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味》 楔子 这是一座没有天使也没有恶龙守护的城市。 位于莫儿岛河的另一端城堡区,是布拉格之所以为布拉格的地方。 无论置身在布拉格的哪一个角落,城堡彷佛无所不在,它不单是屹立山峻上的建筑物,更是高悬布拉格之上的小型城市。 高踞在山壁之上的皇宫、城墙、圣维特大教堂,让这个神秘的领域像一双高傲或阴鸷忧伤的眼睛,梭巡着布拉格的上空,而位在山壁之巅,一座历经数百年光阴的古堡,更是如梦似幻,那尖尖的堡顶在黄昏将尽时彷佛可以直入云端,消失于尘世之中。 似梦似真,古堡彷佛真实的存在着,又彷佛只是偶尔来到人间探路的顽皮精灵幻化而成,常常在一眨眼之间有着千变万化的容颜,戏弄着世人。 有人说这座古堡里住着四个幽灵,白天幻化为人形,夜晚则不见踪影;有人说这座古堡被下了魔咒,住进来的人都可以免费向幽灵要一个预知的未来,可是相对的要付出应有的代价…… 它,大名鼎鼎,在皇宫贵族、富商巨贾间口耳相传,每个人都跃跃欲试,用尽办法想要住进来一探其中究竟…… 它,就是近两年突然转成供人住宿的古堡饭店--「梦幻古堡」。 据说,梦幻古堡只有五间房间可供客人住宿,每间房间占地百坪,一个晚上六千美金,只收现金汇款,不收信用卡、不收支票,只接受网络订房,不是事先预定的客人根本住不进来。 据说,梦幻古堡的主人洛雷夫是个幽灵,来无影去无踪,总会在古堡的角落处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将你的一举一动看在眼底,没有人可以逃过他的法眼…… 据说,梦幻古堡里的大厨霍曼有着世界级的厨艺,不仅可以做出一手令人垂涎欲滴的好菜,本人还是个世界级的美男子。 据说,梦幻古堡里的服务生莫儿有着世界上最甜美的笑容,一双美目彷佛看透你的心,总可以在客人把需求说出口前满足客人的需求,除了工作必要之外,她很少说话,常常让人误以为是哑巴。 据说,梦幻古堡里住着一位美丽的画家爱妮丝,所有来梦幻古堡消费住宿的客人离开时,都会得到她免费赠送的一幅画,而画中的景象总会在未来的某一天成真…… 梦幻古堡,一个真实与梦境交缠的神秘饭店,在初夏的六月天,弥漫着满室的温馨,幸福呵,彷佛就要近身……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一章 布拉格  梦幻古堡 「听说,贵堡送客人的画会在未来的某一天成真?」一名戴着金框眼镜,面容有些苍白的男子微笑的倚在古典柜台边,目光灼灼地注视着正低着头假装忙碌的小女人。 莫儿的眉一凝,随即又舒展开来,仰起小脸面对客人时已然是一片温柔笑意,「那只是个传说而已。」 眸光一闪,男子再靠近了些,「所以,没这回事喽?」 「当然。」她笑着将手上的资料递给他,「这是你要的资料,金先生,还有需要我为你服务的地方吗?」 金哲接过,却看也不看手上的资料一眼,「我需要一个导游带我逛逛布拉格,听说布拉格的春天很美。」 莫儿甜甜一笑,「入夏了,金先生,不过,布拉格的每一天都很美,相信你一定不虚此行。」 「那是再好不过了,关于导游……」 「我会尽快为你安排。」 「先说了,我不要男人,妳知道的,两个大男人走在街上看起来就是突兀得很,一男一女比较正常。」 莫儿微微一愕,抬眼刚好对上他促狭戏弄的眼神。 什么都没有呵。 她听不出来,感应不出来对方的所思所想…… 这已经是最近的第四个案例了,短短两个多月,住进来的客人不到十个,这样的人就已经占了快一半。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请问这位先生,你是在找导游还是在找情人啊?要不要限制对方的身高、体重和长相?我看干脆你就明说好了,你想要指定谁当你的伴游?我怎么样?够格吗?」 揶揄的、柔软的、甜腻的嗓音,轻轻地从他身后传了过来。 金哲回眸,见到眼前这个明媚耀眼的女子,一抹精光倏地闪过,却只在短短一瞬间,丝毫不露痕迹。 凌彩的眼神带皮带俏也带着一抹轻扬的怒气,不畏惧的睇着对方,在他审视着她的同时,她也审视着他。 一个还算可以看的苍白鬼! 只是……凌彩眸子一眨,提唇浅笑。 他有一双和那张苍白脸皮截然不同肤色的手背,那两只手呵,可不像他那张脸看起来那般脆弱及病态,那是一双布满厚茧及有力的手。 金哲唇边泛起一抹笑意,「请问小姐怎么称呼?」 「凌彩,好听吗?」 「很好听。」 凌彩甜甜一笑,「看在你那么老实的份上,今天就由我带你四处去逛逛,想去哪儿?」 他无所谓的耸耸肩,「妳作主吧。」 「那就……」 「彩儿,妳忘了霍曼那边还要妳帮忙吗?」莫儿出声阻止,从柜台走出来拉住她的手,「今天饭店客满,午餐时间又快到了,妳不帮忙,霍曼一个人会忙不过来的,快去吧,嗯?」 「没关系的啦,莫儿姊姊,霍曼一个人可以抵十个人用,我没去帮忙,他放鞭炮都来不及呢!就这样啦,我带这个客人四处去走走,趁今天天气大好,我也好想出去溜溜。」 话落,她像只彩蝶般飞到了门边,一会才想到什么似的回头瞪着金哲,「你还杵在那儿干什么?不是要去逛逛吗?再不走,小心本小姐改变主意喔!下次想邀我可得重金下聘才行。」 金哲摇头一笑,低头看了莫儿一眼,道:「我会请凌小姐在外边吃午餐,我的餐点就不必送进房里去了,另外,妳请放心,我一定会保护凌小姐的安全,不会让任何人骚扰她,包括我。」 望着两人离去,一会儿听见车子的引擎声轰隆隆地消失在山腰,莫儿微皱起眉,转头要找霍曼,却不意地撞进一堵厚实又熟悉的胸膛里。 「啊……」她揉着撞疼的头,头垂得很低,不着痕迹的从他怀里退开。 洛雷夫见她始终不敢抬起头来看他,性感的薄唇轻抿,一丝不悦浮上他俊美出色的脸庞。 「妳想要躲我到何时?」 「等你气消了之后。」她低低的出声,声细如蚊。 「如果我的气永远不消呢?妳打算永远这样低着头面对我?」 「唉。」心虚呵,因为做错事的是她。 谁叫她公然违反他的旨令,让住楼上跟楼下的亚瑟安和席朵见了面。 不过,这件事她一点都不后悔,就算他气她,她也莫可奈何,只有挨轰的份。 见状,洛雷夫只好自己伸手抬起她的脸,让她不得不面对他。 「才一阵子不见,怎么就瘦了?」他挑高眉,不太高兴,「没吃饭吗?霍曼煮的东西不合妳胃口了?」 莫儿幽幽地看着他,他不知道他自己才是那个罪魁祸首吗? 违背他,是她最不愿做的事,她伯他气她,担心得食不知味,能不瘦吗?尤其他气她气得当日掉头就走,恁她怎么盼都没能把他给盼回来…… 「不是。」 「那就是生病了?」 她摇摇头,「没有。」 「不然是什么?」洛雷夫凝着眉,修长好看的指尖轻抚过她轻颤不已的唇瓣,「是我?」 莫儿不语,眸子转到别处去。 「说话,莫儿。」 「我有急事要去找霍曼,可不可以……」 「不可以,除非妳现在就回答我的问题。」 「你--」她咬唇,一双眸气闷的瞅住他,「这件事很急,请你不要跟我闹好吗?要是彩儿出了什么事……」 「不会有什么事的。」那一男一女走出去,他又没瞎,怎会没看见? 「你怎么可以确定呢?那个男人连导游都指定要女的,眼神还飘忽不定,我怎么想都觉得小彩儿跟着他出去十分不妥,不行!我得去找霍曼,让他跟上去瞧瞧,不然我放不下心。」 说着,莫儿转身就走,下一秒却让洛雷夫给扯住了手臂。 「有事情,妳第一个想到的人总是霍曼。」这样的认知,不知为何,竟让他觉得十分不是味。 他这么大个人就杵在她面前,还跟她说了半天话,有事,她竟没想到要跟他说,反而急着去找别的男人,这叫他做何感想? 是他太可怕了?还是他太不通人情? 在她眼中,他洛雷夫就只是这样的人而已? 「不是这样的……」莫儿想解释,却突然觉得力不从心,「唉,也可以说是这样的,你常常不在堡里,除了他,我还能找谁呢?」 有事就找霍曼,这已经成了一种习惯,她从来就没想过有什么不对。 洛雷夫瞅着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是啊,怪她做什么?只不过是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何况她说的没错,他神出鬼没的,连他自己都不确定自己下一秒钟会出现在哪里,她又怎能知道? 想着,他一语不发的拉起莫儿的手往厨房走去。 「你要做什么?」他走得太快,她在后头跟得急,没几步已觉得喘。 「吃饭。」 「我还不饿啊。」 「不饿就陪我吃。」 「可是……」 脚步陡地停住,他似乎为她的推三阻四而不悦着,浓黑的眉不耐的扬起,「妳不是要找霍曼?」 是啊,她差点忘了。 莫儿不再说话,乖巧的跟在他身后。 厨房里,有着男人极为高大的身形却有比女人还俊逸美丽的霍曼,正低头切着菜,手中的菜刀非常俐落,不管多薄多厚多坚刀多难看又多么难处理的食材,一旦到他手里,总是可以像变魔术一样,转眼间变成美丽可口的菜色,香味四溢得令人忍不住食指大动。 洛雷夫的人才站定,霍曼就已经知道他回来了,三两下解决了手中的肉片,将它们丢进一锅早调好的酱汁里,将手在水龙头前一冲,在围裙上一抹,转头面对他时脸上是一片的笑意。 「老大,今天怎么有空来?」语气中难掩揶揄之意,再看了一眼他身后低着头的莫儿,心上也明白个七八分。 「这是我家,我不能来?」什么时候霍曼反客为主了?刚刚莫儿的一番话才让他气闷,现下霍曼又一句,很难不令他恼怒。 霍曼一笑,又觎了眼他身后的莫儿,故意问道:「莫儿,前几天我替妳买的那几件衣服还喜欢吗?」 「嗯,谢谢你。」莫儿轻应了一声。 霍曼买衣服给莫儿? 洛雷夫眼一瞇,探索的眸子扫向霍曼。 他敛眸暗笑,故意不看洛雷夫,一双眸子深情的锁在莫儿脸上,「那妳窗台上的向日葵呢?还好吧?」 提到她窗台上的花,莫儿的脸上顿时又有了笑容,「嗯,自从你替我照顾了几个晚上以后,现在长得好极了,真的要谢谢你。」 「不客气,只要妳一句话,就算要我『每天晚上』都到妳『房里』照顾,我也绝对『随传随到』,而且还会免费奉送一碗热腾腾的海鲜面,保证很快把妳养胖,就怕妳吃腻了。」 这「每天晚上」、「房里」、「随传随到」几句话,霍曼故意加重语气,为得就是让一旁的洛雷夫听得更清楚、更明白。 瞧,这不就全听进去了?要不,他怎么觉得自己身上的衣服好象快被瞪得烧起来了? 只可惜,就是有人还进入不了状况。 莫儿甜甜一笑,「怎么会呢?大厨师做的菜怎吃得腻?就算只是碗海鲜面,每一天的口味却都不同,不是吗?」 「嘿,被妳发现啦?」他不好意思的搔搔头,「妳的嘴巴还真够细腻的,连那一丁点变化都被妳瞧出来了,要是让凌彩那丫头吃,恐怕给她吃上一年她也吃不出什么不同的味道来。」 说到凌彩,莫儿蓦地想起她来此找霍曼的真正目的,慌急的从洛雷夫身后奔到他身前,一把抓住了他的手。 「霍曼,小彩儿她跟着一个男人走了,你快跟上去,我怕会出事。」 闻言,霍曼眉一凝,「什么意思?」 「刚刚有一个男客人正跟我说要找一个女人当他的导游,凌彩就出现了,还主动说要带那个男人去逛逛,可是那个男人……我觉得不妥,所以你还是跟上去找找好吗?如果可以的话,把小彩儿带回来吧,我很担心她。」 「啧,那个女人,为什么做事总不用用大脑!」脱下围裙丢在一旁,霍曼拿起一旁的车钥匙和外套,大步走了出去。 「等等,霍曼。」洛雷夫叫住了他。 「还有事?」 「客人的午餐怎么办?」 霍曼气结,这个当下,他竟然在乎的是客人的午餐?他什么时候对这间饭店的生意好坏在意过来着? 莫儿看看两道在空中交会的眼神,一叹,温柔的上前推着霍曼,「你快去吧,这儿我来接手就可以了。」 低眸瞧她,霍曼撇了撇唇,「妳搞得定?」 她明白他的一语双关,脸微微的红了。「可以的,请放心。」 「那我走了。」 「嗯,小心。」 「我会的。」一笑,他出其不意俯身在她的额头落下了一记轻吻后,闪人去也。 吻过了无痕,可他知道刚刚那轻得不能再轻的一吻,绝对会在某人身上烙印上很深、很痛的一道疤…… 呵!就当是报复他对莫儿的折磨好了。 他不会也不想同情这种总是喜欢让女人流泪的男人,就像那个该下十八层地狱的舒赫。 兄弟总归是兄弟,没想到让人讨厌的地方都如出一辙……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日落西山,霍曼找遍了整个布拉格都没见到凌彩的人影。 每一间餐馆、每一间旅馆,每一个她可能去的观光景点,每一个她可能伫足留连不去的地方,他全找过、间过、探听过了,却都没有人见过像她这样的东方女子,熟悉她的店家也个个摇头说今日没见过她上门。 迷路吗?那更不可能。 自从她不知用什么「恶势力」,逼得洛雷夫不得不让她进驻梦幻古堡以来,她成天不是找他麻烦就是兜着他转,一会要陪他上山采花,一会又说要陪他上街买菜,不一会,又央求着他带她到山下找好吃的、好穿的、好用的……总之是一些莫名其妙的女人的东西,所以,这布拉格的每一条街、每一条巷弄,她都该和他一样的了若指掌才是。 她究竟会上哪儿去呢? 和一个不怀好意的男人出游,她难道一点警觉心都没有? 教堂的钟,一声敲过一声,街上来来往往的人群渐渐多了起来,不一会,整条街灯便将旧城的广场蕴满了温馨的黄…… 「喂,霍曼,你喜欢什么样的女人?」 那天,凌彩一身鹅黄衣裙,彩蝶似的在他身边转着圈,一张笑脸对应上他的冷漠,依然滔滔不绝的说着话。 「不关妳的事。」手上提着一袋袋食材,他累得像条狗,她却死命拖着他陪她逛街,未了,还拉着他坐在胡斯纪念碑的阶梯前吹风,说是好久没有这样浪漫了。 呵,浪漫。 又是女孩子家的玩意。她究竟是几岁的人了?想来,当爱妮丝正在练枪习武的时候,她这个好命的大小姐恐怕还躺在床上发呆想她的梦中情人吧? 「说说嘛,又不会要你的命!」她扯着他的手臂猛摇,把他手上拎着的食物甩落了一地。 「该死!」他是疯了才会陪她在这里吹风,连风都还没吹着,她就已经快要把他的世界毁了! 「这样就该死啦?我的命那么不值钱。」嘴里嚷着,凌彩却一直低着头认真的帮他捡着散落一地的东西。 看见穿得漂漂亮亮像公主般的美人儿,趴在脏脏的地板上捡那些鱼啊虾的,弄得一身腥臭,越看,他的眉头就皱得越紧。 「别捡了。」他伸手把她拉起来。 「为什么?我还不想这样就去死呢!」赌着气,小嘴儿嚷出来的话硬是要刺进他心坎里。 兜着他转了几个月,任她百般讨好、低声下气,把脸皮都练得超厚了,可他就是从不曾把她搁在眼皮底下过,对她说话永远大声大气,摆个大冰脸,巴不得可以把她吓到北极去。 一切,她可心知肚明得很…… 只是,究竟是什么地方错了?为什么她偏偏要对他这种长得比女人漂亮,却又比一般男人凶的人一见钟情?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二章 「我道歉可以了吧?不要捡了!」 凌彩瞪视着他,一直瞪一直瞪,瞪到眼眶泛红,却一个字也蹦不出来。 看她这样,霍曼心里突然有点毛毛地,「喂,妳可别哭喔。」 她扁了扁嘴,依然瞪着他。 「我最讨厌女人哭哭啼啼了,妳要敢哭出来的话就试试看。」他咬牙威胁,一副她一哭他便掉头就走的姿态。 哄的不行,只好来硬的,免得待会除了收拾一地的食物,还得接收她的眼泪,他只有两只手,可拿不动这么多东西。 「谁说我要哭了?莫名其妙。」转过身再次蹲下,凌彩固执的要帮他捡东西,也顾不得那些汤汤水水弄脏了这件她最喜欢的鹅黄色洋装。 这个女人…… 真的不可理喻! 霍曼瞪着那些掉出袋子外头的鱼虾血水沾上了她鹅黄色的裙襬,又看见那些绿色菜叶和那些枝枝节节的梗,硬是沾上她那白皙好看的小腿,怎么看就是怎么碍眼,恨不得他这一瞪就可以把那些障碍物全给瞪走。 算了,她要捡就给她去捡,反正她是罪魁祸首,他干什么冒出一大堆的罪恶感? 是她好好的千金大小姐不去当,自己要跑到古堡里当小妹的,一切全都是她自己咎由自取。 闷着声,霍曼也蹲下身去捡东西,那几尾鱼还活着,伸手抓了好几次才没再让他们溜走,伸手再探向那一堆虾,一滴接着一滴的雨水突地落在他的手背上。 「咦!下雨了吗?」他拾起头望天,幕已成黑,星子高挂,哪来的雨? 不是雨,那刚刚落在手背上的水珠是什么? 狐疑的眼往散落在地的虾子正上方瞧去,陡地望见那张清丽绝美的容颜上正挂着两串无声无息的泪。 心蓦地一抽,像是被突然打了一鞭似的,怔怔然的半天说不出话来。 要安慰她吗? 见鬼的!他根本不知道她在哭什么,怎么安慰? 假装没看见她哭吗? 啧啧啧,他的良心何时被狗吃了?面对陌生人他尚且有百般的同情心,何况是眼前这个在他身边跟上跟下数个月的女人? 尤其,他又是第一次看见她哭。 一个一天到晚张牙舞爪的女人突然变成了哭哭啼啼、我见犹怜的小女人,老实说,他不仅十分不习惯,心里头的某一个角落还莫名其妙的被牵动着,让他很想伸出手将她牢牢的拥入怀中。 只是,她会不会突然又张开她的利爪向他扑来? 毕竟这比较像她的作风。 「喂,别哭了,妳这样很丑妳知不知道?」还是没伸出手去安慰她,出口的反而是懒洋洋的嘲讽。 说完,他开始等着她抬起头来恶狠狠瞪着他的反应。 咦!怎么等半天还等不到她的唇枪舌剑?难不成她的舌头被叼走了? 「喂,小彩儿……」他唤她,神情不太自然的放柔了声调,「别哭了好吗?只要妳不哭,我可以答应妳任何事。」 闻言,凌彩眨了眨泪眼,那模样像是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喂,给点面子,我可是第一次开出这么好的条件来哄女人喔,妳如果不好好利用一下,吃亏的是妳自己。」 她依然没出声。 「小彩儿……」 「你刚刚说的是真的?只要我不哭,你可以答应我任何事?」 「嗯,不过妳得要有马上把眼泪收起来不让我看见的本事。」女人的泪,总是能让他轻易的便举白旗投降。 袖子快速的往脸上一擦一抹,凌彩转眼间露出她素净的脸庞,只有那红通通的鼻和眼眶显示出刚刚哭过的痕迹。 「行了吧?」她明眸含笑,唇角微微上弯勾出一个好看的弧度。 如果非亲眼所见,他真要以为她刚刚只是假哭,否则怎能转眼问便笑得这般迷人灿烂? 迷人…… 意识到自己用了这样的字眼,霍曼轻咳两声,目光从她身上调了开去,「行,说吧,妳想要我做什么事?」 「真的什么都可以吗?」美眸眨了眨,天真无邪得紧。 移开的目光再次腼见她笑得可爱的娇颜,那眼角还挂着泪呢,现下却笑得如此开怀,唉,根本就是小孩子一个。 「再啰唆,我可要反悔啦。」 「那……我要你当我的男朋友。」她得意的笑开,比中了第一头彩还要高兴,就算一身狼狈,但此刻的她看起来却还是像天使。 因为她脸上的那朵笑。 迷人的笑。 得意的笑。 载满光环的笑。 忘了遮眼,霍曼俊眸睁得老大的死锁在她脸上那朵奸计得逞的笑花,突然发现自己误入了猎人的陷阱。 没错,是猎人,她这个看似天真无邪的小女孩,就是那个时时拿把枪守在他身边准备随时把他给射下当晚餐的猎人。 是她刚刚无助的模样误导了他,以为她是该搂进怀中宠溺的小女人;是她刚刚拚命掉下的眼泪遮蔽了她算计的眸光,让他一时失察。 「别开玩笑,正经点,彩儿。」眸光一敛,霍曼打算把刚刚听到耳朵里的那句话当玩笑看。 「我很认真,是你不敢面对现实吧?」 「我说的是做一件事,要我当妳的男朋友,这很难去度量的,妳是要我做一天的男朋友,还是做一个月的男朋友?」他抬眼瞅着她,「妳就那么没行情吗?连男朋友都得这样找才行。」 「我有没有行情不必你管。一句话,答不答应?」 这小妮子。真要玩火了! 是他误上贼船,现在说什么都太迟,除非他打算不认帐,唉,「可以,但只做一天,我想这很公平吧?」 凌彩看着他,眸光里看不出喜怒哀乐,唇角倒是挂着笑,「好啊,就一天,当我要你履行承诺的那一天,足足二十四小时,包括晚上,你都得当一个称职的男朋友,一分钟都不许赖。」 「嗯哼。」霍曼点点头,提起收好的袋子起身就走,刻意不去想刚刚她话里面的真正意思。 什么包括晚上?什么称职的男朋友? 那很难让人不去联想到床,还有在床上可能会做的事…… 呼-- 霍曼仰天吐了一口气,从过去的回忆影像中缓缓回到现实,如今出现在他眼前的又是布满星子的天幕,彷佛那一天在此地的一情一景是刚刚几秒钟前才发生过的事。 手机铃声突然响起,还打扰得正是时候,他一笑,接起-- 「霍曼,找到彩儿了吗?」那头传来莫儿关心的语调。 「没有。」 「怎么会这样?她的手机也打不通……要是出了什么事……」 「不会的,她这么大个人了,又不笨,不会这么容易被骗的。」这些话,像是在说服自己。 「你真的以为如此吗?彩儿的个性强,人家一激她就受不了了,要是对方摸准她这一点,拐到山上都有可能,我真的很担心,都这么晚了,布拉格有多大呢?能玩这么久?」 「布拉格不大,可也不小,我再去找找,真找不着,我会先回堡里去,幽灵呢?要不请他也帮忙找找看?」 「他说彩儿不会有事的。」天知道,他哪来的信心? 「是吗?」不知道为什么,霍曼突然松了一口气,「那可能真的是我们多虑了吧,幽灵的能耐妳晓得的。」 莫儿没有回答。 「好了,我要挂了,妳别担心,也许等一下她就回去了,嗯?」 「嗯。」那端的莫儿挂下电话,抬眼,竟瞧见凌彩正推门而入的身影。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开门!听到没有?」 「凌彩,妳是睡昏了还是睡死了?我叫妳开门!」大大的手使力在门板上拍着,要不是怕吵醒楼上的客人,他真想一脚把门踹开了事。 这个女人,真是一点都不懂事!人家替她担了半天心,她人是回来了,却躲进房里不出来,连莫儿端来晚餐她也没应门,是在耍大小姐脾气吗? 该死的!他怎么可以忍受她这样糟蹋莫儿的好心?更不可能任她这样不把众人的关心放在眼里。 只要她还住在这里的一天,就不能如此我行我素、无法无天到伤人心的地步,亏他还为了找她差一点把布拉格整个翻过来! 「凌……」 才又叫了一句,门「咿呀」的在他眼前开了,露出凌彩苍白疲倦的小脸。 「有什么事吗?大呼小叫的,你知道现在几点了?」 「妳也知道现在很晚了吗?」霍曼怒火中烧,推开门自行进入,脚一勾「砰」一声地把门给踢得关上。 凌彩挑了挑美丽的眉,不明白这个男人今天的火气为什么这么大,一副前来兴师问罪的模样。 「我当然知道现在很晚了,所以我在睡觉,你呢?三更半夜的跑到我房里来做什么?」 「妳……」 「我怎么样?有话就快说,说完请出去,我很累,也很烦,你今天最好别再惹我。」 什么跟什么?! 霍曼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所听见的。 在自己该死的找她找得半死回来之后,竟听见这个没良心的女人质问他半夜来到她房里干什么? 「听说妳中午陪一个男客人出去了,莫儿很担心,妳不知道吗?妳的手机呢?为什么没带在身上?晚上不能回来用餐,好歹也该打个电话跟莫儿说一声,明知道大家都在担心妳,妳还搞那么晚才回来,要是再有下回,我一定打得妳屁股开花,三天三夜下不了床!」 火一下子烧完,人也不见了,「砰」一声,凌彩只来得及看见房门再一次的被用力给关上。 「什么嘛……」瞌睡虫全被他给吼跑了,她却连他为什么生那么大的气都还搞不清楚状况。 陡地,胃部又烧来一阵闷疼,轻轻地绞痛着。 她不舒服的弯下身子蹲坐在门边,小手紧紧按着胃,希望可以撑过这短暂的不适感。 都怪他,她都睡了,忘了胃疼,经他这一搅局,难受的感觉又回来了。 「还有……」门再次被踢开,霍曼的头探进了房,却看见那个该死的女人竟然一脸苍白的坐在地上,心一凛,眉一皱,硬生生将嘴边的数落吞回去,大踏步朝她走去。 「还有什么没念完的?一次说完吧。」她懒得看他,忍着胃部隐隐的疼。 「妳干么坐在地上?很热?妳房里的空调坏了吗?」他居高临下的瞪视着她,企图下让自己大惊小怪。 天知道这个女人又在要什么诡计?他还是小心一点好。 很热?空调坏了? 唉,这个白痴!要假装不关心她也不必说出这种超好笑的笑话来气死她吧? 凌彩冷汗直冒的忍住笑,事实上是胃疼得让她根本笑不出来。 「不,是我的床坏了,我今晚打算睡在地上。」她一本正经道。 哈,要装白痴那就大家一起来装吧,看谁厉害! 霍曼瞪着她一会,想掉头就走,但想归想,长手一伸,还是把她整个人拎起,这回终是瞧见她额头上冒出的冷汗,和她死命咬着唇忍痛的可怜样。 她的脚虚虚浮浮,人才被他拎起,整个人就软倒在他怀里,仰起脸,还给了他一个虚弱极了的微笑。 「不好意思,投怀送抱一下,你如果不喜欢,就把我推开没关系。」她大方的建议。 气极、闷极、呕极,拦腰将她抱起放上了大床,霍曼大手一探便抚上了她的额际。 「妳这个笨蛋!想死吗?生病了也不会说,妳是哑巴啊?」边骂边担心的看着她,额头摸了半天也不确定是否发烧。 「我没发烧,不过你的手若再继续这样摸下去我就不敢肯定了……」虚弱不已,她却还是忍不住开他玩笑。 谁要这个大火山突然间变得这么关心她呢? 他刚刚还抱她耶!呵呵,想到嘴角就不由得甜蜜蜜的勾起。 这个时候,她还可以笑得出来? 「妳到底是哪里不舒服?」抽回手,他冷冷的问着,不想被她唇角那虚弱却又惹人心怜的笑容牵动太多不该有的思绪。 他非常清楚自己只是单纯的关心她而已,以一个朋友的角度,但她怎么想他就拿不得准了,为了避免她一天到晚烦他,他还是别做出什么让她误会的举动才是上上之策。 女人,是祸水,总是让男人的日子难以好过,少碰为妙。 「我只是肚子饿。」她小小声的说。 「什么?」愕然的拾起头,霍曼的嘴角有些抽搐。 「我说……」 「我听见了,那妳该死的逞什么能?莫儿亲自端来的晚餐妳为什么不吃?」 「我没有啊!莫儿姊姊来过吗?我怎么不知道?」她眨了眨无辜的眼,「我是睡死了吧?不然就是在浴缸里泡澡泡得太久,没听见她唤我的声音……她不会是生气了吧?所以要你来骂我一顿?」 难怪,她的房门差一点被他敲坏,她的耳膜差点被他震破,原来他是帮人家出气来着,果真是无妄之灾。 提唇苦笑,心里无端端地彷佛觉得失落些什么。 还以为他是关心她才上来大骂特骂一顿,结果是她想多了。 他没好气的睨了她一眼,「莫儿才没妳想的那么心胸狭窄。」 「是啊,全天下的女人就我最心胸狭窄了。」她虚弱的闭上眼,此时,胃烧来一阵疼,惹得她又冷汗直冒。 见她又不舒服的皱眉,霍曼不由得站起身,「妳等一会,我去帮妳煮碗面,很快的,妳别又睡着了。」 张眼,凌彩幽幽地看着他,眸光中有着淡淡的感动,「不如你委屈抱我一下,我陪你一起到厨房去?」 「妳进厨房干什么?碍手碍脚的。」他别开眼,故意不看她。 两手就这么缠上了他的手臂,她开始撒起娇来,拉着他的一只手甩啊甩地,「我真的很饿嘛,你边煮我可以边闻香,可能肚子就不那么饿了,好不好?委屈一下下嘛?嗯?」 「拉拉扯扯的成何体统?」抽开手,他退开床边两大步,却没有提足离开。 可见,他已经在考虑她刚刚的提议。 打铁得趁热,凌彩下了床,想走向他,脚一软,整个人往前扑去。 「哎呀!」眼见就要摔个狗吃屎了。 眸一闭,她等待着即将到来的疼痛,可是没有,一点疼都没有,反而被一个温暖的胸膛给牢牢抱住。 「真想把妳揍一顿屁股!」被她差点吓失了魂,霍曼余悸犹存的抱起她,大踏步的走下楼。 嘻!她双手紧紧圈住他的脖子,身子笑得直打颤。 「妳的胆子不会那么小吧?又没摔疼妳,别怕了。」见她整个人打颤得厉害,他不由得将她抱紧了些。 哈,不会吧!他以为她是吓得在发抖吗? 哈哈哈……真的太好笑了,笑得她肩膀抖得益发厉害。 「妳还好吧?」她不会又在哭了吧?「刚刚有摔到妳吗?」 「没有,」凌彩拚命忍住笑,让自己的嗓音听来是害怕、胆怯的,「我只是被吓坏了,一时回不了神。」说着,她抱他抱得更紧更牢了,「你不会不小心把我摔下去吧?这儿好高。」 「不会的,就算失手,我也会当妳的垫背,绝不摔疼妳,可以了吧?别怕了。」难得地,他柔声哄着。 没想到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竟也怕高? 霍曼失笑的直摇头,却下意识地抱紧她。 「好,这可是你说的喔,那我就信你一次。」说着,她的小脸像小猫似的偎上了他的颈畔,她的胸也顺应着姿势软软的贴上他厚实的胸膛,随着他步伐的律动轻轻地磨蹭着他…… 霍曼身子一凛,觉得体内有一股火苗窜过,竟热得他心思浮动。 该死的! 他的脚步越走越快,巴不得赶快把怀里的小狐狸精甩开,免得自己被搞得欲火焚身…… 天啊,他在想什么?人家正病着呢,他会不会想太多了? 那,不是她的问题就是他自己的问题喽! 天杀的,打死他都不会承认自己竟然会轻易的被一个小女孩撩拨出渴望。 「霍曼……」 「什么?」 「你走那么快,我的胃不太舒服。」头晕目眩地,她就快吐了。 闻言,他忙不迭的放慢脚步,这才低下头审视着她,「这样可以了吗?妳还好吧?」 「嗯,好多了。」苍白的脸强挤出一抹笑。 「妳真的只是肚子饿?」为什么她的脸看起来那么苍白? 「嗯……」她心虚的赶紧闭上眼。 「小彩儿?」 「嗯?」 「要是敢骗我,我保证一定会揍妳屁股,到时候,谁求情我都不会理,听清楚了吗?」 「听清楚了。」语毕,她突然贼兮兮的张开了半眼瞧他,「你真要打我屁股?那要不要脱裤子打啊?」 什么?!他瞪着她,不敢相信她会问这种问题。 这个女人一点都不会觉得不好意思吗? 他真是受够她了!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三章 这就是幸福。 凌彩两手托腮的看着眼前高大又漂亮的男人亲手为她做菜的背影,唇角轻轻地勾起一抹极为单纯而甜蜜的笑。 厨房满溢着属于霍曼的味道,一种介于男人中温柔与阳刚的味道,一种幸福的味道。 也是他亲手调理出来那独特的、唯一无二的美味佳肴的味道。 更是他在做菜的时候,那一举手一投足所带给她的感动与幸福的味道。 对她而言,这样可以为心爱的女子做菜的男人,是世界上最有男人味的男人,只不过,她不是他心爱的女子,甚至只能是个过客。 胃还是闷闷的疼着,可是她不想说,怕破坏了这一夜她难得得来的幸福,要是他知道她犯胃疼,他现在就不会在厨房里为她做饭做菜,而是直接开车下山把她载到医院去报到。 呵,天知道她的胃是不是被这个大名厨给宠坏了,自从住进这里以后,除了他煮的东西,她根本毫无胃口。 所以,她今天一整天只吃了早餐,午餐和晚餐呢?真正下肚的就只有咖啡和奶茶--那种混着浓浓不甘又不醇的奶味的咖啡奶茶,闹胃疼对她来说已然是上天对她的恩赐了,幸好没拉肚子。 可笑得很,来到布拉格几个月了,现在才开始水上不服,这真的就只能怪眼前这个男人了,谁叫他煮出来的东西就是入她的胃,而且百分之百满足她的味蕾,常常让她吃着吃着便下由自主地笑了。 像花痴--他说的,因为他不明所以,总觉得她是在作什么思春等大事的白日梦,每次让他见了就生气。 「又在想什么?」 霍曼的话伴随着一盘五颜六色的意大利面,满呈着香气与雾气的被端到凌彩面前,顿时让她的眼眸一亮,立即拿起他送到她手边的刀叉,大口大口的把面送进嘴里。 好吃!好吃极了! 凌彩像是只被饿了三天三夜的狮子,将食物大口大口的下肚,连喘口气的时间也没有,吃得满嘴油光,呼噜作响。 「好吃吗?」霍曼两手插在裤袋里,居高临下好笑不已的瞅着她那难看又粗鲁的吃样。 「还可以啦,吃得饱就行了。」随意敷衍两句一向是她的作风,就算他的东西真的好吃到不行,为了不让他太得意忘形,她还是不说实话的好。 「那妳吃饱了吗?」瞥了她面前已然光溜溜的盘子一眼,他好笑的直摇头,「妳究竟是几餐没吃饭啊?要是让喜欢妳的男人看见妳吃东西时是这等模样,大概没有人敢开口说要娶妳了。」 凌彩放下叉子,淑女似的拿出纸巾擦了擦唇角,「不会吧?乔哥哥从来就不会嫌我吃东西粗鲁啊,他说像我这样毫不做作的女人才是真的可爱,娶到我的男人将会非常幸福。」 听到乔恩斯的名字再度从她嘴里吐出来,霍曼不悦的挑起眉,「妳不要忘了人家是有妇之夫,而且婚姻幸福又美满。」 「是啊,他都快当爸爸了,一定幸福过了头。」她没忘,霍曼还曾经当着她和乔恩斯的面骂他们两个是奸夫淫妇。 好重的帽子,当场压得她变脸,像个泼妇般的指着他鼻子骂人。 哈,那是多久以前的事了?一个月?两个月?还是三个月?半年? 忘了,好象很久了,因为从那一天开始,她对他的在乎便一日比一日多,多到从一见钟情变成没他不行。 「知道就好,破坏别人的幸福可是罪加三等,我最瞧不起这种人。」长手一伸把她眼前的盘子抽走,霍曼转身走到锅炉前,背对着她,手臂动啊动地,也不知在忙些什么。 他嫉恶如仇,而她就是他眼中那个曾经勾引人家老公的第三者,一个该死的女恶人。 这辈子他大概都不会忘记她跟乔恩斯两个人,曾经跑到世界各地去开房间的事吧?虽然他们是各开各的房、各睡各的床,但污名已成,再多的解释也只是越描越黑而已。 「你真的有把握,你这辈子都不会破坏别人的婚姻幸福吗?」她懒洋洋的将背靠在椅子上,边说话边用指腹轻轻的按摩着胃。 背对她的身子突然一僵,反射性的回眸。 「妳知道些什么?」 他的嗓音冷得吓人。 可是她的胆子并不小,只是有些错愕与不解,但,那些微的情绪也只不过在她眼里闪烁不到三秒。 「我该知道些什么吗?」她甜甜一笑,若有所思的眸光在他困窘僵硬的漂亮脸庞上流连。 难不成……他有什么不可告人的过去? 是关于破坏别人的第三者? 「想要在这里待下来,就不要多管闲事。」他冷冷的别开眼,厨房里的气温顿时降到冰点。 她的笑容敛去、眉头凝起,心,彷佛被人狠狠敲了一记。 胃,此时此刻又骤疼起来。 她伸手按住胃疼的地方,整个身体微微的弓着,两排贝齿紧紧的咬住了粉红色的脆弱唇瓣。 不一会,舌尖便尝到了一丝血腥味。 不一会,霍曼转身朝她走来,把重新装满的一盘面送到她面前。 「吃完它,别浪费了。」说完,他头也不抬的转身走人,看都没看她一眼。 要不他会发现她的脸此刻苍白得吓人,她的额头也不住地冒出冷汗,整个人轻轻地颤抖着。 气啊,气死她了。 什么叫别浪费了?他以为他在养一头猪吗? 养猪的主人就算拿东西给猪吃,也不会用这种口气对猪说话吧?好歹,那些猪可是主人的衣食父母哩,讨好着给吃都来不及了。 「不吃了!」瞪着这盘想吃、爱吃,又不能没自尊吃下肚的面,凌彩觉得自己的胃疼得快翻过来。 闻言,霍曼凝起眉,终于缓缓地转过身把目光定在她脸上。 不看还好,这一看他的眉挑得更高了。 「妳怎么了?」见她的唇正流着血,身子也抖得厉害,像被风吹得摇摇欲坠的枝叶,还有……她脸颊上的泪。 「没事,我要上楼去睡了。」心虚的想逃,凌彩忙不迭的起身要走,两只脚却不听她使唤,虚软得站都站不住。 该死!造反吗? 就算要造反也不必刚好选在这个男人正虎视眈眈的瞅着她的时候,她是爱撒娇,若换是平日,她可能会藉病装可怜的倒在他怀里,让他乡正视她一点、宠她多一点。 但这个时候,她--一点也不想这么做! 爱闹归爱闹,她的自尊可是不容人践踏,要不是她此刻病虚体弱,为了刚刚他那句话,她也非得拿锅子、铲子K得他满头包不可,怎还可能让他那样趾高气扬的转身便走。 眼明手快接住她软倒得差点跌下的身子,霍曼终于发现她相当相当的不对劲。 「我送妳去医院。」没征求她同意,他将她拦腰一抱,大踏步的走出古堡,走向他停车的地方。 古堡外,山风又狂又猛,吹得她颊畔隐隐生疼,身子骨从里冷到外,光是从古堡到停车处这条短得不能再短的路上,已经让她有点吃不消。 霍曼彷佛意识到怀中人儿的颤抖,于是脚步更快,不一会已将她稳稳的放在车子的后座,并径直脱下自己身上的衬衫盖住了她只穿单薄睡衣的身子。 他真的太胡涂了!忘了她只穿著一件睡衣便把她抱出来。 「妳等我一下,我回去帮妳拿套衣服……」 「不要!」想也没想的伸手便扯住他的手臂,面对他质疑不解的眼神,凌彩才缓缓地松了手,「衣服可以再买,我不要一个人待在车里。」 「我很快就回来,用不着几分钟。」何况这里是他的地盘,安不安全他比谁都清楚,也不会有什么闲杂人等胆敢找他麻烦。 「不要就是不要。」怕他跑掉,她的手再一次扯住他。 他失笑的看着她紧紧抓住他的手,「妳不会是怕鬼吧?」 她不怕鬼,但怕人,一个可能在暗处里看着他们的人。 「是……不行吗?」就当她是怕鬼好了。 「那妳是怎么在古堡里生存下来的?」她进古堡多久了?半年有了吧?如果她真的怕鬼,那她可能待不了三天就逃之夭夭了。 梦幻古堡之所以称为梦幻古堡自然有它的道理,白天,它会像梦境一样的出现在世人眼前让人惊为天人;夜晚,它也会像梦一样的消失,让人找不到上山的路,再加上神出鬼没的幽灵,还有一些飞檐走壁、不想用真面目示人的梁上君子,及狂猛的风的低啸声…… 随便一样,就可以让人疑神疑鬼的直打哆嗦了,却没听见她害怕过,也没听她说过夜里听见过什么鬼声音,或看过什么鬼影子闪过等等。 所以,他真的很难相信她现在所说的话--因为伯鬼,所以不敢一个人留在车里。 问题是,如果她不是怕鬼,那她怕得是什么?这就很令人费疑猜了。 「怎么?古堡闹鬼吗?」凌彩瑟缩了一下,「我怎么不知道?也没有半个人告诉过我……」 「我们是担心妳会害怕啊。」他故意瞇起眼将脸凑近她,「妳半夜里真的没听过什么动静吗?比如猫叫声、狗叫声什么的?嗯?」 唬她啊? 她虚弱的瞪着他,闭上了眸子,「要送我去医院就快一点,不然如果不小心死在你车上我就过意不去了。」 什么?!这个口没遮拦的女人! 听到她嘴里冒出一句这样毫无禁忌的话,霍曼瞬间变了脸,高大的身子探出车外,「砰」一声使力关上车门。 绕到前座,他发动车子,闷声不响地,直到车子开下山都没再跟她说话。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你没忘了自己曾经答应过我……要当我一天男朋友的事吧?」急性肠胃炎让凌彩疼得直不起身子的躺在白色病床上,却还不忘在这个时候提醒他,他曾经答应过她的诺言。 「嗯。」 当时的他,一心一意关注在病床上面容苍白的她,何时会恢复快乐调皮的笑容。 一颗心,怎么也无法放松。 「那我要你答应我,在我出院的隔一天早上开始,实现你的承诺。」她真怕若迟了,连一天的幸福她都等不到。 「好,只要妳快点好起来。」就算她开口硬要他当一个月的情人也成,只要她别再这样病恹恹的躺在病床上,他会马上爽快的答应。 「整整二十四小时喔。」 「我知道,一分一秒都不会赖妳,可以了吧?」 当时,他还记得自己刻意的放柔音调,却一点都不觉得别扭。 谁叫她虚弱成这副德行呢?他怕话说得大声些,便吓凝了她的眉和眼。 就这样,此刻他捧着一大束玫瑰花,共九十九朵,一身西装笔挺的出现在她房门口,正准备敲门。 可就不知道为什么,手心竟隐隐地冒出汗,心脏也跳得越来越快,要不是他大口大口的呼吸了好几次,他会以为自己即将窒息。 怎么回事? 他又不是十七八岁的少年郎了,还会因为要跟女孩子约会而紧张得手心冒汗吗? 啧,可笑! 他当然不是因为紧张,而是别扭。 跟一个可能喜欢他,他却不喜欢的女人约会,还为了对方千金小姐的身分而穿得一身正式西装,能不别扭吗?何况他的手里还捧着一大束红艳艳得十分刺眼的玫瑰花。 但,她喜欢就好。 既然答应要当她的一天男朋友,说什么也得扮演得称职些,这是职业道德,不,说错了,是诚信原则。 想着,霍曼的指尖在门上游移了一会才扬手要敲下,房门却从里打开了,一张略施脂粉的美丽脸庞乍然出现在眼前。 「咦?」凌彩被站在房门前的他吓一跳,但下一秒钟,她却勾唇笑开,那嘴儿的弧线越张越大,然后,铃铛般清脆的笑声噗哧一声回荡在整个长廊。 天啊! 她从来没见过穿得这样正式且老土的霍曼,他的眼光有问题吗?穿这样绑手绑脚的灰色西装,白白糟蹋了他的俊美非凡…… 好吧,她承认站在眼前的男人还是帅得不得了,但是,他明明可以更帅更帅的,帅得神采飞扬、帅得倾国倾城、帅得流里流气,也不必帅得这么四平八稳又无趣得像是个国中老师吧? 呵,尤其是他两手紧紧捧着玫瑰花的模样,拘谨得像是前来求婚的八股时代的文艺青年! 好好笑,笑得凌彩整个人捧着肚子,泪还从眼角滑下来。 霍曼脸上的神情从不解、迷惑、僵硬转到铁青。 这个女人究竟在笑什么?他这个样子很可笑吗?竞让她笑到胃又疼了? 有没有搞错?他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是谁的错? 为了自己答应过的承诺,他做了多么大的努力,只是为了配合她…… 「该死的!别笑了!」吼出了声,让霍曼脸上那本来酷似国中老师的斯文线条瞬间充满了阳刚之气。 唉,她还是喜欢他这个样子呵。 被调侃时会凶巴巴的挑眉、瞪眼、挥拳头,充满了男子气概;煮菜、种花,对着生病弱女子的时候又会温柔体贴,迷人得充满着浓浓的男人味…… 「对不起,我错了,请你不要生气。」她俏皮的弯身朝他鞠了一个躬。 「哼。」冷冷一哼,霍曼别开脸不去看她。 「耶?这花是送我的吗?」凌彩假装没看见他的大冰脸,主动的伸手接过他手上的玫瑰花,放在鼻尖闻了闻,笑瞇了一双漂亮又幸福的眼。「好香喔!它是我见过最美、最新鲜的花了,不会是你一大早上山亲手摘的吧?」 是,但是他不想承认。 「当然不是了,妳以为我会这么勤劳一大早跑起来摘花给妳啊?那得花我多少的睡觉时间。」 「说得也对。」凌彩点点头,不在意的仰脸冲着他又是甜甜一笑,「还是很高兴啊,你竟然会想到要送花给我,谢谢你,霍曼。」 说着,她踮起脚尖在他的唇边落下轻轻的一吻。 出其不意,让他来不及闪避,便让那柔柔软软又香QQ的唇瓣给贴上了自己的唇。 蓦地,他的心失序的跳了一下后停住。 她看着他微愕的眼,笑得一脸甜蜜,小手一勾,挽上了他有力的臂,「别忘了,我们现在是男女朋友喔。」 陡地,霍曼微愕的眸瞬间转为慌乱。 因为他突然意识到方才带给他震撼的那股柔软,不仅仅只是她的小嘴儿,还有她此刻亲昵下已的偎靠到他胸膛上,那起伏的胸脯。 顾不得什么承诺了,他下意识地伸手把她推开,连退了好几步,才有些狼狈的靠在墙边停下来瞪着她。 她在玩火! 一场很大的火! 该死的!她如果知道他有多久没碰过女人,就不会胆敢用这种直接的方武来撩拨一个长期性缺乏的男人了。 可他一向很为自己卓越的意志力而自豪,为什么方才那只不过是一个蜻蜓点水似的吻,竟然可以引发他体内那暌违已久的骚动? 还有,她那对每个女人都会有的柔软胸脯,为什么单单只是一靠上来,他就有一股强烈时爵动想要抚摸它们、揉搓它们、亲吻它们? 喔,老天爷!霍曼以掌击脑,懊恼的低咒一声。 他真的是太久没碰女人了吗?所以他才会像是濒临发情的动物,无法忍受一丁点的异性刺激? 抑或是……仅只于这个女人该死的性感,又该死的柔软? 「怎么了?亲爱的。」凌彩眨眨她无辜又纯真的眼,轻挪莲步上前,伸手抚摸上他漂亮好看的脸。 「别碰我!」他低喝一声,蓦地转身就走。 手旋在半空中,凌彩的眸闪过一抹失落,幽幽地望着那离去的背影。 没听到身后有人跟上的声音,霍曼脚跟子一旋,回头看她。 是眼花吧?她怎么又是那副惹人心疼又可怜兮兮的表情?好象是一只被主人丢弃的猫般。 而他,就是那个弃猫的主人。 有片刻间,他竟因此讨厌起自己。 「还愣在那里干什么?」 被他一唤,凌彩幽幽的落寞目光突然间精神了起来。 他在叫她呵,并没有真的就这样丢下她。 其实,这点小事根本不需要感动,可是她骗不了自己的心,因为他的停驻,她的世界彷佛一下子由黑暗见到了阳光。 「想去哪里玩,说吧。」他刻意的放柔了嗓音、放柔了眼神,并温柔的站在不远处看着她。 女人,都需要男人的温柔吧? 瞧,她感动得都快要流下泪来了。 「是不是我说要上哪儿,你就陪我上哪儿啊?」 「是,妳说了算。」 「不会再这样一生气就掉头走掉吧?」 「我没有生气,也没有要丢下妳的意思。」只是刚刚如果不马上抽身走开,他怕自己会冲动的伸手一把将她抓到怀里来吻。 他是在保护她,她却不知道,在男女的世界里,这个千金大小姐还纯洁得宛若一张白纸吧? 「那你刚刚为什么……」避她像是瘟疫似的? 「告诉我妳想上哪去吧。」他打断她,不想向她解释自己在三分钟前,正处于雄性动物的发情期。 不是很近的距离,她看起来更美了。 今日,她穿著一身的白,白色七分袖、胸前缝着好看皱折的衬衫,白色长裤,大腿的地方还绣着一朵清丽秀雅的红玫瑰,整个人看上去亮眼而清爽,长长的黑发柔顺的披在肩上,美得夺目却又空灵。 霍曼突然问变得温柔而专注的目光让她羞怯不已,两手在衬衫下襬绞啊绞地,咬着唇,一时之间竟说不出话来……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四章 为什么他要这样看着她? 好象他第一次发现她其实是这么的美。 哈,老王卖瓜自卖自夸也罢,他的眼神就是这么告诉她的,她该大方以对,毕竟她的美丽是公认的事实。 可是偏偏,她就是受不住他这样温柔的打量着她、欣赏着她,闪着莫名火花的探索眼神。 那会让她心悸、慌乱、无措,又羞惭不已,就像是自己全身一丝不挂的赤裸裸呈现在他面前,让他的眼神爱抚她全身一般。 欲念的骚动在两人的眼神传递中激出了莫名强烈的火花,他看着她羞涩微红的容颜,感觉到两腿之间传来的强大热力与紧绷,而她呢? 胸口因想望的欲火而剧烈起伏着,敏感不已的蓓蕾也彷佛要穿透过薄薄的衬衫,挺立绽放在他眼前,等待他的亲临。 电光石火,彷佛都集中在这一刻,即将灿烂散射。 灰飞湮灭也不惜,是两个人都无法漠视的一刻。 「我们今天……」她下意识地舔着唇,有些紧张,「可以哪儿都不去吗?只要在房里……」 「可以在房里怎么样?两个人在房里不可能打麻将,也不可能打篮球。」霍曼挑高了眉,有点不怀好意的等着她说下去。 「我的意思是你可以在房里陪我,呃,纯聊天,下棋也可以……」天啊,她已经有点语无伦次了,「那个喝茶也行,再要下然我们还可以……可以……唱唱歌、赏赏鸟啊……呃,我说的鸟不是那个鸟……」 哎呀!真是越描越黑。 凌彩涨红着脸,突然觉得自己的所作所为好象个白痴。 气赧的脚一跺,越过他想逃。 他眼明手快的扣住她的手,没让她得逞。 「妳怎么像个傻瓜似的?」他咕哝着,心上却为自己让她陷入这样难堪的场面而感到一抹歉意。 「是,我是大傻瓜、我是白痴!天知道我今天究竟是怎么回事……唔……」 话未落,霍曼的大掌已勾上她的后脑勺,俯身深深的亲吻了她,瞬间解放紧紧缠绕住两人之间的桎梏。 他是个男人,想抱一个女人,不必让女人来替他找借口吧? 想要就是想要了,只要你情我愿。 她的嘴好甜、唇好软,身子也好软。 他沉溺在她女性的柔软暗香中,耳边还不时听见她的轻喘与低吟,惹得他胯下的昂然难受不已。 凌彩爱娇的手紧紧缠上他的脖子,感觉他灼热的大掌轻轻的包覆住她柔软挺立的乳房。 她难以承受这样的快感,再次嘤呤一声,不由自主地将身子弓向他。 「霍曼……」 两个人的身后,一道不该出现在这种场合的声音,轻轻的、怯怯的,带着哽咽的在长廊的那一头响起。 这声音并不属于凌彩的。 闻声,霍曼的身子顿时一僵,以为是自己的幻觉。 直到他透过凌彩乍然睁开的眼眸,明确的知道他的身后的的确确出现了一个人。 「她是谁?」凌彩有些怔愣的看着不远处的女人,强烈的第六感告诉她--这个女人是她的天敌。 太美、太艳、太傲,又太致命。 那个女人的身上带着淡淡的杀气,一种她熟悉的杀气,就算此刻那个女人的脸上挂着泪,还是掩不住她的强势与高傲。 下意识地,凌彩紧紧抓住霍曼的手臂,不想放手。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就是这样。」 「就这样?」霍曼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所听见的,一个当了妈妈的女人,为了和小婴儿争风吃醋,所以丢下丈夫和小孩,提着行李一个人回「娘家」。 不可思议。 但,他也无法忍受看到眼前这个曾经是杀手的女人竟像一般弱质女流,可怜兮兮的流着泪,用她漂亮的手死命抹去她脸上的鼻涕和泪花。 「莫儿知道了吗?」 爱妮丝摇摇头,「刚刚我进门时,没在柜台看见她。」 是,他忘了,莫儿为了让他可以和凌彩「约会」,自动说要当一天的厨师,自然人也没有在外头了。 「幽灵呢?也没见着?」 爱妮丝陡地抬眼,若有所思的瞧着他,「怎么?你好象很急着把我推给别人似的?我的眼泪吓着你了?还是……我刚刚不小心破坏了你的好事?」 「刚刚有什么事吗?我怎么不知道?」他有些狼狈、仓皇的别开眼。 不知道她刚刚看见了什么,索性装蒜到底。 其实她都看见了,而且内心起了很大的波涛。 只是她不愿意承认这个男人的一言一行会带给她太大的波动,为什么?因为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刚刚看见他吻着别的女人的那一刻,她为什么要觉得受伤…… 她已经嫁为人妇,而且曾经深爱着自己的丈夫……不,该说到目前为止,她都还是很爱很爱自己的丈夫。 而眼前这个男人--如果她的记忆堪用,她敢肯定自己在今天以前并没有对他动过男女之情。 那,究竟是为什么呢?是什么地方出了错? 是因为理所当然的以为自己伤心难过或是受委屈时,他便会在这里等着她,而结果并不是这样吗? 「没事就好,如果我妨碍到你……」 「不会有什么妨碍的,只要妳需要我,我随时都会伸出手。」这是他曾经对她许下的承诺,从来不曾改变过。 就算她已嫁为人妇、身为人母,他承诺过的话也不会收回。 爱妮丝有些感动的看着他,思及近来舒赫对她的冷落,一股深深的委屈从心底深处不停的往上冒。 「霍曼……」她突然投入他怀中紧紧抱住他。 如果她当初嫁的是眼前这个男人,他会永远把她摆在第一位吧?绝不会因为任何人或任何事而改变吧? 是她傻,宁可爱一个坏男人,而没有去爱这个出得厅堂、入得厨房的男人。 霍曼伸手轻拍着她的背,心思千回百转。 想过千百个她可能投入他怀中的可能,却从来没有发生过,如今,她哭倒在他怀里,为得是另一个男人伤了她的心。 「想哭就哭吧,哭完了,回房间睡一觉去,什么事也都没了,嗯?」他温柔的低哄,满心满眼都专注在怀中的女人。 偷藏在角落里的凌彩缓缓地转开视线,无意识地上楼,回房把自己埋进柔软的被窝里。 他对她说过,他最讨厌女人的眼泪。 却温柔的抱着爱妮丝,轻声不已的告诉她,「想哭就哭吧。」 因为,他的臂湾可以让爱妮丝依靠,而不是她凌彩。 他忘情深情的上前吻住她,就当她以为两个人的世界将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时候,另一个女人的眼泪却轻易的让他收回了心。 「刚刚有发生什么事吗?我怎么不知道?」 呵,轻而易举的便用三言两语撇下她,否认他曾经在她身上做过的事。 但,她在他脸上看到了浓浓的罪恶感。 是因为爱妮丝吧? 他一定、肯定,曾经深深的爱过爱妮丝。 抑或者,他到现在依然还是爱着、恋着,舍不得放开手? 一阵轻快的古典乐曲突然响起,凌彩起身,怔怔的盯着门。 是霍曼吗?他还记得来找她? 是要告诉她,「对不起,我今天不能陪妳了。」 还是要告诉她,「对不起,我为刚刚的事向妳道歉。」 可是她明明记得,霍曼从来就不按门铃的。 「开门,凌彩。」 才疑惑着,一道阴柔的嗓音已从门外传进她耳里。 是金哲。 该死的!这个时候他跑来干什么? 凌彩犹豫着自己该不该去开门,老实说,现在的她毫无气力应付他,甚至连一句话也不想说。 「我知道妳在里面,马上开门,否则妳知道后果。」 门霍地从里头被打开,露出凌彩疲倦却还冒着淡淡怒气的脸。 「不要用这种口气跟我说话,金哲。」 金哲一笑,不请自入的走进她房间,选了一个靠窗的位子优雅的坐下来,面对他的是一幅很大的风景画,画里是满山满谷的向日葵,阳光灿烂得令人睁不开眼。 「我也不想啊,是妳大小姐拿乔,我不得不用这种方式。」顺手拿起茶几上的杂志胡乱翻着,金哲的唇角还挂着一丝淡淡的嘲讽。 「你来干什么?」她抽回他手中的杂志往身后的大床一丢,两手交叉在胸前没好气的看着他。 「来看看妳需不需要安慰啊?有人遇见旧爱忘了新欢,我怕妳一个人躲起来哭,索性过来看看妳。」 凌彩挑眉冷笑,「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是不是胡说妳知道就可以了,用不着解释。」 「我当然不必向你解释任何事,包括我的任何不合理或是合理的行为。」 金哲点点头,还是笑,只不过他笑起来脸皮不会动,闪烁的只是脸皮底下的蓝色眼珠子。 「妳该知道,上头的耐性已经用尽。」 「我会尽快查出来的。」 「现在妳也没理由再耽搁了,画家爱妮丝既然已经回到了古堡,在她身上下手是最快不过的事。」 凌彩扯扯唇,「你以为爱妮丝还会为古堡画画?我看她连哭的时间都不太够了,更别提其它。」 「妳如果不试,那就由我来。」 「我不认为在她身上可以发现些什么。」 「妳呢?混进古堡那么久,难道洛雷夫还没有把古堡饭店依例会送给客人的画作交给妳来画吗?」 提到这点,凌彩皱起眉,「是画了几张,不过都只是信手涂鸦的作品,决计不可能在未来的某一天成真。」 金哲利眸一闪而逝,「所以传说终归只是传说罢了。」 「也许。」 「既然这样,那就用点心思在别的事上头吧。」话落,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递给她。 「这是什么?」白纸上,是一连串军事密码及暗语。 「没忘记梦天使吧?」 闻言,凌彩抬眉,「你说的是那个受到全世界保安单位通缉多年的计算机骇客?他不是死了吗?」 「死的消息是听说的,上头从来没有间断过调查他,而且,这几个月来他又再度侵入了敌国军政系统,甚至让系统中毒,把上头搞得鸡飞狗跳……不过,也有好消息。」 凌彩看着他卖关子,却没开口问,因为她知道这个男人之所以会在她面前提到这件事,那就表示这件事需要她的参与与配合,她不问,他自然也会说。 金哲抬眼见她一副兴致缺缺的模样,扶了扶眼镜,径自道:「上头已经查出有一则讯息来源出自这里。」 闻言,她皱起了眉,「你的意思是说,梦天使可能就在这座古堡里?」 「嗯。」他一笑,「当然,他可能是这里的某一个客人,也可能是古堡里的员工,毕竟我们搜寻到的讯息只有一则,而且时间十分短暂,但,至少是个线索。」 「是啊,比起这么多年来的一无所获,这的确是个好消息。」凌采难得赞同的点点头。 她很高兴金哲来此的目的不是为了查出那个能使画境成真的「异能人士」,而是那个总是行踪成谜,怎么找也找不到的网络骇客梦天使,因为这至少代表着一件事--上头的注意力转向了。 肩上的压力彷佛在瞬间减少了十公斤不只,可以让她好好的喘一口气,放松总是紧绷不已的神经。 「妳先别高兴得太早,小彩儿。」他金哲就是见不得人家好,没道理他得上山下海,却有人在一旁凉快吧! 「我哪里高兴了?」凌彩很快地否认,「上头交代下来的任务我若没完成,一样无法交差。」 「没错,而且上头已经把目标锁定了几个人,洛雷夫和霍曼都在黑名单中……」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当时席朵暂住在古堡里那两个月的乌龙事件,又开始接二连三的发生了。 霍曼瞪视着自己刚刚才做好的黑森林蛋糕,一堆不该存在在上头的东西--蟑螂屎,竟赫然在目。 天啊!恶心得让他想吐。 他的目光再次缓缓移到蛋糕旁的一堆饮料和咖啡,饱含怒气的眸隐隐散发着暴风雨前的宁静。 接着,眸子转向他切好的一大盘水果拼盘,上头被洒满了白白红红的粉末,不细看,还会以为是梅子粉哩,但他心知肚明那些是什么,因为肇祸者的手法总是千篇一律,在那两个多月水深火热的日子里,他已熟悉得不能再熟悉。 只是,这一回她做得真的太过火了,竟把所有的东西都毁了,而不是一餐一样的毁去,现在他根本连重做都来不及,只能像呆子一样的站在这里瞪视着眼前这一切的混乱与莫名其妙。 她该死的究竟又在发什么神经? 以前的「不小心」演变到现在的明目张胆,她根本无意掩饰她自己的罪行,而且还巴不得让他知道,活活给气死。 「怎么了?霍曼。」才走进厨房要帮忙把餐点端上楼给客人的莫儿,才一眼便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那个该死的女人!」他想把她千刀万剐。 「霍曼……」 「这一次,没有任何人可以替她求情。」他的嗓音极度的冷,体内的怒气则逐渐加温。 他挺直着背脊,双手握拳,站在一堆混乱面前一动也不动,其实是在努力的克制此刻张扬的怒气。 他不想,也不愿,因为他一时的怒气而打伤一个女人。 但,不给她一点教训是不行的,就算她哭他也绝对不会心软,他保证。 「她在哪里?」 「霍曼……」莫儿担忧的看着他,「也许不是彩儿,你是不是该先去问清楚再想想看该怎么做呢?我想她没道理又这么做的。」 「爱妮丝的出现就是道理,那个女人心里在想什么我还会不知道吗?除了她,没有人敢这么做。」 「可是她从来不曾这么过分,也许是其它人……」 「够了,莫儿,告诉我她在哪里,我会有分寸的。」 莫儿一叹,挣扎了好一会才道:「我刚刚看见她在后花园里。」 「她真的在后花园?」霍曼转身,眸子定定的落在她心虚的脸上。 后花园是离厨房最远最远的地方,他就算用跑的也得跑上个十分钟吧,这段时间,够莫儿通知凌彩偷偷的从大门溜出去了。 他虽不会读心术,但他认识莫儿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她骨子里的单纯与善良他又怎会不知? 再叹,莫儿终究还是诚实的摇摇头,「我……不知道她上哪儿去了。」 「莫儿,妳该知道,耽误客人用餐对我们这样的饭店而言是多么大的事,她身为古堡里的一员就不该公私不分,如果妳不让我去教训她,那我就去找幽灵,请她走路。」 不用重药,莫儿根本不会理他。 只是这话听进了另一个人的耳里,却像条沾满毒液的鞭狠狠打在身上,痛得人身体发颤、眼发酸、喉头犯疼。 一个昨天才吻了她的男人,今天竟然可以如此无情的想要把她赶出古堡,就为了爱妮丝吗? 她在他心里真的那么那么的重要?重要到可以抹灭昨日他烙印在她唇上的味道与体温? 「她……」 「我在这里。」凌彩静静的站立在厨房门口,「你找我干什么?」 霍曼一见到她,便二话不说的越过莫儿走向她,长手一伸扣住她的手腕便把她往外拉。 步伐又急又快,他扣住她手腕的手也扯得她发疼,凌彩想甩开他的手,但他这回却是吃了秤坨铁了心,就算心知这样一再的拉拉扯扯可能伤了她也不放手。 一直到了后花园,这个不会叨扰到客人,平日也根本无人出入的地方,他才松开他的手,一双利眸狠狠的瞪视在她又红、又白,又喘息不已的美丽容颜上。 她的手可能要脱臼了,还有她的脚,因为不适当的走路方式让她的脚尖和脚后跟都磨痛了。 泪水兜在她的眼眶里,她却强忍着不让它掉下。 该死的!此刻的她看起来是多么的楚楚可怜,让他有一股冲动想要把她扯进怀里狠狠的吻她。 但他要真那么做就太没原则了,今天他说什么也得好好教训她一顿不可,绝不容情。 想着,霍曼一屁股坐在花园的长木椅上,手一拉,将她扯进怀里。 「你干什么?」她心惊的想要逃,聪明的智商告诉她,此刻的他满眼承载怒气,把她拉进怀里绝不是为了吻她或抱她。 要吻要抱,他不会像疯子一样的把她死命扯到这个没有人会经过的鬼地方来。「妳马上就会知道。」 话落,霍曼将她的身体转过去背对着他,然后放平在自己的大腿上。 「你最好不要轻举妄动……啊!」 意识到他想要对她做什么时已然不及,就见他有力的大掌用足气力的打在她的屁股上。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五章 痛呵,痛死她了! 痛得她眼泪再也撑不住,一颗颗的从眼角滚落。 他狠心的闭上眼不去看她,扬起手,再次打在她穿著薄薄碎花裙的俏臀上,一下、两下、三下、四下…… 泪花像雪花般的飘落她整脸,也沾湿了散落在长木椅上的绿叶,缓缓流到泥地里,渗透了进去。 后花园里,静得连树叶飘落在地面上的声音都听得见。 午后的微风轻扬,把她身上的碎花裙子吹得微微鼓起,要不是他的手还搁在裙子上头,怕要让那些鸟儿、虫儿们见了她裙下的大好春光。 她落着泪,却不出声,满心的委屈、羞辱与疼痛让高傲又自负的她彻底崩溃了。 肩膀一搭一搭的抖动着,就算她刻意不哭出声,他也知道她哭得很伤心。 淡淡的心疼闪过他的眼角,霍曼紧抿着唇,不想因为一时的心软而泄漏自己的情绪。 比起她做的事,打她这几下屁股根本就不算什么。 要是别人,早被他踢出堡外,才懒得出乎教训。 她的屁股疼,他的手难道不会疼吗?事实上她有多痛,他便也多痛,只不过不同的是--她是女人,而他是男人,可以承受的痛不同罢了。 她,还在哭吗? 肩膀抖得没那么厉害了,但她却还是静静的趴在他的大腿上,一动也不动。 该不会昏死过去了吧? 「小彩儿?」凝眉,霍曼担忧的开口唤她。 她没反应。 「小彩儿?」 她依然没出声。 「妳再不出声,我会再打妳屁股……」 「我恨你!」 这招果然奏效,只见他的话还没说完,凌彩已经从他的大腿上爬下来,头也不回的跑了。 看见她这么伤心的跑掉,霍曼的两只脚底痒得不得了的想连忙追上去,但站起又坐下数次,终是让理智给按捺下来。 让她一个人静静也好,经过这一次,她该知道这样的错不能再犯,不管她有什么天大的理由。 仰首望天,霍曼的心情抑郁不已,眼底望进的明明是蓝蓝的天、璀璨的阳光,却老是看见小彩儿在他面前飞过来飞过去的身影。 她总是像彩蝶一样,张着漂亮的翅膀,刻意在他面前招摇,她的用意很明显,就是想吸引他的注意力,虽然他知道自己长得很「活色生香」、「倾国倾城」,但被这只美丽的母老虎盯上,他还是受宠若惊呵。 那个曾经在她身边绕着转的乔恩斯,不也漂亮过了头? 因为小彩儿的美太夺目、笑容太抢眼、个性太鲜明,理所当然身边的男人都是不凡的绝色佳品。 而他呢?他甚至可以大胆假设自己不过是她闲来无事时,可供磨牙的甜点而已。 所以他总是不在意,她裙子想穿多短就让她穿多短,乳沟要露就给她露,反正他把目光移开就可以了。 可是日子一久,她发现她对他的兴趣有增无减,而且还明目张胆--只是从来不曾说过爱他或喜欢他之类的话。 她有她的骄傲与自尊,他十分明白,仗着这点,他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对她的爱情视若无睹。 卑鄙吗? 也许有一点,可是他却甘之如饴,乐在其中。 只是昨天的那一个吻破坏了这一切。 他和她,不可能回到最初,他也不能假装没看见她,更不能在她面前否认过自己曾经对她的意乱情迷。 但爱妮丝回来了,她那么孤单、无助又伤心的投进他怀里,他不能冷漠的推开,也不想推开。 毕竟她曾经是他那么爱那么爱的女人,一个爱到会让心都痛的女人。 为此他更显烦躁了,一夜失眠,起了个大早专心的做早餐,甚至连午餐都先弄好,小彩儿却趁他去个洗手间便毁了他的杰作。 真的很难不生气。 以他从前对美食的洁癖,他真有拿把刀杀了她的冲动。 现在,他却只是重重的打了她几下屁股,连吼她半句都没有。 唇边勾起一抹自嘲的笑,霍曼索性躺在长木椅上闭上眼,不再让天空那白花花的阳光弄花了眼,专心的让那蝶影飘进心头。 「打了人之后还能笑着入眠,很不简单哩。」 高挑的身影不知何时站在他面前,替他挡去了炽热的阳光。 霍曼睁眼,起身对爱妮丝露出一抹笑容,「饿了吗?我去帮妳弄吃的,不过可能要花一点时间。」 爱妮丝仰头看着已站起身的他,突然间嘲弄的一笑,「不想笑的时候就别笑,真的丑死了,你犯不着讨好我。」 「我没有讨好妳,要讨好的话,妳早就是我的人了。」 这样露骨的一句话,她是第一次从他嘴里听见。 有点意外、有点迷惑,也有点不舒服,好象他对她之间有什么东西已经变了,所以可以这样的坦然无讳。 「霍曼,你不再喜欢我了吗?」既然他都可以这么坦然的面对她了,她又有何好忌讳的呢? 迎视着他微诧的眸,爱妮丝难得耐心的等待着他的答案。 霍曼瞅着眼前这个美丽得像火一样的女人,刚生完小孩的她除了丰腴一些些外,并没有太大的不同。 而关于她的问题,他也该十分肯定的点点头,告诉她,「错了,其实我依然十分恋着妳。」 但他却奇异的有些犹豫,因为方才一瞬间飘进他眼底,心底的那抹蝶影。 无言的沉默充斥着后花园,突地,爱妮丝妩媚的一笑,爱娇似的偎进他怀中,双手紧紧圈住他的腰。 霍曼的身子一僵,动也不动,连呼吸都有些窒闷。 「如果我说……我们也许有机会可以开始呢?你还是决定不喜欢我吗?」 「爱妮丝,妳为什么……」 「回答我的问题,霍曼。」 「妳不会这么做的,妳爱舒赫。」这话,像是提醒她,也似是在提醒自己。 「你嫌弃我了,是吗?因为我是结过婚又生过小孩的女人,所以你已经不爱我了,对不?就像舒赫那个男人一样。」 她问的声音很轻,却很痛苦。 他感觉到了她的痛,僵直的手臂终是环住了她,「不要胡思乱想了好吗?我相信舒赫还是很爱妳的,不可能因为妳生了一个女儿就冷落妳,更不可能把妳这么美丽的妻子丢下去外面偷腥。」 「这是你拒绝我的很好借口。」 「不是的。」可以这样抱着她,是他梦寐以求多久的事,但现在的他,心情却不是那样了。 不知何时,心里头已惦挂着一个身影--一个他以为可以不在乎、不去理会的女人。 偏偏,那个女人眼底对他的渴望燃烧掉他的理智;偏偏,那个女人脸上总是挂着的笑容毁去他的冷漠;偏偏,那个女人死缠活缠在身边的身影也勾去了他的视线,抹去了他的孤独与寂寞。 甚而,连那个女人难得落下的泪都令他心疼不已。 他的爱不知不觉地被分割了,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那是什么?你能说你依然还是爱着我的?」 「爱妮丝……」他温柔的轻抚着她的长发,轻轻的叹息。 「男人都是一样的,总是三心二意,我不怪你。」从他怀中离开,她转身想走。 然,仅仅那一瞬间,她眸子里的绝然让他一震,想也不想的便再次伸手将她拉入怀中。 「如果妳真的想要我,那我就是妳的。」话落,他心口轻轻的一扯,有点痛,有点失落。 不过罢了,他承诺过要对怀中的她张开自己的羽翼,此时此刻,他无法丢下她,怕她会做傻事。 「你们两个在做什么?」 冷冷的嗓音,鬼魅般的在他们身后响起。 洛雷夫两手交叉在胸前,浓黑的眉挑着,优雅的身影半倚在后花园石砌的拱门上,凌厉的眼扫向两人。 「我们……」 「就如你所看见的那样,还需要多问吗?」爱妮丝快速的打断霍曼的话,一双眼却有些心虚的望向别处。 「妳忘了妳的丈夫是我的弟弟吗?」这样明目张胆的在他的地盘上偷情,叫他怎么跟舒赫交代? 「那又如何?他如果有意见,就马上滚过来见我。」 她已离家两天了,那个挂着她丈夫头衔的男人却无声无息的一点动静都没有,让她不由得气上加气,想干些轰轰烈烈的事去闷死他。 「他恐怕暂时没办法过来了,爱妮丝。」 「是吗?是他在外头偷偷搭上的情妇病了,还是他想趁此机会把他的情妇扶正?不然就是他宁可每天在家里抱女儿、喂她喝奶,也不要女儿的妈了。」真是越说心越酸,那股气儿不断的从脚底往上冒。 「事实上,他是选择了他女儿没错。」洛雷夫避轻就重的道。 她气得抬眼瞪视着他,泪意浮上了眼眶。 究竟是怎么了?生完小孩的她变得非常爱哭,动不动就想掉眼泪,一丁点小事就够她烦躁不安得想哭,这就是所谓的产后忧郁症吗?真是他妈的混蛋极了!她做什么生为女人? 那个舒赫,该死的只要女儿却不要女儿的妈的烂男人!亏她辛辛苦苦的怀胎十月,忍着非人的折磨把小孩生下来,却得到这种待遇。 她能不委屈吗?能不气吗? 「爱妮丝,妳别这样,这样真的一点都不像妳。」霍曼心疼的伸手为她拭泪,熟料这平日死都不在人前掉眼泪的女杀手,脸上的泪珠竟然越滚越多,越来越无法收拾。 洛雷夫凝着眉走向她,伸手将她揽进怀,「别哭了,妳这个笨丫头,会跟自己生的女儿吃醋,天底下大概只有妳一个。」 「他不要我了。」 「他不可能不要妳,他爱妳,这件事妳该比谁都清楚。」 「他就是不要我了。不然他一知道我离家出走早就追上来了。」 洛雷夫叹口气,「娃娃发高烧,他走不开,这样妳也不原谅他吗?」 「什么?!」泪不流了,爱妮丝愕然的抬眸。 「娃娃病了,当然,妳还是可以不回去……」 「我当然要回去,她是我女儿。」转身,她头也不回的往外跑,但才跑了几步,却又站住不动了。 「怎么了?」洛雷夫温柔的看着她。 这一招还是没用吗?那他就没办法了,好歹,他这当人家大哥的也仁至义尽了。 「你骗我,幽灵。」 「喔?」他冷冷的瞅着她,眼底却闪过一抹笑意,「妳以为我会做出这么无聊的事?」 「会,这根本是毫无疑问的,如果娃娃真的病了,你这个大伯早把我亲自押回去了。」刚刚他的话分明是想要拐她回巢,「你想要我走,一句话便成了,这里容不下我,我可以到别处去。」 好个爱妮丝,竟然能实时发现一些端倪,不简单,算是宝刀未老。 「妳该知道这里永远是妳的家。」 「那就不要再对我说这种话。」 「好,我道歉。」 爱妮丝回身,目光落在霍曼身上,「我肚子很饿,你究竟要什么时候才可以弄一盘面给我吃?」 「马上,妳先回房等着,弄好了我端上去给妳。」 「嗯,麻烦你了。」 爱妮丝走了,后花园里只剩下两个各怀心事的大男人。 「不要替我惹麻烦,霍曼,你知道她和舒赫两个人,这辈子是注定在一起了,刚刚那一幕要是让舒赫看见了,你们两个非战得你死我活不可,我不愿意见到这样的状况,希望你明白。」 闻言,霍曼扬唇一笑,「如果那小子真的对她好,我根本没有介入的空间,不是吗?」 沉了眼,洛雷夫淡淡地道:「我是怕你受伤。」 「我知道,我不是傻子。」 「那就好,这阵子古堡的客人得多注意一下,尤其是那个叫金哲的家伙,我刚刚看见他从厨房出来,神色十分匆忙,还不小心撞到了我,洒了我一身的辣椒粉,看来这位客人嗜辣成性……」 洛雷夫话还没说完,霍曼已变了脸,越过他的身侧快步奔出了后花园。 这个霍曼,还真沉不住气呵。 望着那快步离去的背影,洛雷夫的唇边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弯弧,眸间清冷却又似乎有情。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小彩儿,开门!」门敲了又敲,还是没人搭理。 这回霍曼不敢用踹的,自责的心情像千百万只蚂蚁在啃蚀着他,就算对方不理他,他也无话可说。 「对不起,小彩儿,是我误会妳了,我不会乞求妳原谅我,但我还是要对妳说抱歉。妳听见我说的话了吗?」 凌彩瞪着门板,却一声不吭。 他刚刚才打得她屁股连坐都不能坐,现在却又马上跑来道歉?这是什么跟什么?演戏吗?演戏也没有假戏真做的道理。 她恨他! 就算她有千万、千百个错,他也没有权利这么羞辱她,一个女人被一个男人打横着搁在腿上打屁股。 这事要传了出去,她该怎么做人? 「小彩儿,是我的错,我以为毁了我精心制做的午餐的人又是妳,所以才会气得出手打妳,现在我知道我弄错了,也误会了妳,至于那个罪魁祸首金哲,我一定会去把他揍上一顿……」 门霍地被打开,凌彩挂着泪痕的脸有些惊愕的出现在他面前,霍曼大喜,伸手要摸她的脸,她却迅速的退了开去,戒慎戒惧的看着他。 「你刚刚说什么?罪魁祸首是金哲?那个……我们的客人?他究竟做了什么事让你这么生气?」害她的屁股活受罪,自尊扫地又屈辱不已。 「他把蟑螂屎洒在我的黑森林蛋糕上,把辣椒粉当梅子粉洒在那盘水果上,又把我好几样菜打翻,我以为是妳……对不起,我气坏了,也没有给妳解释的机会,是我的错,妳要打我、骂我都可以,就是请妳不要恨我。」 洛雷夫话还没说完,霍曼已变了脸,越过他的身侧快步奔出了后花园。 这个霍曼,还真沉不住气呵。 望着那快步离去的背影,洛雷夫的唇边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弯弧,眸间清冷却又似乎有情。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小彩儿,开门!」门敲了又敲,还是没人搭理。 这回霍曼不敢用踹的,自责的心情像干百万只蚂蚁在啃蚀着他,就算对方下理他,他也无话可说。 「对不起,小彩儿,是我误会妳了,我不会乞求妳原谅我,但我还是要对妳说抱歉。妳听见我说的话了吗?」 凌彩瞪着门板,却一声不吭。 他刚刚才打得她屁股连坐都不能坐,现在却又马上跑来道歉?这是什么跟什么?演戏吗?演戏也没有假戏真做的道理。 她恨他! 就算她有千万、千百个错,他也没有权利这么羞辱她,一个女人被一个男人打横着搁在腿上打屁股。 这事要传了出去,她该怎么做人? 「小彩儿,是我的错,我以为毁了我精心制做的午餐的人又是妳,所以才会气得出手打妳,现在我知道我弄错了,也误会了妳,至于那个罪魁祸首金哲,我一定会去把他揍上一顿……」 门霍地被打开,凌彩挂着泪痕的脸有些惊愕的出现在他面前,霍曼大喜,伸手要摸她的脸,她却迅速的退了开去,戒慎戒惧的看着他。 「你刚刚说什么?罪魁祸首是金哲?那个……我们的客人?他究竟做了什么事让你这么生气?」害她的屁股活受罪,自尊扫地又屈辱不已。 「他把蟑螂屎洒在我的黑森林蛋糕上,把辣椒粉当梅子粉洒在那盘水果上,又把我好几样菜打翻,我以为是妳……对不起,我气坏了,也没有给妳解释的机会,是我的错,妳要打我、骂我都可以,就是请妳不要恨我。」 她恨他--这句话才仅仅三个字而已,却像把刀刺进他胸口。 尤其当时她说着这句话时的眼神好凄凉、好无肋、好后悔。 只要一想起,他就想把她给抱紧,给她温暖,给她爱,给她安全的依靠。 可偏偏他就是那个伤害她的人,真是可笑得紧。 「你不可以去找他麻烦,霍曼。」 「什么?」他古怪的看着她,沉思的眸定定的落在她带泪的面容上。 「他是客人。」 「胆敢在这里做出这等事的人就没资格当我们的客人,我不只会把他给踹出去,还会狠狠揍他一顿,是他让我误会了妳,造成了大错,这口气我绝不可能咽下。」 「我原谅你了,就当这事没发生过吧。」 「妳……」 「答应我好吗?不要去找他麻烦,就算你找上门,只要他否认,你也没有证据不是吗?」 谁说他没有证据? 全古堡上上下下藏着百来个隐藏式摄影机,只要他调出来看,没有他查不出来的事,之前就是因为他没做第二人想,所以才没去把录像带调出来看,如今他要抓那个人的证据可是易如反掌。 只不过他不能告诉她。 「妳好象在护着他,为什么?」犀利的眸子扫向她有些心虚的眼,急着道歉的他这才缓缓地冷静下来。 「我没有护着谁,只是要你以客人为重。」 「妳什么时候这么关心过我们的客人来着?如果妳真的很关心,以前就不会老在厨房捣蛋,替我找麻烦了。」 「一事归一事,请不要混为一谈。」 「这两件事都是一样的事,为什么不可以混为一谈?」 「你……你究竟是来道歉还是来跟我吵架的?」凌彩火了,亏她还如此替他担心,他却不领情。 「我……」 「随便你,我累了,请你不要再来吵我。」想把门关上,霍曼却快她一步的用手抵住门。 「跟我下去,我弄东西给妳吃。」她这门一关,怕再也没机会让他走进来了,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现在直接把她拎下去,喂饱她才犯胃疼不久之后的虚弱脾胃。 当然喽,还有另一个目的,那就是趁此机会让她可以大人大谅的原谅他所犯下的「罪行」。 「不要。」 「妳不是说原谅我了?难道妳刚刚说的都是假话?」 见她不回答,他眼一瞇,「看来,我真得去把那个金哲好好揍一顿不可,都是因为他,才会让妳这么气我,气到连身子都不顾了,我现在就去找他!」 说着霍曼转身,一只白皙的手臂有些急切的抓住了他。 「我跟你下去就是,你何必那么冲动。」让他得罪金哲,他只有死得更快而已。 更何况金哲是什么人,岂是他霍曼这个美男厨师可以随便就揍一顿的?他不要先被枪杀就阿弥陀佛了。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六章 「啊!痛!」 凌彩的屁股才一碰到餐厅的椅子就疼得叫出声,她这一喊,所有人的目光都移到她身上。 「怎么了?小彩儿?」莫儿放下手中的碗筷,关心的上前询问。 「没……事。」只是痛死了而已!但她才不会当众宣布自己在后花园被霍曼打屁股的事,那实在太丢人现眼了。 一想到此,她就不由得狠狠瞪了一眼正巧端汤过来给她的霍曼,他的眼神透着浓浓的抱歉,关心的眸子移上她的臀。 接收到他的眼神,凌彩警告性的瞪他,要是他胆敢在这里说出什么不当的话来,那桌上的热汤就好好供他一人享用好了。 「妳……」 「我饿死了,不要跟我说话。」她截断他的话,小心的把屁股挪回椅子上,忍着痛,拿起汤匙舀了一口汤便往嘴里送。 「小心烫。」霍曼伸手阻止,汤匙里的汤却泼洒出来,烫了他的手,他却连眉头也没皱一下,把她那碗汤端到嘴边吹凉,边吹还边数落,「妳这么心不在焉的在想什么?没看见我刚刚才把汤端来吗?这样一口送进嘴里,绝对烫破妳的嘴,让妳好几天吃不了热东西。」 凌彩懒得听他数落,一双眼直勾勾的盯着他刚刚被汤烫着了的手背瞧。 怕她烫了嘴,难道就不怕自己烫伤手吗? 这个长得得天独厚,好看又魅力非常的男人,有着古铜色的皮肤、修长的指尖、有力的体魄,这些迷得女人晕头转向的优点还不够,非得再加上这些个温柔体贴的行径? 偏偏,他刚刚使力打在她屁股上的力道,可是一点也不懂得什么叫怜香惜玉啊。 莫名其妙得很,让她恨他也不是、爱他也不是、讨厌他也不是、迷恋他也不是…… 该死的! 「可以喝了。」把汤送回她面前,他笑着抬眸看她,却看见她眼眶微红,一副想哭的模样;心一动,浓眉轻拧,伸手便抓住她的手腕,没说什么的便把她给拉起身。 「做什么?」 「我有话跟妳说。」 她气得甩开他的手,「我很饿,现在没空,有话你等等再说。」 「不行,我等不了。」他再次扣住她的手腕。 「什么事这么急,连这一顿饭的时间都等不了?」爱妮丝走进餐厅,似笑非笑的眼轻扫过两人扣在一块的手,「原来你是舍不得这小女孩啊,霍曼,我以为你的心里只有我一个呢,你忘了我还在等你送饭到我房里来?这下要不是我自个儿走下来,非得饿死在房里不可了。」 一见到爱妮丝,霍曼才想到方才在后花园里答应替她送吃的上去的话,扣着凌彩的手一松,转身便盛了一些饭菜搁在饭桌上。 「对不起,我才刚煮好,妳快过来吃吧。」 爱妮丝高抬着下巴,不领情,「不必了,我现在不饿了。」 莫儿见状,起身走到她面前挽住了她的手,「吃吧,霍曼又不是故意的,妳何必生他气呢?妳才刚生完孩子,身子虚,要多补补才行,嗯?」 「她不吃就拉倒,没见过像她这样难伺候的女人,霍曼又不是妳家的帮佣,想吃饭不会自个走路下来吗?又没缺手缺脚的,还要让人送上去?这么养尊处优,妳还不如赶快回到老公身边当妳的少奶奶好了。」凌彩气不过,劈哩咱啦便把一肚子气话全给拱出来。 「妳--给我滚出去!」竟敢对她这么大呼小叫的?有没有搞错?虽然她嫁了,但也还是这里的主人之一啊! 「要我滚?请妳先去问问我是怎么进来古堡的。」凌彩也气瞇了眼,受不了别人指着她的鼻子要她滚。 「天皇老子我也不怕,妳现在就给我滚!」 凌彩扠起腰来,冷冷一笑,「难怪妳老公不要妳了,像妳这种泼妇,真要聪明的男人一开始就不该娶妳。」 本来爱妮丝就是个性子狂的女人,怎受得了一个无名小辈对她的轻佻批评?尤其这个女人还深深的刺中她最痛的伤口。 眸子一冷,爱妮丝转身迅速的在流理台上取下一把菜刀,二话不说的便把菜刀架在凌彩的脖子上。 「妳找死!看来妳今天很欠教训,刚刚才在后花园被人打屁股,现在竟敢来惹我?哼,想惹我是不是该事先探听一下我以前是在做什么的?一刀杀了妳对我而言根本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而已。」 爱妮丝的动作一气呵成,快得让人没有防备,就连站在凌彩身边的霍曼也无法及时挡下那把刀。 他皱着眉,心漏跳了好几拍,两只眼睛一瞬也不瞬的盯着她手中的那把菜刀,就怕一个万一,真会伤了小彩儿。 「爱妮丝,别这样!」莫儿担忧不已,伸手要抢下那把刀。 「别过来,莫儿,若伤了妳,这儿我也不必待了。」爱妮丝的眼中闪现一抹冷然的杀气,拿惯枪的她,这把菜刀的重量对她而言并不算重。 只是她怕血,见血必吐,可以三天三夜下不了床,虚弱得像是会死去一般,这是古堡里的人都知道的弱点。 呵,他们忘了吗?真以为她会拿自己的身体来开玩笑?就为了一个口无遮拦的女人? 她又不是白痴! 说到底,只是想吓吓这个千金小姐,最好把她吓跑了,免得她死缠着霍曼,更何况待在这里,迟早她会知道一些不该知道的事,伤及无辜就罢,要是不小心害了莫儿和霍曼…… 不,她绝不能让这种事发生,如果洛雷夫不能处理,那就由她来吧,反正她结下的仇怨多不胜数,也不差这一个。 「爱妮丝,有话好好说,把刀给我。」霍曼也朝她伸出手。 「可以啊,我和她你选一个,我最受不了三心二意的男人了,只要你说出口,我也不会拿她怎么样的。」 「爱妮丝……」她这不是摆明着为难他吗? 「只要你选她,我就走:你若选我,她就离开,没第二条路。」话说绝了,今天才能有个结果。 凌彩是非离开古堡不可,因为她不相信这个女人。 当然,她会提出这个难题,是因为她知道霍曼一定会选自己,因为他不可能让她在这样的状况下离开古堡,而非关爱情。 脖子被架把刀的凌彩非但没被吓哭,还异常冷静,其实刚刚那一瞬间她可以闪过,只是…… 「你选吧。」凌彩闭上眼不看他,「就如她说的,两个选一个,我们都会遵守游戏规则,没被选上的就自动离开。」 离开也好,因为她根本没把握再留下来可以查出什么。 而且就算查出了什么,她也没把握自己会忠于组织。 与其这样,还不如被逼着离开,这样对她、对霍曼、对大家都好。 根本没有什么好犹豫的,对不? 只是以后再也见不到眼前这个男人,她一定会很思念他,思念到不知道该怎么笑,也不知道该怎么哭。 霍曼看看爱妮丝又看看凌彩,牙根紧咬着,气闷得想揍人。 女人是祸水果然没错,存心找碴吗?一边是他的旧爱,一边是他的……他的什么?算新欢吗? 见鬼的!他跟小彩儿之间也只有一个吻而已。 答案应该很清楚,天秤两边的重量也应该很明白,但他为什么觉得烦躁不堪?气得想把这两个可恶的女人打一顿? 「我不选。」 闻言,凌彩愕然睁眼,爱妮丝则迷惑的看着他。 爱妮丝瞇起了眼,「你说什么?」 「我说我不选。」 两个他都不想失去,不行吗? 爱妮丝深吸口气,「别忘了这把刀还架在她的脖子上,如果你今天不选一个,那我就在她脸上划一刀。」 「妳……」 「别害我,霍曼,我可不想毁容!」这家伙在别扭个什么劲?生死关头耶!她还想好好的活下去。 「别逼我,爱妮丝。」霍曼沉了眼,主意已定。 「你真不选?」 「不选。」 爱妮丝瞇起眼,轻动菜刀,「那就别怪我了。」 话甫落,锐利的刀口正要转向划上凌彩的脸时,一只大手毫不犹豫的出手握住刀口。 「霍曼!」莫儿惊叫一声。 爱妮丝怔怔得说不出话来,看着鲜血一滴一滴的从他的掌心里滑落。 她好想吐,呕-- 丢下菜刀,她头也不回的奔出,苍白的脸毫无血色,一奔到古堡大门便止不住的呕。 该死的霍曼!他存心整她吗? 明知道她见不得血,却非得用手来挡刀。 哼,爱妮丝冷笑。 其实他的选择已经很清楚了,方才说不选,也只是顾及她的颜面而已吧?他的心早被另一个女人掳走,她早知道了,却不想承认。 这是什么见鬼的道理?她爱他吗? 当然不,只是虚荣,只是失落,只是输不起。 明知道这样对他才是好,却偏偏想要占住他心头里最重要的那个位置。 好吧,她承认她很自私,也很讨厌这样的自己,可是没办法,她就是这样的性子。 怎么办?现在的她好想舒赫。 外头的野草永远比不上家花吧?至少她可以肯定一点,她老公绝不会为了另一个女人而这么对待她。 可是他为什么要去偷腥呢?就因为她拒绝跟他行房? 呕-- 她再次吐得淅沥哗啦的,整个人虚弱的坐在地上哭了起来。 一双大手陡地抱起她,稳稳的走进堡内,她抬起一双泪眼,正巧对上洛雷夫一双了然又关心的眸子。 「想老公了?」 「才不。」 「等他忙完了手上的事会来接妳回去的,妳先忍忍,嗯?」 「忙完什么事?」她不解、迷惑,眼里冒出一堆问号,「女人的事吗?是不是?」 「也是,也不是。」 这个回答等于没回答,不过她也没再追问下去,因为她知道洛雷夫不想说的事,她就算问到嘴巴破了他也不会说。 爱妮丝虚弱得头晕目眩,只好重新偎进他怀里,「算了,你只要告诉我,他到底有没有变心,我只想知道这个。」 「没有,他不敢,也不会。」 她笑了,安心了。 洛雷夫的话一向比神仙还灵验,她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既然这样,我想回家看娃娃。」她好想她的女儿,好想好想,想到每次将头埋进被子里就会哭。 「再过一阵子好吗?我还有事需要妳的帮忙。」 「关于霍曼?」 「嗯。」洛雷夫的唇边轻勾起一抹笑,「妳很聪明。」 「过奖了。」现在她已经不那么想吐了,偎在洛雷夫怀里,她觉得很舒服,「不过我一定会报仇的,他竟然让我看见血。」 「好,我会帮妳找机会的。」 「谢谢。」 难得洛雷夫这么大方的应允她,让他的两个手下爱将这般「自相残杀」呵!她得好好把握这个机会才行。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凌彩熟练的替霍曼处理掌心上的伤口,消毒、上药、包扎,她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动作俐落而确实。 看来,她对处理伤口十分十分的有经验。 「一个千金小姐竟然可以把伤口处理得这么完美,我真的很怀疑妳的来历,小彩儿。」霍曼目光灼灼的落在她苍白的脸上,然后目光往下,看见她颈项间一条细细的血痕。 喉头蓦地一紧,为自己终究没有掌握好时间出手而感到不悦。 凌彩懒得理会他言中的揣测,转身把急救箱放好,却迟迟不敢再转过身去面对他。 「干什么?妳心虚啊?」 出言挑衅也没用,她还是拿她的美背对着他。 「为什么要这么做?你疯了吗?拿手去喂刀,你是想要我愧疚一辈子?」无法形容当时的感觉,为他痛、为他气,却又莫名的心软。 什么前仇旧怨都滚到天边去,一个男人可以为了救她而徒手去挡刀,她何德何能?是他前辈子欠她的债吗? 要不是知道他的心不在她身上,她真要以为他爱自己多深多浓了。 呿!对一个不爱的女人他都可以保护成这样,如果是他深爱着的,那又会是如何? 她真的好嫉妒好嫉妒呵,嫉妒爱妮丝的身影早她一步深深的种在他的心田里,盘根错节着。 「妳不必愧疚,我只是不希望爱妮丝出手伤人。」 「喔?」她回眸瞅着他,心跳得有些不规律了,「既然如此,当时你大可选择她,让我离开,又何必别扭得像个娘们似的,任性的说你两个都不选。」 他迎视着她挑衅的眸,一笑,「妳说呢?」 既然要她说话,做什么还故意笑得那么迷人?他不知道他一笑起来光芒万丈得让人睁不开眼吗? 她别开眼,将身体小心的靠在墙边,不让墙碰痛了她的臀部。 她的一举一动他都看见眼里,笑眸一敛,起身朝她走来,「让我看看。」 「看什么?」她皱眉,下意识地退了一步,撞上了墙。 呼……痛呵! 该死的!都是他啦!没事走到她面前干什么?高头大马的,吓人啊? 「妳的屁股。」 啥?!她没听错吧? 凌彩愣愣的瞪着他,颊边迅速的染上一抹醉人的酡红,「你刚刚说什么?请你再说一次,我没听清楚。」 一定是她耳背听错了,一定是。 「我想看看妳的屁股……」 「你色狼啊你!」她大吼。 这一回,她确定听得一清二楚了,红颜更俏,怒火让她颊边的嫣红烧得更加旺极。 霍曼失笑,生平第一次被人骂色狼呢,他是该笑还是该哭? 「我只是想看看……」 「住口!我真是眼睛瞎了才会以为你是个正人君子,没想到你连救人也心存目的!拿手喂刀又怎么?我才不会因为这样就感动得爬上你的床!」她激动得差点没拿刀子乱挥,如果她手上有刀子的话。 两只长臂缓缓地落在她身侧,在她再次想逃开的当下轻轻地将她圈在自己与墙面之间,高大的他微倾着身,温柔的眸子正对着她眼中的怒气与防备。 「我没有要妳爬上我的床,小彩儿,我只是想确定一下妳伤得有多重,如果可以的话,我帮妳敷点药草,可以早点好些,好吗?」 「你作梦!我才不会让你看我的……看我的……反正不许就是了!」越说脸越红,因为心虚。 人家对她根本没有那个意思,纯粹只是关心她的伤势,她却大吼大叫的把他当色狼。 不过谁叫他话不说清楚点?活该! 「那我请莫儿帮妳。」 「不必了。」让一个女人看自己的屁股,还是令人难为情,说什么她也不愿意,「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伤,过几天就好了。」 「小彩儿。」他突然捧起她的脸,柔柔的唤了一声。 「干……么?」声音软成这样,勾引人啊?被他这么柔声一唤,害她的心一下子跳到喉间,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搁了。 「妳存心让我看了难过?」他的眸光一黯,自责更深。 唉唉唉,怎么他看起来比她还可怜?被打的人是她耶!有没有搞错?这世界颠过来了不成? 「是啊,你愧疚死好了。」她的手脚上摆下摆都不对,索性使力一把推开他,从他的腋下钻了出去。 快跑呵,她才不要被他抓回去跟他那双迷死人的眼睛大眼瞪小眼的。 再瞪下去,她怕自己会突然变成花痴的扑上去咬他一口。 这样太破坏形象了,她才不要,毁了她一世英名不打紧,重点是可能会被他笑到死。 「妳跑那么快要上哪去?」一只手臂在暗处伸出抓住了她。 是金哲!她瞇起了眼,甩掉他的脏手。 「不要碰我,有话快说。该死的!我差点忘了自己还没找你算帐呢,说!你为什么陷害我?跑到厨房里干些偷鸡摸狗的事。」 「我有吗?」他一脸无辜的看着她。 「少来这套,要演戏不要在我面前演,那很可笑。」两人都被训练成天生的演员,在对方面前演戏干么?拿好莱坞最佳演员奖啊? 金哲笑了,笑得莫测高深,「好,我承认行了吧,但那又如何?要不是妳的前科累累,我根本陷害不了妳不是吗?何况我这么做也只不过是在帮妳一把,让妳藉这个机会看清楚妳在对方心中的份量,如何?够清楚了吧?他为了几盘菜就可以出手狠狠打妳一顿,可见妳在他心中根本就不算什么。」 「听你在放屁!」骂归骂,她的心思却转到他刚刚说的话上头,眸光一闪,随即敛去。 他明明这阵子才住进来的,怎么会知道她在厨房的纪录是前科累累? 难道……组织里已经派过好几个人来监视着这座古堡、监视着她?如果是,那她就太大意了。 「淑女一点,凌彩,别忘了妳的身分可是千金大小姐啊。」 闻言,凌彩恼怒的瞪他一眼,冷冷地道:「够了,不必你提点我,有话快说,我不想被人瞧见。」 「好,我说,上头要妳加快脚步,这两天就得把霍曼和莫儿的底细查清楚,洛雷夫那边比较难缠,就交给我。」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七章 深夜,一抹穿著蓝色碎花小洋装的女子轻轻地来到三楼,轻轻地以备用钥匙打开了一个房间的门,然后再轻轻地走进房,把门掩上。 映入眼帘的是属于男人风格的摆设,简单、优雅却又不失俐落干净,而且还感受得到一丝丝粗犷的气味,跟他的人一样。 女子的嘴角噙着一抹笑,悠闲的欣赏完这个很大的男子闺房后,才开始她的工作,她东摸摸西摸摸,南翻翻北找找,看似简单却又不易,因为她必须在有限的时间之内把整个房间翻过来,又不能让主人感受到蛛丝马迹。 也许对一般人而言很难,但对她来说却是轻而易举。 她的动作像猫一样轻,眼睛像猫一样锐利,透着窗口上的一轮月光,她已经可以在房里行动自如的有如在白昼,而没像一般夜行人穿著黑衣、黑裤、黑罩,因为她随时得有面对主人突然回到房里的准备。 没必要把自己弄得像是偷儿似的。 她有一千、一百个理由可以出现在他房里,但绝对不是因为「偷」。 将可以藏、可以翻的地方都找了一遍以后,凌彩的目光这才不太情愿的转到书桌上的那台笔记型计算机。 它在月光下隐隐透着银白色的光,一进门她就看见它了,没先去动是因为她的心有所犹豫。 不过,既然来了这一趟,她还是必须有所动作。 坐在书桌前打开计算机,如她所料,屏幕上闪动着一串要她在三分钟之内输入正确密码的指令,要不,计算机将会自动关机,并且在半个小时之后才可以再度使用。 三分钟…… 她从容的在怀中拿出一个小巧的磁盘插入计算机,联机后,修长白皙的指尖迅速在键盘上敲打着一连串指令,计算机开始运转着关于这台计算机主子的所有资料,他的生日、护照号码、身高体重上围、在校时的学籍资料、房间号码……还有所有可能与他相关的人名资料,及所有可运用的背景化成一串串数字密码。 剩下三十秒……二十秒……十秒…… 有了! 凌彩的唇畔勾起一抹笑,看着闪动的计算机密码指令,没想到竟然是--爱妮丝的生日! 心蓦地一震,感觉像是被人用重槌狠狠地敲中她的心口上,有说不出的茫然与失落,还有……恨。 沉思当下,计算机的桌布迅速在她面前展开,无意识地按下搜寻键,她输入了梦天使的英文代号,程序跑得速度却比她的惊愕还来得快,她冷冷的瞪视着屏幕上再度跳出的密码输入框,内心隐隐有了底。 「我以为妳早睡了呢,竟然跑到我房里来玩计算机。」 淡漠的嗓音像鬼魅般的从她耳后方响起。 凌彩一惊,双手下意识地盖上计算机,想也不想的便伸手按下快速关机键,让房里仅剩的一抹光源瞬间淡去。 她缓缓回过头来想面对他,但是因为他的脸实在靠她靠得太近了,她才一动,脸颊便碰上他冰凉的唇。 「啊!对不起!」她吓得从椅子上站起,小腿肚在慌张退后时被椅子撞了一下,痛得脚一软,再次跌回椅子上。 才想再次站起来,霍曼却跨了一步来到她身前蹲下,两只手臂往椅子的扶手上一搁,以着极暧昧之姿将她困在他的胸膛和椅子中间,审视的眸专注的落在她苍白又无措的脸上。 他一直不说话,只是看她。 她在他脸上看不出他此刻的心情,心慌得一片空白,眉眼心虚的别开,「我……来你房里是为了等你,可是因为等太久了……因为无聊,所以想打开计算机玩玩Game……。可是你的计算机设了密码,我胡乱猜着……唉,你……生气了吗?如果你生气了就直说,不理我也可以,没关系的……」 霍曼没理会她嘴边的嘀嘀咕咕,伸手执起她洋装下的一只小脚,修长的指尖轻轻地在她的小腿肚上滑动。 她一惊,心漏跳了好几拍,想把脚抽回时,却听闻他问了她一句-- 「痛吗?」 那声音温柔得像月光,洒满了她的身,让她满身的刺全自动缩了回去,呆愣愣的仰头看他。 「不痛。」为什么今夜他的声音温柔得令人匪夷所思呢? 「妳老是这样莽撞,小腿都青了一片。」他一手抓着她的脚踝,另一手的指腹轻轻替她的瘀青揉搓着,他可以感应到她的身子正因为他的举动而轻轻颤抖着,羞涩的反应着她的无助。 太温柔了,温柔得有点诡谲、不正常,令她毛骨悚然。 就好象眼前这个男人根本不是霍曼,而是他黑暗那一面的替身。 想着,她伸手去摸他的面皮。 一摸,她就确定他并无易容,所以眼前这个男人是货真价实的霍曼,可是为什么她就是觉得不像? 「妳在这种时候摸我,是想要我吻妳吗?」 手像是被烫伤的马上弹开,寻找依靠似的紧紧抓住椅子的扶手,凌彩戒备的看着他。 「我没有,你不要胡说八道。」 霍曼闷声一笑,俊美非凡的脸透着月光,像是误入凡间的美丽精灵。 「妳很激动,小彩儿,是因为心虚吗?」 「去你的……唔……」她的嘴被封住了,两手下意识地要将他推开,却倏地被一股大得超乎她想象的力道给箝制住双手,并将它们反剪到她的头顶上。 他吻住她的唇,深深的吻着,像是早就渴望这么做似的,温柔地、探索地、勾引地吻她…… 是的,勾引。 他企图勾引出她的情欲,然后在今夜要了她。 大手从她的小腿肚一路抚摸而上,探进她的裙子下襬,探入她的两腿之间,摸上了她柔滑的蕾丝底裤,然后将它扯下。 「不要!」她夹紧双腿,伸手要挡,手却动不得,只能任他将她的底裤卸下,一览她裙子底下的春色。 在她被他灼热的目光看得将要羞窘而死时,他倾身再度吻了她,松了她被反剪到头上方的双手,他挪出两手捧住她胸前的柔软,用指间轻轻地隔着衣料拈挑着那因为兴奋而凸起的两朵性感蓓蕾。 「啊……」忍不住轻吟出声,她胸脯胀痛得难受,身子不由自主地向上拱起,渴望他的临幸。 他眸光一沉,长手移到她背后拉下她的洋装拉炼,蓦地,眼前一片雪白柔波颤抖下已的耸立在他眼前。 下腹部狠狠一缩,他明明白白的感受到身体对她的强烈渴望,不自主地将他胀大不已的灼热隔着裤子贴近她的两腿之间。 她一愕,忘了怎么呼吸,全身的血液都冲上了脑部。 「你……你……」 「我想要妳。」 「不,不行……」怎么会这样?他明明爱的是爱妮丝,现在为什么突然转性的想要抱她了? 「很抱歉,我不容许妳的拒绝。」她已经无路可退。 「你……是不是喝了酒啊?」她突然捧住他的脸庞,使他忙得下可开交的唇退离一些距离,随后将自己的鼻尖凑上一闻又闻,然后皱起了眉,「没啊。」 「我是没喝酒。」 「那你为什么……啊!」话还没问完,她的胸口就遭突袭,霍曼的两片唇毫不客气的含住了她的蓓蕾。 喔,该死的!她的脑子根本无法再运转,身子也腾空了,全身上下都不像是自己的。 根本控制下了,只想由着感觉沉沦。 双手的指尖紧紧的陷进他宽厚又好看的背部肌肉,划下一道深深的血痕。 她根本意识不到他是如何来爱她、折磨她的,总之,她沉沁在他的吻与爱抚中不住地轻吟扭动,紧咬着唇瓣只为了不让自己叫出声。 恍惚间,依稀感觉到他的大手正探进裙子底下捧起她雪白柔软的臀,然后…… 「啊!」她痛苦的叫出了声,随着绵绵不绝的痛感,她开始出手反击,狠狠的一拳又一拳落在他的背与胸膛上。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细细碎碎的吻落在她的眉间、颊畔与锁骨之间。 任她打,但却丝毫没有从她体内抽开。 他,用最原始的方武进入她;他,用最激狂的律动攻击她;他,用最桀骛不驯的方式占有她、征服她。 直到,她再也抑制不住的放任自己在他的身下哭泣、吶喊、求饶。 汗水淋漓的快感、尽乎极致的交融,他的俊美激狂带领着在这方面纯真洁白的她,一块品尝颠峰的快感激狂,至死方休……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散乱一地的衣服、裙子,满室的欢爱气息,凌彩困倦的趴在大床上,甚至忘了自己是怎么跑到床上来的。 刚刚,她是痛晕了过去吗?还是累昏了过去? 闭上眸子,凌彩的手紧紧绞着被单,耳边听着浴室里传出的淋浴声,理智慢慢的回笼。 张开眼,她恨恨的瞪著书桌上那部计算机,拉着被单裹住身,她下床走近书桌,定眼细看,才知那部早被她盖上且拔掉电源的计算机,正以极微小的声响在运作着,屏幕的下方不断闪烁着一条接着一条的程序。 他正在清除计算机里头的资料! 他竟然在与她欢爱过后所做的第一件事,是起床删除计算机里头可能被拿来当证据的资料?! 是吧?他知道她看见了什么,所以才会突然抱她。 因为觉得他抱了她之后便可以理所当然的封住她的嘴了吗? 呵。凄然的笑意凉凉的浮上她的唇角,鼻头涌上了一阵酸楚,眼眶一热,竟有些睁不开眼。 「妳醒了?要不要冲个澡?」高大的霍曼站在浴室门口,边擦着湿漉漉的头发边看向背对着他的凌彩,仅仅裹着一条被单的她,身体的线条依然优美动人得不可思议。 只是,她看起来似乎有点不太对劲。 「为什么?」 嗓音冷冷地,她僵直着身子缓缓问出了口。 霍曼挑眉,将毛巾挂在肩上三两步走向她,把她的身子转正面对自己,「什么为什么?」 她的鼻头红红的、眼眶红红的,整张脸苍白得吓人。 她觉得受委屈了?后悔了?还是她气死了让他抱? 冲撞在胸口上的,也不知是怒气还是闷气,抑或只是对她不必要的愧疚、同情和怜惜,总之这种情绪太莫名,让他根本捉摸不住真实的感觉。 「为什么抱我?」 「因为我想抱妳。」 「你说谎!」 「我没有。」 「你有!」她瞪着他,气得胸口起伏不已。 霍曼也瞪她,气她可以这么理所当然的指责他。 刚刚,他对她卯尽全力的勾引挑逗,就是希望她可以在两人结合欢爱的过程中享受到最棒的感觉,不想让她因为这件事而受到一丝一毫的委屈。 因为他必须要抱她,非抱她不可,所以他只能为她做到这样,就算她当真不愿意委身于他,那也是没办法的事了。 木已成舟,她要翻案也来不及,再怎么样,他也不可能把她那张薄薄又珍贵无比的东西还给她。 是的,他真的非常非常的意外,意外她竟然还是个处子。 如果早知道她还是处子,他肯定会想出另一个法子来处理这件事,而不是直接抱了她…… 「好吧,如果妳当真不喜欢……我在这里慎重的向妳道歉。」无论如何,他糟塌人家的贞洁就是不对,不管他的目的是什么。 道歉? 他竟然向她道歉?! 所以是真的喽?他当真是因为要封她的嘴才突然想抱她? 「你很可恶!霍曼,你真的很可恶!」她咬着牙,忍着冲上眼眶的泪意,恨恨的瞪着他,「你以为这样就可以摆平你是梦天使的事实吗?你以为当我成了你的女人,我就会自动自发的闭上我的嘴吗?」 皱眉,霍曼凝着眼瞅住她承满着哀伤的容颜,不语。 她是这么看他的?因为他怕死,所以才让她成为自己的女人? 没想到这个女人这么小看他。 「你没话说了?」 「我是无话可说。」要他替自己的行为解释吗?啧,没必要。 冷冷地转身,他重新走进浴室,在他关上门前丢了一句,「妳大可以去卖妳的宝贵情报给美国联邦调查局,我不会干涉妳,但我很怀疑妳会这么做,毕竟……妳是名门千金,家里应该不缺钱,不是吗?」 她一愕,莫名其妙的看着他。 「还有,梦天使是谁妳也知道啊?了不起呢,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干金大小姐竟然会知道这个网络骇客的大名?该说是梦天使太红了,还是妳这位小姐太厉害了呢?」 说完,霍曼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眼后,将浴室门轻轻拉上。 轰隆隆地,是一阵吹风机的扰人声响,就像她此刻的心情,也是轰隆隆地乱着、吵着。 他刚刚对她说的那一大串废话是用来干什么的?不断的重申她是个千金大小姐,还说什么美国联邦调查局…… 。难道,他还不知道她的身分? 她刚刚那么激动的指责他,而忘了掩饰自己卧底身分所露出的大马脚,他竟一点都没有怀疑? 是女色让他蒙蔽了双眼,还是他真的太信任她了?或者,是他太笨了? 他真的是梦天使吗?梦天使有这么笨吗? 如果他真是梦天使,那么,他要查出她的身分根本是轻而易举的事,又怎会对她说出刚刚那一番状况外的话来? 迷惑啊。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一早,阳光大好,洒得满谷的金光彷佛在宣告着她脱离少女的新生。 凌彩穿著一袭淡淡的粉黄向日葵及膝洋装,轻快的脚步踩着满身的春色踏进了古堡餐厅。 「来,霍曼,到我旁边坐下。」眼角才瞄到凌彩的衣裙,爱妮丝随即眉眼风情一转,起身便挽住霍曼的手臂将他拉到身边。 「好。」霍曼温柔的一笑,顺着她的意思落坐。 「来,我喂你吃点东西,你的手受伤了,都是我的错,为了表示我的歉意,你可不能拒绝我,嗯?」说着,爱妮丝已送了一口鱼排到他嘴边。 霍曼受宠若惊,挑着眉看她,不明白这个该气上三天三夜不理他的爱妮丝怎么会突然转性了,既不追究昨日的事,还对他这般殷勤体贴? 「爱妮丝,妳的脑子里又在想什么了?」这鱼吃下肚,不知道会不会拉肚子,或是毒发身亡呢? 虽然东西是他亲手煮的,但他可没时间全程监督,爱妮丝要在里头动手脚是轻而易举的事。 想着,他拾眸探问着始终坐在一旁的莫儿,好心如她,应该不至于会帮着爱妮丝毒死他吧? 「干什么?怕死啊?怕死你昨天就不该惹恼我啊!为了一个没我漂亮的小丫头气死我,真不知道你在搞什么,看来你对我的心早就变了,是吧?你爱上那丫头了?她哪里比我好?嗯?」 「爱妮丝……」他叹息,从来不知道这个女人竟然可以把他对她的心意成天放在口头上说项。 是以前的他太不了解她了,还是她故意的?为了报昨日之仇? 「别说了,爱妮丝,霍曼的脸皮薄,禁不起这样的玩笑。」莫儿也看见门边的凌彩,为了以防爱妮丝越玩越过火,难得的出言替霍曼说话。 「是啊,还是莫儿对我最好了。」他笑着点头。 「那你吃还是不吃啊?我手很酸耶!」生平第一次当个体贴的女人,他竟然害怕得要死?喝,她的形象有这么恐怖吗? 「吃吃吃,妳大小姐都对我这么好了,我能不吃吗?」笑着正要张口,眼角却见到一抹带花的裙襬正好从转角溜走;心一急,也顾不得吃了,忙不迭的起身追上前去唤住那粉黄的身影。 「小彩儿!」他拉住她细小好看的手腕,「怎么不吃早餐就要上楼了?我煮了妳爱吃的广东炒面喔。」 「一大早我才不要吃那么油腻的东西!」难不成要她进餐厅看人家你侬我侬的喂饭吗?她可是会怕自己长针眼! 「那还有小笼包和水果土司卷,保证不油不腻,嗯?」他讨好着。 「我不饿。」 「怎么可能不饿?」他突然把她拉进怀,语气暧昧的道:「昨晚运动得这么激烈,妳一定饿坏了才是。」 她臊红了脸,伸手摀住他胡说八道的嘴,「你再说!」 「还是妳累得走不到餐厅?」他拉下她的小手放在唇边,「那我抱妳好了,妳抓好喔!」 「喂--放我下来!」意识到他要做的事后已经来不及了,她整个人已被霍曼腾空抱起往餐厅走去,「你快放我下来!这样很丢人,听到没有?死霍曼、臭霍曼,我叫你放我下来!」 「妳可以一直骂没关系,等一下可以多吃一点,大家也会很快知道我们两个曾经做过什么。」 「我跟你什么都没做!」她气恼地在他耳边低吼。 「是吗?那显然是我做得不够久,才会让妳这么快就忘了,晚上我会努力一点,绝对让妳忘不了,我保证。」 「保证个头啦!」她又气又羞的粉拳毫不客气的落在他的胸膛上。 他不动依然,半声不吭,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没想到看似优雅漂亮得像个艺术品的他,身体竟壮得像头牛。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八章 这是什么状况? 大家面面相觑着,只见霍曼紧紧拉着凌彩的手,并跌破大家眼镜的宣告两个人即将结婚。 然而,惊愕的人不只是餐桌上的「外人」,连自己要结婚都不知情的凌彩,才是那个最觉得此事可笑而又十分不可思议的人。 「恭喜了,小彩儿。」莫儿是第一个由衷祝福他们的人。 「谢谢。」霍曼扬着眉笑着,拉着凌彩的小手更加紧实不放,转眼探寻着爱妮丝,「妳呢?会不会也祝福我?」 「我的祝福对你很重要吗?」她挑着眉瞅他,心内百味杂陈。 「当然很重要。」 「好,那我就祝福你,只不过希望你不会后悔。」爱妮丝淡讽着,且意有所指地道。 「绝对不会。」他平静的开口,拉着凌彩的手始终未曾放开,蓦地又转向难得和大家一起吃饭的洛雷夫,「你呢?」 洛雷夫才是那个最最关键的人。 从昨夜到现在,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让洛雷夫在这一刻认同他,然后点点他那尊贵不已的头,一切便可大事抵定。 但洛雷夫不语,径自低头夹菜吃饭,恍若贵族般庸容华贵的举止,丝毫没有泄漏出他脑子里真正的情绪与想法。 天下事之于他,可大可小、可错可对,根本没个理。 只要他点头、只要他默许,天底下最无恶不赦的罪犯也可得到救赎,快乐、平安、幸福的活下来。 洛雷夫和舒赫,曾经一个掌管天堂,一个掌理地狱;一个是挂着天使翅膀的幽灵,一个是鼓动着恶魔羽翼的撒旦,现下,舒赫抽离了地狱,不再当他的恶魔,而洛雷夫呢?他的选择又是如何? 可以改变他命运的人,这世上怕只有莫儿了吧? 但是莫儿终究不是常人,他能把期望搁在她那小小的肩上吗? 何况,他怀疑莫儿真有改变洛雷夫命运的能力…… 只有洛雷夫可以改变莫儿的命运吧? 老实说,他很担心他们两个,但是他深知自己的能耐,除了守护着梦幻古堡,守护在莫儿和洛雷夫身边,日子过一天是一天,对于这两个人的未来,他根本无能为力。 「你真的确定要这么做?」洛雷夫终于在众人的屏息以待中缓缓开口了,淡薄的目光凉凉的落在霍曼看来有些沉重的脸上。 「再确定也不过。」 「如果有万一……」 「不会有那个万一。」 洛雷夫沉了眼,「我是说如果。」 「我用我的生命起誓,如果真的有万一,我会亲自解决这件事。」霍曼认真的眼定定的与他对视着。 洛雷夫扯扯唇,「记住你今天说的话,霍曼。」 「我会的,那你呢?」 「把婚礼的时间告诉莫儿,我一定出席。」 这么说,他就是答应喽! 霍曼狠狠的从胸口吐了一口气出来,真正放心的笑了,「谢谢你,洛雷夫,你真是我这辈子最大的恩公了。」 洛雷夫放下筷子起身,「恩公?谢了,我可不想年纪轻轻就被人当老头子叫,老头子的寿命通常不长,最近的我需要一点运气才能长命百岁,所以这个伟大的称谓你自己留在心里头用就好。」 话落,他缓步走出餐厅,一会便又消失无踪。 霍曼突然张开双臂拥抱住坐在身旁的凌彩,紧紧地、使力地,差点把她给捏碎。 凌彩不解他何以突然这么激动,好象她才从鬼门关刚刚绕了一圈回来似的。 她不知道为什么,但她可以明明白白的感受到--他害怕失去她。 他是真的爱上她了,所以要跟她结婚? 她当然不会傻得真的这么以为,而刚刚她之所以一直没有对他的宣告提出任何异议,是因为他自始至终握着她的那只手竟难得的冒着冷汗,冰凉的透进她的掌心,然后传进她的心底。 他在害怕。 虽然不明白原因,但现在这一秒钟她却知道了。 他所害怕的事--就是失去她。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恭喜妳啊,凌彩。」 闻声,显得怔忡的凌彩陡地敛起了一脸的沉重与疲惫,犀利的眸缓缓地抬起扫向暗处走来的男人。 「你非要这么鬼鬼祟祟的吓人吗?」话冷冷地,她的眼里尽是鄙夷。 「是妳心虚所以才会被吓到吧?」金哲邪气的一笑,修长的双腿跺了过来,伸手撩起她的长发。 缠绕在他手上的发丝蓦地被凌彩一把拉回,「够了,有话快说,我可不想被你害死!」 「怎么?要当新娘子的人了火气还这么大?啧,不高兴吗?他可是妳爱的人哩,妳该谢天谢他会看上妳这个前科累累的坏女人。」 一把枪出其不意的抵住他的腰际,凌彩的眸子不带一丝一毫的感情,「金哲,你不要以为我不敢杀了你!」 「妳动手啊,大家一起死好了。」另一把刀也在同一时间抵住了她的心脏,「看是妳死得快还是我死得俐落些,嗯?」 「好啊,试试。」这个该死的痞子!出手还是异于常人的快。凌彩的眸中闪过 一抹警戒,却又不怕死的出口挑衅,「要不要数三二一啊?」 金哲哈哈大笑,将刀子收起的同时也「不小心」打掉她手上的枪,「哎呀,真是对不起啊,小姐,妳的手没事吧?」 震痛虎口手麻掉了而已。该死的! 凌彩咬牙,只差没喷他一脸口水的吐出了两个字,「没事。」 「没事就好,不然新娘子要是瘸了一只手臂可就难看了。」 这个男人三番两次提醒她的「婚事」,消息倒是灵通得很,她真怀疑他是否生了对千里耳。 「你究竟想要说什么?」 「我在想是不是该报告上头这件事,包一个贺礼给妳,让妳添添喜气。」 「不必了。」添喜气?他不要砸了婚礼就谢天谢地了。 「要我不说也可以啊,只要妳答应我一件事,妳大可以高高兴兴当妳的新娘去,我保证上头绝对不会阻挡妳的幸福。」 他会有这么好心? 「说吧,大善人。」冷冷的一笑,她压根儿不相信他说出口的会是什么好差事,但,姑且听之。 「杀了爱妮丝。」 「什么?!」她瞪大了眸子,「你疯了不成?杀了她对我们有什么好处?她老公舒赫不是可以随便惹的。」 「我要妳杀了她,当然是神不知鬼不觉的,舒赫又怎么可能知情?妳多虑了。」 「哼,事下关己,风凉话谁都会说,人不是你杀的,说到底,到头来死的是我,不是吗?」 「随便妳,只不过上头交代下来,妳若不杀了爱妮丝,那就由我去杀了霍曼,两者择一,事先知会妳,是因为我对妳还有情有意,不想妳事后来怨我,该怎么办妳自己决定。」 凌彩的眸有些迷惑的扫向他,「为什么?你查出什么蛛丝马迹了吗?上头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对他们动手?」 「因为要确保妳不会变节啊,傻女孩。」金哲邪恶的一笑,指尖又绕上她的发,「只要妳杀了爱妮丝,我们就不怕妳为了霍曼而背叛组织,因为她对霍曼而言深具意义,这一点妳明白吧?所以,要是妳有一天背叛了我们……妳知道会有什么后果,嗯?」 「你们就会把我杀了爱妮丝的秘密告诉霍曼。」好个阴险的诡计! 「宾果!」金哲笑着弹了一下指尖,「妳果然聪明,看来爱情没让妳变得太笨嘛,小彩儿。」 「小彩儿不是你叫的!」 「小气,亏我对妳这么好。」 再次从他手中抽回自己的长发,凌彩冷然的脸上比方才又苍白几分,「我会杀了爱妮丝,你可以滚了。」 「很好,这样就可以保妳心上人一命喽。」 「废话少说!滚!」 金哲弯身朝她行了个九十度鞠躬礼,旋转脚跟要走,却又回头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眼。 「还有什么后事没交代的?」她瞇眼,抿紧了唇,翻滚在体内的怒火与焦躁让她像颗随时会引爆的炸弹,他最好该死的别再惹她! 「我只是在想,霍曼那家伙为什么突然想要娶妳?他爱上妳了?据我所知,他很爱爱妮丝呢,他突然向妳求婚简直是匪夷所思,对不?」 对,他妈的真是对极了! 她也知道这一切简直莫名其妙过了头,她也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想要娶她呀!可是偏偏事情就这样发生了,而且她没有开口拒绝或是抗议。 为什么? 因为她想当新娘,好想好想,想得心都会发痛。 现在突然有一个人要圆她的梦了,而且那个人是霍曼--她一见钟情的男人,说什么她都不愿意放手。 就算,明知道他最爱的人是爱妮丝而不是她…… 「因为他喝醉了不小心上了我的床,这个答案你满意了吗?」 「喔,原来如此啊。」金哲点点头再点点头,「他这小子是很有责任感没错,看来妳是处女了。」 一抹羞赧浮上她白皙美丽的脸,她气挑了眉,性感的唇紧抿着,「干你屁事!」 「我在后悔妳不知道吗?早知道妳是处女……肥水不落外人田啊,我一定用尽心思让妳爱上我。」 凌彩不雅的侧过脸呸了一声,「放心,就算你用尽手段、用尽心思的爬上我的床,我也不会因为失去那片薄膜而嫁给你!」 「是了,霍曼就不同,对吧?」探索的眼露出一抹精光,然后带着惋惜的黯然,轻轻地闪过了他的眉眼之间。 「我不必跟你讨论他。」 金哲一笑,习惯她的冷漠及给他的坏脸色,「预祝妳幸福了,在婚礼前,别忘了妳该做的事。」 「我知道。」她不耐的皱眉,没想到金哲竟也会婆婆妈妈的,诡异。 「还有……」 「还有?」凌彩气闷的仰起下巴,「你今天的话会不会太多了?」 金哲一笑,还是把闷在肚子里的话给说出来,「要是我是妳,我会先确定那小子究竟是比较爱我还是爱别的女人,这样,就算要为对方牺牲时,也会比较值得,我说的对吗?」 对吗?当然对。 但,他为什么这么关心她? 想问,他却掉头走了。 凌彩站在当下,思绪混乱得让她有些呼吸困难,而她亲口答应的任务,也沉重得令她快要喘不过气来。 霍曼是爱她多些?还是爱爱妮丝多些呢? 啧,凌彩的唇角露出一抹苦笑,她是被金哲的话给影响了吧,他根本就是居心不良。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一整天没再看见凌彩,霍曼有些担忧的来到她的房间,敲门没人理,他转动门把进了房。 室内有些昏暗,才要伸手开灯,凌彩的声音已幽幽地传到他耳里-- 「你爱我吗?霍曼?」 本能的循着声音望去,霍曼发现她正趴在地上的一个大抱枕上头,整个人没生气得很,连说话都像是用飘的似的。 他走近些,蹲下身,伸手抚着她的长发,「妳不想嫁我吗?我知道冒犯妳是我的错,就算妳要恨我一辈子,我也认了,但相信我,我会用尽力量来照顾妳、疼妳、惜妳,让妳觉得嫁给我是这一生最棒的事。」 她相信呵,相信他会用尽气力让她幸福。 但,幸福是属于她的吗?就算幸福真的属于她,那属于她的幸福,又能够有多久、多长呢? 「你是因为抱了我所以才决定娶我的?是吗?」 「不是。」他想也没想的便答道。 咦?凌彩挑眉,「难不成你要说你是因为爱我才娶我的?」 「该说,我是因为不想要失去妳所以才娶妳。」因为只有这样,洛雷夫才会放过她。 她知道了他是梦天使,洛雷夫为了保护他,一定会用任何可能的方式把她弄不见,神不知鬼不觉,到那个时候,他可能要替她收尸都找不到尸体。 他不可能让这种事发生!只要一想到她可能因他而死,只要一想到她可能会从他的生活里头消失无踪,在他的生命中蒸发不见,他就闷得着了慌。 并没有太多的时间让他考虑该怎么做,但当他走进房间,瞧见她打开了他的计算机时的那一秒,他下意识地便只想到要穷其所能的保护好她,不让洛雷夫伤她一丝一毫。 他不能失去她! 他也不能让她受到一丁点伤害。 那就是他当时脑袋瓜里唯一想到的事,没有其它了。 所以他心知肚明得很,她在他心中的分量不轻,只是他还不想去厘清自己何时变了心。 「你害怕失去我?」 「这一点妳不必怀疑。」 「为什么?」 「别问这种傻话好吗?」伸手将她拉进怀中,鼻尖嗅到她的发香,脸贴近她的脸,他突然渴望极了与她的亲昵。 他是爱她的,只是不知道有多爱。 但这不重要呀,重要的是他一定要娶她,为保住她的命,也为保住他的爱情,保住他想珍藏在怀里呵护的女人。 人在危急的时候才会突然明白自己最在乎的是什么吧? 他也是在那个时候才发现,原来他对她的在乎比自己所以为的不知多上多少倍,在乎得已经松不开手了。 有点慢,可是不算迟吧,只要他想要,他就可以把她保护得好好的,谁都伤不了她。 「我偏要问。」她仰着脸,他的舌像小狗一样轻轻地舔上她的鼻尖,她咯咯笑了,突然忘了自己的心有多沉重。 「我偏不说。」 「我是要问你,为什么你觉得会失去我?」她没忘记早餐时,他在餐厅里紧紧握住她的手时紧张得冒了汗。 也没忘了,他的双眼一瞬也不瞬的望着洛雷夫,彷佛生怕洛雷夫在眨眼之间杀了她似的。 不会是她的错觉的,因为她是个被训练来当卧底的特务,就算枪法没有练得一流,直觉却是一流,因为那是天生的。 「第六感啊。」他看着她,没说实话。「总觉得不赶快把妳娶进门,妳就会突然离开我的生命似的,我不想要这样。」 凌彩红了眼眶,张开了小嘴想说什么,他的指尖却轻轻的覆上她的唇。 「听我说完我的愿望,不许插嘴,好吗?」 她点点头,一颗泪却不小心的从眼角滑下。 幸好房里很暗,他应该看不见她的泪。 事实上他看见了,心一动,捧住她雪白的脸,指尖轻柔的抚着,像是在赏玩易碎的艺术品。 「小彩儿,我希望妳可以留在我身边,我希望我可以每天看着妳开开心心的吃下我为妳做的每一餐,我希望可以每天晚上抱着妳一起睡觉,一起到山里头数星星,一大早起来可以摘花送给妳,我还希望可以随时像现在这样抱着妳,说心事给妳听,也听妳说心事……」 「别说了,霍曼。」她不能说心事给他听,也没资格得到他给她的幸福与温柔,没资格呵。 如果他知道她来到梦幻古堡的目的,是为了找到那个可以使画里的世界成真的人,如果他知道她其实是敌国派来卧底的特务,如果他知道她即将杀了他曾经深深爱过的女人…… 他又怎么可能会爱她?怎么可能会像现在一样深情不已的捧着她的脸,温柔的呵疼着她?甚至,还要娶她? 他害怕失去她…… 她更怕更怕啊,怕眼前的一切就此消失,她的世界又恢复到那看似富丽堂皇,实际上却不堪的面貌。 「答应我好吗?小彩儿,放下一切,让我照顾妳一辈子、爱妳一辈子、呵疼妳一辈子,答应我,嗯?」 好好好,一千、一百个答应,可是她却无法笑着对他点头。 因为她根本做不到,就算她想放弃,上头也不可能放过她和他。 他的命和她的幸福,她都想要,所以势必得牺牲另一个人,这是没有办法的事,她只能乞求他原谅她,原谅她必须这么做,原谅她自私的为了她的幸福而不得不去做的事。 「霍曼,回答我一个问题好吗?」 「嗯,妳说。」 「我和爱妮丝,你究竟爱谁多一些?我要听实话。」 她又期待又怕受伤害的望着他,等着他的答案,而他,则是神情复杂的垂下眼,好半天不说话。 她要的是实话,他又不会甜言蜜语,所以他根本答不上来。 但,如果她必须要他的答案才答应嫁给他,那么他就绝无回避的理由。 「当然是妳,傻瓜。」蓦地,他俯下脸吻住她的唇,不让她有机会开口质疑他的说法。 然而,真实的答案是--都爱啊,连他都不知道自己爱谁多一些,但他肯定他要娶的人只有她,也只能是她。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九章 这是一场简单隆重又浪漫的古堡婚礼,里里外外花团锦簇、花香四溢,映着近午的阳光,远山近影,整个古堡美得不可思议,尤其今日一早便起了浓雾,蒙胧之中让这场古堡婚礼更显浪漫与神秘。 时间,就要将近十二点了,那是新娘与新郎相偕白首,共赴红毯另一端的美好时刻。 凌彩手上抱着由新郎亲自为她摘下并设计好的捧花,淡淡的百合花香和细碎迷人的满天星再装点着几朵小红花,让人感觉到满满的幸福。 只是,她的手有些颤抖着,心也紧紧的揪在一起,一股极为窒闷的压迫感几乎快要让她喘不过气来。 她在紧张,而且害怕,甚至恐惧。 因为幸福太近,近得让她觉得虚幻缥缈,近得让她觉得好象一个不小心它就会从她的掌心溜走。 凌彩静静的坐在一旁看着古堡中为她布置的一切,美丽温馨又浪漫的会场,精致可口的餐点,为了这场婚礼,莫儿忙了一个多礼拜,霍曼也累了一个多礼拜,从会场布置、礼服挑选、婚纱拍摄、餐点的张罗,无一不用尽心思。 而她呢?只要坐在一旁看着他为她忙,适时的给他一个微笑和拥抱,最多就是一个吻,任他拉着自己的手走遍布拉格的大街小巷,买东西回来亲手布置他们的新房。 「我要妳成为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新娘。」这是这一个多礼拜来,他每天晚上拥着她入眠时必唱的晚安曲。 满满的幸福在她的心里头开了花、结了果,根深蒂固。 她真的怀疑,有一天自己可以放得下这份幸福而远去…… 不,她做不到,因为做不到,所以她必须拿某部分的东西去做赌注来换取未来可能的幸福。 就算这个赌注很大很大,大得她可能根本承受不起结果,她还是必须有所抉择,因为她已无路可退、无路可走。 「怎么了?妳看起来不太好,哪里不舒服吗?」在她的面前蹲下来,霍曼温柔的执起她的双手,关心的询问着。 他眼里的深情,像海洋,让她眼眶一红,再也忍不住的突然张手紧紧环住他,将脸贴上他的额头。 「我好爱你,霍曼,真的好爱。」 「嘿,妳是第一次说爱我喔,让我看看妳现在有没有脸红?」霍曼笑了,想捧住她的脸好好看她,她却不允,一张小脸直往他挨过来。 「你讨厌,才不要。」 「婚礼就要开始了,老婆,妳打算这样一直抱着我吗?还是干脆我抱着妳举行婚礼好了,让上帝都知道我们两个有多如胶似漆,嗯?」边说笑,霍曼的眉心却淡淡的凝起。 这个小妮子的举止有点反常,怎么离情依依似的? 突然,他有着不太好的预感…… 「你疯啦,要疯自己疯去,别拖我下水。」她闷着声在他的耳旁嘀咕着,一汪水眸却望住那突然从楼上奔下来的慌急身影。 是莫儿,她发现了吗? 太快了,真的太快了。 霍曼感觉到凌彩的身子倏地僵直,正纳闷着,莫儿焦急的嗓音却传进了他的耳膜-- 「不好了,爱妮丝她……她……」莫儿欲言又止,想到等一会便要举行的婚礼,嘴边的话就是吐不出口。 「她怎么了?」洛雷夫俊美优雅的身影缓缓移步到莫儿面前,嗓音不大不小,却可以让大厅里的每一个人听得见。 「她……」莫儿的泪流了下来,小小的肩头因为压抑着心里头的震惊与难过而不住颤抖着。 「快说,莫儿。」 「爱妮丝她……流了好多血……她躺在她房里流了好多好多的血……她一动也不动的躺在那里……」莫儿崩溃的哭出声,投入洛雷夫怀里紧紧的抱住他。 霍曼不敢相信的听着,有剎那间,他的脑袋只剩一片空白。 凌彩幽幽地在一旁看着他,一句话也没说,但紧紧抓着捧花的手却紧得泛白,紧张的屏息以待。 他会怎么做呢? 「别哭了,我去看看。」洛雷夫镇定的拍拍莫儿后转向霍曼,「霍曼,你可以先举行婚礼再过来……」 「不!我跟你一起去。」听到洛雷夫的声音霍曼才回了神,慌忙的提起脚步冲上楼。 「霍曼!我们今天的婚礼不举行了吗?」凌彩扬声唤住了他的脚步,等他回眸。 霍曼的脚步顿了一下,「对不起,今天可能没办法举行婚礼了,我必须去看看爱妮丝。」 「你要把你的新娘子一个人丢下?她已经受伤了,你去与不去都不会改变什么,洛雷夫他可以解决所有的事,但今天却是我跟你的婚礼,你忘了吗?」她幽幽地、几乎要哭出来的望住他。 多么希望他可以爱她爱到失去理智,不顾爱妮丝死活的决定留下来继续完成两个人的婚礼--这场她渴望了好久的婚礼。 「我没有忘,但……」 「你说过你比较爱我,不是吗?你真要为了她而舍弃我?」 「小彩儿,妳懂事一点好吗?人命关天,妳有天大的小姐脾气都不该在这个时候跟我闹。」话落,霍曼再次提步而行,决定事后再好好与她说理。 只是-- 「人是我杀的,她活不了了。」凌彩冷冷的嗓音回荡在整个古堡大厅,她傲然绝美的容颜有着绝然的狠冽。 「妳说什么?」霍曼愣住了,缓缓地回头看她。 「你不是说过你比较爱我吗?那么,如果你说的是真的,就算她真的是我杀的,你也会爱我的,对不?」 凌彩边说边看着缓缓从楼梯上朝她走来的霍曼,怕是永远都忘不了此刻他眼中的冷漠与疏离吧?他看着她的眼神像是想要马上把她杀了。 他恨她吗?还是讨厌她? 这么绝美的面孔配上这么冷冽的神情,此刻,他像是要来取她性命的撒旦。 「啪--」 清脆的巴掌声霍地响起,凌彩白皙的脸上已烙印下霍曼鲜明的掌印。 一掌打碎了她好不容易构筑的幸福城堡,一掌打碎了她对他过高的期待。 「我这样用心的对妳、护妳,费尽心思的想要把妳从另外一个世界拉到我的怀里,那是我以为妳的本性是善良而高贵的,妳的所作所为是身不由己的,不是妳愿意的。 「没想到妳竟丧心病狂到这种程度,为了证明我比较爱妳,就为了这样妳便伤了爱妮丝,是吗?妳以为只要爱妮丝死了,我就会比较爱妳,是吗?是不是?错了,妳大错特错了!她死了,我只会恨妳一辈子,永远永远不可能爱妳,妳要怎么样的人生我都管不着,妳走!给我走得远远的,不要让我再看见妳!」 字字句句,全都是针对她而来。 他说什么?不再爱她了吗?是啊,如果他不再爱她了,她所做的一切又是为了什么呢? 手里的捧花从她的手中滑落,凌彩凄然的笑着,一身曳地的白纱礼服从大厅一直往外拖到了古堡大门。 不远处,十二点的教堂钟声悠扬响起,讽刺的为这场来不及举行的婚礼画下了句点。 「她哪里都不能去。」 身后,传来洛雷夫冰雪般的声音。 一朵笑花浮上凌彩的嘴角,她释然了,肩头一垮,整个人缓缓地倒下。 只要可以留下来,她就有机会再看到霍曼。 多么好的事,再怎么样,都比再也见不到他好。 昏迷前还挂记着他的身影,凌彩残存在脑海中的意念却来不及接驳,眸子一闭,失去了知觉。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找到爱妮丝了吗?」 「没有,古堡上上下下里里外外都找遍了,什么都没有。」只有残留在她房里的一摊血。 触目惊心地让人不忍目睹,要不是如此,他真的不敢相信莫儿所说。 一个受重伤的人可以在短短的十来分钟内消失在古堡?那当然是不可能的事。 那,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霍曼烦躁的爬着头发,心口闷得痛,也闷得让他快抓狂。 见鬼的!他的世界为什么突然这样翻天覆地了?几年前他遭受美国警方强力追缉几乎快要走头无路时,他也不曾这般无助而狼狈过。 「也许她有内应。」 霍曼陡地扬起头,瞪视着洛雷夫。 「你一直都知道她的身分却从不揭穿,我也由着你;当她发现你是梦天使的那一夜,你为了保她一命而勾引她上床,我也由着你,就连事后你说要娶她,我依然由了你,现在,你怎么说?难不成爱妮丝的事还不能让你觉醒?你当真以为她骨子里是善良的,只要她归属于你,她就不会对我们任何一人造成伤害吗?」 霍曼挑眉,恍然,「这么说来,你也一直都知道她的身分了?」 洛雷夫看着他,沉默不语。 「是了,你怎么会不知道呢?她可是你让她进来的,她的底细你不应该不清楚才对,那你又何必要我查?该死的!你耍我不成?」 「错了,我并不知道她的身分,我之所以知道当然是因为你,而你因为对人家日久生情所以跟我打马虎眼,我能怎么办?」洛雷夫嘲弄的一笑,「不过此一时彼一时,她既伤了爱妮丝,就要一命偿一命,但她是你的妻,我想听听你怎么说,当初,你可是信誓旦旦的说如果有万一,你会亲自解决,对吗?」 「她不是我的妻!」霍曼气闷的闭上眼,没想到眼一闭,凌彩穿著新娘白纱礼服的美丽身影便鲜活的跃进他脑海。 还有,她凄楚的控诉他竟然要在婚礼中丢下她一个人的悲伤眼神…… 揉揉眼、揉揉额际,他疲惫的甩甩头,想要把那恼人的身影丢开,试着告诉自己这个女人有多可恶、多可恨。 是啊!她根本不值得他去想、去担忧、去挂怀,那个该死的女人!洛雷夫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他不想管了。 只是,为什么他就是忘不了她那控诉的眼神? 还有被他打了一巴掌后,她那双饮恨、委屈,彷佛在剎那间失去了一切的绝望眼神。 他伤了她的心,对吗? 可是他的心也被她狠狠割裂了。 要他拿她如何是好呢?她亲手伤了他曾经爱过的女人,而这个女人在古堡主人幽灵的心中,他的心中、莫儿的心中,就像亲人一样,没有人会坐视不管,连他自己都没有办法,更何况是幽灵? 所以凌彩是非死不可了,他求情也无用, 除非爱妮丝没有死。 但就算如此,洛雷夫还是不可能放过她,甚至可能利用她来对付敌国的情报单位,假对方之手顺理成章杀了她。 霍曼无法再思考下去了,只要一想到她可能会死,他的心就乱了,眼前根本看不到任何一条可走的路,就似瞎了一般。 「你既不承认她是你的妻子,那就好办了,我不会这么残忍的要你亲手解决她,一切交给我。」说着,洛雷夫转身离开。 「等等。」 「怎么?心软了?你一时的心软可能会害了莫儿或是你自己。」 霍曼叹息,垂下肩头,「我想知道你要怎么做。」 「杀了她。」轻轻地开口,洛雷夫嘴里吐出残忍的三个字,同时宣告了凌彩未来的命运。 「爱妮丝可能没事的。」 「如果有事,她会死得很凄惨。」 说完,洛雷夫毫不容情的背过身离开,留下霍曼一个人趺坐在地上,将脸深深的埋进掌心里。 一只小手轻轻的伸过来将他拥住,莫儿不说话的陪在他身边,却可以感受到他内心深沉的悲痛与挣扎。 「莫儿,我该怎么办?」说到底,是他害了爱妮丝,要不是他执意要保护凌彩,爱妮丝根本不会出事。 「也许,一切并没有那么糟。」虽然她感应不到洛雷夫的想法,但那张过于冷静的脸似乎也泄漏出了什么。 她想,爱妮丝不是失踪了,而是被洛雷夫给藏起来,既然是这样,当然也代表爱妮丝短时间之内是不会有任何事的吧? 只要爱妮丝没事就好,只要她没事,一切都有转圜的空间。 「莫儿,妳是不是感应到什么了?」霍曼突然抬起头来,双手紧紧的握住莫儿的双肩,「妳可以感应到爱妮丝在哪里吗?还是……妳可以感应到小彩儿……她……她……」 「霍曼,别激动,我想爱妮丝不会有事的。」 「是吗?太好了,真的太好了!」他几乎要喜极而泣的抱住莫儿,「妳真是天使啊!真是天使?。」 她是报佳音的天使。 「霍曼……」 「嗯?」 「你真的不管小彩儿吗?洛雷夫把她关进水牢里了,你知道的,那里不是人待的地方,小彩儿细皮嫩肉的,要是被那儿的老鼠咬了一口,或是被那些成群结队的蚂蚁咬到,那么她……」 「别说了。」霍曼倏地放开她站起身,心里被莫儿的话搞得直发毛,「那不干我的事,她活该。」 放着新娘子不当,偏偏要去动爱妮丝,惹毛幽灵,是她嫌自己的命太长,他为什么要管她的事。 「可是……」 「没有可是!以后不要在我面前再提她的事,我就当作这辈子从来没认识过她。」霍曼气冲冲地大踏步走了,下阶梯时还差点被绊了一跤。 还说他不管了呢,明明心里好担心的,偏偏逞强。 他是深爱着小彩儿的,她知道。 只是,他自己知道吗?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黑暗的水牢里,几乎什么都看不见,只能依稀听见偶尔一滴水滴落进池子里的轻微声响,还有,老鼠四处窜的吱吱声。 冰冷的水淹没她大半个身子直达到腰际,寒意通透是必然,一整天下来也麻木了,打颤的唇齿发麻发白已经是下意识的反应,她根本已经没有太大的感觉。 唯一的知觉,是心痛。 「再这样下去,她会病倒的。」 「我们的目的本来就是要让她死。」 女人没好气的挑了挑眉,「要她死还不简单,放消息出去就可以了,有必要这么玩法吗?她是女人耶。」 男人低沉的一笑,「妳不是不喜欢她?」 「霍曼喜欢就行了,我喜不喜欢不重要。」 「说到底,妳就是要告诉我妳很有同胞爱就是了。」 「我本来就比你有人情味多了。」 男人挑眉,怀疑的瞅着她,「是我那个兄弟改变了妳吗?他可是撒旦啊,我真的很怀疑。」 「当然不是他。」爱丽丝没好气的一瞪。 「那就是母爱了。」 「呿!」 「他来了。」眼光梭巡到暗夜里摸进水牢的高大黑影,洛雷夫撇撇唇,「果真是英雄难过美人关。」 「你可别真伤了他,我不能见血。」爱丽丝忍不住警告道,不想再忍受一次呕吐到脱水的可怜境地。 「那妳倒在那一大片血泊中时,早该吐得乱七八糟才是。」 「我中枪昏迷了哪还会吐啊?」何况那根本不是血,而是好几罐红墨水洒在地上的精采杰作。 她可是个画家耶,要弄一幅逼真的现实画实在太容易了。 「好,我说不过妳。」 「我老公也这么说。」 「想老公了?」 「才不,他敢出现在我面前,看我不掐死他!」 「是吗?那我可要拭目以待了。」看舒赫如何被他自己心爱的妻子给活活掐死,那画面应该挺有趣的。 爱妮丝见到他唇角的笑,纳闷的皱起眉,「你今天晚上话好象变多了,不太像是你。」 「是吗?」洛雷夫不打算否认也不打算承认,一双眸子不经意的轻瞥着水牢里的一情一景,悠闲的等待自己出现的时机。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十章 霍曼轻手轻脚的走近水牢边那奄奄一息的身影,远远地,他便看见那个身影不住地在水中颤抖着,唇齿紧紧交扣住,咬出一条又一条惊心的血痕。 她的身子那么那么的单薄,她的脸如此的苍白,被绞炼扣住的纤细手腕已经发青发紫,她的脸侧在一旁,双眸紧闭,要不是她那抖动不已的身躯告诉他她还活着,他几乎以为她已死去。 「小彩儿……」他低沉的喊了声,见她一动也没动,心蓦地一抽,快步的朝她走去。 妳千万不可以有事,千万不可以! 他在心里吶喊着,着了慌,五步并作三步很快的来到她身畔,使力将她从水牢中拉起,迅速解开她双手的束缚。 她的身子好冰冷,沉在水中的下半身已微微发泡,让她雪白的脚踝和小腿更是抖不落的冰寒。 霍曼的心紧紧揪在一起,用尽生平最大的气力将她拥入怀中,企图带给她一丝丝的温暖。 他吻住她冰冷抖颤的唇瓣,深深的吸吮着,他火热的唇舌烙印上她的眼、她的眉、她的鼻尖、她苍白不已的面颊,双手使劲的摩搓着她的双手,带着早先准备好的大风衣将冰冷颤抖的她紧紧包裹住。 「小彩儿,妳醒醒好吗?不要吓我。」 「小彩儿,妳给我醒过来,别睡了,听见没有?」紧抱着她身躯的双臂带着深恐失去的颤抖,霍曼低沉的嗓音带着浓浓的自责与悲痛。 「都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错,妳醒过来骂我、打我啊!妳不是凶得像母老虎一样吗?给我起来,骂我啊!打我啊!我在这里等着妳呢……算我求求妳好吗?求求妳醒过来,别再睡了……」 哽咽的低嗓回荡在黑暗的水牢,是这般的凄楚与哀伤。 他紧紧地、紧紧地抱住她,彷佛这样就可以把她的灵魂给抱住,不让它飞离:彷佛这样,就可以再次把她留住,不再让她的眸光染满哀伤与绝望。 一只小手轻轻地在他怀中动了动,让霍曼陡地一震,低头探寻着她的容颜,见她正微微睁眼对他笑。 「你这个笨蛋……」 「是,我是大笨蛋,但该死的妳也是。」他笨在以为她在自己心中的份量绝不足以让他原谅她,而她,笨在拿爱情的天秤来考验他,笨在竟拿自己的生命来开玩笑。 他好恨她,恨她如此折磨自己。 他是生来便欠她的吗?竟然会不知不觉的爱上这只母老虎、麻烦精、坏女人,就连她亲手伤了爱妮丝这件事,他都无法真正怪责她。 没药救了吧? 这个女人就算是毒,他也只能和水吞进去了,也许毒吃多了,便能练就个百毒不侵之身,也没什么不好。 凌彩虚弱的抬眸仔细兜着他的脸、他的眼瞧,细究着什么,在微弱的月光下,终是让她瞧出了一些端倪。 原来,刚刚落在她脸上的一滴液体不是水,而是泪。 他,霍曼的泪。 伸手往他的眼角抹去,果真有湿意,凌彩的心一叹,幽幽地瞅住他,「哭什么?我又没死。」 霍曼困窘的别开眼,「谁哭了?那是刚刚拉妳起来不小心泼到脸上的水。」 哈,一个大男人还会脸红呢。 「没想到你竟然会为我流泪呢,我好高兴,现在,就算我就这么死了,也没关系。」 她凉凉的笑意震痛了他的心,她想要的幸福竟然是这么容易便被满足了?未免太不贪心,不贪心得令他心疼。 「妳给我闭嘴,想要我爱妳,妳就给我活得好好的,否则免谈。」他咬牙,拦腰将她抱起+「我送妳离开,这里妳不能再待下去了。」 他大跨步往外走去,凌彩的双手无力的垂在他胸前,连将他抱紧的气力都没有,可是她的心却在方才那短短一秒钟里苏活飞扬了起来。 「你刚刚说要爱我……是吗?」她口干舌燥的开口,一双眸子急切的梭巡着他的眼。 他不语,脚步加快,心里算计着监视器的各方角度,打算用最快的速度在洛雷夫看不见的死角偷偷把人运出去。 「霍曼……」 「妳闭嘴,留着体力逃命才是聪明的女人,废话少说,知道吗?」等会出堡,他得先送她去医院一趟,否则他怀疑她的身子可以撑得住上飞机离开布拉格。 废话?他竟然把她渴望的爱情承诺当是废话? 「不,我要你回答我,在我伤了爱妮丝以后,你还愿意爱我,是吗?如果不是,你现在就放我下来。」 她激动不已的说着,突然一口气被呛到,趴在他胸口上猛地呛咳起来。 霍曼又气又心怜,缓住脚步蹲下身将她放下,温柔的手掌轻轻地拍着她的背替她顺气。 「我很难原谅妳,小彩儿,爱妮丝怎么说都是我最在乎的人,就算她不是我的爱人,也是我的亲人,妳伤了她,就等于伤了我,明白吗?」 凌彩的贝齿紧紧咬住唇,心痛如绞,却无法出言辩驳。 直到他看见了她的自虐,硬是将指尖置入她的唇齿之间,直到他气到说不出话来,俯身再次吻住她的嘴。 这个笨女人!她是要气死他吗? 他究竟爱她不爱,她感觉不到吗?难不成要他公然坦承,就算她杀了爱妮丝,他还是无法克制自己不去爱她? 这是纵容,不是爱。 「看来,我出现得不是时候。」洛雷夫淡淡的站在月光透进的水牢入口处,高姚的身影半倚在石砌的墙边,优雅从容却又虚幻。 闻声,霍曼倏地放开凌彩,下意识地用自己的身体挡在她身前,保护她的意味十分明显,根本母需诉诸言语。 这个女人真的很不聪明,连这样都还看不出来对方的爱,呕死也算是活该吧!洛雷夫轻哼了一声。 「我可以请问一下你现在在做什么吗?霍曼?」 霍曼淡淡的迎视着他质问的眼,「我请你放了她,她的罪我帮她赎。」 「怎么赎?我要她的命,所以你要拿你的命来偿吗?」 「可以。」 闻言,凌彩惊愕的看着霍曼,下意识地伸手抓住他。 「连考虑一下都不必,为了这样恶毒心肠的女人值得吗?你没忘了爱妮丝曾经在你心中占有多重要的位置吧?」 「我没忘,我也知道这件事是小彩儿不对,所以我没有找任何借口帮她开脱,只是请你把帐算在我头上,所有你想让她受的,都转由我来受。」 洛雷夫挑眉,撇唇,「你这是包庇她?」 「就像你会包庇莫儿一样。」 「怎会一样?莫儿心地善良,总是为人着想,这个女人却包藏祸心,一肚子坏水,为了一己之私而动手杀人,我不懂哪里一样了?」 霍曼皱眉,正要开口,一只小手却在他后头紧紧揪住他的衣服。 「别说了,霍曼……我不怕死,真的。」 「妳住口。」 「让我说,霍曼,我的确是坏,你用不着替我求情,更用不着代我受罪,他要我的命,大不了就是一条命而已,我刚刚不是说了吗?我现在就算死了也无憾,因为我知道你对我好就够了。」 「妳……」 话未落,陡地传来「喀嚓」一声,耳尖的他们都知道这是子弹上膛的声音,霍曼迅速的回头,果然见到洛雷夫拿枪对着他,不,是他身后的凌彩。 「有什么话快交代,我没耐性了。」 「幽灵,你……」 「你真要拿命代偿我也无所谓。」洛雷夫转而将枪口指向他,唇角不带一丝一毫的情感。 「不!」凌彩不知哪来的气力突然将身前的霍曼给推开,虚弱的身子挺直的护在他面前,「够了!不要这样!」 「看来你们两个很情投意合啊,连为对方死都愿意,我真为爱妮丝感到不值。」 「要杀就杀,别废话。」凌彩气闷的瞪着洛雷夫,真不知道这个男人想玩到什么时候。 「那就……这样了。」洛雷夫的唇边飘着抹笑花,优雅的扣下扳机。 「砰!」震人的枪响划破了古堡的宁静。 剎那间,水牢内鼠群骚动,屋顶上群鸟乱飞,一抹身影轻俏的离开水牢门边,未料到他的身后竟然不知何时跟上了一个人。 「别追了,让他走。」 高大的人影一僵,转头,挑眉。 爱妮丝高傲的扬着下巴睨着他,两个人对视了好一会,然后她突然冲进男人怀里紧紧抱住对方。 「要死了,你现在才出现!」她好想他。 舒赫回拥着爱妻,眸子却没离开那抹消失在尽头的人影,「为什么让他走?他是金哲,敌国特务,放走他,梦幻古堡可能要歇业关门好几年。」 「那是洛雷夫的意思,他就是要让他回去通风报信,把凌彩被枪杀的消息传回去。」 凌彩「死了」,她的任务才能完结,只有她「死了」,霍曼才可以真正拥有凌彩而不再被任何人、任何事干扰。 洛雷夫这一计一食二鸟,既可让凌彩深切的感受到霍曼对她的爱,又可以解除她的特务身分,只可惜苦了莫儿和霍曼,硬生生被蒙在谷里受了不少罪。 「哼,这回他倒扮起红娘来了,打算把梦幻古堡当嫁妆吗?」舒赫不以为然的撇撇嘴。 敌国特务的领导人长年以来对「异能人士」的研究与追逐已到了疯狂的境地,要不是洛雷夫将莫儿纳入他的羽翼之下,莫儿那天生的、源源不绝的能量根本不可能不被发现或是感应到。 莫儿就像是块宝藏,要是让人知道她就是那个总是可以让画境成真的幕后推手,敌国和美国对上的抢夺战戏码,就真的要惊天动地的展开了,幸好传说终归还是传说,这几年来大家都相安无事。 可现下,继凌彩之后,连金哲这只大尾鱼都亲自出马了,布在梦幻古堡内的眼线可能比他所以为的还要多,看来他们的行动要加快了。 亚瑟安撤了那场美国总统的选战是他们最大的失策,原本最大的靠山,现在沦为另一个女人的私人珍藏品,硬抢也抢不过,只好眼睁睁看着人家恩恩爱爱。 这回,洛雷夫是憋透了,恼亚瑟安出尔反尔的丢下一堆烫手山芋给他,却又拿莫儿的「背叛」无可奈何,最后只能拿他这个亲兄弟好好「使唤」,害他老是在外奔波收烂摊子,喝酒、应酬、抱女人,连老婆做月子都不能待在她身边好好陪她,害她一气之下离家出走。 说到底,最可怜的人是他,都收山了还得拿这张脸皮去外头唬人,替洛雷夫搞定那些高官富贾,让他们两个的老爷子依然稳稳的坐在最有尊严的位置上,闲来无事骂骂人。 殊不知,外头的天已经变了,美国总统换人坐,换的却不是老爷子多年来拚命投资的亚瑟安,亚瑟安家族投入的心血如今全付诸流水,这事还不能让老爷子知道,否则他会中风,他们两兄弟马上就会少了一个爹。 喝,说到底呢,他们这两个人也算是个孝子了,至少不会眼睁睁的看着老爷子因为无法当上太上皇而被活活气死。 说起这老爷子,除了想当太上皇控制美国总统,还想成仙,早八百年前就命洛雷夫找上莫儿,偏偏洛雷夫藏私,一见那莫儿娇小可人又楚楚可怜,干脆收在身边搁着,摆明着告诉老爷子找不到人,老爷子和敌国那头的关系好,他说的话谁能不信,就这样死撑活 的骗了好些年。 话说回来,现在人家终于找上门了,他竟然还杀了人家派来卧底的人,真是自找麻烦,没了美国总统当靠山,要对付起敌国那帮人,难道真要用黑道火拚的方式拚个你死我活吗? 不懂,他真的不知道洛雷夫的脑子究竟是怎么转的…… 「你说得没错,这回,他是真的想把梦幻古堡送给霍曼当结婚贺礼了,老实说,我很难过。」 闻言,舒赫皱了眉,「妳是难过霍曼要娶别的女人了,还是难过洛雷夫竟然没把古堡送给妳而是送给霍曼?」 「这个啊……」爱妮丝故意学他皱眉,「让我好好想想看……」 「妳这个贪心的女人!有了我还不够,还虚荣的想要别的男人的心啊?看我饶不饶妳。」 「啊--救命!」话方落,怀中的人儿早在他出手之前机灵的先跑开。 两个飞也似的身影穿梭在黑暗的古堡,不一会,闪进了一间房,门「砰」的一声被关上。 房里,尽是春色。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尾声 厨房里,一个高大的男人穿著围裙做菜,砧板上的肉、锅里的鱼,一桌子的美味菜肴,满室的鲜花,全出自这个男人的手,而这间房子里所有的画,则来自他的妻子--小彩儿。 画里的情景不会成真,但她画得很开心,嘴里总是嘟嚷着哪一天莫儿来看他们的时候,她要叫莫儿把这些画的内容都变成真的。 哈,到现在她都还不了解一件事,莫儿的异能在于感应未来及过去,还有读人家的心,这里头并没有包括让画成真的「超能力」。 他始终没说破,是因为凌彩少知道一件事对她自己便越安全,更何况,让她一直保有这种可笑的梦想也不错。 「妳干脆画一堆美金好了,这样哪天莫儿来我们家,我们就可以成为富翁了。」他打趣道, 「好啊,我怎么没想到。」轻快的应了声,凌彩当真拿起彩笔在雪白的画纸上画了起来。 「喂,别俗气了好不好?妳当真要画钱上去啊?」拿着锅铲的霍曼往后眺望半天,最后索性往后退了几步,好看清楚他的妻子在纸上画些什么。 凌彩把画遮起来,「嘿,鱼要焦了啦,哪有厨师这么不敬业的?去去去,忙你的去,你再把鱼烧焦了,我就去把结婚证书拿来烧……」 「妳说什么?」霍曼瞇起了眼,锅铲一丢,不煮了,像个恶狼似的扑在她身上,「妳想弃夫啊?就因为一条鱼烧焦了?嗯?」 「是……啊……我可是因为你煮的菜很有味道才嫁你的,可是结婚以后,你却常常煮出一桌子烧焦的菜。」 那是因为这个女人每次都在他煮菜的时候挑逗他啊!有没有搞错?她竟然还敢怪他把菜煮焦了?他没把房子给烧了就谢天谢地了! 「我受够了,你要是再煮一道烧焦的菜,我就……」 「就什么?」一把搂住她的腰际,霍曼一个翻转便把她从椅子上拉到正坐在桌子上的他身上。 「啊--你这个色狼!」抵在她身上的硬物太明显了,明显得让她不得不羞红了脸,装腔作势的往他身上搥。 「喂,」他笑着抓住她槌在他身上的小手,「别装了,我知道妳现在一定很开心。」 「开心个头!」笑骂的伸手又要搥他,却被他突然的沉默吓得噤声,她侧了脸,小心的看着他,然后循着他的视线望去。 「这疤什么时候才会消啊?很丑对不?」她胡扯两句,想抽回手,却被他扣得死死的。 她不喜欢他看到这个疤,因为这代表着一年多前的那个谎言,而他,曾经因为她和洛雷夫、爱妮丝联合欺骗了他而整整一个月不理她,不管她好说歹说,说她自己是被洛雷夫逼迫,不得不配合他演戏,他还是不原谅她。 手上这疤,是被关在水牢时那把生锈的锁弄的,与其说洛雷夫是在帮她,还不如说他也顺便借机教训了她一顿,谁叫她居心不良呢? 「想要得到霍曼的爱,就让我看看妳在他心中有多少价值,只要你们的爱情经得起考验,我就帮妳。」 当初,她无路可走的找上洛雷夫,是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心情,她不要霍曼恨她,又想保住霍曼的命,更想……确定他对自己的爱,所以她全豁出去了。 为了成全自己的爱情,这个疤算得了什么呢? 现在不喜欢它,是因为它总是提醒着霍曼--她曾经欺骗他的事实。 霍曼不语,抓过她的手放在唇边亲吻,一路吻上那道疤。 心,还是会痛,为她的傻劲,他曾经气得想把她杀了…… 「它怎么会丑呢?它是妳爱我的证明。」 「霍曼……」闻言,凌彩鼻头一酸,感动得说不出话来。 「妳以为我在气妳什么?我是在气妳为了一场戏,竟然把自己泡在水牢里奄奄一息,我是在气洛雷夫这个大坏蛋,竟然为了一个该死的借口而故意整妳,我更气自己,竟然需要靠别人来保护我心爱的女人,还让我的女人受折磨,懂吗?」 要不是后来洛雷夫突然带着莫儿离开,要不是后来洛雷夫决定暂时封了梦幻古堡,要不是他临时塞了两张机票要他带着凌彩滚出布拉格,到他事前在美国郊区为他们买的一栋小木屋去,他还会生更久的气。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了,梦幻古堡里曾发生的一切就像是场梦,好象他从来就不曾住过那里,而那些人也从来不曾真正存在过似的。 凌彩笑了,泪也跟着流下来,「别说了,你又要让我哭了。」 「好,不说,那用做的可以吗?」他笑着吻上她的唇,伸手将她的上衣褪到腰间,倾身吻上她绽立的蓓蕾。 她颤抖着身子感受他的吻、他的爱、他的拥抱。 幸福满怀呵。 该感谢那个带着心爱女人远走他方的幽灵吗? 好吧,她是该谢谢人家的,就算她不太喜欢他,但看在他那么保护莫儿的份上就原谅他好了。 只希望有一天,莫儿也可以跟她一样穿上白色的婚纱,和洛雷夫走进礼堂,共筑属于他们两人的幸福。 会有这么一天吧? 也许多年以后,当他们不期然的再回到梦幻古堡,可以听到莫儿甜美的声音向他们道一声,「欢迎光临。」 【全书完】 *想知道超级赛车手费蒙和娇羞助理林柔儿的浓情爱恋,请看宋语桐花园系列303梦幻FANTASEA古堡之《极速情狂》 *更不能错过,神秘画家爱妮丝跟黑道地下总统舒赫你追我躲的激狂情事,请看宋语桐花园系列319梦幻FANTASEA古堡之《女人香》 *绝对精采的,酒家女楼海宁与装穷摆阔子怀理的搞笑恋情,请看宋语桐花园系列341梦幻FANTASEA古堡之《一天一点爱恋》 *爱恋满满的,阿拉伯三公主卡蒂雅和风流潇洒的范晰精采恋曲,请看宋语桐花园系列356梦幻FANTASEA古堡之《乞儿妻》 *爱恋百分百的,冰山美人容嫣和俊美爱耍嘴皮子的乔恩斯逗趣情事,请看宋语桐花园系列脚梦幻FANTASEA古堡之《风流小丈夫》 *痴也绝对的,影子保镳席朵和优雅如王子的亚瑟安揪心的爱恋,请看宋语桐花园系列404梦幻FANTASEA古堡之《竞选新娘》。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