚刚她便被无数枯骨攥住了脚踝、小腿以及大腿,是以对于骨头摸起来是什么感觉再清楚不过。然而即使心智再坚定,语琪也免不了碰到他完全化为白骨的手掌时,从心底泛起来一股冻彻心扉的悚然。 然而这个俊美妖异得过分的男人,却缓缓掀开了他薄如蝉翼的长睫,带着些许笑意看过来。在眉心那颗泛着乌色的朱砂痣衬托下,这个绽在眸中的微笑显得愈发阴邪妖异。 一时之间,语琪只觉得自己从指尖到小臂都如同生锈的铁器一般,根本无法动弹,只下意识地避开他的目光低下头,盯着他那五根惨白细长的指骨以及一小块白森森的掌骨发愣。 见她如此反应,傅轻寒却似乎是一副心情颇好的模样,他甚至轻轻笑了起来,“夫人胆子倒大,还不放手?” 被他的声音拉回神来,语琪渐渐镇定下来,片刻之后,抬起眼皮看他一眼,继而也微微一笑,面不改色地合拢了五指,攥紧了他只剩白骨的右手,脚下和手上同时用力,将他从地上拽了起来,接着颇为从容地平静问道,“你的手,怎么会变成这样?” 傅轻寒仍是脱力,几乎将身体的大半重量都倚靠在她身上。但这样狼狈的情状,却并不妨碍他将复杂探寻的目光一寸一寸地自两人交合的手掌移到她淡漠的脸上,片刻之后,他移开了视线,轻描淡写地道,“不这样,抗不过那人的最后的全力一击。” 语琪点点头,思索了片刻,对上他的视线,“那现在那人情况如何?他还有余力破城吗?” 傅轻寒并没有立刻回答这个问题,他微微偏了偏头,绸缎般的墨发随着这个动作滑下肩膀,拂过她的脸颊,也遮住了他面上的神情。 半响的沉默过后,他清润低沉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这个问题应该问你自己,他可是你引来的人。”顿了顿,他忽然抬起还完好的左手,帮她捋了一下鬓边碎发,三分暧昧之间含着七分危险,温文平静的嗓音之下掩着不易察觉的冰寒,“还有,我一直很想问你一个问题。你到底是希望他能够趁我受伤时破城而入,还是希望我能”他忽然一顿,继而面上浮起一抹自嘲的笑,“算了,你已经用你的行为告诉我答案了,不是么?” 语琪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回应,只能抬头装作观察四周情况。他们刚才呆的大殿已经坍塌了一半,若不是之前傅轻寒将他们三人都推出了殿外,此时她已经是一堆血泥了。只是另一半仍未倒塌的大殿似乎也是摇摇欲坠,随时可能崩塌。 正在她颇感头疼,不知如何是好时,他忽然道,“去西宫吧,那里应该还没有被波及到。” 语琪瞥了他一眼,低低应了一声后,一边扶着他往西面走去,一边若无其事地道,“如果我说,那个人是许灵灵引来的,其实我更希望你没事,你会相信我么?” 傅轻寒没有做声,他只是轻轻地笑了一下,笑声飘忽又轻渺。 鬼城的黑夜很快降临,语琪扶着傅轻寒匆匆进了西宫,将他扶到椅子上坐好之后又匆匆跑去关上了沉重的殿门。 由于还未来得及点灯,一时之间整个大殿陷入了一片幽深的漆黑,语琪一路摸索着回到了傅轻寒身边,轻轻握住他的手臂,“门关上了,我扶你进去休息吧。”顿了顿,又忽然想起了什么,迟疑着问,“今晚,也会像昨夜一样么?” 傅轻寒知道她指的是昨夜鬼门大开时他的反常,于是不甚在意地道,“不会,今天不是初一也非十五——你右手边的桌子上有烛台。” 语琪费了些时候才把蜡烛点燃了,端着一盏烛台回来,仔细照了照他的脸色,见他除了面色过于苍白之外并没有昨夜的异常情况,也就放了心,随意地从椅子旁的小木桌上取了两块糕点垫了垫肚子,然后重新扶起傅轻寒往后殿走去。 等到一切都安顿好了,语琪才真正放松下来,褪去了身上沾满灰尘的外衣,又去外间随意寻了件外衣换上。等她回去的时候,傅轻寒正盘着双腿,脊背挺直地坐在床中央打坐。蝶翼般的长睫垂落下来,覆盖在薄薄的眼脸上,将眼尾处的那一抹暗乌之色勾勒得愈发深邃,也愈发阴邪。 语琪盯着他看了一会儿,也没看出什么名堂,也就放弃了,小心地绕过他上了床,尽量不碰到他地侧身躺下。这一天实在是太累,再加上昨晚也睡得不踏实,是以她的头挨到枕头没多久就睡着了。 等到她的呼吸完全变得平和悠长,傅轻寒半阖着的细长凤眸却蓦地睁开。他面无表情地缓缓侧过身来,漠然而俊美的面容一半隐在阴影之中,森冷诡谲。 不知过了多久,他忽然伸出已经化为白骨的右手,缓缓地揭开语琪身上的锦被。 惨白细长的指骨慢慢覆上她的心口,傅轻寒的目光忽然变得极为复杂,仿佛一潭浓得化不开的墨,任谁也无法看清其中的翻涌的情绪。 时间缓缓流逝,细长得离谱的指骨一直紧紧地抵在她的心口处,就如同不久之前,她手中的匕首抵在他的胸膛上。 “感觉很难受?” “赌那一天到来得时候,你的不忍心。” “你没事吧?” “我没有你那么狠心,夫君,我对你下不了手。” “就算你娶我是因为别有用心,你仍然救了我两次。救命之恩,不该以刀剑相向偿还。” “你的手,怎么会变成这样?” “如果我说,那个人是许灵灵引来的,其实我更希望你没事,你会相信我么?” 仅仅隔着一层薄薄的肌肤和脆弱的血肉,便是那热烈跳动着的鲜红心脏。而他尖利森白的指尖就抵在她心口处柔软而脆弱的皮肤上,只需要再往前探上一些,就能将那颗跳动着的温暖心脏攥在掌心只需再往前一些。 然而,傅轻寒却将这个动作维持了许久,久到一旁的红烛燃去了大半,都没有再进一步。最终,那薄如蝶翼的长睫疲惫而茫然地缓缓落下,遮住了幽深凤眸中一切的阴狠与迟疑。 没有人知道,那个夜晚他放弃下手的原因。 或许是他觉得时机未到,或许是他下不了手。 闭了闭眼,傅轻寒刚要收回手,不远处的木窗便被夜风“砰”地吹了开来,带着凉意的寒风瞬间呼啸着灌入。 似乎仍陷于沉睡中的语琪仿若不安地皱了皱眉,身体轻轻动了一下。 仿佛被惊醒一般,傅轻寒的指尖微微一颤,继而掩饰般得攥住了一旁被自己掀开的被子重新盖回她身上。 语琪其实早已清醒,直到此时才彻底松了一口气,但她却没有睁开眼,而是以一副还未清醒的架势趁势闭着眼握住了他的右手,演技颇好地低喃了一声,“冷。” 傅轻寒的半边身体都在右手被她握住时僵硬了一瞬,他皱了皱长眉,一动不动地等待了片刻,她仍是紧握住他的手没有松开。 其实语琪握住他的手只是因为心有余悸,怕他再起杀心,但渐渐镇定下来后见他迟迟没有挣开,心中也起了另一番计较。 于是这边傅轻寒僵硬的身体还未放松,就见他的第十一任新娘仿佛怕冷一般哆嗦了一下,然后小兽一般迷迷糊糊地往自己身边凑,直至整个身体都偎了上来才停下。 只是他并非活人之躯,身体比之常人要冷得多,是以她整个人贴上来之后,皱着的眉头却是紧锁得更厉害了。 傅轻寒定定地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才似回过神来一般,一拂袖带上了窗户,然后往一旁让了让,避开了她的身体。 就在语琪为他的抽身而退颇感遗憾之时,却感觉到另一床被子被人展开盖在了自己身上。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101章 攻略鬼城之主10 “但我也要告诉你,傅轻寒,你没有你自以为的那么冷漠无情。” 傅城主移开了视线,形状美好的薄唇勾起了一个带着几分讥讽意味的弧度,不以为意地冷笑了一声,“是么,你这么认为,” 语琪稍稍撑起上身,将两人之间的距离拉得远了一些,轻描淡写地回道,“一个人能够了解他人,却很难了解自己。傅城主,你看自己便远不及看我清楚。”说罢她微微一笑,就着这个姿势越过他的身体翻到了床内侧,面对着他侧躺下来。 傅轻寒沉默片刻,平静道,“西宫这么多张床,何苦非要跟我挤在同一张上。” 语琪懒洋洋地笑了一下,将下巴搁在自己的手臂上看向他,“我懒得挪房间了,再说我又不讨厌你,为何要多费精力换个房间。”顿了顿,她缓缓眯起眼睛,“何况,你看起来也并不讨厌我,西宫如此冷清空旷,做个伴不好么?” 傅轻寒闻言偏了偏头看她,正对上她笑意盎然的双眸,不禁怔了一下。 于是语琪眼中的笑意更深一分,傅轻寒见了,收敛起所有的神情,一把扯过薄被盖在自己身上后翻过身去,只留给她一个冷漠无比的背影。 次日清晨,傅轻寒睁开双眸的时候,眼中的朦胧之意还未完全褪去,便正对上一双无比清醒的含笑黑瞳,登时睡意尽去,坐起身来居高临下地盯着她,眼尾处的一抹暗乌因他瞬间黑下来的脸色而显得格外冷厉阴沉。 然而语琪却根本不在意他蓦然沉下的脸色,只抬手撑住下巴,饶有兴致地看着他微笑,“早安,傅城主,昨夜睡得可好?” 还未等对方说些什么,她便半眯起双眸,笑得颇狡诈,“除了我以外,你在别人身边睡着过么?” 傅轻寒闻言,注视着她的眸光微微一凝,继而若有所思地打量了她一番,冷淡道,“有什么干系么?不过是这几日太过疲惫罢了。” “太过疲惫?你并不是那种会因疲惫放松警惕的人。”语琪挑了挑眉,稍稍倾身向前,“所以说,傅城主,你其实并不了解你自己——比如此刻,你就根本没有意识到,你潜意识中还是挺信任我的。” 傅轻寒愣了愣,下意识地想说些什么来反驳她,却发现自己无话可说。 那日之后,傅轻寒一天回来得比一天晚,一开始语琪还会等他,但到了后来,他直到凌晨左右才会回来时,她便彻底放弃了。 这样过了七八日后,语琪发现他的脸色渐渐变得苍白的同时,眉间的朱砂痣和眼尾处的一抹暗色却恢复了初见之时的嫣红。 她起初还以为这是他身体恢复如初的标志,便没有太过在意,可又过了几日后,她于清晨醒来,却发现躺在身侧的傅轻寒右边的袖管变得空荡了许多。 一愣之后,她顾不上去看他是睡是醒,只下意识地伸出手,将他右边的衣袖卷了上去。 此刻他身上只有一件雪白的单衣,所以很快袖管便被卷了起来,而语琪在看到他的手臂时,哪怕已有了心理准备,心还是凉了一下,沉甸甸的仿佛压上了块大石。 记得多日之前,他的手臂在桡骨之上都是被血肉覆盖的,只有月状骨以下化为了白骨。 然而现在,自手肘往下的小臂和手掌,都变作了森森白骨,小臂处细长的桡骨和尺骨之间,空出了不少间隙,都可以透过两根骨头之间的缝隙看到下面的被单,实在是令人心底发寒。 毫无疑问,这些日子他所受的伤不但没有恢复,反而一日比一日恶化。 还未思索出什么来,身畔便响起傅轻寒低沉而略带沙哑的声音,“怕么?” 语琪一怔,低下头去看他,对上那双平静淡漠的凤眸后微微摇了摇头,“还好,目前还吓不到我怎么会变成这样?” 傅轻寒闻言扯了扯唇角,在眼尾处那抹嫣红的映衬下,这个微笑显得有几分肆意的妖邪,“有的时候我真的有些怀疑,你到底是不是人类。” 语琪斜睨他一眼,“不是人类又怎样,不是正好同你配成一对?”顿了顿,收敛了面上不正经的神色,看着他眼睛道,“我问真的,你的手怎么会成这样,还能恢复么?” 傅轻寒瞥她一眼,并不作声,只是从她手中将已变作白骨的右手抽了回来,动了动那五根细长的指骨。 已经化为白骨的指关节在活动时不停地发出“格拉格拉”、“噼噼啪啪”的脆响,在寂静一片的西宫之中久久回荡,实在是听得人瘆的慌。 语琪看了一会儿他的动作,又将目光移到了他的脸上,只是在触及他面上神色时,不禁微微一怔。 傅轻寒此时的神情比以往任何时刻都要平静淡漠,细长的凤眸中完全不带丝毫情绪,冷静镇定地像是那只手臂并不属于他一般。 实在看不下去了,语琪抬起手一把握住了他的手,制止了他的动作,然而那五根细长冰冷的白骨还是在她掌心又动了几下才停了下来。 像是被人自走神中唤醒一般,那薄如蝶翼的长睫颤了一下后才缓缓掀起,定定地看向她。 两人对视了片刻后,还是傅轻寒先移开了视线,但不知为何他却没有收回手,而是维持着这个被她握住手掌的姿势,漫不经心地道,“今夜子时之后,鬼门会大开,你若还想活下去,最好有多远跑多远。”顿了顿,他轻轻笑了笑,以一种似是无所谓的态度道,“离我越远,你活下去的可能越大。” 他说这话的时候,语调很平淡,但是语琪还是从中听出了一股浓浓的不祥之意,她皱了皱眉,下意识地握紧了他只剩一把白骨的手,“你什么意思?” 傅轻寒看着两人相握的手,莫名其妙地又笑了一下,唇角的弧度带着些嘲讽的意味,“意思是,今晚子时之后,我便会变成一个只懂得杀戮的魔鬼,你若不想死在我手下,最好跑到天涯海角去。” 说罢之后,他便一直维持着唇角的微笑,等着这个女人自己识趣地离开,但他等了许久,她仍是一动不动地端坐在床上,连一丝离开的意思也无。 傅轻寒转过头,有些疑惑地道,“还不跑?” 语琪看了看他,忍不住轻轻笑了起来,“傅轻寒,你知不知道你有的时候其实挺温柔,也挺善良的?” 作者有话要说:今儿字数有些少,为了弥补你们,我打算告诉你们一个秘密: 在看完爸爸去哪儿以后,我的男神从徐冲教授变成了田亮。 卧槽好爱田亮啊,他的奇怪口音好可爱,跟女儿在一起的时候不急不慢的样子也好可爱,处女座强迫症发作的时候一遍遍刷锅的样子更可爱tt 脾气好,没架子,有一点儿小洁癖,艾玛心化了qaq 我已经跪倒在田爸爸的运动裤下了,超级羡慕森碟的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102章 攻略鬼城之主完 傅轻寒活到现在,听到过数不清的人说自己“心狠手辣”、“凉薄无情”,但是“温柔”和“善良”这种字眼被安在他头上还是第一次。于是傅城主听到这话的第一反应就是冷笑,形状美好的长眉斜斜地挑上去,带着那么点儿冰冷妖异的不以为意。 语琪对他的反应完全不在意,只随意地笑了一笑,略过这个话题,直接开口问,“那么你这些天早出晚归,是在准备些什么,你对今晚有计划么,” 傅城主的目光在她的脸上停留了片刻便移了开去,眸光淡漠,语气随意地反问,“你觉得呢?” “或许,你找到了抑制诅咒的方法?”见他如此镇定,语琪心中浮起些许希望,略有些迟疑地看向他,却收到了他的第二个冷笑。 “解除诅咒的方法是有,但是却永远不可能达成。” 她问的是抑制,他说得却是解除,比她预期的情形还要好但不知为何听他的语气却似乎是没有任何希望。语琪皱了皱眉,冷静地看向他,“什么方法?” 傅轻寒微微一笑,晦暗阴冷的眸光凉薄而冷淡,“等我真正爱上一个人的时候,诅咒便能解除了。” 语琪紧皱的眉头立刻松了开来,她甚至带了点儿轻松的心情道,“这个方法也不算太苛刻——”但还未说完她便停了下来。 对于普通人而言这也许算不得苛刻,但是对于傅轻寒这种性格的人而言,或许这比让他统一天下还要困难。毕竟整整一百年的岁月,来自十个年轻美貌的新娘的爱情,都未曾让他心动过。 语琪微微垂下眼眸,目光微动过后又恢复了平静坚定。无论再如何困难,这也是她必须完成的任务,若是完成任务的同时也能帮他解除身上的诅咒,也算是对得起这些日子以来相处出来的交情了。 然而完全不设防之间,她的下巴却突然被人攥住,语琪从思绪中回过神来,略带疑惑地对上傅轻寒的视线。 他的目光很复杂,带着几分沉思几分犹疑,长睫之下的黑瞳中似乎含着几簇明灭不定的火光,声音轻柔低缓,“林语琪,我忽然觉得如果是你的话,或许一切都有可能。” 语琪执行任务以来,曾听到过无数褒奖,但是她还是在听到这句话时感到一种隐约的惊诧与荣幸。尽管从某种程度上而言,他这句或许只是无意的话,其实还是十分符合部分事实的。 然而她刚想说些什么,便被傅轻寒用食指按住了上唇。 他薄如蝉翼的长睫缓缓垂落,将那双黑瞳完全掩去,眉头却微微蹙起,“别说话,让我试试看。” “”试试看什么?能不能爱上她么?语琪虽然没有作声,但目光却是渐渐变得十分无奈,如果爱情可以这样简单地便产生的话,那么她也不用为了完成任务而如此费神了。 不知过了多久,傅轻寒终于睁开了双眸,语琪见状,凑过去盯着他打量了一翻,迟疑地开口问,“有效果么?” 傅城主冰冷的手指轻轻摩挲了一下她的下巴,目光微微一凝,“似乎有你变得更顺眼了些。” 语琪沉默片刻,轻轻摇头笑了笑,接着拉开他的手,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道,“听我说,我们如今只剩下几个时辰,没有盲目尝试的资本了,必须要有一个明确的努力方向。首先,你必须得知道怎样的女人才能打动你。” 傅轻寒的长眉皱得更紧了,“这样有用?” 语琪很想斩钉截铁地说有,但是以往的那些经历却都在告诉她,爱情是这世上最捉摸不定的东西,它来得莫名其妙,计划不了,也勉强不来。 见她无言应对,傅轻寒反而笑了起来,那形状美好的凤眸微微挑起了一些,眼睛里的笑意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来得真心实意,“算了,与其考虑这些无法实现的事,不如将能了结的事情了结。”顿了顿,似乎考虑了一番如何组织语言后,他又继续道,“林语琪,我领了你的情。虽然这辈子我估计是不会爱上任何人了,但是至少,我发现你还算个不错的朋友。” 语琪一愣,不用特意酝酿感情,鼻根已是一酸,她微微侧过脸去,并没有作声。 傅轻寒微微一笑,抬手覆上她的头顶。森白的指骨按在漆黑的墨色长发上,看上去无比的诡异却又莫名的和谐,“既然朋友一场,我等会儿会想办法让城门开一道缝,你抓紧时机出城去,然后随便雇辆马车,找个好车夫,跑得越远越好,再也不要回来。”顿了顿,他颇有些无奈地淡淡道,“这大概是我最后能为你做的事了。” “”语琪张了张口,却发现不知该说些什么,唯有沉默地往前倾了倾身子,轻轻伸出双臂环住他的腰,权作无言的安慰。 傅轻寒被她的这个动作弄得怔了怔,但最终还是放松了下来,在她肩头轻轻拍了拍,有些疲惫地笑了笑,“其实在十一个新娘之中,你算是最聪明的一个。她们之中,有的从我这里拿走了金银,有的拿走了地位,有的拿走了华服但是你却什么都不要,所以你的心我也拿不走,只能放你自由。” 语琪被他说得也忍不住笑了起来,语气随意地道,“其实我并不怕死,对自由也没有多向往,与其为了活下去狼狈跋涉,不如安然面对死亡你还是把精力积攒下来应对今夜吧。”顿了顿,她自他怀中退出来,饶有兴致地看着他,“如果按照你的说法,我连你给的自由也不要的话,你又该还我些什么呢?” 傅轻寒无所谓地扯了扯嘴角,“还记得你嫁给我的那天,我跟你说得那句话么?” ——‘你想要什么都可以——只要你要,只要我有。’ 语琪笑了笑,也学着他的语气颇为无所谓地道,“那么你还记得我那天回答了一句什么么?” ——‘那如果我想要的,恰巧是你的心呢?’ 两人相视片刻,竟不约而同地轻笑了起来。 在那天两人说这两句话的时候,其实都是别有居心的,然而到了此时此刻,其中的算计却都奇异地淡去了不少。他此刻的愿意给予不再是为了日后索取,她此刻的要求也更多得是想解除对方身上的诅咒。 人生竟然如此奇妙。 很快,鬼城的黑夜便降临了,空荡荡的西宫中寂静得过分,衬得烛火偶尔爆出的“毕波”声极为清晰。 不知道是不是那个诅咒的影响,傅轻寒的双瞳此刻已经有些泛红,看起来有些病态的神经质,但是他的神智仍然很清醒,声音中甚至带了点儿温和的笑意,“留在这里陪我的话,在我失去神智之后,你会是第一个死的,后悔么?” 语琪抱着膝盖靠着床头,懒洋洋地随意道,“后悔啊,我都快把命给你了,你却还是不愿把心交给我,实在亏得很。” 傅轻寒只当她在打趣,因而只是笑了笑,抬手在她额发上揉了一下,漫不经心道,“算我欠你的,下辈子再还吧。” 语琪不经意间瞥到他宽大袖摆下露出的一截手臂,立刻愣了一下,一把握住他的手腕,捉过来捋起袖子细细打量。 像是有无形的力量在催动着,血管筋脉与肌肉皮肤都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他的桡骨和尺骨上缠绕、覆盖、重生着,不过就这短短片刻,露出白骨的部分又少了一些。 语琪微微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偏过头去看他。 傅轻寒淡淡地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臂,语气平静中带了一丝苦涩,“你没看错,它在恢复但我宁愿整个身体都变成骷髅。”他见她一脸不解,便解释道,“我的手臂之所以会逐渐化为白骨,是因为那个人的力量附着在上面,一直在蚕食吞噬着我的力量。” “那么现在的这个情形代表什么?你的力量在增强?这样不好么?” 傅轻寒的长睫微微低垂了一些,掩去了暗沉下去的眸光,“这整座城所蕴含的力量此刻都在往我身上聚集。但等到子时之后,我会由于控制不了暴涨的力量而失去神智,只懂得破坏与杀戮。” 语琪看了看他,轻声问,“你的意思是,这一切都已经开始了?而子时一到,你便会——” “或许连子时我都撑不到。”傅轻寒截过了她的话头,五根细长惨白的指骨缓缓合拢,握成一个空荡荡的拳头。 一时之间,没有人再说话,两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他正在愈合的手臂上。 不知过了多久,傅轻寒的右手臂已经重新覆上了血肉,唯独剩下右手掌还是一把白骨。 语琪缓缓偏过头,定定盯着他渐渐被冷汗浸湿的额发和泛红的瞳仁看了一会儿,终是坐直了身,用袖口替他擦了擦额头鬓角的薄汗。 还未等她说句安慰的话,他便自己靠了过来,无比疲倦地将额头抵在她的肩窝处,不一会儿,肩膀处薄薄的衣衫便被他额头上不断渗出的冷汗浸湿了,凉凉地贴在肌肤上,很是难受。 但是语琪什么都没有说,她只是抬起手,像是哄小孩一般揽住了他的肩膀,另一只手有一下没一下地在他的后背上抚着。 西宫外又如那夜一般平地卷起了阴冷的旋风,浓重的无边黑雾裹挟着阴冷的气息宛如泄堤的洪水汹涌地涌入殿内。 她可以清晰地感觉到,周围的温度因聚集而来的阴冷气息而急速下降着,而他身上的肌肉也绷得愈来愈紧,可以看到他按在身旁的左手已经因痛苦而用力到骨节发青,修长的五指甚至深深陷入了床褥下的木板中。 语琪在这冻彻骨髓的阴寒中咬了咬唇,猛地一翻手,利落地掀开了一旁的被子将两人都给盖住,然后缓缓地将五指轻轻插入他身后几乎浸湿了大半的黑发中。她将脸贴在他冰冷湿润的侧颊上,一下一下地用手指梳理着他几乎完全湿透的墨色长发,在他耳畔轻声细语地说着话,以此来转移他的注意力。 然而傅轻寒的情况却完全没有好转,他痛苦到整个人都蜷成了一团,时不时地颤抖一下。 毫无疑问,他此时此刻正在忍受着极大的痛楚,但是他从头到尾却没有吭过一声,实在安静得令人担忧。 无意之间地一抬头,语琪看见窗外飞扬起了铺天盖地的灰烬,纷纷漫漫地穿过被冷风吹开的窗户落入室内。 傅轻寒只觉得脑中仿佛有无数个寒冰铸就的巨锤,正一下一下地砸着脆弱的神经,而每一次的呼吸则像是千百根银针同时穿过心肺。急速涌入体内的阴冷气息几乎将他的全身筋脉挤爆,他死死地咬住下唇,知道自己撑不了多久了。 急促地喘息了几下,他抬手,狠狠一掌拍在身下的雕花木床上。 无形的力量汹涌澎湃地自他掌心奔腾而出,那原本无比结实的床板几乎是在被他触到之时便化作了粉末。 两人连着被子一同重重摔落在地,语琪吃痛地皱了皱眉后便自地上半跪着坐了起来,担忧地摸了摸他的脸。 傅轻寒别过脸避过她的手,紧绷的额角青筋毕现,他几乎是咬着牙低吼道,“离开我!” 语琪的手在空中顿住了。 她自然明白,他应该是撑不下去了,或许下一秒便会失去理智,变成一个只懂得杀戮的怪物,或者魔鬼。但是越是这种时候,她便越是不能离开。 于是,她的手在空中仅仅停顿了片刻,便又落在了他的头上,不容拒绝地扳过他的脸来按在自己的小腹上,“我不走,我会一直在这里。”声音无比平静。 傅轻寒的身体微微一僵,继而开始剧烈地挣扎,语琪只能拼尽全力按住他。她感觉到他的身体内像是蕴含着一股即将爆炸的巨大力量,任何的疏忽都可能会引爆它,但她别无选择,只能紧紧地用双臂搂紧他。 语琪可以感觉到,一阵又一阵冰寒透骨的劲风擦着自己的肩膀、手臂、大腿等处急速掠过,随之而来的是身后那令人头皮发麻的一波又一波坍塌声,她知道那是墙或者别的什么的倒塌声,震耳欲聋。 在这样的巨大的破坏力之下,整个宏伟的西宫都开始摇摇欲坠。巨石、横木、泥块等不断地砸落下来,扬起阵阵落灰。 最终,傅轻寒一掌拍碎一块砸向两人的巨石后,又猛地一把将她狠狠推开,瞪着一双濒临疯狂的赤红双瞳朝她吼,“这里就要塌了你看不到么!你想死么!走啊!” 此时的傅城主墨发尽湿、衣衫凌乱,原本润泽的薄唇此时被咬出了两个深深的牙印,正汩汩地往外冒着血,狼狈万分。 语琪定定地看着他,身形未动分毫,唇角却扯出了一个微笑来,“走不掉了啊,你让我走到哪里去?”声音虽不见哽咽,但眼眶中却已是一片湿凉。 话音刚落,便是一阵狂风平地掀起,将地上一层厚厚的灰烬都刮了起来。 子时快到了,或许已经到了。 她下意识地转过头,想看看窗外的情形,谁知刚一偏头,便感觉到背后一阵劲风掀起,随即一双冰冷的双臂铁钳般地紧紧箍住了她的腰,将她整个人自地上带了起来,直直地自大开的窗中飞掠了出去。 两人重重地砸落到地的瞬间,身后的宏伟的宫殿群也于同一时间轰然崩塌。 语琪被这声巨响震得回过神来,第一反应便是去看傅轻寒,谁知刚对上他赤红的双眸,就见他抬起那蕴含着巨大破坏力的右手,狠辣无比地朝他自己的心口抓去。 在她震惊的目光中,那成利爪状的修长五指“噗嗤”一声没入了他胸前的皮肤以及血肉,毫不迟疑地穿心而过。 傅轻寒在做这一切的时候,视线一直未曾离开她的脸庞。胸口被洞穿了一个碗大的血口的同时,他的唇角却微微勾了起来,赤红一片的瞳中浮起若有若无的笑意。 仿佛初见那日,他身着繁复的朱红喜衣,骑在高大的骏马之上,唇边扬起了一个略带纵容的微笑。 她嫁给他那天,他说: “你想要什么都可以——只要你要,只要我有。” 而在最后的最后,他终是兑现了承诺,给了她这一颗冰冷沉寂了百年的心脏。 攻略鬼城之主,完。下一个故事是攻略国师大人。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103、攻略国师大人【1】 京城西郊的僻远官道上,只见车轮辘辘,马蹄潇潇,一排浩浩荡荡的仪仗队正簇拥着一架华贵的金盖马车,不紧不缓地前行着。 车厢内,语琪将手中的青瓷茶盏搁在小木案上,接过一旁侍女递过的白帕擦拭了一下双手,懒懒地半眯起眼,“这是走到何处了,” “回公主,还有半日路程便能到青玉山庄了。” 魏朝最张扬跋扈、挥霍无度的平阳公主,便是她此次要扮演的角色。但是哪怕是身份高高在上的公主,也免不了得给六品小吏家的女主穆青青让位。 在原著中,这平阳公主对十八岁就金榜题名二十七岁便登上了丞相之位的男主顾靳一直心怀倾慕,但顾靳眼中却只有他的青梅竹马穆青青,是以无论公主怎么示好,顾相依然岿然不动。其实本来像平阳公主这样受宠的皇女,一般是不需要被牺牲去和亲的,因而若是看中了哪个臣子,跟皇帝示意一下后便可以直接准备出嫁了,反正这天下也没哪个吃了熊心豹子胆的敢抗旨不遵。 但倒霉的是这平阳公主看上的却是“掌丞天子,助理万机”的一国之相,而一国之相还态度坚决地表示心有所属,正妻之位不可让。再加上皇帝还是挺看重顾靳的,而且也不能让自己一母同胞的亲妹妹去当臣子的小妾,于是对于平阳公主吵着闹着要嫁给顾相的行为,当今圣上只给出了三个字:“乖,别闹。” 平阳公主却并不乖,她一怒之下便在第二日早朝冲去找顾相理论对持了。毫无疑问,这样大闹朝堂不守规矩的表现惹怒了她英明神武的皇兄,于是平阳公主在龙颜大怒之下,被直接发配到当朝国师处去“静心养性”,且“无征召不得回宫”。这一举动有些像前朝把令皇室蒙羞的公主送到庵中带发修行,但不同的是平阳公主还能在她皇兄气消后回宫,而前朝公主却大多是下半辈子都跟着青灯古佛做伴了。 由于历任国师都必须在清静之地修行的缘故,姬沐风并未在京都建府,而是在郊外风水秀丽处造了座庄子,题名青玉。而这座青玉山庄,就是平阳公主带着全套仪仗队浩浩荡荡赶去的最终目的地。 既然说到了这青玉山庄,就必须谈谈这山庄的主人,反派boss姬沐风。 据原著可知,这姬姓家族世世代代都为大魏王朝效忠,嫡系子弟凡生女必入宫为妃,凡生子便以终生不娶为代价换取上窥天道的神通,用以护佑大魏王朝百姓安乐、国势昌盛。是以姬家的每代家长都无一例外地承袭国师之位,并在旁系子弟中挑选天赋资质最佳的子弟过继到膝下,作为下任国师来培养。 而姬沐风虽出生时便身患残疾,足不能行,却有幸得了上一任家长的青眼,自幼便被当成了下一任国师培养,不但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还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对风水阴阳、五行八卦之事也多有涉猎。可以说,这样的家世背景与学识涵养,放到现代中绝对是妥妥的男神级别,基本上不是男一也能捞个男二当,但在这部中,他在作者笔下出现的唯一目的只有两个,一是点出女主是个穿越者也即“异世之女”的身份,二是成为男二燕王谋逆失败后的庇护者,让人气颇高的燕王留了一命。 然而这两个出场,前者是揭露了女主的身份将女主推到了纷争之中,后者是袒护了犯下滔天之罪的燕王,都算不得是好事,是以被归到反派行列也是常理。 但这些都并非语琪所真正关心的信息,她颇感头疼的是原著作者对于这位年纪轻轻便位极人臣的国师大人着墨颇少,且都是闲闲一笔带过的间接描写,根本无法从中分析出他的性格脾性。 在对这位目标人物几乎是一无所知的情况下,语琪只得朝两个贴身侍女询问。 侍墨沉稳心细,先是同她分析了一番姬家培养子弟的独特方式,又列举了前几任国师的行事作风,旨在告诉她一件事:姬沐风此人虽在民间朝中的风评都很好,表面上看起来也是个温和的翩翩贵公子,但骨子里流着的仍是姬家杀伐决断的血,总结起来差不多就是一句话:‘这位不好惹,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公主您别在人家地盘上太放肆了,安分些为好’。 按原来平阳公主的性格,大概最讨厌听侍墨劝谏这些了,因而语琪虽对她提供的这些信息颇为满意,却还是在脸上作出了不耐烦之色。 侍画见侍墨碰了一鼻子灰,跃跃欲试地凑到语琪耳旁叽叽咕咕了一番,大意如下:公主您不知道,这位国师大人是京都有名的美男子,虽然自小身陷轮椅吧,但人家十五岁时便有了“谪仙”之名,皮相模样比顾丞相还要好,您要不要考虑移情别恋下? 侍墨闻言,整张脸都板了起来,“历代国师都不得娶妻,公主三思。” 语琪压下隐约上翘的唇角,面无表情地摆出了皇女气势来,“行了,本宫自有分寸。” 车队仪仗到达青玉山庄前时,已是落幕时分。 平阳公主的仪仗队跟主人同一个风格,都是嚣张跋扈的类型,一个个抬着下巴以鼻孔示人,完全忘了平阳公主是来此反省悔过“静心养性”的这回事,只恨不得人家列队十里相迎。因而在看到青玉山庄门口只候着一个管家两个下人并几个抬软轿的婆子外再无他人的时候,整个仪仗队中的气氛都变了,几乎每个人的脸上都是一副被人侮辱了的愤愤神情。 若是原先的平阳公主,估计会因失了面子而不愿踏入山庄一步,势要等到那姬沐风亲自出来迎驾并赔尽笑脸才肯端着架子下车。 但是语琪毕竟还要完成任务,原来的平阳公主可以肆意发脾气,但是她却不能将姬沐风得罪了,所以在管家到车前为他家主子因身体抱恙而未能亲自迎驾请罪后,她便也顺坡下驴地下了车,沉着脸坐上了那早已准备好的软轿。 在青玉山庄安顿下来后,语琪每日都在等着姬沐风前来尽地主之谊,譬如隔着屏风问候一下膳食是否合口味,寝居可有需要改动之处,丫鬟小厮可还用得顺手之类的。但是整整五日过去了,除了管家每日会前来请安问好之外,姬大人却连个面都没来露过。 换了原主被这么怠慢,估计命手下把姬沐风绑来痛骂一顿都有可能。但是此刻掌控这副身体的却是语琪,而她的准则一向是:山不来就我,我便去就山。 于是第六日一早,她便撇下了侍墨,带着十几人的浩荡队伍风风火火地朝姬沐风的素卿别院而去,然而还未进院子,便被两个容貌清秀的小厮拦住了。 侍画立刻上前一步,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地冷哼一声,“大胆,连平阳公主的架都敢拦!还不快退下!是想以下犯上么?” 两个小厮噗通一声跪下,把头磕得砰砰响,“大人近日身体抱恙,实在是起身困难,不便见客,公主恕罪啊!” 若说之前语琪还有着一丝疑虑和不确定的话,那么现在她可以百分之百地肯定一件事:平阳公主在这青玉山庄是颇不受待见的,那姬沐风迟迟未来问候一声,应该不是身体不适不能见,而是根本不想见。这两个小厮的刻意阻拦便是最好的证明。 于是她颇具原主风范地嗤地冷笑一声,连一眼都没有施舍给跪在地上磕头的两人,直接带着人大步进了院子。在这样嚣张的气焰之下,一时竟无人敢阻。 一路过五关斩六将地闯到了正屋前时,却不知从那儿冒出来一个书童打扮的半大少年,大胆地拦住了直往屋中去的语琪。 小书童一双眼睛瞪得溜圆儿,整个身子都死死地堵在门口,大有初生牛犊不怕虎、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我家大人缠绵病榻已有多日——” “这话本宫已听了上十遍了。”语琪毫不客气地打断他,唇角扯起颇虚伪的笑,“姬大人的身体可关乎我大魏江山社稷,本宫自然得为皇兄分忧,前来探望一番。”说罢面改色地唤,“侍画!” 侍画立刻朝身后使了个眼色,立刻有两个孔武有力的侍卫出列,一左一右地架着那书童退了下去。 侍画连忙上前殷勤地打起门帘,语琪略略一低头便跨了进去。 扑面而来的药草气味让她的脚步顿了一顿,语琪忽然又有些相信这些下人口中的“身体抱恙”、“缠绵病榻”、“病卧不起”了,但她仅仅是迟疑了片刻,便又扬起了下巴,步履坚定地直直朝内室走去。 愈是靠近内室,药草汤汁特有的气息便愈加浓郁,并不能算难闻,甚至还有丝丝缕缕的清香之气。 然而就在语琪将将要绕过屏风之际,门口却传来一阵骚动。她下意识地回过头,却见一个身形挺拔英武、身着侍卫装束的沉稳男子敏捷轻巧地绕开守在门口的她的人后,便如鬼魅一般无声无息地掠到了她身前,微微一躬身,抱起拳,“男女授受不亲,若是过了这道屏风,恐怕于公主清誉有损,请您三思。” 语琪饶有兴致地打量了他一番,翘了翘唇角,“天下皆知,历任国师皆终生不娶,一心一意修行天道,本宫若是担忧名誉,岂非折辱了国师高节?” 那侍卫被她堵得无言作答,但仍是沉默地杵在原地不退丝毫。 之前那小书童毫无还手之力,所以她才能下令将他拖开,但是换做了现在这个侍卫,语琪便不能像刚才一般轻举妄动了。若是自己的人跟这侍卫打了起来,那便太难看了,她来得目的只是见上这位姬大人一面,却不是来找人家麻烦踢馆子的。 而就在两边人相持不下之时,一道低沉清雅的嗓音却自内室悠悠然轻飘飘地传了出来,带着纯然的散漫慵懒,仿佛对一面屏风之隔的紧张气氛毫无所觉一般,“卫蹇,请公主进来。” 作者有话要说: 这是我第一次尝试一章写这么多人出场会不会显得很混乱tt 好忐忑好不安 对了,国师大人的性格我采取了你们哭死苦活提出的第三种选择,白月光的皮儿黑牡丹的里儿。 我保证他下一章的戏份会重很多这一章只给他露个声实在是在对不起我们风华绝代的国师大人了。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95章攻略鬼城之主4 傅轻寒醒来的时候,只觉得昏昏沉沉一片混沌,脑中就像是在一根细细的麻绳坠了块巨石般,稍稍动一下都又晕又疼。 等终于回过神来,他才觉察到自己右脸颊处靠着个柔软温暖的物什,稍稍移了移目光瞥去,便见一只松松捏着白娟帕子的手随意地搭在锦被上。 这一看便是只女人的手,白皙柔嫩,纤长匀称—— 比平日里慢了几拍的思绪终于想起了昨夜之事,鬼城之主轻轻皱了皱眉。 ——在那样痛楚难忍的难堪情形下被人窥破,对方还是刚刚娶回的新娘。 鬼城之主压抑地深吸一口气,掩在长睫下的凤眸原本有着极为优雅秀丽的弧度,却瞬间泛起阴郁冰寒之色,显得无比肃厉冷漠。 傅轻寒缓缓偏过头,定定地盯着那只搁在脸侧的手看了一会儿,弧度秀雅的凤眸终是缓缓阖上,等到片刻后重新睁开之时,已是阴沉之色已经尽去,只余往日的清亮平静。 他缓缓支起身坐起来,刚想唤殿外的梁安进来伺候,就对上了两道稍显迷茫的视线。 他起身的响动虽然轻微,但语琪向来浅眠,所以仍是醒了过来,看他自己坐起身后才从睡衣朦胧中真正清醒过来,此刻对上他的视线,便随意地扯了扯嘴角,“早安。”顿了顿,像是才意识到什么似的,她又问了一句,“不难受了?” 傅轻寒的神情有一瞬间的凝滞,渀佛没有想到她会在此刻醒来一般,但很快他便恢复了静如止水的镇定,淡淡地嗯了一声,用还带有些沙哑的声音道,“我有些事要出去趟,你上床再睡会儿。” 他说这话的时候神情平静,态度温和,渀佛昨夜那个冷言不耐的人根本不存在,只是她幻想出来的一般。语琪见他如此,也就识趣地对昨夜之事不再提一言半语,只懒洋洋地笑了笑,半撑起身子往床内挪。 只是这个靠床而坐的礀势她维持了大半夜,未免有些血液不通,刚才不动的时候还感觉不到什么,此刻挪动起来,酸麻之感就猛地从脚底窜了起来,语琪一时之间没控制住,双腿一软便倒了下去。 傅轻寒挪侧过身子让她过去,低着头想着事情,根本没料到会出这一番事故,身体下意识地做出了防御的动作,又在看到是她后勉强收回,被她一撞之下失去了平衡,直接倒在了身后床上。 片刻尴尬的沉默过后,下颌恰巧卡在他肩窝中的语琪实在忍不住,直接就着这个将脸埋在他冰凉墨发中的礀势笑了起来,笑完后她稍稍收敛了笑意别开脸去,干咳一声解释道,“抱歉,刚才起来的时候腿麻了。” 傅轻寒却没有她这么轻松,他长眉紧皱,放在身侧的手指紧紧攥住了床褥才忍住了将她一把掀开的冲动——对于警惕心和防备心都极强的人而言,另一个人的唇齿离自己的脖子太近带来的不是酥|骨的暧昧,而是严重的威胁。 语琪慢慢撑着手臂支起身来,刚想拖着仍有些麻的腿往床的深处侧身躺去,却一眼瞥见他面上的神色—— 深黑长睫在眼睑处涂抹上了一大片阴郁的暗影,紧抿的薄唇透露着一种剑锋般的凌厉,就连那眼尾处平日里看起来有些妖异阴柔的一抹暗红,此刻也略略带了丝冷意。 很显然这并非是拘谨、害羞、不适应之类的表情,或许称之为不悦、恼怒、被冒犯才更加确切——若是前者的话她此刻可以见好就收了,但是此刻的情形明显属于后者。 于是她并没有离开,反而故意微微低下了头看着他。 似乎是觉察到了她的目光,傅轻寒不动声色地收敛起情绪,缓缓抬起眼来同她对视,清亮如水的细长凤眸之中已然是风平浪静,刚才的阴郁冷然则荡然无存。他抬起手握住她的一边肩膀,力道轻柔却不容拒绝地让她躺到了一边,自己则转身下床,一边理着衣袖一边云淡风轻地道,“好好休息,到用午膳的时候我再着人叫你。” 他同样是合衣睡了一夜,此刻身上依旧是昨日的华贵喜服,从她的角度可以看到他的俊秀阴柔的侧脸。红衣黑发的映衬下,他斜斜上挑的眼尾处那一抹暗红愈发显得妖异阴邪,但这种妖异阴邪的感觉却奇异地被他眼中平静清润的光泽给冲淡了不少。 所谓相由心生,气质与性格共同造就了一个人的长相,因此同一个人的脸上不该出现这样的矛盾之处——而唯一的解释就是那平静与清润都只是他的伪装。 若是没有昨夜他稍许的失态,或许她不会这么快地觉察到他这温润面目下隐藏着的真正性子。 语琪半眯起眼睛看了他一会儿,才转过身去搂住锦被阖上了双眸。 & nbsp;而这一边,傅轻寒一边沉声叫着梁安一边缓步朝外殿走去,走出内殿的一瞬间,他面上平静的神情就一下子冷了下去,肃厉得渀佛冰封寒潭、雪覆高山。 梁安带着两长溜人刺溜溜地进了大殿,端着张笑脸刚迎上来,就看到他家主子一张俊脸冷得吓人,顿时将脸上笑容收敛地干干净净,面无表情地用背在身后的手挥了挥,本想上前服侍傅轻寒洗漱的两个打头丫鬟顿时停下了脚步,眼观鼻鼻观心地杵在了原地。 打死梁安也想不出来,为何刚刚还看到了那样温馨又和谐的一番场景,这一转眼他家主子就能端出一张能冻死人的阎王脸来——那第十一位城主夫人不是已经差不多被收服了么,难道又出了什么岔子? 傅轻寒用修长的手指疲惫地捏了捏眉间,一步不停地朝殿外走去,梁安一边接过身后丫鬟刚拧干的巾子一边撵上去,稳稳地捧着烫手的布巾追着傅轻寒跑,“大人,您擦把脸,提提神?” 傅轻寒不耐地接过布巾抹了一把脸,又丢还给梁安,低沉阴冷的声音像是自幽冥传来的一般,“派人好好看着夫人,再叫人多选些金银珠宝、绫罗绸缎送过去。” 梁安机灵地应了一声,“是照十夫人的旧例送么?” 傅轻寒的脚步蓦地一顿,脸色又略微阴沉了些许,“不,这次的比较麻烦。”顿了顿,他回头看了看身后的宫殿,音调沉沉的,“多加三倍吧。” 梁安快速地应下了,心中却叫苦不迭——这得哪儿来的妖魔鬼怪啊,竟然连他家主子都觉得麻烦还一下子给加了三倍的例数,而且从主子那神情看来,这多加的三倍重礼也未必能达到什么效果。 由于傅轻寒那金口玉言的‘比较麻烦’,梁安不但连珠宝绸缎加送了三倍,连守在殿门前的人也多派了三倍,几乎将整个大殿都团团地围住了,就是只苍蝇要想飞出来也是难事。 谁想到就是这样防范着、戒备着,还是出了事儿—— 鬼门大开之后,城中四处阴气极重,颇需要进行一番疏导,傅轻寒这边差不多要处理完的时候,那边大殿方向却传来“轰”的一声巨响,几乎整个宫中都跟着震了一震,而刚刚在傅轻寒的引导下即将被疏散的阴气却猛地四散开来,急速朝着皇宫中央、大殿的方向集聚而去。 梁安简直想给那位姑奶奶跪下了,当日抬进来的不是个普普通通的凡人女子么,怎么比阴魂厉鬼还能折腾?! ——只是他这回就冤枉了语琪了,这能折腾的还真不是她,而是许灵灵这小姑娘。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似乎没什么内容主要用意就是让你们看看傅轻寒这个坏蛋在人前人后是多么不同的两张嘴脸。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98章 攻略鬼城之主7 “你不会真喜欢上他了吧,,” 许灵灵的声音犹在耳侧,语琪垂眉敛目沉思片刻,略略抬起头,刚想说些不疼不痒的话搪塞过去,城中天色就忽得暗了下来,原本已经渐渐沉寂的阴风瞬间势头大涨,一时之间飞沙走石,天昏地暗。 躲在角落中的梁安见情势不对,立刻赶了过来,从语琪手中匆匆接过傅轻寒,“夫人,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得赶快离——” 他话音未落,天地之间轰然劈下一道惊雷,顿时整座鬼城都似乎震颤了一下。覆着铅灰色厚云的天际仿佛被劈开一道裂缝,万丈金光自那裂缝处乍然迸发,刺目的金色光芒所到之处,鬼城的土地逐寸逐寸得变为焦黑,街道上本来与常人无异的行人转瞬间化为一具缓步向前的枯骨,金碧辉煌的宫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破败灰暗。 仿佛被凝固了百年的时间在这金光笼罩之下,于这座城中重新流淌起来。 等到那金色光芒逼近大殿之时,许灵灵茫然而不知所措地看向望着外面不做声的语琪,梁安则是沉默地看向傅轻寒。 傅轻寒薄薄的眼皮颤动了一下,缓缓睁开的双眸中只有一片冷然狠戾,声音低沉如稠墨,“有人在强行破城。” 语琪看他一眼,刚想说些什么,背后的许灵灵就凑了过来,悄悄在她耳旁道,“可能是那个人来救我们啦。”想来应该是刚才的动静太大,引起了男主同他师父的注意,才引来了这番情状。 尽管她的声音压得极低,仍是不可能躲过傅轻寒和梁安两个的耳朵。虽然这话是许灵灵说得,但是语琪很清楚,在对面两个人看来,许灵灵是自己的人,她说的就跟自己说得一样,没有什么差别。在此情况下,她实在不知该说什么,只好沉默地对上傅轻寒瞥过来的一眼。 那一眼淡漠无比,阴沉得像是暴风雨后的天空,带着一股沉默而压抑的气息,似乎还带着一丝失望之色。 语琪分不清那抹失望是真是假,但她只能回头斥了许灵灵一声,“别胡说。” 傅轻寒闻言轻笑了一声,但那双凤眸中却不含半丝笑意,仿佛北风肆虐过后的旷野,显得格外空荡冰冷。他淡淡移开视线,声音无比平静却无端端得使人战栗,“既然进了这座城,就都别想再出去了。”顿了顿,他却又恢复了平静从容的神色,缓缓牵开唇角,看着她微笑,“何况,他若要进来,还得先问过我是否同意。” 语琪感觉到许灵灵往自己身后缩了缩,不免无奈,只能硬着头皮在他面带微笑的注视下轻轻开口,“我不愿死,但我既已是你的妻子,便也不会轻易背弃你。” 傅轻寒定定地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像是想通过她的眼睛看到她的内心。语琪不急不慌,镇定地任他打量,面上的平静从容不输于他半分。片刻之后,他敛起了笑容,收回了目光,声音静如止水地道,“那很好。” 那很好是什么意思?他是相信了还是不信?满意还是不满意? 语琪不动声色地仔细打量他,发现什么都看不出来后也放弃了。 傅轻寒却是身形略有些不稳地站起了身,缓缓阖上双眸。他之前力竭的模样六分真四分假,是以现在虽仍是有些虚弱,但还是有着一战之力的。 繁复厚重的宽大袖摆之中,他将双掌向上一翻,微微抬起了些许。 一瞬间,仿佛有无形的力量将飞沙走石压制平息,天地之间恢复了宁静澄清。傅轻寒微微勾起唇角,划出一个稍显淡漠讥讽的冷笑,刚刚被他收入掌心的阴气霎时间宛如浩瀚江河般翻腾着涌出,以滔天之势迎上那万丈金光。 “轰”的一声,土石飞溅、流云翻滚。 傅轻寒的身子猛地一震,嘴角瞬间逸出一缕泛乌的暗血,但他面上却是平静无波的神色,似是毫无所觉一般,只气势凌厉地一翻双掌,一步不退地坚守在原地。 金光渐渐像是受到了强大力量的压制,如退潮的海浪般缓缓地被逼了出去,眼看那天际的裂缝就要合拢,语琪和梁安都稍稍松了口气,但傅轻寒的脸色却是莫名一凛。 就在裂缝完全合拢的一瞬间,被逼到无路可退的散漫金光忽然合拢成一道极细的光柱,仿佛有生命一般带着铺天盖地的压迫感朝着众人的方向迅疾而来。 傅轻寒半眯着细长的凤眸,冷静地一翻衣袖,将其余三人都推了开去,自己则猛地向后一个潇洒的仰翻,瞬间便跃出了数十丈之外。 只是那金光仿佛能看到他的行动一般,硬是在空中扭转了方向,对着他便直直地砸了过来,带着足以摧毁一切的、雷霆万钧的气势。 语琪不由得为他捏了一把冷汗,就连许灵灵也有些发愣,而梁安则更是脚尖一沾地便朝他家主子那儿扑去了,简直是一副不管不顾不要命的架势。 傅轻寒于半空中一个旋腰拧转了方向,远远看到梁安朝这边扑来,不禁咬牙,心底恨恨地暗骂了一声愚蠢。 “轰”的一声巨响之后,碎金般耀目的光芒四散射出,刺得人的双目无比酸痛。 片刻之后,语琪放下遮在眼前的衣袖,眨去了被激出的泪水,这才看到不远处的地面凭空出现了一个极深的巨坑,深切的裂缝朝四周蔓延开去,形成蜘蛛网一般的脉络。 稍稍愣了一下,语琪便回过了神来,提起裙摆就朝傅轻寒的方向跑去,却被许灵灵一把拽住了手腕。 被这个小姑娘搅了几次局,哪怕是脾气再好的人也会生出几分火气,她深吸一口气,冷着脸转回头去,压低了声音道,“听着,我并非你所想的那般善心,你若再莽撞坏事,我不会饶你。还有,我的去留不是你可以干涉的,你若真的聪明,就该趁此刻机会自行离去,不要再纠缠于我。” 若她估计得不错,男主那边很快就会破城而入,再把许灵灵留在身边的话,很可能会给傅轻寒招来灾祸,是以此刻她的冷脸可以算作是七分真三分假。 许灵灵如何分辨得出,只见她一脸冷漠不耐的神色,顿时被吓得退了两步。语琪皱了皱眉,不再管她,只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了。 傅轻寒自短暂的昏迷中醒来的时候,思绪还停留在之前对梁安的莽撞愚蠢的恼恨之中——若那时候梁安没有多事地扑过来,此刻他至少不会连一个可以倚靠的力量都没有,更不要说重新将那位十一夫人捉回来了,真是枉费他当时将那三人一齐推开的苦心。 他忍耐地闭了闭眼后又重新睁开双眸,沉黑凤眸中的深重戾气已一扫而空,只余一片漠然的镇定——只要她还没能逃出这座城,他便总有办法找到她,不同的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夫君?” 身后传来女子清柔平静却略带担忧的声音,饶是傅轻寒都有一瞬间没有回过神来。 他试着撑着地面坐起来,却只觉得浑身上下的气力都被掏空了,按在地面上的手掌像是按在一团棉絮上一般怎么也使不出力来。 只是天性使然,鬼城之主可以因算计而伪作虚弱之态,却不会在最狼狈之时于他人面前袒露自己的半分脆弱,因而他压下了手臂的颤抖,稳住了有些摇晃的身体,硬是半撑着身子坐了起来,除了动作迟缓了一些,竟看不出任何端倪来。 他微微偏过头,眼尾处的暗乌之色冰冷阴戾,与初次相见时的妖异秀丽截然相反。 片刻之后,他冰冷如刀锋的唇角缓缓扯出一个微笑来,细长的凤眸平静而冷淡地看过来,带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戒备之色,“夫人竟未趁此机会离开,真是令人诧异。” 语琪置若罔闻,只缓缓绕到他身前蹲下,声音很平静,“你看起来情况很糟。”顿了顿,她轻轻开口,“我能为你做些什么么?” 傅轻寒盯着她伸到自己面前的手掌看了许久,神色淡淡地轻笑一声,阴郁的眉目之间隐约有些冷嘲的意味。他的第十一任新娘,注定要成为祭品的存在,此刻却以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施舍着对自己的怜悯,多么可笑。 语琪半眯着眼睛打量了他一会儿,就知道了他此刻眉间眼梢的冷意和嘲讽从何而来。她沉默片刻,收回了手,淡淡地看着他的眼睛道,“我选择了留下,并非是为了看你的笑话,也不是要害你,我只想偿还你的两次救命之恩以及,履行一个妻子的义务。”顿了顿,她意有所指地看向他已经有些微颤抖的手臂,“至少此时此刻,你应该需要我。” 傅轻寒眼中的冷意依旧,“容我提醒你,我的夫人。你现在若不杀我,早晚有一日我会剖开你的胸膛——这与你将心脏双手奉上没有任何区别。你要我相信你足够愚蠢?还是你觉得我如此轻信?” 面对他这样咄咄逼人的问话,语琪只是笑了笑。这些反派总是这样,敬酒不吃吃罚酒。 她抬手,从怀中摸出一把匕首,精准地抵在他的心口,“你觉得我会这样对你,夫君?”她笑得很温和,也很宽容,“那么你能够还手么?你还有还击的力量么?没有,你甚至连保持现在这个坐姿都很吃力。” 即使被人用锋利的刀刃所胁迫着,傅轻寒的面上也没有出现一丝半毫的慌乱之色,只是狭长凤眸中的冷意更凝重了几分,只是还未等他酝酿出脱身的计策,身着朱红嫁衣的女子就收起了笑容,以及抵在他心口的锋利匕首。 “我没有你那么狠心,夫君,我对你下不了手。”语琪微微垂下眼睫,将声音放得很轻,“就算你娶我是因为别有用心,你仍然救了我两次。救命之恩,不该以刀剑相向偿还。”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99、攻略鬼城之主【8】 语琪一边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傅轻寒的反应,一边试探性地重新伸出手,“我扶你起来,” 傅轻寒微微抬起长睫,细长黑沉的凤眸盯着她看了一会儿,不知为何忽然想起之前她对自己说得两句话。 ——“可我何尝又愿意死呢,只能放开手赌一把罢了。” ——“赌那一天到来的时候,你的不忍心。” 忽然之间,傅轻寒觉得自己差不多明白了这位新娘举止反常的原因,因而他扯了扯唇角,露出一个稍显诡异冰冷的微笑,“好。”说罢,他缓缓抬起右手,宽大繁复的朱色袖摆随着这个动作而落到了手腕处,露出了之前一直掩在衣袖下的右手。 语琪本来以为对方已经被自己的一番话说服了,因而顺势扶住他伸出的右手时并没有丝毫防备。猝不及防之下,她根本没有想到自己会触到冰凉、坚硬、森冷的白骨。 刚刚她便被无数枯骨攥住了脚踝、小腿以及大腿,是以对于骨头摸起来是什么感觉再清楚不过。然而即使心智再坚定,语琪也免不了碰到他完全化为白骨的手掌时,从心底泛起来一股冻彻心扉的悚然。 然而这个俊美妖异得过分的男人,却缓缓掀开了他薄如蝉翼的长睫,带着些许笑意看过来。在眉心那颗泛着乌色的朱砂痣衬托下,这个绽在眸中的微笑显得愈发阴邪妖异。 一时之间,语琪只觉得自己从指尖到小臂都如同生锈的铁器一般,根本无法动弹,只下意识地避开他的目光低下头,盯着他那五根惨白细长的指骨以及一小块白森森的掌骨发愣。 见她如此反应,傅轻寒却似乎是一副心情颇好的模样,他甚至轻轻笑了起来,“夫人胆子倒大,还不放手?” 被他的声音拉回神来,语琪渐渐镇定下来,片刻之后,抬起眼皮看他一眼,继而也微微一笑,面不改色地合拢了五指,攥紧了他只剩白骨的右手,脚下和手上同时用力,将他从地上拽了起来,接着颇为从容地平静问道,“你的手,怎么会变成这样?” 傅轻寒仍是脱力,几乎将身体的大半重量都倚靠在她身上。但这样狼狈的情状,却并不妨碍他将复杂探寻的目光一寸一寸地自两人交合的手掌移到她淡漠的脸上,片刻之后,他移开了视线,轻描淡写地道,“不这样,抗不过那人的最后的全力一击。” 语琪点点头,思索了片刻,对上他的视线,“那现在那人情况如何?他还有余力破城吗?” 傅轻寒并没有立刻回答这个问题,他微微偏了偏头,绸缎般的墨发随着这个动作滑下肩膀,拂过她的脸颊,也遮住了他面上的神情。 半响的沉默过后,他清润低沉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这个问题应该问你自己,他可是你引来的人。”顿了顿,他忽然抬起还完好的左手,帮她捋了一下鬓边碎发,三分暧昧之间含着七分危险,温文平静的嗓音之下掩着不易察觉的冰寒,“还有,我一直很想问你一个问题。你到底是希望他能够趁我受伤时破城而入,还是希望我能”他忽然一顿,继而面上浮起一抹自嘲的笑,“算了,你已经用你的行为告诉我答案了,不是么?” 语琪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回应,只能抬头装作观察四周情况。他们刚才呆的大殿已经坍塌了一半,若不是之前傅轻寒将他们三人都推出了殿外,此时她已经是一堆血泥了。只是另一半仍未倒塌的大殿似乎也是摇摇欲坠,随时可能崩塌。 正在她颇感头疼,不知如何是好时,他忽然道,“去西宫吧,那里应该还没有被波及到。” 语琪瞥了他一眼,低低应了一声后,一边扶着他往西面走去,一边若无其事地道,“如果我说,那个人是许灵灵引来的,其实我更希望你没事,你会相信我么?” 傅轻寒没有做声,他只是轻轻地笑了一下,笑声飘忽又轻渺。 鬼城的黑夜很快降临,语琪扶着傅轻寒匆匆进了西宫,将他扶到椅子上坐好之后又匆匆跑去关上了沉重的殿门。 由于还未来得及点灯,一时之间整个大殿陷入了一片幽深的漆黑,语琪一路摸索着回到了傅轻寒身边,轻轻握住他的手臂,“门关上了,我扶你进去休息吧。”顿了顿,又忽然想起了什么,迟疑着问,“今晚,也会像昨夜一样么?” 傅轻寒知道她指的是昨夜鬼门大开时他的反常,于是不甚在意地道,“不会,今天不是初一也非十五——你右手边的桌子上有烛台。” 语琪费了些时候才把蜡烛点燃了,端着一盏烛台回来,仔细照了照他的脸色,见他除了面色过于苍白之外并没有昨夜的异常情况,也就放了心,随意地从椅子旁的小木桌上取了两块糕点垫了垫肚子,然后重新扶起傅轻寒往后殿走去。 等到一切都安顿好了,语琪才真正放松下来,褪去了身上沾满灰尘的外衣,又去外间随意寻了件外衣换上。等她回去的时候,傅轻寒正盘着双腿,脊背挺直地坐在床中央打坐。蝶翼般的长睫垂落下来,覆盖在薄薄的眼脸上,将眼尾处的那一抹暗乌之色勾勒得愈发深邃,也愈发阴邪。 语琪盯着他看了一会儿,也没看出什么名堂,也就放弃了,小心地绕过他上了床,尽量不碰到他地侧身躺下。这一天实在是太累,再加上昨晚也睡得不踏实,是以她的头挨到枕头没多久就睡着了。 等到她的呼吸完全变得平和悠长,傅轻寒半阖着的细长凤眸却蓦地睁开。他面无表情地缓缓侧过身来,漠然而俊美的面容一半隐在阴影之中,森冷诡谲。 不知过了多久,他忽然伸出已经化为白骨的右手,缓缓地揭开语琪身上的锦被。 惨白细长的指骨慢慢覆上她的心口,傅轻寒的目光忽然变得极为复杂,仿佛一潭浓得化不开的墨,任谁也无法看清其中的翻涌的情绪。 时间缓缓流逝,细长得离谱的指骨一直紧紧地抵在她的心口处,就如同不久之前,她手中的匕首抵在他的胸膛上。 “感觉很难受?” “赌那一天到来得时候,你的不忍心。” “你没事吧?” “我没有你那么狠心,夫君,我对你下不了手。” “就算你娶我是因为别有用心,你仍然救了我两次。救命之恩,不该以刀剑相向偿还。” “你的手,怎么会变成这样?” “如果我说,那个人是许灵灵引来的,其实我更希望你没事,你会相信我么?” 仅仅隔着一层薄薄的肌肤和脆弱的血肉,便是那热烈跳动着的鲜红心脏。而他尖利森白的指尖就抵在她心口处柔软而脆弱的皮肤上,只需要再往前探上一些,就能将那颗跳动着的温暖心脏攥在掌心只需再往前一些。 然而,傅轻寒却将这个动作维持了许久,久到一旁的红烛燃去了大半,都没有再进一步。最终,那薄如蝶翼的长睫疲惫而茫然地缓缓落下,遮住了幽深凤眸中一切的阴狠与迟疑。 没有人知道,那个夜晚他放弃下手的原因。 或许是他觉得时机未到,或许是他下不了手。 闭了闭眼,傅轻寒刚要收回手,不远处的木窗便被夜风“砰”地吹了开来,带着凉意的寒风瞬间呼啸着灌入。 似乎仍陷于沉睡中的语琪仿若不安地皱了皱眉,身体轻轻动了一下。 仿佛被惊醒一般,傅轻寒的指尖微微一颤,继而掩饰般得攥住了一旁被自己掀开的被子重新盖回她身上。 语琪其实早已清醒,直到此时才彻底松了一口气,但她却没有睁开眼,而是以一副还未清醒的架势趁势闭着眼握住了他的右手,演技颇好地低喃了一声,“冷。” 傅轻寒的半边身体都在右手被她握住时僵硬了一瞬,他皱了皱长眉,一动不动地等待了片刻,她仍是紧握住他的手没有松开。 其实语琪握住他的手只是因为心有余悸,怕他再起杀心,但渐渐镇定下来后见他迟迟没有挣开,心中也起了另一番计较。 于是这边傅轻寒僵硬的身体还未放松,就见他的第十一任新娘仿佛怕冷一般哆嗦了一下,然后小兽一般迷迷糊糊地往自己身边凑,直至整个身体都偎了上来才停下。 只是他并非活人之躯,身体比之常人要冷得多,是以她整个人贴上来之后,皱着的眉头却是紧锁得更厉害了。 傅轻寒定定地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才似回过神来一般,一拂袖带上了窗户,然后往一旁让了让,避开了她的身体。 就在语琪为他的抽身而退颇感遗憾之时,却感觉到另一床被子被人展开盖在了自己身上。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104章 攻略国师大人2 在之后相处的时日中,语琪一直在考虑一个问题,姬沐风,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大魏国师,姬家家长,无论是哪一个担子,要挑起来都并不容易。在身有缺陷又这样年轻的情形下,他是如何震慑住了偌大姬家,又是如何博得了皇帝几乎推心置腹的信任, 或许就如侍墨所说,他骨子里定然流着姬家杀伐决断、果敢凌厉的血液,哪怕美名冠天下,他也绝非是一个好相与之辈。 但是,在最初的最初,她第一次见到这位国师大人的时候,从他身上却感觉不到一丝半毫的杀伐之气,他有着足以欺骗天下人的,温和无害的脸孔。 初春的明丽晨光漫漫地撒在金丝楠木制成的轮椅中,也铺洒在那人华贵雍容的银狐鼠裘上,映得那靠近他雪白颈子上的一圈皮毛泛着月光似得银白。 秀丽白皙的面容,柔亮乌黑的墨发,看起来不似位高权重的大魏国师,倒像是世家贵族一日千金地捧在掌心娇养的秀美娈童。 轮椅中的黑发青年低垂着头,懒懒地抚弄着膝上一只皮毛雪白的猫儿,略弯的唇角挂着清浅柔和的散漫笑意,泛着玉石般温润光泽的白皙手指陷在猫儿雪白的长毛中,颜色竟相近到不分彼此。 语琪自问是见惯了男色的,但仍是在目光触到姬沐风时愣怔了一瞬。 姿容颜色如此,已是足以如妲己褒姒之流一般祸乱天下的,也亏得当今圣上还算圣明,否则几次召见之后,难保不生出什么歪心思来。姬沐风此人,幸而出生在了权势滔天的姬家,但凡是稍弱一些的家世,都无法替他挡去觊觎目光。 回过神来后,语琪似笑非笑地盯着姬沐风气色良好的脸,语气颇为玩味轻佻,“本宫听闻,大人近日来身体抱恙,一直缠绵病榻?” 姬沐风的手微微顿了一下,接着那薄薄的眼皮懒懒地抬了起来,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卫蹇,稍稍停顿了一下,又轻飘飘地移到了不知何时进到内室的小书童身上。 卫蹇和那小书童一扫刚才拦在她面前时刚不可折的气势,像是两根蔫了的菜苗,头一个比一个垂得低,跟自知犯错的半大孩童似得。 片刻之后,姬沐风轻轻笑了一声,凝眸看向语琪,那种靡丽而隐约的妖娆瑰丽不知何时自他身上褪得干干净净,此刻那双凤目之中一片洗练澄净,神情轻淡如月华皎皎,坦荡如高山巍峨,“既然他们说微臣身体抱恙,那么,微臣便是身体抱恙吧。” 如若换了他人说这话,便是彻彻底底的‘不知悔改’、‘死猪不怕开水烫’,但是由他用这般神情这般语气说出来,却让人生不出丝毫反驳的心思。 一直跟在语琪身边的侍画原本也算是个泼辣跋扈的角色,若是其他人胆敢这样‘睁眼说瞎话’,她早就叉腰跳出来横挑鼻子竖挑眼的了,但不知为何,她此时却是格外乖顺地缩在语琪身后,一副眼观鼻鼻观心的小奶猫模样。 姬沐风此人,神情语态未露丝毫不满之色,却已令满室之人各自敛目垂首不敢出一声大气,倒真正是兵不血刃、不怒自威的风华气度。 语琪盯着他看了片刻,沉着脸冷着声道,“可本宫却不知,大人所谓的抱恙,是在何处?” 在她这般针锋相对的态度之下,姬沐风的神情仍旧是从容温和,淡然清雅的,仿佛冬日的第一场初雪,又好似天边肆意舒展的高云。 根本未将她冰沉的脸色与怒意放在心中似得,他笑了笑,悠然闲淡的目光自她面上不紧不缓地移开,落在了窗外的一片明秀春色中,“公主若执意想看,微臣也不敢推辞。”顿了顿,他微微垂下眼眸,“只是臣不良于行已久,双腿早已萎缩,丑陋不堪,恐污了公主之眼。” 语琪想过无数种可能的应答,却未想到他会这样回答自己,不但轻飘飘地把‘抱恙’之事推到了他患了足疾的双腿上,还能以这样一种漫不经心的、淡定悠然的语气,像是谈论别人的事情一般平静地揭开他自己的伤疤。 明丽的春光漫漫地撒在他的弧度美好的侧脸上,涂抹出一片温软的亮色,然而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语琪却觉得他沉静的眸光之中,隐隐约约地掺杂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黯然之色。 有些令人窒息的沉默过后,语琪到底还是没法按照平阳公主的脾性再闹下去。可以说,姬沐风身陷轮椅却并未自怨自艾怨天尤人,已令她心生敬意,若非要扮演平阳公主,她是绝对不会在这样的人面前放肆的。 最终,她还是无法狠不下心来,只得收敛了浑身张扬之气,压低了声音,“本宫失言。”顿了顿,又沉声道,“大人好好休养,本宫改日再来探望。” 姬沐风闻言神情未改,目光温柔地看过来,声音轻柔低缓,“公主慢走。” 无论她的态度如何,这个人自始至终,说话都是不紧不慢、低声细语的,即使面上不笑,也总给人一种温柔和缓的错觉,永远像是天边时卷时舒的一缕流云,清逸娴雅。 语琪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后,微微颔首,继而干脆利落地带着侍画转身往室外走去。 走出素卿别院时,她心中忽然升起一个隐约的想法:或许刚才姬沐风那四两拨千斤的一句话,算是苦肉计的一种。不知他是了解原来的平阳公主,还是看穿了现在的她,才会用上了这种对付吃软不吃硬之人的法子。 不过他这一招苦肉计使得,倒是一点儿都不对他自己手软。 其实这世上,真正不好惹的角色,不是对别人心狠手辣的人,而是对自己也能狠得下心的人物。 但那并非全部,真正历经了许多事之后,语琪才明白那日她所看到的姬沐风,只是浮于表面的冰山一角,他真正的杀伐决断,那流淌于他每一根血管中的金戈铁马,还隐匿在浩瀚无垠的海面以下,深不可测,无人可知。 那日回到朱岚阁,侍墨迎上来时第一句问得便是,“公主,姬大人如何?” 语琪的脚步略顿了顿,故意唇角一勾,难得轻声细语道,“古语有云:高山仰止,景行行止。虽不能至,然心向往之。”说罢,像是不自知一般,眼中浮出一抹隐秘的情愫,在原地停顿了片刻后,头也不回地往内室匆匆走去,没有解释一言半句。 侍画瞅瞅她的背影,又看了看一旁若有所思的侍墨,压低了嗓音问,“公主说的什么意思?怎么这么拗口又文绉绉的?” 侍墨淡淡看她一眼,只撂下一句毫不客气的评语,“胸无斗墨。”顿了顿,又叹息一声,“你无须知道这些,只用晓得一件事。” “什么?” “公主动心了。” 那日故意表现出对姬沐风的好感后,收到的效果就是侍墨时时刻刻不赞同的眼神,以及侍画兴致勃勃的参谋建议。 “公主,您这次过来,带了好些人参燕窝以备不时之需,要不要奴婢选些上好的给姬大人送去?” “公主,奴婢派人打听了,姬大人喝得最多的茶是君山银针不喜荤腥,常年茹素平日里喜欢收藏些古玩奇珍爱自己同自己下棋侍弄花草排卦列阵” “公主,姬大人昨日刚主持了一场求雨的祭祀,今儿就真的下雨了,还真是神呢” “公主,您要再在屋里这么呆下去,就是到了那猴年马月,您和姬大人也凑不成一对儿啊。” 听到这一句,语琪猛地转过头,冷冷地瞥了她一眼。 侍画立刻自知失言地缩了缩脑袋,等语琪转回了头去,才蹑手蹑脚地退了出去,一把拽住侍墨的袖子,“公主真喜欢姬大人么?你那天不是会错了意吧?我怎么看公主还是想着顾相呢,不然怎么这些天连门都不出一回。” 侍墨往内室看了一眼,淡淡地问,“你跟公主说姬大人的事时,公主什么反应?” 侍画想了一下,“也没什么特别的反应。” “没什么反应就是最大的反应了,公主这样脾性的人,若你说她不在意人的事,早就不耐烦了,还能听得下去?” 侍画宛如醍醐灌顶,一脸了然之色。 侍墨沉凝片刻,“其实,我觉得公主对顾相倒并无多深的感情,至多也只是慕名而生的好感被顾相拒绝之后公主之所以会有那样的反应,约莫是因为自小长于深宫,习惯了被周围人阿谀奉承顺着捧着,这才无法忍受顾相这样直白的拒绝。” 侍画看她一眼,有些好奇,“那公主又为何会喜欢上姬大人呢?”还未等侍墨回答,她便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姬大人那般天人风姿,公主不喜欢也难。” 在内室将她们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的语琪无奈一笑,却是缓缓站起身来,“侍画,准备软轿,去素卿别院。” 作者有话要说:妹纸科普小知识: 高山仰止,景行行止。高山,喻高尚的德行。景行,大路,比喻行为正大光明,经常“喻以崇高的品行”之意。后以“高山景行”比喻崇高的德行。原出于诗经小雅车辖。后司马迁史记孔子世家专门引以赞美孔子:“诗有之:‘高山仰止,景行行止-虽不能至,然心向往之。”这使得本来的意思发生了变化。 而在这一章中,语琪说的那句话,其实意思进一步发生了变化,更往风采气度、男女之间的吸引力上靠了些。 另外,渣女我写了这些天,开头改了十几遍还是没感觉,我决定放弃了一月底直接开指挥官的故事,养父手札。 等我搞好文案,就把重生渣女要从良的书名和文案都换成养父手札的,不然我又得多一个坑 姬沐风这个家伙他把我一辈子的形容词都榨干了,估计以后的男主都剩不下什么好词儿了。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97、攻略鬼城之主【6】 见傅轻寒的身形有些摇摆,语琪想也未想便伸出手扶住了他,感觉到他的小臂几乎跟自己差不多粗细后不免愣了一愣,但又很快释然了。 衣服件数愈多就代表规格越高,是以傅轻寒身上这朱红喜衣很是一件套一件,叫人看来层层叠叠的,特别是颈子处那是衣襟叠衣襟,很是雍容华贵。不但如此,这衣服还制得十分宽大,特别是衣袖处,手臂轻轻摆就能晃上半天,走起路来便如流云般涌动,使得风雅气质顿生。 不过也就是傅轻寒能将这一套重衣套重衣、袖摆又奇宽的礼服穿出这种绝代风华了,但凡换了个其他人,要么就是被这重重华衣裹成个臃肿的红球,要么就是身量不够高,撑不起那气势惊人的广袖,反倒弄得自己塌下来一截,不但不风雅还显得又矮又挫。 所以对于傅轻寒这种身形高挑偏清瘦的人而言,这重衣广袖倒是正适合,既能显得不那么瘦削,又能撑出一种雍容气势来。 这种时候也能记得对别人的衣着、身材和气质品评一二,也算是她多年难改的职业病了,但傅轻寒却不知道她此时心底对自己大加夸赞,只将事情将最坏的方向想去,以为她是在迟疑着是否要趁自己势弱之时对自己下手——鬼城之主极懂得换位思考,在他看来,这位十一夫人肯定是想要逃出去的,而现在自己无力阻拦,正是她借机离开的最好的机会,若是这位夫人的心能再狠一些,说不定能不顾刚才的搭救之恩,为了给成功逃脱多加一分把握直接给自己来上一刀。 这就是所谓的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别说语琪现在任务在身,便是不为任务,她就是死也不会动自己救命恩人一根手指头——无论那救命恩人是否别有所图,这是原则问题。 而傅轻寒这小人却是愈想愈觉得自己匆忙之中想出的计策太莽撞冒险了些,他缓缓垂下眼帘,细密长睫下的凤眸中滑过一丝阴戾狠绝之色,背在身后的右手对躲在暗处的梁安做了个手势,让他防备着这位十一夫人的突然发难。 ——这也算是城府深心思重的人的通病,忒喜欢以自己黑烂度肚肠去度量别人的心,但凡有些不寻常的事,他们就能把对方往最坏的情况去想,顺便还在心中打好数个应对策略的腹稿,就等着别人一招打来,然后他再不紧不慢地以早已准备好的雷霆之击奉还。 可惜语琪此刻想得却不是趁他露出疲弱之态时落井下石恩将仇报,她只暗自记下,决定日后若是得了个高挑清瘦的身体,可以尝试着像傅轻寒这般穿着。一边这么想着,她一边抬起头四处望了望,想要找个人过来帮忙,将傅轻寒扶去休息,但这一圈看下来竟是半个人影也无,唯一的活物许灵灵却是猫着腰在翻倒的桌案下找了个烛台出来握在手上。 语琪挑了挑眉,没理会她这番莫名其妙的行为,只甩了个‘过来帮忙’的眼神给她。 许灵灵得了她这个暗示性的眼神,罕见地表现地十分默契,也不再东翻西找了,直接拎着她那烛台就跑了过来,只是语琪还未来得及欣慰,就见她对准了傅轻寒的后脑勺,高高地举起手中烛台—— 语琪惊了一下,下意识地便将右手覆在傅轻寒的墨发上,将他按向自己护住他的后脑,做完了这些后她才抬起头,带了几分斥责之意地横了许灵灵一眼,“——你做什么?!” 别说这边紧张地满头冒汗,差一点儿就要跳出来的梁安了,就是傅轻寒,在感觉到背后有人迅速接近的时候,也免不了暗自握住了袖中匕首,只等着背后那人出手时将其一击毙杀。 可惜事情没像傅轻寒梁安所料的那般发展,也没像许灵灵所料的那般进行,一时之间三个人各自愣了楞,傅轻寒是刚绷紧了手臂准备回身应袭,就被语琪一把揽了过去,脸全部埋进了她锁骨处温暖的肌肤里,愕然之下差点没握住匕首,险些就要让它从袖中滑落出去;梁安更绝,他已经准备将腰间佩剑当做枪投掷过去给许灵灵来个穿胸而过了,结果情况临时有变,他愣是将已用出的十足力道硬生生地收了回来,结果直接把老腰给闪了,疼得要死也不敢叫出声来;许灵灵倒还好,看语琪这明显保护性的姿势一出也就收了手,回过神来后还无声地唇语对她作口型,“我们打昏他,然后就能趁机跑啦!” 这许灵灵的性向莫不是有些问题吧,怎么这单纯善良全使在她身上了,一点儿也没给别人留啊?这打昏救命恩人的狠劲,倒不像憨蠢倔强的小母牛了,跟个小母狼似的。 语琪抬头看她一眼,也只是将之解释为许灵灵将自己看做同是凡人的同伴对待,所以才这么讲情义,至于傅轻寒,就算是间接救了她一次也只是妖鬼之流。所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估计在小姑娘看来,对这等妖魔鬼怪不干掉只打昏已经算是还了恩情了。 也不能说小姑娘没良心,只是她的善良都给了同族了。 思索片刻,语琪也无声地用口型对她道,“你若想跑,就趁现这赶快离开宫中,这里有我,也能帮你拖上一会儿。若是幸运,那人说不定在感觉到这番动静后找来救你;若是不幸,你便在城中躲上十年,等到下一次城门开时再寻机会出去。” 许灵灵听她这么说,顿时急了,也没心思做什么口型了,直接问出了声来,“那你呢?你不跟我一起走?”顿了顿,像是想到什么一般登时变了脸色,“你不会真喜欢上他了吧?!” 语琪简直被这直肠子的姑娘给折腾死了,这姑奶奶可真会问,这傅轻寒虽然此刻虚弱但还没昏过去,她这番大喇喇地问了出来,他必然也是听进了耳朵的。 ——这要她如何回答? 这回不同以往,若是她敢答一个是字,那么说不定下一秒傅轻寒就得把自己的心挖出来吃掉了。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98章 攻略鬼城之主7 “你不会真喜欢上他了吧,,” 许灵灵的声音犹在耳侧,语琪垂眉敛目沉思片刻,略略抬起头,刚想说些不疼不痒的话搪塞过去,城中天色就忽得暗了下来,原本已经渐渐沉寂的阴风瞬间势头大涨,一时之间飞沙走石,天昏地暗。 躲在角落中的梁安见情势不对,立刻赶了过来,从语琪手中匆匆接过傅轻寒,“夫人,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得赶快离——” 他话音未落,天地之间轰然劈下一道惊雷,顿时整座鬼城都似乎震颤了一下。覆着铅灰色厚云的天际仿佛被劈开一道裂缝,万丈金光自那裂缝处乍然迸发,刺目的金色光芒所到之处,鬼城的土地逐寸逐寸得变为焦黑,街道上本来与常人无异的行人转瞬间化为一具缓步向前的枯骨,金碧辉煌的宫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破败灰暗。 仿佛被凝固了百年的时间在这金光笼罩之下,于这座城中重新流淌起来。 等到那金色光芒逼近大殿之时,许灵灵茫然而不知所措地看向望着外面不做声的语琪,梁安则是沉默地看向傅轻寒。 傅轻寒薄薄的眼皮颤动了一下,缓缓睁开的双眸中只有一片冷然狠戾,声音低沉如稠墨,“有人在强行破城。” 语琪看他一眼,刚想说些什么,背后的许灵灵就凑了过来,悄悄在她耳旁道,“可能是那个人来救我们啦。”想来应该是刚才的动静太大,引起了男主同他师父的注意,才引来了这番情状。 尽管她的声音压得极低,仍是不可能躲过傅轻寒和梁安两个的耳朵。虽然这话是许灵灵说得,但是语琪很清楚,在对面两个人看来,许灵灵是自己的人,她说的就跟自己说得一样,没有什么差别。在此情况下,她实在不知该说什么,只好沉默地对上傅轻寒瞥过来的一眼。 那一眼淡漠无比,阴沉得像是暴风雨后的天空,带着一股沉默而压抑的气息,似乎还带着一丝失望之色。 语琪分不清那抹失望是真是假,但她只能回头斥了许灵灵一声,“别胡说。” 傅轻寒闻言轻笑了一声,但那双凤眸中却不含半丝笑意,仿佛北风肆虐过后的旷野,显得格外空荡冰冷。他淡淡移开视线,声音无比平静却无端端得使人战栗,“既然进了这座城,就都别想再出去了。”顿了顿,他却又恢复了平静从容的神色,缓缓牵开唇角,看着她微笑,“何况,他若要进来,还得先问过我是否同意。” 语琪感觉到许灵灵往自己身后缩了缩,不免无奈,只能硬着头皮在他面带微笑的注视下轻轻开口,“我不愿死,但我既已是你的妻子,便也不会轻易背弃你。” 傅轻寒定定地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像是想通过她的眼睛看到她的内心。语琪不急不慌,镇定地任他打量,面上的平静从容不输于他半分。片刻之后,他敛起了笑容,收回了目光,声音静如止水地道,“那很好。” 那很好是什么意思?他是相信了还是不信?满意还是不满意? 语琪不动声色地仔细打量他,发现什么都看不出来后也放弃了。 傅轻寒却是身形略有些不稳地站起了身,缓缓阖上双眸。他之前力竭的模样六分真四分假,是以现在虽仍是有些虚弱,但还是有着一战之力的。 繁复厚重的宽大袖摆之中,他将双掌向上一翻,微微抬起了些许。 一瞬间,仿佛有无形的力量将飞沙走石压制平息,天地之间恢复了宁静澄清。傅轻寒微微勾起唇角,划出一个稍显淡漠讥讽的冷笑,刚刚被他收入掌心的阴气霎时间宛如浩瀚江河般翻腾着涌出,以滔天之势迎上那万丈金光。 “轰”的一声,土石飞溅、流云翻滚。 傅轻寒的身子猛地一震,嘴角瞬间逸出一缕泛乌的暗血,但他面上却是平静无波的神色,似是毫无所觉一般,只气势凌厉地一翻双掌,一步不退地坚守在原地。 金光渐渐像是受到了强大力量的压制,如退潮的海浪般缓缓地被逼了出去,眼看那天际的裂缝就要合拢,语琪和梁安都稍稍松了口气,但傅轻寒的脸色却是莫名一凛。 就在裂缝完全合拢的一瞬间,被逼到无路可退的散漫金光忽然合拢成一道极细的光柱,仿佛有生命一般带着铺天盖地的压迫感朝着众人的方向迅疾而来。 傅轻寒半眯着细长的凤眸,冷静地一翻衣袖,将其余三人都推了开去,自己则猛地向后一个潇洒的仰翻,瞬间便跃出了数十丈之外。 只是那金光仿佛能看到他的行动一般,硬是在空中扭转了方向,对着他便直直地砸了过来,带着足以摧毁一切的、雷霆万钧的气势。 语琪不由得为他捏了一把冷汗,就连许灵灵也有些发愣,而梁安则更是脚尖一沾地便朝他家主子那儿扑去了,简直是一副不管不顾不要命的架势。 傅轻寒于半空中一个旋腰拧转了方向,远远看到梁安朝这边扑来,不禁咬牙,心底恨恨地暗骂了一声愚蠢。 “轰”的一声巨响之后,碎金般耀目的光芒四散射出,刺得人的双目无比酸痛。 片刻之后,语琪放下遮在眼前的衣袖,眨去了被激出的泪水,这才看到不远处的地面凭空出现了一个极深的巨坑,深切的裂缝朝四周蔓延开去,形成蜘蛛网一般的脉络。 稍稍愣了一下,语琪便回过了神来,提起裙摆就朝傅轻寒的方向跑去,却被许灵灵一把拽住了手腕。 被这个小姑娘搅了几次局,哪怕是脾气再好的人也会生出几分火气,她深吸一口气,冷着脸转回头去,压低了声音道,“听着,我并非你所想的那般善心,你若再莽撞坏事,我不会饶你。还有,我的去留不是你可以干涉的,你若真的聪明,就该趁此刻机会自行离去,不要再纠缠于我。” 若她估计得不错,男主那边很快就会破城而入,再把许灵灵留在身边的话,很可能会给傅轻寒招来灾祸,是以此刻她的冷脸可以算作是七分真三分假。 许灵灵如何分辨得出,只见她一脸冷漠不耐的神色,顿时被吓得退了两步。语琪皱了皱眉,不再管她,只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了。 傅轻寒自短暂的昏迷中醒来的时候,思绪还停留在之前对梁安的莽撞愚蠢的恼恨之中——若那时候梁安没有多事地扑过来,此刻他至少不会连一个可以倚靠的力量都没有,更不要说重新将那位十一夫人捉回来了,真是枉费他当时将那三人一齐推开的苦心。 他忍耐地闭了闭眼后又重新睁开双眸,沉黑凤眸中的深重戾气已一扫而空,只余一片漠然的镇定——只要她还没能逃出这座城,他便总有办法找到她,不同的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夫君?” 身后传来女子清柔平静却略带担忧的声音,饶是傅轻寒都有一瞬间没有回过神来。 他试着撑着地面坐起来,却只觉得浑身上下的气力都被掏空了,按在地面上的手掌像是按在一团棉絮上一般怎么也使不出力来。 只是天性使然,鬼城之主可以因算计而伪作虚弱之态,却不会在最狼狈之时于他人面前袒露自己的半分脆弱,因而他压下了手臂的颤抖,稳住了有些摇晃的身体,硬是半撑着身子坐了起来,除了动作迟缓了一些,竟看不出任何端倪来。 他微微偏过头,眼尾处的暗乌之色冰冷阴戾,与初次相见时的妖异秀丽截然相反。 片刻之后,他冰冷如刀锋的唇角缓缓扯出一个微笑来,细长的凤眸平静而冷淡地看过来,带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戒备之色,“夫人竟未趁此机会离开,真是令人诧异。” 语琪置若罔闻,只缓缓绕到他身前蹲下,声音很平静,“你看起来情况很糟。”顿了顿,她轻轻开口,“我能为你做些什么么?” 傅轻寒盯着她伸到自己面前的手掌看了许久,神色淡淡地轻笑一声,阴郁的眉目之间隐约有些冷嘲的意味。他的第十一任新娘,注定要成为祭品的存在,此刻却以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施舍着对自己的怜悯,多么可笑。 语琪半眯着眼睛打量了他一会儿,就知道了他此刻眉间眼梢的冷意和嘲讽从何而来。她沉默片刻,收回了手,淡淡地看着他的眼睛道,“我选择了留下,并非是为了看你的笑话,也不是要害你,我只想偿还你的两次救命之恩以及,履行一个妻子的义务。”顿了顿,她意有所指地看向他已经有些微颤抖的手臂,“至少此时此刻,你应该需要我。” 傅轻寒眼中的冷意依旧,“容我提醒你,我的夫人。你现在若不杀我,早晚有一日我会剖开你的胸膛——这与你将心脏双手奉上没有任何区别。你要我相信你足够愚蠢?还是你觉得我如此轻信?” 面对他这样咄咄逼人的问话,语琪只是笑了笑。这些反派总是这样,敬酒不吃吃罚酒。 她抬手,从怀中摸出一把匕首,精准地抵在他的心口,“你觉得我会这样对你,夫君?”她笑得很温和,也很宽容,“那么你能够还手么?你还有还击的力量么?没有,你甚至连保持现在这个坐姿都很吃力。” 即使被人用锋利的刀刃所胁迫着,傅轻寒的面上也没有出现一丝半毫的慌乱之色,只是狭长凤眸中的冷意更凝重了几分,只是还未等他酝酿出脱身的计策,身着朱红嫁衣的女子就收起了笑容,以及抵在他心口的锋利匕首。 “我没有你那么狠心,夫君,我对你下不了手。”语琪微微垂下眼睫,将声音放得很轻,“就算你娶我是因为别有用心,你仍然救了我两次。救命之恩,不该以刀剑相向偿还。”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101章 攻略鬼城之主10 “但我也要告诉你,傅轻寒,你没有你自以为的那么冷漠无情。” 傅城主移开了视线,形状美好的薄唇勾起了一个带着几分讥讽意味的弧度,不以为意地冷笑了一声,“是么,你这么认为,” 语琪稍稍撑起上身,将两人之间的距离拉得远了一些,轻描淡写地回道,“一个人能够了解他人,却很难了解自己。傅城主,你看自己便远不及看我清楚。”说罢她微微一笑,就着这个姿势越过他的身体翻到了床内侧,面对着他侧躺下来。 傅轻寒沉默片刻,平静道,“西宫这么多张床,何苦非要跟我挤在同一张上。” 语琪懒洋洋地笑了一下,将下巴搁在自己的手臂上看向他,“我懒得挪房间了,再说我又不讨厌你,为何要多费精力换个房间。”顿了顿,她缓缓眯起眼睛,“何况,你看起来也并不讨厌我,西宫如此冷清空旷,做个伴不好么?” 傅轻寒闻言偏了偏头看她,正对上她笑意盎然的双眸,不禁怔了一下。 于是语琪眼中的笑意更深一分,傅轻寒见了,收敛起所有的神情,一把扯过薄被盖在自己身上后翻过身去,只留给她一个冷漠无比的背影。 次日清晨,傅轻寒睁开双眸的时候,眼中的朦胧之意还未完全褪去,便正对上一双无比清醒的含笑黑瞳,登时睡意尽去,坐起身来居高临下地盯着她,眼尾处的一抹暗乌因他瞬间黑下来的脸色而显得格外冷厉阴沉。 然而语琪却根本不在意他蓦然沉下的脸色,只抬手撑住下巴,饶有兴致地看着他微笑,“早安,傅城主,昨夜睡得可好?” 还未等对方说些什么,她便半眯起双眸,笑得颇狡诈,“除了我以外,你在别人身边睡着过么?” 傅轻寒闻言,注视着她的眸光微微一凝,继而若有所思地打量了她一番,冷淡道,“有什么干系么?不过是这几日太过疲惫罢了。” “太过疲惫?你并不是那种会因疲惫放松警惕的人。”语琪挑了挑眉,稍稍倾身向前,“所以说,傅城主,你其实并不了解你自己——比如此刻,你就根本没有意识到,你潜意识中还是挺信任我的。” 傅轻寒愣了愣,下意识地想说些什么来反驳她,却发现自己无话可说。 那日之后,傅轻寒一天回来得比一天晚,一开始语琪还会等他,但到了后来,他直到凌晨左右才会回来时,她便彻底放弃了。 这样过了七八日后,语琪发现他的脸色渐渐变得苍白的同时,眉间的朱砂痣和眼尾处的一抹暗色却恢复了初见之时的嫣红。 她起初还以为这是他身体恢复如初的标志,便没有太过在意,可又过了几日后,她于清晨醒来,却发现躺在身侧的傅轻寒右边的袖管变得空荡了许多。 一愣之后,她顾不上去看他是睡是醒,只下意识地伸出手,将他右边的衣袖卷了上去。 此刻他身上只有一件雪白的单衣,所以很快袖管便被卷了起来,而语琪在看到他的手臂时,哪怕已有了心理准备,心还是凉了一下,沉甸甸的仿佛压上了块大石。 记得多日之前,他的手臂在桡骨之上都是被血肉覆盖的,只有月状骨以下化为了白骨。 然而现在,自手肘往下的小臂和手掌,都变作了森森白骨,小臂处细长的桡骨和尺骨之间,空出了不少间隙,都可以透过两根骨头之间的缝隙看到下面的被单,实在是令人心底发寒。 毫无疑问,这些日子他所受的伤不但没有恢复,反而一日比一日恶化。 还未思索出什么来,身畔便响起傅轻寒低沉而略带沙哑的声音,“怕么?” 语琪一怔,低下头去看他,对上那双平静淡漠的凤眸后微微摇了摇头,“还好,目前还吓不到我怎么会变成这样?” 傅轻寒闻言扯了扯唇角,在眼尾处那抹嫣红的映衬下,这个微笑显得有几分肆意的妖邪,“有的时候我真的有些怀疑,你到底是不是人类。” 语琪斜睨他一眼,“不是人类又怎样,不是正好同你配成一对?”顿了顿,收敛了面上不正经的神色,看着他眼睛道,“我问真的,你的手怎么会成这样,还能恢复么?” 傅轻寒瞥她一眼,并不作声,只是从她手中将已变作白骨的右手抽了回来,动了动那五根细长的指骨。 已经化为白骨的指关节在活动时不停地发出“格拉格拉”、“噼噼啪啪”的脆响,在寂静一片的西宫之中久久回荡,实在是听得人瘆的慌。 语琪看了一会儿他的动作,又将目光移到了他的脸上,只是在触及他面上神色时,不禁微微一怔。 傅轻寒此时的神情比以往任何时刻都要平静淡漠,细长的凤眸中完全不带丝毫情绪,冷静镇定地像是那只手臂并不属于他一般。 实在看不下去了,语琪抬起手一把握住了他的手,制止了他的动作,然而那五根细长冰冷的白骨还是在她掌心又动了几下才停了下来。 像是被人自走神中唤醒一般,那薄如蝶翼的长睫颤了一下后才缓缓掀起,定定地看向她。 两人对视了片刻后,还是傅轻寒先移开了视线,但不知为何他却没有收回手,而是维持着这个被她握住手掌的姿势,漫不经心地道,“今夜子时之后,鬼门会大开,你若还想活下去,最好有多远跑多远。”顿了顿,他轻轻笑了笑,以一种似是无所谓的态度道,“离我越远,你活下去的可能越大。” 他说这话的时候,语调很平淡,但是语琪还是从中听出了一股浓浓的不祥之意,她皱了皱眉,下意识地握紧了他只剩一把白骨的手,“你什么意思?” 傅轻寒看着两人相握的手,莫名其妙地又笑了一下,唇角的弧度带着些嘲讽的意味,“意思是,今晚子时之后,我便会变成一个只懂得杀戮的魔鬼,你若不想死在我手下,最好跑到天涯海角去。” 说罢之后,他便一直维持着唇角的微笑,等着这个女人自己识趣地离开,但他等了许久,她仍是一动不动地端坐在床上,连一丝离开的意思也无。 傅轻寒转过头,有些疑惑地道,“还不跑?” 语琪看了看他,忍不住轻轻笑了起来,“傅轻寒,你知不知道你有的时候其实挺温柔,也挺善良的?” 作者有话要说:今儿字数有些少,为了弥补你们,我打算告诉你们一个秘密: 在看完爸爸去哪儿以后,我的男神从徐冲教授变成了田亮。 卧槽好爱田亮啊,他的奇怪口音好可爱,跟女儿在一起的时候不急不慢的样子也好可爱,处女座强迫症发作的时候一遍遍刷锅的样子更可爱tt 脾气好,没架子,有一点儿小洁癖,艾玛心化了qaq 我已经跪倒在田爸爸的运动裤下了,超级羡慕森碟的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99、攻略鬼城之主【8】 语琪一边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傅轻寒的反应,一边试探性地重新伸出手,“我扶你起来,” 傅轻寒微微抬起长睫,细长黑沉的凤眸盯着她看了一会儿,不知为何忽然想起之前她对自己说得两句话。 ——“可我何尝又愿意死呢,只能放开手赌一把罢了。” ——“赌那一天到来的时候,你的不忍心。” 忽然之间,傅轻寒觉得自己差不多明白了这位新娘举止反常的原因,因而他扯了扯唇角,露出一个稍显诡异冰冷的微笑,“好。”说罢,他缓缓抬起右手,宽大繁复的朱色袖摆随着这个动作而落到了手腕处,露出了之前一直掩在衣袖下的右手。 语琪本来以为对方已经被自己的一番话说服了,因而顺势扶住他伸出的右手时并没有丝毫防备。猝不及防之下,她根本没有想到自己会触到冰凉、坚硬、森冷的白骨。 刚刚她便被无数枯骨攥住了脚踝、小腿以及大腿,是以对于骨头摸起来是什么感觉再清楚不过。然而即使心智再坚定,语琪也免不了碰到他完全化为白骨的手掌时,从心底泛起来一股冻彻心扉的悚然。 然而这个俊美妖异得过分的男人,却缓缓掀开了他薄如蝉翼的长睫,带着些许笑意看过来。在眉心那颗泛着乌色的朱砂痣衬托下,这个绽在眸中的微笑显得愈发阴邪妖异。 一时之间,语琪只觉得自己从指尖到小臂都如同生锈的铁器一般,根本无法动弹,只下意识地避开他的目光低下头,盯着他那五根惨白细长的指骨以及一小块白森森的掌骨发愣。 见她如此反应,傅轻寒却似乎是一副心情颇好的模样,他甚至轻轻笑了起来,“夫人胆子倒大,还不放手?” 被他的声音拉回神来,语琪渐渐镇定下来,片刻之后,抬起眼皮看他一眼,继而也微微一笑,面不改色地合拢了五指,攥紧了他只剩白骨的右手,脚下和手上同时用力,将他从地上拽了起来,接着颇为从容地平静问道,“你的手,怎么会变成这样?” 傅轻寒仍是脱力,几乎将身体的大半重量都倚靠在她身上。但这样狼狈的情状,却并不妨碍他将复杂探寻的目光一寸一寸地自两人交合的手掌移到她淡漠的脸上,片刻之后,他移开了视线,轻描淡写地道,“不这样,抗不过那人的最后的全力一击。” 语琪点点头,思索了片刻,对上他的视线,“那现在那人情况如何?他还有余力破城吗?” 傅轻寒并没有立刻回答这个问题,他微微偏了偏头,绸缎般的墨发随着这个动作滑下肩膀,拂过她的脸颊,也遮住了他面上的神情。 半响的沉默过后,他清润低沉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这个问题应该问你自己,他可是你引来的人。”顿了顿,他忽然抬起还完好的左手,帮她捋了一下鬓边碎发,三分暧昧之间含着七分危险,温文平静的嗓音之下掩着不易察觉的冰寒,“还有,我一直很想问你一个问题。你到底是希望他能够趁我受伤时破城而入,还是希望我能”他忽然一顿,继而面上浮起一抹自嘲的笑,“算了,你已经用你的行为告诉我答案了,不是么?” 语琪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回应,只能抬头装作观察四周情况。他们刚才呆的大殿已经坍塌了一半,若不是之前傅轻寒将他们三人都推出了殿外,此时她已经是一堆血泥了。只是另一半仍未倒塌的大殿似乎也是摇摇欲坠,随时可能崩塌。 正在她颇感头疼,不知如何是好时,他忽然道,“去西宫吧,那里应该还没有被波及到。” 语琪瞥了他一眼,低低应了一声后,一边扶着他往西面走去,一边若无其事地道,“如果我说,那个人是许灵灵引来的,其实我更希望你没事,你会相信我么?” 傅轻寒没有做声,他只是轻轻地笑了一下,笑声飘忽又轻渺。 鬼城的黑夜很快降临,语琪扶着傅轻寒匆匆进了西宫,将他扶到椅子上坐好之后又匆匆跑去关上了沉重的殿门。 由于还未来得及点灯,一时之间整个大殿陷入了一片幽深的漆黑,语琪一路摸索着回到了傅轻寒身边,轻轻握住他的手臂,“门关上了,我扶你进去休息吧。”顿了顿,又忽然想起了什么,迟疑着问,“今晚,也会像昨夜一样么?” 傅轻寒知道她指的是昨夜鬼门大开时他的反常,于是不甚在意地道,“不会,今天不是初一也非十五——你右手边的桌子上有烛台。” 语琪费了些时候才把蜡烛点燃了,端着一盏烛台回来,仔细照了照他的脸色,见他除了面色过于苍白之外并没有昨夜的异常情况,也就放了心,随意地从椅子旁的小木桌上取了两块糕点垫了垫肚子,然后重新扶起傅轻寒往后殿走去。 等到一切都安顿好了,语琪才真正放松下来,褪去了身上沾满灰尘的外衣,又去外间随意寻了件外衣换上。等她回去的时候,傅轻寒正盘着双腿,脊背挺直地坐在床中央打坐。蝶翼般的长睫垂落下来,覆盖在薄薄的眼脸上,将眼尾处的那一抹暗乌之色勾勒得愈发深邃,也愈发阴邪。 语琪盯着他看了一会儿,也没看出什么名堂,也就放弃了,小心地绕过他上了床,尽量不碰到他地侧身躺下。这一天实在是太累,再加上昨晚也睡得不踏实,是以她的头挨到枕头没多久就睡着了。 等到她的呼吸完全变得平和悠长,傅轻寒半阖着的细长凤眸却蓦地睁开。他面无表情地缓缓侧过身来,漠然而俊美的面容一半隐在阴影之中,森冷诡谲。 不知过了多久,他忽然伸出已经化为白骨的右手,缓缓地揭开语琪身上的锦被。 惨白细长的指骨慢慢覆上她的心口,傅轻寒的目光忽然变得极为复杂,仿佛一潭浓得化不开的墨,任谁也无法看清其中的翻涌的情绪。 时间缓缓流逝,细长得离谱的指骨一直紧紧地抵在她的心口处,就如同不久之前,她手中的匕首抵在他的胸膛上。 “感觉很难受?” “赌那一天到来得时候,你的不忍心。” “你没事吧?” “我没有你那么狠心,夫君,我对你下不了手。” “就算你娶我是因为别有用心,你仍然救了我两次。救命之恩,不该以刀剑相向偿还。” “你的手,怎么会变成这样?” “如果我说,那个人是许灵灵引来的,其实我更希望你没事,你会相信我么?” 仅仅隔着一层薄薄的肌肤和脆弱的血肉,便是那热烈跳动着的鲜红心脏。而他尖利森白的指尖就抵在她心口处柔软而脆弱的皮肤上,只需要再往前探上一些,就能将那颗跳动着的温暖心脏攥在掌心只需再往前一些。 然而,傅轻寒却将这个动作维持了许久,久到一旁的红烛燃去了大半,都没有再进一步。最终,那薄如蝶翼的长睫疲惫而茫然地缓缓落下,遮住了幽深凤眸中一切的阴狠与迟疑。 没有人知道,那个夜晚他放弃下手的原因。 或许是他觉得时机未到,或许是他下不了手。 闭了闭眼,傅轻寒刚要收回手,不远处的木窗便被夜风“砰”地吹了开来,带着凉意的寒风瞬间呼啸着灌入。 似乎仍陷于沉睡中的语琪仿若不安地皱了皱眉,身体轻轻动了一下。 仿佛被惊醒一般,傅轻寒的指尖微微一颤,继而掩饰般得攥住了一旁被自己掀开的被子重新盖回她身上。 语琪其实早已清醒,直到此时才彻底松了一口气,但她却没有睁开眼,而是以一副还未清醒的架势趁势闭着眼握住了他的右手,演技颇好地低喃了一声,“冷。” 傅轻寒的半边身体都在右手被她握住时僵硬了一瞬,他皱了皱长眉,一动不动地等待了片刻,她仍是紧握住他的手没有松开。 其实语琪握住他的手只是因为心有余悸,怕他再起杀心,但渐渐镇定下来后见他迟迟没有挣开,心中也起了另一番计较。 于是这边傅轻寒僵硬的身体还未放松,就见他的第十一任新娘仿佛怕冷一般哆嗦了一下,然后小兽一般迷迷糊糊地往自己身边凑,直至整个身体都偎了上来才停下。 只是他并非活人之躯,身体比之常人要冷得多,是以她整个人贴上来之后,皱着的眉头却是紧锁得更厉害了。 傅轻寒定定地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才似回过神来一般,一拂袖带上了窗户,然后往一旁让了让,避开了她的身体。 就在语琪为他的抽身而退颇感遗憾之时,却感觉到另一床被子被人展开盖在了自己身上。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102章 攻略鬼城之主完 傅轻寒活到现在,听到过数不清的人说自己“心狠手辣”、“凉薄无情”,但是“温柔”和“善良”这种字眼被安在他头上还是第一次。于是傅城主听到这话的第一反应就是冷笑,形状美好的长眉斜斜地挑上去,带着那么点儿冰冷妖异的不以为意。 语琪对他的反应完全不在意,只随意地笑了一笑,略过这个话题,直接开口问,“那么你这些天早出晚归,是在准备些什么,你对今晚有计划么,” 傅城主的目光在她的脸上停留了片刻便移了开去,眸光淡漠,语气随意地反问,“你觉得呢?” “或许,你找到了抑制诅咒的方法?”见他如此镇定,语琪心中浮起些许希望,略有些迟疑地看向他,却收到了他的第二个冷笑。 “解除诅咒的方法是有,但是却永远不可能达成。” 她问的是抑制,他说得却是解除,比她预期的情形还要好但不知为何听他的语气却似乎是没有任何希望。语琪皱了皱眉,冷静地看向他,“什么方法?” 傅轻寒微微一笑,晦暗阴冷的眸光凉薄而冷淡,“等我真正爱上一个人的时候,诅咒便能解除了。” 语琪紧皱的眉头立刻松了开来,她甚至带了点儿轻松的心情道,“这个方法也不算太苛刻——”但还未说完她便停了下来。 对于普通人而言这也许算不得苛刻,但是对于傅轻寒这种性格的人而言,或许这比让他统一天下还要困难。毕竟整整一百年的岁月,来自十个年轻美貌的新娘的爱情,都未曾让他心动过。 语琪微微垂下眼眸,目光微动过后又恢复了平静坚定。无论再如何困难,这也是她必须完成的任务,若是完成任务的同时也能帮他解除身上的诅咒,也算是对得起这些日子以来相处出来的交情了。 然而完全不设防之间,她的下巴却突然被人攥住,语琪从思绪中回过神来,略带疑惑地对上傅轻寒的视线。 他的目光很复杂,带着几分沉思几分犹疑,长睫之下的黑瞳中似乎含着几簇明灭不定的火光,声音轻柔低缓,“林语琪,我忽然觉得如果是你的话,或许一切都有可能。” 语琪执行任务以来,曾听到过无数褒奖,但是她还是在听到这句话时感到一种隐约的惊诧与荣幸。尽管从某种程度上而言,他这句或许只是无意的话,其实还是十分符合部分事实的。 然而她刚想说些什么,便被傅轻寒用食指按住了上唇。 他薄如蝉翼的长睫缓缓垂落,将那双黑瞳完全掩去,眉头却微微蹙起,“别说话,让我试试看。” “”试试看什么?能不能爱上她么?语琪虽然没有作声,但目光却是渐渐变得十分无奈,如果爱情可以这样简单地便产生的话,那么她也不用为了完成任务而如此费神了。 不知过了多久,傅轻寒终于睁开了双眸,语琪见状,凑过去盯着他打量了一翻,迟疑地开口问,“有效果么?” 傅城主冰冷的手指轻轻摩挲了一下她的下巴,目光微微一凝,“似乎有你变得更顺眼了些。” 语琪沉默片刻,轻轻摇头笑了笑,接着拉开他的手,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道,“听我说,我们如今只剩下几个时辰,没有盲目尝试的资本了,必须要有一个明确的努力方向。首先,你必须得知道怎样的女人才能打动你。” 傅轻寒的长眉皱得更紧了,“这样有用?” 语琪很想斩钉截铁地说有,但是以往的那些经历却都在告诉她,爱情是这世上最捉摸不定的东西,它来得莫名其妙,计划不了,也勉强不来。 见她无言应对,傅轻寒反而笑了起来,那形状美好的凤眸微微挑起了一些,眼睛里的笑意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来得真心实意,“算了,与其考虑这些无法实现的事,不如将能了结的事情了结。”顿了顿,似乎考虑了一番如何组织语言后,他又继续道,“林语琪,我领了你的情。虽然这辈子我估计是不会爱上任何人了,但是至少,我发现你还算个不错的朋友。” 语琪一愣,不用特意酝酿感情,鼻根已是一酸,她微微侧过脸去,并没有作声。 傅轻寒微微一笑,抬手覆上她的头顶。森白的指骨按在漆黑的墨色长发上,看上去无比的诡异却又莫名的和谐,“既然朋友一场,我等会儿会想办法让城门开一道缝,你抓紧时机出城去,然后随便雇辆马车,找个好车夫,跑得越远越好,再也不要回来。”顿了顿,他颇有些无奈地淡淡道,“这大概是我最后能为你做的事了。” “”语琪张了张口,却发现不知该说些什么,唯有沉默地往前倾了倾身子,轻轻伸出双臂环住他的腰,权作无言的安慰。 傅轻寒被她的这个动作弄得怔了怔,但最终还是放松了下来,在她肩头轻轻拍了拍,有些疲惫地笑了笑,“其实在十一个新娘之中,你算是最聪明的一个。她们之中,有的从我这里拿走了金银,有的拿走了地位,有的拿走了华服但是你却什么都不要,所以你的心我也拿不走,只能放你自由。” 语琪被他说得也忍不住笑了起来,语气随意地道,“其实我并不怕死,对自由也没有多向往,与其为了活下去狼狈跋涉,不如安然面对死亡你还是把精力积攒下来应对今夜吧。”顿了顿,她自他怀中退出来,饶有兴致地看着他,“如果按照你的说法,我连你给的自由也不要的话,你又该还我些什么呢?” 傅轻寒无所谓地扯了扯嘴角,“还记得你嫁给我的那天,我跟你说得那句话么?” ——‘你想要什么都可以——只要你要,只要我有。’ 语琪笑了笑,也学着他的语气颇为无所谓地道,“那么你还记得我那天回答了一句什么么?” ——‘那如果我想要的,恰巧是你的心呢?’ 两人相视片刻,竟不约而同地轻笑了起来。 在那天两人说这两句话的时候,其实都是别有居心的,然而到了此时此刻,其中的算计却都奇异地淡去了不少。他此刻的愿意给予不再是为了日后索取,她此刻的要求也更多得是想解除对方身上的诅咒。 人生竟然如此奇妙。 很快,鬼城的黑夜便降临了,空荡荡的西宫中寂静得过分,衬得烛火偶尔爆出的“毕波”声极为清晰。 不知道是不是那个诅咒的影响,傅轻寒的双瞳此刻已经有些泛红,看起来有些病态的神经质,但是他的神智仍然很清醒,声音中甚至带了点儿温和的笑意,“留在这里陪我的话,在我失去神智之后,你会是第一个死的,后悔么?” 语琪抱着膝盖靠着床头,懒洋洋地随意道,“后悔啊,我都快把命给你了,你却还是不愿把心交给我,实在亏得很。” 傅轻寒只当她在打趣,因而只是笑了笑,抬手在她额发上揉了一下,漫不经心道,“算我欠你的,下辈子再还吧。” 语琪不经意间瞥到他宽大袖摆下露出的一截手臂,立刻愣了一下,一把握住他的手腕,捉过来捋起袖子细细打量。 像是有无形的力量在催动着,血管筋脉与肌肉皮肤都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他的桡骨和尺骨上缠绕、覆盖、重生着,不过就这短短片刻,露出白骨的部分又少了一些。 语琪微微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偏过头去看他。 傅轻寒淡淡地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臂,语气平静中带了一丝苦涩,“你没看错,它在恢复但我宁愿整个身体都变成骷髅。”他见她一脸不解,便解释道,“我的手臂之所以会逐渐化为白骨,是因为那个人的力量附着在上面,一直在蚕食吞噬着我的力量。” “那么现在的这个情形代表什么?你的力量在增强?这样不好么?” 傅轻寒的长睫微微低垂了一些,掩去了暗沉下去的眸光,“这整座城所蕴含的力量此刻都在往我身上聚集。但等到子时之后,我会由于控制不了暴涨的力量而失去神智,只懂得破坏与杀戮。” 语琪看了看他,轻声问,“你的意思是,这一切都已经开始了?而子时一到,你便会——” “或许连子时我都撑不到。”傅轻寒截过了她的话头,五根细长惨白的指骨缓缓合拢,握成一个空荡荡的拳头。 一时之间,没有人再说话,两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他正在愈合的手臂上。 不知过了多久,傅轻寒的右手臂已经重新覆上了血肉,唯独剩下右手掌还是一把白骨。 语琪缓缓偏过头,定定盯着他渐渐被冷汗浸湿的额发和泛红的瞳仁看了一会儿,终是坐直了身,用袖口替他擦了擦额头鬓角的薄汗。 还未等她说句安慰的话,他便自己靠了过来,无比疲倦地将额头抵在她的肩窝处,不一会儿,肩膀处薄薄的衣衫便被他额头上不断渗出的冷汗浸湿了,凉凉地贴在肌肤上,很是难受。 但是语琪什么都没有说,她只是抬起手,像是哄小孩一般揽住了他的肩膀,另一只手有一下没一下地在他的后背上抚着。 西宫外又如那夜一般平地卷起了阴冷的旋风,浓重的无边黑雾裹挟着阴冷的气息宛如泄堤的洪水汹涌地涌入殿内。 她可以清晰地感觉到,周围的温度因聚集而来的阴冷气息而急速下降着,而他身上的肌肉也绷得愈来愈紧,可以看到他按在身旁的左手已经因痛苦而用力到骨节发青,修长的五指甚至深深陷入了床褥下的木板中。 语琪在这冻彻骨髓的阴寒中咬了咬唇,猛地一翻手,利落地掀开了一旁的被子将两人都给盖住,然后缓缓地将五指轻轻插入他身后几乎浸湿了大半的黑发中。她将脸贴在他冰冷湿润的侧颊上,一下一下地用手指梳理着他几乎完全湿透的墨色长发,在他耳畔轻声细语地说着话,以此来转移他的注意力。 然而傅轻寒的情况却完全没有好转,他痛苦到整个人都蜷成了一团,时不时地颤抖一下。 毫无疑问,他此时此刻正在忍受着极大的痛楚,但是他从头到尾却没有吭过一声,实在安静得令人担忧。 无意之间地一抬头,语琪看见窗外飞扬起了铺天盖地的灰烬,纷纷漫漫地穿过被冷风吹开的窗户落入室内。 傅轻寒只觉得脑中仿佛有无数个寒冰铸就的巨锤,正一下一下地砸着脆弱的神经,而每一次的呼吸则像是千百根银针同时穿过心肺。急速涌入体内的阴冷气息几乎将他的全身筋脉挤爆,他死死地咬住下唇,知道自己撑不了多久了。 急促地喘息了几下,他抬手,狠狠一掌拍在身下的雕花木床上。 无形的力量汹涌澎湃地自他掌心奔腾而出,那原本无比结实的床板几乎是在被他触到之时便化作了粉末。 两人连着被子一同重重摔落在地,语琪吃痛地皱了皱眉后便自地上半跪着坐了起来,担忧地摸了摸他的脸。 傅轻寒别过脸避过她的手,紧绷的额角青筋毕现,他几乎是咬着牙低吼道,“离开我!” 语琪的手在空中顿住了。 她自然明白,他应该是撑不下去了,或许下一秒便会失去理智,变成一个只懂得杀戮的怪物,或者魔鬼。但是越是这种时候,她便越是不能离开。 于是,她的手在空中仅仅停顿了片刻,便又落在了他的头上,不容拒绝地扳过他的脸来按在自己的小腹上,“我不走,我会一直在这里。”声音无比平静。 傅轻寒的身体微微一僵,继而开始剧烈地挣扎,语琪只能拼尽全力按住他。她感觉到他的身体内像是蕴含着一股即将爆炸的巨大力量,任何的疏忽都可能会引爆它,但她别无选择,只能紧紧地用双臂搂紧他。 语琪可以感觉到,一阵又一阵冰寒透骨的劲风擦着自己的肩膀、手臂、大腿等处急速掠过,随之而来的是身后那令人头皮发麻的一波又一波坍塌声,她知道那是墙或者别的什么的倒塌声,震耳欲聋。 在这样的巨大的破坏力之下,整个宏伟的西宫都开始摇摇欲坠。巨石、横木、泥块等不断地砸落下来,扬起阵阵落灰。 最终,傅轻寒一掌拍碎一块砸向两人的巨石后,又猛地一把将她狠狠推开,瞪着一双濒临疯狂的赤红双瞳朝她吼,“这里就要塌了你看不到么!你想死么!走啊!” 此时的傅城主墨发尽湿、衣衫凌乱,原本润泽的薄唇此时被咬出了两个深深的牙印,正汩汩地往外冒着血,狼狈万分。 语琪定定地看着他,身形未动分毫,唇角却扯出了一个微笑来,“走不掉了啊,你让我走到哪里去?”声音虽不见哽咽,但眼眶中却已是一片湿凉。 话音刚落,便是一阵狂风平地掀起,将地上一层厚厚的灰烬都刮了起来。 子时快到了,或许已经到了。 她下意识地转过头,想看看窗外的情形,谁知刚一偏头,便感觉到背后一阵劲风掀起,随即一双冰冷的双臂铁钳般地紧紧箍住了她的腰,将她整个人自地上带了起来,直直地自大开的窗中飞掠了出去。 两人重重地砸落到地的瞬间,身后的宏伟的宫殿群也于同一时间轰然崩塌。 语琪被这声巨响震得回过神来,第一反应便是去看傅轻寒,谁知刚对上他赤红的双眸,就见他抬起那蕴含着巨大破坏力的右手,狠辣无比地朝他自己的心口抓去。 在她震惊的目光中,那成利爪状的修长五指“噗嗤”一声没入了他胸前的皮肤以及血肉,毫不迟疑地穿心而过。 傅轻寒在做这一切的时候,视线一直未曾离开她的脸庞。胸口被洞穿了一个碗大的血口的同时,他的唇角却微微勾了起来,赤红一片的瞳中浮起若有若无的笑意。 仿佛初见那日,他身着繁复的朱红喜衣,骑在高大的骏马之上,唇边扬起了一个略带纵容的微笑。 她嫁给他那天,他说: “你想要什么都可以——只要你要,只要我有。” 而在最后的最后,他终是兑现了承诺,给了她这一颗冰冷沉寂了百年的心脏。 攻略鬼城之主,完。下一个故事是攻略国师大人。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102章 攻略鬼城之主完 傅轻寒活到现在,听到过数不清的人说自己“心狠手辣”、“凉薄无情”,但是“温柔”和“善良”这种字眼被安在他头上还是第一次。于是傅城主听到这话的第一反应就是冷笑,形状美好的长眉斜斜地挑上去,带着那么点儿冰冷妖异的不以为意。 语琪对他的反应完全不在意,只随意地笑了一笑,略过这个话题,直接开口问,“那么你这些天早出晚归,是在准备些什么,你对今晚有计划么,” 傅城主的目光在她的脸上停留了片刻便移了开去,眸光淡漠,语气随意地反问,“你觉得呢?” “或许,你找到了抑制诅咒的方法?”见他如此镇定,语琪心中浮起些许希望,略有些迟疑地看向他,却收到了他的第二个冷笑。 “解除诅咒的方法是有,但是却永远不可能达成。” 她问的是抑制,他说得却是解除,比她预期的情形还要好但不知为何听他的语气却似乎是没有任何希望。语琪皱了皱眉,冷静地看向他,“什么方法?” 傅轻寒微微一笑,晦暗阴冷的眸光凉薄而冷淡,“等我真正爱上一个人的时候,诅咒便能解除了。” 语琪紧皱的眉头立刻松了开来,她甚至带了点儿轻松的心情道,“这个方法也不算太苛刻——”但还未说完她便停了下来。 对于普通人而言这也许算不得苛刻,但是对于傅轻寒这种性格的人而言,或许这比让他统一天下还要困难。毕竟整整一百年的岁月,来自十个年轻美貌的新娘的爱情,都未曾让他心动过。 语琪微微垂下眼眸,目光微动过后又恢复了平静坚定。无论再如何困难,这也是她必须完成的任务,若是完成任务的同时也能帮他解除身上的诅咒,也算是对得起这些日子以来相处出来的交情了。 然而完全不设防之间,她的下巴却突然被人攥住,语琪从思绪中回过神来,略带疑惑地对上傅轻寒的视线。 他的目光很复杂,带着几分沉思几分犹疑,长睫之下的黑瞳中似乎含着几簇明灭不定的火光,声音轻柔低缓,“林语琪,我忽然觉得如果是你的话,或许一切都有可能。” 语琪执行任务以来,曾听到过无数褒奖,但是她还是在听到这句话时感到一种隐约的惊诧与荣幸。尽管从某种程度上而言,他这句或许只是无意的话,其实还是十分符合部分事实的。 然而她刚想说些什么,便被傅轻寒用食指按住了上唇。 他薄如蝉翼的长睫缓缓垂落,将那双黑瞳完全掩去,眉头却微微蹙起,“别说话,让我试试看。” “”试试看什么?能不能爱上她么?语琪虽然没有作声,但目光却是渐渐变得十分无奈,如果爱情可以这样简单地便产生的话,那么她也不用为了完成任务而如此费神了。 不知过了多久,傅轻寒终于睁开了双眸,语琪见状,凑过去盯着他打量了一翻,迟疑地开口问,“有效果么?” 傅城主冰冷的手指轻轻摩挲了一下她的下巴,目光微微一凝,“似乎有你变得更顺眼了些。” 语琪沉默片刻,轻轻摇头笑了笑,接着拉开他的手,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道,“听我说,我们如今只剩下几个时辰,没有盲目尝试的资本了,必须要有一个明确的努力方向。首先,你必须得知道怎样的女人才能打动你。” 傅轻寒的长眉皱得更紧了,“这样有用?” 语琪很想斩钉截铁地说有,但是以往的那些经历却都在告诉她,爱情是这世上最捉摸不定的东西,它来得莫名其妙,计划不了,也勉强不来。 见她无言应对,傅轻寒反而笑了起来,那形状美好的凤眸微微挑起了一些,眼睛里的笑意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来得真心实意,“算了,与其考虑这些无法实现的事,不如将能了结的事情了结。”顿了顿,似乎考虑了一番如何组织语言后,他又继续道,“林语琪,我领了你的情。虽然这辈子我估计是不会爱上任何人了,但是至少,我发现你还算个不错的朋友。” 语琪一愣,不用特意酝酿感情,鼻根已是一酸,她微微侧过脸去,并没有作声。 傅轻寒微微一笑,抬手覆上她的头顶。森白的指骨按在漆黑的墨色长发上,看上去无比的诡异却又莫名的和谐,“既然朋友一场,我等会儿会想办法让城门开一道缝,你抓紧时机出城去,然后随便雇辆马车,找个好车夫,跑得越远越好,再也不要回来。”顿了顿,他颇有些无奈地淡淡道,“这大概是我最后能为你做的事了。” “”语琪张了张口,却发现不知该说些什么,唯有沉默地往前倾了倾身子,轻轻伸出双臂环住他的腰,权作无言的安慰。 傅轻寒被她的这个动作弄得怔了怔,但最终还是放松了下来,在她肩头轻轻拍了拍,有些疲惫地笑了笑,“其实在十一个新娘之中,你算是最聪明的一个。她们之中,有的从我这里拿走了金银,有的拿走了地位,有的拿走了华服但是你却什么都不要,所以你的心我也拿不走,只能放你自由。” 语琪被他说得也忍不住笑了起来,语气随意地道,“其实我并不怕死,对自由也没有多向往,与其为了活下去狼狈跋涉,不如安然面对死亡你还是把精力积攒下来应对今夜吧。”顿了顿,她自他怀中退出来,饶有兴致地看着他,“如果按照你的说法,我连你给的自由也不要的话,你又该还我些什么呢?” 傅轻寒无所谓地扯了扯嘴角,“还记得你嫁给我的那天,我跟你说得那句话么?” ——‘你想要什么都可以——只要你要,只要我有。’ 语琪笑了笑,也学着他的语气颇为无所谓地道,“那么你还记得我那天回答了一句什么么?” ——‘那如果我想要的,恰巧是你的心呢?’ 两人相视片刻,竟不约而同地轻笑了起来。 在那天两人说这两句话的时候,其实都是别有居心的,然而到了此时此刻,其中的算计却都奇异地淡去了不少。他此刻的愿意给予不再是为了日后索取,她此刻的要求也更多得是想解除对方身上的诅咒。 人生竟然如此奇妙。 很快,鬼城的黑夜便降临了,空荡荡的西宫中寂静得过分,衬得烛火偶尔爆出的“毕波”声极为清晰。 不知道是不是那个诅咒的影响,傅轻寒的双瞳此刻已经有些泛红,看起来有些病态的神经质,但是他的神智仍然很清醒,声音中甚至带了点儿温和的笑意,“留在这里陪我的话,在我失去神智之后,你会是第一个死的,后悔么?” 语琪抱着膝盖靠着床头,懒洋洋地随意道,“后悔啊,我都快把命给你了,你却还是不愿把心交给我,实在亏得很。” 傅轻寒只当她在打趣,因而只是笑了笑,抬手在她额发上揉了一下,漫不经心道,“算我欠你的,下辈子再还吧。” 语琪不经意间瞥到他宽大袖摆下露出的一截手臂,立刻愣了一下,一把握住他的手腕,捉过来捋起袖子细细打量。 像是有无形的力量在催动着,血管筋脉与肌肉皮肤都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他的桡骨和尺骨上缠绕、覆盖、重生着,不过就这短短片刻,露出白骨的部分又少了一些。 语琪微微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偏过头去看他。 傅轻寒淡淡地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臂,语气平静中带了一丝苦涩,“你没看错,它在恢复但我宁愿整个身体都变成骷髅。”他见她一脸不解,便解释道,“我的手臂之所以会逐渐化为白骨,是因为那个人的力量附着在上面,一直在蚕食吞噬着我的力量。” “那么现在的这个情形代表什么?你的力量在增强?这样不好么?” 傅轻寒的长睫微微低垂了一些,掩去了暗沉下去的眸光,“这整座城所蕴含的力量此刻都在往我身上聚集。但等到子时之后,我会由于控制不了暴涨的力量而失去神智,只懂得破坏与杀戮。” 语琪看了看他,轻声问,“你的意思是,这一切都已经开始了?而子时一到,你便会——” “或许连子时我都撑不到。”傅轻寒截过了她的话头,五根细长惨白的指骨缓缓合拢,握成一个空荡荡的拳头。 一时之间,没有人再说话,两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他正在愈合的手臂上。 不知过了多久,傅轻寒的右手臂已经重新覆上了血肉,唯独剩下右手掌还是一把白骨。 语琪缓缓偏过头,定定盯着他渐渐被冷汗浸湿的额发和泛红的瞳仁看了一会儿,终是坐直了身,用袖口替他擦了擦额头鬓角的薄汗。 还未等她说句安慰的话,他便自己靠了过来,无比疲倦地将额头抵在她的肩窝处,不一会儿,肩膀处薄薄的衣衫便被他额头上不断渗出的冷汗浸湿了,凉凉地贴在肌肤上,很是难受。 但是语琪什么都没有说,她只是抬起手,像是哄小孩一般揽住了他的肩膀,另一只手有一下没一下地在他的后背上抚着。 西宫外又如那夜一般平地卷起了阴冷的旋风,浓重的无边黑雾裹挟着阴冷的气息宛如泄堤的洪水汹涌地涌入殿内。 她可以清晰地感觉到,周围的温度因聚集而来的阴冷气息而急速下降着,而他身上的肌肉也绷得愈来愈紧,可以看到他按在身旁的左手已经因痛苦而用力到骨节发青,修长的五指甚至深深陷入了床褥下的木板中。 语琪在这冻彻骨髓的阴寒中咬了咬唇,猛地一翻手,利落地掀开了一旁的被子将两人都给盖住,然后缓缓地将五指轻轻插入他身后几乎浸湿了大半的黑发中。她将脸贴在他冰冷湿润的侧颊上,一下一下地用手指梳理着他几乎完全湿透的墨色长发,在他耳畔轻声细语地说着话,以此来转移他的注意力。 然而傅轻寒的情况却完全没有好转,他痛苦到整个人都蜷成了一团,时不时地颤抖一下。 毫无疑问,他此时此刻正在忍受着极大的痛楚,但是他从头到尾却没有吭过一声,实在安静得令人担忧。 无意之间地一抬头,语琪看见窗外飞扬起了铺天盖地的灰烬,纷纷漫漫地穿过被冷风吹开的窗户落入室内。 傅轻寒只觉得脑中仿佛有无数个寒冰铸就的巨锤,正一下一下地砸着脆弱的神经,而每一次的呼吸则像是千百根银针同时穿过心肺。急速涌入体内的阴冷气息几乎将他的全身筋脉挤爆,他死死地咬住下唇,知道自己撑不了多久了。 急促地喘息了几下,他抬手,狠狠一掌拍在身下的雕花木床上。 无形的力量汹涌澎湃地自他掌心奔腾而出,那原本无比结实的床板几乎是在被他触到之时便化作了粉末。 两人连着被子一同重重摔落在地,语琪吃痛地皱了皱眉后便自地上半跪着坐了起来,担忧地摸了摸他的脸。 傅轻寒别过脸避过她的手,紧绷的额角青筋毕现,他几乎是咬着牙低吼道,“离开我!” 语琪的手在空中顿住了。 她自然明白,他应该是撑不下去了,或许下一秒便会失去理智,变成一个只懂得杀戮的怪物,或者魔鬼。但是越是这种时候,她便越是不能离开。 于是,她的手在空中仅仅停顿了片刻,便又落在了他的头上,不容拒绝地扳过他的脸来按在自己的小腹上,“我不走,我会一直在这里。”声音无比平静。 傅轻寒的身体微微一僵,继而开始剧烈地挣扎,语琪只能拼尽全力按住他。她感觉到他的身体内像是蕴含着一股即将爆炸的巨大力量,任何的疏忽都可能会引爆它,但她别无选择,只能紧紧地用双臂搂紧他。 语琪可以感觉到,一阵又一阵冰寒透骨的劲风擦着自己的肩膀、手臂、大腿等处急速掠过,随之而来的是身后那令人头皮发麻的一波又一波坍塌声,她知道那是墙或者别的什么的倒塌声,震耳欲聋。 在这样的巨大的破坏力之下,整个宏伟的西宫都开始摇摇欲坠。巨石、横木、泥块等不断地砸落下来,扬起阵阵落灰。 最终,傅轻寒一掌拍碎一块砸向两人的巨石后,又猛地一把将她狠狠推开,瞪着一双濒临疯狂的赤红双瞳朝她吼,“这里就要塌了你看不到么!你想死么!走啊!” 此时的傅城主墨发尽湿、衣衫凌乱,原本润泽的薄唇此时被咬出了两个深深的牙印,正汩汩地往外冒着血,狼狈万分。 语琪定定地看着他,身形未动分毫,唇角却扯出了一个微笑来,“走不掉了啊,你让我走到哪里去?”声音虽不见哽咽,但眼眶中却已是一片湿凉。 话音刚落,便是一阵狂风平地掀起,将地上一层厚厚的灰烬都刮了起来。 子时快到了,或许已经到了。 她下意识地转过头,想看看窗外的情形,谁知刚一偏头,便感觉到背后一阵劲风掀起,随即一双冰冷的双臂铁钳般地紧紧箍住了她的腰,将她整个人自地上带了起来,直直地自大开的窗中飞掠了出去。 两人重重地砸落到地的瞬间,身后的宏伟的宫殿群也于同一时间轰然崩塌。 语琪被这声巨响震得回过神来,第一反应便是去看傅轻寒,谁知刚对上他赤红的双眸,就见他抬起那蕴含着巨大破坏力的右手,狠辣无比地朝他自己的心口抓去。 在她震惊的目光中,那成利爪状的修长五指“噗嗤”一声没入了他胸前的皮肤以及血肉,毫不迟疑地穿心而过。 傅轻寒在做这一切的时候,视线一直未曾离开她的脸庞。胸口被洞穿了一个碗大的血口的同时,他的唇角却微微勾了起来,赤红一片的瞳中浮起若有若无的笑意。 仿佛初见那日,他身着繁复的朱红喜衣,骑在高大的骏马之上,唇边扬起了一个略带纵容的微笑。 她嫁给他那天,他说: “你想要什么都可以——只要你要,只要我有。” 而在最后的最后,他终是兑现了承诺,给了她这一颗冰冷沉寂了百年的心脏。 攻略鬼城之主,完。下一个故事是攻略国师大人。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103、攻略国师大人【1】 京城西郊的僻远官道上,只见车轮辘辘,马蹄潇潇,一排浩浩荡荡的仪仗队正簇拥着一架华贵的金盖马车,不紧不缓地前行着。 车厢内,语琪将手中的青瓷茶盏搁在小木案上,接过一旁侍女递过的白帕擦拭了一下双手,懒懒地半眯起眼,“这是走到何处了,” “回公主,还有半日路程便能到青玉山庄了。” 魏朝最张扬跋扈、挥霍无度的平阳公主,便是她此次要扮演的角色。但是哪怕是身份高高在上的公主,也免不了得给六品小吏家的女主穆青青让位。 在原著中,这平阳公主对十八岁就金榜题名二十七岁便登上了丞相之位的男主顾靳一直心怀倾慕,但顾靳眼中却只有他的青梅竹马穆青青,是以无论公主怎么示好,顾相依然岿然不动。其实本来像平阳公主这样受宠的皇女,一般是不需要被牺牲去和亲的,因而若是看中了哪个臣子,跟皇帝示意一下后便可以直接准备出嫁了,反正这天下也没哪个吃了熊心豹子胆的敢抗旨不遵。 但倒霉的是这平阳公主看上的却是“掌丞天子,助理万机”的一国之相,而一国之相还态度坚决地表示心有所属,正妻之位不可让。再加上皇帝还是挺看重顾靳的,而且也不能让自己一母同胞的亲妹妹去当臣子的小妾,于是对于平阳公主吵着闹着要嫁给顾相的行为,当今圣上只给出了三个字:“乖,别闹。” 平阳公主却并不乖,她一怒之下便在第二日早朝冲去找顾相理论对持了。毫无疑问,这样大闹朝堂不守规矩的表现惹怒了她英明神武的皇兄,于是平阳公主在龙颜大怒之下,被直接发配到当朝国师处去“静心养性”,且“无征召不得回宫”。这一举动有些像前朝把令皇室蒙羞的公主送到庵中带发修行,但不同的是平阳公主还能在她皇兄气消后回宫,而前朝公主却大多是下半辈子都跟着青灯古佛做伴了。 由于历任国师都必须在清静之地修行的缘故,姬沐风并未在京都建府,而是在郊外风水秀丽处造了座庄子,题名青玉。而这座青玉山庄,就是平阳公主带着全套仪仗队浩浩荡荡赶去的最终目的地。 既然说到了这青玉山庄,就必须谈谈这山庄的主人,反派boss姬沐风。 据原著可知,这姬姓家族世世代代都为大魏王朝效忠,嫡系子弟凡生女必入宫为妃,凡生子便以终生不娶为代价换取上窥天道的神通,用以护佑大魏王朝百姓安乐、国势昌盛。是以姬家的每代家长都无一例外地承袭国师之位,并在旁系子弟中挑选天赋资质最佳的子弟过继到膝下,作为下任国师来培养。 而姬沐风虽出生时便身患残疾,足不能行,却有幸得了上一任家长的青眼,自幼便被当成了下一任国师培养,不但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还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对风水阴阳、五行八卦之事也多有涉猎。可以说,这样的家世背景与学识涵养,放到现代中绝对是妥妥的男神级别,基本上不是男一也能捞个男二当,但在这部中,他在作者笔下出现的唯一目的只有两个,一是点出女主是个穿越者也即“异世之女”的身份,二是成为男二燕王谋逆失败后的庇护者,让人气颇高的燕王留了一命。 然而这两个出场,前者是揭露了女主的身份将女主推到了纷争之中,后者是袒护了犯下滔天之罪的燕王,都算不得是好事,是以被归到反派行列也是常理。 但这些都并非语琪所真正关心的信息,她颇感头疼的是原著作者对于这位年纪轻轻便位极人臣的国师大人着墨颇少,且都是闲闲一笔带过的间接描写,根本无法从中分析出他的性格脾性。 在对这位目标人物几乎是一无所知的情况下,语琪只得朝两个贴身侍女询问。 侍墨沉稳心细,先是同她分析了一番姬家培养子弟的独特方式,又列举了前几任国师的行事作风,旨在告诉她一件事:姬沐风此人虽在民间朝中的风评都很好,表面上看起来也是个温和的翩翩贵公子,但骨子里流着的仍是姬家杀伐决断的血,总结起来差不多就是一句话:‘这位不好惹,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公主您别在人家地盘上太放肆了,安分些为好’。 按原来平阳公主的性格,大概最讨厌听侍墨劝谏这些了,因而语琪虽对她提供的这些信息颇为满意,却还是在脸上作出了不耐烦之色。 侍画见侍墨碰了一鼻子灰,跃跃欲试地凑到语琪耳旁叽叽咕咕了一番,大意如下:公主您不知道,这位国师大人是京都有名的美男子,虽然自小身陷轮椅吧,但人家十五岁时便有了“谪仙”之名,皮相模样比顾丞相还要好,您要不要考虑移情别恋下? 侍墨闻言,整张脸都板了起来,“历代国师都不得娶妻,公主三思。” 语琪压下隐约上翘的唇角,面无表情地摆出了皇女气势来,“行了,本宫自有分寸。” 车队仪仗到达青玉山庄前时,已是落幕时分。 平阳公主的仪仗队跟主人同一个风格,都是嚣张跋扈的类型,一个个抬着下巴以鼻孔示人,完全忘了平阳公主是来此反省悔过“静心养性”的这回事,只恨不得人家列队十里相迎。因而在看到青玉山庄门口只候着一个管家两个下人并几个抬软轿的婆子外再无他人的时候,整个仪仗队中的气氛都变了,几乎每个人的脸上都是一副被人侮辱了的愤愤神情。 若是原先的平阳公主,估计会因失了面子而不愿踏入山庄一步,势要等到那姬沐风亲自出来迎驾并赔尽笑脸才肯端着架子下车。 但是语琪毕竟还要完成任务,原来的平阳公主可以肆意发脾气,但是她却不能将姬沐风得罪了,所以在管家到车前为他家主子因身体抱恙而未能亲自迎驾请罪后,她便也顺坡下驴地下了车,沉着脸坐上了那早已准备好的软轿。 在青玉山庄安顿下来后,语琪每日都在等着姬沐风前来尽地主之谊,譬如隔着屏风问候一下膳食是否合口味,寝居可有需要改动之处,丫鬟小厮可还用得顺手之类的。但是整整五日过去了,除了管家每日会前来请安问好之外,姬大人却连个面都没来露过。 换了原主被这么怠慢,估计命手下把姬沐风绑来痛骂一顿都有可能。但是此刻掌控这副身体的却是语琪,而她的准则一向是:山不来就我,我便去就山。 于是第六日一早,她便撇下了侍墨,带着十几人的浩荡队伍风风火火地朝姬沐风的素卿别院而去,然而还未进院子,便被两个容貌清秀的小厮拦住了。 侍画立刻上前一步,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地冷哼一声,“大胆,连平阳公主的架都敢拦!还不快退下!是想以下犯上么?” 两个小厮噗通一声跪下,把头磕得砰砰响,“大人近日身体抱恙,实在是起身困难,不便见客,公主恕罪啊!” 若说之前语琪还有着一丝疑虑和不确定的话,那么现在她可以百分之百地肯定一件事:平阳公主在这青玉山庄是颇不受待见的,那姬沐风迟迟未来问候一声,应该不是身体不适不能见,而是根本不想见。这两个小厮的刻意阻拦便是最好的证明。 于是她颇具原主风范地嗤地冷笑一声,连一眼都没有施舍给跪在地上磕头的两人,直接带着人大步进了院子。在这样嚣张的气焰之下,一时竟无人敢阻。 一路过五关斩六将地闯到了正屋前时,却不知从那儿冒出来一个书童打扮的半大少年,大胆地拦住了直往屋中去的语琪。 小书童一双眼睛瞪得溜圆儿,整个身子都死死地堵在门口,大有初生牛犊不怕虎、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我家大人缠绵病榻已有多日——” “这话本宫已听了上十遍了。”语琪毫不客气地打断他,唇角扯起颇虚伪的笑,“姬大人的身体可关乎我大魏江山社稷,本宫自然得为皇兄分忧,前来探望一番。”说罢面改色地唤,“侍画!” 侍画立刻朝身后使了个眼色,立刻有两个孔武有力的侍卫出列,一左一右地架着那书童退了下去。 侍画连忙上前殷勤地打起门帘,语琪略略一低头便跨了进去。 扑面而来的药草气味让她的脚步顿了一顿,语琪忽然又有些相信这些下人口中的“身体抱恙”、“缠绵病榻”、“病卧不起”了,但她仅仅是迟疑了片刻,便又扬起了下巴,步履坚定地直直朝内室走去。 愈是靠近内室,药草汤汁特有的气息便愈加浓郁,并不能算难闻,甚至还有丝丝缕缕的清香之气。 然而就在语琪将将要绕过屏风之际,门口却传来一阵骚动。她下意识地回过头,却见一个身形挺拔英武、身着侍卫装束的沉稳男子敏捷轻巧地绕开守在门口的她的人后,便如鬼魅一般无声无息地掠到了她身前,微微一躬身,抱起拳,“男女授受不亲,若是过了这道屏风,恐怕于公主清誉有损,请您三思。” 语琪饶有兴致地打量了他一番,翘了翘唇角,“天下皆知,历任国师皆终生不娶,一心一意修行天道,本宫若是担忧名誉,岂非折辱了国师高节?” 那侍卫被她堵得无言作答,但仍是沉默地杵在原地不退丝毫。 之前那小书童毫无还手之力,所以她才能下令将他拖开,但是换做了现在这个侍卫,语琪便不能像刚才一般轻举妄动了。若是自己的人跟这侍卫打了起来,那便太难看了,她来得目的只是见上这位姬大人一面,却不是来找人家麻烦踢馆子的。 而就在两边人相持不下之时,一道低沉清雅的嗓音却自内室悠悠然轻飘飘地传了出来,带着纯然的散漫慵懒,仿佛对一面屏风之隔的紧张气氛毫无所觉一般,“卫蹇,请公主进来。” 作者有话要说: 这是我第一次尝试一章写这么多人出场会不会显得很混乱tt 好忐忑好不安 对了,国师大人的性格我采取了你们哭死苦活提出的第三种选择,白月光的皮儿黑牡丹的里儿。 我保证他下一章的戏份会重很多这一章只给他露个声实在是在对不起我们风华绝代的国师大人了。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104章 攻略国师大人2 在之后相处的时日中,语琪一直在考虑一个问题,姬沐风,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大魏国师,姬家家长,无论是哪一个担子,要挑起来都并不容易。在身有缺陷又这样年轻的情形下,他是如何震慑住了偌大姬家,又是如何博得了皇帝几乎推心置腹的信任, 或许就如侍墨所说,他骨子里定然流着姬家杀伐决断、果敢凌厉的血液,哪怕美名冠天下,他也绝非是一个好相与之辈。 但是,在最初的最初,她第一次见到这位国师大人的时候,从他身上却感觉不到一丝半毫的杀伐之气,他有着足以欺骗天下人的,温和无害的脸孔。 初春的明丽晨光漫漫地撒在金丝楠木制成的轮椅中,也铺洒在那人华贵雍容的银狐鼠裘上,映得那靠近他雪白颈子上的一圈皮毛泛着月光似得银白。 秀丽白皙的面容,柔亮乌黑的墨发,看起来不似位高权重的大魏国师,倒像是世家贵族一日千金地捧在掌心娇养的秀美娈童。 轮椅中的黑发青年低垂着头,懒懒地抚弄着膝上一只皮毛雪白的猫儿,略弯的唇角挂着清浅柔和的散漫笑意,泛着玉石般温润光泽的白皙手指陷在猫儿雪白的长毛中,颜色竟相近到不分彼此。 语琪自问是见惯了男色的,但仍是在目光触到姬沐风时愣怔了一瞬。 姿容颜色如此,已是足以如妲己褒姒之流一般祸乱天下的,也亏得当今圣上还算圣明,否则几次召见之后,难保不生出什么歪心思来。姬沐风此人,幸而出生在了权势滔天的姬家,但凡是稍弱一些的家世,都无法替他挡去觊觎目光。 回过神来后,语琪似笑非笑地盯着姬沐风气色良好的脸,语气颇为玩味轻佻,“本宫听闻,大人近日来身体抱恙,一直缠绵病榻?” 姬沐风的手微微顿了一下,接着那薄薄的眼皮懒懒地抬了起来,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卫蹇,稍稍停顿了一下,又轻飘飘地移到了不知何时进到内室的小书童身上。 卫蹇和那小书童一扫刚才拦在她面前时刚不可折的气势,像是两根蔫了的菜苗,头一个比一个垂得低,跟自知犯错的半大孩童似得。 片刻之后,姬沐风轻轻笑了一声,凝眸看向语琪,那种靡丽而隐约的妖娆瑰丽不知何时自他身上褪得干干净净,此刻那双凤目之中一片洗练澄净,神情轻淡如月华皎皎,坦荡如高山巍峨,“既然他们说微臣身体抱恙,那么,微臣便是身体抱恙吧。” 如若换了他人说这话,便是彻彻底底的‘不知悔改’、‘死猪不怕开水烫’,但是由他用这般神情这般语气说出来,却让人生不出丝毫反驳的心思。 一直跟在语琪身边的侍画原本也算是个泼辣跋扈的角色,若是其他人胆敢这样‘睁眼说瞎话’,她早就叉腰跳出来横挑鼻子竖挑眼的了,但不知为何,她此时却是格外乖顺地缩在语琪身后,一副眼观鼻鼻观心的小奶猫模样。 姬沐风此人,神情语态未露丝毫不满之色,却已令满室之人各自敛目垂首不敢出一声大气,倒真正是兵不血刃、不怒自威的风华气度。 语琪盯着他看了片刻,沉着脸冷着声道,“可本宫却不知,大人所谓的抱恙,是在何处?” 在她这般针锋相对的态度之下,姬沐风的神情仍旧是从容温和,淡然清雅的,仿佛冬日的第一场初雪,又好似天边肆意舒展的高云。 根本未将她冰沉的脸色与怒意放在心中似得,他笑了笑,悠然闲淡的目光自她面上不紧不缓地移开,落在了窗外的一片明秀春色中,“公主若执意想看,微臣也不敢推辞。”顿了顿,他微微垂下眼眸,“只是臣不良于行已久,双腿早已萎缩,丑陋不堪,恐污了公主之眼。” 语琪想过无数种可能的应答,却未想到他会这样回答自己,不但轻飘飘地把‘抱恙’之事推到了他患了足疾的双腿上,还能以这样一种漫不经心的、淡定悠然的语气,像是谈论别人的事情一般平静地揭开他自己的伤疤。 明丽的春光漫漫地撒在他的弧度美好的侧脸上,涂抹出一片温软的亮色,然而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语琪却觉得他沉静的眸光之中,隐隐约约地掺杂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黯然之色。 有些令人窒息的沉默过后,语琪到底还是没法按照平阳公主的脾性再闹下去。可以说,姬沐风身陷轮椅却并未自怨自艾怨天尤人,已令她心生敬意,若非要扮演平阳公主,她是绝对不会在这样的人面前放肆的。 最终,她还是无法狠不下心来,只得收敛了浑身张扬之气,压低了声音,“本宫失言。”顿了顿,又沉声道,“大人好好休养,本宫改日再来探望。” 姬沐风闻言神情未改,目光温柔地看过来,声音轻柔低缓,“公主慢走。” 无论她的态度如何,这个人自始至终,说话都是不紧不慢、低声细语的,即使面上不笑,也总给人一种温柔和缓的错觉,永远像是天边时卷时舒的一缕流云,清逸娴雅。 语琪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后,微微颔首,继而干脆利落地带着侍画转身往室外走去。 走出素卿别院时,她心中忽然升起一个隐约的想法:或许刚才姬沐风那四两拨千斤的一句话,算是苦肉计的一种。不知他是了解原来的平阳公主,还是看穿了现在的她,才会用上了这种对付吃软不吃硬之人的法子。 不过他这一招苦肉计使得,倒是一点儿都不对他自己手软。 其实这世上,真正不好惹的角色,不是对别人心狠手辣的人,而是对自己也能狠得下心的人物。 但那并非全部,真正历经了许多事之后,语琪才明白那日她所看到的姬沐风,只是浮于表面的冰山一角,他真正的杀伐决断,那流淌于他每一根血管中的金戈铁马,还隐匿在浩瀚无垠的海面以下,深不可测,无人可知。 那日回到朱岚阁,侍墨迎上来时第一句问得便是,“公主,姬大人如何?” 语琪的脚步略顿了顿,故意唇角一勾,难得轻声细语道,“古语有云:高山仰止,景行行止。虽不能至,然心向往之。”说罢,像是不自知一般,眼中浮出一抹隐秘的情愫,在原地停顿了片刻后,头也不回地往内室匆匆走去,没有解释一言半句。 侍画瞅瞅她的背影,又看了看一旁若有所思的侍墨,压低了嗓音问,“公主说的什么意思?怎么这么拗口又文绉绉的?” 侍墨淡淡看她一眼,只撂下一句毫不客气的评语,“胸无斗墨。”顿了顿,又叹息一声,“你无须知道这些,只用晓得一件事。” “什么?” “公主动心了。” 那日故意表现出对姬沐风的好感后,收到的效果就是侍墨时时刻刻不赞同的眼神,以及侍画兴致勃勃的参谋建议。 “公主,您这次过来,带了好些人参燕窝以备不时之需,要不要奴婢选些上好的给姬大人送去?” “公主,奴婢派人打听了,姬大人喝得最多的茶是君山银针不喜荤腥,常年茹素平日里喜欢收藏些古玩奇珍爱自己同自己下棋侍弄花草排卦列阵” “公主,姬大人昨日刚主持了一场求雨的祭祀,今儿就真的下雨了,还真是神呢” “公主,您要再在屋里这么呆下去,就是到了那猴年马月,您和姬大人也凑不成一对儿啊。” 听到这一句,语琪猛地转过头,冷冷地瞥了她一眼。 侍画立刻自知失言地缩了缩脑袋,等语琪转回了头去,才蹑手蹑脚地退了出去,一把拽住侍墨的袖子,“公主真喜欢姬大人么?你那天不是会错了意吧?我怎么看公主还是想着顾相呢,不然怎么这些天连门都不出一回。” 侍墨往内室看了一眼,淡淡地问,“你跟公主说姬大人的事时,公主什么反应?” 侍画想了一下,“也没什么特别的反应。” “没什么反应就是最大的反应了,公主这样脾性的人,若你说她不在意人的事,早就不耐烦了,还能听得下去?” 侍画宛如醍醐灌顶,一脸了然之色。 侍墨沉凝片刻,“其实,我觉得公主对顾相倒并无多深的感情,至多也只是慕名而生的好感被顾相拒绝之后公主之所以会有那样的反应,约莫是因为自小长于深宫,习惯了被周围人阿谀奉承顺着捧着,这才无法忍受顾相这样直白的拒绝。” 侍画看她一眼,有些好奇,“那公主又为何会喜欢上姬大人呢?”还未等侍墨回答,她便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姬大人那般天人风姿,公主不喜欢也难。” 在内室将她们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的语琪无奈一笑,却是缓缓站起身来,“侍画,准备软轿,去素卿别院。” 作者有话要说:妹纸科普小知识: 高山仰止,景行行止。高山,喻高尚的德行。景行,大路,比喻行为正大光明,经常“喻以崇高的品行”之意。后以“高山景行”比喻崇高的德行。原出于诗经小雅车辖。后司马迁史记孔子世家专门引以赞美孔子:“诗有之:‘高山仰止,景行行止-虽不能至,然心向往之。”这使得本来的意思发生了变化。 而在这一章中,语琪说的那句话,其实意思进一步发生了变化,更往风采气度、男女之间的吸引力上靠了些。 另外,渣女我写了这些天,开头改了十几遍还是没感觉,我决定放弃了一月底直接开指挥官的故事,养父手札。 等我搞好文案,就把重生渣女要从良的书名和文案都换成养父手札的,不然我又得多一个坑 姬沐风这个家伙他把我一辈子的形容词都榨干了,估计以后的男主都剩不下什么好词儿了。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105章 攻略国师大人3 青竹翠叶互为掩映,还带着些微料峭之意的微风悠然拂过静谧的竹林。 一片细长碧绿的竹叶飘飘荡荡地落在不带一丝杂色的雪色狐裘上,停顿了片刻,又滑落在那人覆着厚厚毛毯的双腿上。 姬沐风伸出骨骼秀颀的右手,优雅地端起青瓷茶盏,却没有要抿一口的意思,只是微偏着头,目光专注地盯着微碧的茶水之中,那根根竖立着、形细如针的茶芽,观察过它们之间最细微的位置变动后,他勾了勾唇,“有客人将至。旻棋,再备一杯茶。” 被叫做旻棋的正是那天拦在语琪面前的小书童,似乎早已习惯他家大人的未卜先知,旻棋上前一步,熟练地又泡了一杯茶,有些好奇地问,“哪个客人?” 姬沐风微抿了一口茶水,平和地微笑了一下,“山庄之内,还有第二个客人么?” 旻棋清秀的小脸上立刻现出厌恶之色,“平阳公主。” 语琪这次倒没有再经历一次之前过五关斩六将的情景,素卿别院的下人似乎是被吩咐过了,见到她并未阻拦半句,只一个个沉默地跪下行礼,侧身让出道路。 她本来以为经过上次那样的一闹之后,这满院的下人就算不会甩脸给她看,至少也不会给什么好脸色,但情况显然与她预计的有很大差别。这样连通报都不必便放她一路直入,简直是一种毫不设防的纵容。 如果说上次像是率人强闯敌将主营的话,那么这次就是如入无人之境一般,让人无法不感到受宠若惊。 语琪乘着软轿一路来到主屋前时,却不免迟疑了起来。 尊重是相互的,在对方给予了如此特权的情况下,她反而无法再像上次一样不经允许便嚣张地直闯而入了,那样蹬鼻子上脸、给脸不要脸的行为她实在是做不出来。 正在此时,不远处传来破空之声,她一怔,却见是上次那个叫卫蹇的侍卫在练剑。 从卫蹇处得知姬沐风不在屋内而在素卿别院旁的曦竹苑后,语琪便命人放下软轿在原地等候,身边只带了侍画一个朝曦竹苑走去。 侍画极为兴奋,“公主,姬大人似乎对您也有意呢。” 语琪提着繁复华贵的裙摆,在扶疏掩映的竹林中沉默地前行。 没有得到任何回应的侍画依旧兴致勃勃,“您觉不觉得,现在就像是话本中写得那样,千金小姐带着贴身丫鬟赶赴林中,去与穷苦书生幽会。” 语琪此时已看到那裹在雪色狐裘中的单薄身影,下意识地停下了脚步,压低了声音冷冷道,“本宫并非千金小姐,国师也不是穷苦书生。你太小瞧他了,至少此时此刻,他未必看得上本宫。” 见侍画吓得噤声,语琪才松开提着裙摆的手,任由那质地上乘的裙摆拖过地上那丛丛茂盛的碧草,缓步走到姬沐风身旁的圆石桌前,也不客气,直接就在他对面的圆石凳上坐下了。 “公主,公主!”回过神来的侍画颠颠地追上来,“哎,您怎么就这么坐下了,那石凳干净不干净啊,擦过没有,您今儿这身可——” “侍画,闭嘴。” 摆过了皇女威风后,语琪看了看自己面前摆着的那杯还冒着热气的茶盏,微微挑了挑眉,“大人在等人?” 姬沐风的目光也缓缓落到了她面前的茶盏上,声音很是温雅和煦,“旻棋泡茶的手艺不赖,公主可以一试。” 语琪闻言,略有些诧异地看他一眼,“大人是在等本宫?” 姬沐风没有说是也没有说不是,只是抬起眼来看向她,但笑不语。他生了一双比常人要略黑些的眼瞳,偏眸中又波光潋潋,专注地看着你时总会给人一种温柔深邃、柔情款款的感觉。 语琪沉默片刻,终是端起那杯君山银针抿了一口,语气沉沉地道,“本宫还以为,大人心底是格外讨厌本宫的。” 这般直接的话一出,旻棋、侍画都愣了一下,视线齐刷刷地往她的脸上扫。 然而姬沐风唇角的笑意却丝毫未变,眸中的神色也没有任何波动,只是以一种温和包容的目光看了她一眼,继而微微偏过头吩咐,“旻棋,去将棋盘取来。” 语琪自然明白,对方将旻棋打发走是一种体贴,然而这种体贴却让她略感不安。从适才到现在,素卿别院中下人的表现和姬沐风本人的行为,都似乎指向同一个可能——语琪自问不是一个自作多情的人,但她此时此刻却确确实实地感觉到姬沐风似乎对自己颇有好感。 只是这种好感到底是真是假,是实是虚,她却分辨不清。 等旻棋领命而去后,姬沐风才重新看向她,温柔且耐心地问,“公主何出此言?” 语琪把玩着手中茶盏,漫不经心地道,“平阳公主是一个被男人拒绝后还死缠烂打、不知羞耻的女人。再加上张扬跋扈、目中无人在天下人眼中,本宫就是一个无人敢娶的母老虎。” 此时和风缱绻,暖云温柔,姬沐风的神情也是宁静柔和的,他看着她笑了一下,宛如高山流水,明月清风,说不出的清雅高旷,“公主何苦被世人的评语束缚?” 她近乎挑衅地回道,“人生在世,又有多少人能不被他人的眼光所束缚?” 扶疏碧竹之间,姬沐风含笑的双眸依旧泛着温润柔和的波光,“他人的评语与目光其实无足轻重。只要公主不看轻自己,天下便没有人能够束缚住公主一分一毫。” 虽身困轮椅,但此刻言笑晏晏、目光温柔的姬沐风身上却偏偏有着一种睥睨天下的风采气度,仿佛这如画山河、明秀江山都尽在他的股掌之间,翻掌覆手之间便能呼风唤雨。 语琪看他一会儿,低声道,“撇开天下人不谈,难道大人不觉得本宫行迹过分么?” “追求想追求的,非为过分,乃是洒脱。”姬沐风含笑的双眸一直专注地看着她的双眼,像是一种隐秘的安抚与鼓励,“在微臣看来,公主能不为世俗所羁绊,正是一种难得的豁达,臣只会艳羡。” 有人一直带着温柔的面具,但面具塑造出来的温柔并不能使人心生温暖,语琪之前一直根据先入为主的印象,以为姬沐风也是这样的人。但是此刻此刻,当他言语恳切、神情专注地温和劝说时,语琪忽然觉得,他身上的温柔或许不是一副面具,或者不仅仅是一副面具。 沐风,如沐春风,此时的姬沐风真正给人一种春风化雨、微风拂面的感觉,让人不知不觉地产生信赖与亲近。她很清楚,这不是演技所能达到的效果,哪怕这些话并非全是肺腑之言,起码也有一半出自真心。 语琪定定地看了他一会儿,终是忍不住笑了笑,“大人的风度涵养,实在令本宫钦佩。” 姬沐风并没有因她的褒奖而谦虚地自贬一番,只是轻轻柔柔地一笑,倒显得真实而不做作。 这世上大多数人不是太过自满就是太过子谦,姬沐风便是其中极少数的例外。语琪不得不承认,她此时是真心有些佩服对方了。 语琪微微垂下眸,摩挲了一下手中的茶盏,低声道,“可惜本宫并不像大人说得那样清明自知,很多时候,本宫并不知道自己在求什么,又为何而求。” 姬沐风闻言,神情没有丝毫变化,情绪也没有任何波动,他勾了勾唇,声音温和淡雅,带着一股安抚人心的力量,“知道自己的不知,已经是一种知。公主只需静下心来,便能清楚心中的真正所求。” 这一番话听来平淡,细想起来却颇值得琢磨,语琪沉思片刻,刚想说些什么,对方却微微皱了皱眉,面露迟疑犹豫之色。 观颜察色一向是她的本能,语琪几乎下意识地便问了出来,“大人有何事为难?” 姬沐风伸出秀颀白皙的手拢了拢身上狐裘,略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出来得久了些,这幅身子向来有些不中用,怕是不能再陪公主坐下去了。”顿了顿,他又温声道,“不知公主可否让侍画姑娘替臣将卫蹇或旻棋叫来。” 侍画闻言,连向语琪请示一下都忘了,抬腿便朝素卿别院匆匆而去,没一会儿便走远了。 语琪也没有心思追究这种事,放下茶盏站起身来,“此处风大,的确是稍凉了些。但若要待侍画去叫人来怕是还需一段时间,还是本宫先送大人回去为好。” 姬沐风掩唇咳嗽一声,声音低低地道,“那便麻烦公主了。” 作者有话要说:温柔是生而便有的本性,杀伐是为了存活的手段。这两者在姬沐风身上其实同时并存着。 不过感觉节奏好像不大对,不像是语琪攻略他,倒像是他在攻略语琪。 给跪 好像几个调皮又不让人省心的女朋友们对于渣女被枪毙掉了很不满真是意料之中事,这世上大多数改革都不是伴随着反对的声潮的。 其实你们英俊的男友本来想血腥镇压的,但是作为一个绅士实在不能这样对待女士,于是我得告诉你们:渣女其实并不值得期待。 当时的最后版本是超级俗气的系统梗,为了最快速地进入攻略环节,我把设定变成了女主进入系统后在各个平行世界进行攻略,男主也变成了超级无趣的智能系统,总之就是无趣加俗气的结合版,你们绝对不会想要看的。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105章 攻略国师大人3 青竹翠叶互为掩映,还带着些微料峭之意的微风悠然拂过静谧的竹林。 一片细长碧绿的竹叶飘飘荡荡地落在不带一丝杂色的雪色狐裘上,停顿了片刻,又滑落在那人覆着厚厚毛毯的双腿上。 姬沐风伸出骨骼秀颀的右手,优雅地端起青瓷茶盏,却没有要抿一口的意思,只是微偏着头,目光专注地盯着微碧的茶水之中,那根根竖立着、形细如针的茶芽,观察过它们之间最细微的位置变动后,他勾了勾唇,“有客人将至。旻棋,再备一杯茶。” 被叫做旻棋的正是那天拦在语琪面前的小书童,似乎早已习惯他家大人的未卜先知,旻棋上前一步,熟练地又泡了一杯茶,有些好奇地问,“哪个客人?” 姬沐风微抿了一口茶水,平和地微笑了一下,“山庄之内,还有第二个客人么?” 旻棋清秀的小脸上立刻现出厌恶之色,“平阳公主。” 语琪这次倒没有再经历一次之前过五关斩六将的情景,素卿别院的下人似乎是被吩咐过了,见到她并未阻拦半句,只一个个沉默地跪下行礼,侧身让出道路。 她本来以为经过上次那样的一闹之后,这满院的下人就算不会甩脸给她看,至少也不会给什么好脸色,但情况显然与她预计的有很大差别。这样连通报都不必便放她一路直入,简直是一种毫不设防的纵容。 如果说上次像是率人强闯敌将主营的话,那么这次就是如入无人之境一般,让人无法不感到受宠若惊。 语琪乘着软轿一路来到主屋前时,却不免迟疑了起来。 尊重是相互的,在对方给予了如此特权的情况下,她反而无法再像上次一样不经允许便嚣张地直闯而入了,那样蹬鼻子上脸、给脸不要脸的行为她实在是做不出来。 正在此时,不远处传来破空之声,她一怔,却见是上次那个叫卫蹇的侍卫在练剑。 从卫蹇处得知姬沐风不在屋内而在素卿别院旁的曦竹苑后,语琪便命人放下软轿在原地等候,身边只带了侍画一个朝曦竹苑走去。 侍画极为兴奋,“公主,姬大人似乎对您也有意呢。” 语琪提着繁复华贵的裙摆,在扶疏掩映的竹林中沉默地前行。 没有得到任何回应的侍画依旧兴致勃勃,“您觉不觉得,现在就像是话本中写得那样,千金小姐带着贴身丫鬟赶赴林中,去与穷苦书生幽会。” 语琪此时已看到那裹在雪色狐裘中的单薄身影,下意识地停下了脚步,压低了声音冷冷道,“本宫并非千金小姐,国师也不是穷苦书生。你太小瞧他了,至少此时此刻,他未必看得上本宫。” 见侍画吓得噤声,语琪才松开提着裙摆的手,任由那质地上乘的裙摆拖过地上那丛丛茂盛的碧草,缓步走到姬沐风身旁的圆石桌前,也不客气,直接就在他对面的圆石凳上坐下了。 “公主,公主!”回过神来的侍画颠颠地追上来,“哎,您怎么就这么坐下了,那石凳干净不干净啊,擦过没有,您今儿这身可——” “侍画,闭嘴。” 摆过了皇女威风后,语琪看了看自己面前摆着的那杯还冒着热气的茶盏,微微挑了挑眉,“大人在等人?” 姬沐风的目光也缓缓落到了她面前的茶盏上,声音很是温雅和煦,“旻棋泡茶的手艺不赖,公主可以一试。” 语琪闻言,略有些诧异地看他一眼,“大人是在等本宫?” 姬沐风没有说是也没有说不是,只是抬起眼来看向她,但笑不语。他生了一双比常人要略黑些的眼瞳,偏眸中又波光潋潋,专注地看着你时总会给人一种温柔深邃、柔情款款的感觉。 语琪沉默片刻,终是端起那杯君山银针抿了一口,语气沉沉地道,“本宫还以为,大人心底是格外讨厌本宫的。” 这般直接的话一出,旻棋、侍画都愣了一下,视线齐刷刷地往她的脸上扫。 然而姬沐风唇角的笑意却丝毫未变,眸中的神色也没有任何波动,只是以一种温和包容的目光看了她一眼,继而微微偏过头吩咐,“旻棋,去将棋盘取来。” 语琪自然明白,对方将旻棋打发走是一种体贴,然而这种体贴却让她略感不安。从适才到现在,素卿别院中下人的表现和姬沐风本人的行为,都似乎指向同一个可能——语琪自问不是一个自作多情的人,但她此时此刻却确确实实地感觉到姬沐风似乎对自己颇有好感。 只是这种好感到底是真是假,是实是虚,她却分辨不清。 等旻棋领命而去后,姬沐风才重新看向她,温柔且耐心地问,“公主何出此言?” 语琪把玩着手中茶盏,漫不经心地道,“平阳公主是一个被男人拒绝后还死缠烂打、不知羞耻的女人。再加上张扬跋扈、目中无人在天下人眼中,本宫就是一个无人敢娶的母老虎。” 此时和风缱绻,暖云温柔,姬沐风的神情也是宁静柔和的,他看着她笑了一下,宛如高山流水,明月清风,说不出的清雅高旷,“公主何苦被世人的评语束缚?” 她近乎挑衅地回道,“人生在世,又有多少人能不被他人的眼光所束缚?” 扶疏碧竹之间,姬沐风含笑的双眸依旧泛着温润柔和的波光,“他人的评语与目光其实无足轻重。只要公主不看轻自己,天下便没有人能够束缚住公主一分一毫。” 虽身困轮椅,但此刻言笑晏晏、目光温柔的姬沐风身上却偏偏有着一种睥睨天下的风采气度,仿佛这如画山河、明秀江山都尽在他的股掌之间,翻掌覆手之间便能呼风唤雨。 语琪看他一会儿,低声道,“撇开天下人不谈,难道大人不觉得本宫行迹过分么?” “追求想追求的,非为过分,乃是洒脱。”姬沐风含笑的双眸一直专注地看着她的双眼,像是一种隐秘的安抚与鼓励,“在微臣看来,公主能不为世俗所羁绊,正是一种难得的豁达,臣只会艳羡。” 有人一直带着温柔的面具,但面具塑造出来的温柔并不能使人心生温暖,语琪之前一直根据先入为主的印象,以为姬沐风也是这样的人。但是此刻此刻,当他言语恳切、神情专注地温和劝说时,语琪忽然觉得,他身上的温柔或许不是一副面具,或者不仅仅是一副面具。 沐风,如沐春风,此时的姬沐风真正给人一种春风化雨、微风拂面的感觉,让人不知不觉地产生信赖与亲近。她很清楚,这不是演技所能达到的效果,哪怕这些话并非全是肺腑之言,起码也有一半出自真心。 语琪定定地看了他一会儿,终是忍不住笑了笑,“大人的风度涵养,实在令本宫钦佩。” 姬沐风并没有因她的褒奖而谦虚地自贬一番,只是轻轻柔柔地一笑,倒显得真实而不做作。 这世上大多数人不是太过自满就是太过子谦,姬沐风便是其中极少数的例外。语琪不得不承认,她此时是真心有些佩服对方了。 语琪微微垂下眸,摩挲了一下手中的茶盏,低声道,“可惜本宫并不像大人说得那样清明自知,很多时候,本宫并不知道自己在求什么,又为何而求。” 姬沐风闻言,神情没有丝毫变化,情绪也没有任何波动,他勾了勾唇,声音温和淡雅,带着一股安抚人心的力量,“知道自己的不知,已经是一种知。公主只需静下心来,便能清楚心中的真正所求。” 这一番话听来平淡,细想起来却颇值得琢磨,语琪沉思片刻,刚想说些什么,对方却微微皱了皱眉,面露迟疑犹豫之色。 观颜察色一向是她的本能,语琪几乎下意识地便问了出来,“大人有何事为难?” 姬沐风伸出秀颀白皙的手拢了拢身上狐裘,略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出来得久了些,这幅身子向来有些不中用,怕是不能再陪公主坐下去了。”顿了顿,他又温声道,“不知公主可否让侍画姑娘替臣将卫蹇或旻棋叫来。” 侍画闻言,连向语琪请示一下都忘了,抬腿便朝素卿别院匆匆而去,没一会儿便走远了。 语琪也没有心思追究这种事,放下茶盏站起身来,“此处风大,的确是稍凉了些。但若要待侍画去叫人来怕是还需一段时间,还是本宫先送大人回去为好。” 姬沐风掩唇咳嗽一声,声音低低地道,“那便麻烦公主了。” 作者有话要说:温柔是生而便有的本性,杀伐是为了存活的手段。这两者在姬沐风身上其实同时并存着。 不过感觉节奏好像不大对,不像是语琪攻略他,倒像是他在攻略语琪。 给跪 好像几个调皮又不让人省心的女朋友们对于渣女被枪毙掉了很不满真是意料之中事,这世上大多数改革都不是伴随着反对的声潮的。 其实你们英俊的男友本来想血腥镇压的,但是作为一个绅士实在不能这样对待女士,于是我得告诉你们:渣女其实并不值得期待。 当时的最后版本是超级俗气的系统梗,为了最快速地进入攻略环节,我把设定变成了女主进入系统后在各个平行世界进行攻略,男主也变成了超级无趣的智能系统,总之就是无趣加俗气的结合版,你们绝对不会想要看的。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106章 攻略国师大人4 “那便麻烦公主了。” 语琪看他一眼,有些不太想回太过客套的话,这番勉强能算作交心的谈话好不容易将距离拉近了些,若再客气几句说不定便回到原点了。 明丽的春|光中,骄傲的皇女挑了挑秀气的长眉,那张被华服首饰衬得格外明艳的脸庞上带着张扬笑意,语气也多多少少含着些跋扈,但她分寸感却把握得极好,是以并不显得盛气凌人,反而透出些许亲近之意,“本宫从小到大可从未侍候过人,便是皇兄,本宫也不曾为他斟过半杯茶水。”顿了顿,嫣红的薄唇勾勒出漂亮弧度,“今日可是本宫头一次破例,大人福气不浅。” 微风徐徐,碧叶萧萧,她绕过圆石桌后,自然而然地握住把手,推着轮椅调转了方向。 轮椅中身形清瘦的黑发青年眉眼温润,清雅的面容在散漫的阳光下泛着玉石般得光泽。他无声地微笑了一下,轻声细语道,“公主身边的人都身体康健、行动自如,自是不必公主多费心思。然而微臣却自小便是这般无用,永远在拖累他人。” 语琪有些不知该如何回应这句话,只好继续端出平阳公主那独属于皇族的、理所当然的嚣张气焰来,语气跋扈又张扬,“让本宫费心思,他们也配?”却绝口不提他之后的那半句话,像是听若罔闻一般。 姬沐风轻声咳嗽了一下,向来只有淡然从容的脸上却现出了些许哭笑不得之色。 常年久坐于轮椅中,不但肌肉得不到必要的锻炼,就连身体也变得比常人虚弱得多。那日姬沐风不过是在竹林中多坐了半会儿,回去后当晚便发起了低烧,浑身发寒,咳嗽不断。 语琪是在第二日得知此事的,据侍画打听到的消息,姬沐风烧了整整一夜,直到天亮才退了下去。 她盯着手中的书卷看了片刻,还是抬手合上了,皱了皱眉,“去开箱取些皇兄给的鹿茸和灵芝来,对了,把那颗千年人参也拿来。” 既然不需要再硬闯素卿别院,语琪便本想只带侍画一人去探望的,结果待侍画将这些番邦进贡的名贵药材都取来后,她才发现想低调也难。 于是,浩浩荡荡的美貌婢女们手捧着覆在黄布下的十多个锦盒,跟在平阳公主的软轿之后,裙摆逶迤地朝着素卿别院而去。 窗门紧闭的屋内弥漫着浓郁的药汁气息,语琪看了一眼领路的旻棋,“你家大人今日好些了么?” 旻棋板着一张清秀小脸,一点儿也不给面子,“托公主的福,大人仍病卧在榻。” 语琪瞥他一眼,没有心思同他计较,只低声吩咐了侍画几句,将她打发去顾着药材了。 旻棋将她带到屏风前便退下去盯人熬药了,语琪则放轻了脚步,绕过屏风走到床前。 姬沐风躺在床上,薄薄的眼皮倦怠地阖着。此时他整个人都裹在厚厚的黑狐裘中,却仍旧清瘦得过分。短短一夜的功夫,似乎脸上又消瘦了些,苍白的面色映着眼下淡淡的乌青,显得格外疲惫憔悴。 似乎是察觉到了有人进房的动静,他缓缓掀开了眼睫,或许是还未清醒的缘故,那双在病中显得有些黯淡的墨色眼眸中覆着薄薄一层朦胧之色,“公主?” 语琪应了一声,问了一句探病之人最常用的开场白,“身体还好么,感觉如何?” 姬沐风疲惫地抬手捏了捏眉间,微微摇了摇头,诚实地出乎人的意料,“不太好。” “”语琪一时不知该如何反应,只能瞪着眼睛站在原地看着他。片刻的沉默之后,她移开了视线,干巴巴地道,“抱歉,若不是本宫,大人不会在曦竹苑受凉。” 他闻言缓缓抬起眼来,秀雅的面容上并没有多少神色变化,但是笑意却一点一滴地自那双墨黑乌润的凤目中渗了出来,“微臣只是开个玩笑,公主不必在意。”顿了顿,他笑了一下,又恢复了以往的从容悠然,声音中有着一种使人安心的力量,“这身子本就不中用,三天两头地小病一场已是常事,又与公主何干?” 本是来探慰病人的,却反被病人安抚了一番,语琪执行任务这些年来,却是头一次发生这样的事。她略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见对方似乎是想起身,便下意识地扶了一把,常年做任务养成的习惯有让她在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取了个枕头垫在对方腰下。 做完这一切后,不但姬沐风有些愣怔,就连语琪自己也愣了愣,心中咯噔了一下——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平阳公主,在做这些事之时绝不会如此熟练,可以说她在不知不觉之间已露出了些许漏洞,若是他人便也罢了,但若对方是姬沐风,难保不会看出些什么。 语琪不动声色地看向姬沐风,却见他微微一笑,神色颇为自然地道,“公主在这方面倒是很有天赋,第二次便做得如此娴熟。” 他说得随意,看上去像是全不在意,语琪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却没从对方依旧温文的神情中看出任何破绽,不过心绪倒是在对方淡然平和的神色中渐渐平静了下来。他身上似乎有一种使周围气氛安宁沉静下来的魔力,总能使身旁人波动的情绪在最短的时间内归于沉静。 恢复了镇定之后,语琪随意地笑了一下,熟练地操着平阳公主那嚣张的语气道,“本宫只需要在享受锦衣玉食、替皇兄挥霍金银方面有天赋就够了。”说罢在床前的椅子上坐下,随意地瞥了一眼屋中的铜镜,故意道,“若是只为了照顾人的话,那本宫可真就是白长了一张这样美貌的脸蛋了。” 姬沐风听到她如此大言不惭的一番话,素来温和从容的神情之中也难得地混杂进了一丝无奈之色,看上去颇有些哭笑不得的意味。然而恰逢此时,旻棋端着一碗冒着腾腾热气的浓稠药汁进了内室,于是他刚刚还舒展着的双眉顿时微微蹙起,竟是有些抗拒。 语琪一怔,继而不免觉得有些好笑,“大人莫非怕苦?本宫原本还以为这世上没有什么能使大人露出这般为难的神色呢,今日倒是开了眼界。”顿了顿,她毫不客气地又补了一刀,“本宫可是自有了自己的宫室起便不再畏惧苦药了。” 大概是两人之间的气氛比之初见时的客气疏离要融洽许多的缘故,又或许是姬沐风身上那种淡然温和的气质让人觉得他永远都不会生气,是以此时语琪才能不必顾忌地说出这样促狭调侃的话,且语气神情都无比自然。 果然,姬沐风闻言只是笑了笑,神情中甚至没有丝毫尴尬之色,宛如月光漫过树影,悠闲而安适,“是人便有弱点,便有畏惧之事。微臣也是人,自然也有所惧之事,这其实并不值得公主如此在意。” 虽然说得豁达潇洒,但事实却是向来从容不迫的人此刻盯着旻棋手中药碗看了好一会儿才缓缓接过,又犹疑了半天,才以与往常形象颇为不符的苦闷犹豫神情浅浅抿了一口,原本便蹙着的双眉更是皱紧了几分,更显得容色郁郁,神色恹恹。 语琪亲眼见证了了‘姬谪仙’是如何自高高在上不染尘世烟火的神坛上走下的全部过程,唇角抑制不住地上扬,很是不厚道地笑道,“对于别人的弱点,本宫自然是不在意的。但若是换做了大人,那本宫实在是很难不在意。”略微停顿了一下,她挑了挑眉,不怀好意道,“大人可要配些果脯蜜饯?本宫那五岁的小侄女儿也同大人一般怕苦,若没有蜜饯可是半口药都喝不下去。” 可以说,此时此刻,便是真正的平阳公主,也未必能够比语琪更为阴损。 姬沐风端着那药碗的手停顿了片刻,很是无奈地抬起眼来看向她。语琪不知道那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她似乎从那眼神之中看出了些许的埋怨和控诉,配上姬沐风此时颇为憔悴的脸色,很容易地便让她心中蹭得升起了一股浓浓的罪恶感。 语琪讪讪笑了一下,别开视线在屋中看了一圈,很有皇族那种视天下万物都为己所有的自觉,毫不客气地直接捻起了一本书卷捧着看了起来,装作没有看到姬沐风的眼神。 然后片刻的寂静之后,姬沐风轻柔低缓的嗓音却再次在房中响起,带着些许罕见的羞赧,“旻棋,去寻些果脯来。”说罢,视线似有意似无意地掠到了一旁的语琪脸上。 听到那句吩咐之后,她手中拿倒了的书卷举得奇高,挡住了大半张脸孔,却遮不住她笑得颤抖的双肩。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107章 攻略国师大人5 不一会儿,旻棋便端着一小碟蜜饯果脯回来了,语琪原本刚平息了些,看到这一幕却又是止不住地笑了起来。 姬沐风像是根本没听到她压抑的笑声,目不斜视、神色坦荡地自小瓷碟中捻了一小块蜜饯含在口中,皱了皱秀挺的双眉,缓缓将药碗凑近唇边。 语琪握着书的手腕动了一下,将挡住大半边脸的书卷往下略微移了些,露出一双笑得眉眼弯弯的眸子,饶有兴致地看着他的动作。 像是觉察到了什么一般,姬沐风腕骨秀颀的手停顿了一下,漆黑深幽的眼眸微微一转,沉静柔和的目光便移到了她的脸上。 明明没有做什么昧着良心的事,但在对方那样平和了然的眼神之下,语琪还是略感不好意思,重新又将书往上移了移,挡住了自己眼睛。 姬沐风淡淡勾了勾唇,却很快又因萦绕鼻尖的浓郁药味皱紧了双眉。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像是做了什么心理准备,才忍耐地低下头,将那苦涩黑沉的药汁一口一口地艰难吞下。 轻声吞咽的声音在寂静一片的屋内显得格外清晰,语琪一直维持着把书挡在面前的姿势,直到那隐约的吞咽声停了下来,整个房间重新归于沉寂。 她刚想放下手中那卷连一个字都没看进去的书,书卷上端便被一只修长白皙的手握住了。 拇指按在书皮上,其余四指则扣住了内页。在泛黄的书卷的衬托下,那四根略显苍白的手指宛若冰雪雕成一般,极具美感。 语琪愣了愣,攥着书的手指下意识地松了开来,于是姬沐风轻轻巧巧地便自她手中将那卷书抽了出来,优雅地转了下手腕,将之颠倒了一下后,又重新放回了她的手中。 对他这番莫名其妙动作的疑惑在目光触到书页后便全数消弭了,语琪难得地觉得有些脸热——刚才没看清楚,拿书挡脸的时候不小心拿倒了。 不过比起刚做任务时遭遇的尴尬而言,现在这种程度的实在不算什么,语琪回过神来后便立刻恢复了镇定,若无其事地将书合上,随意地放在一旁,然后抬起眼,看着姬沐风挑了挑眉。 对方的神情依旧淡雅平和,也不说话,只看着她微微笑,漆黑温润的眼眸甚至给人一种无辜纯善的感觉。 ——初见的时候她觉得这个人实在是秀雅柔美如女子,温和淡然到没有一丝脾气;第二次见面的时候她觉得此人气质高旷,如明月清风,翩翩气度实在是令人心折。但是这一次,她却发现这样一个温和淡然、气度翩翩的人,不但如孩童一般畏喝苦药,还会挂着温和无辜的笑容面不改色地报复人。 就比如刚才,他发现她将书拿倒了之后,明明可以体贴地当做没看到,但他却选择了亲手帮她把书摆正,用这样似乎颇亲切温和的行为刻意地将她当场戳穿,明显就是针对她之前嘲笑的报复。 不过就算看得清楚明白,但还真是无法生起气来。 语琪微微偏了偏头,双手抱肩靠在椅背上,气势颇足地看着他的侧脸,唇角微勾,似笑非笑。可以说,这个动作对于公主而言是十分不雅的,但是她的神情姿态却坦荡磊落,是以做起来反而显得有几分潇洒的意味。 顶着她似笑非笑的目光,姬沐风却仿佛毫无所觉一般,甚至大大方方地偏过头来,对她笑了一下。他面貌本就生的温雅清俊,眉目又极为秀美隽永,这一笑之间,面容舒展开来,仿若刹那之间猝然绽放的大片雪色莲花,温雅柔和到了极致,便显出一种别样的妖娆。 语琪不免看得愣怔了一瞬,等到回过神来,却发现对方已经若无其事地在床上办起了公来。 一摞高高的文书垒在木案一端,自语琪这个角度看过去,可以看到上面盖着姬家宗室的印章。 还未彻底病愈,姬沐风执笔的右手似乎有些无力,但自他从容悠然的面上却看不出任何勉强来,薄唇旁甚至还若有似无地挂着一缕浅淡的笑意。 看了一会儿,语琪直起了身,挑了挑眉道,“大人未免也太过勤勉了些,本宫实在是该替皇兄好好酬谢大人一番。” 姬沐风听出她语中的反讽之意,却并不在意地微微一笑,“为国尽力,乃是微臣本分。” “”语琪盯了他半响,又偏过头去看那一叠足足有人小臂高的文书,稍稍放缓了语气,“处理这些俗务又不急在一时半刻,本宫担保,我朝就算离了大人一日两日,也是绝不会覆灭的。” 对方闻言温和一笑,却是头也不抬地道,“这天下有圣上与百官共同治理便已足够,并不缺微臣一个。只是姬家上下俗事破洞,的确是离不得臣。”话音刚落,他蓦地抬手掩住了唇,低低地咳嗽起来。 三番两次的劝阻都没有达到半丝效果,语琪也不想再啰嗦下去,索性端出皇女威风来,一言不发地站起身,直接将他面前的那份文书合上拿出,又将他手中的毛笔抽了出来搁在一旁,斜斜瞥了他一眼,气势十足道,“本宫保证在大人病愈之前,姬家绝不会倒下。” 姬沐风看着她这番毫不客气的动作,却是没有阻止,只在呼吸平复之后苦笑了一声,“公主既非圣上,又如何担保?” 语琪挑了挑眉,气势未减分毫地笑了一下,眉目张扬而嚣张,“本宫确实并非圣上,但本宫却是圣上最为疼宠的同胞妹妹,护得一个姬家还是绰绰有余的。” 做任务这些年来,语琪最为熟练流畅的技能除了说甜言蜜语之外便是开空头支票,无论最后需不需要兑现,总之先表明态度总是有利无害的。 姬沐风闻言罕见地愣怔了一瞬,却又缓缓笑开,漆黑清润的眼眸中笑意宛然,温文尔雅,“公主的好意,臣心领了。” 语琪也笑了一下,直接顺杆爬地拿着鸡毛当令箭,回头吩咐侍立一旁的旻棋,“把你家大人的公文收拾一下。” 小书童闻言,第一次没有表达出他对平阳公主的反感,颇为默契地在语琪示意下上前一步,动作利落地便将那厚厚一摞公文连同整个几案都端了开去。 姬沐风无奈地看着这一幕,虽有心阻止却无力回天,只好靠回枕上,尝试着作最后一次努力,“微臣的病好得差不多了,再说躺在床榻之上无所事事也是浪费,不如看上几份文书。” 语琪挑了挑眉,重新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不为所动地淡淡道,“无所事事便睡吧,也能快些痊愈。” 姬沐风不愧是姬沐风,听她这般说,面上也不曾现出一丝不悦,反而微微一笑,摇了摇头,似是已经放弃,“公主真是颇具乃兄风范。” “本宫与皇兄自小便极为相像。”语琪一点儿也不谦虚地受了,“母后和宫中内侍都这么说。” 对方哑然无言。 屋内于是陷入沉寂,一旁的四足兽首香炉悠然地吐着袅袅轻烟,渲染出一片宁静安详的氛围,使人昏昏欲睡。 打破这一室寂静的是姬沐风,他拢了拢身上锦被,神情略有些疲惫,“微臣有些倦了。” 倒是一式高招,估计姬沐风觉得在表面上顺了她的意后,她便不会再多留。等她一走之后,他便可以随心所欲地批复公文了。 不过就算他有着七窍玲珑心,也不过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语琪挑了挑眉,无所谓地应了一声,“大人若倦了便睡吧,本宫在这看会儿书。”说罢悠悠然地往椅背上一靠,捡起刚才那本书翻了起来。 对方明显愣了一下,却是很快恢复了从容平和的神情,微微偏过头来看着她。 语琪若无其事地任他打量了一会儿,漫不经心地问,“大人这是又睡不着了?” 姬沐风倒也把顺坡下驴使得漂亮,顺着她这一问轻声细语道,“困意过去了,是有些睡不着。” 语琪忍不住笑了一下,修长的手指将手中书翻过一页,头也不抬地道,“既然睡不着,大人便看着本宫吧。” 姬沐风再如何算无遗策也想不到她会说出这样的话,下意识地便问,“看着公主?” 语琪的视线仍凝在手中书上,轻描淡写地道,“恩,若是看着美好的事物,心情也会变好的,于大人的病情也算有利。” 姬沐风:“。” 向来从容不迫风度翩翩的姬大人生平第一次被人堵得说不出半句话,甚至不知该摆出何种的神情来。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108章 攻略国师大人6 卑微者的高傲是不识时务,弱者的自大是不自量力。 但是平阳公主却不同,她少时是先帝最宠爱的女儿,长大后又是皇帝最疼爱的妹妹——哪怕是当今皇太后与皇后,在嫁入皇室之前也不过是皇族的奴才,因而从身份上来看,整个大魏朝最有理由高傲,最有资格自大的女人便是她。 这次扮演的角色拥有这样的背景,即使再张扬跋扈也是理所当然的,若是语琪还要凭借做小伏低攻略目标人物,那简直是一种耻辱。 换个角度来看,平阳公主的这个身份和性格其实挺适合姬沐风的。哪怕是重臣嫡女,大魏国师与姬家家长这两个身份也都是需要仰望的,接近尚且不易,就算同处一室怕是也没有足够的底气像之前那般同他肆意谈笑,要攻略成功实在太难。 而姬沐风这样的人,虽然看起来最是温柔平和不过,看到谁都是唇角含笑,其实骨子里却是比谁都要骄傲,要获得他的真心,首先必须要站在与他平等的地位上,否则就算相处再久,他也只会同初次见面一般,向你客气而温柔地微微笑,而你则永远走不到他的心里。 是以平阳公主这样金枝玉叶的身份,最是适合不过。而语琪要做得,便是把握好一个度,将她那跋扈而张扬的性格表现出三分之一至二分之一。这个分寸感掌握起来其实并非那么容易——若脾性太好会被姬沐风轻易地四两拨千斤,若脾气太差则很容易惹人厌烦。 简而言之,她目前要达到的效果就是高傲却不咄咄逼人,自大却不使人生厌。 在那日探病之后,语琪便一直以这样的姿态同姬沐风相处。如果说之前的姬沐风总是无悲无喜云淡风轻得像个精致假人,那么现在的他至少会在她面前显露出一些真性情来,多了几份尘世的烟火气,也更加像是个有血有肉的真人了。 不过与走势颇好的好感线相比而言,姬沐风的身体实在是令人堪忧。平常人受凉发寒,也不过是六七日便能痊愈,而他却是病情不断反复,总是刚刚好了一些便又发起烧来,断断续续地直病了十多日才渐渐好转。 这一日,语琪同往常一般带着侍画进了主屋,正要绕过屏风进内室,便听到里面传来姬沐风的咳嗽声和旻棋那小书童担忧的声音。 几乎是下意识的,她停住了脚步,将身影隐在宽大屏风之后。 姬沐风在她面前从未这样咳嗽过,这些日子在她面前,这人即使病得脸色苍白眼底青黑,举止却仍是从容不迫的、风度翩翩的。由此可见,姬沐风此人虽然看上去性子再温软平和不过,却是最不愿被人看到自己的脆弱。 她若是此时闯进去,双方都会尴尬。 在屏风外等了一会儿后,内室的咳嗽声渐渐平静下来,姬沐风温文的声音淡淡响起,“没事,你下去吧。” 应该是对旻棋说得。 语琪这才绕过屏风,像是刚刚才到一般若无其事走进内室,与往外退的旻棋擦肩而过。姬沐风不疾不徐地放下抵在薄唇上的手,掀起薄薄的眼帘看向她,温润含笑的眉眼一如往日,看不出任何破绽。 其实像他这样的人,虽然时时刻刻都在笑,却活得比任何人都累。 语琪心下微微一叹,面上却是不动声色,刚想问候一句对方的身体,却见他注视着自己的目光有些微妙,似乎是看出了她刚才在屏风外的停顿一般。不过,这并非是什么难以启齿的事,就算被看出了也没有什么好在意的,语琪没有解释,反而似笑非笑地看他一眼,熟稔地反将一军,“大人在看什么?” 若按姬沐风原本的行事,此刻必然会以但笑不语回应,但他却在看到她唇角微扬的弧度时,莫名地想到了那日她轻描淡写的那句‘若是看美好的事物,心情也会变好的’。思及那日她的语气神情,他不禁微微一笑,也带了些取笑的意味道,“在看美好的事物。” 姬沐风面容太过秀美,以至于身上有时会不自觉地泛出一种慵懒靡丽的气息,这番话本来只算是好友之间的调侃,但由他这般轻声细语地说出来,取笑的感觉在轻柔的语调中自然而然地消弭于无形,听上去倒是充斥了十足十的暧昧。 这是对方第一次在话语上如此‘不正经’,语琪先是愣怔了一瞬,继而很快反应过来,挑了挑眉,脸不红气不喘地笑道,“好看么?心情好些了么?” 语琪了解姬沐风,是以才能如此淡定,但侍画却不是,她前些日子都是候在外间的,今日因提了一盅冰糖燕窝粥的缘故,才跟着入了内室,此时听到他们两人的对话,惊得差点把手中的食盒给扔了。 语琪回头瞥她一眼,直接从她手中将食盒接过来,淡淡道,“出去候着。” 见侍画低垂着头脚步不稳地退出去后,语琪像前几日一般走到床边的椅子上坐下,刚想说些什么,却见姬沐风苍白秀雅的脸上竟有些隐约的薄红。 永远给人‘冰清玉洁’、‘只可远观不可亵玩’印象的姬大人在脱口而出之前,大概是没有注意到跟在她身后从屏风后转出的侍画,若是看到这房内还有第三个人,这位面皮薄如纸的姬家家主死也不会说出这样的话。 语琪不禁轻笑一声,回头看了看侍画离去的方向后,又饶有兴致地转回头看着他,别有深意地道,“侍画这丫头虽性子跳脱了些,但还不至于乱说话,大人放宽心。” 话音刚落,姬沐风的耳垂也泛起了淡淡薄红,他无奈地偏过头来看着她,永远温雅的目光中含着隐约的埋怨之色。 语琪实在忍不住,哧的一声笑了出来,往身后的椅背上靠了靠,一脸无辜地迎上他的目光,“大人讲些道理,这次可不是本宫先挑起来的。”停顿了一下,她十分不厚道地继续补了一刀,“再说,本宫也十分惊讶大人竟然会这样回答。” 姬沐风无言以对,只能抬手疲惫地揉了揉眉心,待他放下手时,一股清甜香润的气息正好扑面而来,下意识地看过去,却见语琪正从那精致食盒中端出一盅还散着腾腾白气的热粥来。 “冰糖燕窝粥。”语琪一边介绍,一边摆出平阳公主那高傲的小模样强调道,“这可是本宫特意命她们炖的,据说可以滋阴润肺,止咳化痰。” 姬沐风此人远远看着是个温柔到没有脾气的人,你就算待他再如何恶劣,他也能毫不动气地含着温和笑意悠悠然地看着你,但只有等到真正熟悉了之后,你才能发现此人还有小肚鸡肠的一面。 就比如此刻,他眉目含笑地接过白瓷调羹,优雅地舀了一勺燕窝粥,却并不立即放入口中,而是慵懒悠然地勾了勾唇,语气轻柔地揶揄道,“公主这般费心思,可是在庄中惹了事,才这般贿赂臣?” 语琪闻言,也是一勾唇角,丝毫不谦虚地道,“本宫若真要贿赂人,靠这张脸蛋就足够了,何必如此费劲?”顿了顿,又瞥了一眼那盅燕窝粥,“大人还是趁热喝吧。” 长期卧于床榻间,得不到必要的锻炼,身体消耗也维持在最低限度,是以姬沐风的食量不大,不过舀了几勺便放下了调羹。 病中人的胃口不好很正常,语琪也没有逼他再多喝些,只随意地瞥了一眼几案上原本摆着的一局残棋,“大人又在自己同自己下棋?” 姬沐风闻言,略带诧异地看她一眼,随即又温文尔雅地一笑,“闲来无事,便下上一局消遣,公主怎知微臣有此习惯?” 语琪伸手捻起一枚黑子,不紧不慢地抬眼看他,缓缓勾起唇角笑了一下,颇有几分高深莫测的意味,“本宫想知道的事,自然会知道。”顿了顿,又挑了挑眉道,“大人或许不知,本宫的消息网也是不容小觑的。” 姬沐风无奈地摇了摇头,笑得淡雅又温和,“微臣还以为,公主会说这是由于您美貌过人的缘故。” 今日三番两次被反调戏,语琪很是愣了一愣,忍不住笑了出来,“大人这是在嘲笑本宫?” 姬沐风但笑不语。 见他不答,语琪丝毫不谦虚地挑了挑眉,眉角眼梢都刻着张扬,“本宫自小便是美人,大人对此有所质疑么?” 对方仍然不作声,只是眉目之间的笑意比之刚才又深了几分,神色带着一种奇异的温柔,使人觉得他的脸孔似是隐隐泛着玉石般温润的光泽。 他不作答,她也无法逼他开口。语琪只有瞪他一眼,毫不客气地在床沿坐下,“啪”地一声落下了那枚黑子。 这些日子的相处,使得两人之间培养出了一种无言的默契。不用语琪再多说什么,姬沐风已然合拍地执起了一枚白字,悠悠地落在棋盘上。 语琪皱了皱眉,思索了片刻才又落了一子,漫不经心地问道,“一个人跟自己下棋不会觉得很无趣么?” 姬沐风柔柔一笑,声音温和浅淡,“只有曾体会过有趣,才会因无趣而苦恼。” 语琪的手在半空中停顿了一下,才缓缓伸向棋盒,声音淡淡的,听不出情绪,“看来大人的日子过得很是乏味。” 姬沐风不以为意地笑了笑,不疾不徐地落下一子,轻声细语地道,“恩,很乏味。” 语琪闻言,抬眼看向他,直截了当地问,“那若是皇兄召本宫回宫了呢?大人可会觉得独自下棋无趣?” 片刻的沉默过后,姬沐风浅淡清雅的声音从容悠然地响起,“那么,公主想回宫么?” 语琪定定地盯着看着他看了一会儿,才轻声开口道,“若是本宫不想呢?” 姬沐风放下手中白子,慵懒地抬起眼来,迎上她的目光,声音温软却坚定,“那么微臣自有方法使圣上同意让公主留下。” 一时之间,屋内的气息流动仿佛变得极为沉缓,语琪几乎可以听到自己的呼吸声,悠长轻缓。 片刻的沉寂之后,她弯了弯唇,明媚秀丽的脸庞上带着意味不明的笑意,宛如于骄阳之下绽放的妖娆红莲,叫人几乎移不开眼去,“大人为本宫做到如此地步,是喜欢上本宫了么?” 作者有话要说:剧透一下,姬大人一定要保证语琪留在青玉山庄其实是别有用心的,算是某种利用。 所以别看他身娇体软好欺负就掉以轻心啊,人家的脸皮薄不代表人家傻啊,他真算计起人来你们是受不住的。 女朋友们!土豪们!你们太热情了!我这辈子遇到过最幸运的事就是交了这么多土豪女友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111章 攻略国师大人9 室内一片宁和的静谧,姬沐风黑沉的睫毛安然地合着,宛若一只飞累了的黑蝶。 他微弱而平和的呼吸声悠长轻缓,语琪微微俯,“睡着了?” 他眼眸仍是阖着,却低低嗯了一声,唇角勾起一抹浅淡的微笑。 语琪懒得拆穿,只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大夫说你捅自己的那一下避开了所有的要害,亏本宫还以为你根本不怕死。” “死并不可怕,”他缓缓睁开含着笑意的双眸,“但是我怕我死了之后,你会难过。” 语琪挑了挑眉,“是怕你死后这一堆烂摊子没人管吧软禁公主,威胁圣上,还意图救下谋逆之人,本宫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胆子这么大就算皇兄肯放燕王一马,你以为做了这些事后,皇兄还会让姬家好过?” 他轻轻笑了一下,但眉角眼梢之间却都是淡淡的倦怠之色,“圣上胸怀宽广,并非小肚鸡肠之人,一切事毕之后,圣上会对付臣,却不会对付姬家燕王谋反,姬家上下无一人参与,几个旁系子弟还为平定叛乱立下了功劳,圣上要当明君,自然不会迁怒。” 语琪闻言,心中不禁微微一沉,“姬沐风,你不会准备用你这一命换燕王一命吧?” 他只是无声地微笑,很安静的那种笑,像是无所牵挂,像是终于解脱,宛如夜色之中静静绽放的玉色莲花,温润平和。 语琪看了他一会儿,面无表情地放开他的手,坐直上身,居高临下地打量他,“燕王,姬家你把所有人的后路都安排好了,你甚至不惜用自己的命换他们的平安,但本宫呢?你可曾想过你死了之后,本宫会如何?什么唯一一次的任性妄为——自从踏入青玉山庄的那一刻起到如今,本宫都只是你眼中的一枚棋子罢了,除了有利用价值之外,本宫在你心中可曾有过一席之地?” 他早已收敛了面上的笑意,静静地看着她,不说话,亦不反驳,无声无息得像是一株安静的乔木,唯有那双眼眸中神色复杂。那样凄幽哀寂的眸光,仿佛是被沉入了深海之底的溺者,那是只有放弃了挣扎的、清楚自己必死的人才会有的眼神。 语琪同他对视片刻,唇边却缓缓扯出一抹冰凉的笑,“在你眼中,本宫一直可笑吧。明明只是猎物,却还一直自以为是猎人的知己至交,愚蠢又天真自初见的那一日起,你应该便开始算计了吧姬大人真是好心机,好城府,本宫自愧不如。” 天边的白云寂然无言,室内则是一片难堪的寂静。 就在她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姬沐风却轻声开口,“我从不曾将你看做知己。” 语琪以为他多少会说些安慰辩驳的话,却没想到听到了这样一句话,登时愣了一愣。 他却对她的愣怔仿若不觉,依旧轻声细语地道,“在我心底,平阳公主从不是知己,而是世间少有的女子我不会喜欢上知己,却无法不喜欢美丽且聪慧的女子。”他低着头,长睫宛如黑蝶垂落的双翼,低柔微哑的嗓音像是轻风的呢喃,“世人都只看到了她张牙舞爪的一面,却不曾看到过她心中不为人知的柔软。所有人都以为她张扬跋扈目中无人,但很少有人知道,她其实很容易心软,从来看不得他人难堪我从来没有把她当做棋子,将她留下不止为了保燕王一命的目的,还有让她在身边多待些时日的私心。”顿了顿,他缓缓阖上双眸,“我一生都不能娶妻,不能动情,不能生爱所以我很清楚,想要一辈子牵着她的手只是一种奢望我只想让她在我身边多待上一会儿,而她却在刚才松开了我的手。” 窗外的碧桃随风而颤,语琪脊背挺直地站在床边,不知该说些什么好。就连经历了这么多任务的她,在听到这番话后都不免有些感动,若是换了原本的平阳公主,或许一颗芳心就此沦落也是有可能的。 他若是她的同事,那么毫无疑问会是其中最优秀的一位,世上没有几个女人能够硬起心肠拒绝他。 片刻的沉默之后,语琪侧身在床沿上坐下,轻轻握住了他的手。 姬沐风感觉到掌心传来的温度,略带迟疑地睁开眼,带些错愣之色地看着她,“你不生气了?” 凡事都要适可而止,语琪深谙此理。就算是傲娇,傲得太久也不可爱了。 因而她横了他一眼,挑了挑眉道,“生在皇室就要有被人利用的觉悟,本宫可没你那么小肚鸡肠。”顿了顿,她又缓缓别开眼去,放低了声音,“何况我又能如何呢?一直不原谅你,然后看着你再捅自己一刀么?如果你真的死了,我肯定会后悔一辈子。” 她第一次没有自称本宫,对于一个一向骄傲、自恃身份的公主而言,其中蕴含的意味不言而喻。 只是她等了许久也没等到对方说什么,迟疑地回过头去,却见他愣愣地看着自己,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样。 语琪好气又好笑,“看着我做什么?你就没什么要说的?” “嗯?”他缓缓眨了眨眼,仍未反应过来,只呆呆地道,“我想喝水。” 语琪沉默片刻,横给他一个‘你赢了’的眼神,却还是起身去倒水了。 “这么理所当然地使唤本宫,也不知道谁给你的胆子。”将水杯递到他唇边,她没好气地瞪他一眼。 姬沐风笑了一下,眉眼清俊而柔和,声音虽还有些沙哑却很温柔,“你给的。” 语琪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笑了一下,“喝你的水吧,小心别呛死了。” 也不知是不是昏睡了太久的缘故,一杯水很快便见了底,语琪看了看他,“还要么?” 对方微笑着摇了摇头。 她刻意迟疑片刻,“那喉咙还疼么?” 这回对方答得很快,“嗯,很疼,连喝水都疼。”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他说这话的时候,声音中似乎带着些委屈,眼神也像是弃犬一般,即使是语琪,心中也不禁莫名其妙地生出了些许母性情结。 她费了好大劲才控制住自己的手不去揉他脑袋,干咳一声移开了视线,转移话题道,“也不知道你是不是故意的跟别人永远说是没事,轮到我了就是头疼喉咙疼伤口疼浑身上下就没一处是好的你到底骗了他们还是骗了我?” 他闻言忍不住笑了笑,拉过她的手放在唇边吻了一下,“告诉他们没事是为了让他们放心。” 语琪不禁挑了挑眉,回过头来,“你到底喜欢的是他们还是我?让他们放心,就让我糟心么?” 对方的一双眼眸中仿佛有月光清泉在流淌,声音轻柔而温润,“身在这个位子上,是不能说苦也不能叫累的,否则便不能让下面的人放心地依靠所以,只能对你说实话。” 语琪看了他半响,无奈地伸手摸了摸他的脸,心道真是撒得一手好娇。 “还有什么不能对别人说得话?”她笑了一下,“今日也一并全说了吧。” 他愣了愣后,也笑了一下,“还有很多其实我不喜欢看星象天宿,也不喜欢五行八卦,下棋也不是因为喜欢,而是因为无事可做还有,一直很想尝尝看不被允许喝的酒是什么味道,想看看江南绿水或者大漠黄沙,想在以后皱纹满脸的时候身边也能有人陪”他说着说着,声音就轻了下来,到最后看着她渐渐凝重的神色笑了一下,“是不是要求太多了?” “不是。”语琪心中无奈地叹了口气,面上却是缓缓笑了一下,“想喝什么酒?” 姬沐风愣了一愣,偏着头想了一会儿才笑着道,“梨花白。” 语琪嗯了一声表示明白,又皱了皱眉,“我怎么感觉自己像是诱惑着圣人堕落的女妖魔?” “我不是圣人,你更不是妖魔。”他笑了一下,温柔地看着她,“就算是的话,圣人堕落也不是因为抵不住诱惑,而是因为喜欢上了妖魔。” “你适可而止一点儿。”语琪摸了摸手臂上起得鸡皮疙瘩,斜斜挑着眼角横了他一眼,“如果真的喜欢一个人,是不择手段也要跟她在一起的,看看你这么容易就放弃了,这算什么?既然已经利用了我,就利用地彻底一点,不要半途而废,只换来一个燕王实在太不划算了,我对于皇兄的价值可不止这么一点儿。” 姬沐风大概从未听过有人会这样说话,根本反应不过来,“什么?” “我的意思是,如果我愿意配合你一起要挟皇兄的话不止能让燕王保住一条命,至少还能再得到一个驸马之位。” 他大概是还未回过神来,只迟疑地问,“驸马之位?给谁?” “给谁?”语琪哭笑不得,“难不成给燕王么?”说罢横了他一眼,恨恨地低头在他的唇角吻了一下,“现在反应过来了么?” 姬沐风愣愣地看着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唇角,然后耳根上泛起一片薄红。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112章 攻略国师大人10 语琪找了个机会把侍墨叫到了身边,压低了声音吩咐她去寻一壶上好的梨花白来。 侍墨难得地面露难色,刚想开口,却被她的一个威胁眼神压了下去,呐呐地低了头,应了一句是。 向来只有侍画那丫头会露出这幅鹌鹑样,而今日连素来沉稳可靠的侍墨也低着头缩着肩膀,可见她的这个命令实在是有些难办。朱岚阁内外都是姬沐风的人,要想爬出一只跳蚤都是难事,可想而知弄壶梨花白回来更是难如登天。 但语琪近日颇得平阳公主精髓,即使清楚地明白此事有些难度,却仍能无动于衷地拍拍她的手臂,“太阳落山之前,送到我房中来。” 侍墨无言地抬头看了她一眼,仍是不忘劝谏,“公主,借酒浇愁不是长久之计。” 语琪一愣,继而似笑非笑地瞥了她一眼,“本宫像是那种没用的人么?“说罢也不解释,转身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一个时辰之后,侍墨不但拎来了一壶上好梨花白,还配了个翡翠玉杯一起送了进来,不忘劝一声,“这酒易醉,公主切勿多饮。“ 语琪自然知道,这梨花白名字是好听,却是白酒的一种,后劲的确不小。她接过酒壶,挑了挑眉,“从何处得来的?” 侍墨小心翼翼瞥她一眼,“朱岚阁中实在找不到这种酒,奴婢去问旻棋要的。” 也是难为她了,语琪拍拍她肩膀,“行了,也不是什么要避人耳目的事,能从那小子那里要来酒也算是你的本事,下去吧。” 语琪用中指和无名指夹着酒壶,拇指食指捏着那只翡翠玉杯,将手背在身后踱步进了内室,笑吟吟地在床前站定,“猜我给你带了什么好东西来?” 姬沐风听到她的声音后缓缓掀开眼睫,唇角带笑道,“什么?” 语琪侧身在床沿坐下,将那壶梨花白自背后拿出来,仔细地看了看他面上神色,挑了挑眉道,“你早猜到了吧,看上去一点儿也不惊讶。” 他好脾气地笑了笑,深幽的眼底水光粼粼,声音又轻又低,给人一种颇温柔的感觉,“昨日你问我想喝什么酒,再加上方才闻到了酒香,这才能猜出来的。”顿了顿,他勾了下唇,带着点儿笑意看向她,“我以为你不会在意我说得那些话。” “你难得说想要些什么,我怎么可能不在意。”语琪缓缓倒了一小杯梨花白,抬眼看过去,调笑道,“这是什么神情,莫非是被我感动了?” 他轻轻笑了一下,“嗯。”说罢,伸出手握住她执着酒壶的左手,含笑道,“自小到大,这是我所许的愿望第一次实现。” 语琪愣了愣,“姬家有财有势,虽比不得皇室,但也算数得上的豪门大族,还有什么是给不了你的?” 他缓缓收敛了笑意,垂下眼睫,“姬家给了权势与名利,但我想要的却是得到权势名利的同时也注定要失去的东西。” 语琪沉默片刻,放下酒壶,反手握住了他的手,微笑着看着他,“那姬家不能给你的,由我给你好了。正好,我大魏的驸马只能得到一个驸马都尉的虚职,你想要权势名利也难。” 姬沐风闻言忍不住轻笑,“是,与其拜天拜地拜鬼神,不如问公主要。” 语琪听出他话中的取笑之意,不禁扬眉瞪了他一眼,“我好心好意地安慰你,你还嘲笑我?” 对方笑了一下,却是顾左右而言他,“梨花白闻起来很香。” “你是吃定我不会跟你计较是吧?”语琪恨恨看他一眼,却还是将右手中的翡翠玉杯递给他,“你伤口还未愈合,只能抿上一小口。” 他勾了勾唇,秀美清俊的眉目之间流淌着平和从容的韵味,深幽的凤眸定定地看着她手中那散发着淡淡酒香的玉杯,“再这样下去,公主会把我宠坏的现在只是一杯梨花白而已,若是以后我想要的越来越多,要求也越来越过分怎么办?” 语琪将翡翠玉杯塞到他手中,笑吟吟地凑近他,“以你这样的脾性,我并不相信你能过分到哪里去再说皇兄就我一个嫡亲妹妹,我想要什么他会不给?只要你不是对江山天下感兴趣,我都能问皇兄讨来。”说罢抬手摸了摸他苍白的脸颊,“真是的,这么一点儿小恩小惠就把你收买了,以前你过得到底是多么凄惨的日子啊这样的性子真是让人不放心,总觉得哪一天就会被别人轻易地拐走。” 他转了转手中玉杯,仿若冰雪雕成的修长手指在翡翠的映衬下显得更为白皙。片刻的沉默过后,他抬头看了她一眼,秤镧魑弈蔚乜戳丝此,又低头瞥了一眼他手中的玉杯,“快喝吧,我好不容易让侍墨弄进来的,要是一会儿卫蹇进来了看到这一幕,他肯定会一剑捅了我的。” 他低低嗯了一声,优雅地轻抿了一口,只是或许因了从未喝过酒的缘故,这小小的一口还未被咽下去就呛咳出声。应该是震到了还未愈合的伤口,他握着玉杯的手指立刻攥紧了,指节部位用力到发白,只是仍是止不住咳嗽。 语琪以前也中过刀伤,完全能够感同身受。每咳嗽一次,就等于伤口被牵扯了一次,尖锐的疼痛一阵又一阵,像是无数绵密的银针,沿着伤口处毫不留情地扎下。 不过片刻功夫,他光洁秀气的额头上就立刻沁出了一层薄汗,下颌和薄唇都绷得极紧,看上去似是正忍耐着巨大的痛楚。 语琪连忙拿走他手中的玉杯,一手紧握住他的手,一手轻轻地在他后背顺着,“跟着我匀气,吸——呼——吸——呼——,就是这样好些了么?” 他毫不给面子地摇了摇头,声音听上去似乎因痛楚而有些发紧,“不好伤口很疼。” 语琪顺着他背的手停顿了片刻,抬起来帮他擦了擦额角的冷汗,声音中不自觉地便带了歉意,“是我不好我不该让你喝的我只是觉得已经有太多人告诉你不该干什么了,想让你能够偶尔放纵一下的” 他仍旧疼得额头冒汗,却将头靠在她肩头,低低笑了起来,“不是你的错咳咳你不用自责,是我自己不会喝酒。” 语琪连忙制止他,“嘘——不要说话,伤口会被牵动。”说罢连忙轻抚他的后背,帮他顺气。 片刻之后,他终于慢慢平定下来,无力地从她怀中退出,软软地靠在了枕上。 语琪担忧地打量他,却见他的双眼周围不知是因疼痛还是酒意而泛起了薄薄的晕红,向来从容悠然的目光也变得有些迷离,心中不免咯噔了一声。 她之所以敢让他喝,是因为考虑到古代的酒提纯度不高,酒精含量少得可怜,就小小抿一口的话,放现代应该就跟喝酒精饮料没什么差别,但是没有想到的是,姬沐风不但完全不会喝酒,而且似乎还有一副‘一口醉’的体质。 若一会儿酒劲上头了,他真醉了的话,那就惨了。醉酒之人大多很能闹腾,而以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若是动上几下,伤口肯定会被扯开,语琪一瞬间觉得头大如斗。 她想去倒杯茶回来给他解解酒,却被他拽住了手腕。不敢硬挣,只能回过头去,“怎么了?” 他晕乎乎地笑了一下,偏了偏头看着她,眼神无辜,“我想抱一下你。” “”语琪沉默片刻,无奈地道,“刚才不是抱过了吗?” “伤口太疼了。”他盯着她的眼睛不放,轻声细语道,“没有感觉到。” 语琪耐心地看着他,“现在呢?不疼了?” “还是疼。” “行了我算是败给你了。”语琪认输地转过身面向他,半跪在床上小心翼翼地拥抱了他一下,“这样可以了么?” 他趁势抱住她的腰不放,额头抵在她颈窝,摩挲了一下,声音哑哑的,“不可以再让我抱一会儿。” 语琪无奈地任他抱着,喃喃低声自语,“你还真是了解你自己想要的果然是越来越多” 对方轻笑起来,很是耍赖地又在她颈间蹭了一下,呼吸间隐隐带着酒香,“是你把我的心魔亲手放出来,你得负责喂饱它。” “”语琪无奈地挪了挪,注意不压倒他的伤口,“你这样说话是很容易引起歧义的算了,我跟一个神志不清的家伙说这些干什么。” 话音刚落,对方的手便松开了她的腰,开始柔软地往上滑动,抚摸过她的脖子、脸颊、耳朵、黑发,一路挨挨蹭蹭,完全不得章法。 语琪只得暗骂自己一声乌鸦嘴,抓住他的双手拉下来。 对方却并未如她所愿地停下来,而是借着酒意继续缠了上来,像是幼犬期期艾艾地往主人身上凑一般,带着纯然的亲昵。 语琪怕牵动他的伤口,不敢同他来硬的,只好耐心地一次又一次地将他的手拉开。 稍一晃神之间,却是忽然被他拽了一下,语琪下意识地想撑着手边的事物借力稳住身形,谁知胡乱一按却是触到了他的伤口处,吓得立刻移开手,于是砰的一声摔到了床上。 他先是痛的闷哼一声,又忍不住轻笑起来,趁机挨上来,双手环住了她的腰,将头抵在她的脸侧,满足地蹭了一下。 语琪:“”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实现了姬大人压倒公主的目标 姬大人你真是被宠坏了,整一只磨人的小妖精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113章 攻略国师大人11 与目标人物相处得久了,总是免不了生出感情。这是很正常的事情,他们各个都并非平庸之人,为人处事虽各不相同,但都有值得敬佩之处。 而做任务做得久了,感到倦怠寂寞也是很平常的事情。而此时接受来自对方的拥抱、抚摸和肌肤相亲并不仅仅是为了完成任务,其实语琪自己也需要这些,甚至比对方更加需要。 在被他拽到床上时,语琪先是觉得又好气又好笑,后来看他渐渐安静下来,黒蝶般的长睫安然地覆在眼脸上,她不知为何忽然觉得极为疲倦,平日被深埋在心底的寂寞突然倾泻了出来,一发不可收拾。 耳畔是他微弱却平和的呼吸声,隔着薄薄的衣料传来的是他温热的体温。语琪沉默片刻,终是忍不住侧了侧身,主动地靠入他的怀中,张开双臂环住他的腰身,轻轻地将侧脸贴在了他的锁骨处。 姬沐风天生有一种安宁平和的气质,他身边总有一种沉静的氛围,即使他一言不发,也能令人的心渐渐沉淀下来,恢复平静。 不过似乎是她的这番动静令原本昏昏沉沉即将入睡的人弄醒了,他迷迷糊糊地低下头在她额上印了一个冰凉柔软的吻。 语琪安静地笑了一下,刚想阖上双眸却发现对方并没有盖着棉被纯拥抱的觉悟,而那个印在额上的吻也不是结束,而是开始。 “你伤口还没愈合唔——”还未出口的劝谏被对方带着酒香的唇齿牢牢堵住,语琪瞪大眼睛。 极近的距离让她将对方看得一清二楚,他眼尾处染着一抹再明显不过的绯红,一脸眉目含醉不甚清醒的模样。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恐怕没人会相信那个浑身上下都笼罩在禁欲气息中的、清冷温雅的国师大人会这样没头没脑地将舌头往她嘴里伸。 在这样差劲而糟糕的吻技之下,语琪非但没有感到被‘强吻’的恼怒,还有一种身为将吻技磨练到巅峰水准的宗师低头看着山脚的菜鸟的莫名优越感和好笑。 他就像是一只全凭本能行动的幼犬,不得章法地试图用这种方式离她更近一些。 完全没有推开他的必要,以他现在的状况而言,这个已经是他能做到的最剧烈的动作了。语琪眉眼含笑地看着他,等着他自己因牵动伤口而退开。 然而虽然结果与她所料的一样,过程却有些许的差别。 不过片刻的功夫,‘被吻’的语琪仍旧气定神闲安然不动地侧躺着,眉角眼梢都染着似笑非笑的神情,然而‘吻人’的那个却是自锁骨到耳根都染着一片薄红,竟有些喘不过气来。 长期坐在轮椅中,膈肌与心肺都得不到必要的锻炼,他很快便因气短而自己停了下来,无力地将下巴靠在她的肩头,吃力而艰难地喘息着。 语琪见他这幅模样,险些闷笑出声,不怀好意地凑过去,故意在他耳畔吹着热气,“大人体力如此不济,将来可如何是好呢?” 话音刚落,她自己便不由自主地脑补出了自己的复制体同他大婚之日,两人衣衫还未完全褪去他便气喘吁吁地红着脸自责而歉疚地道“公主,臣不行了”的场景,不禁嗤地一声笑了出来。 对方依旧是一副被酒精占领了平日精明头脑的模样,略带茫然地看向她,湿漉漉的黑眸柔软而温和,单薄的胸膛因喘息而微微起伏着。 语琪实在忍不住,趁着他酒醉而神志不清的时候,伸出手揉了一把他那黑亮柔软的长发,冰凉顺滑的触感像是上等的丝绸,令人爱不释手。 她不禁笑了笑,这才缓缓撑着身子自床上爬起来,刚才那股莫名其妙的倦怠感一扫而空,眉角眼梢都带着忍俊不禁的笑意。 窗外的碧桃无声无息地开得分外娇艳,几日的时光很快便匆匆而逝。 虽然早已有了心理准备,但是平阳公主那位英明神武的皇兄派来的人里里外外包围了青玉山庄时,语琪还是免不了愣了一愣。 侍画一扫往日低糜情绪,重新恢复了初到山庄时的嚣张气焰,侍墨虽仍是一脸沉稳,但唇角也是扬着淡淡的微笑。与之相反的是姬沐风的那些属下,各个面上都挂着担忧沉肃的神色。 在百姓眼中,那个意图谋逆的燕王仍被关押在天牢之中,事实上却是另一个死囚代替了他,而真正的燕王则被带到了青玉山庄,被押到了姬沐风面前。 出乎语琪的意料,他们二人相见之时并没有煽情地拥抱一下,甚至连一个目光接触都没有。姬沐风一直坐在轮椅中,捂着腹部未愈合的伤口背对着他,只声音冷淡地吩咐了几句,便让人将掩人耳目的平民服饰拿来让他换上,并让旻棋带他自暗道中离去。 从头至尾,两人都没有交谈过一句。 只是那燕王跟着旻棋立离开之前,回头看了他一眼,压低了嗓音道了一句谢。 半个时辰后,一道圣旨颁了下来,大意就是姬沐风‘病故’,国师之位由他过继到他膝下的姬子谦继承。 老太监宣读圣旨的时候,姬沐风也在场,语琪不禁偏过头去看了看他的脸色,却见他面上仍是从容悠然的神色,没有一丝一毫的情绪波动,反而是她看过去的担忧视线让他抬起眼来,回了一个淡淡的微笑。 姬子谦还只是个眉目清秀的半大少年,跪接了圣旨之后便立刻被皇帝的人带了出去,一时之间室内除了语琪和姬沐风以外,便是皇帝的人。 这回老太监没有啰啰嗦嗦地再宣读圣旨了,只神色冰冷地道,“三尺白绫和毒酒,你可以选一个。” 到了这时,姬沐风秀雅柔美的脸上仍是一派从容优雅之色,他淡淡勾了勾唇,声音甚至是温和的,“陛下仁慈。”说罢伸手拿过一旁小太监捧着的白玉酒杯,不紧不慢地往唇边送去。 语琪立刻眼明手快地自他手中一把夺过那杯毒酒,毫不犹豫地往地上一洒,然后恶狠狠地瞪了姬沐风一眼,却是朝那老太监冷声道,“他哪个都不选。”说罢蓦地自袖中拔出匕首,横在自己的脖子上,目光冰冷地环视了一圈周围,“本宫要他活着,你们若是敢动他一下,就带着本宫的尸首回宫复命吧。” 此话一出,室内顿时陷入一片死寂,以那老太监为首,皇帝的人都是一脸不敢置信的诧异。姬沐风则是愣了一愣,却是笑吟吟地迎上她的目光,眼神平和而温柔。 一炷香的功夫后,老太监终于放弃,浑浊的老眼中满是“姑奶奶啊您怎么这么能折腾”的无奈。最终,他哈着腰腆着脸看着语琪,满是皱褶的脸上堆满了讨好的笑,说此事他做不了主,要让她去见‘一个人’。 语琪当时听到这话心中就是一沉,莫名的直觉告诉她,或许那位皇兄也来了。 微微沉凝了片刻,她看了姬沐风一眼,压低了声音在他耳边道,“我马上回来。如果这个老太监的人要趁我不在下手的话,就让卫蹇把他们都制住,不要傻乎乎地让他们欺负了去。” 话音刚落,他便低声笑了起来,语琪莫名其妙地看他一眼,“笑什么?” 姬沐风勾着唇角看了看她,轻轻地道,“没有,只是觉得公主今日英气十足,很有女土匪的风范。” 又被取笑一次的语琪早已见怪不怪,只不疼不痒地瞪了他一眼,“等我回来再收拾你。”说罢转身跟着老太监往外走去。 只是还没走出几步,她却不甘心地站住了脚,猛地回过头,不怀好意地看着他笑吟吟道,“如果本宫是女土匪,那大人你就是那被掳上山作压寨相公的白面书生。” 与刚才两人压低了嗓音的耳语不同,这番话她光明正大地说了出来,在场之人都听了一耳朵,向来脸皮薄如纸的姬大人立刻低下了头去,原来还略显苍白的脸立刻蹭得红了起来,从脖子直直地红到了耳朵根,像是只被煮熟了的大虾米。 语琪心满意足,老太监的下巴却几乎掉地。 那老太监领着她出了山庄,带到了一辆看起来颇低调的马车前,掀开了那明黄色的车帘请她进去。 语琪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再睁开眼时,脸上已是姬沐风这几日惯常使用的神情。 对方是一国之君,万人之上的存在,要跟他硬拼救下姬沐风一命那简直就是笑话。而若是硬的不行,她便只能来软得,利用平阳公主和这皇帝之间的兄妹情谊,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在小太监的帮助下上了车,语琪一矮身便进了车厢,连车内坐着的人是胖是瘦是圆是扁还没看清,便端着姬沐风那种隐约带着无辜委屈的语调期期艾艾地叫了一声“皇兄”。 英明神武的皇帝陛下端着茶的手一抖,愕然地抬头看去,却见自己那素来跋扈的皇妹此时竟是一脸遭弃幼犬的神情看着自己。 语琪没管他是否惊讶,直接上前一步在他膝前蹲下,壮着胆子拽住了他的袖摆,仰起脸来软声道,“皇兄,姬大人他只是一时糊涂,放他一马好不好?” 皇帝愣了一下,继而有些哭笑不得。已经有多少年,这个皇妹不曾对自己这样撒过娇了,即便是上次她想要嫁给顾相,也是用着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手段。谁知今日为了一个囚禁她的人,她却能放下一身骄傲气焰,这样低声下气地求自己。 一时之间,身为兄长的皇帝有些吃味,他冷冷地甩开她的手,将手中的茶盏搁在一旁,“一时糊涂?他竟敢用你来威胁朕,这是胆大包天,而非一时糊涂。”说罢冷冷地看向她,本以为会等来针锋相对的反驳,却只见她仍旧蹲在自己脚下,低头捂着自己的手背不说话。 皇帝诧异地挑了挑眉,伸手拉过她的手,放到面前一看,只见那白皙柔滑的手背红了一小片,“怎么弄得?” 如果姬沐风在场,肯定会觉得他有一个天赋极佳的徒弟。此时的语琪低着头,黒沉的眼睫静静地垂着,声音压得低低的,这副不显露的委屈,实在是颇有他的风范,“刚才被皇兄甩开时,撞到车壁上了。”说罢轻轻地别过脸,再不说话。 身为哥哥把妹妹的手撞红了,实在是有些以大欺小的嫌疑。皇帝尴尬地看向她,也拉不下面子道歉,只好干巴巴地问,“没事吧?” 语琪此时此刻姬沐风上身,将本就绝佳的演技发挥得淋漓尽致,“有事。”她缓缓地收回手,目光静静垂着,声音也放得低低的,“手背很疼。” 片刻的沉默过后,完全忘了要追究姬沐风罪责的皇帝:“朕让人拿些药酒来?”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114 攻略国师大人【完】 经过语琪近乎突破个人下限的努力,终于成功地让英明神武的皇帝陛下同意将姬沐风带回皇宫之后再行发落。 通过这件事,足以证明一个真理: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证,只要能够不要脸,这世上没有做不到的事。 不过无论如何,在皇妹之前忍气吞声的皇帝在看到姬沐风的瞬间仍是立刻积聚起了满肚子的怒气,恨不能让人把他绑了双手扔在马车后一路拖回皇宫,最好在路上再多撒些铁钉碎石,活生生地把这个胆敢威胁他、软禁平阳、放走燕王的混蛋扎死。 但是这世上总是不如意之事十之jj事,即使身为九五之尊,有些痛快事还是干不了。 而干不了的原因,就是那个躺在他的车厢中,抱着肚子一声声地喊着疼的皇妹。 半个时辰之前,他刚下令让人将姬沐风那个罪臣带来,他的这个皇妹就开始捂着肚子打起了滚。 “月事来了?” 语琪皱着眉摇了摇头,低低的声音听起来极为虚弱,“刚才吹了凉风,胃好疼。” 皇帝蹙起长眉,半信半疑,“真的?” “若是连皇兄都不信我了,平阳活着还有什么意思?”语琪别过脸,满面‘我很难过皇兄不要我了’的神色。 就算是看出其中有猫腻,皇帝也不得不选择了相信,他长叹一声,放柔了声音,“这次出宫有些仓促,没来得及带太医,你过来,皇兄给你捂一捂。” 语琪愣了愣,就算是用了这种方式,她也没料到效果会这样好短时间之内,她只能想到也只能用这种拙劣的方法,而对方吃这一套的唯一原因,或许不是看不穿她的目的,而是硬不下心肠。 一怔之后,她回过神来,慢吞吞地挪到皇帝身边,放开自己捂着胃部的双手。 那温热宽厚的手掌覆在她胃部,有力而和缓地揉起来。 语琪扒拉着他的手臂,强忍住愧疚和心虚,眉眼低垂着轻声道,“皇兄。” “恩?” “我难受。” “朕知道。” “如果因为皇兄的缘故,姬大人在还未回宫之前便遭遇不测,平阳肯定会很难过,比现在这种胃疼的感觉更难过。” “恩,朕知道。“ 他或许什么都知道,但是还是选择了妥协。这就像是孩子与父母相斗,父母比孩子强大智慧数倍,但最终认输的总会是父母。不是因为赢不了,而是因为不忍赢。 “皇兄?” “还有何事?” 语琪沉默片刻,将额头抵在他胸前轻声道,“抱歉,还有谢谢。” 皇帝微微一愣,紧蹙的眉头却松开了些,抬手就在她额头狠狠一敲,“鬼丫头。” 最终,姬沐风非但没有被绑在马车后一路拉回皇宫,还躺进了原本皇帝为平阳公主准备的那辆既宽敞又舒适的马车中,一路平安地入了皇宫。 但是帝王的仁慈仅止于此。 一入皇宫,皇帝先是命人理出了一处无人居住的偏殿来,然后立刻将姬沐风安排进去,令重重卫兵把守,严令禁止任何人探望,等于将他软禁了起来。 这次就算是语琪怎么装病求同情也毫无用处了。 但还是那句话,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证。 在以绝食抗议了三日之后,语琪终于等到了怒气冲冠的皇帝。 “你这是在跟朕抗议?还是准备向朕示威?”皇帝似是连朝服还未来得及换下,便匆匆赶来的。 语琪闻言没有抬头,只是动了动干裂苍白的唇,“平阳只是在向皇兄乞求一个机会一个能与喜欢的人共度一生的机会。” 皇帝沉默地看了她一会儿,“他有什么好的?残废一个也就罢了,还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不惜利用你天下好儿郎如此多,哪一个不比他强?” 语琪虚弱地笑了一下,“丞相夫人又有什么好的?家世卑微也就罢了,还已嫁作了他人妇,皇兄又为何会喜欢她?” “胡说八道!” “平阳是不是胡说,皇兄应该清楚。”自脑海中的资料得来的信息一向无比可靠,语琪底气十足地缓缓道,“喜欢一个人,是毫无道理可循的事。求而不得的痛苦,皇兄也已受过,又如何忍心让平阳也受一次?这一生,平阳最喜欢的人是姬大人,但最亲近的人却是皇兄而平阳万万不愿经历之事,便是被最亲近之人自最喜欢之人身边拉开,那是双倍的残忍。” 话音落下,便迎来了漫长的沉默。 皇帝定定地盯着她看了许久,才闭了闭眼,忍耐地道,“若朕仍是不同意,你还会继续绝食下去?” 虽然皇帝的语气仍是冷冷的,毫不客气,但是语琪清楚地明白,对方这样问,已经是妥协的前兆。 “是。” 皇帝点点头,甩袖而去。 语琪看着这位皇帝陛下离去的背影,却是缓缓绽开一个微笑。 皇室这一家子似乎都是傲娇属性的,平阳公主是对你好也要装得凶巴巴的,这位陛下则是明明心软了却还要装作冷硬的模样不坦诚到了极点。 语琪积攒了一会儿体力,这才扶着侍墨的手下了床,往姬沐风被软禁的宫殿而去。 饿了整整三日,把自己折腾成了这副鬼样子,不过去让姬沐风看一看刷刷好感度和同情分,简直是对不起自己。 皇帝当时虽甩袖而去,但却是将软禁着姬沐风的人撤去了大半,只留下了四五个看守着殿门,且就算是看着语琪往里面走去,也没有出声阻拦一下。 偏殿内弥漫着一股浓重的药味,低低的咳嗽声在空荡荡的殿中回响,不知为何,令人觉得有些落寞。 语琪放开了侍墨的手,离开了她的搀扶,自己一个人缓缓地往内室走去。 昏暗潮湿的室内,只有几根蜡烛安静地燃烧着,将压抑的咳嗽声显得格外清晰。 姬沐风半靠在床上,身上覆着厚厚的锦被,正低着头,一边轻声咳嗽一边吞咽着浓黑的药汁。 只是仿佛听到了动静一般,他的动作停了下来,缓缓抬起眼来,不敢置信地看过来。 语琪扶着墙壁,朝他绽开了一个虚弱但灿烂的微笑,“我说过会回来的不是么为什么这样惊讶?” 这一次,对方没有再微笑,而是罕见地紧紧蹙起了双眉,声音中含着隐隐的担忧,“你的脸色很不好怎么弄成这样?” 饿了整整三日,体内的血糖消耗了许多,便是动作稍微大一些都会觉得晕眩,语琪只能慢慢地挪到床前,在床沿坐下后才有力气笑着开口,“皇兄要把我嫁给别人。” 他闻言,略带苦涩地笑了一下,“我早已猜到,以圣上的脾气,留我一命已是最大的让步,决计不可能将你嫁给我。”顿了顿,他又是一愣,仿佛才明白了什么一般,“所以你这是” 语琪笑了一下,握住了他的手,“我不愿意,所以用绝食来威胁皇兄。”说罢叹息一声,“虽然我不能算是个好妹妹,但他确实是个好哥哥。” 姬沐风定定地看着她,半响,张了张口,却又似不知该说些什么,只是缓缓抬起手,一遍又一遍地抚摸着她毫无血色的脸庞。微凉的指尖温柔地描摹过她苍白干裂的唇,以及双颊那浅浅的梨涡,最终落到了她的发际线处停了下来,轻轻叹了一声,“你怎么这么倔“ 语琪抬手,反握住他的手,缓缓地张开五指同他相握,“如果我不倔一些,你是不是就会放弃了?” 他微微一笑,只是秀雅的眉目之间,却头一次显得有几分苍凉,“其实,放弃对你而言才是更好的抉择你实在没有必要,同我这样一个废人度过余生——” 语琪偏过头,故意道,“我怎么看到桌子下面有老鼠?” 姬沐风说到一半,突然被她打断,很是愣了一愣,才缓缓转过头看去,“哪里——唔?” 趁着他转过头的时机,语琪抬手捧住他的脸,轻巧地印了一吻在他的薄唇上,堵住了他还未出口的询问。 片刻之后,她缓缓退开,微微一笑道,“这样乖乖闭嘴才听话嘛我费了多少心力才说服了皇兄你知道么,这么大一份人情,你要用身体来还才说得过去。” 姬沐风半天才回过神来,耳根悄悄地红了,很有几分哭笑不得地看着她。 语琪却丝毫不羞涩,大大方方地俯,将侧脸轻轻贴在覆在他腿上的锦被上,絮絮叨叨地轻声道,“再过一些时日,皇兄可能会随便给你安排一个身份,然后择日举行我们的婚礼我在平阳郡有一片封地,那里比京城适合养病” 他愣了一愣,不禁缓缓抬手,轻抚起她乌黑顺滑的长发。 语琪笑了一下,仍是趴在他腿上道,“你不用再看星象天宿五行八卦,也不用再一个人同自己下棋等你身体好一些,我们就去看看满城风絮的江南,看看黄沙漫天的大漠放心,就算几十年之后,你的脸上长满了皱纹,那时我也会在你身边的” 这间屋内其实有些阴冷,但是不知为何,他却觉得心尖处泛起酥麻的暖意,渐渐扩散到四肢百骸,然后他听到自己略显干涩的声音,“好。” “就一个好字?”语琪轻笑一声,“真是,该甜言蜜语的时候就变成木头了,受不了你不过不许再喝酒了,上次才抿了一口吧,怎么就能醉成那样——唔?” 姬沐风也是个天赋极佳的徒弟,他俯,将她所有还未出口的话全部堵入了唇内,只剩下一室带着暖意的暧昧。 攻略国师大人,完。下一个攻略的是影卫长腿细腰的褐皮帅哥,武力值很强但是却笨手笨脚、不会说话、容易害羞、蠢爆了的家伙。是一个一直觉得自己身份低微,所以就算可以为女主人牺牲性命也不敢爱上女主人的蠢蛋。好想欺负他tat 相处方式如下: 语琪:“你不是自小经过训练的么为什么烤的兔肉能这么难吃?” 影卫:““羞愧地红了脸,然后立刻化作残影消失。 语琪并不在意,不紧不慢地又花了半个时辰亲手烤了一只野兔,“害羞到现在也该够了出来吧,尝尝我的手艺。”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皇帝陛下略抢戏啊真是的都是你们这些兄控的错tat 不过娇弱的国师大人终于被攻下了真是可喜可贺,下面一只小影卫也颇是我的菜 就是喜欢这样纯情好调戏又忠心耿耿的男人啊 对女朋友的感谢一个小时以后再放出来。 还有养父手札更新了爱我的女朋友们快去收藏留言 对了顺便在这里做个调查。 在一直试图自杀的人工智能、优郁绝望的本体为空荡黑袍的巫星医疗官、强硬冷漠的虫族大副、喜甜食的亚斯星研究所所长、小心眼的精灵族家庭教师、风流**的蛇尾人身外交官、有十二条触手的厨师长、天真凶残的蛟人军需官、爱哭鬼液态人情报员之间,你们更喜欢哪个配角?我准备挑一个比较讨人喜欢的在养父的第二章让他出场,只是不知道从这些配角里面挑哪个比较好。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117章 攻略影卫男配3 私奔,一般指女子和男子不顾家庭的阻拦,私自去一个陌生的地方生活。最普遍的私奔配对是千金小姐和穷苦书生,当然,有的时候也会有奸臣之女和无名影卫这种古怪的配对。 如果要私奔的话,你必须拥有以下条件:一是足够的盘缠,这个直接决定了你们是否需要在后半生亲自去验证贫贱夫妻百事哀的钢铁定律,二是可以实现的逃跑计划,这个由个人情况决定,对于小家碧玉而言或许就是借着出门上香的然后看准机会尿遁的难度级别,但是对于正在被软禁且即将嫁去北疆为将军妻的丞相之女而言,似乎有些困难,不过也不是做不到。 就算撇去这一切不谈,你首先要具备的基本条件就是:一个愿意和你私奔的对象。 对于语琪而言,盘缠和计划都不是问题,最难以攻克的难题是,说服陈慕白带自己私奔。 之所以困难,不是因为他惧怕惹事惧怕死亡惧怕同陈相敌对,影卫在接受漫长训练的过程中,所要学习的第一课就是克服畏惧,因为只有这样才能在危险来临的第一时刻毫不犹豫地挡在主人身前。所以,所有通过了最后考核成为影卫的,都是无所畏惧的,只要主人的一声命令,无论是刀山还是火海,他们都能眼也不眨地一往无前。 真正的困难是每个影卫都必须铭记的一条训谏:主人永远是主人,不可亵渎,不可攀附,不可肖想。 无论是以前的九,还是现在的陈慕白,都是一个极其优秀的影卫,他虽然有时候笨手笨脚了一些,但是对于一些事却看得很清楚,比如他和陈大小姐之间所横着的不可逾越的鸿沟,比如他自己的地位和身份。 他不聪明,但是很有自知之明。他明白,即使自己做得再优秀也不过是一个曾在街头行乞的乞儿,幸运一些的话,或许一辈子有几次小失误但没有重大过失,这样就可以在年老之后领上一笔钱财退下来,得一个能够安养晚年的善终。 在这样朴实平凡的愿望之中,并没有什么同女主人花前月下的妄想。陈大小姐在他眼中是在关键时刻要用性命保护的主子,是要用一生向其效忠的人,却不是可以倾注感情的对象。 对于一生只为一个主人而活的影卫而言,感情是太奢侈的东西,他们唯一拥有的只有忠诚。 所以,在听到“带我私奔”这句话时,他的感觉只有惶恐不安。那双黑沉沉的细长双眸一下子瞪得溜圆儿,其中却没有一丝一毫的惊喜,只有惊吓。 语琪自然看出了他的不安,也知道此事不可逼得太急。她看得清楚,此时自己与对方之间的感情基础只是普通的主仆关系,好感度还未积累到谈情说爱的程度,所以目前唯一能做的只是先给对方埋下一个隐隐约约的暧昧因素。因而,在心中暗叹一口气后,她别过脸,定定地看着一旁的屏风轻声道,“不用紧张,我开玩笑的。我的意思是带我逃跑吧。” 陈慕白一怔,继而绷紧的肩膀立刻放松了下来,像是有人把架到他脖子上的剑终于拿开了一般。 语琪刚转过头来,就看到他这一副松了口气的神情,不由得挑了挑眉,“你这种甩掉大包袱的神情是什么意思?我配不上你么?我是丑还是胖你这么不待见我?”每问一句,她便朝他逼近一步,气势一次比一次迫人。 他张了张嘴,却嘴笨得不知该说什么,只有讷讷地闭了嘴,不由自主地被逼得往后退了两步,后背猛地撞上了身后的几口箱子。 此时此刻,语琪又逼近了一步,两人之间的距离被她拉近到了一抬手就足以拥抱的程度,但她却什么都没做,只是微微偏着脑袋,挑着眉看他。明明在身高上矮了不止一头,却像是由她俯视着他一般。 语琪抱起双肩,似笑非笑地道,“说啊,在你眼中,我长得很丑么?” 他慌张地低下头,微不可见地摇了摇头,耳根蓦地红了一片。 忍不住笑了一下,她微微倾了倾上身,凑地更近了一些,继续不怀好意地打量着他道,“那么,我是美人么?”也不知是不是上一次任务的影响,语琪只觉得自己的脸皮厚了许多,问出如此自恋的问题也没有觉得丝毫尴尬。 陈慕白迟疑了片刻,终是痛苦而艰难地点了点头,耳垂红得几乎能滴出血来。 她勾了勾唇,坏心眼地用食指戳他的胸膛,“既然不丑,又是美人为什么避我如避蛇蝎?带我私奔比带我逃跑可怕很多么?” 或许是被逼到了极限,他闭了闭眼之后,又再一次地使出了“一秒隐”的惯招,瞬间便无声无息地自她面前消失,只留下一片空空荡荡。 语琪忍不住低下头轻笑了一声,却也没有再逼他出来。 一张一弛,才是追人之道。陈慕白这孩子脸皮太薄,追得太紧的话他会跑得更远的。 随意挑了一件外裳换下,语琪低头系着腰带,仿佛是自言自语,又仿佛是对着那个不知藏身何处的人道,“自我五岁那年开始,你就跟着我了吧。”顿了顿,又故意感慨一般地轻声道,“这么一想,有记忆以来的一大半岁月,在我身边陪着的人都是慕白可现在父亲要让我嫁人了,新郎却不是你,莫名觉得有些为你惋惜呢” 话音刚落,便听到“啪”的一声,身后似乎有东西摔落在地。 语琪一怔,继而转过身来,看见地上摔落了一只锦盒,不禁勾了勾唇,弯腰捡了起来,摆到一旁的柜子上放好,故意语重心长地对着面前的空气道,“父亲还曾跟我说,你是他培养出来最优秀的影卫之一,怎么到了如今还会这么不当心地碰落东西?”说罢摇了摇头,回身朝内室走去。 在床前站定,语琪漫不经心地环视了一圈周围,似笑非笑地挑了挑眉,“还不出来?你又不是二八年华的黄花闺女,玩什么娇羞,对我撒娇可是没有用的。” 话音落地,她在心中默数:一、二、三 又是无声无息地,陈慕白一声不吭地出现在她身后,一直面无表情的面上暗红一片,看上去尴尬又无奈,“小姐。” 语琪笑着转过身,“嗯?终于肯赏脸出现了?” 对方低下头,声音被压得低低的却无比清晰,“小姐,以后请不要再开这样的玩笑,这有损您的闺誉。” 她唇角的微笑冻结了一瞬,继而缓缓收回。尴尬的死寂之中,她面色淡漠地定定地看了他一会儿,忽然别过了脸,垂着眸子轻描淡写地问,“在你眼里,我无论说什么,都是在开玩笑么?” 他沉默地摇了摇头,脸上仍带着还未来得及褪去的薄红,目光却已然坚定,“在属下心中,小姐永远是主子。” 陈慕白有时候看起来很笨,但是他却有着比谁都清醒理智的内心。 语琪心中暗叹一口气,面上却是微微一笑,声音轻柔却也同样坚定,“不要随便在我们之间划出一个不可逾越的界线,那并不明智。”顿了顿,她唇角的笑意加深了三分,“因为我这个人最喜欢突破界线。” 说罢,她便眼含笑意地往后倾了倾身体,万分从容地放任自己朝后倒去,就像那空无一物的身后有一张能够接住她的床似的。 多年来接受的训练已经刻入了骨髓,无论她是不是故意跌倒,陈慕白都下意识地在第一时间伸出了手臂,拦在了她的后腰上,阻止了她往后倒的趋势。 感觉到温热有力的手臂扶在腰上,语琪忍不住笑了一下,唇角的笑容看起来蔫儿坏蔫儿坏,像是一只刚刚恶作剧成功的小狐狸。 赶在对方放手之前,她动作灵巧地翻了个身,灵蛇一般地紧紧贴上了他的胸膛,并且洋洋得意地勾了勾唇,耍无赖一般抬起头看他,“温香软玉在怀,有什么别样的感觉?” 陈慕白的眼神很干净,毫无旖旎杂念的那种干净,他没有回任何话,只是在沉默地将她稳稳扶起来后,放开了手退开一步,规矩地行了一礼后便再次自她眼前消失了。 很快,夜幕便降临了,整个丞相府都比白日清净了许多。而往日必定灯火通明的大小姐的房内,此时却是一片漆黑,空荡荡的房间内只有语琪轻缓平和的呼吸声。 陈慕白自那事之后就一直没有再出现过,这一点语琪并不讶异,她清楚地明白,自己是做得有些过火,或许还有些吓到了他。不过在那种情况之下,如果不来点儿狠的,他或许真会以为自己只是在同他开玩笑。 对于陈慕白这种脑子一根筋儿的、认准了什么就不会改变的人而言,轻飘飘的‘只是玩笑’四字就足以将曾经、现在、以及将来可能会产生的感情全部摧毁。比起这个,她宁愿被他暂时躲避。 然而,就在她昏昏沉沉正要陷入沉睡之时,却隐约感觉到有人拉起了那盖在自己腹部的薄被,将它往上提了提,重新掖好。 向来浅眠的语琪几乎是立刻就清醒了过来,一抬手便稳稳地握住了他的手腕,“陈慕白?”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语琪实现了逼人到角落的男主特有的耍酷桥段,并且对慕白软妹耍了一回流氓 真是个坏男人! 下一章两人就可以展开逃亡私奔之旅了孤单寡女,荒郊野外,诶嘿嘿o(v)o 有说过吧,最近住在亲戚家,更新有些不稳定tat女朋友们见谅你们的苦命小男友已经找了能利用的一切时间更新了。 然后我现在要去写养父那篇新文,实在没时间一一感谢女朋友们的投雷了,我是个罪人tat,我对不起你们,但是每个名字我都有细细看过的,相信我!看我这真诚的小眼神!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118章 攻略影卫男配4 向来浅眠的语琪几乎是立刻就清醒了过来,一抬手便稳稳地握住了他的手腕,“陈慕白?” 手下的皮肤温暖平滑,她微微用力,手指扣紧了他的腕骨,并不给他逃脱的机会。 语琪缓缓坐起身来,偏过头去看。她没有点蜡烛,所以室内只有一片浓重的黑暗,而那个站在床边的高高瘦瘦的身影也只能看见一个模模糊糊的身形轮廓,看不见五官,看不清表情。 他没有说话,只是无声地站在原地,被她捉住的手臂有些僵硬。虽然看不见他的脸,但语琪已经可以想见他此时此刻紧张而尴尬的神情。 她有点儿想笑。 片刻的沉默过后,语琪在漆黑一片中轻声道,“如果实在很为难的话,就把下午的事忘掉吧。”一切都没入黑暗的深夜最适合聊这种话题,谁也看不清谁的情况下,可以避免许多尴尬,而且在暧昧的深夜中响起的声音,总是比白日多出几分魅惑。 ‘把这事忘掉吧’可以算作这世上最虚伪的话之一,如果能够忘掉的话早就忘记了,怎还会用得着你再多一句嘴。然而该说还是要说,至少这句话说出来后,可以给对方一个可以下的台阶,可以给双方一个若无其事继续相处的借口。 一直一言不发的陈慕白在听到这一句后,原本僵硬的肌肉明显放松了许多,低低应了一声是,那语气中无比庆幸的情绪就算是傻子也能听得出来。 说得俗气些,他就像是那些被猥琐下流的有钱老爷看中了要抬作偏房的忠烈丫鬟,刚准备上吊保全自己一身清白,就听到了老爷突然没兴致的消息,自然是各种如释重负,没当场笑出声来估计已经算是给她面子了。 因此,语琪在达到目的的同时也不由得因不被待见而感到有些郁闷。 她坏心眼儿地一头倒回枕上,捉着他的手覆在自己的后背上,脸皮奇厚地笑吟吟道,“本来都快睡着了却被你吵醒了,作为补偿,你得哄我睡觉。” 黑暗之中,对方一声未吭,本来放松的肌肉又变得石头般僵硬,语琪差点笑出声来,却仍是不准备放过他,干咳一声,像模像样地端起了小姐架势,“你这是在抗命?” 对方的手僵硬了一瞬,终是缓缓地动起来,在她背上无比笨拙地轻拍着。如果天下哄孩子睡觉的母亲都如他这般手笨得像是在用脚的话,恐怕古代本就居高不下的幼儿夭折率又要迎来一个最新的涨停板。 任他拍了一会儿,语琪实在忍不住轻笑出声,“你这是在隔着被子给我挠痒么?” 对方手上动作停顿了一下,又继续动了起来,声音平平板板的,“睡吧,小姐。” 低低沉沉的嗓音在令人昏昏沉沉的深夜中,格外地令人安心,语琪愣了一下,也不知为何,那原本还想逗逗他的心思也淡了不少,倒是困意一股脑儿地涌了上来。在一片安宁的漆黑中,她有些疲倦地阖上了眼睛。 本来是还想道一声晚安的,但是却没想到,语琪双眸刚合上,他便迅疾无声地在她后颈部连点两下。几乎是他手指离开的瞬间,她便沉沉地昏睡了过去。 最后在脑海中一闪而过的想法是:好小子平时看起来呆呆愣愣的,没想到这么会使坏,难道是天然黑? 次日日上三竿了,语琪才缓缓醒过来,睡得太久,浑身上下都腰酸背痛,她抱着被子蹭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慢吞吞地坐起身。她环视了一圈周围,没看到陈慕白,却眼尖地发现桌上摆着两块还散着热气糕点。 忍不住笑了一下,她起身自己换了身衣裳,随手捻了块点心进嘴里,然后开始收拾东西,将值钱的金银首饰都差不多都收拢起来后,又去捡了两件看起来稍微朴素耐穿的衣裳包进了包袱中。 甫一转身,却见陈慕白无声无息地站在自己身后,不免小小地吓了一跳。 他沉默地自怀中掏出一把比巴掌大不了多少的匕首和一小瓶金疮药,绕过她放进那包袱中,“还要再备一些干粮和水。” 语琪随手捞过托盘里的两个馒头,随便用油布包了两下便塞了进去,头也不抬地道,“昨晚你点了我的睡穴?” 陈慕白身形一顿,略有些心虚地看了她一眼,低低应了一声。 她瞥他一眼,“可以啊,先斩后奏。”顿了顿,她往桌旁一靠,似笑非笑地抬头看他一眼,“是不是最近我太和蔼太慈祥了,所以你不怕我了?” 陈慕白闻言看了看她,怎么也没从那张年轻的脸上看出慈祥和蔼这种老人家特有的神色,忍不住抿了抿唇角,沉声道,“没有。” 话音刚落,她却蓦地站直了身,直直地凑到他面前,不敢置信地看着他,“你笑了?” 他一怔,连忙别开眼神,慌乱得像是只被恶犬逼得无处可逃的呆兔子。 语琪看了他一会儿,忍不住笑起来,“也不算太亏,被点次睡穴算什么,我们这棵石头般的铁树今日可是难得开了一次花。”顿了顿,她不怀好意地勾了勾唇,抱起肩歪着脑袋看着他,“慕白,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笑起来还挺好看的?” 这话算得上是调戏了,没一会儿,他被太阳晒成蜜色的皮肤上就覆上了一层薄薄的红,下意识地退后了一步,习惯性地想要再来一次‘一秒隐’,却被她及时阻止了。 “行了,先别急着躲我,我们把计划定一下。”她收敛了脸上调笑的神情,迅速切换为谈正事的表情,一转身在桌前坐下,“我对外面那几个侍卫的武功高低不了解,说说看,你有把握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把我带出去么?” 他看了她一眼,低下头道,“就算再多上几十个,属下也有十足的把握将小姐毫发无伤地带离。”虽然他仍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模样,但是却可以轻易地自他的语气中感受到那种十足的信心。 语琪略带诧异地看他一眼,非常捧场地道了一句,“挺厉害啊,慕白。” 陈慕白这孩子脸皮实在是薄,她不过轻飘飘地夸了一句,他的脸又是红了一片,看起来就跟煮熟了的虾米似的。 没有人不喜欢听夸奖,即使看起来再木讷的人也一样。 语琪拨拉了一下包袱里的东西,询问似地看了看他,“既然如此,今晚可以出府么?” 陈小哥要么沉默寡言,要么一语惊人,“只要小姐准备好了,随时都可以。” 语琪默然地看着他,暗道这小子看起来挺沉稳可靠一人,没想到也有这么生猛的时候也不知道悠着点儿,看起来倒比她还急迫似的,“不急,今晚天黑了再走,这样至少还要过一整夜,他们才能发现如果现在就离开,等会儿送饭的来了就瞒不住了。” 他点点头,看了看那两个被她扔进包袱中的馒头,“小姐,您的干粮带的少了些。” 语琪挑了挑眉,“少么?这玩意儿我咽不下去,啃一天都富裕。”顿了顿,她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你一顿吃多少?” 对方沉默片刻,有些心虚地看了她一眼,缓缓抬起手,向她竖起四根修长的手指。 “一顿四个馒头?!” 他点了点头,本来一张脸上已经褪得差不多的薄红又蹭地烧了起来,从脖子一直到耳根,都是红通通的。 语琪别过头,语气沉痛,“怎么跟个饭桶似的?这样下去,我总有一日会被你吃穷的。”说罢抬手抚额,像模像样地感慨道,“真是半大小子,吃死老子。” 陈慕白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语调平平地道,“小姐,‘老子’的意思是父亲。” “别挑我的错了,等会儿你再从厨房捞几个馒头什么的带上就行了。”语琪说罢,拿起他给的那把匕首随意地把玩,漫不经心地道,“慕白,你几岁成为影卫的?” “属下五岁入府接受训练,八岁成为您的影卫,至今已有十年。” 语琪点点头,“也就是说你现在才十八岁是吧?” 他看了她一眼,没什么表情地淡声道,“比您大三岁。” “行了,知道你比我大,这么小心眼作甚么?”语琪无奈地笑了一下,熟练地转移话题,“父亲跟我说,要培养一个影卫至少要经过五年以上的训练,怎么你就训练了三年?” 陈慕白的神情仍是没什么变化,唯有眼中难得多了些不易察觉的笑意,“天赋的缘故。” “”语琪沉默地看了他一会儿,好一会儿才消化了陈慕白也有自大的一面这个事实,继而璀然一笑,露出一口雪白整齐的牙齿,洋洋得意道,“就像我天生长得美貌一样么?” 陈慕白:“” 作者有话要说:语琪现在越来越坏,每天起床第一件事就是调戏自家害羞的陈小哥欺负人家脸皮薄的孩子很有成就感么? 鄙视她,渣攻,脸皮还奇厚无比。 有木有觉着陈小哥跟语琪相处地越来越熟稔了?感情都是处出来的嘛,大家互相黑一黑,革命友情就出来了,再黑一黑,爱情也就出来了,多好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119章 攻略影卫男配5 一轮残月静静地悬在空中,夜幕之下的丞相府,静谧无声。 月黑风高不止是杀人夜,还是私奔出逃的好时机。 陈慕白面无表情地点了两个站在窗下侍卫的睡穴,无声无息地往上一跃,半跪在窗前看向室内,“小姐?” 语琪已换上了一身他找来的黑色夜行衣,粗劣的黑布在别处都显得宽宽大大,却在脖颈以下、腰腹以上的部分格外紧绷。 非是她故意而为之,而是这陈小姐实在发育得太好,才十五岁的小姑娘,却已长成了胸大腰细的标准火辣身材,简直是丧心病狂。 陈慕白只看了一眼就移开了视线,耳垂带着微微的红,声音平平板板,“可以走了。” 语琪扯着一个包袱小跑到窗边,毫不客气地命令道,“下来,转过身。” 对方什么都没有问便听话地执行了,轻轻一跃便落到了她面前,转过身去背对着她。 微微踮起脚尖,语琪将那个不算大但也绝不算轻的包袱往他脖子上一挂,然后抬起双臂,搂住他的脖颈,轻笑一声,“走吧。” 一阵清风拂过窗外的树梢,没有人注意一道黑色的残影掠过扶疏之间,轻轻巧巧地越过了那足有两人多高的围墙。 风呼啸着刮过耳边,语琪贴在陈慕白的耳旁开口,“你这样不停歇地用轻功,可以坚持多久?” 他沉吟片刻,声音平平地道,“两个时辰。” “那你来之前准备马了么?或者马车?” “没有。” 语琪拥着他脖子的双臂一紧,蓦地产生了一种掉头回房的冲动,但是她还是深吸了一口气,镇定了下来,“路过客栈或者酒肆之类的地方时,停一下。” “是。” 他们的运气很好,不远处就是一家悦来客栈。不知是不是听壁角的职业病犯了,陈慕白直接就带着她一跃跃上了客栈的屋顶。 语琪一脚踩在长了绿苔的湿滑瓦片上,差点失足摔下去,连忙一把捉住了他的手臂稳住了身子,“上来做什么,难道这上面风景比下面好么?”说罢她忽然想起这上面风景似乎的确比下面好一些,连忙干咳一声,伸手一指客栈后的马厩,“我们去那儿,牵一匹马当坐骑。” 他应了一声,夹住她的腰便将她带了下去。 就在语琪看中了一匹高大俊美的黑马,并准备浑水摸鱼地把它牵走时,在外面担任放风任务的陈慕白突然问了一句,“怎么把银子交给马主?” 一边小心地解开缰绳,语琪一边挑了挑眉,“我如果有银子给马主的话,你觉得我还会鬼鬼祟祟地在这里干这种事么?” 此时此刻,陈小哥那平平板板的声音不知为何听起来异常正直,“偷马不该是您做的事,您包袱中的每一件首饰都足以买上许多匹。” “”语琪噎了一下,缓缓抬起手指着外面,气势凌厉地道,“闭嘴,给我去放风,要是被人发现了我们都死定了。” 被拉上贼船的正直小哥挣扎了片刻,仍是转身去放风了,只是那张年轻清秀的脸孔却板得像是老头子。 等到语琪终于成功地将马牵出马厩时,第一眼就看到了陈慕白那满含不赞同的目光。 沉默片刻,为了不被看做‘不知羞耻的小偷’,她只得耐心解释,“我包袱里只有首饰和换洗衣裳,这你也是看到了的,我连一枚铜钱都没有,又怎么给银子?” 对方很坚持,“那就随便留支簪子下来。” 语琪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而是微微偏了偏头,好笑地看着他,“我嫁给你了么?怎么你管起我的事这么理直气壮的?” 陈慕白一滞,显然没料到她会说出这种话,薄唇张了张又合上了,最终耳根微红地别开脸去,低着头小声道,“拿人东西,本来就应该给银子的。” “”语琪无奈地看他一眼,终是从自己发中拔了一根簪子下来,端端正正地搁在马厩前,然后一转身,踩着马镫利落地翻身上了马。 前几次任务早已把骑马这一技能点亮了,语琪像模像样地松松握着缰绳,驱着黑马走了几步,也没见陈慕白上马来。 她一勒马,疑惑地偏过头看他,“还不上来?等什么呢?” 对方紧抿着唇沉默了半天,才红着脸干巴巴地道,“属下不会骑马。” 语琪差点从马上一头栽下去。 一身黑衣的挺拔青年深深埋下头去,恨不能在地上开个缝钻进去。 “那驾马车呢,会么?” 他摇摇头。 语琪头疼地在驱马绕着他转了一圈儿,“我就觉得,只训练三年实在是不可靠。” 对方别开脸,“属下接受的是保护女主子的训练,骑马及驾车都不是需要掌握的技艺。”他的语气仍是平平淡淡的,但不知为何却能令人听出一种委屈的意味。 语琪颇感好笑,借着骑在高头大马上的高度优势,抬手就在他的额头上弹了一下,笑吟吟地道,“给你两个选择,第一个选择,上马坐我后面,然后拽着马鞍也行抱着我腰也行,总之保证你自己别掉下去;第二个选择——” 她还未说完,对方就红着脸低声道,“属下选第二种。” 语琪嗤的一声笑了出来,坏心眼儿地扯了扯缰绳,驱着马绕着他又走了半圈儿,“还没听第二种是什么呢你就决定了?可别后悔。”说罢拍了拍身前的位置,唇角的笑容坏得掉渣,“上来吧,慕白姑娘,哥哥搂着你。” 陈慕白低着头没说话,只是耳根慢慢的、一点儿一点儿地变成了粉红色,声音小得似蚊吟,“小姐。”语气无奈,像是无可奈何的埋怨,又像是不易察觉的撒娇。 语琪忍了又忍才没笑出声来,干咳了一声后才正经起来,“上马吧,坐我后面,再磨蹭下去天都快亮了。”说罢她松开了一只脚的脚蹬,微微偏了偏头看他。 他低着头走上前,也没踩那只空出的脚蹬,而是直接凭借轻功一跃而起,轻轻巧巧地落在了她身后。 语琪笑了一下,也不再客气,直接踩上脚蹬,“坐好了,跌下去我可管你。”说罢一夹马腹,一扯缰绳,驱马掉了个方向,朝着城门处小跑而去。 赶到城门前时,正是天蒙蒙亮的时候,守门的士兵昏昏欲睡,语琪直接驱马出了城,头也不回地问身后的人,“两条路,往哪儿去?左还是右?” 陈慕白想了一下,“右边。” 语琪挑了挑眉,直接掉转马头往右而去。 接下来又遇到了几个岔路,她都是想也不想地顺着他说的方向而去,结果半个多时辰之后,周围的景象愈来愈荒凉,道路也愈来愈坑坑洼洼。 又迎来一个岔路口时,语琪干脆利落地一勒缰绳停了下来,回过头看他,“慕白,你指的路是往哪儿去的?” 对方一愣,“指路?” “”语琪嘴角抽了抽,“我问你往哪儿走,你斩钉截铁地一会儿说左,一会儿说右,不会都是随便说说的吧?” 他没说话,只是略有些心虚地移开了目光。 语琪一看,便知道这小子估计就是胡乱指的,顿时头大如斗,“很好托你的福,慕白,我们如今迷路了。” 作者有话要说:语琪和慕白的身份应该对调一下,慕白姑娘才像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娇小姐,不会骑马三观端正,简直是温室里的小花朵嘛 下个故事我准备回现代背景了,嫖gay,语琪和反派的关系是联姻的未婚夫妻。 艾玛好想写啊tat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120章 攻略影卫男配6 夜幕西垂,月出东山。 黑马被随意地拴在了一棵半人粗的树上,用就近收集来的树枝点着的火堆哔啵哔啵地燃着,明灭不定的火光映在陈慕白的侧脸上。 他半跪在火堆旁,正处理着刚刚捉来的野鸡,清理着鸡毛和内脏,神情很专注,那双本就比常人漆黑的眸子似乎更显深邃了一些。 语琪挪了挪,凑得离他近了些。 陈慕白感觉到了她的靠近,正将内脏往外扒的手微微一顿之后,又继续动了起来。 语琪缓缓将下巴搁在膝头上,偏过头去光明正大地盯着他瞧。 残月高挂,繁星漫天,周围一片寂静,只有夜风吹过树梢时发出的唦唦声和火堆燃烧的哔啵声,两人的眼底都倒映着明明灭灭的火光。 在她毫不掩饰的目光之下,陈慕白手下的动作越来越慢,直至最后完全停了下来,木着一张脸抬起头来看她,平平板板的声音中透着几分无奈,“小姐。” 语琪笑了一下,坐起身来挪到他身边,半跪着直起上身,双手无比自然地搭在了他的肩上。可以清楚地感觉到,他的肩膀僵硬了一瞬,而他身上那略有些粗糙的衣料摩擦着掌心的同时,热度也透过薄薄的布料传到她身上。 语琪压低重心俯去,缓缓地凑近他的脸。 在她几乎能够数清他的睫毛根数时,对方却猛地别过了脸去,耳根红得几欲滴血。他本想用还沾着鲜血的双手推开她,却又怕把血迹蹭到她衣服上,只有尴尬无比地往旁平伸着,远远看去就像是要拥抱她一般。 语琪轻笑一声,声音压得低低的,轻得如同呢喃,“你在想什么不好的事情?你以为我要亲你?” 对方愣了愣,想要退开些却被她按住了肩膀。 语琪看了他一会儿,低低地笑了一声,接着轻巧地一转身,紧贴着他坐了下来,睁着眼睛说瞎话道,“我冷了,借你挡一下风。” 炎夏的夜晚,便是再怎么凉快也是有些闷热的,更何况不远处就是一堆正燃烧着的火堆,陈慕白疑惑地看了她一眼,也不再多话,而是随手捡了个粗一些的树枝,用匕首削去了树皮,把树枝从野鸡的后部插入。 将鸡穿在树枝上后,他稳稳地握着树枝,把野鸡架在火上烤起来。 语琪一直托着下巴看着他,但是对方就是有本事把全副注意力都放在那只去了毛剖了腹显得格外光秃秃丑兮兮的母鸡身上,正襟危坐得像是个得道的高僧,一眼也不看她。 语琪在一旁一会儿伸伸脚一会儿揉揉自己手臂,一会儿晃子一会儿换个姿势,什么惹人注意的方法都试过了,但是对方却愣是连目光都没有动一下。 忍了又忍,她还是忍不住地先开口了,“难道我没有这只鸡好看么?” 陈慕白没有作声,只是看着火的目光更加专注了,但是太专注了,就显出了几分刻意来。 语琪微微晃着脑袋,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的侧脸,口中不停歇地念叨,“陈慕白?慕白?阿白?陈九?九?小九?阿九?你是装听不到还是真听不到?你爱上这只鸡了么?” 陈慕白的神情由无悲无喜的面无表情变作刻意的专注,再化作带了稍许尴尬的无奈,而她最后的那句问话出口之后,他终是微微抿了抿唇,黑沉沉的眼底荡起一丝细微的笑意。 终于笑了,可真难取悦语琪松了一口气的同时,故作惊讶地一偏头,抬手指向他身后,“你看那团黑影是什么?!” 他一愣,身为影卫的职业病使得他下意识地紧握住匕首转过头去看,另一只空着的手则保护性地搂过她的肩,用自己的身体将她护住。 语琪趁机往他怀里一靠,一偏头将头枕在他的肩膀上,狗崽子似的在他颈窝里磨蹭了几下,满足地阖上了双眸。 “小姐,什么都没有。”陈慕白被她靠着的肩膀有些僵硬,但仍是尽忠职守地将周围仔细看了一遍,却没发现任何可疑的东西。 片刻的沉默过后,她懒洋洋的声音在他耳畔响起,温热的气息喷洒过裸-露在外的脖颈,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笑意,“嗯,可能是我看错了。” “”哪怕是再迟钝的人,也能察觉出她是故意的了,陈慕白的脸不受控制地红了起来,他低头看了看她,想推开她却碍于双手沾血,只能用手腕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小姐,您这样”他停顿了许久,才呐呐地吐出一句,“鸡会烤焦的。” 语琪忍不住唇角上扬,却仍是赖在他肩上不起身,眼皮阖得紧紧的。 “小姐?”他想退后,但甫一挪动身体,她就软软地跟着他的动作倒过去,像是骨头都被抽离了一般。 眼看她就要栽倒在地上,他连忙用手臂挡住她往下滑的身体。迟疑了片刻之后,他终是无奈地往回挪了挪,一手搂住她不让她滑落,一手握着穿着鸡的树枝缓缓翻转。 火光掩映之中,他们此刻的姿势看起来就像是一对相拥着的情人。 不知过了多久,他将烤好的野鸡缓缓从火上移开,低低地道,“小姐,鸡烤好了。” 语琪没有应声,只闭着眼睛装睡。 陈慕白低头看了她一眼,又很快将目光移开,“您睡着了么?” 语琪慵懒地扯了扯唇角,声音懒洋洋的,“嗯。” 陈慕白无奈地看着远方。 这世上总有那么一种人,脸皮厚得堪比城墙。你都不好意思拆穿她了,她还能好意思装睡。 次日清晨,语琪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身下垫着陈慕白的外衣,头枕在包袱上,一旁的火堆已经熄了,冒着细细的青烟儿。 她缓缓自地上坐起身,在黑马旁看到了他的身影,顿时笑了起来,“早啊,慕白。” 瘦高的黑发青年低下头,一本正经地汇报道,“属下刚才去一旁的村庄打听过了,往东再走个半个时辰,就能到青石镇。” 语琪挑了挑眉,自地上站起来,捡起了他的外衣和包袱,“那走吧,今日你骑马,我坐你后面。” 陈慕白一愣,“可属下不会。” 语琪笑一下,斩钉截铁地道,“不会也得会,上去。” 在凶残的主人逼迫之下,被压迫的影卫迟疑了片刻,终是翻身上了马。 语琪背着手绕着他转了两圈,眯着眼睛点了点头,“还挺像回事儿。”说罢一歪头,笑得眉眼弯弯,“怎么办,我们家慕白出落得这样英挺,诱惑太大了,我会坚持不住的。” 他一愣,头垂得低低的,从耳根到脖子红成一片,声音木木地,“小姐,这种玩笑开不得。” 语琪闻言,渐渐收敛了面上笑意,轻轻皱了皱眉,别开眼去,一脸‘我受伤了’的神情,“这辈子难得说几句真心话,你却通通认为我是在开玩笑。”说罢一转头,也不上马,独自一人朝东边走去。 陈慕白沉默了片刻,扯了扯缰绳,想让马掉个头好追上去,谁知这在语琪身下听话乖顺的黑马却只是不悦地抖了抖脖子,一步也不迈地杵在原地。 他一怔,眼看着前方那个纤细修长的背影越走越远,连忙狠狠夹了夹马腹,猛地一扯缰绳。 这下黑马确实动了,只是尽往树杈多的地方走,动不动就往树干上擦,逼得陈慕白每次都要把身子伏得低低的,即使这样,他那原本束得干净利落的黑发也被树枝刮得凌乱不堪,几缕墨黑长发狼狈地垂在脸侧,裤子也在树干上蹭得灰扑扑的。 语琪在前面走了许久,也不见他追上来,不禁停下了脚步,略带好奇地回头看去。 这一回头,便见黑马正驮着他往又一处树杈茂密的树下走去,摆明了是想把他挤下背去。 这很正常,她一开始学着骑马的时候也出现过这种情况。马是有灵性的动物,它能感觉到你会骑还是不会骑,如果清楚你不会骑,它就会欺负你,成心和你作对,不是不动弹就是想把你挤下马背,总之不会乖乖地听你话。 不过即使知道,亲眼看见一直患着面瘫症的陈小哥遭遇这种情况,语琪还是不厚道地笑了,但笑归笑,她还是转身往回走去。 就在陈慕白被头顶的树枝刮得实在无法忍受了,手上用了内力正准备把这棵树震倒的时候,手中的缰绳却突然被人夺了过去,胯-下的黑马也随之停了下来。 他一怔,疑惑地低下头,便看到那面容秀丽的少女用右手拽住了缰绳,左手轻抚了几下马脖子,然后轻轻地一拉缰绳,那黑马便乖乖地跟着她的动作绕开了树,往平道上走去了。 片刻之后,他像是做错事后被长辈领走的小孩一般低着头,看着她纤细的背影声音沉沉地唤了一声,“小姐。” “别叫我小姐。”语琪憋着笑摆出一张严肃脸,“你骑马我牵马,该是我叫你小姐才合适。” 几乎是一瞬间,薄红便从他的脖子根直接窜到了耳根。 看逗得差不多了,语琪才停下脚步,斜睨了他一眼,“拉我上去。” 陈慕白低低应了一声,伸手轻轻一提便将她带了上来,颇有自知之明地让出了脚蹬。 语琪踩上脚蹬,将缰绳在手上绕了几道,一夹马腹一扯缰绳,黑马便乖乖地小跑起来,速度愈来愈快,直至坐在她身后的人不得不伸手抓住了她腰侧的衣服。 马蹄起落之间,带起阵阵黄土,一路往青石镇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这是今天第一更,还会有第二更和第三更。 至于gay的问题—— 第一,他是个双性恋,只是碰巧深爱的那个人是个男人罢了,所以不存在什么直直弯弯互相掰的问题。 第二,不会存在语琪同男人抢抢男人的戏码,她顶多算个送温暖的小天使,把被人抛弃的小弃犬抱在怀里安慰安慰罢了。 第三,卧槽你们有时间在这里讨论这些有的没的不能去给我的新文留几个评收几个藏么?!!!我寂寞得都快死了你们知道么!!!!!!!!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123 攻略GAY男配(双性恋别纠结)【1】 语琪最近都在帮古代组做任务,然而做得时间久了现代组也不乐意了。[txt电子书免费下载全集全本完结.]她一走下面几个资历浅的根本压不住阵,好几宗任务都被年轻人搞砸了,而恰巧现代组这边又来了个难度有些高的任务,于是立刻扭头就把语琪从古代组捞回来了。 然而再回到现代背景做任务,语琪一时不免有些唏嘘之感。不过感慨了片刻也就恢复了镇定,重新投入到这个新任务中来。 电梯内安静得足以听得到自己的呼吸声,除了门以外的三面墙壁都贴着明晃晃的镜子,都同样映着此刻的她。 名牌套装,名贵小皮包,十厘米左右的高跟鞋,黑的长发嫣红的唇,精致如假人。明明眉眼看上去只有二十岁出头,却已有了远超同龄人的高傲优雅以及逼人的气场。 语琪微微偏过头,随意地瞥了一眼亮着的楼层数——24层。 现在才到第6层,还早她开始不紧不慢地梳理起脑中的资料。 男主名为顾峰,是一家广告公司的创意总监,女主是这家公司的策划师,要用一句话总结就是办公室恋情+先婚后爱。 然而这个故事却与普通的言情文不一样,不一样在于男主向女主求婚不是因为爱她,而是因为男主过了三十岁后忽然厌倦了偷偷摸摸地跟一个男人在一起,他渴望安定,渴望娶妻生子过普通人的日子,渴望能够拉着爱人的手逛街不必遮遮掩掩,于是就留心找了个长得漂亮能力较强的女性下属火速成婚。 即使是在思想已经足够开明的现代,同性恋也依旧是难以启齿的,在这个禁区要走下去,前路必然布满荆棘。顾峰同公司少总叶楠相恋三年,却愣是不敢让旁人知道一分半毫,甚至都不敢在同事面前跟对方多说一句话。这样的日子过一个月还能够忍受,但是三年之后,爱得较浅的那一方终是觉得疲倦,继而选择了放弃。 但是顾峰能潇洒地说放手,叶楠却不能,他陷得太深,顾峰离开后,他每晚都一个人躺在冰冷的大床上,睁着眼直到凌晨。在顾峰新婚燕尔娇妻在怀的那一晚,他躺在浴缸中割了脉,去了另一个世界。 从此,叶楠成为顾峰心中的一根刺儿,化作了男女主在一起的最大障碍,尽管他已经不在这世上。男主每想到这个前任情人,就觉得自己欠对方良多,越感到愧疚,就越不敢爱上女主。 而语琪要扮演的角色姓杨,家里同叶楠父母是世交。如果说叶楠是富二代,杨语琪就是官二代,两人是从小到大的青梅竹马,大学毕业那年就在双方家长的撮合下订了婚。知道叶楠的死是因为顾峰之后,杨语琪没少给男女主找麻烦。 所以,无论是叶楠还是杨语琪,都是这部中当之无愧的反派角色,而她的任务就是把叶楠从自杀的那条绝路上拉回来,让他喜欢上自己,也让顾峰能够安心地同女主好好过日子。 现在的情况是叶楠从几个下属的口中得知了顾峰要结婚的消息,坐在江边吹了整整一晚的凉风,第二天就发了高烧,而杨语琪得知了消息,就在下班后顺道来看看他。 不过要说起来,杨语琪这个未婚妻也当得实在差劲,来看病人也不知道提个果篮送个牛奶或者煲锅粥什么的这大小姐竟然直接光着手就大喇喇地跑来了,这哪儿像看未婚夫的,就算是来看个普通朋友,至少也得提箱特仑苏啊。 就在语琪升起下楼买点儿水果再上来的冲动时,电梯停了下来,门缓缓地打开了。 踩着高跟鞋走出电梯的瞬间,那股冲动也熄灭了,她左右看了一下,按着资料中的信息,找到叶楠的房门,按下了门铃。 没人开门。 语琪挑了挑眉,这下却是不客气了,用那保养得宜的尖尖指甲死死地按住了门铃不松手。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直直过了五六分钟,房内才响起踢踢踏踏的脚步声。 门被猛地拉开,叶楠站在房内,揉着眼睛哑着嗓子道,“你不是有钥匙么,怎么还按门铃?”说罢直接上前一步,直接就把头懒洋洋地埋在她颈窝中了,“我听小李他们说你要跟小林结婚?他们胡说八道的吧?阿峰你怎么矮了?还喷了女式香水?” 语琪:“” 估计是烧糊涂了,把她当顾峰了,这叶氏少总还真行,连来人都没看清就直接投怀送抱了。 片刻的沉默过后,叶楠也终于明白了过来,脖子像是生锈了一般一格一格地抬起来,直到看到她的脸才讪讪一笑,抬手理了理她的领子,又替她拍了拍,这才退后几步看着她,笑眯眯地点了点头,“有段日子没见,我们语琪又变漂亮了啊。” 语琪这才有时间打量他。 睡得四处乱翘的黑色短发,清秀耐看的眉眼,脸色因为发烧而有些苍白,眼底有着两个深深的黑眼圈,穿着宽松到看不出版型的卫衣和松松垮垮的牛仔裤,休闲到了极致,完全不像是一个公司少总该有的形象,倒是可以不用化妆,直接去cos真人版l。 在她不动声色的打量下,叶楠终于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如今衣衫不整的模样有些失礼,干咳了一声,往后退了一步,“你随便坐,我去换件衣服。” 语琪进了房间,反身把门关上,“不用了,我是来探病的,不是来做客的,你回去睡吧,我等会儿给你倒杯温水。”说罢脱掉了那双看着就吓人的高跟鞋,只是在地面上看了一圈儿,除了叶楠脚上那双拖鞋之外,整整齐齐地摆在门口的只有另一双男式拖鞋。 叶楠没注意到这些,他一听到她是来‘探病’的,顿时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笑吟吟地朝她走了一步,懒懒地斜靠在墙壁上看着她,“是我妈让你来的?来照顾我这个孤独又可怜的病人?” 语琪挑了挑眉,也不换鞋了,直接光脚踩在地板上往厨房走去,“差不多,我妈给我打了个电话,说昨天跟你妈聊天时听说你病了,让我来关心关心,别只顾自己,也要学着尽点儿未婚妻的义务。” 叶楠眯着他那双桃花眼跟了过来,一点儿也不知道客套地笑道,“既然是岳母大人的建议,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那碗堆在水槽里都一个星期没洗了,里面都快长蛆了,还有换下来的衣服都堆在盆里,再叠下去总有一天它们会塌下来把我压死的,你既然是奉母命而来的,不如再做个举手之劳,帮我把碗和衣服都洗了?” 语琪拿着电水壶的手一顿,偏过头来看他,又是好气又是好笑,“我还没跟你计较你刚才把我认错的事,你就好意思把我当你家佣人使唤?”顿了顿,她挑了挑眉,“话说回来,你得告诉我,你在等得那个阿峰是谁?” 本来她是不准备掺和进叶楠和顾峰之间的事儿的,毕竟再过段日子他们自己就得掰,等顾峰去和女主过他们的小日子了,她再趁虚而入不是,是雪中送炭一下,任务也就能差不多完成了,完全没必要在这时候插足进去招仇恨,最好就是装作对他们那一段事完全不知情。 但是谁能想到叶楠这家伙蠢得令人伤心,他自己直接把马脚露了出来,还是这么大一只马脚,她若是不闻不问若无其事那就太假了。 叶楠本来是靠在厨房的门上同她说话,一听到她问道顾峰的事情,原本笑吟吟的神色渐渐凝固了,清俊秀气的眉目之间隐隐透出几分黯淡之色。不过很快,他就收敛了面上神色,重又笑了起来,脸皮奇厚无比地耍赖道,“你听错了,哪儿有什么阿峰?” 语琪懒得拆穿他,倒了杯温水走过去塞在他手上,然后轻巧地按住他的肩膀,把他整个人转了个方向,推着往他的卧室走去,“我大人有大量不跟你这病号计较,回你的房间躺着去。” 他得意洋洋地晃了晃手中的玻璃杯,回过头在她额头上轻轻敲了一记,笑吟吟地道,“不要推我,等会儿我走得太快低血糖犯了怎么办?你能接得住我么?” 语琪看了他一会儿,忍不住别开脸笑了起来,笑够了才回过头看他,“接住你有什么了不起的?你小时候被人欺负哪次不是我帮你揍人的?” 叶楠哼哼了一声,死鸭子嘴硬地否认道,“哪里有,没有。”说罢一扭头朝卧室走去,一边走一边喝了小半杯水,在进门前懒懒地一伸手,把玻璃杯放在了音箱上。 “叶楠,你这个病号,把水喝完啊。“语琪挑了挑眉道,“还有,不要乱放杯子!” 叶家少总闻言,猛地偏过头来,侧着身子半眯着眼用右手比了个枪的手势,对着她轻轻一指,还得意洋洋地配了声,“biubang” 语琪嗤笑一声,斜斜睨他一眼,“你都几岁了啊,幼稚不幼稚?” “没有童心的女人是嫁不出的。”他倒是不恼,笑吟吟地倚着门框看着她,“要像我一样多笑笑,这样才会人见人爱嘛。”顿了顿,他又对着她晃了晃自己的手,“看见没,要是我这样指着你,你该立刻装死的。” 语琪理都没理他,直接转身去了厨房。 叶楠看着她的背影笑了一下,但是渐渐的,那笑容却化作了略带苦涩的浅笑。他慢慢站起身,推开房门走了进去,回身关上了房门。 或许是由于一整天粒米未进,也或许是因为关门的动作大了些,眩晕感一下子铺天盖地而来,他有些站不稳地扶住了一旁的门把手,无力地靠在墙角,下意识地便想叫顾峰,但好一会儿,等到那股眩晕劲儿过去了,他才意识到,顾峰已经一个多星期没来了。 叶楠沉默地靠着门站着,一时不知该干些什么。 直到有脚步声渐渐靠近,在房门外停了下来。 叶楠茫茫然地回过神来,愣了好一会儿才收敛起了脸上神情。他抬手揉了揉脸,这才反身打开了门,看着门外的人笑吟吟道,“怎么?家养小精灵已经把碗和衣服洗好了么?“ 作者有话要说:谨以此文,献给让我疼得心都碎了的南康白起,叶楠的楠自取自南康白起的南,其实叶楠就是我想象中的南康白起。 南康白起(-),农历生日,男,辽宁人。生于辽宁,长于内蒙古,**家。在用笔名“白起”,然后到天涯用笔名“南康”。2008年3月,在湘江投江自尽,疑是其男友两年前结婚引发的抑郁症让他猝离人世,才子凋零,令无数人扼腕叹息。 以上来自百度百科,以下是一首网上的纪念南康的歌,歌名叫做我等你到三十五岁,来自南康对离开他的男友说的一句话,“我会等你到三十五岁。” 然而他终究是没有等到,他在二十八那年就投江自杀了。永远到不了三十五岁的南康,或许他的灵魂现在仍在江面上等待他的爱人, 这首歌里我每次听到就忍不住想流眼泪的几句歌词就是: 那个说等到三十五岁的人已跨过生死的门 别那么残忍有人正燕尔新婚有人江水中冰冷 别那么虔诚江面上谁的灵魂漂浮着不愿下沉 虐死我了,我这眼泪哗哗流得心疼死了tat 又一次醒来睁眼直到凌晨 确认只剩自己一个人 浮生六记还说着现世安稳 如今已天地之分 一路走来还笑得自欺欺人 别问那祝福是假是真 七年的存在割舍掉有多疼 谁比谁陷得更深 别那么坦诚 分开又何必多问 真相比谎话残忍 别那么认真 时间会淡漠伤痕 也许放手是新生 禁区里的路要走得多坚忍 渐渐变得厌倦的眼神 那个说等到三十五岁的人 已跨过生死的门 别那么残忍 有人正燕尔新婚 有人江水中冰冷 别那么虔诚 江面上谁的灵魂 漂浮着不肯下沉 太害怕离分 呼吸都如此熟稔 爱你和生命对等 熟悉像掌纹 却只是今世今生 不能开口的身份 桥下的波纹 浮在江面的黄昏 多么像现世安稳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124章 攻略GAY男配(双性恋别纠结)2 叶楠身子斜斜地倚靠在门框上,似笑非笑地低着头看她,“怎么?家养小精灵已经把碗和衣服洗好了么?” 语琪抬头看了他一眼,没说话,直接侧着身一弯腰,就从他撑在门框的手臂下穿了过去。 叶楠歪了歪头,自己笑了一下后转过头去,看着那个高挑的身影毫不停顿地走到了床边,将手中端着的温水和几盒药一一在床头柜上摆好,然后认真地比照着说明书自每个药盒中取出几个药片或胶囊,倒在早准备好的一张纸巾上。 叶楠慢悠悠地踱步走过去,趴在床上看着她的动作,笑吟吟地问,“特意给我买得药么?” 语琪瞥了他一眼,又仔细地对了一下,漫不经心地道,“没有,我两手空空来得你不是看见了么?从茶几底下翻出来的,你自己备的药你自己不知道么?”刚说完她忽然想起了什么,不免心中咯噔了一下。 在叶楠家里的药,他自己却不知道,那么只有可能是顾峰以前备下的。这张惹祸的嘴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沉默了片刻,她偏过头去看叶楠的脸色,果然看见他唇角的笑容有些僵硬,不如刚才那么自然了。不过她的目光一触到他脸上,他那略显僵硬的笑容就像冰消雪融一般又恢复了原样,甚至比原先更灿烂了一些,灿烂得甚至有些虚假。 不忍心再看,语琪别过头,将包着药的纸巾递到他手中,“把药先吃了吧。” 叶楠低下头看着掌心的胶囊和药片沉默了一会儿,忽然莫名其妙地笑了一下,然后抬手全数倒进了喉咙里。 语琪转过身去拿水,一回头就看到这幅景象,连忙把温水递到他嘴边。 他低头就着她的手喝了一大口水,却仍是呛得直咳嗽,几乎连眼泪都咳了出来,语琪连忙放下水杯,替他顺着背,“谁会跟你抢药吃?你至于吞得那么急?” 叶楠没有说话,只是低头咳嗽着,像是要把身体深处的什么东西咳出来一般。 好一会儿他才渐渐平息下来,却是缓缓地翻过身,面朝下地趴在自己胳膊上,低着头不说话了。 语琪一怔,心中暗叹了一口气,缓缓收回了停留在半空的手,体贴地没有上前打扰他,而是静静地在原地站了一会儿,转身出了房间,轻轻地带上了房门。 像叶楠这样的人,心里实在难受到受不住的时候,大概最不希望的就是这一幕被别人看到。他太习惯于用笑容掩饰所有伤痕,也太怕自己的脆弱被别人看到,她此时此刻还做不到代替顾峰来安慰他,所以远远地避开,给他一个安静的可以发泄的空间,便是她唯一给得起的温柔了。 语琪走到厨房把堆在水槽中的碗碟盘勺都洗了,又把他的衣服扔进了洗衣机,这才回到了客厅坐在沙发上,直直地看着分针又绕了十几圈儿。 估摸着卧室里的那个人应该平复得差不多了,她这才从茶几上拿起早已准备好的体温计,缓步朝卧室走去。 站在房门前又静静等了一会儿,听到里面没有什么异样的声音,语琪这才放下心来,抬手敲了敲门,“可以进去么?” 里面传来他的声音,听上去懒洋洋的,“既然长手了就自己开门。” 听到这样的语气,就知道他已经平复了情绪,至少是暂时平复了情绪。语琪深吸一口气,让所有同情与不忍的神色从脸上褪去,才敢推开门。 对于叶楠,若用同情怜悯的目光看他,几乎比视若无睹地走过他身边还要残忍。语琪很清楚,他不需要同情,更不愿接受怜悯。 她进房之后,没有问任何事,只是侧身在床边坐了下来,把体温计递给他,“量jj温,我看看有没有发烧。” 叶楠没有接,只是翻过身来,侧脸贴在他自己的手背上,定定地盯着她勾了勾唇,“懒得量。” 语琪看了他一眼,也笑了一下,伸手弹了一下他的额头,“别闹,起来。” 叶楠无比配合地顺着她的力道往后仰了仰头,像是她那轻轻一弹用了多大力道一般不过装得还真挺逼真。 装完之后,他重新将下巴搁回手背上,笑吟吟地看向她,“轮到你了哦。”说罢偏了偏头,缓缓伸出拇指和食指对着她,做了一个开枪的动作。 语琪没有如他所愿,而是无奈地看着他,“你几岁了?还是需要大人哄的小孩子么?” 他一点儿不恼,反而微微一笑,“我是病人,病人是需要被迁就的啊。” 语琪不得不认输了,“我配合你,你就乖乖量体温?” 他没说答应也没说不答应,而是重新用拇指和食指对准了她,唇角噙着丝不变的笑意,宛如用枪瞄准一般半眯着眼,然后轻轻一扣拇指,“bang” 语琪这样影后级别的人,就算直接去片场演中枪一幕都不带ng的,若是真决定要好好配合他,自然是演的极为逼真。他的拇指甫一扣动,她连一丝一毫的愣神都没有,直接就侧身倒在了床上,睁着的双眼失去了焦距仿若已经瞳孔发散,不带一丝一毫的僵硬别扭,自然地就像是真的中枪了一般。 她这一倒,倒是把叶楠吓了一跳,连忙撑着身子坐了起来,张开五指在她面前晃了晃,“杨语琪?你不会真晕了吧?” 他话音刚落,语琪原本没有焦距的眼神立刻恢复了冷静镇定,一直捏着那根体温计的右手伸到他鼻子底下,“把体温量了。” 叶楠一愣,回过神来后忍不住低低地笑了起来,一手懒洋洋地撑着下颌,一手用食指和中指把体温计给夹了起来,像是转笔一般在指间翻转着,“我一直以为,你不是那种会陪我胡闹的人。”说罢歪着头打量她,半眯着眼睛笑得像只狐狸,“从实招来,是不是背着我交了个男朋友?怎么忽然这么玩得起了?” 语琪的目光在体温计上停留了一会儿,又威胁似的瞥了他一眼。 叶楠立刻笑得更厉害了,“行行行我知道了,这就量。”说罢轻轻揭起自己的卫衣领子,刚要把体温计往里面塞,却又想到了什么,一抬眼看向她,像是赶苍蝇一般朝她挥了挥手,“转过去转过去,不要趁机偷看,真是的,一点儿也不淑女。” 语琪又好气又好笑地瞪了他一眼,“就你那二两排骨肉,我还真不愿意多看,简直伤眼。”说罢闭上了眼睛,“快点儿量,量完了我该回家了好了么?我睁眼了啊。” 她先睁开了一只眼,看到对方手上的体温计已经不见了,这才睁开了另一只眼,“别乱动,坚持五分钟啊。” 叶楠别过脸,用没夹着体温计的右手捂着腹部,有气无力地哼哼,“我饿得都快要死了,你却要抛下我回家?” 不是她一定要走,而是根据脑中的资料显示,再过一会儿顾峰会过来,如果她不能在这之前离开,那么和他撞上那就太尴尬了。 语琪直接干脆利落地从搁在一旁的小皮包里翻出几张外卖卡片,一股脑儿地都塞到了他的手里,“你想吃什么这里都有,打个电话三十分钟内送到。” 叶楠回过头,夹着外卖卡朝她晃了晃,“你就这么打发我?”说罢脸皮奇厚地耍赖道,“我不要,我没钱。” 堂堂叶氏少总,竟然有脸哭穷。 语琪根本懒得拆穿他,笑吟吟地自小皮包中又抽出两张毛爷爷往他手里一塞,态度好得像是售楼小姐,“乖,想吃什么就叫人送,算我请的。” 叶楠皱着眉盯着那两张纸币看了一会儿,抬起头来看向她,“你老实交代,这段日子都跟谁混在一起?怎么越来越狡猾阴险了,还学会用钱打发人了?” “”语琪抬起手腕看了看表,估计再呆下去等会儿真的要跟顾峰狭路相逢了,连忙抬起头吩咐他道,“等会儿记得把体温计取出来看,然后打电话叫点儿清淡些的素菜吃,我还有点儿事儿,这就先走了。你好好休息,记得吃药,有事就打我电话,我二十四小时开机。”说罢拍拍他的肩,拎着小皮包起身往外走。 叶楠听到她那一长串的吩咐忍不住勾了勾唇,再一抬眼就看到她匆匆离开的背影,不知怎地忽然有些怕一个人面对这空荡冷寂的房间,忍不住又开口叫住了她,“杨语琪——” 语琪脚步一顿,又低头看了看表,这才回过身看他,“怎么了?” 他笑吟吟地道,“我一整天都没吃饭了,你如果把我一个人丢下,说不定下一秒我就会犯低血糖晕倒。” 他笑得太灿烂,真话也像假话,语琪也没多想,只好笑地看了他一眼,便扭头继续朝门外走去。 叶楠看着她头也不回地离开,听到外面传来门打开又关上的声响,唇角的笑容渐渐变得沉寂苍白。 他低头看着那厚厚一沓外卖卡片,摇了摇头笑了一下,一仰头躺在床上,手懒懒地一扬,印着外卖电话的卡片顿时撒得满床都是。 不知过了多久,他突然一翻身,侧着身子将脸埃在枕头上蹭了蹭,一手捂着腹部,声音低低地哼哼,“好饿” 正在此时,外面突然传来钥匙开门的声音,悉悉索索,在格外寂静的房间内听起来尤为清晰。 叶楠愣了愣,偏过头去看着房门口,试探性地问,“阿峰?” 没有人回答,但是片刻之后,一个修长的身影沉默地低着头走进了房间,手里还提了一个方方正正的行李箱,正是顾峰。 他不敢看叶楠,甚至连一个招呼都不敢打,只轻手轻脚地打开了衣橱,把属于他的衣服一件件收起来,塞到行李箱里。 叶楠在他走进房间的第一时间就下意识地放开了捂住腹部的手,撑着身子缓缓坐了起来,面上罕见地没有带笑容,声音也不自觉地冷了下来,“你在干什么?你要搬出去?” 顾峰的手一顿,但他没有回过头来,而是低头看着手中的那条领带,是去年他生日的时候叶楠送的。一时之间,他不知该如何开口,如何向他陈述自己要在半个月后和另一个女孩结婚的事。 叶楠没有出声,而是静静地看着他的背影,面无表情的脸庞苍白得像个鬼,但是顾峰看不到。 最终,顾峰还是将那条领带放回了衣橱里,蹲将行李箱的拉链缓缓拉上,声音是极力维持的镇定,“我昨天给你发了封邮件,我要说的都在那封邮件里。”他拉着箱子往门外走去,在离开房间的时候微微一顿,没什么底气地低声道,“阿楠,对不起。” 话音落地,他便头也不回地朝外走去。 叶楠面无表情地看着房门口的方向,听着他的脚步声渐渐远去,听到门被轻轻关上的声音,听到空荡荡的房间重新归于死寂。 就算再迟钝也能明白自己被人甩了,但是叶楠却没有哭,他甚至笑了一下,虽然笑得很难看。 顾峰忘了把衣橱的柜门关上,镶嵌在门上的穿衣镜明亮到几乎有些冰冷,映着他此时此刻苍白黯淡的脸色。 叶楠缓缓地偏过头去,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扯了扯唇角,轻轻地自言自语,“为什么不饿了呢。”说罢笑了一下,慢慢地弯下腰去,整个人都蜷成了一团。 十几公里之外,语琪坐在车中,半眯着眼看着不远处的红灯,修长的食指敲了敲方向盘,轻轻蹙了蹙眉。 片刻之后,绿灯亮起,她踩下了油门,随着车流缓缓向前,在经过十字路口时像是决定了什么一般,猛地一打方向盘,拐了个弯,回头朝叶楠家开去。 作者有话要说:愿岁月静好,现世安稳。 南康已经去了,但是有一句歌词里的话真的挺适合说给叶楠的: 别那么认真,时间会淡漠伤痕,也许放手是新生—— 顺便,有人说南康白起在的笔名是康康,我今天去搜了一下,的确是。 然后他的文下还有很多人在留言,看着真是让人唏嘘感慨,心中闷闷得疼。 唔太沉重了,不像我的基调。 总之,叶楠深情如南康,但是他有的地方还是比较像我,比如特别会撒娇什么的 还有有人问叶楠怎么可能喜欢上女主,顾峰又怎么可能爱上女主他们在我笔下的设定都是双性恋啊有什么不可能的 我去写星际日常了我漂亮的小女友们依你们的强烈呼吁,这一章触手怪厨师长要出来啦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125章 攻略GAY男配(双性恋别纠结)3 叶楠放开拥在怀中的雪白枕头,盯着窗外的景色看了一会儿,缓缓自床上坐起身来,拖着拖鞋有气无力地扶着墙壁往外面走去。 挪到客厅之后,他弯下腰在茶几下翻找了一番,发现以前收在这里的零食似乎都已经被吃完了,连一块巧克力都没剩下。 有些烦躁地揪了揪已经足够凌乱的黑发,他直接把整个托盘从茶几下拿了出来,叮叮咣咣地全部倒在了茶几上。食品包装袋撒得到处都是,除此之外还有几盒药也混在其中,其中一盒上面还被粘了张纸条。 叶楠挑了挑眉,有些好奇地用修长的手指夹起了那个药盒,半眯起眼看着上面贴着的那张字条。 这个每日三次,每次两片,你不按时吃就死定了,等我下次来收拾你! 干净清秀的字迹,后面还画了一个代表威胁的滴血菜刀。 叶楠忍不住笑了一下,将药盒抛回茶几上,又夹起另一个药盒翻过来一看,果然也贴了字条。 这个每日两次,每次两片,饭前服用。乖乖吃药,不要拿自己的身体胡闹,也别让我有机会替你选墓地。 同样是干净清秀的笔迹,不同的是,这行字的下面像模像样地画了一个墓碑,墓碑上还被划了个力透纸背的大叉。 叶楠嗤笑一声,一扬手把这个药盒也扔回了茶几上,轻轻摇了摇头,似怒似笑地自言自语,“嘴巴越来越毒了,臭丫头。” 他蹲在茶几前又把那些食品包装袋翻了一遍,却没有任何收获,于是烦躁地撑着一旁的沙发一下子站起身来,转身朝厨房看了看。 或许是这下起身动作有些过猛,还没来得及看到厨房有什么,低血糖带来的眩晕感和无力感立刻劈头盖脸地砸了过来。 他一下子跌倒在沙发上,只觉得周围天旋地转,心悸地厉害,不过短短片刻,身上就出了薄薄一层虚汗。 过了好一会儿,那种无力感才缓缓从身上褪去。 然而正在此时,门铃声却响了起来。 叶楠无奈地长长叹了一口气。缓缓撑着身子站起来,由于刚才的前车之鉴,这次他把起身的动作放得再慢不过。 好在门铃声响了一下后便没有再响起,他得以不用急急赶去开门。 扶着墙壁一点儿一点儿地挪到了门口,叶楠半靠在门旁的墙上,刚想抬手开门,却蓦地看到了一旁的鞋柜上静静地躺着一串钥匙。 是顾峰留下来的,他把钥匙还了回来。 叶楠扶着墙一点儿一点儿地挪过去,伸手够过那串钥匙。金属触到掌心,凉凉的触感像是坚硬的冰。 他怔怔地看着手中的钥匙发了会儿呆,直到有些尖利的门铃声再次响起才回过神来,连忙抬手打开了门。 看到进来的人是语琪,叶楠不禁瞪大了眼,“你怎么又回来了?东西落在这儿了?” 语琪弯腰脱了鞋,光着脚拎着两个大塑料袋绕过他往厨房走去,“没落东西,只是走了没一会儿忽然想起你说一整天没吃东西,怕你饿死在家里才决定回来救你一命的。” 换了之前,他早就针锋相对地反驳回来了,但是语琪都把手里拎着的两大包菜放到水里泡好了也没听到他吭一声,不禁有些疑惑地回过头去。 叶楠正低着头,扶着墙慢慢地挪着步子,感觉到厨房的动静忽然停了下来,他缓缓抬起头去看,正迎上语琪看来的视线,于是下意识地扯开嘴角没什么力气地笑了一下,“怎么了?” 笑得比哭还难看语琪在心中默默道了一句,面上却没有显露出什么,“没什么,只是觉得有些奇怪,你话变少了。” 叶楠一怔,继而轻车熟路地捡着次要的事说了,“刚才低血糖犯了,现在还有些晕。”顿了顿,他有气无力地抱怨道,“我说了可能会犯低血糖吧,结果你这个冷血动物还是扔下无依无靠的病人自私地跑了。” 从表面上来看,他似乎恢复了之前的精神状态,但是语琪却能感觉得出来,之前他是真的存了些逗自己的心思,而此刻他却是完完全全地在敷衍假装。 不过他既然想装作没事,且费力地造出了一层逼真的假象来,她也没有必要非得拆穿人家,把他血淋淋的伤口扒出来逼他承认。 她擦了擦手上的水,像是什么都没有察觉到一般偏过头,放缓了声音道,“给你冲杯蜂蜜水?” “冲什么蜂蜜水,过来扶我一把。”叶楠没什么气势地瞥她一眼,“等会儿我晕倒在地了你能抱得动我?” “我抱不动你,我只能打120。” “真没用。” 语琪快步走过去扶住他手臂,“我的包里有几颗牛奶糖你要么?” 叶楠毫不客气地把大半身的重量压在了她身上,长舒了一口气后,懒洋洋地瞥她一眼,“只有牛奶糖?没有巧克力?” “这种时候你就别挑剔了,身体要紧。” 叶楠摇摇头,“我讨厌牛奶。” 语琪简直拿他没办法,她偏头看了看卧室,又看了看沙发,果断选择了相对更近的沙发,扶着叶楠慢慢走过去。 好不容易把他拖到沙发上安置好,语琪又小跑到卧室里把枕头和被子都抱了出来给他盖上,这才到厨房中用温水调了一杯蜂蜜水,端着慢慢走到客厅。 叶楠裹着厚厚的被子仍是觉得冷,四肢一阵一阵地发冷的同时还不停地冒着虚汗,他紧了紧被子,几乎把自己团成一个巨大的茧。 语琪在他面前停下,把手中的蜂蜜水递过去的同时用另一只手拨开了他湿漉漉的额发,用手背探了探他的额头。 感觉了一会儿手背传来的温度后,她皱了皱眉,担忧地低头看他,“烫得厉害,你这应该是发高烧了。” 叶楠没出声,只是接过蜂蜜水喝了几口。 蜂蜜水下肚之后,补充进来的葡萄糖逐渐进入血液,渐渐缓解了低血糖的症状。 缓了好一会儿后,叶楠终于觉得四肢重又回暖,这才缓缓松开了裹在身上的被子,一低头捂住腹部难受地哼哼,“我好饿” 语琪收回贴在他额头的手,无奈地道,“发这么高的烧,你还能喊饿,我真是佩服你。”顿了顿,她想起了什么,“体温计呢?你拿出来看了么?多少度?” 叶楠一愣,缓缓地抬起头看她。 语琪一看他这表情就明白了,“忘了?” 他沉默地点点头,难得的有点儿不好意思。 语琪完全败给他,隔着卫衣摸了摸他的腋下,空荡荡的一片,显然没有体温计的痕迹,不禁无奈地看他一眼,“不是让你夹着了么?现在它到哪去了?” 叶楠一把拉开她的手,警惕地看着她,“男女授受不亲你没听过么?随便摸男人的胸肌是一个好女孩会干的事情么?” “你哪里来的胸肌?我只摸到肋骨。”语琪没好气地瞪他一眼,“你自己摸一下,看看体温计掉哪儿了。” “开口闭口就知道摸摸摸,你能不能矜持点儿?”叶楠随口反驳了一句,却仍是伸手按了按自己的卫衣,果然在左腰处摸到了一根硬硬的小东西,刚想拿出来却见她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看着自己,连忙放开了手,“我要掀衣服了,你不懂得回避么?” 语琪只得闭上了眼,“多少度?” 悉悉索索的声音停了之后,是片刻的沉默,然后叶楠的声音响起来,若无其事的态度,“38.9度,还好。” 语琪猛地睁开眼,一把抢过他手中的体温计一看,果然是38.9度,想也没想就瞪了他一眼,“都快到高烧了这叫还好?这到底是你的身体还是我的身体,你找死么?需要我给你定墓地就说一声!” 叶楠被她这突发的脾气震得愣了一下,继而忍不住笑了起来,笑着笑着,他面上的神色却莫名其妙地逐渐淡了下来。最后,他定定地看着自己手中的玻璃杯,轻轻地道,“死了其实也没什么,反正没人在乎。” 怔怔地出了一会儿神后,叶楠才发觉对方竟一直没有说话,不禁愣了一愣,疑惑地抬头看去,却只见她面无表情地站在面前,漂亮的黑眸中却燃着隐约的怒气。 他一怔,“怎么了?” “怎么了?!你有脸问我怎么了?”语琪被他这茫然的样子气得笑了,“我在这里给你忙前忙后是闲得没事干么?你一说病了我妈就急着让我过来看看也是多管闲事是么?我们围着你团团转这叫没人在乎么?那你死吧,我这就回去给你选墓地,保准风水一等一的好。” “喂,杨语琪,你这样对一个病人大吼大叫是不对——” “我就是吼你了怎么了?你有本事去死啊!反正没人在乎不是么!” 叶楠连忙举起双手做投降的姿势,连声地赔礼道歉,“好了好了我说错了,我不对,我对不起你,我是个混蛋,我举白旗投降,您老赢了这样行么?” 语琪瞪他一眼,拍开他投降的双手,“我懒得理你。”说罢不再看他一眼,干脆利落地转身就走。 叶楠的目光连忙追过去,“诶,不是,你去哪儿啊?” 语琪头也没回,没好气地道,“熬粥去。” 叶楠闻言愣了愣,忍不住笑了一下,抬起头看着她的背影道,“杨语琪——” “干嘛?!” “谢谢。”他的声音听起来很温柔,还带着点儿不易察觉的笑意。 作者有话要说:这种时候就是要骂醒他!当然现在小叶楠还不算很难过,所以这种程度的骂已经足够了。 如果到了他男友结婚前夕那就算是揍他估计都没什么大用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126章 攻略GAY男配(双性恋别纠结)4 把一杯蜂蜜水都喝肚之后,叶楠又缓了一会儿,这才慢吞吞地站起身,一手拢着披在身上的被,一手夹着枕头,摇摇晃晃地往卧室挪去。 语琪抱着双肩站在厨房,看着他这幅随时都会栽倒的模样摇了摇头,抬手把火关得小了些,这才大步走过去,从他胳膊接过那个枕头,挑了挑眉,“需要搀扶么老人家?” 叶楠刚刚被她骂了一顿,到现在还有些讪讪的,来还想老老实实地说声谢谢的,但一听她这么取笑自己,顿时松了口气,连忙抬起手笑吟吟地道,“过来过来,老爷爷都快摔了都不知道扶一把。” 语琪忍不住也笑了一,上前一步,想扶住他手臂的,果他老人家手一抬,直接搭在她肩膀上了,顺便还丝毫也不懂得怜香惜玉地把一半重量压了上来,最后还得意洋洋地打了个响指,“走吧,年轻人。” 语琪好笑地瞪他一眼,却仍是把枕头换了只手拿着,握住他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一点儿一点儿地把他拖到了卧室的床上,利落地把枕头放好,拎起被一抖就把他从头盖到了脚,“乖乖躺着,睡一觉发发汗,就不会那么难受了。” 叶楠往被里缩了缩,巴掩在雪白的被,只露出苍白的额头和挺直的鼻梁,凌乱的黑发铺撒在脑后的枕头上,就清秀的脸像是又小了一圈,看上去像是只可怜巴巴的大型弃犬,“还是会难受啊” 他的声音很轻,意味不明。语琪装作没听到,斜睨他一眼,“你说什么?” 他摇摇头,阖上双眸,“没什么。”顿了顿,他闭着眼睛问,“可以问你一个问题么?” “我可以说不可以么?” “不可以。” “那你问吧。” 叶楠缓缓睁开眼睛,怔怔地盯着天花板道,“如果有一天,你被别人甩了,你会怎么办?” 显然他说得是他自己的事,但是语琪却不能表现出知道这背后前因后果的模样,她只能眯着眼睛凉凉地道,“你的意思是你有一天可能会甩了我?” “”叶楠猛地一楞,这才想起对方是自己的未婚妻这一茬,连忙讪讪一笑道,“我没有这么说,我只说如果如果。” 语琪不动声色地打量他。 显而易见,他还以为和顾峰那些事还处于地阶段,亲朋好友父母未婚妻都不知道。那么,或许她可以凭借着这一点,趁机给他灌输一点儿积极的思想进去。 略略思索了片刻后,语琪扭身在床沿坐,语气飞快地道,“如果有人敢甩我,我就把他的手机号挂网上,旁边用3号红色黑体字注明人仍是处,急需,不要钱倒贴,欢迎来,第二天再随便拉来一个长得比他帅脾气比他好身价比他高的男人甜甜蜜蜜地在他面前晃上三十圈。出恶气后,立刻把他忘得干干净净,扭头另觅新欢,争取过得比他幸福一百倍。” 叶楠掩在被面的薄唇微微张大了一些,又默默地缓缓合上了。 语琪看看他,“有话要说?不同意我的处理方式?” 叶楠觉得原沉甸甸闷得发疼的胸口不知为何吁出了一口气,不过仍然有些隐隐的钝痛,他缓缓舒出一口气,笑了一,偏过头去看她,“没有不同意只是如果你很爱那个人,那么,这些事就都做不出来了。”他的声音很轻,像是在对她说,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语琪没说话,只是看着他心中暗叹了一口气。 叶楠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有一点不怎么好:对自己太心狠,对别人却又太心软。他这样的人,即使被抛了也不忍心去伤害对方,没有办法缓解伤痛,所以最后只能往自己身上捅刀。 她微微移开视线看向窗外,放缓了声音,虽是在诉说自己的想法,却更像是一种隐秘的劝慰,“那么就祝福他,真心诚意地祝福他放他幸福,也别把自己拴在原地。” 叶楠闻言收回目光,重又盯着天花板怔怔地发起呆。许久之后,他缓缓阖上眼,沉黑的睫毛覆上眼底的乌黑,更显得那张面孔轮廓寂寥。 片刻之后,他轻轻动了动唇,声音中带着浓浓的疲惫,“怎么可能做得到笑着祝福他做不到的” 如果此时说这句话的是别人,那么或许她会劝说对方去环游世界,去实新朋友,去换换心情继而忘掉那个人,但是对叶楠不行他陷得太深,就算再大再广阔的世界摆在他面前,他仍然会紧紧握着那个已经不属于他的人的手,不愿放开。 语琪没办法,只能咬了咬牙豁出去道,“那只剩一种方法了——把他追回来。” 叶楠愣了愣,睁开眼看她,“追得回来么?” “追不追得回来以后再说,如果连试也没试过,那么就永远不会甘心。追得回来那就万事大吉,追不回来,也能彻底死心,去展开一段人生。” 语琪说得恳切,但她心中清楚,叶楠和顾峰的命运早已定了局,他若是按自己说得做了,能得到的除了失败就是失败或许这在目前看来很残忍,但却能让他看清楚他们已经不可能。 先破才能后立,只有痛得狠了,才会舍得放开手。 否则即使一个人痛得再死去活来,留在记忆中的仍只会是对方给予的美好。这样去,在一起的曾经被无数次的回想美化千百次,终会成为同生命对等的、根无法割舍的存在。 她要杜绝这种可能,就只能让他自己去撞得头破血流,撞得清醒明白。 看着叶楠若有所思的神情,语琪心中暗叹一口气,淡淡道,“你好好睡一觉,我去看看粥好了没。”说罢转身离开了房间,还体贴地带上了门。 叶楠盯着被关上的房门看了一会儿,又缓缓地别开视线,朝窗外看去。 天空澄澈碧蓝,白云时卷时舒。 它们永远感觉不到喜怒哀乐,不像人真幸运。 叶楠看着看着,目光便偏移到了床头柜,凝在了自己的手机上无法动弹。 片刻之后,他缓缓坐起身,拿过手机攥在手中,低着头想了好一会儿才调出编辑短信的界面,然而修长的手指刚刚动了一,却又立刻停滞了。 他沉默地看着明亮的屏幕好半天,才迟疑地伸手敲一个个字—— 我不会去看邮件,如果你要跟我分手,亲口告诉我。 不行态度太强硬了。 叶楠皱了皱眉,将这几行字删掉,又重新打了几个字。 我有点儿发烧,感觉很难受。可你不在。 还是不行太卑微了,像是乞求。 叶楠抬手疲惫地捏了捏眉心,倦怠地一扬手,把手机扔在一旁,怔怔地又发了一会儿呆,才重新躺回了床上。 已经用尽了身力气去控制了,但是一旦一个人处在一个密闭的空间里,就会不受控制地想起那个人,一旦想起了,就一发不可收拾地开始想东想西。所以尽管明明知道不能在她面前露出异样来,还是会忍不住问起那些问题。 曾经看到过某个女属的心情日记,只有短短八个字——寂寞入骨,相思成灾。那时觉得格外矫情,但是现在却是能够理解了。 最终叶楠仍是没有去看那封邮件,而是给顾峰发了一条删删改改了多遍的短信。 大约三分钟之后,手机震动了起来,自动变亮的屏幕泛着冷冷的光,他伸手拿过来,点开短信。 冰冷的黑色字体,不带一丝活人的温度。 或许是不用面对面的缘故,那人的话中多了几分底气,显得稳重而坚定。 “和林雯雯的婚期定在月底,婚后我会好好和她过,做一个负责的丈夫。你多保重,不用等我,我不值得。” 短短的几行字,叶楠却看了很久很久,直到房门被人轻轻敲了三。 他闭了闭眼,唇角渐渐扯开一个难看的弧度,即使再努力地伪装,出口的声音仍是无比虚弱,“进来。” 语琪听到他的声音就知道情况不对,因此打开门后没有走进去,只是站在门口问,“粥熬好了,你吃么?” 叶楠低着头将手机放到一旁,沉默了片刻才摇了摇头,“不饿了。” 语琪没有多说什么,而是退了一步,重新关上了门。 这种时候如果贸然闯进去,等于逼着他强撑作若无其事的样,实在太残忍。 不过就算如此,语琪也不打算离开,叶楠现在的状况很不好,如果放他一个人在这里说不定自杀事件提前发生都有可能,她不能冒这个险。 墙上的挂钟走过11点,分针安静地指在方的6上,秒针咔哒咔哒地慢吞吞转着圈。 卧室中,半梦半醒地睡了一觉的叶楠睁开眼来,昏昏沉沉地盯着天花板看了一会儿,却是彻底清醒了,再也没有一丝一毫的睡意。 空荡荡的房间内只有自己的呼吸声,外面的客厅也没有传来一丝一毫的声响,寂静地像是荒野中的坟地。 估计她也早就离开了,如今这偌大的家中只剩自己一个人。 叶楠扯了扯唇角,勾起一个难看的笑容。在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之后,他微微叹了一口气,挣扎着拖着软绵绵没有一丝力气的身体了床,扶着墙一步一步地挪到了门口,打开了房门。 原只是想去客厅茶几上翻出药来吃的,谁知道门一打开,看见的却不是黑漆漆没有一丝人气的冷清客厅,叶楠愣了愣,意识地停住了脚步。 视无声地放着不知名的影,散出的光线照亮了一小部分的客厅的同时,也映出了沙发上那个熟悉的身影。 正是语琪。 作者有话要说:这两天去勾搭日哥哥了好开心! 尾巴一整天都是翘着的!!!日哥哥幽默死了好喜欢她怎么办a又风趣又平易近人又傲娇软萌又会做各种吃的,真是的以后一定嫁不出去了就算在睡梦中也会喊着日哥哥的名字的 托腮傻笑。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129章 攻略GAY男配7 已经过了下班时间,往常这时格子间里只有零零星星几个人还在加班,但今日顾总监请客,他手下的团队与和一些相熟的员工都留了下来,喧喧嚷嚷地挨在门口,一边等着几个收拾东西的同伴,一边讨论着最近的八卦,话题从副总这月换了七任女友扯到了单身多年的总经理身边莫名其妙地多出了个未婚妻。 “你是说,叶总不来是由于今天要去跟未婚妻约会?他有未婚妻?!” “叶总虽然经常笑,但总觉得他像是朵高岭之花难以接近呢,不知道怎样的女人才hold住他。” “那可不一定,攻下男神的不一定是女神,更有可能是**丝,电影里面都这么演的。” 掌握着第一手消息的总经理秘书神神秘秘地压低声音,“根据叶总的描述,那位长得漂亮能力又强,就算不是女神,也算是配得上我们花容月貌的叶总了。”顿了顿,她眯了眯眼,神情看上去有几分猥琐,“听叶总的意思,他们算是青梅竹马,然后那位好像还有点儿毒舌属性,想来平日里叶总没少被她jj。” 这番话一出,顿时激起热烈讨论。 “竟然用花容月貌这个词,赵秘你也不怕叶总听到炒你鱿鱼!” “漂亮、强悍、毒舌,哎呀听起来好萌怎么办,不过叶总估计压不住她吧,说不定从小到大都是被欺负的命。” “不会吧,以前一直以为叶总是那种笑面虎腹黑攻的。” “也可能只是叶总情人眼里出西施,论漂亮能干,谁能比得上我们林姐,大家说是么?” 无论真假与否,今天请客的是顾总监,捧林策划就是捧顾总监的道理就是个傻子也懂,于是众人立刻笑闹着纷纷点赞,话题又重新回到了顾林二人身上,大家开始问两人谁先表白什么时候开始喜欢对方哪点儿等等问题。 门口愈热闹,就衬托得走廊越冷清。 已是暮色四合的时候,这个耸立着无数高楼大厦的城市正昏昏欲睡,窗外幽暗的天色同深邃的走廊混成一片,恍恍惚惚,交织成一种低迷晦暗的感觉,仿佛同那欢声笑语的门口格格不入。 被璀璨灯光照亮的地方是现世,而浸泡在一片漆黑中的走廊,就像是另一个世界,幽邃、凄清、孤寂。 走廊的尽头,电梯门正缓缓打开,亮光一点一点地自电梯内透出来,逐渐照亮了电梯口那一小片地面,但很快,光线就随着慢慢合拢的电梯一缕一缕地被收回,长而深邃的走廊重归一片暗色。 高跟鞋与地面相碰的脆响在电梯阖上的那一刻响起,踏破了原本的冷寂无声,却只显得幽长邃暗的走廊更为安静。 “哒、哒、哒”,那人不紧不慢地靠近,即使光线昏暗,前路不清,她的脚步声也一丝不乱,优雅而又慵懒,规律而又散漫,并不十分响,但这边吵吵嚷嚷的众人却不知不觉地安静了下来。 昏暗的走廊之中,只能看清她的身形,虽然轮廓模糊,也能看出身段高挑,双腿修长。 从喧闹中安静下来的人们将目光逐渐转向走廊时,那人也一步一步地自黑暗走出,姿态优雅,神情淡漠。 衣裙鞋包都是一线奢侈品牌自不用说,真正体现格调的是细节部分,然而哪怕再苛刻的眼睛也无法从她身上挑出一丝瑕疵。从卡在发间的墨镜,到细白的手腕上那块别致的手表,都是曾出现在顶尖时尚杂志上昂贵奢侈的经典款式,即使是再不懂的门外汉,只看做工与质地就已知其价格不菲。 按理说,这样奢侈的衣着配饰很容易压人,再漂亮的女孩若是气质不足,穿上也会被衬得一张面孔黯淡无华,但她却一点儿也没有被一身昂贵华美的衣饰夺去光彩,那种似是与生俱来的优雅气质与通身气场轻而易举地便让这些美服华衣对她俯首称臣,替她加冕,助她成王。 终于,她在众人面前停下,修长高挑的身段在明亮的灯光下一衬,像是刚从巴黎时装周的展台上走下来的顶级模特,腰细腿长。 正是语琪。 她的目光无声而淡漠地滑过众人的脸庞,视线所过之处像是有无形的压迫,看得人下意识地低下头去,屏住气息。最终,那目光定格在了男主顾峰身上,不再移动。她微微一挑眉,“你们总经理在么?”说这句话时,她的语气虽是轻柔却带着微微的降调,听上去就像是不自觉的高傲。 顾峰看着她愣了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客气地抬手指了个方向,“叶总的办公室就在那里,您直直地走过去就能看到。” 语琪点点头,刚要转身离开,却有人大胆地开了口。 “您是叶总的未婚妻吧?” 这一问出口,众人都从刚才那种诡异的安静中挣脱出来,开始七嘴八舌地问起各种八卦的问题,气氛比刚才问顾林二人的八卦还要热烈。 “您和叶总什么时候订的婚啊?” “是谁先求婚的?” “叶总私底下是什么样子啊?” “您和叶总准备什么时候结婚啊?” 面对着这样汹涌的提问,语琪没有作声,而是半眯起眼,那长而卷翘的睫毛交织起来,朦朦胧胧的,叫人看不清她眼底的神情。 太过兴奋的人群渐渐安静下来,不由得为刚才那些许放肆的问题而感到忐忑。 但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她在沉默了片刻后却是莞尔一笑,略有点儿挑的眼梢扬起来,冰消雪融一般,“你们还不下班?” 众人愣了一愣,然后又热闹起来,纷纷说了顾林二人的婚事,然后又说今天顾总监请客,您和叶总要不要一起来之类的。 语琪的神色未动,但顾峰听到众人邀请她和叶楠同去时却是脸僵了一下,连身旁林雯雯问他跟酒店定的几点都没听到。 总经理办公室内,叶楠左等右等也等不到人来,忍不住从桌前站了起来,走到门旁开了一条缝,不动声色地往外看。 然而门刚一打开,就听到一团热闹的起哄之中,那个熟悉的声音含着笑意清晰地响起,“你们叶总私底下的样子啊?有点儿难以描述,说出来有些毁他形象。” 底下立刻有人笑了出来,然后大家纷纷叫着要她说下去。 叶楠的脸顿时黑了,下意识地就想走出去阻止她,但手刚碰到门框便顿住了,他看着顾峰和林雯雯两人挨在一起的背影,迟疑了片刻仍是没有将门拉开。 那边语琪早就觉察到了叶楠的目光,于是开始故意地揭起他的短来,“他那个人,年纪不小了还任性得要死,心眼小还记仇平日又懒又馋,丝毫没有自理能力” 眼看着众人的眼睛在她这番话下瞪得越来越大,叶楠实在无法再放任她说下去,连忙一把拉开了门走了出去,脸烧得通红地叫她的全名,“杨语琪!” 讨论领导八卦时被捉了个正着,众人皆灰溜溜地闭上了嘴,将同情的目光投向语琪。 语琪迎着他们的目光不由得好笑,索性做戏做到底,朝他们轻轻眨了一下右眼,“帮我说几句好话,否则回去又要跪搓衣板了。” 女员工们顿时觉得叶总果然心眼小还记仇,于是纷纷为语琪不值,而男员工们则唏嘘叶总果然驭妻有术,继而羡慕不已。感慨过了,众人便开始嬉皮笑脸地给语琪求起情来。 “叶总,嫂子这么漂亮,您忍心让她去跪搓衣板么?” “就是,跪破了皮您不心疼啊。” “嫂子跟您感情好才会那么说的,如果跟您疏远的话,才会客气地尽说您好话呢。” 在他们七嘴八舌的哄闹下,语琪只是笑吟吟地看着叶楠,不说话也不解释,在外人看来是格外好脾气,但在叶楠看来却是她故意的。 他走过来,先是被她那身隆重的打扮弄得一愣,继而没好气地瞪她一眼,“谁让你跪过搓衣板?” 语琪无比自然地伸手挎上他的胳膊,身体轻轻地往他身边一靠,然后抬起头来朝他微微一笑,“你说没有就没有。” 叶楠又是一怔,回过神来后觉得这臭丫头实在是蔫坏得可以,果然一看周围,所有人看他的目光都像是看做了还不承认的暴君,“。” 林雯雯微笑着看着两人,“叶总和杨小姐的感情真好,让人羡慕。”顾峰对她也算温柔,但是总像是隔了一层膜,热络不起来。其实有时候,她宁愿顾峰可以同自己吵上几句嘴,不要这样相敬如宾。 叶楠看她一眼,有些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子,然后偏过头去看语琪,转移话题道,“你刚才说我又懒又馋?” 语琪依旧是笑吟吟的模样,“没有啊,你多勤快,碗筷每过一个星期就要洗一回呢,发高烧的时候也只能喝下两碗粥,怎么会又懒又馋呢?” 叶楠:“” 众人喷笑过后,纷纷要求他们一起去吃饭唱k,然后嚷嚷着要让叶楠请客。 顾峰眼看事情的发展越来越不妙,连忙上前微笑着道,“我和雯雯请大家是应该的,怎么好让叶总请客?还是把二人世界还给叶总和嫂子吧。” 然而众人不依,说是叶总把嫂子藏了这么多年,不能只给大家看一面就又塞回家里了,这顿饭必须请。 简直盛情难却,叶楠怎么推说都不管用。 语琪笑眯眯地旁观了一会儿后,干咳一声,“这样,你们去吃饭唱k的钱回头让你们叶总报销,有我担保,他不会不认账今天我们就不去了,他昨晚还发了高烧,今天是带病来上班的,再出去吃饭我放不下心,你们就放我们回家休息吧,好不好?”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众人也只能作罢,纷纷起哄过个嘴瘾,“嫂子这是心疼了吧!” 语琪微笑的弧度依然完美,连半丝羞涩都没有,就大大方方地承认了,“嗯,心疼了。” 叶楠被她揭了短后小心眼地记着仇,原本还以看笑话的姿态准备看她如何应答,一看她竟然这么直接地承认了,一张脸顿时从脖子红到了耳根。 众人立刻鼓起掌来,“在一起,在一起!亲一个,亲一个!不亲不准走!” 叶楠只觉得自己的脸烫得不行,他竭力板起脸来,端起少得可怜的领导架势道,“别胡闹!” 可惜他这边努力板着脸,语琪却依旧笑吟吟的,不说好也不说不好,于是众人起哄起地更热烈了,“一二三四五,我们等的好辛苦!一二三四五六七,我们等的好着急!” 叶楠:“” 作者有话要说:这一章写得很卡,然后还超级无聊超级没意思我对不起你们。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130章 攻略GAY男配8 一个星期之前,叶楠绝对不会相信,有一天自己会在顾峰面前同别人接吻,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到了如今,却仿佛顺理成章一般。 其实一直觉得,接吻是这个世界上最浪漫的事情,没有之一。 做-爱或许是为了**,但接吻却不是,它出自纯粹的喜欢。两个人接吻,则必然肌肤相亲,濡沫相融,像是那条涸泉之中的两条鱼,相依相偎,互相润湿着对方的唇齿,这样的事,是该与最亲近之人做得。 而现在,她的手臂环在自己的脖颈间,皮肤是温热的,安然垂着的睫毛缓缓掀起,眼梢略略挑起,那双漆黑的眼睛里有着明晃晃的笑意,在灯光之下显得格外璀璨。 属于她的呼吸轻缓悠长,吹拂在裸-露的脖子上,有点痒,可是并不令人排斥。 叶楠只觉得恍惚,忽然想知道现在顾峰会是什么表情,在想些什么,心中可有一丝一毫的难过,是否跟自己看见他和林雯雯在一起时的感觉一样。 估计不会吧他那样的人,只要决定了,无论付出什么也要达到目的,不会后悔,不会后退,向来一往无前,从不曾回头看。 将他从胡思乱想中唤回的是她的嗓音,轻轻柔柔的,带点儿促狭,听起来格外不怀好意,“看什么呢?” 叶楠这才回过神来,发现她的脸已经近在眼前,而自己刚才走神之时,一直盯着的地方竟然是她锁骨以下的位置。 一切思绪纷飞湮灭,唯一留下的只有滚烫的脸颊耳根,印在耳膜上的砰砰心跳,以及她丰泽水润的红唇。 猝不及防之间,她忽然环紧了双臂,直接抱住他的脖子将他拉了下来,柔软温热的唇瓣狠狠地印上他微凉的薄唇,强势无比地夺去了他所有的注意力。 叶楠下意识地瞪大了眼睛,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到周围响起起哄的掌声,他回过神来,刚想吻回去挽回一点儿面子,却忽然想起了什么,连忙将她从自己身上扯下来,“你想被传染么?” 她不言语,只是半眯起眼笑,笑得像是偷吃了奶酪的小老鼠,蔫坏儿蔫坏儿,仿佛占到了什么便宜似的。 叶楠见她这幅模样,忍不住抬手在她光洁的额头上敲了一记。她一仰头往后躲,眉皱起来,很夸张的表情,像是他敲地多狠似的。她天赋极佳,学他学到了十分之十二像。叶楠忽然有种冲动,想对她做个开枪的手势,看她有没有脸在这么多人面前躺下装死。 不过最终他只是眯着眼缓缓看了一圈周围,将这些员工都看得浑身不自在之后才半真半假地一笑,“好好玩,回来让财务给你们报销。”说罢没有再看顾峰一眼,直接拽过她往外走去。 一边按下电梯按钮,他一边偏头看她,“回去熬点红糖姜糖水喝,预防一下,免得被我传染。” 语琪转过头来看他,轻轻笑一下,“就没有别的想和我说了?” “说什么?反正你从小到大说我坏话也不是第一次了,以前帮你背黑锅的时候也是,我说过什么么?”叶楠没好气地轻哼,“麻烦的丫头。” “我说的不是这些。”她挑了挑眉,“而是譬如‘你今天格外漂亮’之类的话。” 叶楠:“” 林雯雯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忽然觉得跟他们相比,自己的爱情淡而无味得像是白开水,她转过头,刚想和顾峰说点儿什么,却在看到他面上那颇复杂的神色时愣了愣,“怎么了?” 顾峰回过神来,连忙微笑了一下掩饰,“没什么,人也到齐了,我们该走了吧。” 他神色已经恢复如常,但林雯雯却仍然皱着眉,直觉却告诉她,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对。 叶楠很有预言天分,语琪回到自己家后就是一个喷嚏接着一个喷嚏打,对着镜子看自己,只见鼻头红红的,眼圈乌黑,脸色苍白,看起来跟个鬼似的。 不止如此,就连喉咙都开始疼,应该是扁桃体也跟着发炎了。 的确难受,但语琪却对着镜中的自己微微一笑。 很显然,这是装可怜的最佳机会,也是占住叶楠注意力不让他再想顾峰的好借口。 到家还不足三分钟,语琪便重新穿上大衣拎上包下了楼,直接开车到了叶楠家楼下。 叶楠听到门铃声响起时很是愣了一愣,这才拖着拖鞋踢踢踏踏地走来开了门,刚看清楚来人是谁,左肩就被她靠上了。 他一怔,好笑地拍拍她肩膀,“怎么了?这么快就想我了,不至于吧?” 然而语琪刚在他肩窝里磨蹭了一下,还未来得及说什么就被他用一根手指头抵在额上推开了。 叶楠笑吟吟地收回手,“靠也就罢了,但你这么蹭也太占我便宜了。”略顿了一下,他懒懒地往鞋柜上一靠,“说罢,怎么又回来了?” 语琪没有回答,而是上前一步,气势颇足地堵在他面前。 叶楠身后是墙壁,无处可退,他挑了挑眉,“干嘛?现在对我动手动脚早了一点儿吧,我们还没结婚呢。” 语琪没理他,直接一抬手抱住他的腰,低头往他胸前一靠,吸了吸鼻子,声音囔囔地道,“我被你传染了,喉咙疼头也疼很难受。” “”叶楠忽然有一种错觉,仿佛时光倒流到一天前,只是自己跟对方的角色调换了一下。他有些讪讪的,抬手搂住她的肩安慰地拍了拍,“你走之前不是喝了碗姜汤么?” 语琪趁机重新将脸埋进他的脖颈里摩挲了一下,“估计喝的太晚了,木已成舟,挽回不来。” “感冒喉咙疼而已,不至于说得这样惨。”叶楠把她稍稍推开一些,握着她的肩膀把她转了个方向,推着往客厅走去,“水在茶几上,药片已经倒出来了,先让给你吃好了。” 语琪被按着坐在沙发上,吃了药喝了水后又熟门熟路地往站在一旁的叶楠身上一倒,厚着脸皮将脑袋埋在他腹部,哼哼唧唧道,“还是难受。” “” 对于天下男人而言,小腹不比肩膀,不是能随意碰触的地方,叶楠连忙抱着她的脑袋往外推,“哪里有见效这么快的药?你至少等它一会儿,给它个展示自己的机会。” 语琪被他推开,第一反应就是抬头哀怨地看向他,“我都这样了,你还这么对我?叶楠你太无情了。” “你怎么样了啊?” “喉咙疼,头也疼,鼻子还堵住了。” 叶楠转身在沙发上坐下,无力地抓了抓头发,“杨语琪,我怎么觉得你是故意的?你这是把我昨天跟你说的话原封不动地还给我了?”说罢转过头看她,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她那弃犬似的神情震住了。 片刻之后,叶楠在语琪的小狗委屈脸下节节败退,几乎举白旗投降。 他难得地抬手主动抱住了她,跟安慰狗崽子似的轻轻拍着她的脑袋,“好了好了,不难受了,我给你做好吃的,嗯?” 语琪好不容易忍住笑,绷住唇线保持着悲伤的神情点了点头,“我要喝鸡汤。” 作者有话要说:甜倒我的牙 语琪你够了,秀恩爱死得快知道么!!! 你不能再坏了,当初只给人家喝白粥,现在却让人家给你熬鸡汤,你确定小叶子那个废柴会做么? 快、给、我、留、言!!!!!!!!!!!我在学校寂寞地快要死掉了!!!!!!!!! 顺便我决定了,在嫖太监和嫖骷髅里面选一个,精灵放到最后写,然后教授看有没有心情了,心情好的话就写,不好的话你们脑补一下也是可以的嘛! 所以太监和骷髅你们二选一好了。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131章 攻略GAY男配9 叶楠就是个养尊处优的少爷,那手修长白皙得跟姑娘家似的,指头上连半点儿薄茧都没有,皮子嫩白,一看就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典型。 rg 语琪本也没真指望他做什么鸡汤,也就顺着他的话那么一提,谁想到这少爷还真当真了,直接就磨刀霍霍向厨房了,临了还不忘一扭头叫上她,“过来打下手,不劳不得知道么?” 语琪:“” 谁刚才说得给她做好吃的?糊弄三岁小毛孩呢吧? 心里腹诽归腹诽,她仍是笑吟吟地凑了上去,绕到他背后一踮脚,就一点儿不客气地把下巴搁在他肩膀上了,“真给我**汤啊?我这面子可够大的啊,估计未来婆婆都没这口福吧?” 叶楠被她逗笑了,转身回过头来,抬手就在她额头上敲了一记,“我妈有什么病痛都藏在心里怕我担心,哪像你这个臭丫头,一点儿伤风感冒就恨不得哭嚎得满世界皆知。”略顿了一下,叶总很有领导派头地指挥她,“去去去,把门背后的围裙给我拿过来,别干站着不做事。” 语琪又在他腰上抱了一把占了点儿便宜才乖乖过去拿东西,好不容易从门后找到那条传说中的围裙,拎出来一看竟是个印着机器猫的卡通版,不禁嗤的一声笑了出来,一边抖着一边拎到他面前,“叶先生很有品味嘛,跟我那五岁的侄儿真是英雄所见略同,都喜欢这只蓝色生物啊。” 叶楠愣了一愣,看到她手上那件滑稽的围裙第一反应也是想笑,但笑容不过在嘴角停留了一瞬就有些僵硬了。 好歹跟顾峰好了三年,尽管他把能收拾走的东西都收拾走了,这个家里还是留下了一些他的痕迹。就比如这件围裙那时候顾峰每晚都掌厨,为了逗他叶楠特意挑了这件颇有童趣的买了来,然后托着下巴站在厨房外看着爷儿们的顾峰挂着这么个大脑袋机器猫炒菜,那时每看到一次就笑一次,结果到了如今,再看到这件围裙,却是说不清心底什么滋味。 毕竟曾经那样深的感情,也不是说断就能断的,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就算一条作伴了三年的狗死了,也难免为它掉两滴泪,何况活生生的一个大活人,那样多的回忆和过往,又不能格式化删除,所以睹了物就难免要思人。 语琪一见他这般恍惚,就知道八成跟姓顾的脱不了干系,不过知道归知道,她也不会明着捅出来,这种事情一放到明面上来说总归伤感情,能装糊涂最好就装糊涂,反正他们两人断也断了,非要扯出来说个明白那是傻子才会干的事情。 于是她悄没声息地就拎着围裙绕到了他身后,踮着脚就给他套脖子上了,等到叶楠回过神来,她已经低着头,额头靠在他后背上在那儿系着后腰处的绳子了。 在语琪看来这是一种默不作声的体贴,然而在叶小心眼儿看来这简直就是趁虚而入,他刚发了会儿呆,她就偷偷摸摸地把这件滑稽的围裙给自己套上了,这不是趁火打劫是什么? 叶楠一回头,直接抓住了她的手,半眯了眼睛看她,“干什么呢?这是玩起暗度陈仓了?”说罢双手绕到自己背后就要解下来,“先前让你拿它过来的时候没想到,现在看到了我还能往身上系?就算溅得满身油腥我也不能丢这个脸。” 语琪愣了一愣,继而忍不住笑了,晃着两条胳膊等在一旁,看他笨手笨脚地解围裙,不去拦着他也不帮一把,脸上纯粹是看热闹的神情,蔫儿坏蔫儿坏的,让人忍不住想把她捞过来打一顿屁股。 叶楠现在越看越觉得这丫头长歪了,以前虽然不算善良好欺负吧但也没这么一肚子黑水的,这是给哪路神仙指导过了,这黑心等级简直是蹭蹭蹭地上涨了好几个点儿啊。 他解了一会儿不耐烦了,后背那个结本来松松的,不知怎地给他搞成了个死结,怎么也弄不开了,索性也不折腾了,挑了挑眉后朝她张开双臂,一副皇帝老儿等着贴身太监伺候更衣的模样。 语琪看他这样,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虽然明知道他什么意思,却只是上前一步,给了他一个拥抱,还安慰性地拍了拍他的背,然后就要作势退开。 没等她跨出一步,就被他一把按了回来,“我让你帮我解一下这玩意儿,没让你占我便宜,更别提你占完便宜了还想跑,天下可没有这种好事。” 语琪靠在他胸前嗤嗤地笑,半出力半划水地伸手摸去他后腰处,慢吞吞地把死结解开了,抬头看他一眼,“你自己要求的,等会儿身上溅了油星可别怨我。” 叶楠轻哼一声,转身打开了火,拎起一旁的小油桶就准备往锅里倒油。 语琪吓得不轻,连忙给他拦住了,“你葱姜蒜切了么?食材准备好了么?连根青菜叶子你都没洗就准备倒油了?” 叶楠斜睨她一眼,眼梢有点儿上挑,有点儿漫不经心的味道,“不是有你么?” 语琪好不容易才把掉地上的下巴装回来,“那我把调料食材都准备好了,你干什么?说好的给我**汤呢?” 叶楠一点儿不知道谦虚,操着不知从何而来的自信扬着下巴道,“谁家厨师长干这种鸡毛蒜皮的事儿?我只要掌好舵,把握好大方向就可以了,细节方面还是你操心吧。” “”语琪沉默了好一会儿,忽然上前一步死死地抱住了他的腰,“哥,我们打个商量好不好?今儿不喝鸡汤了,我们两个病号还是比较适合喝点儿清淡的白粥。” 叶楠板的紧紧的面皮没绷一会儿就受不住了,嗤得一声笑出来,抬手揉了一把她的脑袋,然后轻轻一拍,“叫皇上也没用,就是因为是病号才得补充营养,鸡汤就算了,但白粥一定是不行的,怎么着也得搞个皮蛋瘦肉粥。”说罢还自我肯定地点了点头,覆在她头上的手掌微微下移,在她肩膀上轻轻一推,“去切点儿肉来,小妹,手脚麻利点儿。” 您就是惦记着那皮蛋瘦肉粥对吧一开始就没准备要熬鸡汤对吧 语琪哀怨地抬头看他一眼,“那来个抱抱,不然没力气切肉。” “”叶楠没理她,直接就给她押到了案板前,咔地一声将刀戳在了案上,“整天就想着亲亲抱抱,能不能有点儿出息?你要是个男人肯定比我好色多了,切你的肉吧!”一本正经地教训完了之后,他自己也忍不住笑了一下,又是拍了一下她的脑袋才转身回到了他的锅前,重新折腾起来。 最终的结果就是语琪把米泡好,肉丝切好放入盐鸡精料酒淀粉等等玩意儿腌制好之后,叶大厨大马金刀地在锅旁一站,一手叉着腰,一手意思意思地拿着勺子搅拌,时不时地还要挤兑她一番。 不过这一搅,也搅了个把个小时,两个病号晚饭都没吃,饿得前胸贴后背,最后看着这一锅粥的眼光都是带着绿色儿的。 好不容易等到粥熬好了,都等不及端上桌,两人直接拿着调羹就在锅里舀着吃了起来,语琪还知道要吹凉,叶楠这个没耐性的象征性地吹了两下就往嘴里灌,结果被烫得扁着嘴呜呜直叫,甚至连眼泪花儿都被烫出来了。 正在这时,叶楠的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他捂着自己的嘴根本没工夫管,于是语琪用食指和拇指从他裤兜里面拎出了手机,划开了接通键后要递到他耳边,结果叶楠一看是个陌生号码,直接摆了摆手,示意她去接。 语琪无奈地看他一眼,万分不舍地放下那勺凉得差不多的粥,然后将电话放到自己耳旁,声音中还带了点儿来不及褪去的笑意,“喂?您找谁?” 那边半天儿没应声,正在她挑了挑眉准备挂掉之时,一个清越的女声迟疑地道,“杨小姐?” 语琪挑了挑眉,抬头看了叶楠一眼,一边对着电话道,“是林小姐吧?找他有事?” 那边跟个受伤的大型犬一般呜呜叫着的叶楠一听到林小姐三个字,像是竖起了双耳一般转过头来,用口型无声地问她,“林雯雯?” 语琪朝他点了点头,也无声地对他做了个口型,“你自己接?” 叶楠自然不知道林雯雯找自己能有什么事,不过但凡跟顾峰扯上关系的事,他都不免有些心虚,连忙点了点头,伸手问她要手机。 那边林雯雯正轻声细语地问,“叶总在忙么?如果很忙的话我就不打搅了。” 既然听到了这一句,出于礼貌还是要答一下的,语琪笑了一声,“他不忙,只是被粥烫到了,正满世界乱窜跳脚呢。” 那边还等着拿手机的叶楠一听她又黑自己,立马不乐意地道,“谁跳脚了?我动都没动过一次,你又跟别人胡说八道!”说罢瞪了她一眼,一把接过她手中的手机,“林策划?有事?” 林雯雯沉默了片刻,终是问了出来,“叶总,您和顾峰之间是什么关系?” 叶楠握着手机的手指一僵,“你什么意思?” “我看过他的短信记录,您和他似乎并不是普通的上下级关系。”那边的林雯雯虽说得委婉,但语气仍是冷静而镇定的,“如果事实如我所想的那样,能不能请您和杨小姐出来,我们四个人吃顿饭,把话都说清楚,不然这么不明不白的,对杨小姐和我都是一种伤害。”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又是甜倒牙的节奏!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132章 攻略GAY男配10 叶楠沉默了片刻,刚才脸上笑吟吟的模样已经全数褪去,看上去颇为严肃,与平日形象截然不同。 然而他刚想说话,余光却于不经意间看到她不动声色地凑过来,顿时快狠准地一抬手,牢牢地捂住了她一侧的耳朵,然后轻轻施力将她推远了一步,细白的手指点点她,“别过来,私人电话不准偷听。”略顿了一下,他又加了一句,“要尊重他人**。” 语琪撇撇嘴,抱着双肩靠在了一旁的台面上,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当着你未婚妻的面,跟别的女人堂而皇之地聊天还要求**权?我在你眼里这么宽容大度么?”她略略眯起眼睛,也学着他刚才的样子,用指尖点点他,“把免提打开。” 那边等待着回信的林雯雯隐约地听到这两位的对话,嘴角忍不住抽了抽,视线轻轻转到了身旁的顾峰身上,压低了嗓音对他道,“叶总似乎并不想带杨小姐来。” 顾峰沉默地坐在沙发上,修长的手指插在凌乱的黑发中,声音沉沉地道,“本就是我们三人之间的纠葛,又不干杨小姐的事,人家本来好好的一对,你非要拆散他们干什么?”顿了一下,他皱起眉,“我本来就已经对不起叶总了,你能不能少给他惹麻烦?” 林雯雯冷冷一笑,“你以为瞒着就是对杨小姐好?被蒙在鼓中什么都不知道才是对她最大的伤害。你们男人是不是都这样,自己做过什么事不想着坦白,就只想着瞒着女人?” “坦白了有什么好处?只会给双方都带来伤害。有些话就算烂在肚子里也不能摊在明面上说,说了就没有再挽回的余地了,你到底明不明白?”顾峰缓缓抬起头来,神色木然,“我早就跟他分了,下定决心跟你好好过,我会努力爱上你,做一个好丈夫,做一个好父亲,你为什么就不能信我这一次?” “放在以前,你说我就信,但你现在在我心里的信誉已经为零了,让我如何再信你?” 顾峰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叹了口气后别开眼去,“雯雯,你什么都很好,但有时候实在太较真了,伤人也伤己,何必呢?” 林雯雯不再说话,而是重新将手机凑到耳旁,“叶总?我刚才的提议,您同意么?” 叶楠正用肩膀夹着手机,两只手都在忙着把厕所的门反锁,好不容易锁上了门,他长舒了一口气,转身靠在洗手池边,将手机拿起来,“我——” 还未说一个字,外面就响起她的声音,懒洋洋的,“叶楠,你再不出来,我就把一锅粥都喝光,一粒米也不给你留。” 叶楠额角抽了抽,捂着手机也朝外面低吼,“你有本事就全喝光!看体重秤明天会怎么对你!”刚撂完狠话,鼻子就一痒,他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门外顿时传来她幸灾乐祸的笑声。 林雯雯对这两人忍无可忍,“叶总,请您严肃一点好么?” “我这个人就这种性格,改不了。”叶楠凉凉地说完后转过身,低头看着雪白的水池,声音和神情都渐渐冷了下去,“我或许欠语琪的,但我不欠你,林策划。请注意你的语气,我仍旧是你的上司,没有欠你一分一毫的债。” 顿了顿,他忍耐地闭了闭眼,按捺住情绪解释道,“我和顾峰的事在你之前,而在他为了你跟我分手之后,我们唯一的一次单独见面是他来收拾东西,除此之外再无其他。所以,请你搞清楚,在这件事上我也是无辜的,我没对不起你更没对不起顾峰。这顿饭看在这几年的交情上我会出席,但仅到此为止,别再把她扯进来。” 林雯雯深吸一口气,缓缓看向远处,“我很抱歉,叶总,发现这种事我有些控制不住情绪”停顿了片刻,她的语气重新恢复了镇定自若,“那么,时间就定在明晚下班之后,地点到时再说。还有,您或许会怪我多嘴,但我仍旧要说一句,您瞒着她,其实是对她更大的伤害。” 叶楠连半声客套的再见都没说,直接啪得一声挂了电话,半眯起眼仰着头,看着天花板愣愣地发呆。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渐渐回过神来,抬手狠狠地揉了一把脸,对着镜子扯了扯唇角。 直到嘴角的弧度不再僵硬了,叶楠才转身打开门走了出去。 语琪抱着巨大的锅朝他挥挥勺子,“嗨,在未婚妻面前光明正大地劈腿的家伙。” “”叶楠唇角那好不容易装得自然的笑容顿时又僵了,“跟你说了不是劈腿,那林雯雯长得又没你好看,你也太没自信了一点儿。” 语琪半眯起眼睛,歪着脑袋看他,“真的?那你们在说什么?” 叶楠一愣,继而笑吟吟地开始不打草稿地说谎,“她来替顾峰谢谢我这几年对他的栽培,并且赞美我慧眼识英才。” 编个谎话都能编得这么不靠谱不是太自恋了就是太蠢了。 语琪实在懒得跟他计较,抬手对他轻轻招了招。 叶楠狐疑地看她一眼,却仍是挪了过来,警惕地道,“干什么?” 她笑吟吟地把怀里一锅皮蛋瘦肉粥塞给他,又飞快地踮起脚摸了一把他的脑袋,“乖狗狗,赏你的。” 叶楠两手都抱着锅,腾不出手来收拾她,一双黑眼睛瞪得老大,却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轻巧地躲出了厨房。 叶楠本是准备将这事瞒下来的,但是他这算盘打得再好,也抵不过天意弄人。 次日两人睡了一个懒觉之后,只请了上半天假的语琪要去上班,顺道就把他给拉到了公司楼下,然而叶楠的手刚放到门上,一抬眼就看到对面两个熟悉的身影。 顾峰和林雯雯。 他连忙扭过头背对着他们,看着她语速飞快地道,“我忽然想去你公司转转!你上次不是邀请过我么?今天就给你这个面子,别再愣着了赶快开车啊你——” 然而就在他喋喋不休的时候,那边两人已经走了过来,语琪脸皮再厚也无法装作看不到这两个大活人,只好微微一笑,点头致意,“林小姐,顾先生。” 叶楠听到她一开口,整张脸都顿时黑了下来,如果他有耳朵和尾巴的话,那么此时此刻一定是垂头耷尾的沮丧状态。 林雯雯也笑了一下,“杨小姐,如果可以的话,能否赏脸一起吃个饭?我有事要相告。” 语琪一点儿也不想被告知自己头上有绿帽子,于是笑吟吟地看了一眼叶楠,“我可以去么?” 叶楠一愣,连忙摇头,就差拽着她的袖子不松手了。 “你看,我未婚夫不让我去。”她笑眯眯地道,“不如改天——” 然而话未说完,林雯雯便干脆利落地道,“杨小姐,您是否知道,您的未婚夫和我的未婚夫曾经”似乎是难以启齿,她皱了皱眉,换了个含蓄的措辞,“曾经是那种关系。”话刚说完,她便被顾峰拉到了一旁不知说什么去了,隐隐约约只听到‘何必’、‘杨小姐’、‘添堵’几个字眼。 语琪完全没想到她会这么干,一时愣在了原地,缓过神来后下意识地去看叶楠,却见他逃避般地低着头,万分仔细地盯着自己脚下毯子的花纹看个不停,唯有那抿紧的薄唇泄露了他此时的心情。 无论如何,林雯雯的目的终是达到了。 四人终是坐在了同一张桌子前,只是气氛却是要多尴尬有多尴尬。 林雯雯看了看三人,轻声道,“我不是非要找不痛快,只是这种事情若是不摊开来讲一回,怕是一辈子都会疑神疑鬼。”顿了顿,她的目光移到语琪脸上,“况且杨小姐怕是不知道此事,同为女性,我有这个告知您的义务。” 语琪闻言抬起头,无奈地看了她一眼,然后偏过头,盯着身旁的叶楠,“她说得都是真的?” “我知道这种事情您很难相信,但是我这里有——” 林雯雯的话还未说完,就被她淡淡地打断了,“谢谢,我不想看。我只要听他说。叶楠,在同我订婚之后,你和他交往过,这事是真的,还是假的?” 叶楠微微阖上了双眸,许久之后才缓缓睁开,他垂下视线,甚至都不敢与她对视。好半天后,他的喉结才艰难地上下滑动了一下,“对不起。” 同他平日里懒懒的语气不同,不过是这样简单的三个字,却像是有千斤重量一般,自他口中吐出,每个字几乎都在微微地抖。 仿佛是为了应景一般,天色突然就暗了下来,远处隐隐传来雷声。 看样子过不了多久就要下暴雨了,但在座的四位却没有一个有心情管这些。 语琪颇感头疼地抬手揉了揉眉间,不知该说什么,只好道,“那你现在还喜欢他么?” 叶楠愣了愣,抬头看了对面的顾峰一眼。 如果说以前看到他还会有难受的感觉的话,那么现在则是疲惫居多,那种累到了极点的倦怠。他扯了扯唇角,自嘲般地笑了一下,曾经那样深的感情,不过短短几日,到现在竟然已经几乎麻木。 叶楠偏过头,看着她摇了摇头,神色虽然疲倦,却是坦然。 语琪见他这样,顿时觉得心中一松,然而精神上一放松,一不留神就打了个喷嚏。 叶楠沉默了片刻,默默地从自己面前的餐巾纸包里面取出一张递给她。 语琪连忙接过来捂住鼻子,抱歉地对对面的林雯雯点了点头,“不好意思,感冒了。”说罢看向顾峰,“你呢?不给林小姐一个说法么?” 顾峰不愧是男主,没有浪费这个她特意制造的机会,转过头去看了林雯雯一会儿,诚恳地道,“我向你求婚时说得那些话都是出自真心,你信也罢,不信也罢,我都会遵守诺言。”顿了顿,他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卡轻轻放到她面前,“这是我的工资卡,以后都由你来保管,请你再给我一个机会。” 请柬都发了,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容后退了的境地了,所以顾峰来这么一招之后,估计林雯雯再别扭个几天也就差不多了,这顿饭到这里也就行了,再硬要吃下去谁都会尴尬,还不如早早撤退,给男女主一个和好的机会。 于是,语琪没有再看他们,而是缓缓站起身来,朝对面两人点了点头后就转身朝门口走去。 林雯雯看了一眼窗外不知何时下起的暴雨,连忙将包里的小巧的折叠伞翻出来想给她,结果一抬眼却发现她已经走到了门口,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手中的伞就被人拿走了。 叶楠撂下一张这家餐厅的vip金卡之后,就拿着伞匆匆地追了上去,“杨语琪——” 作者有话要说:困死我了今晚八点才上完课,所以才这么晚更的 这章男女主略抢镜,要交待剧情就是这一点儿麻烦,不过下一章就好了,全部是语琪和小叶子的互动。 估计下一章就可以完结这个故事,然后开始嫖太监了。 看你们的留言了,似乎是喜怒无常阴沉型太监对女皇的比较多。 那就这个cp好了 不过一个太监他对女皇喜怒无常真的好么?谁家主子能容忍这么一个刺头儿属下啊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135章 攻略厂督男配1 现代组这边一桩任务刚完成,古代组那边却又来了件棘手的任务,资历若浅些是绝对镇不住的,于是语琪又再一次地被抓了壮丁。 甫一睁开眼,还未来得及整理脑中资料,语琪便在低头看到这副身体衣着时稍稍惊了一下。 一身明黄色的盘领窄袖袍,在前胸、后背、双肩处都饰有金织团龙纹样,他处则绣有精美暗纹,腰间的嵌玉革带表面描金画线,虚虚悬在腰部。 ——为了完成任务她曾特意研究过古代服饰,这一身装束明显是明朝的皇帝常服。 总部并没有派女员工任男性角色的先例,那么也就是说这次扮演的人物估计是位女皇,只是倒不一定是明朝,更可能是架空。 对于此次身份的惊异仅仅只持续了一瞬,一瞬之后她便迅速地镇定了下来,不动声色地开始打量四周。 此处是一座四面出抱厦的方亭,每面抱厦前皆铺就了汉白玉的石阶,周围的栏板同样由汉白玉雕成,榄窗的隔心是三交六椀菱花的式样,十分精致华美。 亭内除了自己之外,仅仅站着两个宫女并一个内侍,而凉亭外的甬路边则站了乌压压的一群随行宫人,有的提着熏香炉子,有的捧着果盒食盒,甚至还有两个抬着软舆的高壮内侍,排场很是不一般。 语琪细细地看了一周,并没有在这些人中发现气质似反派的人物,而身边这个小内侍虽生得唇红齿白挺机灵清秀的模样,但一看就知,他顶多算个谄媚小人,远远够不上反派boss的标准。 稍稍放下心来,她一边掩饰性地端起手边的青花菊瓣盖碗从容地品,一边开始飞速整理起脑中的资料来。 她猜得不错,这次要扮演的角色正是大裕王朝的女皇。 这大裕王朝并非什么女尊的背景,仍旧是男尊社会,而一介女流竟当了皇帝,背后的缘故不少。先帝膝下子女不多,就是前前后后加起来拢共也只一个皇子两个公主,大皇子和大公主都是皇后嫡出,唯有二公主是贵妃所生。 然而不幸得很,先帝带在身边亲自养大的大皇子七岁便染了风寒去了,偏生他去的这一日,二公主呱呱落地,仿佛是冥冥之中定好的一般。 先帝是个有些荒唐的主儿,在丧子之痛的打击下,坚决地认定二公主便是大皇子的转世,谁劝也不听,所以这二公主自小便是被先帝当做皇子养的,教的是四书五经,学得是射御书数,甚至先帝来了兴致,还教她些帝王权术与制衡之道,完全是一副将二公主当接班人培养的架势。 因而先帝病重之时,硬是顶着满朝压力,立了年仅十六岁的二公主为储君,并任命了四个内阁大臣为辅臣。于是先帝驾崩之后,荣昌公主登基为帝,成为了这大裕王朝第一个女皇。 至于这原著之中的女主,则是皇后所生的瑞安公主,明明身为嫡出,年纪也长,却永远被贵妃所生的荣昌公主压着不得翻身,算是个经典的被欺负的小白花女主形象。而这反派女配荣昌公主虽已当了女皇,却仍看瑞安公主不顺眼,私下吩咐司礼监的掌印太监兼东厂督主祁云晏为她挑了个病痛缠身的驸马。 按照大裕惯例,公主驸马本就得从平民或低级官吏家族中选取,而被选中的人家近亲不能再出仕为官,即使已做官也得退休回家。已经足够凄惨的处境,愣是被女皇和祁云晏给搅得更糟糕了。 不过好在这个驸马男主沈宁虽疾病缠身,却生得龙章凤姿,谈吐也颇文雅,让瑞安公主一见便倾了心。本来也算是一段佳话,但这时候女皇却在机缘巧合之下远远地看到了这位驸马一面,也莫名其妙地倾了心,又开始给这对夫妇各种找麻烦,后来甚至差点命祁云晏将驸马直接掳进宫中 语琪查阅完大致的剧情,差点将口中含着的茶汤喷将出来。 不得不说,这一次她要扮演的反派女配倒真是名副其实的恶毒,而那位督主也不遑多让,两人简直是按照反派的模子刻出来的,一对毒女恶男狼狈为奸,倒很有默契。 尤其是这位祁督主,虽以罪臣之子身份入宫为内侍,却城府颇深,年纪轻轻便借着原先的皇后,如今的赵太后这棵大树爬上了十二监之首司礼监的掌印之位,手中把着批红的大权,内阁票拟都要经过他的手才能达到圣前。之后又凭借办事得力思虑周到得了先帝重用,还兼任了东厂督主,摇身一变成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宦,麾下爪牙遍布全国,罗织罪名,滥用私刑,士大夫闻其名而丧胆,几乎可以说是权倾天下,就算是身份尊贵为皇亲国戚,若无实权在手,见了他也要恭恭敬敬喊一声祁大人。 而这祁云晏不但手段狠辣,他还颇看得清时势,站队十分明智。新主登基之后,他虽表面上仍是赵太后的人,却也没少替女皇办事,就这样游刃有余地游走在两位身份最尊贵的女人之间,权势如日中天,威名一日胜过一日。 而巧合的是,说曹操,曹操就到。 她这边刚在琢磨着如何收服这位权势滔天的权宦,那边亭台楼阁之间,就浩浩荡荡地转出了一群宫监,戴牙牌,佩牌穗,气势逼人地自嶙峋山石中走出。 为首的那个头冠乌纱描金曲脚帽,身着葵花胸背团领衫,衣上左右绣着坐蟒纹,当膝处横织细云蟒,腰部系鸾带,脚踩粉底皁靴,大步朝着贞顺门的方向而去,那份铺天盖地的排场气势,令人心悸神慌,下意识地便想远远退开避其锋芒。 语琪缓缓摩挲着盖碗的边沿,半眯起眼隔着遥远的距离打量他。 即使看不大清晰五官,也能感觉得出他此刻沉着一张面孔,神色淡漠,目光冷凝,不知是东厂出了什么事还是他的表情素来如此阴沉。 然而她的目光凝在他身上不过短短瞬息,隔着这般的距离,他却仿佛觉察了什么一般一眼扫来,眼风锐利冷如刀剑,鸦黑长睫如覆霜雪。 即便是语琪,也不免在这样突如其来的冷冽目光下僵了一瞬,不过仅仅是瞬息,她便恢复了从容慵懒的模样,轻轻端起青花菊瓣盖碗,优雅地浅抿了一口茶汤,然后略略抬起眼睫,似笑非笑地睨他一眼。 继而她便淡淡收回视线,若无其事地将目光转到了身旁的小内侍身上。 能在御前侍候的,哪怕年纪再小也不能轻看,这些都是人精子,心眼子一个比一个多。这名为张德安的小内侍一看皇帝注意自己,立刻殷勤地拎着手中的雕花鸟笼上前献媚,“万岁您看,这只画眉顶毛紧密而薄,为棕褐色,眉纹则是雪白,眉线与头jj差极大,所以相貌看起来极为美丽,外头有个雅号叫做“白粉堂”,是奴婢千挑万选才择出来的。” 语琪没心思理这些,只装模作样地逗了几下,淡淡赞了一句,“倒是不错,你费心了。” 皇帝的每句话都是金口玉言,哪怕就是这样简单的一句称赞,连半个赏都没捞着,却也让张德安笑得尖牙不见眼了。宫里都是势利眼儿,能得主子的一句赞那是天大的脸面,是第一得意事儿,不论走到哪儿都有人上赶着奉承。 于是张德安忙不迭地将鸟笼递给旁人,笑吟吟地凑上前来拍马奉承道,“能得万岁一句赞,是它八辈子修来的福气,更是奴婢八百辈子修来的福气。” 远处,祁云晏目光淡淡地看着此处,方才的锐利神光都收敛在了瞳子里,背着一只手腰背挺直地站在一群哈腰躬背的内侍簇拥中,宛如瑶池玉树,茂林修竹。面上还是一副云淡风轻的神情,倒不像是心狠手辣的东厂厂督,而像是出淤泥而不染的一株天山雪莲。 这个人的外表实在极具欺骗性。 他低垂着眉眼,轻轻转动着翡翠扳指,像是在思虑着什么,片刻之后,那神光内敛的眼波略略一动,扫了身后的几名内侍一眼。不用半句吩咐,这些人便已明了,分毫不乱地快步离开,只留下一个衣绣单蟒的内侍仍跟在他身后。 赵太后后台虽硬,到底也只是太后,不及这位新登基的女皇名正言顺。何况赵太后总归有寿尽的一日,他必须在这之前找到另一株大树倚靠,而最上上等的选择便是眼前这位了。 祁云晏唇角勾起一抹细微的弧度,从容地负着手,沿着甬路款款朝凉亭而去,暖融融的阳光漫漫地撒在他半边脸上,却只映得他唇角浅笑精细凉薄,眼中眸光蛊惑诱人。 他就像是一条色彩斑斓的毒蛇,悠悠然煦煦然地游走在这个华美冰冷的宫廷之中,用精雕细琢的一张皮囊和再温煦不过的脸孔蛊惑诱骗,哄着位高权重的人们将权与势心甘情愿地交付于他的手中。 作者有话要说:第一次尝试考据,不知道效果如何,但你们可以肯定的是,我在这上面花费了大量的精力 起码看了三十万字的资料tat而且有的资料看了好几遍还是没记住,都是一边写一边翻阅查看的,累得我几乎一头绝倒在笔记本前 看在我这么劳心劳力的份上,给督主点个赞么,顺便亲我一口安慰一下我受伤的心灵嘛 来嘛来嘛英雄来嘛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136章 攻略督主男配2 祁云晏提着曳撒,厚底皁靴踩着汉白玉的石阶,施施然地入了千秋亭中,在御前深深一揖拜了下去,仿佛很恭顺的模样,“臣给皇上请安。” 他是久居上位的人,哪怕存了心要作个顺服模样,身上却依然透着三分贵气。这颗在王公大臣前高昂的头颅虽暂时低了下去,却仍是与张德安这般宫监不同的,他腰背挺得笔直,玉树青松一般伫立在面前,一点儿也不像是去了势的阉人。 此时剧情还未进展到祁云晏攀上女皇这棵大树,所以,若这副身体仍是原主操控,怕是不会给这位赵皇后眼前的红人一点儿好脸色,但语琪不能这样做。祁云晏心中打着算盘,她心中又何尝不在算计? 她含笑睨了他一眼,抬手做了个虚扶的动作,用了个温和的口气试探道,“朕方才看厂臣似是领着一队人正往贞顺门去,这个时辰出宫可是有急事要办?” 祁云晏闻言略略掀起眼脸来,细长的眸子清亮如水,眼梢斜斜地上挑着,那种神韵用笔墨难以描述,却是极为勾人的,“回皇上话,之前的确是要出宫办些事,但却并非急事,日常琐务罢了,交给底下人也是一样的。” 说罢他直起身,自然而然地接过张德安手中的雕花鸟笼,神态清闲地逗弄了这“白粉堂”了几下,一点儿也没有常人在御前侍候的紧张忐忑,倒不是读书人的那种不卑不亢,而是一种见惯了场面后的从容自如。 语琪注意到那琵琶袖下露出的一只手,腕骨很细,指骨纤长,与五大三粗的正常男子截然不同,倒带了几分女子的秀气。 见他似乎挺中意这只鸟,她便借着这个话题开了口,“素闻厂臣涉猎广博,不如替朕相看相看,这只“白粉堂”如何?” 祁云晏将雕花鸟笼还给张德安,两扇鸦黑纤长的睫毛轻轻一垂,在眼下扫出淡淡的阴影,沉凝了片刻之后,他莞尔一笑,眼波轻巧一转,“皇上是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这倒好笑,他又非什么忠肝义胆之士,这样一个从心肺到肚肠都是黑的之人,却一本正经地问她想听真话还是假话,若她想听真话,他讲得出口么?他这一生到底讲过真话没有还未有定数呢。 不过想归想,她面上却是一笑,“自然是真话。”略顿了一下,她食指微弯,轻轻敲了下桌面,压低了嗓音道,“不仅是此刻,任何时候,朕都希望厂臣能坦言相告。东厂自建立之初到现在,都是替历代君主监察天下的眼睛,朕自然希望坐在东厂厂督这个位置上的人,能对朕无所隐瞒,否则,东厂的存在又有何意义?厂臣觉得呢?” 在这半拉拢半威胁的一番话前,祁云晏却没有显露出丝毫的忐忑不安来,仍旧是一副从容的模样,慢悠悠施施然地作了一揖,“食君之禄,忠君之事。臣虽是宫监出身,却也明白这个道理。虽身在其位免不了背些不堪的骂名,但只要是在皇上面前,臣却是从来没有半句假话的。只是臣虽怀着一颗赤诚之心愿为皇上效犬马之劳,却不知为何总难以博得皇上信任,不瞒皇上,臣为此一直心中郁郁,实在是苦得很。” 祁云晏不愧是这故事的头号反派,这给自己脸上贴金和颠倒黑白的绝活儿使得是一个顺溜儿,明明此刻还是赵太后的人,竟然能这般戚戚哀哀幽怨愁苦地控诉自己不信任他? 语琪噎得说不出话来,蹙着眉头想了半天,才憋出半句话,“厂臣的忠心,朕知晓了。”这话说出来她自己都听着别扭,连忙转移话题,“今日天气不错,厂臣陪朕逛逛园子?” 祁云晏低眸一笑,朱红的薄唇轻轻一弯,竟有几分妖娆,“臣荣幸之至。” 语琪闻言,略略点头后便起身朝亭外走去,余光中他步伐闲适地跟了上来,唇角仍勾着细微的弧度,难以形容的蛊惑诱人。她不懂声色地瞥他一眼,在心中低低地嗟叹真是妖孽。 说是陪着逛园子,但宫里的规矩却是伺候主子时不许走甬路中间。祁云晏此人虽在外头嚣张惯了,但关键时刻还是很拎得清,此刻不远不近地跟在她身后一步远的距离,在甬路旁边施施然地走着。 只不过这样走着本就够生分了,却不能再默默无言下去了。 语琪眯起眼睛,随意找了个话题道,“刚才话岔远了,厂臣还没说,朕今儿刚得的那只“白粉堂”如何?” 祁云晏正不疾不徐地走着,听她问起略略侧过头来瞥她一眼,眼波在她脸上一沾便移开了去,唇角的笑容又淡又轻,“能入皇上眼的,自然是难得的。”继而他眼尾轻轻一挑,话锋也随之一转,“只是不瞒皇上,这白粉堂品相虽好,但一旦遇到波折便会一蹶不振,委实脆弱了些。” 语琪闻言瞥了一眼张德安,挑了挑眉,“确实如此?” 小内侍一张清秀的脸孔顿时吓得煞白,作势就要跪下去磕头谢罪,却被她一抬手拦住了,“总归是你一番忠心,朕没怪你的意思。” 只是她刚说完,便见祁云晏定定地瞅着自己,目光有些奇异,不禁心中咯噔一下,暗道莫非自己对下人太和蔼了被他看出不对来? 只是还没等她开始胡猜,对方却已经慢慢地移开了视线,金色阳光铺撒在他弧度柔和的侧脸上,映得那本就瓷白的皮肤像是透明的一般。他轻轻一抿薄唇,勾出一抹带了三分苦涩的笑意来。 语琪等了半天也没见对方开口说半个字,不禁挑了挑眉,“厂臣有话要说?” 他低垂着眼睫轻轻摇摇头,“臣无话可说,只是心中有些苦罢了。” “”语琪抬头望望天,忍耐了又忍耐才把‘您老呼风唤雨权倾朝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能苦在何处’咽了下去,干巴巴地问,“此话怎讲?” 祁云晏抬起眼睫看她一眼,却又缓缓别开脸道,“臣虽已习惯了不得皇上信任,但今日坦白忠心后,本以为皇上能明白臣一番心意的。谁知皇上却仍是连这等小事都要过问身边人一番才相信臣之所言,臣怎能不心凉?”略微停顿了一下,他微微低下头去,言辞恳切,“臣虽不是自小在皇上身边伺候的人,但论起对皇上的忠心却是不差于任何人的。若仅仅因此而被皇上全盘否定,臣是万万不能甘心的。” “” 祁云晏一直忧愁万分地低着头,只是等了许久也没等到对方的半句话,心中不免微微一沉,以为这番表白太急于求成而起到了相反效果,微微的失望过后,他便迅速地镇定了下来,开始思索该怎么把局面扳回来,谁知耳畔却蓦地响起嗤的一声轻笑。 他一怔,下意识地抬起头来去看,却毫无准备地撞入了一双笑意盈盈的双眸。 这位大裕王朝数百年来唯一的女皇不知何时站定了,双手施施然拢在袖中,偏过头来看着他,唇畔的浅笑有些调侃的意味,刻意压低的嗓音低哑却勾人,“厂臣可知,你这番话实在是容易引人遐思。” 祁云晏一愣之后,却是莞尔一笑,“皇上此话,又是何意?” 语琪似笑非笑地睨他一眼,“没什么意思。”她错开同他对视的目光,遥遥地回望身后的千秋亭,唇畔笑意却又深了三分,“只是觉得方才厂臣那番话着实幽怨凄哀了些,不像是朕手下臣子,反而有些像朕后宫妃子不对,那词儿叫什么来着?夫侍?” 祁云晏的眉梢微挑了一下,缓缓低垂下视线,鸦黑长睫半掩着凤眸,虚虚的叫人看不清他眼中神情。只是片刻之后,他却缓缓地勾了勾唇角,笑得有些苦涩,“皇上,这种玩笑开不得。臣这样的腌臜人,连男人都算不得,又怎配同皇上的夫侍相提并论?臣无地自容也就罢了,若是让日后的凤君闻见了,只怕会觉得受了侮辱。” 语琪一愣,继而轻轻叹一口气,“朕从未如此觉得,厂臣又何苦自辱?” 他沉默片刻,深深作了一揖,“皇上不厌弃臣,是皇上心地仁慈,待下和善,但臣却不能不明白自己的身份。” 语琪本以为他同其他塌腰驼背满脸谄笑的内侍截然不同,却也忽略了一点——下面缺了些什么的男人,便是表面上再威风凛凛,内心里头也是极度自卑的。 稍稍不注意,便可能踩到他们心中的痛脚。 ——下次说话一定要谨慎再谨慎,不可再犯此等错误。 作者有话要说:是的!督主是个真太监!不用问我了! 他两个肉丸没啦!里面的小球球被挤出来啦!鸡-巴留着是用来尿尿的不是干-女人你们别想多了!就算写番外也没有啪啪啪的!顶多他用手指头抠抠用舌头舔舔啥的。 还有,目前女皇刚刚登基不久,后宫一个人也没有,更没有什么子嗣,所以未来跟祁督主在一起的话,肯定会遭到一批整天没事干就想着给皇帝找不痛快的言官的唧唧歪歪,不过没事儿语琪总有办法搞定的! 督主帅不帅?美不美?喜不喜欢他? 小可人疼儿的云晏来让哥哥抱抱,哥哥疼你,哥哥不在乎你有没有鸡-鸡 我们的美人督主原型来自于雨化田雨公公,给你们看看这倾国倾城的大美人儿 总攻开新文了!快去调戏她!!!这次嫖的是风水师,据说她开文前买了两本厚厚的风水著作拜读,多敬业的作者!!!不愧是我追了这么多年的女神!!! 文案:林乔名校毕业,崇尚科学,是个典型的无神论者。 然而,她却用整个人生诠释了一句话:得罪什么,你也别得罪风水师== 她和沈卿舟的结合,不是因为她被他征服了,而是因为她被他整服了。 大概就是,一直说着“你觉得我能看上他?“的林妹妹最后屈辱地抱着沈大师长腿痛哭流涕“我后悔了,我看上你了!!“这样子所以,婚后每每有人问起林弄的丈夫,她都是一脸煎熬的表情:你问他?我和你说,就是算了。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137章 攻略督主男配3 宦官争宠,无非是迎合圣上喜好需求这一条道路,古往今来皆是如此,祁云晏也是按照这个最有效的套路来的。 那日之后没过几天,他便带着个小内侍拎了只蓝靛颏来,等那套着的蓝罩头揭开,只见带节对缝的一只京笼,淡黄色,透着雅致与贵气,笼中架子底下摆了个雪白透青的粪兜肚,边上还带着一枝四寸长的象牙铲子,做工极为精致秀丽,哪怕不看鸟儿,单看这笼子也够养眼了。 张德安上次进的那只白粉堂是画眉,必须得高式笼子来养,而当时配的雕花鸟笼独个看来也是极不错的,但同祁督主呈上来的这只一比就落了下乘,显得那高式鸟笼水桶似的憨蠢粗笨。 祁云晏悠悠然找来之时,语琪正在御花园西北角的澄瑞亭旁赏鱼,两个小内侍躬着身子尽职尽责地撒着鱼食,池中龙睛、狮头、望天、绒球等珍贵品种慵懒肆意地游着,时不时地冒出水面吐个泡,再是悠闲不过。 见他上前请安,语琪懒懒地道了声免礼,随即抬了抬手让那边两个撒鱼食的内侍停下。 其实此刻就算来得是个朝廷重臣,她也大可敷衍应付地潦草应对,然后该怎么赏鱼还怎么赏鱼,没人能说半个不字。所以此刻她的做法虽看起来无甚奇特之处,却也算是给足了他面子。 祁云晏是个聪明人,跟这样的人打交道的好处就是你给了他脸,他能知晓,若是跟些粗人玩这套儿,你就算一让再让,也只是个对牛弹琴。 见那边两个内侍收回手躬身站好,祁云晏长长的眼梢轻轻一挑,优雅地身后内侍的手中接过笼子,清亮黑沉的眸子噙着笑意望向她,“这就是上次臣跟您提过的蓝靛颏。” 语琪会意一笑,一边懒懒地用指尖去逗弄鸟儿一边道,“朕记得,厂臣还说它会学黎鸟叫,会学蝈蝈叫,还会学油葫芦叫,朕说的可对?” “皇上记性儿果真好,竟一字不差。” 能爬到这个位置上的宦官,嘴都甜得腻人,但祁云晏就是有本事把甜言蜜语说得像是肺腑真言,那神情姿态要多真挚诚恳就有多真挚诚恳,叫人听得打心眼儿里舒服。 语琪自问在这方面赶不上他,不过也无须赶上他,否则两人互相吹捧也没什么意思,太虚伪了。所以她只是笑了一下,微微俯去,半眯起眼看着鸟道,“膀花鲜明,看上去是去年孵出的新鸟。”略顿了一下,她微微一笑,“这鸟儿粉眉亮姹,胸脯上竟有九道蓝,倒是奇货,厂臣费了不少心思吧?” “皇上不嫌弃便好。”他莞尔一笑,面上虽仍是从容的模样,但看她一直弯腰逗鸟心中却不免有些尴尬。 ——向来只有臣子向皇帝弯腰行礼的规矩,却绝没有皇帝在臣子面前俯身的道理,她虽是为了逗鸟,被人看见却终是不好。哪怕没人敢冒着得罪自己的风险碎嘴胡说,但他这般身份,又怎受得起九五之尊这一弯腰?怕是要折去几年寿命。 但她逗得正在兴头上,若是莽莽然命人将鸟笼寻个地方挂起来只会扫了兴,他只能不易察觉地将笼子稍稍提得高了些。 只是这些年身份地位不同了,再不是刚进宫时受苦受累的境遇,而养尊处优得久了,再捡起这般伺候人的活儿就有些扛不住,没提一会儿手臂便酸痛得紧,身后的小内侍看出来,要上前替他,却被他一个眼风扫去止住了。 ——哪怕眼前这位主儿看上去再温和,也是先帝当做储君培养出来的,绝不是瑞安公主那样性子绵软、随意可欺的人。她此刻确实是在笑,只是伴君如伴虎,轻易放松不得,若他胆敢在这位面前摆主子谱儿,指不定下一刻会迎来什么,还是小心谨慎些为好。 语琪的余光瞥到他们这些小动作,心中已经明白了三分,但面上却仍是装作不知的模样,甚至故意地一直逗着鸟不停歇。 身娇肉贵的祁督主没一会儿就撑不住了,拎着鸟笼的手不知不觉地便越放越低,而当垂到了肩下位置时,她漫不经心地一抬手,轻巧地托住了笼底,一双凤眸似笑非笑地朝他睨去,也不说话,就这么笑吟吟地看着他。 这般但笑不语的模样最是唬人,祁云晏心中略有些忐忑,连忙低头道罪。 语琪摆摆手示意不必,然后自他手中接过鸟笼随意递给了身后内侍,“朕同厂臣开个玩笑而已。”略顿一下,她含笑瞥他一眼,“只是厂臣身子似乎弱了些,这样下去,若是年岁大了可会十分受罪。” 祁云晏愣了一下,有点儿不知道该如何回这话。 ——当奴才的若是办事得力,主子夸几句再赏一下也就罢了,万万没有屈尊降贵地关心底下人身体的道理。 迟疑了半响,祁督主仍是摸不清对方所思所想,只能呐呐地应一句是。 语琪慢悠悠地笑了一下,负手转身,一边沿着花石子儿铺就的甬路施施然地走着,一边闲话家常一般地道,“差事是要办,自己的身子也该注意。”尤其是下面捱过一刀的,骨骼会比寻常人脆,若是平日不锻炼,老了有的罪受。不过话虽如此,若是真这般说了,哪怕出发点是好的,估计也会得罪人。 于是她略微停顿了一下,轻轻一笑,只捡中听的话道,“厂臣如今年纪轻轻,日后的路还长着,现下多锻炼锻炼身子,以后会受益无穷的。” 祁云晏缓步跟在她身后不远不近的位置,有些摸不准对方说这话的用意。这话怎么听也嚼不出半丝威胁的味儿来,反倒跟拉家常似的,话里话外都透着一股亲切味,像是跟手下心腹闲聊一般,漫不经心的,倒有些提点的意思。 心眼子奇多的督主琢磨了好一会儿,只能将此归结为对方也有意要拉拢自己。这样解释也就能想得通了,只是到底是先帝手把手带大的,果然与一般妇人不同,赵太后翻来覆去拉拢人的手段也就那几样,倒还不及这位随随便便几句话的功夫。 ——世人都觉得内侍失了下面那玩意儿,便会将欲-望转移到钱财权势之上,这么想倒也没什么不对之处,赵太后惯用金钱权势拉拢人也无可厚非,只是今非昔比,到了如今这个地步,他什么稀罕玩意儿没见过?什么都有了,也就不在乎那点儿东西了。 相比之下,这位主儿虽提也不提赏,但心胸却是比赵太后这般深闺妇人宽阔多了,更重要的是,她把下人当人看。 而有的主子却不是,她们总是觉得随便赏点什么,底下的人都得对她顶礼膜拜感恩戴德,但并不是谁都喜欢弯腰屈膝地去领赏的。 正胡思乱想着,她却不知何时挥退了身边宫女内侍,那黑压压的一群人远远地缀在后面,低眉敛目的。 祁云晏一看这架势便明白对方是有话要私下里说,便微微上前半步,压低了嗓音问,“皇上可有吩咐?” 语琪微微侧过头看他一眼,唇角浮起几丝笑意,“厂臣果真善解人意。”略顿了下,她轻轻皱了皱眉,“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只是想起你们司礼监最近在忙的一桩差事。” 祁督主勾了勾唇,“皇上说得,可是替瑞安公主择驸马一事?” 她但笑不语,只抬手在他肩上轻轻拍了一下,很信任的模样,“既然厂臣明白,朕就不多言了。” 宫中上下谁人不知,荣昌公主与瑞安公主从小不睦,便是拼着自己不痛快,也不能让对方好受,谁能想到这荣昌公主即使登基为帝了,还是这样幼稚。祁云晏有些想笑,却忍住了,一本正经地作了一揖,“皇上只管放心,臣晓得的。” 语琪闻言,偏过头定定地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却是笑了。祁督主也唇角微扬笑了笑,只是那笑容间却充满了凉薄肃杀的味道,原本还带着些许媚意的眼角微微一垂,和煦温文的眸光便霎时变得冰雪般冷冽。 她这一笑本来是为了表示感谢之意,不过看来对方似乎是误会了些什么,估计是以己之心度人之腹,以为她这笑是针对瑞安公主的嘲讽和幸灾乐祸反派果然是反派,心理就是阴暗。 本来她是抱着撮合男女主的心情做这事的,结果被他这么一笑,却忽然觉得自己像是狼狈为奸里面的那只狈,莫名其妙地颇感心虚。 干咳一声,她有些尴尬地看了一眼身后那一片黑压压的随从,示意他们可以跟上来了。 等到张德安第一个追上来后,语琪这才放松下来,双手施施然拢回袖中,漫不经心地道,“近来天儿有些热,闷得人难受,御膳房新琢磨出来的甜碗子拿来消暑却是挺好。他们整天琢磨折腾这个,也不知怎么想的将甜瓜果藕、百合莲子和鲜胡桃等浇上葡萄汁,冰镇了后再吃,倒是挺爽口。朕这儿还有几碗他们进上来的没动,厂臣可以带些回去尝尝。”说罢轻轻撩了一眼张德安,这人精子立刻退了几步,自一个宫女手中接过食盒后,又躬着身子跟了上来,将食盒交给跟在祁云晏身后的内侍。 宫中早有上面的主子将菜肴甜点赏给下面人的惯例,但她这一番话说得,根本不像是上对下的赏赐,倒像是朋友间的相赠,他怎么敢要? 真心还是拉拢暂且不谈,无论如何,他都是不敢当的。 只是对方动作太快,祁督主还没反应过来,等到想到该拒绝的时候,那食盒竟已经被塞到自己手下怀里了。 待她带着数十宫女内侍浩浩荡荡地离开后,祁云晏看了看身后人手中提着的食盒,轻轻叹了口气。 跟在他身后的是司礼监排行第三的秉笔太监魏知恩,见自家头儿如此不禁疑惑,“督主为何叹气?皇上为难您了?”可是看方才的情势,明明一切都进展得十分顺利。 祁云晏抬手捏了捏眉间,“没有,只是吩咐我给瑞安公主择驸马时用些心思罢了。”略顿了一下,他微微蹙眉,“这事儿交给你了,办得漂亮些,面上不要给人捉出错来。” 魏知恩心中明白了七八分,但仍是谨慎地比了个往下的手势,“皇上的意思,是按照这个标准挑?” 他淡淡嗯一声,“虽说如此,也别太过分,毕竟赵太后那边也不是省油的灯。若是被她知道,我胆敢在这事上做手脚,便是扒了我的皮都是轻的。” 只是这世间,不如意之事十之jj,你怕什么,它便来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厂臣气势心计城府都是攻的配置,可惜他却有个受的破身子。 不但受不得累,还年纪轻轻就因为小时候跪得太多得了风湿,而且胃病也重,绝壁是个林妹妹的身子骨儿。 真是心比天高,命比纸薄望天。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138章 攻略督主男配4 做语琪这一行的,在攻略对象前通常都摆出一副温和的面孔,总给人一种牲畜无害的错觉,但在无人看到的背面,她们的手段却往往果决而狠辣。 rg 有的时候要达到目的,必须采取一些必要的、不见光的手段。 其实从某些程度上而言,祁云晏也是这样的人,在需要攀附的对象面前,他谦恭而温雅,说话时总是轻声细语的,面上时时带笑,仿佛比谁都温柔,比谁都和善,但是你若扒开他这精致漂亮的皮囊来,只会触到一泡腐臭的黑水。 风光的背后不是沧桑,便是肮脏。而这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荣光,十有jj是由无数累累白骨堆积而成的。 短短十数年的时光,他从容优雅地登上这个庞大王朝的权力巅峰,步步生莲,游刃有余。但无人知晓,那每一步之下,到底堆了多少冰冷的骸骨尸首,镇着多少含恨的怨鬼亡魂。 他就像是那传说中的妖魔艳鬼,每一个低眸浅笑都勾魂摄魄,致命的诱惑。 忠诚与恭顺只是虚伪的假面,欺骗与背叛才是他最擅长的把戏。而这一次,他原准备踩着赵太后和瑞安公主的肩膀和登上女皇的身侧的位置,却不料阴沟里翻了船。 在择选驸马一事上他动的手脚,不知为何被赵太后闻悉了。 ——东窗事发。 司礼监掌印和东厂厂督,哪一个都是威风赫赫的位置,但越是处在高处,越像在悬崖边的刀尖上舞蹈,一个不慎就可能跌下崖下深渊,从而粉身碎骨,万劫不复。 他手中权势看似强大而坚不可摧,却其实都不属于他自己,统统来自身后所倚靠的大树。一旦依凭的大树倒了,或是不再提供荫蔽了,他便会死无葬身之地。就像这史上许多名声赫赫的宦官虽权倾一时,但事发后不过是皇帝发了一句话,便落得个凄惨无比的下场。 不过是狐假虎威罢了,一旦这贵为山中之王的虎发怒了,狐狸便是再狡猾也逃不过一死。 九条死路外那仅剩的一条生路,是当即换棵大树倚靠,而那位年幼的女皇,便是此刻能够攀附倚靠的唯一人选。如今她新登基,虽稍显稚嫩却是正统,再不济也能与赵太后相抗衡,更遑论她背后站着四个实权派的辅政大臣,只要她肯出手庇佑,无论如何都是能保下他的。 但问题却恰恰在此——她未必肯出手相救。 宫廷是这世间最凉薄寡情的地方,唯有利益不谈人情,哪怕他此刻的境遇一部分是拜她所赐,也不是能让她出手的理由。若是站在她的角度上来看,其实放任赵太后与他相斗到两败俱伤的地步,才是最明智的选择。 虽将此刻形势看得清楚,但也不能不搏一次就引颈待戮,手下心腹匆匆往乾清宫赶去之前,他负手站在雕花窗棂前,低垂着眼睫沉声吩咐,“皇上必然会提出条件,能答应的便一律答应了,不能答应的也暂时应下。” 魏知恩躬身应一句是,面容是前所未有的沉肃严凝,不单是他,所有在场的内侍皆是垂首站着一言不发。明明是炎夏,风雨欲来的阴冷气息却席卷了整个司礼监,压抑得几乎令人窒息。 祁云晏习惯性地转动着翡翠扳指垂眸沉思,鸦黑长睫在眼脸上扫出一大片阴郁的深影,衬得那张阴柔的面孔愈发苍白,仿若妖鬼一般。片刻之后,他缓缓阖上双眸,朱红薄唇微微一动,叹息般得轻声道,“到了乾清宫那边,就说祁云晏愿为皇上效犬马之劳,若今日能侥幸保得一命,从此刀山火海,任她驱使。” 魏知恩领了命便躬着身子快步朝乾清宫走去,宫中规矩多,是不准人跑的,哪怕是小跑也不行,所以他们这些内侍都练就了一身快走的本事,速度比小跑起来只快不慢。 他前脚刚走,后脚慈宁宫的总管太监便亲自来了,说是奉太后懿旨召他进见。 这是意料之中事,祁云晏低低道声是,并不做无谓的挣扎,只轻掀眼帘,遥遥向着乾清宫的方向看了一眼,便转身缓步朝慈宁宫去了,再无回过一次头。 他一丝不乱地款步离开,腰背挺直,如松如竹。然而直至那修长的身影远去之后,司礼监各位秉笔仍是沉默地躬身相送。 祁云晏虽然对外使得手段都狠绝毒辣,但对待自己手下人却是从来不为难克扣的,决不作鸡毛蒜皮的计较,所以下面的人叫他一声“祁督主”,都是心悦诚服的。 而世人都言内侍阴狠,不通人情,但其实并不确实。哪怕对外再狡诈阴险,他们内部仍是团结的。同为苦命人,一同在进宫初被管事太监欺凌,一起提着扫帚长大,又何苦互相为难?都是相依为命的兄弟,即使不能雪中送炭,也决不会做那等落井下石的缺德事。 在这一点上,他们其实比朝中那些满口礼义廉耻却树倒猢狲散的大臣们有良心多了。 而乾清宫这边,语琪却是午睡刚醒。按宫中的规矩,皇帝和各宫主位无论如何都必须午睡,这叫得天地阴阳的正气,可健康长寿,是老祖宗定下的,必须遵守。 贴身宫女自紫檀镶玉冠架上取下常服冠,捧着上前伺候她穿上。 正在宫女半跪在地调整玉带銙的带扣时,乾清宫的回事太监在花梨木透雕落地罩外替司礼监的秉笔太监通报。 语琪低头抚了抚袖摆,懒懒地道,“怕是祁掌印那边有急事禀告,让他进来吧。” 至于是什么急事她不可能不知晓,毕竟赵太后之所以能觉察到驸马一事,都是她做得手脚。之前说过了,做这一行的,绝不会是心软正直之人。若要达到目的,有时必须得不择手段,做些见不得光的事。 因为若是不这么做,祁云晏就算暗地里为自己办事,也不会在明面上同赵太后断绝来往。而这样一来之后,等于斩断了他在宫中的所有退路,将他逼到了自己身边,彻彻底底地成为了自己的人,而且还能顺便卖个人情,正是一箭双雕的事。 就算魏知恩不来,她也打算去慈宁宫一遭。只是,既然对方都派人来了,她自然得好好抓住这个机会,不能白白放过了。 魏知恩跟着回事太监穿过花梨木落地罩,一进来便跪下磕了个头。语琪瞥他一眼,挥挥手让室内侍立着的宫女内侍都退下,这才转过身来,漫不经心道,“有事?” 这个祁云晏的心腹简洁利落的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迅速说了一遍,继而又趴在地上恭恭敬敬地磕了一个头,“督主说愿为皇上效犬马之劳,倘若能侥幸保得一命,从此刀山火海,都任皇上驱使。” 虽是让她出手相救,话里话外却没有半个求字,只应允了日后的相报到了这种时候,却还是硬撑着不落面子,可见骨子里的高傲。 语琪盯着魏知恩看了一会儿,看得他心头直打突时才轻描淡写道,“此刻说得好听,只是朕又怎知他日后是否会反悔不认账?” 魏知恩咬了咬牙,心道果然督主猜得不错,这便是要谈条件了,然而他还未来得及说什么,就听得她淡淡道,“让出批红权及司礼监掌印的位置,他办得到么?” 魏知恩一丝犹豫也没有,便深深地拜了下去,是个替祁云晏默认的模样。 语琪半眯起眼,心道那位督主倒是看得清楚形势,知道他此刻是砧板上任人宰割的鱼肉,没有讨价还价的资格。 轻轻勾了勾唇,她漫声道,“起来吧,随朕去趟慈宁宫。” 语琪提着曳撒踩着石阶走上慈宁宫前汉白玉的月台,身后跟着浩浩荡荡的一群宫人并一个魏知恩,虽然面上云淡风轻,但那份气势却是如山如岳,压得殿外侍候的一帮宫监噗通噗通地跪了一地。 不待慈宁宫的回事太监往里通传,她便一左一右地领着魏知恩同张德安进了明间正殿。 赵太后正端坐在铺着金黄妆缎坐褥的紫檀嵌玉宝座上,一副强捺怒气的模样瞪着跪在殿上的那个修长身影。 语琪脚上皁靴刚踏在正殿地上,耳边便听得“啪”的一声脆响,是青花缠枝茶蛊砸在地上,然后是赵太后气到几乎失去理智的命令,“来人!给本宫把这阉竖拖下去打,打到死!” 大殿中央,祁云晏挺直地跪在地上,碎裂的青瓷混着滚烫的茶汤在他面前四处飞溅,但他却愣是纹丝不动地跪在原地,并没有试图避开,甚至连眼都未曾眨一下,安静淡漠地像是一座石雕。 语琪装作没看到也没听到,只若无其事地朝前走了几步,在跪着的祁云晏身旁停下,温良恭俭让地朝着赵太后作了无可挑剔的一揖,笑吟吟道,“儿臣给母后请安。” 未等抬头看赵太后是何表情,她便用余光瞥身旁那人。 恰巧祁云晏也偏过头来,两人的视线在空中对上。他微微一愣,语琪则勾了勾唇角,朝他安抚般地轻轻眨了一下右眼,有点儿戏谑,却带着对自己人才有的亲近。 目光相接只在短短瞬息之间,两人没有任何的交谈,但她的眼睛里有笑容,眨眼的动作轻快又促狭,像是在问同辈的好友:怎么又被罚跪了?闯祸了是么?要不要我替你去求个情? 作者有话要说:课业还有部门的事情一起压下来,而且每天除了上课还要看一堆参考书,我实在撑不住了,更何况最近更的这个督主每章都要查好多资料超级费时间,每天两三点睡太熬人了这样下去我会跟那个十年雪落一样猝死的。 为防止你们变成寡妇,从今天开始本文隔日更,谢谢 还有一件事,就是本来以为你们知道的所以没有特意解释,但看来我想多了。 科普一下—— 之前看很多文,明朝太监都自称奴婢,知道是知道但没有特意去查,这次你们问了就特意去翻阅了下—— 明朝无论宫女还是太监,只要是年轻的都自称奴婢,老一点儿的太监就自称老奴。 然后督主是有官职在身的所以才能自称臣,而张德安这种挫怪就只能自称奴婢。 太监有两种阉割的手段,一种是尽去其势,就是鸡-巴全部割掉啥都不留,这种不大好因为如果割得但凡深一些就会尿尿的时候成扇面。 另外一种就是割开两个球球,把筋割断,把里面的玩意儿挤出来,留着鸡-巴,这一种一般不会有尿尿的困扰,祁督主就是这种。 算之前有鸡一巴的男配我也没给他们任何福利,在这文里鸡-啦,有还是没有有关系么?还有关于啪啪啪就巴就是个摆设有个屁用相反没有鸡一巴比较萌好么,有的那都是糙老爷儿们,五大三粗皮糙肉厚的,但是没了那啥的太监就不一样了,长相阴柔面白无须不说,祁督主这种七八岁就被咔嚓的通常身材都比较清瘦纤细,心思也敏感,衣着起居都讲究,从来不会有一身臭汗这种事情发生,所以超级萌的好么!!!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141攻略督主男配【7】 初看折子只知是弹劾祁云晏的,但细细看下去,语琪却觉得好气又好笑。 这封奏折来自新科状元曹文仲,这位状元郎很有一种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气概,即使朝臣都闻祁督主之名而色变,纷纷噤若寒暄夹着尾巴做人,但他却是一点儿也不顾忌地直言不讳,不但引经据典地将祁云晏痛斥了一番,指责他阴夺皇权,专擅僭越等等“十大罪状”,还毫不客气地把她这个最近颇看重祁督主的皇帝也顺道骂进去了,什么“亲小人,远贤臣”,“妇人之智”,“自取覆亡,为天下笑”,满含挖苦嘲讽之意。 ——这种敢将皇帝骂得这样狠的臣子有两种,一种是满脑子孔孟,只觉得皇帝就该跟尧舜一样的死脑筋,一种是以直谏犯龙颜为荣,只想着如何为自己博一个忠臣名声的伪君子。 无论是前者还是后者,都不是能委以重任的臣属。本来还在犹豫的语琪登时暗自松了口气,漫不经心地合上折子,两指夹着递还给他,“依厂臣看,该如何批复这份奏疏?” 祁云晏从不是憨厚之人,自然不会轻易将那拿不出什么确切证据的“十大罪状”承认下来。但他却也不做那等急赤白脸地喊冤之事,只低垂着长睫,四两拨千斤地轻声问,“臣对皇上忠心一片,只是不知,皇上可愿信臣?” 语琪心中为他这句漂亮的反问称了声赞,但却不能这般轻易地放过此事。 ——要收服祁云晏这样心高气傲的臣子,该笼络之时要放得段去结交,却也不能一味地顺毛摸。须知太过仁慈的君主永不能驾驭心计深沉的臣子,一味的宽容与忍让不会换来真心爱戴,只会让人以为你甚好糊弄。 于是语琪定定地看了他一会儿,缓声问,“罗织罪名、诬陷朝臣之事呢,朕该相信厂臣从未做过么?” 祁云晏敏锐地觉察到了她这话中隐含的质问之意,不禁轻蹙眉头,将头低得更深了。片刻的沉默后,他只能咬牙道,“臣能力所掣,手下或偶有冤案,若因此获罪,微臣毫无怨言。——死无可惧,惟愿陛下莫将臣当做那等刻意诬陷朝臣的卑劣之徒。” 他说得慷慨,但两人都知道,这不过是一戳即破的谎言。但他无路可选,若一味否认可能触怒龙颜,但若真认了罪无异于把自己往火坑里推。 语琪没说话,只是看着他,就在祁云晏以为龙颜将怒之时,她的唇角却缓缓渗出浅淡的笑意。年轻的帝王俯,慢慢凑近他,“这话,厂臣自己信么?” 祁云晏肩膀一僵,缓缓掀起眼帘来看她,谁知却见她眉眼含笑地望着自己,似乎并无责备之意,不禁一怔,有些摸不清她的态度。 语琪眉角眼梢的笑意又深三分,她不再逗他,轻轻拍下他肩以示抚慰,“放松些,朕并非眼中揉不进沙的君王,下次不必在朕面前作这般凛然之态。”略顿一下,她好笑道,“官场之中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道理,朕岂能不懂?天下臣子,于朕而言没有善恶之分,只有可用与不可用两种。厂臣若真如此正直不阿,朕便不会如此看重你了,须知朕最欣赏的是你的手段——礼义廉耻都是说给百姓听得,想来厂臣也深知,做重臣需要的不是刚直,而是狠绝的气魄。” 对方都这般坦白了,若自己再撑着忠义正直的花架子就没意思了,祁云晏轻轻垂下眼眸思索片刻,忽得莞尔一笑,长而媚的眼梢斜斜挑起来,“皇上这般坦荡,倒显得是臣小家子气了。” 语琪也笑了一下,缓缓直起身,负手立于床前,“想来厂臣也猜得到,接下来会有一场恶战,朕不想到那时你我君臣二人还会因此生嫌隙,所以今日索性借着这个机会,将一些话摊开了说清楚。” 祁督主微扬的眼尾缓缓垂下,显出平静沉稳的模样来,“皇上请说。”他的声音褪去了笑意,低沉悦耳又镇定,听上去莫名得可靠。 她也早已收敛了面上笑容,此刻神色郑重地看着他,“既选择了站在朕这边,便必然会站到许多人的敌对面,这一点厂臣应该清楚。” 他略略抬起眼望向她,目光从容而平静,“臣曾说过,愿为陛下效犬马之劳,赴刀山火海。” 此话真假且不论,至少他表明了态度。 语琪点点头,深深看他,“前路艰辛,朕有许多事不能亲为,只能依赖厂臣。而你或许会因此为朕背负无数骂名与指责——纵然千年之后尸骨成灰,天下人可能仍然不会给你一个公正的评价,厂臣可做好准备了?” 祁云晏稍稍一愣,继而微微一笑,“臣被天下人唾骂了这些年,早已不在乎这些了。若能以此助皇上些许绵薄之力,是臣毕生荣幸。” 她定定看了他一会儿,然后慢慢地、一字一句地开口,“若厂臣能遵守诺言,不叛不离,朕也在此向你承诺,从今日起,针对厂臣的弹劾无论多少,不拘真假,朕都会为你一一压下。无须顾忌身后暗箭,只放开手脚施展,其余一切交由朕平定——等一切事毕后,朕若在位一日,便保证司礼监掌印及东厂督主的位置永不换人。”略顿一下,她的眼睛里渐渐弥漫开笑意,“当然,若厂臣想退仕隐居,朕也会以全力保你一世富贵安稳。” 他想过她或许会许下丰厚的条件,但他从未想过,她承诺的却是毫无保留的信任和近乎无条件的回护,对于帝王而言,全心信任是远比封王封侯更难得的恩赏—— 一个皇帝一生或许会封许多王侯,但他或许一辈子都不会真正信赖哪怕一个臣子。 隆恩太重,由不得人不惶恐。 祁云晏在她这般看重之下,实在不免迟疑,“朝中能臣不少,皇上为何”为何选中他这样一个宦官,还是一个曾侍奉别主的宦官。 语琪微微一笑,“能为朕所用,方为能臣,若是不能,任他本事滔天,于朕又有何用?”说罢,她略略移开视线,轻声道,“父皇在世时曾言,身为帝王最幸之事不是开疆拓土平定天下,而是能在有生之年得遇良臣,如秦孝公之得商鞅,如汉武帝之得卫青。为君者需珍之重之,亲之信之。如此君臣连袂,方能共同缔造一个繁荣昌盛的太平盛世。” 她说完偏过头看他,果然见他一脸似是难以相信的愣怔,不由得一笑,“为何这般看朕,是觉得朕资质远逊于孝公武帝,不自量力?” 他摇摇头帝王以国士相待,何等恩重,再冷心冷肺的臣子也不会毫无触动,只是他早已是废人,又有何脸面同商鞅卫青这般名臣良将相提并论? 片刻沉默后,他缓缓掀开眼帘,长睫半掩的眸中神色难辨,“以皇上胸襟气度,不愁来日不得良臣只是臣刑余之身,有负您这般看重。” 语琪倒不以为意,一提曳撒重又旋身在床沿坐下,“一个臣子的价值并不由他自身说了算,而该让他的君王而评判。”她莞尔一笑,“更何况,祁御史之子总不会是庸臣,厂臣不必这般自谦。” 祁云晏面上神色转瞬间变得颇为复杂,他轻轻别过脸,“先父已非右都御史,一介罪臣而已。” “不过是小人诬陷,他老人家人品如何朕岂会不知奉皇命教导过朕的臣子不在少数,但多数看朕不是皇子便随意欺哄唯有他老人家在学业上一直待朕甚严,悉心教导,如严师似慈父朕能有今日,而非如瑞安一般被随意嫁给哪个平民庶臣,他老人家居功甚伟若是老人家仍在,如今朕在朝堂上也不会这般孤立无援。” 略顿一下,她转开视线,声音渐渐低下去,“朕当年不过是个公主,就算有意照拂,也无法自宫中数万内侍中找出你若非厂臣后来投在太后手下,朕也不会知道你竟是他老人家之子,好在如今你终是站到了朕这一边,朕也算是对老人家在天之灵有所交待了。” 祁云晏一直以为,当初这位帝王待自己态度亲近,诸多照拂是为了笼络自己却原来不全是拉拢,其中缘由竟在此处。想来也是,自古薄情帝王家,若非故人之子,当初慈宁宫一事她怕是只会袖手旁观,而非这样全力袒护。 他缓缓低下头去,只觉得胸中万般情绪翻涌,像是压在心头多年的一口浊气缓缓吐出终是有人愿意相信父亲是被小人冤枉,知道他祁云晏不是叛国罪臣之子。想到此处,禁不住喉间发涩,之前受过的种种屈辱在这一刻似乎都因有人谅解而淡了下来。 片刻沉默过后,他敛袍拢襟,竟是不顾背后伤口未愈,硬是拖着身子下了床,撩起曳撒,对着她缓缓跪下。 语琪不禁露出惊讶之色,抬手扶住他,“厂臣这是做什么?” 他低眉沉首,“自古宦官所言,多为谄媚之语。但此刻,臣之所言,却是句句肺腑。”他轻轻退后一步,深深拜了下去,素白衣摆款款飞扬,“先父何其有幸,得君如此相待。微臣何其有幸,得君如此照拂臣斗胆,在君前狂言一句。” 语琪一怔,却只是含笑温言道,“说罢。” 他跪在冰冷的地上,单薄的身形因无力而有些摇晃,稍显沙哑的声音却字字坚定,“臣愿肝脑涂地,背千古骂名,惟望有生之日,能助吾君手握万里河山,能看吾君成千古霸业。” ——君以国士待我,我必国士报之。 话音落地,他再次深深拜下去,未被束起的青丝随着动作滑下肩膀,更显得衣胜雪,发似墨。 语琪不免也被他这番话感染,心中气涌如山,她蹲,甚温和地将他扶起来,“待真正君临天下那日,这如画江山,朕必与你并肩赏之。” 他不作声,只低眸莞尔一笑,一瞬之间风华万千,竟胜过春风十里,华灯千夜。 慎刑司的内侍没敢打实,祁督主的伤未过几日就痊愈了。待他回到任上,宫中众人渐渐发觉皇帝对这位赵太后曾经的心腹很是看重,不但召见的次数愈加频繁,每次见他还必定屏退宫人,动不动就两人独处一个多时辰。 以往祁云晏还为太后做事时也从未得到过如此盛宠,皇帝甚至许他不必跪拜,且无论何时出入乾清宫,都无须太监通传。而他除了在东厂处理琐事外,一旦回宫首先要做的事也必然是要去乾清宫汇报一遭。 ——无所事事的宫人们特意算了一下祁督主在宫中各处呆的时日,果然发现他在乾清宫呆的时间竟比在司礼监的办事处和皇极殿的住处两者加起来还多。 若仅仅是如此倒也罢了,但祁督主天生好颜色的事宫中上下却是无人不知,传闻先帝还在时,也调侃过这一点,说祁掌印回眸一笑,倒是让六宫粉黛都了无颜色了。 而先帝身为男子又无龙阳之好,是以这句话也仅仅只是调笑罢了,但如今天子却是女帝,再加上后宫还未迎过一位夫侍,正是虎狼之年又怎会不饥渴,日日美色在前活色生香,便是柳下惠也把持不住,这一日胜过一日的荣宠到底是为了君臣之谊,还是因着男女之情? 本来他们两人一个是高高在上的帝王,一个是心狠手辣的厂督,宫人便是再碎嘴也不敢胡说八道,但这两人却实在是一点儿也不懂得避讳。据说皇帝晨起梳妆时,身上只得一件单薄中衣,原本只准贴身宫女伺候,但祁督主若是偶尔有急事要奏,却是能够在此时屏退宫女,单独上前汇报的,似乎还有几次皇帝因忧心来不及上朝,索性君臣二人一边谈事,一边让祁掌印替她束发更衣。 衣冠不整之时的形容,除了下人之外只能让最亲近之人看到。皇帝这般看重祁督主,自然并不将他当做奴才看,是以这般举动只能说明,两人之间实在是关系匪浅。 如此日子一久,祁督主以色侍君之事在宫中已不再是谣言,几乎全然坐实。 祁云晏听得徒弟魏知恩禀报宫人谣言之时,不曾愠怒,只微微一笑,“他们若真这么以为,就太看轻陛下为人了。只是这般倒是足以迷惑他人视线,令我行事方便许多。” 然而另一边,赵德安向语琪汇报同一件事时,她却似笑非笑地拢了拢袖口,半眯起眼睛轻声道,“世间哪有如此好事,又得人忠心,又得人身体。”说罢遥遥望着殿门之外,那紫禁城辽阔深远的天空低喃,“离那一日,还早着呢。”—— 国师番外上 大婚之后,语琪才渐渐发现,姬家培养每任家主到底花费了多少本钱。 那样的万千风华,举手投足间的从容风雅,其实都是用白花花的银子堆出来的——人人都觉得凤凰高贵,那是因为它非梧桐不栖,非练实不食,倘若有一日它栖身矮木以凡谷为食,哪怕形容再美丽,恐怕也不会比金丝鸟更高贵。 姬沐风这样连每根发丝都雍容雅致的美人,远远观赏着是绝对的赏心悦目,但倘若他的一切吃穿用度都要靠你来承担,那么即使贵为公主,也免不了牙酸肉痛——皇帝不知是故意还是无意,给他安排的官职岁俸微薄到还不够公主府中一日茶水的花销。 须知金屋藏娇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尤其是你藏得这个美人还是个见惯了世面的,品位还不俗,一般的金银宝器根本入不了他的眼,你就是把金山银山堆在他面前,估计都博不来美人一笑。 人家追求的不是荣华富贵,而是情致格调。 你送把象牙透雕八仙折扇,人家眼皮抬都不会抬一下,只因教养良好才朝你微微一笑,轻轻道声谢——这种精雕细琢的珍玩他看不上眼。姬沐风此人面上看着虽云淡风轻,其实骨子里很有一种文人墨客的清冷傲骨,对于没有雅气底蕴的宝物珍玩,就算质地再上乘做工再精良他也只会等闲待之。 唯有名家书画、法帖粉本和一些难得的笔墨纸砚才能稍稍引起他的兴趣,且就算是这些风雅之物,他也不是一味喜之爱之,其中讲究也颇深——譬如在他眼中,书法是六朝不及晋魏,宋元不及六朝与唐,而画则是人物侍女近不及古,山水花竹古不及近,此外历代名家也非全然是佳的,也有高下优劣之分。 就算是对于一方巨贾而言,要搜集书画珍品,佳墨奇砚也是一笔不小的花销。更遑论姬家培养出来的家主,平日里吃穿用度的排场比起皇族都不差,家具摆设一应只用紫檀、黄花梨、金丝楠木的,且熏香只用龙涎香,茶茗只品君山银针袜子只穿纯白软绸的,茶器只取越窑的——就连她每月看账本时都不免觉得头疼,也不知姬家是怎么供得起这样庞大开销的。 这一日,她恰巧自皇帝处顺来了几件出自名家之手的书画,一回府就命人抬到了他的书房,许是对这几幅书画都喜爱得紧,用过晚膳之后本应洗漱歇息,他却仍在灯下观书赏画,浑然不觉时间流逝。 语琪洗漱过后躺在床上等了许久,见他仍是歪在临窗的美人榻上细细赏玩。那个伏在紫檀几案上的身影虽只着了件平常的素色中衣,却自有一种旁人难比的雍容气度,浮雕云纹灯台散出的光柔和朦胧,将他的半边身子松松拢在其中,说不出的闲适慵懒。 他身上总有种沉静宁和的气息,便是只静静坐着一言不发,周遭的空气也会因其变得醺醺然陶陶然。 看了一会儿,她不禁随手披了件外衣起身,一边拢着散下长发一边走到榻前,将手轻轻覆在他肩头,“早些歇息吧,我又不会把它们转赠他人,明日起来再赏也是一样的。” 听到她的声音,他微微一愣后才回过神来,这才发觉夜色已深,而自己竟只着一件中衣坐了这样久。刚才全神贯注之下忽视的凉意与疲倦席卷而来,一时只觉身子发冷发僵。他不禁抬手拢了拢衣襟,又探向后背轻轻揉了揉腰背,这才抬手按在她的手背上,掀起长睫朝她轻柔一笑,“抱歉,可是等得久了?” 他身体一向不好,调养了这些年也仅仅只是维持现状,仍是不能受凉不能久坐。是以语琪一见他这两个动作就了悟于心,有些担忧的同时也没好气,“现在倒是知道腰酸背痛了,刚才干什么去了?” 他掀起长睫朝她懒懒一笑,握着她的手缓缓贴在自己脸颊上,眯着眼睛在她掌心轻轻磨蹭了一下,莞尔一笑,“脸是不是很冰?” 语琪无奈地低下头,懒得再说他什么,只抬起另一只手,一边用掌心捂着他的脸颊和耳廓轻轻摩挲,一边俯抵着他的额头,“凉得像是冰块,若是明日发烧了怎么办?” 他低低笑一声,“夫人总是大惊小怪。”说罢阖上双眸,声音轻缓,“这副身子虽不中用了些,却也没那么脆弱。” 语琪微微退开一些,挑了挑眉,“上次是谁在窗边坐了一会儿就受了寒,烧了整整两日两夜?” 被揭窘事,他的耳尖不禁起了微红,侧过脸避过她的视线,转移话题,“我们歇息吧,夫人。” 语琪好笑地睨他一眼,“我命人将旻棋叫来?”他双腿不便,要移到床上免不了要靠人,只是以前做此事的卫蹇如今成了现任国师的贴身侍卫,还好旻棋这两年已长成了挺拔青年,正好替过这差事。 “他或许早已睡下了,没必要再把他叫起来。”他握住她垂在身侧的一只手轻轻捏了一下,微微一笑,“替我把轮椅推过来好么?” 相处这么久,她早已了解他的性子外柔内刚,双足虽不能行,但能自己能做的事便不愿假手他人,于是也不多言,转身去将金丝楠木的轮椅推过来,靠在塌边,又拿了件外衣给他披在身上以免着凉,刚想扶着他坐到轮椅上,却被他轻轻挡开。 素衣墨发的男子偏头对她一笑,“我自己来就行。”说罢撑起身子慢慢挪到塌边,握住轮椅的扶手将自己一点一点移到椅上,宽袍广袖随着他的动作滑过雕云刻凤的轮椅,江上白浪一般铺展开来,一些挂在了扶手上,少许被压在身下。 这番动作下来,他靠在椅背上有些气喘,原本柔顺的黑发有几缕沾在了微透薄汗的颊上,但他却不以为意,只笑着朝她伸出手,语琪轻轻握住他的手,一边替他将颊边的黑发轻柔地捋到耳后,温声道,“怎么了,累了?” 她温软的指腹划过鬓角,他舒适地半眯起眼睛,慵懒如猫地一偏头,让她的掌心贴在自己颊上,懒声道,“最近好像胖了些,挪上一下就腰酸背痛。”略顿一下,又轻声低喃,“不想再动弹了让我靠上一会儿。” 语琪好笑,却也没说什么,只又往前靠近了些,让他靠在自己身上,一手轻轻揽着他的头,一手替他将挂在扶手上的衣摆理了理,声音虽温柔却满含调侃,“就你这样还胖了些?腰腿都快比我细了,要是再瘦下去,就连侍墨都能抱得动你了。” 他轻轻蹙眉,想到那张常年板着的脸,不禁略感郁闷,“为什么是侍墨?” “自然是因为侍墨力气最小,连侍画都比不得。你以为呢?” 他闻言也不怒不恼,却是莞尔一笑,悠悠然地抬眸看她,“那夫人力气如何?可抱得动我?” 语琪也忍不住笑了,就着这个居高临下的姿势,颇为轻佻地勾起他下巴,甚不堪地眯眼暧昧道,“那要看对谁,若是美人,哪里会有抱不动的,若是旻棋卫蹇那样的,便是半个都懒得拿。” “他们又不是物什,怎还有拿上半个的说法?夫人这般取笑我身边人,我会难过的。”他低低地笑,秀雅的眉目之间却没有一星半点儿难过的意味,“其实他们算是颇出色了,上次侍画看到旻棋笑时还红了脸——是夫人你要求太高。” 她指尖轻轻滑过他的脸颊,以指为梳有一下没一下地顺着他的长发,语气万分惫懒,“日日对着如画美人看,自然凡夫俗子都入不了眼。” 他颇受用一般眯起了凤眸,轮廓雅致的侧脸偏向她的方向,明知故问地含笑道,“何来美人?”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她刚答完,他就笑起来,很是不以为意的模样,顺口就打趣了她一番,“既是美人,夫人怎抱不动呢。幸而夫人不是出家人,否则这诳语出口,可得被佛祖怪罪。” 语琪含笑不言,定定地看了他一会儿后绕到他身后,将轮椅缓缓朝床边推去。 姬沐风本来只是同她开个玩笑,见她似是被激将了一般当了真,却有些犯怵,“夫人你这是做什么?” 语琪笑一笑,漫不经心地调笑道,“夫君竟然疑我打诳语,妾身委屈得紧,自然是要向夫君证明一番心迹。”说着已到了床前,她探过身眯眼瞧他,面上笑嫣如花,“夫君可一定要给妾身这个洗刷冤屈的机会。” 他听她这般自称,只觉得头皮发麻,禁不住往后略退了退,形容尴尬,“我信了夫人就是,夫人不必证明什么——还是让旻棋来吧。” 她颇坏心地笑,只用他的那番话来堵他,“他约莫已睡下了,没必要再打扰他。” 他有些讪讪,不再提旻棋,“夫人且容我再歇息片刻,等稍稍恢复了气力后,我自己来——” 话未说完,便被打断。 她笑得明艳魅惑,如蛇一般慢悠悠地凑近他,“何用夫君费力呢?妾身既嫁了夫君为妻,自然是要替夫君排忧解难的。”一边轻声道,她的手一边顺着他的手背沿着胳膊往上滑去,双臂轻巧地绕过他的腋下,环住他的腰。 他在片刻的错愣之后回过神来,手按在她的手上无奈地阻止道,“这不是好玩的事,夫人。”他刚说完,她的下巴就轻轻搭在他肩膀上了,一点也没有被劝服的模样,双手环得更紧一分,不容拒绝地吩咐道,“抱住我的脖子。” 她刚说完,揽在他腰上的手便用了力,他没想到她竟是来真的,一时之间只下意识地抬手搂住她的脖子,本以为她根本抱不动自己,谁知一眨眼之间身子便离了轮椅,不禁环紧了她的脖颈,有些担忧地回头看去,只见床边除了轮椅就是脚踏香炉,等会若是摔了下去,连可以抓一下稳住身体的东西都没有。 语琪从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情,自然不会一个脱力将他摔下。其实他常年坐在轮椅之中,双腿肌肉已经萎缩,小腿几乎比女孩子还细,再加上身形本就单薄,其实并无多少重量,且不过是这样一臂不到的距离,只要动作快些不要多加迟疑,自然出不了什么事。 将他自轮椅拖到床上后,她俯,修长五指没在他顺滑的墨发中不紧不慢地梳了梳,“夫君这下总该信了妾身吧?”说罢凑过去,抵着他的额头低低地笑,“妾身的服侍可还让夫君满意?” 他本是有些尴尬地别着脸看着他处,听她这么说不禁转回头,恰巧正看见她微微冒汗的额角和绯红的双颊,耳尖不禁悄悄地红了。伸手替她抹去鬓角的薄汗后,他才笑了一笑,略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最近似乎重了些许,实在辛苦夫人了。” 语琪原本还绷着蔫儿坏的架势,一听这话顿时嗤得一笑,也不再逗他了,一偏头朝外间唤了一声,没过多久侍画就端着一盆热水进来,在他腿旁蹲下。 语琪脱了鞋袜上床,道,“洗漱完了之后,再让侍画再给你按摩下腰腿,活络一下筋骨,睡得能好些。”说罢还未来得及躺下,就被他握住了手肘,她不禁一笑,拉下他的手看看他,“怎么了?” 以往他都是在她进房前就洗漱好上床,是以从未真正被她看到过自己变形的双腿,现在她就在自己身旁,而侍画正替自己除下鞋袜。他一时有些无措,慌乱之下竟下意识地抬手捂住了她的眼睛。 语琪愣怔了一瞬,反应了一会儿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不禁有些无奈。她没有再拉下他的手,只循着他的方向挪了挪,脸埋在他冰凉的墨发中,轻轻道,“你不想我看到,我就不看。” 他微微一怔,缓缓松开仍旧捂在她眼睛上的手,看向那被高高卷起的裤管之下。常见不见阳光的双腿苍白而隐约可见青色血管,小腿细得异常,只衬得膝盖骨格外突出,根本不像是属于活人的。 她继续轻轻说,“总有一天,你在我面前,不会再介意这些。” ——会么?不会,这样畸形丑陋的双腿,他永不会叫她看见。 这个番外的下,等我有空了再写吧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142攻略督主男配【8】 一晃就是数月过去,有了皇帝撑腰的东厂势力一日大过一日,然而祁云晏却是越来越忙,眉头一日深锁甚一日,顺贞门下他的身影总是步履匆匆,身后暗绣云纹的披风扬起又落下。 这期间,他大刀阔斧地办了众多朝臣,其中赵太后娘家的党羽多数都下了东厂私狱,内阁的几位阁老向来不满宦官干政,但这次却罕见得保持了沉默,一直睁只眼闭只眼地袖手旁观着——对于赵党这些外戚势力,几位阁老也向来不满,自然是乐得坐山观虎斗。 于是一时之间,朝中残余赵党人人自危,胆儿小些的已上折子自求告老还乡,而官高位重的几个却无法抽身而退,前面是皇帝同祁督主的铡刀,后方是虎视眈眈的内阁,他们无路可走,只有孤注一掷地作最后的挣扎。 这日语琪刚午睡起身,半阖着眼闭目养神,就听见熟悉的脚步声转过外面的花梨木透雕落地罩,渐行渐近,在自己身后半步处停下,室内馥郁靡丽的香气中掺入了他带来的几丝冷香,令人霎时头脑一清。 她仍旧闭着眼,却是轻摆了一下手,身后两个大宫女敛目退下,失去握持而纷扬散下的长发稳稳落入他微张的掌心。细白修长的手指微微收拢,没入檀黑的青丝,一如那来自东厂的阴暗气息悄无声息地没入他沉静神情之下。 他缓缓掀起眼帘,凝目看着铜镜中她模糊的面容,声音沉且缓,“赵氏与其兄密谋逼宫。” 语琪闻言并未露出分毫惊讶之色,她睁开双眸自铜镜中看他,目光微冷却一分不乱,“调动何处军队护驾,京营还是亲军?”略顿一下,她不顾自己仍青丝披肩,已起身吩咐外间宫人准备笔墨,“若待内阁票拟恐延误时机,朕这就亲自拟旨。” 没有无措,开口第一句话便是询问解决之策,不浪费一丝一毫的时间抱怨或是纠缠于“怎会如此”的问题——在如此稚龄已有这般担当,确是为君者的良才。 只是到底还是个孩子,不曾考虑过更深一层的问题——若是他表面归顺,却在暗中与赵氏合谋,借以自她手中骗取兵权,那么她此刻的信任只会是插向她自己的利刃。 祁云晏跟上她的步伐,自一旁宫人手中接过外袍替她披上,并细细交待了探子的密报及宫中禁军情况,却在她提笔欲拟旨前忍不住皱了一下眉,“兹事体大,皇上这般轻信臣一人之言,恐有失当。” 语琪搁笔,听他声音有些哑,便随意地将手边茶盏向他推了推,这才抬眸看他,“厂臣这番提醒的心意,朕记下了。”说罢笑了笑,重又低头提笔,一边写一边漫不经心道,“只是坐在这个位置,整日疑神疑鬼是再容易不过的事,难得是信任僚属臣工,是以老祖宗才言‘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何况朕已非文韬武略之君,若再对能臣指手画脚诸多管辖,岂非自毁江山?” 砚中余墨不多,祁云晏倒了些水并取了墨块,抬腕慢慢磨起来,闻她此言手中动作不禁一顿,过了稍许才继续磨开。 语琪听他半响不言,不禁用余光瞥去,只见那天青色琵琶袖被他稍稍撩起,露出其下白若美玉的一截手腕,而他低垂着眉眼兀自磨墨,不知在想些什么。 她抬腕提笔又蘸了些墨,寥寥几笔匆匆拟就圣旨,轻轻一卷递给他,“朕也并非可欺之君,倘若换了他人禀报此事,自然是要谨慎分辨一番。”略顿一下,她无奈一笑,手中狼毫笔虚虚点了一下他眼下两团青黑之色,“一看便又是多日未曾好眠这般劳心劳力,若朕还要多加猜疑,厂臣岂能不寒心?” 他闻言抬眸看向她,她并不在意,只朝他一笑,并轻抬手腕示意他接过圣旨。 他只能回以无奈一笑,继而垂首接过圣旨,转身将放于一旁宫人捧着的明黄锦匣中,与印信置在一处,这才回身欲拜,只是刚弯下腰便被她拦住,“你我君臣二人之间,不必如此多礼,还是早些去布置兵防为妙。” 祁云晏领旨而退,快要穿过花梨木透雕落地罩时,却又被叫住,他疑惑转身,却见那年少帝王拢袖而立,看着他沉默了片刻,一开口却只吩咐了四个字。 “平安归来。” 他微微一怔,垂眸道声遵旨,这才缓缓退出乾清宫去。外头是两个候着的小徒弟,在他的曳撒下摆出现在视线中时便迎了上来。祁云晏淡淡瞥他们一眼,自己转身往宫门处去,在过拐角时想起她那句话,不知怎地忽然觉得这向来冷意重重的宫闱似是拂开了厚厚沉雾一般,带着若有似无的依稀暖意。 他抿了抿薄唇,却意识到自己回的那句遵旨似乎太过刻板了些。虽然对于赵氏会走到逼宫这一步他早已料到并考虑了周全的应对策略,但她却对此一无所知,此刻必然顶着巨大压力。他至少该安抚她一言半语,而不是回一句冷冰冰的“臣遵旨”。 脚步蓦地停下,他回首看乾清宫,那重檐庑殿顶在阳光下显得格外稳重沉肃,仿佛面临何种境遇也永不会坍塌,一如那年轻帝王一贯温和沉稳的面容。 赵太后的兄长领兵逼宫那晚,乾清宫的灯火一直未熄。然而仅仅只是后半夜时,宫门处传来了些骚动与火光,但那微弱的兵戈声便很快平息了。 半个时辰后,慈宁宫被封,几个主谋非死即降,祁云晏这才带着两个平乱有功的武将回乾清宫复旨。 语琪仍穿着白日的常服,坐在明间正殿的宝座上接见他们,祁云晏奉还了调兵印信,便站到了她的身后。用寥寥几句交待了今晚情况,他瞥了一眼跪在殿上的两个身影,压低嗓音轻轻道,“今日的平乱这两人都功不可没,他们虽资历不足,却是难得的忠心,背景也干净,如今正值用人之际,皇上——” 见她搭在扶手上的手腕轻抬,祁云晏明白她已了解情况,便不再多言。 不过接下来的事,却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他本以为这位年幼的帝王会微笑着犒赏下面两人,却见这刚才还认真地侧头听他汇报的人转过头去,眉角眼梢的温和之意竟迅速褪去,身上透出居高临下的气势,转眼间已是难辨喜怒的九五之尊。 她没有开口,而是雍容地靠在椅背上,审视般得打量这两个盔甲刚褪的少年。对于初次面圣的两个年轻人而言,空旷庄严的大殿与令人窒息的死寂于此刻融为了巨大的压迫感,竟让不惧刀剑的他们连动都不敢动一下。 片刻之后,语琪于宝座之上懒懒地换了个姿势,“起吧。” 话音落地,空旷的大殿内微闻回声,两个少年眼观鼻鼻观心地缓缓站起来,却只觉得周遭氛围愈发压抑,不自觉地屏息凝神。接下来她语气平平地问了些问题,涉及平日宫中布防和方才的一些详细情形,最后随意假设了一个突发事件,问他们该如何变换布置。 待两人干巴巴地答完,她未说好也未说不好,只定定地看着两人,直到两人的头越埋越低后才淡淡问,“你们认为自己答得如何,好,还是不好?”安静的殿上几乎落针可闻,两人不敢抬头,只不约而同地摇了摇头,又把头埋得更低了些。 语琪偏过头,询问似地看了一眼身旁的祁云晏,对方肯定地点了点头,无声地做了个口型,“资质尚可。”她闻言扯起唇角微微一笑,转过头去。 若欲扬必先抑,如此之后再略施提拔、道几句寻常赞扬,便已足以俘获人心。——待她表示欲重用之意后,两个少年果不其然受宠若惊,顿时双双跪地连连谢恩。 语琪无声浅笑,这才露出些许温和面容道,“方才厂臣同朕言,两位将来必定大有作为,朕深以为然。只是二位虽为少年英才,却还需细细打磨一番才堪称美玉。”略顿一下,她慢慢道,“还愿期年之后,两位都能独当一面,莫让朕同厂臣失望。”说罢她不再多言,在两人深深拜下后起身,同祁云晏一道自两人面前缓步走过,转向后殿而去。 明黄曳撒与天青曳撒一前一后掠过光滑无尘的地面远去,只留下满殿空旷的寂静。 祁云晏不紧不慢地跟在她身后走着,细细打量着这位年轻帝王的背影。 人总是会下意识地以别人展现在自己的一面来作评判,而他竟也犯了这个错误,以为她是再宽仁不过的君主,而忘记了她对瑞安公主和赵太后的冷酷。那样温和的微笑不知不觉地掩盖了一切,叫他没有意识到她身上流着皇族漠然无情的血液,天生喜欢居高临下地操纵人心。 不过倒未必是坏事,比起一个温和宽容到无以御下,被臣子任意欺哄的傀儡皇帝,他更希望她是一个有足够的城府心机驾驭下面人,让臣子为己所用的君主。 随着太后被幽禁,几位赵党重臣下天牢,宫中近卫军的正副指挥使一夜换人,宫内宫外陷入一阵风声鹤唳。唯有司礼监与东厂,风头一时无二,许多做惯了墙头草的大臣经此一事都看清了在皇帝面前说话最有分量的人是谁,纷纷投到了祁督主身边。甚至有几位官员为了攀上关系,竟不顾一张老脸,厚着颜面欲拜年轻有为的祁督主为“干爹”,还口口声声地声称要“以父兄事之”。 一日两人于乾清宫议事时,语琪想到这茬,不禁笑吟吟地问他最近收了多少干儿子,又问他还未到而立之年便儿孙绕膝的感受如何。 祁督主原本正神色认真地同她分析朝堂局势,听到这话不禁一顿,继而面上渐渐现出无奈之色。 这样的玩笑话放到认识之初或许会被误认为别有用意,但是经过近来这些事后,玩笑话就仅仅只是玩笑话,他们不会再暗自琢磨对方的话是否暗含他意。 所以在她戏谑的目光之下,他虽面露无奈却仍姿态从容,取了茶盏不紧不慢地抿了一口,又慢条斯理地拢了拢袖口,直到她的神情由饶有兴致变得讪讪后,才懒懒地挑起眼梢,抬眸朝她莞尔一笑道,“臣这辈子是再无可能有子孙缘了,或许这是上天在换种方式补偿臣也未可知。” 她一怔,继而露出些许不赞同之意,“别这样嘲讽自己。” “倒没什么不好。”他轻轻垂眸,鸦黑长睫掩住眼底神色,“至少这一身骂名不怕牵连后人,做什么都不会束手束脚。” 她轻轻问,“世上可还有其他亲人?” “孑然一身,无所牵挂。”他微微一笑,竟比她还要姿态坦然。 她不再言语,靠在紫檀雕花坑几上,眼睛看着他。 他别开目光,唇角笑容有点儿无奈,“皇上为何这样看臣?” 半响沉默过后,她轻轻叹息,“因为自觉愧疚。” 他低垂着眸,摇了摇头,“与皇上无关的。” “让一个无辜的孩子承受失去亲人的痛苦,是再残忍不过的事。”顿了顿,她神色歉然道,“抱歉,子慎。” 子慎是他的字,只是却很久没有人这样叫过了。被她这样一唤,无数前尘旧事霎时涌上心头,他眉间线条软化了些,却有些疲惫,“皇上怎知臣的字罢了,也不是什么秘密。”略顿一顿,他轻轻道,“其实早已记不清父母面容,只记得一个模模糊糊的轮廓无论如何,臣已放下了,不然总为曾经所苦,活着又有何意义。” 语琪低头,声音有些感慨,“其实,朕也不记得母妃是何模样了。” 祁云晏侧过头看她,贵妃早逝,这位年轻的帝王同样幼年丧母,若非先皇宠爱,估计她也活不到此时。想到此处,他有些同情,“娘娘当年一定是极美的。” “子慎怎知?”她仍叫他的字,语气亲近。 他温和地看着她,“看皇上就知道了。” “这是在拐弯抹角地夸朕?”她眼里渗出些许笑意,“可朕没有子慎好看,想来令堂必然是倾国之姿。” 他摇摇头,“臣没有什么好看之处。真正好看的该是能百步穿杨的男子,顶天立地所向披靡而臣却不行,臣连弓都未必能拉得开。” 他说得甚是感慨,语琪忍不住笑,“真的拉不开么?朕小时候跟着父皇学射御之术,还曾正中过靶心。” “那么皇上比臣厉害。” 他说得由衷,她却笑得不能自已,“子慎子慎,朕是愈发喜欢你了,这可如何是好?” 他先是一怔,继而回过神来,却并不当真,只微微一笑打趣道,“可臣这副身子,怕是有心无力,只能拒绝皇上美意了。” 她闻言止住了笑,颇幽怨地抬眸看他,他神情坦然地回视她,只是没过多久自己就忍不住笑了起来,宛若光风霁月,雾散花开。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143攻略督主男配【9】 随着赵太后一事渐渐归于尾声,祁云晏也渐渐清闲下来,一些琐碎的杂务都交由底下几个秉笔太监打理,而他开始为了拟定下一步计划,比以往更频繁地出入乾清宫。 相处时日见长,他逐渐发现皇帝待他的态度渐渐不同以往,并非因他权势渐大而猜忌般地逐步疏远,而是一日胜过一日的亲近,这种宠幸几乎超越了一个君王对待最信赖心腹的界限,而界限的另一边最终会通向何处,他不敢去想,也不愿去想,那太不合常理。 最初的迹象发端于一个平常的午后,他同她谈起内阁的四位辅臣,内阁首辅王居贤城府深且在朝中颇有威信,第二辅臣林敬文素来是和事佬,第三辅臣周亚卿生了一把忠骨,第四辅臣吴平则向来惯当墙头草所以若要收服内阁诸臣,只需得到首辅王居贤的支持,其余三位无论是真心还是假意,都会俯首听令。 待他说完,一抬头却正撞上她看过来的一眼,那目光沉如深潭,像是蒙上了厚重的层层黑帷,叫人看不清她眼底的神色。他不知她此为何意,只有询问般地对上她的目光。片刻的对视之后,她端起茶盏,懒懒地撇了撇茶末,“无甚要事,朕只是想到父皇曾戏言过子慎的好容貌,果真并非虚言。” 说罢她轻轻一笑,侧过头看他,“可有宫女侍婢向你暗送秋波?” 彼时他不以为意,只以为她又在调笑,于是只一边转动着手上扳指,一边漫不经心地答,“她们畏臣如妖鬼,数十步以外看到臣就远远避开了躲还来不及,又怎会有人暗送秋波?” 她感慨般地啧一声,摇摇头,“那岂不是可惜了这般好相貌,都无人懂得欣赏。”略顿一下,她似突发奇想般地道,“那进宫之前呢,可有青梅竹马?” “祁家家训严苛,彼时日日闭门苦圣贤书,何来‘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的闲暇。” “那便是心向往之,却无力为之了。倘若有闲暇,你会喜欢怎样的女子?” 还是初次有人问这个问题,许是她问的时候神态自然,那时未觉被冒犯,倒是颇觉新奇,于是也就随意地道,“容貌清秀些,性情好些也就是了。” “这般质朴无华的喜好?朕还以为你会说颜赛西施,智比诸葛的女子。” 那时他没有作声,只是无奈一笑,移开了视线。 若是年少气盛之时,或许真会那样想,但他早已不是昔日恃才傲物无谓清高的少年,自然明白便是再平庸的女子都不会喜欢上一个宫监,更遑论她说的那样容智双绝的女子。 那时他并未在意这段短暂的对谈,但之后再想起,却只觉得她当时的每字每句似乎都意味深长,而那字里行间所代表的含义,实在令人不敢置信。 而他真正意识到这令人惊异的一切,是在瑞安公主与驸马大婚的长夜。 那日之前他曾劝她至少在面上要表现出姐妹相睦的情形,毕竟幽禁太后本是无奈之举,若要堵住天下人之口,不在青史上留下一个薄母苛姐的残暴名声,就必须厚待瑞安公主。 她向来是善于纳谏的帝王,只是略一沉思便肯定了他的建议,立刻亲自拟旨草拟了一份礼单,使得瑞安公主原本被司礼监克扣得稍显寒酸的嫁妆顿时增了两倍。于是瑞安大婚那日,浩浩荡荡的嫁妆队伍自宫中抬出,让京都百姓真正见识了一番所谓的“十里红妆”。 ——这是他所最欣赏的君王品德,懂得克制且能屈能伸,从不因一时感情好恶而影响大局。 而更令他感到讶异的,是她那日甚至抽出了空,亲自摆驾去了喜宴道贺。无论如何,这都给足了瑞安面子,若他不了解实情,或许真会以为她们姐妹情深。 三拜天地之后,一对新人入了洞房,而酒宴席间仍是觥筹交错,热闹不已。她喝了几杯老臣敬的酒,便缓缓起身,借不胜酒力之名离开了席位,扶着他的手出了厅堂。 然而等到夜风拂面而来时,她便放开了他的手,带着些许微醺轻轻一笑,“本是为做戏而来,如今看瑞安与驸马郎才女貌一对佳人,倒真油然生出些许艳羡之意。” 他们沿着府中长廊信步而走,欢闹之声渐渐远去,唯有微风仍在摇晃着地上斑驳的树影。 他侧头看她,这个容颜姣好的少女着了一袭厚重繁复的礼服,露出领外的一截腻白脖颈细的仿佛不堪重负,但面上神色却颇为洒脱。他不禁微笑,“那皇上不若回宫便拟旨准备大选,后宫本就不宜空虚太久。” “父皇后宫三千佳丽,却不意味朕也必须三千才俊。”她的侧脸覆着一层朦胧月色,语调微醺而慵懒,“朕其实同母妃更像些。” 皇族家事,最好莫要多言,他深知这一点,所以但笑不语。 而她却偏过头来,“不好奇么,朕同母妃哪一点相像?” 他只得轻笑,“是过人的美貌么?” “你知道朕说得不是这个。”她看着他摇摇头,轻轻道,“一杯合卺,许君三生。恩爱不移,至死不弃。这是母妃当年说予朕的心愿,亦是朕的心愿。” 那时他已隐约觉察到些许不对,不知是夜色太暧昧,还是她的声音太缱绻,无论如何,他觉得危险,只谨慎地道,“自古帝王多薄情,皇上如此专情倒很是难得。” 许是真的有些醉了,她笑得有些恍惚,“薄情的不是帝王,而是男子。朕生就女儿身,自然向往一生一世一双人。”说罢她抬手扶额,似是酒意泛上来,有红晕漫上她的双颊,而她的步伐也略有些不稳。 他愣怔一下,抬手轻轻扶住她,“那边有座凉亭,皇上不如过去歇歇。” 待两人都在亭中石桌旁坐下,她低头醒酒,而他为避免方才危险的话题,只有岔开话,温声细语道,“其实皇上若当真不愿瑞安公主好过,只需在暗中使些手脚便可让他们夫妻不和。” 她轻揉眉间,不甚清醒地摇了摇头,“得饶人处且饶人,也不必做得太绝——之前同她不对付是因为赵氏。如今赵氏已是阶下囚,朕早已得胜,何必再咄咄逼人,倒显得面上难看。” 他本意也并非要寻瑞安公主的麻烦,因而只是微笑一下,便不再提。 而她似乎酒醒了些,缓缓扶着桌沿起身,靠着柱子凭栏远望,“况且无论如何,她都是朕在这世上唯一的至亲了,便是再厌恶,朕也会保她一世平安。” 远处交杯换盏的笑语声隐隐约约传来,夜风扬起她身上华服一角,树叶摩擦的悉索声宛若叹息,轻微、低柔而又萧瑟。月光之下她的脸庞宛如浸水美玉,潮红的眼角微微上挑,面容妩媚,眼神却寂寞。 那一刻她不再是温和稳重的君王,而像是被谁抛下的孤女,迷茫、落寞、孤独,他不知为何有些心软,终是起身走到她身边轻轻道,“夜风伤身,回宫吧。” “子慎。” “臣在。” “你说要助朕手握万里河山,看朕成千古霸业,若朕做不到,你会离朕而去么?” 他只能哄孩子般温声道,“皇上会做到的。” “如果不行呢?”她难得如此固执,他只得轻声叹息,“臣依然会在皇上身边的。” 她笑起来,朝他转过身来,却因醉酒而身形不稳,晃了一晃便贴着柱子慢慢滑了下去,重重华服逶迤铺散开来,像是深夜盛放的妩媚幽兰。 他蹲,想要扶她起来,她却懒懒地笑,挡开了他的手。 他不禁皱眉,正不知该如何是好时,那一只刚刚挡开他的手自己伸了过来,因蒙了一层月光的缘故,愈发泛着玉石般的润光。 他疑惑地看过去,却只在她一双清润黑沉的眸子中看到自己的倒影,似远若近,似即若离。微风绕过,枯叶轻鸣,而她的指尖在自己脸颊旁堪堪停住,那修长的五指犹豫地微张又轻轻收拢,宛如寻不到一处栖息枝头的鸟儿倦累地收拢起双翼,无声的落寞。 最终那只手缓缓落下,掩饰般地搭在他肩上,声音轻而飘渺,“朕累了,回宫吧。” 那日的情形尤历历在目,他不是不解风情的少年,即便她从未明言,对于这般明显的事实也不会全然不知。可这份感情太不合常理,所以她不曾开口,所以他装作不知。 其实于此一事他还算熟稔,深宫寂寞,难免渴望陪伴,当初的赵太后就是如此。但那时双方都知这仅仅是冰冷的交易,不含情分,所以才能稳妥无事。 可她不是,她动了真,他不能用应付赵氏的那一套来应付她,她要的是两情相悦,两心相许,但那太奢侈,也太危险,他给不起。但凡此刻做出了任何回应,未来就必然面临万劫不复的险境,毕竟现在她只是一时迷惑,而等有了真正所爱的男子后,必然会因与一个宫监有过情而感到耻辱。 因此对于她的试探,他只能漠然应对。不是因为不喜。相反,他承认自己欣赏她,也感激她的信赖与重用。更难得的是,她虽自小居于上位,待人却没有玩弄之心。为此他甚至有点儿喜欢她,但他不会为此做出什么冲动的事。 那晚他将她带回乾清宫,两个大宫女忙前忙后地给她醒了酒,又给她一件一件地褪下繁复的华裳头饰。约莫一盏茶过去,她看上去似乎清醒了许多,坐在梳妆柜前看向自己的眼神也染上了一丝尴尬之意。 那样的神情,使她一瞬间小了许多岁,宛若自知犯错的孩童似的,他有些无奈,又有些想笑,但最终只是淡淡地看着她,一声不发。 她似乎明白了什么,有些自嘲地扯了扯唇角,缓缓别开了视线,声音也淡了下去,“朕酒醉糊涂,言行恐有失当,你莫要介意。” 深夜寒重,她之前醉酒又吹了冷风,不出所料地有些受凉,声音里带着浓重的鼻音,听上去闷闷的。 等到头饰全部卸去之后,她抬手让宫女退下,缓缓侧过头看他。见她似乎是想要说些什么,他抬眸温声道,“夜深了,皇上若无他事吩咐,臣便告退了。” 她似是一怔,继而将还未开口的话全数咽下,声音掺着浓重鼻音,“没什么事了。”顿了一下,缓声道,“回去休息吧。” 他退出去,转过落地罩的时候听到背后她轻轻的咳嗽和吸鼻子的声音。宫女方才被她挥退,此刻屋中别无他人,落针可闻,越发显得孤零零。 其实就算他拒绝,她若真抬出皇帝架子命令,他也只能遵从但她没有。 走到外间,他侧头对两个候着的宫女吩咐,“去熬些姜汤,明早再唤太医来看看,皇上似乎是染了风寒。” 宫女低声称是,随即领命而去。 那日之后,他重又辗转于司礼监与东厂之间,倘若没有重要之事,就尽量不踏足乾清宫。本意原是想让她冷静下来,但却似乎让一些消息灵通的官员产生了某种误解——近日来他与乾清宫之间屈指可数的几次交流许是被看做了某种他已失去圣宠,即将倒台的信号。 坐在东厂督主这个位置上,几乎都会树敌千百。于是一时之间,原本消声湮迹的弹劾之声再起,每日早朝之上,针对他的各种讨伐之声几乎淹没了御案。由于之前他对赵党的手段的确有些过于严酷,所以这一次的反弹也极为猛烈。 而刚登基不久,几乎从未顶过如此压力的年轻皇帝却居然一声不吭地撑了下来,据底下的小内侍回报,每次有针对东厂和司礼监甚至他个人的弹劾,她的回应都只有淡淡的四个字,“容后再议。” 在这般再明显不过的袒护之下,朝臣渐渐明白了皇帝的偏向。但是这种事一旦开了头,就再无抽身而退的道理,此时若不能将他拉下马,日后必遭报复。再加上几个内阁重臣的煽风点火,这场声势浩大的弹劾愈演愈烈,最终导致了皇帝在满朝文武的压力之下罢了早朝。 那日百官如以往一般早早候在午门,而她自乾清宫出来却没有往前面去,而是转去了承乾殿,将所有侍从都关在了殿门之外,不许任何人入内。 他带人来到承乾宫前时,还未走近,便看到了守在殿门外那密密麻麻的内侍宫女,淡淡扫视了一眼众人后,他将目光停在了为首的孙德安身上,“皇上在里面?” 孙德安面含忧色地点了点头,略略退后一步,吩咐小内侍去开门,然而那内侍却不敢违逆圣旨放人进去,只百般推脱,孙德安只好亲自去将门稍稍推开了些。 紧闭的门扉“吱呀”一声打开了一道不大的缝,外面的阳光投进殿内如墨般浓稠的沉黑中,在地上映出一道突兀的光影。 他侧过头,对这个乾清宫的当红内监颔首示意,继而提着曳撒跨过门槛进了大殿,于昏暗到难以辨别脚下物什的殿中朝着正中的宝座缓步前进,而殿外的孙德安则回过身轻斥,“不长脑子的小子,你何时看到皇上对祁掌印发过脾气?若是他不进去,皇上到时若是出了什么事,你我担待得起?” 孙德安的声音不算大,但他却听得清楚,脚下的步伐不禁一顿,片刻之后,他眯起眼,试图看清一片昏暗之中,那宝座之上模糊不清的轮廓。 只是还未看出什么,黑暗深处就响起她疲惫暗哑的低问,“子慎?”那声音低沉而倦怠,叫他不自觉地放轻了脚步走过去,在宝座之前轻轻停住,“皇上。”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144攻略督主男配【10】 承乾殿是贵妃在世时的寝宫,已有多年未曾住人。虽有下人按时打扫,却终归是缺乏人气。黑暗中隐约有股子阴湿霉烂的味道,像是雨后的落叶层层腐化,祁云晏不禁皱眉。 能将她逼到这里自欺欺人地缩着,可知那些朝臣有多不客气。其实这些口诛笔伐本是朝着他来,若换了别人,本可顺水推舟地依了那些朝臣的意,将他推出午门问斩,不仅堵住了群臣之口,还可将幽禁太后之事全数推到他头上,将自己撇个干净。 可她没有,到了此时,也无半句斥责。 紫檀雕花宝座之前,他俯道罪。片刻之后,她似是才反应过来,黑暗之中传来衣料摩擦的悉索声,她慢慢靠过来,有些疲惫地问,“你说什么?” 他低声重复一遍,她停一会儿后问,“为何抱歉?” “因为臣的缘故,让皇上为难至此。”这并非套话,帝王重名声就犹如禽鸟爱惜羽毛,然而不过这短短几日,她在天下人口中就成了糊涂昏君。他为此心怀歉意。 黑暗之中,她摸到他的袖摆,继而循着袖子往上,无声地拍了拍他的小臂,像是让他放宽心,不要介怀。此外,她没有再说什么。他之前的刻意躲避她一字不提,像是一切都从未发生,他们仍旧是默契的君臣。 她不开口,只好由他来打破沉默,“皇上打算如何解决此事?” “若知道该如何做,朕不会将自己关在此处。”她似是靠回了宝座之上,轻轻叹息一声,“你看,子慎,坐在皇位上有什么好,处处受人牵制,不得自由。” “若连皇上都这样说,天下还有何人可得自由?”他轻轻在她面前蹲下,月白曳撒在黑暗中柔滑地铺撒开来,像诱人的妖鬼,“您是九五之尊,一国之君,他们只是您的臣子奴仆。只要君要臣死,臣便不得不死,古往今来,却没有皇上躲臣子的道理。” 她低低地笑,笑声疲惫,“可是子慎,朕没有你想的那般无所不能。” 他知道逼她同那些老狐狸斗有些强人所难,但是此时不压下那些大臣,事情便会从此一发不可收拾,他别无选择。 片刻沉默后,他终是将双手轻轻覆上她的双膝,轻轻道,“皇上太妄自菲薄了。”他能感觉到掌心之下她的僵硬,但他没有收回手,反而向她靠近了些,“无论如何,臣会一直在您身后的,过去是,如今是,将来亦是。”略顿一下,他轻轻道出真正重要的话,“今后的早朝也一样。” 可她拒绝,“这等于自己撞上刀口,此时避开风头才是——” 他轻轻道,“臣心中有数。” 她沉默。许久之后轻轻叹息一声,“子慎,朕欠你良多。” 他没再说话。 过了一会儿,她似是渐渐放松下来,朝他靠过来。 空旷的大殿,年轻的皇帝自宝座上缓缓俯身,将额头轻轻抵在他肩上,却并非小鸟依人的倚靠。那样的姿态,更像是独自战斗到筋疲力尽的兽,历经艰难终等来了同伴,才敢放心地休憩片刻。 但她看错了人。他若真是可靠的同伴,此时该牺牲自己,为她挡下所有明枪暗箭,而非为了自己,温情款款地诱哄她继续战斗。 掌心下,她的膝盖骨隔着不薄的衣料仍显得伶仃,像幼鸟的翼,一用力便会折断。他不自觉地放松了手上力道,默默无言地看向前方的一片幽暗。 就在文武百官候到耐心尽失,蠢蠢欲动之时,内侍尖利的嗓音划破了重重华檐外的天空,惊飞了一只暂栖的雀鸟。 皇上驾到。 按例百官本该入朝觐见,但不知是谁带的头,抑或是早就串通好了,群臣竟没有入朝行礼,而是一撂曳撒,在午门之上噗通噗通地跪成了一片。 也有一撮官员没有加入这场跪请行动,他们仍旧快步入朝跪拜,三呼万岁,只是这些投效了祁云晏的官员虽站在原本位置上,却根本填不满空荡荡的大殿,反而显得格外零落单薄。 而殿门之外,午门之上,代表各官阶的异色曳撒却是密密麻麻地铺撒了一地,连成了蔚为壮观的一片。上百人的异口同声,汇聚成了响遏行云的洪流,声震殿柱,直达御前。 他们要清君侧,除奸宦,否则就于午门之前,长跪不起。 语琪在宝座之上缓缓坐直上身,面无表情地半眯起眼,“清-君-侧?他们眼中可还有朕的存在,当朕是摆设么?” 殿上零零落落的官员们面面相觑,皆是不敢应声。她的目光一一扫过殿上诸臣,最终落到了身侧的祁云宴面上,他似是有所察觉,缓缓掀起鸦黑长睫看了过来,神态沉静,一如往昔。 她征询意见般地看着他,而他却缓缓侧过头,望向殿外稍显阴沉的天色。片刻之后,他轻轻道,“要下雨了。” 似乎是为了印证他所言不虚,阴云密布的天空开始下起小雨,绵密如针的雨丝纷扬飞落,如一张铺天盖地的细网,一层一层地将群臣覆顶。 她自他脸上收回了视线,转向下方,“既是如此,便让他们跪下去罢。朕倒要看看,他们能跪到几时。”说罢负手起身,淡淡一甩袖,“退朝!” 然而内侍刚昂首欲宣布退朝,就被祁云晏的一个眼色压下。收回视线,他上前一步,压低嗓音劝,“皇上,莫意气用事。” 她停下看他,也压着嗓子道,“你没听到么,他们要你死。” “您前脚走了,后脚就会有人或撞柱或自刎,以死相谏。倘若真的血溅午门,此事就再也难以善了。”定力真是好,都到了此时,他的声音中仍温文淡定,“皇上,请三思。” “倘若依你,又该如何?” 他极浅淡地笑了一下,侧头对几个殿前侍卫轻声吩咐,“外面的诸位大臣,若有想撞柱子的,通通拦下,若有昏倒的,立刻抬去医治。再多叫些人来,给他们打着伞,他们跪多久,你们就在旁边站多久。”停了片刻,他语气颇淡地道,“倘若还是死了人,那就只有麻烦你们到东厂走一趟了。” 他说‘麻烦你们到东厂走一趟’,用极温和平静的语气,腰挎金刀的侍卫们却像是受到了什么威压,脸色一霎惨白。她却像是没看见,只有些疲惫地挥了下手,“按祁掌印说的照做,退朝吧。” 回到乾清宫,她屏退众人,揉着眉心来回踱步。他看在眼中,也并不劝阻,只轻轻道,“皇上可有发觉,除了周阁老外,内阁的几位今日都称病未朝。” 她一愣,“莫非今日这事与他们无关?不,倘若真无关,他们不会预先知晓,称病避开。”略顿一下,她问,“可周亚卿呢?” 他苦笑,“据底下人汇报,周阁老此时正在午门上同侍卫争执。” “老人家脾气耿直,发生争执也是正常,没动手已是不错了。”她哭笑不得,“让他们恭敬些,别真把老人家气病了。”说罢声音渐渐冷下来,“至于那三位,葫芦里卖的却不知是什么药。” 他不言,只款步走来,将松松握在手中的文卷展开,睫羽低垂,弯出熏然瑰丽的弧度,“除了周阁老外,内阁向来唯王首辅马首是瞻。王首辅欲求之事,就是内阁欲求之事,而其余诸臣如何想,”他掀起长睫,轻轻道,“并不重要。” 语琪侧身,在紫檀美人榻上坐下,接过文卷随意一问,“探子的密报?” 他温言解释,“五年之前,臣将十九安排在王首辅身边,这是她这些年收集整理的情报。”东厂收养过许多孤儿,花费多年将他们打磨为最锋利的刀剑,隐秘地插在多方势力的胸腹,只等某一日能给敌人致命一击。 “十九?”她状似随意地问,“该是美人罢?”略顿一下,又凉凉地道,“不论是真英雄还是老狐狸,总是难逃温柔乡美人关,多无趣。” 她从来都清楚轻重缓急,这种时候,本不该有心情在意这样琐碎的细节。他有些疑惑地侧头看她。年轻的帝王说完后便沉默下去,倚在描龙绘凤的靠背上,以手加额慢慢揉着太阳穴,目光匆匆略过那稍显冗长的文卷,目光专注,似乎方才只是随口一提,并不在意。 片刻的愣怔后,思绪重转,他猜到了些许,不禁有些僵硬地缓缓移开了视线。 她是高高在上的一国之君,十九只是他自街头捡来的孤儿。两人身份宛似云泥之差,她却仍在意着十九的美貌,甚至像在意着某个潜在敌手,这其中的缘由他无法装作不知。 她难得这样幼稚,但他一点也笑不出来。喉咙有些莫名得干涩,他低眸,挽起琵琶袖,给自己倒了杯茶,还未端起来,手背就被人轻轻按住。 她的目光仍在文卷上,低低地提醒,“茶早凉了。”说罢略略提高了声音,吩咐候在门外的宫人去斟茶。 话音落地,覆在他手上的冷白手指也随之收回,那微凉的触感却烙刻进皮肤,变得愈来愈烫,让人无法逃避。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147攻略督主男配【完】 祁云宴在昏迷中做了一个漫长而真实的梦,真实到他几乎分不清现实与梦境。水印广告测试水印广告测试 梦中,他们没有遇到任何刺杀,平安地回到了皇宫,但一切的悲剧才刚刚开始 随着圣宠益盛,他手中权势也越来越大,为了维持她的好感,他渐渐开始回应她的感情。 挪大的乾清宫中,她屏退一切宫人侍婢,从背后抱住他的腰,下巴搁在他的肩上,懒懒地唤他子慎。这两个字在她口中吐出来,格外得轻柔绵长,像是已在心中千回百转了无数次。 她是个好情人,在众人面前发乎情止乎礼,分寸把握得极好,从不跨过君臣之间的界线一步,表现得像是个再圣明不过的君主,而私底下却会在高烧不退时孩子似得握着他的手不松开,记得他的喜好偏恶与每个生辰,甚至在想提拔一个相貌稍好的年轻大臣时,都会期期艾艾地问他同不同意。 即使是在梦中,他也下意识地认为她对自己的感情只是一时新鲜,久了就腻了,但春雨冬雪,一年复一年,朝上那为数众多的青年才俊们却从未让她的目光移开半刻。自古帝王多薄情,但她却长情得不可思议。 就算换了一颗顽石,也早该被感动,他唯有尽心尽力地辅佐她。 而她从未让他失望过,仅仅几年时间,她已成长为一个精通制衡之术,喜怒不形于色的帝王。那端坐在金銮宝殿上,面容威严而仁慈的模样,让人发自内心地觉得骄傲,是吾家有女处长成的那种与有荣焉。 但是无论百官如何劝谏,她都一直未曾成婚。他不是没有想过劝她,终究仍是从未开口。谁都可以站在天下大义、江山社稷的制高点指责她的固执,只有他不行。 膝下无子从来都是帝王大忌,这个隐患最终酿成了大祸。 大雪封山,蛮族入侵。几个隐忍多年的将军以不出战为要挟,逼她立刻下令处死他,择选一个豪族公子即日成亲。 几乎就是唐玄宗与杨玉环马嵬坡之变的翻版,但她不是唐玄宗,他更不是杨玉环。杨玉环只能束手就擒,但他手中势力甚至足以发动一次宫变。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她将妥协,而堤防着他的叛变之时,她回了乾清宫,他沉默地跟上。她一直没有说话,只是低眸挽袖,倒了两杯酒。 不知为何,他想起来,很久很久以前,在一个长夜,她曾偏过头看着他,轻声道过一句话: 一杯合卺,许君三生。恩爱不移,至死不弃。 后来,她罢了那几个将军的军权,自己率领大军御驾出征。 几个月后,十万大军班师回朝。他们打了一场极为漂亮的胜仗,而她却在战场上中了流箭,伤及心脉,回到宫内时已时日无多。 他半跪在床榻前时,只知道紧紧地握着她的手,各种情绪在胸口翻江倒海,最终只剩下一个想法:她就要死了这都是他害得。他深深将脸埋入她冰凉的掌心,她却看着他微微笑,声音温柔且宽容,洒脱之中微带怅然,“子慎,你其实从不曾爱过我对么?” 他猛地一怔,不敢置信地抬起头看她。她的表情不是开玩笑。她知道她莫非一直都知道?! “恩爱不疑,至死不弃。”她笑了一下,似乎是有些累了,声音渐渐轻了下去,“就算我们做不到前者,至少我做到了后者。” 她再没有睁开眼睛。 按照她的遗旨,瑞安公主继承了皇位,继位的条件只有一个:司礼监掌印与东厂督主的位置不允更人这大概是大裕王朝最为荒唐的一道遗旨。 在那个梦的结尾,他一直坐在司礼监掌印和东厂督主的位置上,新任女皇和她的夫君对他虽遵从了遗旨却仍是对他百般戒备但他已不在乎了。 那个人死后,他才发现这个华美的皇宫竟是如此冰冷空旷,不带一丝一毫的暖意。 再也不会有人在病痛之时只要握着他的手就能感到满足,不会有人那样清晰地记得他的喜好与生辰,子慎这两个字,也永不会再被人用那样熟稔温柔的语气叫出口——他甚至可以让任何一个朝廷命宫对自己恭恭敬敬地唤一声祁掌印,但是再也找不到一个会叫他子慎的人。 从别后,忆相逢,几回魂梦与君同。 从失去之后学会的珍惜,自永别之后开始的思念,都已是太晚,一切都已来不及改变。 只有在看向紫禁城外广阔的天地时,他才能感觉到一丝熟悉的温暖。那是她曾用心守护的万里河山。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他就这样用双目注视着这个王朝,连带她没能来得及看到的那一份一起看着,看着它一步一步走向强大昌盛。 皇上,你看到了么? 这是你的太平盛世,这是你的如画江山。 他醒过来的时候,只觉得胸腔中弥漫着悠长的悲伤,心口隐隐地钝痛,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渐渐清醒过来。不过是个梦,他却像是在其中经历了漫长的一生,胸中像是被荒草覆盖,无声的苍凉。 那个梦实在太真实,真实得像是未来的投影。 其实想一想,倘若没有这场刺杀,回宫之后,他必然会为保住自己而开始利用她的好感。那并非偶然,而是必然,因为他太清楚自己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而依她不愿被人威胁的性格,未来的轨迹也必然会按照梦中的方向发展,那么到了最后 他会害死她。 几乎像是无可抗拒的命运。 太多画面在眼前交错,头疼得几乎像是要裂开,他缓了半天,才无力地撑着身子慢慢坐起来。身上披着的外衣滑落下来,借着月光他才看清,明黄的盘领窄袖袍,处处绣着团龙纹样,那是她的龙袍。 这是一处狭窄的山洞,到处都是错杂生长的藤蔓,外面的大雨瓢泼而下,带着潮湿水气的风一个劲儿地钻进来。没有了龙袍的披覆,再加上凉风一吹,他只感到浑身发冷。 愣了好一会儿,他环顾这个山洞,竟看到她就躺在自己身旁不远之处,身上只着一件薄薄的单衣,由于靠近洞口的缘故,她的后背都被飞入的雨丝打湿了,整个人蜷成一团,脸朝着他这边,睡得很沉,眼下两团浓重的青色。 重新看到这张熟悉的面孔,感觉却像是隔了数十年一般,刚刚压下的悲伤又渐渐漫出胸腔,他无意识地伸出手,轻轻地摸她的脸颊。 语琪一向浅睡,在他的指尖触到脸侧的时候就醒了。她有点儿疑惑,静静等了一会儿,他仍是没有收回手,于是她只能装成迷迷糊糊的样子睁开眼,“子慎?” 听到这两个字,他又是一愣,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她的手背已经贴上了自己的额头。暖暖的温度顺着皮肤传了过来,令人不由自主得恍惚。 “烧终于退了,你睡了整整一日一夜。”她轻轻吐出一口气,收回手后看着他,又皱起了眉,“不过我们还是得快点回宫,你伤口的感染需要快些处理。而且若是雨停了,那些刺客说不定会立刻找到这里,那时就麻烦了。”说罢她起身往洞内走去,“你还能起身么?这里有一道山体裂缝,你昏睡的时候我走过,里面岔路有些多,有的是死路,有的不是,我在一条通往山脚的路线上标了记号,等你体力恢复一些我们就走。” 她扒开旁边的藤蔓,把那道仅容一人通过的缝隙展示给他看。 他没有看那道裂缝,而是目光复杂地看着她,声音是大伤未愈的沙哑,“既然找到了出去的路,为什么不走?” 语琪敏锐地觉察到他有些不对,平常的他不会问出这种话,于是走回他身边,蹲下来又摸了摸他的额头,“烧还没有退么?” 他低垂着视线沉默了片刻,“皇上您会后悔的。”又停了好一会儿,他抬起头看她,声音轻得几不可闻,“您不该回来。” 不然有朝一日,她很可能会被他害死。 语琪总觉得他的状态不对,却又不知道哪里不对。和他对视了片刻,她发现他看自己的目光似乎有了些不同,像是看着某个久别的故友,带着几分隐约的怀念。 无论如何,种种迹象都表明,此刻的他比平日里那个戴着面具,心防重重的祁掌印容易接近。语琪从不会浪费这种绝佳的机会,她试探性地伸出手,见他没有避开的意思,这才轻轻地摸了摸他的脸颊。怕他抗拒,她很谨慎地没有让自己的手指靠近他的唇,只停留在离耳垂很近的那个地方。 过了片刻,见他仍没有流露出抗拒的情绪,她轻轻松了口气,忍不住看着他笑了起来。 谁知她刚一笑,就见眼前一花又是一黑,等回过神来的时候,头已经被他按在了怀中。进展实在太快,她狠狠一怔,好半天才找到自己的舌头,“子慎?”由于口鼻都被埋了起来,她的声音听起来闷闷的,他轻笑一声,伸出双臂环住她。 语琪一头雾水,想探出头来看看他脸上的表情,却被他轻轻按住了后脑。他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暗哑中带了几丝柔和,“既然您回来了,就让臣试试吧。”说罢他缓缓闭上了眼睛,低声道,“试试看若是不逃避的话我们是否会有一个不同的归宿。” 她靠在他带着淡淡血腥味的怀里,心中虽仍是疑惑,却还是伸出手,回抱住了他。 后记 沿着她标的记号,穿过裂缝走到山脚的时候,已是次日的朝阳初升。 走了好长一段路后,他们终于被一队商旅所救。虽说当时两人为了掩盖身份只着了里衣,看起来十分可疑,但商人重利,不过一块玉佩就同意顺路带他们回京城。 回到京都后,不过一炷香的功夫,东厂的人就不知从何处得到了消息赶了过来,护送着两人平安回了皇宫。 一年之后,瑞安公主与驸马育有一子,过继到女皇膝下,封为太子。 七年之后,女皇传位太子,命王首辅辅佐,自己退居幕后,成为了大裕王朝有史以来第一个太上皇。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148西幻文?黑巫师【1】 语琪之前就觉得有些蹊跷,回到总部核实了一番,果然得知他们为了加速这次任务的完成,而给任务目标施加了些许精神暗示。水印广告测试水印广告测试 至于原因,却是她未曾想到的:她升职了。 而且是越级升迁,跳过了组长这一级,直接从执行专员成为了部门主管。原本这样的调迁是有些不合理的,但是前任主管点名让她接手,于是总部也同意了,急急召她回来办理就职手续。 成为主管之后,不过是在名义上接管了女配部门,除了总部分配的套间更高档了一级,其他并没有多少变化:原本是有些组长在接到了难度较大的任务时交给她完成,如今是她将任务中难以完成的一类自己接下,其余分门别类下发到各组。于是刚拿到来自高层的任命书没多久,她就准备了一下,匆匆赶赴一个原本应是西幻部的执行专员迪莉娅负责的任务。 初始地点是一家简陋的酒馆,光线非常昏暗,空气中弥漫着酒味和汗臭,举杯对饮的顾客基本上都是冒险者和雇佣兵。语琪要了一杯酒,用了几分钟查阅资料:故事大概就是一个汉子带着他心爱的妹子到处打怪升级,巧遇一个光明神使然后偷师,巧遇第二个光明神使然后偷师巧遇第n个光明神使然后偷师。最后,当光明神使在和黑暗神使的圣战中全部光荣牺牲,男主作为救世主一般的人物出现,把所有的黑暗神使都轻松打趴下,然后不出所料地立刻升职加薪,当上圣骑士,出任光明教皇,赢取白富美,走上人生巅峰。 语琪的角色也不出所料的就是男主推倒的倒数第三个黑暗神使,迪莉娅。这个姑娘的背景挺有意思,她是互相看不顺眼因而向来井水不犯河水的光精灵和暗夜精灵生下的孩子,由于身上这两种血液的混合而出现了奇特的返祖现象,获得了相当于远古精灵的体质,被黑暗神系四大主神之一的月神选为神使。但同样由于爹不疼娘不爱,这孩子的心理多少有些变态,行事从来不按常理出牌,而且无论发生什么事,她都能笑得一脸欠揍样。 扮演这样的妹子难度倒也不大,只要一直笑吟吟的就好,唯一要费心的地方就是如何在笑脸迎人的时候都能让对方觉得自己欠揍。 至于语琪这次的任务目标,同样不出所料的是最后一个被男主推倒的黑暗神使,西瑞尔。相比于迪莉娅靠血统取胜的路数,他通往神使之路就残酷得多。要说这位老大的发家史,实在是充满了心酸泪:别人家的反派都是国王的私生子,他却是女仆的私生子,不但从出生开始就活在众人的指责与讥讽中,还被呵斥着做许多孩子难以承担的繁重粗活,被人刁难,遭人欺辱,从来没有过一个朋友。 毫无疑问,这个成长于屈辱与孤独的孩子变得越来越阴戾偏激。不过幸运的是,他的魔法天赋奇高,恰巧母亲也服务于显赫的魔法师家族,于是童年时期与少年时期的所有闲暇时光都得以在无人踏足的藏书阁顶楼度过。极其偶然的机会,他翻到一本古老的黑魔法,于是新世界的大门向他打开少年在黑化的方向上一路狂奔。 第一个牺牲在他黑魔法下的人是那个家族的未来继承人,他看西瑞尔自小长得像个女孩,清瘦秀气,故而经常对他动手动脚,一日喝醉了之后甚至预图不轨然而不轨未成,还成了黑魔法的牺牲品。但是西瑞尔也付出了代价,不止是来自那个家族的追杀,由于使用了被教廷禁止的黑魔法,他甚至还被教廷下了通缉令。从此是无止境的奔逃,他越来越依赖于见效快伤害大的黑魔法,性格也变得越来越反复无常。 可以说,正是光明教廷将他推上了黑暗神使之位。一开始,派出缉捕西瑞尔的仅仅是一些骑士,但是这些骑士全都一去不复返,于是教廷开始一步一步地派上了神官、大神官、圣骑士主教、首席主教甚至于枢机主教。但是无一例外,他们都成了西瑞尔手下亡魂,拜他们所赐,短短时间之内,西瑞尔的黑魔法造诣以可怕的速度增长,尤其是与枢机主教的那一次血战,他几乎濒死,但是一腔恨意与顽强的求生意志竟使得四大黑暗主神之首的冥神回应了他的请求。由此,他成为四位黑暗神使中最后归位的神使,同时也是最强大的神使。 此刻的剧情还没有进展到西瑞尔与枢机主教的决战,但是他作为黑巫师已名声赫赫,三位黑暗神使甚至针对他开了一次简单的会议,会议的结果就是由迪莉娅前往,确认他是否是那最后一位神使,若确认了就带他回黑暗神殿侍奉冥神。 语琪心道这倒是方便了她,然而仔细一研究却更是惊讶:此刻男女主角和西瑞尔都要去往迷失森林,前者是去所谓的遗失神殿探险,后者是要穿过迷失森林前往黑暗教廷的领土。无论如何,他们现在都在这个靠近迷失森林的酒馆中。 她抬起头,刚想看看这三个人各自坐在何处,就看到身着银甲的骑士和一身白袍的女神官朝自己走来,看面貌特征基本可以确定是男主和女主。 金发蓝眸的见习骑士果然在她桌前停下,定定地看着她隐在发中的耳朵,像是看到了什么罕见的宝物,“竟然真的是尖的洁西卡没看错,你是个精灵?”顿了一下,他才想起自己还未自我介绍,连忙补充道,“我是埃德蒙,见习骑士,她是我的搭档洁西卡,初级神官。” 语琪收敛了身上的黑暗气息,一边继续在酒馆中寻找西瑞尔,一边漫不经心地点头,“迪莉娅。”这个名字很常见,不用担心他们会联想到黑暗阵营的那位女神使。 埃德蒙和洁西卡欣喜地对视了一眼,邀请她跟他们一起进行探险,说如果真的找到了神殿里的宝藏,可以分她一半。 很明智的决定,在迷失森林那种地方若是有一个熟悉大自然的精灵同行,无疑是一个有力的保障,但前提是,他们要找一个站在光明阵营的光精灵,而不是央求一个黑暗神使随行。语琪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们两个,慢慢地往后靠在了椅背上,并不说话。 埃德蒙和洁西卡对视了一眼,小心翼翼地看看她,“一半不够么?” 语琪唇角的微笑更深一分,仍是不说话。 埃德蒙几乎被她弄疯了,苦苦哀求,“有什么条件你说出来好不好,你别笑了。” 语琪眯起了眼睛,笑吟吟地看着他,轻声道,“好。”说罢不管对方一副傻眼的表情,她往前倾身,用修长的食指慢悠悠地指了下隔壁的隔壁,那个位于角落的座位,“我只有一个条件,让他跟我们一起。” 洁西卡转过身看去,那个位置光线很暗,但仍可以看到那里有一个人,全身笼罩在宽大的黑斗篷下,背对着他们坐着。虽然可以看得出,那人身形清瘦,应该连埃德蒙的一击都扛不住,但是女人的第六感却告诉她,他很危险,最好不要轻易靠近。她扯扯埃德蒙的衣摆,踮脚在他耳边说了一句话。 精灵的五感都数倍于人类,语琪很清晰地听到了那句话——“他不好惹,不要去。” 即使如此,埃德蒙还是不甘放弃,看了看西瑞尔的背影,又回头看语琪,“你认识那个人?” 语琪依旧微笑着摇头,一派从容。 埃德蒙要崩溃了,“那你为什么一定要和他一起?” 她不紧不慢地微笑,“就当做我对他一见钟情吧。” “可你只看到了一个背影!你甚至连他的正脸都没见过一面!!!”埃德蒙抓狂了,要不是她的样子也不好惹,估计他会冲上去抓着她的肩膀拼命摇。 她还是一张笑吟吟的脸,不动如山。 埃德蒙认命了,他让洁西卡在这等着,自己大步走到了西瑞尔面前,俯说了几句话。 西瑞尔连抬头看一眼都懒得,帽沿下的黑眸中飞快略过一丝不耐,他甚至没有回答一句,只一言不发地拿起自己的东西就起身往外走。 “别走啊!”埃德蒙不怕死地抓住了西瑞尔的斗篷,“我们可以再商量——唔!咳咳,救、救命” 洁西卡几乎没看清楚发生了什么,不过是一眨眼的瞬间,那个黑斗篷就卡住了埃德蒙的脖颈,苍白修长的手指深深陷进去,似乎下个瞬间就会撕破隐在温热皮肤下的气管。 她吓了一跳,想找人帮忙,一回头却见那个女精灵刚才坐的位置已经空空荡荡,再一回头,就看见那个高挑纤细的身影已经站在了埃德蒙和黑斗篷的身侧,一只手按在那个黑斗篷的手背上,虽是阻止的姿态,那张精致得不似凡人的面孔上却依旧带笑。 黑斗篷和她僵持着,没有人动也没有人开口,晚风拂过,她及腰的淡金长发微微扬起,即使在昏暗的酒馆之中,仍然泛着月色般的柔和微光。 这情景很美,但是他们再不动,估计埃德蒙就要窒息了,洁西卡焦急地想要跑过去,然而那女精灵却转过头来,笑吟吟地看她一眼,声音清润却威严,“别过来。” 洁西卡一愣,脚步顿了一下后一咬牙,仍是不管不顾地往那边跑。 语琪见她如此,不禁有些无奈,只能上前一步,贴着西瑞尔的耳根轻轻道,“光明教廷的人还不知道你在这吧。”对于如今的他而言,来自光明教廷的追杀仍是个大麻烦,这是最好捏的一根软肋。 果然,这话刚落地,西瑞尔猛地一怔,手就自埃德蒙的脖颈上松开了。 已陷入昏迷的骑士软软倒下,语琪随手拎住这个大块头,毫不怜惜地往洁西卡的方向一甩。见那个女神官手忙脚乱地接住了埃德蒙,语琪这才重新看向西瑞尔。 这个男人,不,这个青年颀长的身形全部藏在宽大的斗篷下,就连帽沿也压得极低,唯有唇和下巴露在外面。而此刻,他用苍白得仿佛多年不见天日的右手缓缓拉下兜帽,露出一张清秀阴柔得近乎女气的脸孔。 这是一个年轻人,有着一双漂亮得摄人心魄的黑眸,但也有着凉薄到冷酷的唇线。 他用一种与年纪完全不符的沙哑声音低沉道,“你认识我。” 语琪定定地看着他,直到觉得对面的黑巫师快要杀人灭口了,才笑吟吟地摇了摇头,顿了一下,她看见他的手在黑斗篷下微微一动,又十分亲切地轻声加了一句,“现在的你打不过我,不要冲动。” 这句话出口,原本从他身上散出来的那一丝隐约杀气停滞了一下,突然暴涨,但是他斗篷下的双手却是不再妄动,只是一双死死盯着她的黑眸阴郁冰寒,充斥着毫不掩饰的敌意。 语琪坦然地任他看着,并未被他影响,仍旧是一副笑盈盈的模样。 对峙片刻,他冷哼一声,重新拉上了兜帽,坐回原来的位置,冷淡无比地用沙哑的嗓音道,“你想要什么?” 这时候,洁西卡扶着埃德蒙怯怯地走了过来,语琪唇角一勾,眼底笑意更深三分,她用目光示意了一下埃德蒙,慢悠悠地笑开,“我不想要什么,只要你同意他的邀请。”说罢毫不客气地在他对面的位置坐下,笑得一脸意味不明,“你可以一路监视我,以免我偷偷跑去告密。” “告密?” “为什么?” 洁西卡和西瑞尔同时开口,前者有些畏惧地看了后者一眼,往后退了一步,然而西瑞尔根本看也没看她一眼,目光死死地锁在对面的人身上,等她的回答。 语琪先是对洁西卡眨了一下右眼,笑着将食指在唇前按了一下,“秘密。”见女神官不自觉地红了脸,她才回过头看着黑巫师,唇畔笑意不变,“因为我要保证他们的安全,也要保证你的安全,而最好的方法就是一起上路。”这的确是实话,说罢她伸出手去,想要拍拍他的肩表示友好,但是对方颇为不给面子地避了开来。 她修长的五指在空中顿了一下,接着竟丝毫不觉尴尬地转了个方向,落在了那宽大斗篷的兜帽上,轻轻拍了拍。 没有料到她会如此,他根本没有想到要躲,“被摸头”的那一瞬间整个人都直接僵住了。 洁西卡和有些脱力的埃德蒙看到这一幕,直接给吓懵了,两颗脑袋看看左边看看右边,神态动作极像看到父母吵架的两兄妹。 “砰”的一声巨响,西瑞尔猛地站了起来,动作之大得震得身前木桌猛地一翻,语琪搁在桌上的手肘不动声色地一压,才让桌子“砰”地一声落回原地。洁西卡脚一软,差点连着埃德蒙一起坐倒在地,而语琪却是唇角一勾,慢悠悠地仰起脸看他,眼底笑意一丝一丝凝聚,声音轻柔而蛊惑,“你可以摸回来。” 她慢吞吞地伸手撑住下巴,笑意盈盈地看着他,像是真的等他来摸脑袋一样。 西瑞尔见她如此,脸色极黑地伸出左手,拉住斗篷的衣襟,大步向酒馆外走去。随着他的转身,黑斗篷在空中荡开一个优美的弧线,又很快落回地面,重新裹住那清瘦的身形。 沙哑低沉的声音淡淡传来,满含尖锐的讥讽,“你最好先考虑一下你自己的安全。” 洁西卡软倒在座位上,用一种颇为沉重的语气道,“你彻底惹恼他了。” “恩。”语琪没什么危机感地笑了笑,随即拍了拍洁西卡的肩膀,“不用担心,反正他已经同意跟我们一起走了。” 埃德蒙再次崩溃,“他的意思哪里是要一起走,他那是在撂狠话。” “我知道啊。”语琪笑了一下,轻松地提起他的后领就往西瑞尔离开的方向走去,“他那种人就是这么别扭啊。”没有听到女神官追上来的脚步声,她微笑,头也不回地道,“跟上呀,洁西卡。” 女神官愁苦地长叹一口气,小跑着追了上来。 足够两辆马车并行的大道之上,全身裹在黑斗篷中的人独行了一段路,渐渐被后面的三人赶上。 前方不远之处,占地辽阔的迷失森林宛如吞噬一切的黑色巨兽,在夕阳的余晖下愈发显得妖异诡谲。 漫长的旅程才刚刚开始。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149西幻文·黑巫师【2】 关于迷失森林,有许多古老不详的传说。水印广告测试水印广告测试 但是至少在靠近大道的边缘处,它与其他森林没有什么不同,只除了昏暗一些。 四个人进去后,原本静谧的森林中间歇性地传出刀剑劈砍藤蔓枝桠的声音,是身为骑士的埃德蒙在用他的武器开道。洁西卡走在他的身边,握着法杖的手一直没有松开过,警惕地防范着任何可能的危险。 西瑞尔面无表情地走在最后,黑色斗篷长长地拖垂于身后,除了下摆轻微的摆动以外,他的上身基本没有动过,像是一个幽幽漂浮着的冥灵。 太阳渐渐落下山,不知名的魔鸟拖着长长的尾羽划过天际,留下一声尖锐的长鸣。 一直充当开路角色的埃德蒙扶着刀止不住地喘气,忍不住低声嘀咕,“什么嘛,跟在后面一点儿忙都不帮,还是不是男人。” 语琪在他们前方极远的地方,修长的身形仿佛不受重力影响,轻飘飘地踏在小臂粗的树枝上,听到这话后笑了一笑,回过头朝他懒懒地喊,“埃德蒙,他听得到的哦。” 埃德蒙差点手一滑把脸撞到刀锋上,下意识地回过头一看,只见西瑞尔的兜帽死气沉沉地对着自己。一阵鸡皮疙瘩窜上后背,他立刻跳起来,掩饰般地拔起刀拼命地开路。 西瑞尔沉默地抬起头,远远地望着那个轻盈地穿梭在树林之间,偶尔搭弓射箭杀伤周围凶兽的女精灵,眼神复杂。 精灵的感觉极其敏锐,语琪几乎立刻就知道他在看自己。薄唇勾起,她回眸朝他一笑,然后一扭身,以极其漂亮的姿态跃上更高处的一根树枝,拉弓搭箭,居高临下地对准他。 月色下她的长发泛着莹莹的一层辉光,漆黑的箭头上凝聚着十分可怕的力量,隔着那样远的距离,他却仍是觉得周身的魔力仿佛都被压制住了,想要反击而不能。然而下一瞬间,她却笑了笑,收敛了力量手腕一转,朝着别的方向一箭射出去。 几乎是同时,他听到不知名兽类的一声濒死的吼叫,然后她笑眯眯地对自己做着无声的唇形。 “骗你的。” 西瑞尔面无表情地沉默了片刻,伸手将兜帽拉得更低了一些。 在中国这种举动有一个说法,叫做眼不见为净。 远处的语琪挑了挑眉,歪着头看了他片刻,却忽然听到远处有大群生物快速移动的声音,转过头去凝目一看,只见到那边大片野草藤蔓在抖动,像是平静的湖面上骤然泛起的波纹,一圈一圈地扩散开来。 如果周围没有其他人,她可以释放一个大范围魔法,一劳永逸地解决麻烦。但是此时男女主就在不远处,还是收敛一些为好。想到此处,她脚下一点,转身朝埃德蒙他们的方向疾掠而去。 这边埃德蒙还在费力地开道,而后面一直保持着沉默的西瑞尔却罕见地出了声,“别动,有东西过来了。” 他沙哑的声音在暗幽幽一片的森林中突兀地响起,就是音响效果都十分渗人,埃德蒙立刻停了手,呆呆地回过头看他,“什么东西?” 洁西卡眼尖地看到了树梢上往回赶的精灵,“你是说迪莉娅么?”她话音刚落,另一个清润悦耳的嗓音就带着笑意自半空降下,“他说得不是我,不过确实有东西过来了。” 埃德蒙立刻炸毛,“那你不给它来一箭!” “射不完呀,”那清润的嗓音依旧带笑,“实在太多了。”下一秒,精灵披着月色从树冠上一跃而下,轻盈平稳地单膝落地,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声响。她从灰扑扑的埃德蒙身前站起来,愈发显得一尘不染,面容光洁。 “那怎么办?”埃德蒙和洁西卡几乎是同时开口。 语琪看看他们两个,缓缓勾起唇角,非常亲切地笑了,“我不知道。”顿了一下,她似乎也发觉这样有些太不负责任,良心发现一般笑着加了一句,“躲一下呗,看看运气。”说罢,她就在西瑞尔身旁的一棵树下靠着坐好,气定神闲地拔出腰间匕首把玩。 黑巫师淡淡地看她一眼,转回头去看着前方,用沙哑的声音冷冷道,“快来了,找地方躲一下吧。” 埃德蒙已经在满地找可以躲的地方了,洁西卡没办法,左右看了一下,也跑到了语琪旁边坐下来。 语琪微笑着拍拍她的肩膀,权作安慰。不一会儿,埃德蒙也钻进了一处茂密的草从中躲了起来,周围一下子安静下来,一时之间只有他们几个的呼吸声此起彼伏,除此之外再无一丝动静。 不一会儿,森林的深处开始传来各种奇怪的声音,听着像是有一大群东西冒了出来,往四面八方散开来。那些东西的速度很快,其中一波正往他们这个方向迅速逼近,即使是洁西卡都可以感觉到,地面开始轻微地震动,附近交错密布的藤蔓则如水纹般抖动起来。 埃德蒙不知看到了什么,将一只手伸出他藏身的草丛拼命地挥舞,一个劲地指着语琪。 语琪和洁西卡都将目光投向了他,就连西瑞尔的兜帽也微微转动了一下,沉沉地对着他的方向。埃德蒙见目的达到,就开始一边指语琪一边抓自己的头发。 洁西卡看向身侧的人,这才知道埃德蒙的意思。 月光如水,洒落在精灵及腰的淡金长发上,泛着一层朦胧而美丽的光晕。的确很美好,但是此刻当一个自动发光体毫无益处。 再看那边的埃德蒙,他又开始一边狂指西瑞尔一边扯自己的衣服。 这时语琪与洁西卡都瞬间理解,一同看向沉默地站在一旁的黑巫师,然后目光一点一点儿地移到他身上那件宽大到足以同时裹入两人的黑斗篷。 从她们的角度仰望过去,可以看到西瑞尔苍白俊秀的脸一点一点变黑,显然是不愿。洁西卡忍不住有些焦急,语琪却只是笑吟吟地看着他,一副好整以暇的模样。 终于,西瑞尔铁青着一张脸,从斗篷中伸出骨节分明的左手,握住前襟一抖,将她整个人裹进了自己的斗篷之下。 莹莹辉光一被遮去,周围顿时陷入了更深的黑暗,几个人都清晰地听见,那些悉悉索索的声音已近在咫尺。下一秒,一只一人来高的巨型蜘蛛破开草丛,八只附肢以极快的速度移动,几乎一瞬间就离开了众人的视线,隐没在大片大片的藤蔓之中。 在这一只之后,又66续续有十几只爬过,几人屏住呼吸,竟幸运地没出什么事端。 过了一会儿后,那些奇怪的声音都已消失在森林各处,周围又恢复了平静。 最先站起身的是埃德蒙,草丛中的虫子咬得他满身是**,他一边烦躁地挠着身上的虫**,一边朝另外三人走过去,“早知道跟你们躲一起了,这些虫子真——你、你们干什么都这样看我!” 洁西卡哆哆嗦嗦地伸出手,指着他的身后。 头顶的月色不知何时被遮去了,埃德蒙头皮一麻,慢慢地扭过头去—— 巨大的阴影之下,两只狰狞的螯肢悬在他头顶,一滴腥臭的粘液沿着那东西的口器落下,“啪嗒”一声,砸到他的脸上。 “嗷啊啊啊——————”埃德蒙惨叫着往前跑,没跑出几步,背后就传来一阵腥臭的劲风。 他下意识地抱头等死,谁知下一秒等来却是重重踏在他肩上的一脚。被那力道踩得一个踉跄倒地,埃德蒙艰难地回头看。 泛着柔光的淡金长发漫天飞舞,那个纤细的身影借着踩他的那一脚轻盈无比地跃起,径直迎向那腥臭的巨大口器。 一切都像是慢镜头的回放,几人都看到那轮巨大的月亮之下,她仍在半空的身体以一种不可思议的柔韧折转,轻巧地避过了那两只伸向她的螯肢。仿佛丝毫不受重力的影响,她紧接着又来了一个流畅优雅的后仰翻身,然后稳稳当当地骑在了那蜘蛛的胸腹之间。 而那巨大狰狞的口器正中,赫然插着一柄漆黑的短匕首,显然是被她不知何时捅进去的。 这一切都发生在瞬息之间,洁西卡看得目瞪口呆,而埃德蒙甚至忘记了逃跑,直到那只重伤的蜘蛛发狂般得扭动起来。 半空之中,一把含着笑意的声音却悠然地传过来,“跑呀,埃德蒙。” 可怜的骑士刚狼狈地爬起来,那只巨蜘蛛的一双螯肢就往他脑袋上插去,吓得他拼命地发足狂奔,“往哪儿跑啊啊啊啊——” 那个清润的嗓音依然带着笑,“不用太远,到西瑞尔身后,你就安全了。” 埃德蒙下意识地按她说得朝黑巫师的方向跑去,仍是不甘心地喊,“你为什么不弄死它!” 已经在蜘蛛背上从骑姿改为单膝跪姿的精灵随手扯了一根树上垂下的藤蔓,一边轻松地荡上另一棵树伸出的枝桠,一边毫无愧疚之意地笑答,“不好意思,我忘拿箭了。” 埃德蒙悲痛地惨呼一声,几乎是扑倒在了西瑞尔身后。 被成功嫁祸的黑巫师沉着脸看着那冲向自己的庞然大物,没有像任何一个正常巫师一般拔出法杖,却是缓缓俯。他苍白而骨节分明的右手按在地面的那一刻,斗篷宽大的下摆无风自动地翻滚起来,宛如一朵在黑夜中悠然绽放的妖花。 周遭的空气开始扭曲,怨毒而尖锐的哭声铺天盖地席卷而来,来自地狱深处的亡灵被他唤醒,从黑色的斗篷下汹涌而出,仅一瞬就淹没了那一人多高的巨蜘蛛。 三秒之后,他淡淡地收回了手,拉着衣襟缓缓站起身来,而那原本几乎就要一口咬下他头颅的巨蜘蛛却轰然倒地,瞬间化作半人高的一堆黑色粉末。 亡灵之牢。 在几乎没有吟唱时间的情况下,他竟不用法杖就施展出了这个至少要三个魔法师同时施咒才能发动的高级术法。 这就是黑魔法的力量所在,这就是黑巫师的强大之处。 同时,这也是黑魔法和黑巫师令人畏惧之处。 扶着埃德蒙的洁西卡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一脸惊惧地看着黑巫师单薄清瘦的身影。 难堪的沉默之中,西瑞尔慢慢地拉下兜帽,依旧是那张苍白秀气却面无表情的脸孔,此刻在两人眼中,却变得格外可怖。 埃德蒙深吸了一口气,声音有些颤抖,“你,你是黑巫师?” 西瑞尔回过头,淡漠冰冷的目光一寸一寸地自埃德蒙和洁西卡的面上滑过,薄唇缓缓勾出一个冷漠讥讽的弧度。 三人间的气氛宛如凝结的寒冰,直到那个修长纤细的身影自树冠上轻盈落下。 她仿佛感觉不到双方的对峙一般,笑吟吟地一把揽住了黑巫师的肩膀,看向埃德蒙,“还不快谢谢我跟西瑞尔从巨蛛口下救你一命?”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150西幻文·黑巫师【3】 西瑞尔偏过头,冷冷地看了她一眼。 语琪和他对视了片刻,突然笑起来,“哦,对了,谢谢你慷慨解衣。”看到对方皱眉,她唇畔的笑意更深几分,“我的意思是谢谢你的斗篷。” “手。”他用沙哑的嗓音淡淡提醒。 语琪没有拿开仍搭在他肩上的手,反而笑吟吟地将另一只手也递到他面前,“给你。” 西瑞尔冷笑,懒得再多言,直接转身,一个人朝森林深处沉默地走去。 语琪定定地盯着他的背影看了一会儿,转过身看向站在一起的骑士和神官,“他竟然没想把你们灭口。”顿了顿,她又笑眯眯地点了点头,“很幸运嘛,你们两个。” 教廷严禁子民使用黑魔法,更是将黑巫师当做异教徒处理。如果有人被指认为黑巫师,甚至是与黑巫师有关联,都逃脱不掉教廷的制裁,这些人的结果一般都是被绑上火刑架。 埃德蒙大怒,“灭什么口!我们又不会去告密!”吼出口的那一霎,他似是想到了什么,猛地一抬头,朝着黑巫师的背影大吼,“喂喂等一下!!!” 西瑞尔的脚步没有一丝一毫的停顿,埃德蒙愣了一下,继续不懈地喊,“等一下啊!!!” 语琪一边低头擦拭那把从黑粉堆里捞出来的匕首,一边漫不经心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他听得见,不用喊那么响的。”说罢她也抬起头,朝着那个快要隐入黑夜中的背影笑吟吟地道,“有人叫你等一下,别那么别扭嘛。” 黑巫师终于不耐烦地转过身来,黑斗篷的下摆荡开又收拢,沉黑的眸子里冰寒一片。 原本攒了一股气还要再吼的埃德蒙看见他的神情,顿时就吓得结巴了,“那那那那个没什么,我就是想说谢、谢谢还、还有你的事——” 埃德蒙一句话还没说完,西瑞尔就冷冷地瞥他一眼,转身继续往前走去。 语琪嗤的一声轻笑,揽住埃德蒙的肩膀摇了一摇,“没事,他可能是害羞了。”说罢拍了拍洁西卡,“你们快点儿追上来。” 洁西卡:“啊?你——”还没问出口,就看到那人已将匕首插在腰间,随手扯了一根藤蔓翻身上了树,高挑纤细的身影轻松地穿过横生的枝桠,没一会儿就追上了黑巫师,轻飘飘地落了地。 从地上站起身,语琪笑着看向身旁面无表情的人,“他刚才想说的是,他们不会把你的身份说出去。” 西瑞尔冷笑一声,沙哑道,“那也要看他们能不能活着走出这片森林。” 埃德蒙和洁西卡追上两人的时候,黑巫师正靠坐在一棵树下。他的兜帽又拉上了,只露出略尖的苍白下巴,一动不动得像是一座雕塑。金发精灵坐在他的身旁漫不经心地玩着匕首,头也不抬地道,“太慢了,我们等了好久。”说罢她抬起头,笑吟吟地看向埃德蒙和洁西卡两人,“这里的晚上好冷。” 埃德蒙立刻觉得不对,撑着膝盖喘着气看她,“你想怎样?” 他这话一问出口,语琪唇畔的笑容就又深了一分,声音万分亲切,“我们生堆火吧。” 埃德蒙松了口气,放下心去擦他的汗,毫无戒心地道,“生吧,我没意见。” 洁西卡看看她又看看黑巫师,无辜地摇了摇头,“我也没意见。” 语琪闻言立刻笑了,往身后的树干上一靠,“那就辛苦你们了。”说罢她闭上了眼,一副准备休息的模样,懒洋洋地嘱咐,“在天完全黑之前捡堆树枝回来,记得要干的。” 埃德蒙仍在擦汗的手一下子就僵住了,一秒之后他反应过来,不满地指着旁边沉默的黑巫师,“那他呢!” 语琪缓缓睁开了眼,却只是眼含笑意地看着他,并不说话。 洁西卡还是有些怕那个冷面巫师,连忙扯了扯埃德蒙的胳膊,但年轻的骑士仍不甘心,“这不公平!为什么不让他去捡?” 语琪好笑地看了他一会儿,再次用上了那种亲切至极的语气,“你知道原因的。” “什么?”埃德蒙满不在乎,“你指使不动他么?” “不是啊。”她仍是笑眯眯的,以一种轻松至极的,甚至有几分愉快的语调道,“我喜欢他啊。” 这话一出,周围立刻安静了下来,甚至连一直闭目养神的西瑞尔也睁开了眼,黑沉沉的目光先是看了看眼前的骑士和神官,再缓缓地转到身边的金发精灵身上。 捅出这句话的埃德蒙呆了,他像是个做错事的孩子般看了看洁西卡,显然是想起了这当初金发精灵的那句话——“就当做是我对他一见钟情吧”。 虽然摸不透她说得到底是不是真话,年轻天真的骑士还是慌慌张张地拽着女神官跑了,跑着跑着还不忘扭回头喊道,“我们去捡树枝,你们慢慢聊!” 微笑着看着两人跑远后,语琪转过头,正对上黑巫师面无表情的脸和黑沉沉的眸子。不但没有露出任何尴尬的神色,她甚至还轻而易举地绽出了一个笑容,“怎么了?” 黑巫师冷冷地看了她一眼,转过头重新闭上了双眸,“这种玩笑不要开第二次,很无聊。” 语琪挑了挑眉,唇角的弧度更深,“你不相信我喜欢你?” 回应她的是一声阴郁的冷笑,声音沙哑干涩,“你自己信么?” 她歪着头打量了他一会儿,突然伸手拉下了他的兜帽,并在黑巫师不悦地睁开眼看向自己时笑了起来,而且还笑得十分漂亮,“我信啊。” 黑巫师沉默地看了她一会儿,忍无可忍地闭上了眼。 埃德蒙和洁西卡每人抱着一堆干树枝回来的时候,黑巫师仍在闭目养神,只是兜帽不知何时又拉下来了,他身旁的金发精灵不知从哪里找到了一个鲜红的野果来。手中匕首卡进去,轻轻一用力,“咔”的一声,一小块果肉就被撬了出来,她抬起头,看着归来的两人微笑,“要来一块么?” 埃德蒙放下了手中的东西,气喘吁吁地摆手,洁西卡也摇了摇头。 她无所谓地耸了耸肩,又问身边的人,“你呢?要来一块么?” 埃德蒙和洁西卡立刻看向西瑞尔,想知道经过方才一事,这两人之间发生了什么变化。然而令人失望的是,黑巫师仍然是闭着双眼不说话,像是睡着了。 语琪却知道,他只是不想搭理自己,但她倒也不生气,反而换了个姿势,一手托腮,歪着头看他,一手拿着野果在他面前漫不经心地晃悠。果然没一会儿,黑巫师就忍不住皱了皱眉,睁开了眼睛,沙哑道,“我不要。” 她不甚在意地收回手,把那块野果轻轻一抛,张口接住。 一旁的埃德蒙已经在鼓捣那堆树枝了,两只拿惯刀的手握着一根尖木棍狂搓,声势惊人。西瑞尔嫌他吵,两根修长的手指轻轻一捏,指间就窜出一簇幽蓝色的火焰。 语琪刚转过头来,就见他一抖手腕,那簇火焰瞬间就跳上了树枝堆,“轰”的一声,瞬间燃起了熊熊蓝炎,她想阻止也来不及了。 还搓着小木棍的埃德蒙愣怔了一秒,颇为敬佩地看向黑巫师,但敬佩的目光还没持续三秒就涣散了,整个人都变得昏昏沉沉,“怎、怎么回事?” “离火堆远一点儿,那是冥炎。”伴着那带笑的嗓音,一颗被削掉一块的野果直直飞过来,砸上他的脑门儿。被那力道砸得往后仰倒,他模模糊糊地看到她不知何时已蹲在了那堆火旁,五根修长的手指一张一合,原本正燃得热烈的幽蓝色的火焰就瞬间被她吸入掌心,化为看似无害的小小一簇。 “你们信仰不一样,对他来说温暖的火焰,对你们来说就是焚身之物。”她刚对着一脸困惑的埃德蒙和洁西卡解释完,就十分没良心地笑得眉眼弯弯,“挺有意思的,是不是?” 埃德蒙大怒,挣扎着爬起来指着西瑞尔,“那你还把这玩意儿放出来!!!” 被指着鼻子的黑巫师目色沉沉地看他一眼,脸色很难看,却是难得地没有出言讥讽。 金发精灵抬手在骑士额头一戳,就轻而易举地让他倒回原地。 她歪着头,看着摔得大字朝天的埃德蒙漫不经心地微笑,“他成为黑巫师之后,又没有跟光明阵营的人相处过,不知道也是正常的。”见他还要挣扎着爬起来说话,她又毫不客气地一指头把他戳回了地上,笑吟吟地拍拍他的肩膀,“好了,谁没犯过错误。”说罢打了个响指,刚刚熄灭的火堆再次燃起,只是这次的火焰却是温暖明亮的,渐渐驱散了冥炎带来的昏沉阴冷。 “诺,还给你。”她走回黑巫师身边,摊开手掌,那一簇蓝炎在她掌心乖巧地跳跃着,“我从没见过有巫师奢侈到用冥炎来取暖。”她笑起来,“你真是让我开了眼界。” 他沉默地自她手中收回自己的冥炎,盯着她的目光却是异常复杂,像是看到了一个怪物。 语琪不甚在意地笑了笑,“怎么了?” “你能驱使冥炎,并能不受它影响。”他声音沙哑地指出这一点,原本有些阴柔的面容此刻却是一片肃杀之色,“你到底是什么人?”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