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尸天下》 正文 第一章 六年相逢 民国初,中华大地狼烟四起,兵荒马乱,百姓置于水深火热之中。 百姓为求一口饭,多赴往异乡谋生。然而,许多人生不逢时,这个年代,人命如草,客死他乡之人数不胜数。 乱世之中,传统七十二正行乏荣,外三十六行却兴盛起来。许多走头无路之仕,为求一财,投身其中。其中赶尸一行,尤为神秘莫测。 中国人向来有落叶归根,狐死正首丘这一深刻思想,他乡再怎么好,死后都希望返乡入葬,赶尸一行,在湘西最为多见,百姓对其所称,亦千奇百怪,其中以领尸匠、吆死人与赶尸公叫法最为普遍。 赶尸一行也有许多门派支流,各门派各行其道,各有许多奇怪规矩作法。赶尸因诡异不详而让人忌畏,一些心怀不轨之徒便利其所道,瞒天过海,做些不法勾当。 阮秋章,字草仙,年过半百,身高六尺有余,两鬓苍白,前额高满,身板硬直,容颜慈光红润,一副世外高人之样。他就是“指路天官”一门第十代掌门。阮秋章道术精湛,功力高深,年轻时除过成精僵尸。在赶尸行中名气颇高,认识他的同行都称他为“草仙道长”。 阮秋章十六岁学艺,三十岁时接任掌门之位,一生赶尸无数,却无半个传人弟子。指路天官一门名虽叫得好听,但阮秋章入门时门下不过十多人。几十年过去了,这些人死的死,老的老,如今整个“指路天官”门就只剩他一人在撑门面。 阮秋章二十多年前曾收了六个弟子,六个弟子个个资质非凡,各有神通。可惜老天爷跟他过不去。大弟子与三弟子赶尸时遇到俗称“烂地黄”的深山老虎,没几下折腾就交代在虎口之中。二弟子、四弟子和五弟子跟他一起斗成精僵尸时死了两个,剩下三弟子重伤成残废,后来在阮秋章同意下出家为僧。阮秋章为此心灰意冷,于几年间上门拜师者无数,却都被他拒之千里。直到六弟子张小露的出现,他才重新振作起了来。 张小露是阮秋章五年前在“猫子村”遇到的,张小露自幼父母双亡,靠着乞讨为生。遇到阮秋章那年她才十一岁,那时张小露骨瘦如柴,身上脸上尽是淤青未愈之伤。阮秋章看小姑娘身世悲惨,便收下了张小露。 张小露生性善良乖巧,又能做出一手好菜,常惹得阮秋章开怀大笑,阮秋章性喜之将其收入门下。只是赶尸一行甚少女子从事,阮秋章几年间虽把一身本事教给张小露,内心却渴求收个好料子作传人,也不至于让天官门灭派。 阮秋章生性孤傲,好友甚少,他不喜欢热闹,一生好接权富人家生意,几十年来积累了丰厚的财产,三年前他搬到“万山镇”,在郊外修建了一座庄园,称之“绿叶庄”,与张小露安住下来。 这天,阮秋章坐在院子里,手拿着小茶壶,望着天空,不时把小茶壶往口中一送。显得悠闲安逸。 张小露一身绿色紧衣装,提着水桶往水缸里倒水。每天挑三担,这是阮秋章吩咐下来的。庄园离水源有十里路左右,刚开始张小露力小单薄,没挑两天就病倒了,阮秋章倒也心疼关心,不过张小露病一好,阮秋章立刻要她继续挑水,张小露心里委屈,但也不敢埋怨,这一挑就挑了五年。 离绿叶庄不远的羊肠小道,一个身着破烂,面容脏污的少年摇摇晃晃的走着,少年的头发长而粗糙,一口黄色牙齿时不时随着他的喘气显露出来。这少年脚步摇晃,似风一吹即倒,显得很是虚弱。少年突然停了下来,目光停留在前方,干涩的嘴唇微微上翘,接着又摇摇晃晃向前方走去。 阮秋章又喝了一口茶,发现茶已经喝光了,刚想起身进屋倒茶,宅门外响起敲门声,接着一把沙哑的声音响起:“有人在吗?”声音有气无力,却透着喜悦。 阮秋章起身开门一看,是个乞丐。阮秋章仔细打量眼前的小乞丐,心里诧异不已:“好一副天生仙骨。” “小兄弟,你有什么事?”阮秋章收起目光问道。 “我找秋叔,是我爹叫我来找他的。”少年也打量着阮秋章。 阮秋章心中一震,敢称他为老秋的只有一个人。“我就是,你是…...?” 少年乞丐闻言一愣,尔后“哇”的一声大叫便扑入阮秋章怀里。少年乞丐欣喜非常,双手抓着阮秋章手臂,激动道:“秋叔,我找的你好辛苦啊…...。”话音刚落,少年乞丐一阵摇晃,栽倒在地。 阮秋章好一会才透出一口气,看着地上的少年乞丐喃喃道:“这小家伙不知吃了什么,口臭如粪,差点要了我老命,他跟农志刚有什么关系?” 阮秋章把了下少年乞丐的脉,回头高呼:“丫头,快过来。” 张小露来到阮秋章身旁,一眼看到地上躺着一人,她好奇问道:“师父,他是谁呀?你怎么把人家打昏了?” 阮秋章瞪眼怒道:“胡扯,你师父有那么粗鲁吗?他是饿晕了,快去熬些米粥。” 张小露嘻嘻一笑,转身入屋。 深夜里,少年乞丐悠悠醒转过来,少年乞丐张眼一看,发现自己躺在床上,旁边坐着一位年轻姑娘,少年乞丐心中一荡,这姑娘长的清秀动人,温润的嘴唇散发着诱人的气息,乌黑秀发传来隐约幽香,白里透红的肌肤如似白玉。张小露正在打瞌睡,全然不知少年乞丐已醒。少年乞丐心中一阵迷幻,只觉眼前的女子就像仙女般不凡,他伸手轻轻碰了下张小露的脸。张小露一惊醒来,看到少年乞丐正在注视着她,她对少年乞丐淡淡一笑,起身离去。少年乞丐心中激荡不已,少女那一笑让他如幻如梦,仿佛置身于仙境之中。 良久,阮秋章走了进来,后面跟着的张小露手中端着饭菜,诱人的香味扑鼻而来,少年乞丐肚子一阵吵闹,惹得张小露轻声娇笑。 阮秋章搬了张椅子坐下,只是远离少年乞丐。张小露看到阮秋章奇怪的行为,心中好奇,但也没太在意。她把饭菜端到少年乞丐面前,说道:“你吃点东西吧。”话音刚落,阮秋章突然“扑哧”一声,似乎在偷笑。张小露回头看看阮秋章,越是觉得奇怪。 少年乞丐接过饭菜,说道:“谢谢你。”张小露离少年乞丐只有一个身位之距,在听到少年乞丐道谢的同时,一股强烈的臭气扑鼻而至。张小露小鼻子一皱,连连后退,口中高呼:“好臭,好臭呀。” 阮秋章哈哈大笑,少年乞丐满脸通红。张小露退到阮秋章身旁,娇喝道:“哼,师父,你耍坏。”阮秋章依然大笑,一副幸灾乐祸模样。 少年乞丐当真饿坏了,也不再理自己难堪,拿起饭碗猛扒,吃得是狼吞虎咽,喝得是稀里哗啦。那样子比饿鬼也差不了多少。看得师徒二人目瞪口呆。 风云残卷后,少年乞丐才满意地吁出一口气,这一顿,他吃了两碗米粥,五碗白饭,两斤牛肉,五个大馒头,一碗面条,几个小菜。 阮秋章看着又惊又心疼,这可是他师徒二人一天的伙食啊。阮秋章收起笑脸,问道:“小兄弟,你叫什么名字?与农志刚有什么关系?找我有何事?” 少年乞丐从床上下来,“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激动道:“秋叔,您不记得我吗?我是农马啊,我的名字还是您取的,农志刚是我爹啊。”阮秋章闻言一震:“什么?你就是小马?” 少年乞丐连连点头,满脸欣喜。 阮秋章起身扶起少年乞丐,仔细打量少年乞丐,高兴异常:“不错不错,是小马,你的左耳有三点红色胎记,想不到已经长这般高了。好,好啊。” 张小露跟了阮秋章也有五年时间,她还是第一次看见阮秋章这么兴奋,好奇问道:“师父,你认识他呀?” 阮秋章点头说道:“小马的父亲是我的救命恩人,也是我这辈子最好的知己。说起来我们已经有六年不见了。” 二十年前阮秋章赶尸经过高野林时遇到妖狐袭击,那时阮秋章道行尚浅,妖狐又是狡猾诡异,阮秋章就差点交代在妖狐手中,幸亏遇到上山砍柴的农志刚相救,农志刚身强力壮,他虽不会武功,但勇猛无比。阮秋章与他俩人合力,侥幸斗赢妖狐。阮秋章与农志刚交谈之下,觉得农志刚不但善良,而且很多想法跟他合的来,从此阮秋章把农志刚当作知己,有空时就会到其住处,一谈就是一天一夜。后来阮秋章搬到万山镇,俩人就甚少见面,六年前阮秋章拜访农志刚,并住了一个多月,那时农马还小,阮秋章很是疼他,并看出农马天生仙骨,是个难得的人才,所以有意收为传人,农志刚也同意,他根本不在乎阮秋章是干死人活,只知道阮秋章是个本事高强的高人。但农志刚的妻子并不同意,在她看来那就是一邪门歪道。夫妻为此还闹翻,阮秋章得知后悄然离开,这一离开就是六年。 阮秋章说起这段往事,心中很不是滋味,这六年来他几次经过农志刚住的寨子,都想去拜访他,却又担心农志刚夫妻又闹起来而不敢打扰。阮秋章定了定心绪,问:“小马,你的父亲还好吧?” 农马闻言直摇头:“他上个月去世了。” “什么?农兄弟去世了,他怎么会去世的?”听到农志刚去世,阮秋章犹如暴怒猛虎,一声怒喝把张小露和农马吓得不知所措。 “快说!” “他……我……我父亲是被一伙占山强人给杀害的。” “你说什么?说清楚点。” “两个月前我爹在高野林遇到山贼在抢一商队的货物,我爹出手相助,打跑了那伙山贼。可是,那伙山贼竟找上门报仇,我爹一人打不过他们,就带我先逃走,我爷爷和娘亲都被杀死,后来我父亲吩咐我来找你,他一人去找山贼报仇,几天后我在高野林看到他的尸体被吊在树上,已经被野兽啃的稀巴烂。我没办法,只好来找你。”农马说着全身颤抖不停。 阮秋章脸色越来越难看,他沉声问道:“小马,你想不想报仇?” 农马一时语塞,他见过那伙山贼和他父亲交过手,深知对方不但人多势众,且对方有高人相助。要报仇谈何容易。 “我问你呢,想不想报仇。”看到农马露出胆怯之色,阮秋章脸色更阴沉。 “我……我恨不得报仇血恨,可是……他们人多势众,还有枪火,而且有高手相助,我……”农马看到阮秋章脸色越来越阴沉,话都不敢说下去。 阮秋章盯着农马半天一语不发,连张小露也不敢出声,她还是第一次看到阮秋章如此愤怒。 良久,阮秋章才吐出一句:“农志刚勇猛无比,胆气盖世,他没你这样懦弱的儿子,你走吧,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阮秋章这么不顾情面,冒然下了逐客令,让农马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张小露在阮秋章身后对农马连连暗使眼色,农马倒也机灵,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秋叔,我想报仇,但我没本事,请你教我本事。” “教你?你知道我是干什么的吗?” “这……我不知道。”农马曾听过父亲说阮秋章本领高强,是个高人。却未听说过阮秋章是干什么的。 “我告诉你,我干的是走长脚,吃的是生死饭,你还想跟我学本事吗?”阮秋章从来不忌讳在外人面前说自己干什么的,即使有人请他赴喜宴,在喜宴上他也照说不忌。 “啊,那就是赶……赶尸的。”农马从小受母亲影响,对这一行也是忌讳畏惧。 “不错,你还想跟我吗?”阮秋章看到农马露出畏惧之色,心中对他的评价又下降几分。 农马低头不语,小时候母亲跟他说过赶尸人不但邪恶,而且经常带着死人走,日子长了就会变的不人不鬼。只是眼前的阮秋章虽然也是干这行,可是他不但有点仙风道骨,还气势不凡。 农马思绪良久,抬头想再确认阮秋章是不是长得不人不鬼,刚抬起头却看到张小露在阮秋章身后不断比划手势,那意思是叫他留下来。农马微微一笑,心中有所决定。 “弟子愿拜秋叔为师,勤奋学艺,替父报仇雪恨。”说完磕了三个响头。 阮秋章听到农马肯学艺替父报仇,冷漠面色一下子消失,脸上挂起笑容,扶起农马道:“好孩子,这才是农志刚的儿子。秋叔一定倾囊相授。”农马心惊阮秋章变脸之快,唯唯诺诺的道声:“是。”未等站好,却被阮秋章推倒在床,又见阮秋章急忙转身离去。好一会,外面传来阮秋章的喊声。 “小马,你去澡房好好洗漱一番,现在时候也不早了,今晚就好好休息,明早来大厅见我。” 农马半天摸不着头脑,张小露嘻嘻一笑,用手指了一下自己的鼻子。农马恍然大悟,嘿嘿傻笑:“半路没钱了,靠吃大蒜熬到这里的。” 那天夜里,农马洗了一个半时辰才完事。\');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正文 第二章 乱葬岗 翌晨,温和的阳光从窗外照射而入,农马一觉醒来精神恢复不少,他一路啃着大头蒜渡日,能熬到这里已是不易,不过年轻人身体底子好,昨晚饱餐一顿,睡一觉起来已恢复的七八成。他走出房间,清爽的空气扑鼻而入,让他身心一阵舒畅,他伸伸懒腰,贪婪的呼吸着自然气息。 张小露刚挑水回来,走入宅门就看到大厅门口站着一个英俊的少年,张小露一惊,这少年约十六七岁,一脸刚毅,剑眉高鼻,气度不凡。少年旁若无人的闭目养神,并未察觉自己正在打量他。张小露心中一阵悸动:“你……是谁?有事找我师父吗?” 农马正在陶醉中,听到有人说话,睁眼一瞧,原来是张小露。他笑嘻嘻招呼道:“师姐,早上好。” 张小露一愣,她是怎么也想不到眼前这人会是农马,昨天那一身肮脏又活像个小叫花子的少年会是如此英俊不凡。好半天她才回过神来,怒喝道:“谁……谁是你师姐了,你还没入门呢,等你入门再说。”也不等农马有所反应,转身走进厨房里。把农马弄得不知所然。 吃早饭时阮秋章才在张小露半拉半拽之下起床。一见到农马也是惊讶不已,他仔细打量了老半天才说道:“太像了,跟你父亲实在太像了。好,好。” 吃完早饭,阮秋章拿起烟叶抽了起来,农马坐在左侧,静静等待阮秋章发话。良久,阮秋章才说道:“农马,你本来天生仙骨,是个学法的好苗子,将来学法必定精进非凡,不过赶尸一行做的是与尸为伍,赚的是死人钱财,这样有损阴德善份,你怕吗?” 农马压根就不知阴德是什么样的一种存在,他摇摇头说:“不怕。” 阮秋章抽了一口烟,说:“赶尸一行不但声名难堪入耳,且世人多忌讳我者。一旦进入这一行,或许终身孤寂,你怕吗?” 终身孤寂对农马来说根本不算什么,打小他就少有玩伴,他经常与父亲上山砍柴抓药,很少与别人接触,所以孤寂对他来说不算什么。他说:“不怕。” 阮秋章看着他,农马那不以为然的神情显示他真的不在乎。阮秋章又说道:“赶尸人与尸为伍,与邪为敌,行尸期间不但有妖邪抢尸,有时还会遇到诈尸,对外人而言那是凶险异常的,但赶尸人却必须拼命护尸,即使是死,也不能退缩,你怕吗?” 赶尸一行门派分流甚多,各家有各家规矩,但拼死护尸却是各家所遵守的一条行规,对门派而言更是如此。倘若不能把死者平安送到,除了名声败坏之外,还会有坐牢的危险。因为有些有钱人会叫赶尸人在监控人面前签字,一旦护送失败,坐牢是免不了的。若是逃跑,也会被人追杀。 农马并不知这些内情,对即使是死,也不能退缩并不在乎。他在乎的是诈尸,他知道什么是诈尸,知道诈尸的恐怖。这次,他不敢再回答,阮秋章盯着他,脸色越来越严肃,农马的头也越来越低。 “怎么,你怕了?”阮秋章的语气不带一丝情感。 “我……我我……” “你怕死吗?”阮秋章冷言问道。 “我……我怕。”农马憋了半天,才支支吾吾的吐出话来。 “你这么怕死,那是不想为你父亲报仇喽。”阮秋章的语气越来越不善,农马听着冷汗直冒。 “不……我想……报仇……但是……” 阮秋章吐出口浓烟,谈谈道:“既然你想报仇,那么你去死吧。” “啊?” 张小露在一旁不断偷笑,她很了解阮秋章的个性,知道阮秋章卖的是什么葫芦,只是对农马那弱小胆细的样子很看不过眼。她插话说:“师父,他的胆子那么小,有资格入我们门下吗?”说完对着农马一阵坏笑。 阮秋章站起来说道:“我天宫门下弟子门人无不个个胆气冲天,你想如我门下学艺,从今夜起,北去三里处有一乱葬岗,你在那里待三夜,如果没事就可入我门下。” 张小露笑嘻嘻道:“师父,咱们天宫门只有你我俩人,何来个个?” 阮秋章眼睛一瞪,怒道:“小丫头别多嘴。”回头对农马说:“你今晚吃完饭就去,如果你怕,现在就走。”说完走入内屋,农马并不在意阮秋章离去,他现在想的是,今晚去不去?乱葬岗是个什么地方他很清楚,要在那种地方待三夜只是想想就让人不寒而栗。 “嘻嘻,没想到你是那么胆小的人。”一旁的张小露笑道。 “你少管,要不是你我也不用去那种地方。” “生气啦,我那是为你好,换是别人像你这般胆小早叫师父给扔出去了,而且如果赶尸的话没胆量的人会很容易出意外的。也好,去那个地方对你的胆量一定有帮助。”张小露仍然一脸坏笑,瞧那样子似乎早知道阮秋章会叫农马去乱葬岗。 农马瞥一眼张小露,一言不发。他现在对张小露有点抓摸不着的感觉,她到底是帮自己还是在害自己,实在不好说啊。 吃午饭后,阮秋章又问了一些农志刚死时的细节,看到阮秋章如此在乎自己父亲的死,农马亦是十分感激。他把所有自己知道的细节都一一诉说,阮秋章每到可疑处都会问两遍,很多细节连农马在场时也没注意到。 短暂的下午就在谈话中过去,夕阳的余辉点点流逝,夜幕悄然降临,屋中点起了黄油灯,农马望着窗外,心里百般滋味。 “你还在害怕啊,真是胆小。”农马回头一看,原来是张小露端着饭菜进来。 “那有什么奇怪,那可是个鬼地方。换作是你也一样。”张小露的讽刺让农马有点懊恼。 “鬼地方?哈哈,的确是个名副其实的鬼地方。”张小露说道。 “你去过那个地方?” “当然。” “那……那里有没有鬼?可不可怕?” 张小露看了一眼农马,说:“你去不就知道了,现在知道也没用。” 农马见张小露不肯告诉他,心中越是不安。在这个时代,死一个人太平常了。要是去了不该去的地方,万一有个三长两短,那岂不太傻。 深夜,农马手中握着阮秋章给他的“退鬼神火令”,这张符可退一次鬼魂缠身。临行时阮秋章告诉农马:“鬼魂一物害人多半是有仇才害但凡鬼再凶,只要不是厉鬼,也不能随便害人。不过凡人多数惧鬼物,一见鬼就惧意攻心。人身上有三把火,一把命数火,位于首额,主命数。一把护命火,位于左肩,主运数。一把阳气火,位于右肩,主人气。三把火平时盛亮不暗,鬼物难近,人在夜里行路,仗着这三把火让鬼魂近身不得。所以人一般不会碰到鬼魂。但若惧念上心,火光就会消暗下去,那时鬼魂就会被你吸引,抢占你的身体。只要你无惧无畏,这张符你必定不用,但若你无法克服惧意,那么你就给我死在那里。” 农马想着阮秋章的告诫,深吐一口气,暗骂阮秋章心肠好狠,迈入深山乱葬岗。 乱葬岗本是万山镇的风水宝地,但许多年前山匪攻入万山镇,杀了不少人。许多没人认领的尸体就乱葬在这里。这些人都是惨死,怨气十分深重,这风水宝地竟被怨气所化,变成一块凶地。对住在万山镇的人来说,这里是个禁地。 农马初入万山镇,对这事一无所知,刚走进乱葬岗,农马才知道待在乱葬岗需要多大的胆量。 乱葬岗一片狼藉,坟土之上长满野草,木制石制的墓碑破烂腐败。这里埋着许多无名氏,一个个土丘相错而立,露在外面的坟土更是被一些野兽挖开,里面的尸体被啃烂,尸体上爬满许多不知名的虫子,这些显然都是新埋葬之人,地上散落落着许多残缺白骨,岁月的冲刷在上面留下了痕迹。随处散落的骨灰坛杂乱不堪,在这里保留最完整的或许只有死亡的阴森。乱葬岗被树林所包围,环目四周皆是黑暗无底的沉寂,只有乱葬岗因无树木的遮掩而被月光照的暗亮且诡异。 农马内心惧意如潮水起落,哪怕一点异样的动静都会掀起他心中千尺浪。尽管他来之前已作了心理准备,此时乱葬岗的景象还是让他惊呆麻木。他坐在一截枯木旁,一呆就是几个时辰,他还未发觉到手中的“退鬼神火令”已被他捏成一团。 夜已深,今夜的月光皎洁冷冰,群星点缀。树林亦沉寂下来,许是动物们休息了。农马一直处于麻木呆愣状态,也许是他累,也许是他困了。在惧意与疲困双重缠绕之下,他竟缓缓睡着了。 “师父,你为什么今天叫农马去乱葬岗?你想害死他吗?”张小露正拉着阮秋章衣袖质问着。 “什么?今天怎么了?你白天不是还提醒我让他去乱葬岗吗?”阮秋章反问道。 张小露一跺脚说:“师父,白天那是我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我刚才翻黄历才知道。今天是十三,过了午夜就是十四,凡是鬼物,每月初七十四活动最是频繁,他会被我们害死的。” 阮秋章呵呵一笑:“丫头,你做事这么糊涂还敢给师父乱支招,胆子不小啊。” 张小露一看阮秋章若无其事,心中更急:“你老人家还笑得出来,你别以为可以瞒过我,你对他虽严肃,但你其实很看重他。不行,我现在去把他带回来,晚了就糟了。”说着就往外面走去。 “别急,没事的。”阮秋章拉住张小露,说:“无妨,我看那小子虽胆小无能,但他偏偏天生仙骨,命硬的很,你放心,死不了的。” 张小露仔细一想,觉得也有些道理。再说乱葬岗那里也不是传说那么恐怖,只有农马碰到“她”,那一定会没事的。想着想着,张小露不由微笑起来,她很想看看农马看到“她”会有什么反应。 “丫头,你傻笑什么呢?”阮秋章看到张小露突然微笑起来,心中不解。 “没什么,对了师父,你给农马那张符是什么?怎么我没见过你用过。”张小露怕露陷,忙转移话题。 “哦,那张符是我乱画乱说的,根本没那种符。”阮秋章回道。 “什……么……?”张小露实在搞不明白阮秋章何以如此乐观,保命的符也不给真的,看来现在只能希望上天保佑农马了。 师徒俩一个乐观一个担心继续的扯谈着,他们哪里会想到农马现在的处境比他们想的还要糟。 农马觉得自己刚刚睡着就被一股恶寒穿体而过,阴冷的寒意让他惊醒过来。 刚睁开眼农马就被眼前的一幕吓呆,不知何时,一张张苍白如雪的脸围满他四周,要说鬼长得难看那到不然,只是一个个脸色苍白,阴气十足,怎么看怎么不舒服。农马坐在地上,那一张张苍白的脸俯视着他,他现在心里除了害怕就是害怕。 时间渐渐流逝,农马心里愈发害怕,苍白的脸愈是靠近。苍白的脸突然露出微笑,农马心中一顿,觉得那一双双阴深暗淡的眼睛瞬间变红,毫无表情的脸瞬间狰狞毕露。苍白的脸突然发出风啸般怪声,向他猛扑而来,似是要把他带入无底地狱。农马“妈呀”一声惨叫,不知是想起还是无意,手中的救命符已被他扔向鬼魂。那一瞬间农马心里想到的是:“谁说鬼长得不难看。” “退鬼神火令”眼看就要显示威力,农马却吓得差点失禁,因为他发现“退鬼神火令”不知何时被他捏成一团,穿过狰狞的脸落在不远处。 时间仿佛停顿了一下,农马是这么觉得,那狂扑而来的脸似乎已经变得很慢,农马绝望的闭上眼叹道:“英年早逝啊!” 那一瞬间,他感到一股股冰冷寒气侵入体内,接着意识迅速散失,整个人变得很累,很困。“睡吧。”他心里有一把安详的声音这么说着。 “你们干什么?不许害人。”就在农马的意识快要消失时,一声幽幽女声怒喝道。 这一声震醒了农马,那种困倦的睡意瞬间消失,农马张眼一看,那些鬼魂已不知所踪,四周依然一片肃静。 农马大惑不解,心道:“莫非是恶梦一场?” “公子。”一把幽怨的声音从农马身后传来。 农马猛然一惊,回头一看,只见一位身着白色纱衫女子,身形苗条,秀美长发披向背心,发上系着根白色丝带,女子脸容秀美苍白。农马猛地一见,心犹如千针穿心,眼前这女子的眼神怎会如此幽愁如此冷漠,她的眼神似是能透人心,在她的注视下,农马觉得自己的一切都被她所看透。\');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正文 第三章 柳雪菡 农马颤声问道:“你……你是仙子吗?” 女子看了他一眼,淡淡道:“你为何来此?不怕性命不保么?” 女子的语气里冷淡的不带丁点客气,甚至带有敌意,然而在农马听来,却是一种善意的询问,他回道:“仙子,多谢方才救命之恩,小子有任务在身,也是身不由己。” 女子语气又淡了几分:“我不是什么仙子,我是鬼魂,你怕吗?” 所谓“色胆包天”,这话用在农马身上一点也不错,刚才他还吓得差点失禁,一见救他的是位美丽女子便认为对方是仙子,他的色心显然大于惧心。农马说道:“仙子气势不凡,纵是天下倾国之美也难及万一,又怎会是鬼魂。” 女子表情如初,对农马的言语无动于衷,她抬手指一处地方说:“那是我的家,这里绝非久留之地,你还是快快离去吧。”农马顺势一看,乱葬岗乱坟四立,层层叠叠,唯独女子所指方向有一座修建颇华的大坟墓,这座大坟墓立于乱坟之中,四周十米之内无一坟,显得诡异特别。 农马回头想问明白,却已不见那女子身影。转头再望向大坟墓,却见那女子身形轻飘,已从空中钻入大坟墓里。农马心中大惊,脚下不稳,一股跌坐在地,心想:“我的妈呀,我真是色胆包天,这深山乱坟中又哪来什么仙子?真是笨啊。” 不过,惊魂未定的他,脑海里却不时浮现那女子的容颜。 翌日,张小露送饭给农马,昨晚她担心得整夜无眠,心想要是农马有个三长两短什么的,那她这个师姐算是造孽了。所以天刚蒙亮,她便起床做饭,安置好一切,早早就给农马送饭去。到了乱葬岗一看,却见农马正坐在地上抬着头看天。 张小露心中一松,心道:“这家伙真如师父所说那样,那么多鬼出来也没事,命还真硬。” 走近农马身后,张小露才发现农马原来在发呆,张小露暗自偷笑,有意吓吓农马。她悄悄靠近农马背后,突然一声大叫:“啊!” 农马昨夜有惊无险,又遇见那神秘的女鬼,心中思绪甚乱。直到天亮,他还一直想着那女鬼。突然身后传来一声厉叫,吓得他手脚失控,心脏狂跳。刚好乱挥的右手打到身后张小露的眼角,“啪”的一声,既响亮又清脆。农马回头一看,张小露一手捂着眼睛一手提着饭篮蹲在地上直吸冷气。 农马慌忙扶起张小露道:“师姐,你怎么来啦?啊,你眼睛没事吧?” 张小露拨开农马的手,怒道:“你……你不要碰我,哎哟,疼死我了。” 农马心中暗道:“早知如此,你何必吓我。”不过张小露一直揉着眼睛让他也是十分担心,农马好心问道:“师姐,你不要紧吧?让我看看,要是伤了眼睛就严重了。”说着轻轻拉开张小露的手。 “怎……怎样了?我的眼睛有没有事?”张小露其实被那一下打的疼得厉害,她也害怕眼睛被打伤。 农马一看,张小露的眼角黑成一片,眼睛里的泪水还在打滚,就差没掉下来。他支支吾吾说道:“没……没事,就眼角……有点……红,回去用鸡蛋敷一下就没事。” 农马见张小露摸着眼角,似乎有些不相信,忙转移话题问道:“对了,师姐,你以前入门时也要在这里待三夜吗?” 张小露递给农马饭篮说道:“不用,师父不让我赶尸,他说女子不适合赶尸,只有那些家传的嬷嬷才会去赶尸。嘻嘻,怎么啦?昨晚好玩吗?” 农马打开饭篮,边吃边说:“这里夜晚恐怖得很,还说好玩,要不是我没地方可去,我才不想学什么狗屁赶尸,昨晚出来那么多鬼魂,我差点丢了性命啊。” 张小露嘻嘻一笑:“你真是胆小鬼,这有什么好怕的,你昨夜还不是平安度过。” 农马没好气说道:“你就只会说风凉话而已。” 张小露想了一想说:“其实鬼也没什么可怕,你想想,这鬼是人死后的魂魄,生前什么样,死后也是什么样,也是有善恶之分。” 农马若有所思,见过那女鬼后他也觉得鬼的确没想象中可怕。 张小露看到农马又发呆,问道:“你昨夜有用那张符吗?” 农马回想昨夜情景,尴尬的说:“用了,不过我害……太紧张,把符捏成一团。” “这样啊,没想到你还能平安度过一夜。”张小露本想告诉农马那张符是假的,仔细一想,还是算了。说了实情的话,农马一定不敢待下去。 “师姐,那乱坟之中立着一座大坟,你知道所葬之人是谁吗?” 张小露闻言一震,诧异道:“你看她了吗?” 农马有点意外,张小露竟认识那个女鬼,他点点头。 张小露沉默了一会,说道:“你想知道她的事?” 农马放下碗筷,点了下头说:“昨夜她救了我。” “跟我来吧,想不到她竟会救你。”张小露领着农马来到那座大坟前,坟墓四周杂草乱生,坟土上却寸草不生。墓碑脏污陈旧,且墓墙断裂处颇多,显然修建已有多年岁月。 农马扫开墓碑上的尘土,一行字显露出来,上面刻着“爱女柳雪菡之墓”,农马心中一喜:“原来她叫柳雪菡,嗯,人美名也美。” 张小露找了处干净地坐下,想了想说道:“师父曾经跟我说过,万山镇百年前曾有一户员外大宅,员外姓柳。柳员外一生清廉正直,在万山镇名声极响,他有一爱女,叫柳雪菡,柳雪菡人美倾城倾国,又善良温柔。婚配之年,仰慕提亲者成千上万。在这些提亲者中有一个叫“王胜”的高官之子,这王胜生性贪财好色,仗着父亲身居高位而横行霸道,常常惹是生非。他见柳雪菡生的美,就想娶之为妻。在他向柳员外提亲时,有人暗下告之柳员外说王胜这人已有八位妻妾,为人平时又恶混。柳员外一怒之下将王胜拒之门外。哪想得这王胜恶从心起,雇用一帮强人趁柳员外有事上京时深夜杀入柳家,柳家上下四十多口一夜全被杀个精光,那伙强人将柳雪菡虏了去,却不想柳雪菡半路时咬舌自尽,那帮强人眼见事情已败坏,便将柳雪菡弃之于野林中,待柳员外从京城赶回来找到柳雪菡时,柳雪菡已被野兽啃成一堆白骨。柳员外花钱请风水先生选了一处风水好地,为柳雪菡修建了一座大坟。后来有人在柳员外宅里找到一张字条,上面写了“仇杀王胜”四字,不久便听到王胜死于窑子,只是从此之后,再也没人见过柳员外。” 农马良久才深深吐出一口气,心想:“怪不得她如此哀愁,原来身世如此凄凉。” 农马突然想到一个关键问题,忙问:“这么说她已在人间滞留百年之久了?奇怪,她不像孤魂野鬼啊。” 张小露看了坟墓一眼说:“她是含怨而死的,像她那种死法不变成厉鬼才怪,不过那个为她选葬地的风水先生算到柳雪菡会变成厉鬼害人,所以才为她选了这个葬地。师父说过,这个葬穴叫“呐啸门”,葬之可极旺亦可极凶。” “那跟她留在人间有什么关系?”农马不懂风水,听的莫名其妙。 “师父说“呐啸门”可吸戾气凶怨,亦可吸富贵福气。不过亦可啸出戾气凶怨和富贵福气。柳雪菡之所以无法投胎,就是因为她现在被这个葬地所呐,待她的凶怨被吸净,自然可投胎转世。” “她的凶怨被吸了百年之久还没净除,她的怨气有这么重吗?”农马回想昨夜被柳雪菡相救一事,虽然柳雪菡表情冷漠如霜,但并没有一丝凶怨。 “怎么可能有怨气如此重的鬼魂啊,她的怨气在王胜死后不久就已消失,不过自从她葬在这里后,镇上的人也开始把这里当成安葬佳地,这其中如果有人是含怨而死或本命带有戾气的都会通过柳雪菡这个点被“呐啸门”所吸收。而且在二十年前,一伙山贼攻入万山镇,杀了不少人,幸存下来的人就把所有尸体葬在这里,这一股怨气灌注进来后,这里就成了现在的乱葬岗了。当年师父之所以搬到这里,就是因为“呐啸门”已经快被怨气填满,师父担心当“呐啸门”把凶戾怨气吐出来时,会诞生厉害的邪物,所以才在这里守了十六年。”张小露边说边观察农马的神情,农马一脸茫然,也不知他如何作想。 “那个老头心肝真黑啊,这么危险的地方竟让我在这里待三天三夜。根本就是想让我死在这里嘛。老不死的。”沉默许久的农马突然吐出这么一句,张小露楞了愣,止不住笑了起来。 “嘻嘻,可不是嘛,师父还真是死不了的人。” 农马看着还在娇笑的张小露,觉得张小露跟柳雪菡就是两种极端的人,一个是寒中飘雪,一个是温中阳光。想到这,他不由笑了起来。 “你在笑什么?笑的这般诡异。” “没什么,对了,这里附近哪里有水源?” 张小露好奇问道:“几里外有一条小河,你问这干嘛?” 农马说:“她昨夜有恩于我,所以我决定为她洗涮坟墓,修饰一番。” 张小露怒道:“你是不是鬼迷心窍啦?我告诉你这些是想让你远离她,她身上煞气很重,对凡人身体是有侵害的。” 农马想了想说:“知恩善报方为君子,她昨夜救我一命,我怎能不报。” 于是,农马把昨夜之事详细述说出来,张小露听得又是好笑又是好气。好笑农马胆小如鼠,好气阮秋章拿假符忽悠人。也幸亏柳雪菡出手想救,农马才得以保住一命。 农马说:“师姐,你就帮我这未来师弟一把,行不?” 张小露一哼:“不干,这里离水源有好几里路远,要去你去。不过呢,我倒可以帮你洗涮墓碑。” 农马闻言一喜:“那好,多谢师姐,小师弟在此有礼了。” 张小露心中暗喜,口中却道:“别臭美了,等你死不了再说。” 两人从早上一直忙到日落西下,荒野之路多有不便,没挑几担水农马已累得脚软腰酸,最后还是张小露看不过去,接过重活。农马看着不得不服张小露,这小女子仿是力大无穷,那小小的身子不知哪来气力,挑了几担水连气都不喘一个。农马不知,其实张小露每天早晨都必须在五里之外挑水四担,这几担水对她来讲实是轻而易举。 阮秋章早晨便看见张小露给农马送饭去,心中还道张小露这丫头有善心,不愧是他的弟子。可一直等到太阳西下,却不见张小露回来。阮秋章越等心中火气越大,他的膳食一直都是张小露负责,自己一生甚少下厨,张小露去了多久,他就饿了多久。 阮秋章在屋里来回踱步,气的是咬牙切齿:“小丫头好狠心呐,见了新人忘旧人,回来有你好看。” 正在这时,张小露推门而进,阮秋章“嗷”的一声刚想发作,却见张小露身后还站着一人,阮秋章喉咙“咯”的一声,硬是把话吞回肚子。 张小露见阮秋章有些异状,问道:“师父,你怎么了?” 阮秋章瞪了张小露一眼,没好气说道:“我饿坏了,心里不舒服,你身后哪位是谁?” 张小露这时才知阮秋章饿了一天,心想以阮秋章的脾气多半懒得到镇上吃饭。想到不由吐吐小舌头,道:“师父,我在大门口遇到这位客人,说有急事找您。” 来人年纪尚轻,他向前跨出一步行礼道:“先生,我叫毛阿水,是镇长派我来请您过去,镇上发生了一件大事,请先生务必随我走一趟。” 阮秋章哼一声道:“不去,我饿了,正等这懒丫头给我做饭,没心情,不去。” 张小露脸色一红,娇声道:“师父,人家请你过去,您不要拒之千里嘛,回来徒儿任你处罚。” 毛阿水见阮秋章不怎么买张小露的帐,急道:“先生,镇长在“水仙楼”设宴,请您劳驾赴邀,这事真得很急。” 阮秋章一听到有宴席,便道:“既然镇长如此诚心相请,我便不好在推托,好,我随你去。” 毛阿水见阮秋章肯去,喜道:“先生请随我来。” 阮秋章刚走出几步,回头对张小露说道:“小丫头,回来再收拾你。” 张小露嘻嘻一笑,礼送阮秋章出门。其实张小露跟随阮秋章这么久,他甚少呵斥张小露,嘴上说收拾,却每次都被张小露撒娇而宽容一过。最严厉的一次也不过是骂了张小露几句,结果却换来丫头两天闷闷不乐,最后反过来阮秋章安慰逗她。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正文 第四章 丧尸 万山镇镇长姓程,其父乃清朝光绪年间朝中大官,后清朝推翻,便逃到万山镇,仗着财力深厚为万山镇出过不少力,后来被民众推举为万山镇镇长。归老后由长子程万生接任,程万生为人公正无私,又待人和善,在万山镇很受民众爱戴。不过这人有个毛病,就是好色。虽说他逛窑子所掏的钱都是自个腰包,但迷色误事的情况经常发生。阮秋章跟程万生先父算是好友,程万生的父亲临终时委托阮秋章照顾程万生,希望程万生不要走错路。阮秋章本是常暗中关照程万生的,但自从得知程万生爱逛窑子一事后,阮秋章对其十分失望,对程万生亦变得不冷不热。 阮秋章一进水仙楼就看见程万生笑呵呵向他走来,程万生笑道:“阮叔,近来可好?来,请入座。” 阮秋章也不客气,坐稳之后便大口吃喝起来,对程万生的话也不搭理。站在一旁的毛阿水对阮秋章的举动有些气愤,刚想为程万生道不平,却被程万生伸手拦住。程万生深知阮秋章的脾性,也不说话,乐得和他吃喝起来。 酒饭过后,阮秋章满意的打了个饱嗝,才问道:“程老爷找我来所谓何事?” 程万生道:“阮叔,您这不是折煞我嘛,您还是叫我万生吧。” 阮秋章冷冷看着他,心中不怎么买他的帐,不过每次程万生求他做事都有丰厚的酬金,他从来不跟钱过不去。阮秋章喝了口茶道:“礼数话少说无妨,讲正题吧。” 程万生点头说道:“是,阮叔可知镇上这几天发生了什么事?” 阮秋章摇摇头。他向来孤傲,甚少在镇上走动,所以万山镇要是发生什么大事,他一定是最后得知的人。 程万生接着说:“五天前有人在田地里挖出一口棺材,里面葬着一清朝古尸,僵而不化,开棺时许多人说听到婴儿般笑声,大家觉得有些诡异,商议后决定先将尸体置放在义庄,隔天再将其火化。可没想到当晚义庄便出事了。” 阮秋章“哦”一声,心中已猜出此次发生什么事。 程万生向一旁的毛阿水说道:“阿水,你去把赖七带来。”毛阿水点头道了声“是”退出房间。 阮秋章问道:“赖七是谁?” 程万生说道:“看守义庄的野老头上个月去世,赖七是新的守庄人。” 时间不大,毛阿水领着一青年进来,青年生的一张马字脸,厚唇阔鼻,个子不高,头发乱成一团,一眼看上去十足就像个流氓土匪。程万生说道:“赖七,把你所看到的详细告诉先生。” 赖七说起话来土里土气又杂乱无章,阮秋章听了半天也不知所以。最后还是程万生在一旁讲解,阮秋章才勉强听出个大概。 原来赖七自从在义庄守夜后,他一直不敢在义庄的住房里睡,晚上都是躲在梁上睡,那天把古尸送到义庄后,赖七一直觉得不舒服,便早早躲在梁上。古尸摆在大厅右侧,用一张破麻布盖住,躲在梁上的赖七总觉得那古尸在动,心中虽害怕,目光却一刻也不离开古尸。直到二更天,赖七虽是困倦不已,却坚持着半睡半醒。就在这时,义庄的大门“吱呀”一声开了,赖七心中一跳,立刻清醒过来。只见一黑衣人偷偷摸摸进来,来人极为鬼祟,他先摸进赖七房里,见赖七不在,本为犯疑,但片刻后便自嘲道:“胆小鬼一个,平日里还吹牛说义庄比家好,原来跑回家了。”尔后来人又摸出房,东摸西找着些什么。赖七躲在梁上,来人的话他听的一清二楚,觉得声音甚是熟悉,仔细一想,原来是镇上出了名的瘪三狗蛋。 狗蛋为人好吃懒做又不务正业,平时就靠着偷鸡摸狗过日子,镇上有什么东西被偷了找他八成没错。古尸出土的消息不出半天就传遍万山镇,他听到消息后便起了贪念。 赖七知道来人是狗蛋后,有意吓一吓他,刚想从梁上下来,却见狗蛋欢叫道:“找到了,在这里。”赖七闻声望去,见狗蛋正扳开古尸的嘴往嘴里掏什么东西。赖七心生好奇,想看看狗蛋要做什么。时间不大,狗蛋突然笑道:“找到了,果然有。哈哈,发财了。”赖七仔细一看,狗蛋从古尸嘴里掏出一片像叶子的黄玉和一颗鲜红的珠子。 阮秋章听到这里突然冷笑道:“黄玉是镇尸玉,一般的赶尸匠都用黄玉镇尸,那颗鲜红的珠子叫“聚气丹”,俗称“咙丹”。下葬后的尸体若是口中含玉,百年后就会在喉咙出结出一颗“聚气丹”。”程万生问道:“那有什么用?”阮秋章冷哼一声:“这颗珠子所结的是尸体百年来的尸气,不但可制成邪门毒药更可用来作法害人,不过这种东西不易得到,所以对那些旁门左道的人来说是可遇不可求的好东西。那样的一颗珠子大概值一百块大洋。”听到阮秋章的解释,程万生和赖七恍然大悟,就这么一颗珠子就值那么多钱,要是自己知道的话也一定会和狗蛋那样做。 阮秋章接着说:“下面的事我差不多也估计的到,是不是那古尸不久就诈尸了?还把狗蛋给撕成碎片?”。赖七点头道:“是,那个狗蛋还在高兴的时候,我看到古尸的眼睛突然张开,原本褐色的脸突然变成青黑色,狗蛋那家伙吓的一下子向后栽倒,还没来的及回过神来,那古尸的手已经插进他的胸口,然后桌子上的油灯不知怎么灭了,我在梁上只听到“哧啦哧啦”的声音外,其他什么也看不见。我被吓的一动也不敢动,不久就闻到一股血腥味,那味道重的让我差点没吐出来,没多久我就昏了过去,等到天光时我才醒了过来,往狗蛋那看去,差点没把我吓得尿裤子,那家伙被古尸撕的连他妈也认不出他是人还是猪了,整一团烂肉。” 阮秋章冷冷道:“如果你不是昏过去,你也会变的连你妈也认不出你是人还是猪。”赖七一听吓的跌坐在地,全身抖个不停。看来狗蛋被撕成碎片的一幕对他造成难以抹去的恐怖记忆。阮秋章淡淡对程万生道:“他已经不适合再守义庄,明儿找别人去吧。” 程万生点点头,让毛阿水带赖七下去,接着问道:“阮叔,这个事该怎么办,从那古尸诈尸后,镇上已经有三人被害了,再这样下去会引起恐慌的。” 阮秋章闻言一皱眉:“发生这样的事你难道没警告民众晚上不可外出吗?” 程万生叹口气道:“怎会没警告,不过现在已到收成季节,地里的庄稼不能放之不管,那几人就是在地里守地时被古尸杀害的。” 万山镇是依山的一座小镇,每到庄稼收获时,山中许多动物便会跑来偷吃,为了减少损失,许多农民都会夜守庄稼直到收割完成。阮秋章想想说:“那古尸既然能结成“聚气丹”那就有些门道,看来不尽快除去那古尸的话以后会更难对付,最近一个被害者是什么时候?尸体处理了吗?。” “昨夜里一个老农在地里被害,因没人认领,现停放在义庄,现在保安队长正守在那里。” “那好,带我去瞧瞧。” 程万生点头道是,向毛阿水吩咐几句,陪着阮秋章前往义庄。 农马今夜心中虽依然害怕,但不似前一夜强烈,知道乱葬岗的来龙去脉后,他多少胆气上升三分。 乱葬岗依旧阴森诡异,月亮比昨夜又圆一分,皓洁月光下,倒是一片祥逸。不知是否鬼气未显,四周不知名的野兽不时传来低沉的叫声。深山中的野兽则像是在回应着,只是充满了敌意的啸呼。农马手里紧握着那张有点皱的符,警惕的环顾四周。 不知怎么,他心里竟有点期待柳雪菡出现,明知她是鬼魂,却盼望能见上一眼。一阵乱风吹过,乱葬岗四周树林随风而摇,树叶摩擦之间,发出声声“沙沙”之声。四周野兽的叫声也不知在何时静了下来。 农马心中一算,估计已是午夜。心想:“连个鬼影也不见,今晚或许太平,她可能也不会出来了。” “公子。”一声哀愁的声音从农马背后响起。 农马闻声心中一喜,回头一看,只见柳雪菡静立于他身后几尺之远。 农马欢喜道:“你……柳姑娘,夜安。”他本想说“你来了”可人家本来一直在这里,遂忙一改。 柳雪菡依旧冰冷如霜,她盯着农马,良久才淡淡道:“公子,你为何仍在这里,此地阴气甚重,于你身心多有不宜。非是久留之地” 农马心中暗道:“又不是那老头叫我来,鬼才会待在这里。”不过口中却道:“柳姑娘费心了,只是在下师尊命我来此待三日三夜,以测我胆气,时辰一过在下自当离开。” 也不知是否说了不妥当的话,柳雪菡虽依然冷若如霜,农马却感到柳雪菡冷了三分。一人一鬼无言相对,场面尤为沉闷。农马心中不知转了多少借口,只求能说上几句话。这一阵就把他急得冒出汗来。 “柳……姑娘,多谢你。”好半天,农马才想到话题。 “何以谢我?” “今夜如此平静想必是柳姑娘出手相助,在下心中安心不少,自当谢你。” 柳雪菡“嗯”的一声,算是默认了。 一人一鬼又再次沉默,农马心中暗道:“糟糕,又没词了,快找话说,不然她非走不可。” “敢问公子尊姓大名?”正当农马焦急之际,柳雪菡声音响起。 “啊……免尊姓农,单名马。” “农公子,多谢早间为我修饰坟墓。” 农马心中猛的一惊,自己这是在做什么,怎会忘了张小露的警告?忘了柳雪菡是个鬼?而且还是个让阮秋章忌讳的女鬼。一想到鬼,他不自禁的打了个冷战:“不……用谢,举手之劳而已,不……值一提。” 柳雪菡眼神闪过一丝难过,原以为农马明知她是女鬼却还帮她洗修坟墓,还道是个不讳鬼神之人,终究还是个平凡人。想到自己百年孤寂却不知何时终了,柳雪菡还是微微叹了口气:“今夜虽无鬼魂现身,但农公子还应需警惕。也替我向小露道谢一声。” 农马听出柳雪菡要离去,心中还是有些失望,忽然一惊:“柳姑娘认识小露?” “认识几年罢,她常来和我作伴。” 农马心道:“死丫头,认识人家几年还装作不认识,还骗我说远离柳姑娘,真可恶。”想了想,觉得柳雪菡根本不像张小露所说那样带着满身煞气,更是确信张小露在骗他。 想到这点,他心中的惧意消失大半:“柳姑娘如何结识师姐的,可否说来听听?” 柳雪菡本来想走,这时却见农马心中惧意消失,不由对眼前这人觉得好奇,能忽然害怕忽然不害怕的人她真没见过。沉默了一下,柳雪菡指着不远处一平坦草地道:“且坐下谈罢。” 阮秋章和程万生来到义庄,看到门口站着两个保安队员。保安队员一见镇长来了,忙行礼通报里面的保安队长。保安队长叫楚新,为人性格粗心大意又极易冲动,所以得了个外号叫“粗心队长”。 粗心队长这个时候本来是在巡逻,今晚却被镇长派来义庄等待,惹得他大为不满。一见程万生进来,便抗议道:“镇长,现在镇上居民人人自危,我们保安队应该巡逻守护,你怎么把我叫到这种鸟不拉屎的死人地方来?” 程万生瞪了楚新一眼:“楚队长,叫你来这里自有我的安排,你稍安勿躁。” 阮秋章一进义庄就发现地上放着一具用白布遮盖的尸体,白布中间一大片红褐色血迹,显然干枯不久。阮秋章拉开白布,露一张血肉模糊又发出淡淡血腥味的脸,这张脸可谓是难堪入目,两只眼珠不知掉到哪去,鼻子被削去一半,剩下一边,另一边只剩一个肉糊糊的小洞,嘴巴像是被什么利器割到一样,左边起一直裂到耳根处,皮肉向外翻出,露出半黄的牙齿,整张脸布满道道纵横交错的寸宽伤痕,在伤痕出溢满黄色液体。阮秋章这辈子干的是于尸为伍的行当,什么尸体他没见过,眼前的一幕虽恶心了点,但他却连个眉头也不皱一下。程万生冷不丁一看“哎哟妈”一声,也不管其他,直接跑到外面吐了个昏天暗地,直到把“水仙楼”那一顿给照原交出来。 阮秋章不理程万生那难听的呕吐声,仔细查看尸体后道:“果然不出所料。是丧尸所为。”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正文 第五章 练胆 粗心队长与阮秋章合作过几次,向来很佩服阮秋章的本事。知道阮秋章这样说,那就一定有异样。他问道:“阮老爷子,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他妈最近死的几个人都是这副模样,这凶手是个什么鬼东西?” 粗心队长人虽粗心粗鲁,不过为人倒是正直单纯,阮秋章看这个人还算比较顺眼,他回道:“队长,这个人全身被抓成肉糊,伤口似是被利刃割成一样,且尸身现已现尸气,这很明显是丧尸所为。” 程万生刚吐完走进来,听到阮秋章讲解,问:“阮叔,丧尸是什么东西?” 阮秋章想了想说:“凡是死后不化,在出现诈尸情况下有几种变异,死而僵硬,身长绒毛,见人便咬乃是僵尸。死而不化,身体僵硬,无绒毛,见人便撕抓,乃是丧尸。死而显腐,无绒毛,尸体柔软,见人就啃咬,乃是戾尸。死而全身发臭,无绒毛,尸身显腐,见人便掐便追,乃为行尸。诸如此类等等,这个尸身死状吻合丧尸所为。” 程万生从未听说丧尸一说,忙问:“那该怎办?可有法子对付?” 阮秋章一笑:“丧尸只因长年体内积聚尸气,狗蛋拿出古尸的“咙丹”就等于放出尸气,古尸被尸气所影响而变成丧尸,不过丧尸比僵尸好对付的多。”说着掐指算了一下:“现在已是二更天,错过对付丧尸时辰。万生,明天命人准备一些空心钢箭,找几个射箭好手。木板五十块,要如饭桌大小,腕粗麻绳一捆。还有,在离镇门前清出一百米的路,严令附近居民不可出来。从镇门起,每两米放置一块木板。另外在镇上四周撒一圈香灰就成。明夜子时,且看我降服丧尸。” 程万生礼送阮秋章离去后,吩咐粗心队长,叫人连夜准备。 农马与柳雪菡一直聊到天现微亮,柳雪菡才起身告别,这送人回家大为常见,送鬼回坟倒只有农马这一家。 农马望着身已半入坟土的柳雪菡,心中虽毛却也不再起初那般恐惊,眼见柳雪菡就要没土而入,他冲口而出:“明夜可否再见?” 柳雪菡只剩头部在外,听到农马问话,她她顿了顿,说:“若农公子想相见,坟前呼三声。”说完没入坟墓,留下农马痴痴呆望。 天刚蒙亮,张小露便起床做饭,刚走出房门就看到阮秋章推开宅门进来。张小露行礼道:“师父,早安。” “不好。”阮秋章冷冷回道。 张小露嘻嘻一笑,知道阮秋章还在生昨天的气,道:“师父,中午我想做“百香红烧肉”,不知师父喜不喜欢?” “真的。”阮秋章一生走过不少地方,各地美食亦吃过不少,却唯独偏爱张小露自制的“百香红烧肉”,张小露每逢他生气,便以“百香红烧肉”诱惑安抚。阮秋章一听到张小露要做他最爱的一道菜,自是欣喜不已,不过想到自己有事在身,他失望道:“师父今天有事在身,明天之前是回不来了,吃不上了,明天再做可否?” 张小露一听阮秋章今天有事要忙,心中暗喜:“甚好,这样我便可和师父待一天了,夜晚鬼要是出来,有我在他也不会害怕了。”一想到这点,她的脸上不自禁露出微笑:“好,弟子连着给师父三天“百香红烧肉”,好让师父过过瘾。” 张小露做的红烧肉比较特别,不但讲究火候,也讲究配料与时间,所以做起来颇不容易,平时就是阮秋章磨着张小露做,她也不肯。一听可以连着三天吃到可口美味,阮秋章乐得哈哈大笑,昨天被饿了一天的气也就消了。 做好早饭后,张小露提着饭篮给农马送饭,来到乱葬岗一看,农马又在发呆,她远远喊了一声,想必昨天吓农马的代价已经让她学乖了。 农马回头跟张小露打了声招呼,张小露刚走两步,农马突然惊叫:“小心,有蛇!”这一声叫的是既惊慌又紧张。张小露吓得怪叫一声,四处乱窜,不住叫喊:“啊…….在哪里?在哪里?快救命啊!”那样子可是狼狈不堪,待定下神来,却发现四周并无一蛇。望向农马,只见他正捂着肚子大笑。 原来张小露从小怕蛇,刚随阮秋章安居在绿叶庄时十分调皮。有一次半夜起床上茅房,望见庄外飞舞着许多萤火虫,一时贪玩,竟追随着萤火虫深入内林。追了半天,才查觉自己迷了路,张小露一害怕,路是越走越乱。 正当惊怕之时,不巧一条竹叶青窜入她的视界里,这小丫头再也忍不住,一下子哭喊起来。小丫头吓的只知哭喊却忘了逃跑,眼见毒蛇张口便要咬向她,危急关头一只玉手抓住了毒蛇,救她的正是柳雪菡。张小露见柳雪菡虽阴气森森,但长得美丽不凡,又出手救了她,欣喜之下也忘了害怕。 其实柳雪菡不想出手相救,但见小姑娘哭得凄惨,不由触动同情心,才出手救下她。 这一人一鬼一个天真活泼,一个百年孤独寂寞。相处不到一刻便聊得甚欢。 之后很长一段时间,张小露瞒着阮秋章常常半夜去找柳雪菡玩闹谈心。 后来被阮秋章发现了,大为恼怒,不但把张小露关了好几个月,还下令不准再去见柳雪菡。这人与鬼相处,对双方都是有害无益,尤其柳雪菡身上煞气深重,对人的危害极大。 张小露狠盯着农马,已经恼羞成怒。厉声喝问:“你是如何知道我怕蛇的,敢拿我寻开心,今天的饭菜你不用吃了。” “哈哈,师姐,这可是你骗我在先,你装作不识柳姑娘,又骗我远离她。原来你们早认识多年,而且她还救过你。”农马依旧笑嘻嘻,全然不怕没饭吃。 张小露闻言一怔,心想原来是柳雪菡把自己幼年羞事告诉了农马。她没好气说道:“我确是认识柳姐姐多年,但我没骗你。人鬼殊途,柳姐姐身上煞气很重,跟她在一起时间长了,轻则重病,重则惨死。当年我便是害了一场大病才让师父知道的。” 农马心想张小露所说的话多半不假,且昨夜柳雪菡也劝他以后少相见。想到这,他的心中有点不是滋味。 张小露看到农马脸露失望之色,担忧不已:“师弟,你该不会是看上柳姐姐吧?”不怪张小露这么想,虽然柳雪菡死后性情大变,但她那份让人不禁怜爱之美的确很容易诱惑到男人。 农马一震,心道:“对呀,我干嘛这般失望,我是来练胆的,又不是来谈情说爱,自己怎会鬼迷心窍了?” 见农马沉默不语,张小露更是担忧:“你可不能喜欢柳姐姐啊,她是鬼你是人,你们是不可能的。” “放心,我只是见她百年孤寂,同情她而已,并无非份之想。”农马嘴上这么说,可心中却对自己是否喜欢上柳雪菡打了个问号。 听到农马这一说,张小露心中一宽,笑道:“我也许久没见柳姐姐了,师父今天一整天有事,我便陪你度过这最后一夜吧。你放心,有我在,就是来几窝鬼怪也不用怕,且今夜亦可和柳姐姐聚聚,我们已有两三年没见了。” 两人东扯西哈,时间渐渐流逝。 入夜,乱葬岗再次把阴森降临在它四周。农马不知是已习惯这个地方还是有张小露的陪伴,今晚他觉得乱葬岗已不似前两晚那般诡异阴森。 张小露见农马一脸轻松,说道:“师弟,你想入赶尸一行,没有真正胆量是行不通的,前两夜你有柳姐姐的庇护,见不到真正恐怖,待会见到柳姐姐,托她把这里的鬼都叫出来让你见识见识。” 农马一颤:“啊,师姐,这……这没必要吧?我看我现在已经够胆了。” “不行,你看到的都不是鬼的原形,今晚让你见见原形,你放心,只要你不被吓昏,师父一定收你为徒。”张小露一脸不怀好意。 “你……你一定是师父派来监视我的,我……哼,见就见,莫说这里的鬼,就是来个成千上万我也不怕。” 于是,三个时辰后。 乱葬岗迎来百年来最恐怖的一幕,密密麻麻的鬼魂,恐怖的哀叫声,令人发指的鬼容,同一把惨厉异常的惨叫声,混在深山野林的黑暗里。 “我的娘哟,够啦,够啦,把他们都叫走吧,我快要吐了。”农马脸色苍白,全身颤抖不停。旁边张小露咯咯笑个不停,柳雪菡依然一脸冷漠。 见农马连连求饶,柳雪菡发出号令,众鬼凭空消散。 张小露边笑边拍打农马的脑袋说:“虽说鬼很难看,但你的胆子未免太小了吧,你看,裤子都湿了。” 农马低头一瞧,原来自己竟已被吓至失禁,他脸色一红,想不到在两个女子面前如此失态,真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 张小露一直止不住笑,农马心中火气渐升,心道:“堂堂男子汉,竟连个小丫头都不如,这要是传出去,岂不是叫人笑话。” 想到这,他转头柳雪菡说道:“柳姑娘,可否麻烦你再叫他们出来一次。” 柳雪菡和张小露闻言一愣,方才还吓得求饶,怎么现在却又想再来一次。 也不问为什么,柳雪菡冷声喝道:“都出来吧。” 鬼的原形,其实就是人死后第七天之样。尸体保存的好,死后样子跟在世时并无差别。如果死时断手断脚,尸体保存不好,甚至腐烂生蛆,那样除了难看之外还叫人恶心。乱葬岗的鬼都是惨死的,死时尸体又无妥善保存,其中大部份到第六天已现腐烂生蛆。 农马强忍恶心之感,眼光从一个跳过另一个,他明白这些就算再难看凶狠,也不会伤害自己。现在只要做到面不改色,才能挽回方才一点尊严。 俗话说:“常见不奇,少见多怪。”在一遍又一遍的“巡视”之下,农马居然觉得不怎么恶心了。他笑道:“其实也无什么好惊慌的,看久了就觉得千奇百怪见惯不怪。在下还是满有但量的。” 自觉挽回少许面子的农马有点得意,张小露嗤之以鼻,说道:“柳姐姐,让他见识什么叫恐怖,不想这家伙还这般自大。” 柳雪菡望向农马,说:“农公子敢瞧上一瞧?” 心中早就好奇柳雪菡原形的农马虽多少感觉柳雪菡的原形一定不堪入目,不过他还是很想得知这么美丽的女子死了七天之后会是怎样个遗容。他拍拍胸口说:“我现已对自己很有信心,还劳烦柳姑娘现出原形。” 柳雪菡眼神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莫名异光,她幽幽道:“我咬舌自尽,死后自是无舌。被人抛弃于山野,三天肉身现腐,四天尸味引来野兽啃噬,肉身血肉模糊。五天尸身生蛆,引来昆虫围食,生出恶心恶臭。六天尸身流脓发黑。七天只剩白骨少许腐烂皮肉。这,便是我的原形。” 说完转身一圈,只见柳雪菡脸上白骨毕露,头顶上一半头发已被扯去,只剩一半连着少许筋肉,翻在没有耳朵的耳洞口,无发的一边爬满蠕动的蛆虫。头骨带着少许腐烂皮肉,上面爬满生蛆。一只眼球已不知所踪,露出肉糊糊的红黑色小洞,另一只吊在脸庞上,眼球连着一条青黄色筋肉,在脸庞上晃来晃去。中间的鼻子已被野兽咬去,露出两个黑漆漆的小洞口,是不时有蛆虫爬进爬出。 柳雪菡并没有显露全身,但单这一头部的原形,足以让农马连退三步,他心中有怕、有恶心、有惊讶、有同情,更多的是难以置信。各种感觉让他难以招架,无力的跌倒在地。 说农马接受不了事实倒不如说他迷惘,此时他心中那个美如天仙的女子忽然一下子变成令人惊悚的恐怖尸身,他心中那份美已然被彻底打破。巨大的反差让他难以接受。 农马呆看了许久,忽然站起来说道:“好了,柳姑娘,我不想再看了。” 柳雪菡一个转身,恢复那苍白绝世美貌。她冷冷道:“农公子对我的原形自是失望害怕吧?” “不是,在下只是不想失去你在我心中那份独一的美。”农马摇头否认。 “无论如何,我的美与我的丑是并存的,比之我现在变化而来的美,我更喜欢自己的原形。”不知何故,一直语气冷淡的柳雪菡在说这些话时,农马与张小露觉得她的语气充满着许多无奈孤寂。 想着柳雪菡的话,农马心中有些顿悟。这世上万物,不管人也好鬼也好,都有其美与丑的一面,生命自然的本身,本来就是美与丑构成的。也许美化自己生存,有时还不如自然的生存。自己又何必那么在美与丑呢。 正当农马沉思之际,南面的野林中突然传来嘈杂的声音,声音中有喝骂声、怒喊声、惊叫声。从声音处判断,那些声音正往乱葬岗这边靠近。 张小露好奇道:“好像有不少人往这边来,奇怪,他们来这里做什么?” 农马也有点好奇:“现已过子时,还有谁会跑来这深山乱葬岗的?这些人胆子不小啊。” 声音越来越近,野林时不时有点点微光晃动,从距离判断,应该不到一刻便会进入乱葬岗。张小露侧耳细听,依稀听到有人在喊:“快,包围起来,别让丧尸跑了。”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正文 第六章 斗尸 张小露心中一惊,她深知丧尸的厉害,以她的本事自保是不成问题,但农马这个胆小鬼可就不好说了。她急忙对柳雪菡说:“柳姐姐,快让鬼魂进入坟内,我听师父说过,丧尸可吸取魂魄,你也快躲起来罢。” “不用惊慌,那丧尸被人打伤了,我可以应付,你和农公子躲到树上去,免得意外。”柳雪菡说完隐没在黑暗中。 找棵较高大树,张小露拉住农马的手说:“我们先躲躲,那东西不好对付。”话刚落,双脚一蹬,带着农马跳上树躲起来。农马被吓得不轻,这眼前一直调皮活泼的小丫头原来深藏不露,带着一人还这般轻松跳上丈高树杆。 借着月光细看,两人首先看到树林中窜出一黑影,黑影速度十分迅速,方向直指二人藏身之处。 接着,树林里陆续窜出十几个人,这些人手持火把,不断吆喝。张小露眼睛比较好使,在那些手持火把人中,她发现阮秋章也在里面。 “难怪师父说今天有事,原来是跑去抓丧尸,不知怎么追到这里来了。” “啊,师父也里面?在哪?”一听阮秋章来了,农马立刻惊慌起来,要是他现在看不到我,那岂不是以为我害怕逃走。 “在那边,你看,跑在丧尸后的就是师父。”张小露说着抬手一指。 “师父,我在这。”农马突然放声大喊,把张小露吓得好悬没掉下树。 “笨蛋,别出声,你想找死啊。”张小露捂住农马的嘴,低声骂道。 没等农马解释,一声怒喝传来:“别出声,傻小子。”发出这声怒喝的正是阮秋章。 阮秋章何以追丧尸至乱葬岗,原来是早些时候围攻丧尸时失败了。 几个时辰前,阮秋章命人在万山镇四周撒上一圈香灰,只留下镇门为缺口。接着叫人从镇门起向内,每两米放置一块木板,每块木板都浇上猪血。接着,吩咐两位射箭好手埋伏在两侧屋这他妈是个是什么怪物,瞧那吃法,就是饿了百年也不用这么吃吧?” “怎么?你怕?” “娘的咧,我……我老楚怕个屁,它要是再横,爷我就把它捏成一团。”嘴上虽还逞强,但粗心队长的底气还是不足,语气带怯。阮秋章冷笑一声:“你能把它捏成团,它可以把你做成肉泥,不信你去试试。” “我…..我我他娘这不是服从你老爷子的安排嘛?打击罪恶,还得团结一致。” 时间不大,丧尸一番残卷之后,转头望向镇内,这里面还充满着浓重的血腥味,鲜血,已经勾起它疯狂的本能。脚下血肉模糊的尸体已经不能满足它。 丧尸一离开死猪尸体,众人立时看得一清二楚,死猪早已体无完肤,碎肉鲜血溅满尸体四周,肚皮下的血洞正慢慢流出黏稠的内脏。众人胃里一阵翻滚,看到这种景象,恐怕往后想吃猪肉都要三思而后行。 丧尸一踏进万山镇,立刻被脚下浇满鲜血的木板吸引。丧尸的本能就是撕抓,凡是遇到有生气或血腥之物,它一定会狂抓不休,所以才生出锋利异常的指甲。丧尸抓起木板,也不疑惑,怪叫一声便撕咬起来。没啃几口就发觉不对的丧尸把木板一丢,又被前面染着鲜血的木板所吸引。 在丧尸重复相同动作几遍后,粗心队长呵呵笑道:“这厮也傻了点吧?都他妈咬了好几块破木头还不知那是假玩意。”阮秋章回道:“人都死了它还有什么脑子,现在它只是按本能行事而已,再说你楚大队长也比它好不到哪去。” 粗心队长听着阮秋章的挖苦并未动怒,反而兴奋道:“我说阮老爷子,可以动手了吧?” 阮秋章看情形觉得差不多了,打了个通知屋无疑是铁索钢链,丧尸被麻绳捆住,又被保安队员拉住,纵有天大道行也动弹不得。 阮秋章生怕有意外,又叫来几人上前帮忙拉住麻绳。 丧尸虽被制服,却仍旧朝着众人怒号,众人丝毫不敢松懈,拼命拉住麻绳。半个时辰后,从空心钢箭喷出的黑色尸气渐淡,丧尸伤口处流出的黑色血水也渐少。丧尸逐渐停止挣扎,慢慢软弱下来。看到丧尸这般模样,众人心里都暗松一口气。 这时粗心队长扛着那名断头队员的尸体,来到阮秋章身前说:“阮老爷子,真他娘有你的,老楚服了你了,我先把尸体带回保安局,向镇长报告后再来收拾这里。”阮秋章点头道:“你去吧,这丧尸再过半个时辰尸气方可尽。我在这看着。” 粗心队长呵呵一笑,转身欲走,却不知哪条神经发作,转身走近丧尸,狠踢丧尸几脚说道:“丫的叫你凶,这下废了吧。哈哈。”阮秋章还来得及反应过来,意外发生了。 丧尸与僵尸相同,都是碰血就活。粗心队长扛的尸体断头处刚好对着丧尸,他那几脚动作粗大又蛮狠,几脚下去,不少鲜血已泼到丧尸脸上。 阮秋章怒喊:“蠢材,快离开丧尸。”话刚落,丧尸本来软弱的身体骤然暴起,朝着断头处张咬去。粗心队长送的那几滴鲜血可谓是雪中送炭。 粗心队长“嗷”的一声,一脚猛踹丧尸腹部,身子借势往后退开,这两下干净利落,退开的同时也把尸体扯回来。待定神一看,丧尸口中咬着一大块血淋淋的肉,两三下就吞进口中。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正文 第七章 降尸入门 吸入人血,丧尸力气暴长,本只喷出灰色尸气的钢口处,又重新喷出黑色尸气。 丧尸身子猛地一转,绳子一端几个人拉扯不住,被丧尸一带,跌倒在地。 拉绳人中的兄弟俩各拉着一边,跌倒的正是弟弟这边的人。弟弟被扯倒在丧尸脚下,哥哥一看吓得魂飞魄散。丧尸奋力一挣,哥哥这方的人也拉扯不住,纷纷跌倒。 丧尸挣脱麻绳,一见脚下有一生人,抬脚猛踏而去,眼看就要踩爆弟弟脑袋,哥哥一咬牙,飞身扑向丧尸,丧尸被哥哥一撞,一脚踩偏,却正好踩中弟弟大腿。 “啪咯”一声脆响。 “啊……”弟弟的大腿被丧尸这么一踩,大腿竟被踩断,撕心裂肺地痛,让弟弟不停惨叫. 哥哥见弟弟腿断重伤,血流如注,眼睛一红,竟又扑向丧尸。丧尸挣脱麻绳后,本能驱使他不可久留此地,转身欲逃,却被哥哥一扑,倒把它撞倒在地.哥哥抱起弟弟,急忙跑开。边跑边哭喊:“弟弟,别怕,有哥哥在,不用怕。”怀中的弟弟却已面白如纸,奄奄一息。 阮秋章这下真的怒火中烧,他这辈子还没遇过有尸邪之物可以在他面前这般胡作非为。他取出朱砂,往朱砂吐一口口水,双掌摩擦。大喝一声“接我天官门绝技,指路天门印。” 红色朱砂,这时却显金红之色,刚起身的丧尸正面迎接这一掌,“指路天门印”拍中丧尸胸部,丧尸喷出一口浓黑尸气,连退不止。丧尸十分畏惧,起身奔逃。 阮秋章大喝:“大家随我追赶。丧尸已受重创,不能再伤人了。” 众人一路从万山镇追至乱葬岗南面树林,无奈丧尸奔走极快,途中多次包围还是被它逃跑。 丧尸之所以往乱葬岗而来,其本能只是感觉这里是附近阴气最重之地,进入乱葬岗,它便能吸食尸气。 阮秋章一进树林,顿感不妙,那农马此时定在乱葬岗,要是正面遇到丧尸,那小命定不保。而且乱葬岗中央的“呐啸穴”一旦被丧尸吸食,天知道会发生什么事。他说丧尸受他重创其实半真半假,“指路天门印”要两掌齐拍才能发挥作用,只拍一掌,伤亦伤,重不重。 粗心队长最先发现丧尸,他大声呼喊,众人向他聚集而来,突然,丧尸一转向,奔向另一方向,对面刚好有一队员赶来,吓得连连呼救。 幸好丧尸不再动手,一直奔往前方,阮秋章闻声赶来,见丧尸所去方向正好是乱葬岗,他大叫:“不好。”一人率先追随而去。 阮秋章刚追出树林不久,就听到远处有人在喊自己。这一下他可真急了,往声音来源处急奔而去。 张小露警惕四周,刚才最先冲出树林的应该就是丧尸,现在怎么不见了。 见张小露神色严肃,农马小心问道:“师姐,丧尸很厉害吗?” 张小露道:“不是所有丧尸都厉害,只是让师父在后面追的丧尸,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你说厉不厉害?” 农马不以为然道:“我哪知道啊,我又没见过师父捉丧尸。” 张小露道:“我见过十几次,每次一招搞定,我猜这丧尸定有百年尸气,不然师父不会追丧尸来此,我们还是小心点。” 农马心中也害怕,毕竟自己什么都不会,一旦被丧尸发现,张小露八成没事,自己八成玩完。 强自镇定后,农马一笑:“我才不怕。” 话音刚落,却见张小露脸颊微红,他好奇道:“师姐,你怎么了?” 张小露脸色更红,她轻声道:“想你一副斯文正直模样?这当口上你怎能干这种失礼之事?” 农马心中纳闷,问道:“我干什么了?” 张小露脸颊又红上一分,羞气道:“你……怎么又来了?再来我就生气啦。” 农马与张小露两人并肩伏在树上,实在想不出张小露在唱哪出戏,他又问:“我没干什么啊?” 张小露娇哼一声道:“你还说,你又……摸……我屁股了,再来我真生气了。” 农马举起双手,说道:“你瞧,我的手一直抓住树干的。” 两人心中一顿,慢慢回头一看。农马“妈呀”一声抱住张小露,原来那丧尸不知何时来到树下,正一跳一跃地想抓住两人,只因两人藏身颇高,丧尸一直抓不到,却刚好可碰到张小露臀部。 张小露虽被吓一跳,却见过丧尸,见丧尸身上插着几支空心钢箭,隐约知道此时丧尸暂无伤害他们之力。 心绪一定后,张小露顿感心中一松,可胸口却依然沉甸甸,她奇怪低头一看。一只手正抓在她胸脯之上。 张小露羞涩推开农马:“你……果真的好色……啊。” 以张小露那过人体力,以农马那文弱之躯,这一推,注定悲剧上演。 冷不丁被张小露一推的农马,身子往旁边一翻,竟掉落下树,张小露话刚说一半,他人已掉到地上。 农马惨叫连连:“你……怎么把我推下来了,想害我不成,我没摸你屁股,是这丧尸摸你呀,救命啊,我这下真完了。” 张小露哭笑不得:“你还不快逃到师父那。” 自从见过柳雪菡原形后,农马此时看见丧尸,竟感觉不怎么恐怖。他闻言慌忙爬起,丧尸却已扑身而来。 张小露见状从树上纵身跳下,一脚踏中丧尸后脑,丧尸虽力大无比,却被一脚踏得向前倾倒,丧尸倒地之际,依然伸爪抓向农马。农马转身欲逃,这时,屁股上却传来五道火辣疼痛。 从此,他的屁股上留下五道永不磨灭的爪痕。 农马“哎哟”一声惨叫,跌倒在地,伸手往屁股一摸,手感到温湿粘乎。他抽手一瞧,满手鲜血。 他急忙爬起,边跑边喊:“我受伤了,流血了,救命啊。” 张小露踢倒丧尸后,伸手折下碗口粗树干,丧尸一起身,她就往丧尸头道:“丫头,“翻龙见山”。” 张小露笑道:“是,师父。” “翻龙见山”是天官门降尸功法中的一招,张小露带着丧尸一个后翻,把丧尸按于地下,未等丧尸起身,双手扣住丧尸喉咙,膝盖道:“没想到那丧尸如此厉害,这尸毒比僵尸毒有过之而无不及。丫头,你马上准备莲子三钱,朱砂一钱,竹叶半钱,蛇胆粉一钱半,灯芯草一两,荷叶一片,三碗水熬成八分,熬好马上端来。” 张小露记住后马上出去熬药,阮秋章从内屋里拿出一些草药,磨成粉末后撒到农马伤口处,伤口立刻冒出一丝丝黑烟,一直昏迷的农马突然醒过来,口中大叫:“妈呀,屁股好烫,烫死人啦。” 阮秋章按住他,安慰道:“好了小子,烫一下总比变死尸好,过会就没事。初觉屁股一阵火辣辣疼痛,后又觉得一股凉气透入伤口处,农马有种说不出的舒服。 清醒后的农马望着阮秋章沉默无语,他心里怕阮秋章嫌他没用,不收他为徒。阮秋章看着他那怪表情,也不明白他在想什么,随口问道:“你看着我干嘛?” “我……我怕你老不肯收我为徒?”农马怯怯说道。 阮秋章突然放声大笑:“傻小子,你父亲与我有生死交情,就算你过不了关,我也会收你为徒。待把伤养好,就正式行拜师之礼。” 农马一愣,立刻欢喜道:“真的,你老真肯收我为徒?” 阮秋章冷哼一声,说“你叫我什么?” 农马并非傻子,心思一转,在床上行了一个跪礼,大声道:“师父。” 三天后。 坐在正堂上的阮秋章穿着一身青灰色道袍,一脸严肃庄重。 农马跪在地上,行了三下五体投地之礼,接过张小露递来的茶,口中说道:“弟子农马拜见师父,请师父喝过敬茶。”阮秋章起身走近,用手摸了农马的脑袋,然后在农马的肩上拍三下,说道:“好,一副好身骨,两副勇胆,三副坚韧。天官门可收你为弟子。” 农马正色道:“多谢师父。”然后走近祖师牌位,又行了三个五体投地之礼。口中念道:“弟子农马,缘系天官门,幸获掌门成全,见过历代祖师爷。望祖师爷日后多加庇护。” 这是天官门特有拜师仪式。首先,入门弟子要行大礼敬茶,若师父不饮茶水,那表示师父已默认师徒关系,若喝茶,那表示师父无意收徒,这与传统拜师敬茶大为个同。 其次,师父要摸弟子头骨,确认关系,往肩头拍三下,就表示师父愿对弟子传授技艺,这是仿孙悟空拜师一事。师父口念行词,表示赞赏弟子天生异材,若没念,收下后就没有做掌门的可能。 最后,弟子要参拜历代祖师,口念礼词,表意已入师门,希望以后祖师爷保佑平安。 拜师礼行过,阮秋章才脱下道袍,他开口道:“天官门第十一代传人农马听令。” 农马行礼应道:“是。” 阮秋章从怀里掏出一块黑色词牌,说道:“现赐你天官门镇派之宝-----指灵符。”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正文 第八章 十二耳光 “指灵符”乍看之下就像一根像形如手指的铜铁,农马接过细看,铜指表面光滑顺手,颜色黑中带青。铜指中间刻着一个“令”字,“令”字四周则刻满了许多奇怪的符号。看这铜指的颜色就知道已有一段不短的历史。“指灵符”虽奇异,但农马瞧了半天也瞧不出个特别。心里有点怀疑这玩意真的是镇派之宝吗? 看到农马露出一脸疑惑,张小露哼的一声道:“师父,你偏心,弟子跟随你这么久你都不肯传我“指灵符”,师弟刚入门你就把可驱邪可降魔的镇派之宝传给他,师父偏心。”说着向农马偷偷眨眼。 农马心领神会,行礼欣喜道:“弟子多谢师父厚爱。”说着,也向张小露回了一眼。 二人在底下眉来眼去,阮秋章看得是清清楚楚,心里搞不明白这两个小家伙何时这么要好。懒得去想年轻人想法的阮秋章喝口茶后说:“丫头,日后你不必赶尸走路,自然用不着“指灵符”。怎能说师父偏心。”接着又对农马说:“这块“指灵符”在我派中共有五块,从祖师爷创派开始一直传到这一代只剩下两块。其他三块早已流失在民间,日后要是遇到持有“指灵符”的人那必定是我天官门后人。到时要以同门相待,如若可能将之劝回门下,不能则讨回“指灵符”。这是天官的第一条门规。” “是,师父。” 阮秋章看看张小露,说道:“丫头,把我派门规说一遍。”张小露点点头,上前一步念道:“天官第二条门规,尊师重派,不可同门相残,犯之废去功法,逐出师门。第三条,行尸天下,誓死保全。犯之杖打十下,面壁一年。第四条,不可使法害人,犯之杖打二十,面壁一年。第五条,不可辱没门派声名,犯之杖打二十。第六条,不可作奸犯科,犯之终身面壁。以上便是本门六大门规,本门门规虽少,但犯之必罚,遂本门弟子要谨记自重。” “是。”想不到天官门只有这几条门规,农马心中大喜。 仪式完成后,农马再向阮秋章行了跪礼,正式成为天官门弟子。阮秋章想了想说:“你现在根基很差,先从基本学起。从明天起,每天挑水三担砍柴一堆都由你做,每天我将传你“行尸术”和“天门功法”,你要好好修炼,不要辜负为师一片心意。” 感受到阮秋章厚爱的农马心中很是感动,他再次行了一礼道:“弟子绝不辜负师父所望。” 他也是不知修行的辛苦才敢夸海口。却不想第一天的修行几乎让他想跑到阮秋章面前回昨天的承诺。无奈话已出口,覆水难收。 从绿叶庄到小河边挑水,路程有十里远,加上道路崎岖难行,三担水还未挑完,农马已是累的头昏眼花。也不知阮秋章是否有意为难,他把挑水的木桶换成两只又大又沉的铁桶,当盛满水时,这担水少说也有百来斤重。一直挑到中午,这三担水才勉强挑完。农马放下担子气喘个不停,他觉得自己身体被掏空似的,身体说不出的难受。 待吃饭时,农马饭还没扒两口就跑到屋外呕吐起来。阮秋章看着眉头禁皱,心道:“这小子比意料中软弱的多,搞不懂农兄弟是怎么教儿子。”张小露看着担忧不已,跟着到外面照顾农马。 吃完饭后,阮秋章走出屋外一看,农马坐在院子中休息,张小露则不知跑到哪去。他走过去说到:“小马,师父有事出去一下,你告诉丫头一声,傍晚我不回来吃了。” 农马有气无力的点点头。 阮秋章看着生气,说道:“看你堂堂男子汉才干那么一点活就半死不活的,我告诉你,待晚上我回来,接着练“天门功”。” “啊。” 不等农马反应过来,阮秋章已经推门而去。 阮秋章离去不久后,张小露端来一碗参汤,原来是张小露看到农马吃不下饭,偷偷给他熬了碗参汤。 农马喝着参汤,两眼直勾勾盯着张小露看。张小露被他看得心中小鹿乱撞,脸颊发红。 “师……师弟,你干嘛盯着我看?”张小露羞涩道。 听到张小露的话,农马停下喝汤,依然盯着张小露看。好半天他才说道:“我在想,师姐怎会有蛮牛般的力气。” 张小露立刻大怒,一拳打过去。口中怒喊:“要你管。” 下午的工作是砍柴,农马一直劈到太阳西下,才把木柴砍完。 晚上,阮秋章回来后看到张小露一人坐在大厅里,他问到:“丫头,你师弟呢?” “他在房里休息。” “去,把他叫来。” “是。” 农马刚一进屋,阮秋章就吓了一跳。 “你的眼睛怎么回事?”阮秋章指着农马的眼睛问道。 偷偷看了一眼站在旁边的张小露,农马支支吾吾:“弟子被……不小心……被门撞了一下。” 阮秋章瞧着犯疑,被门撞一下,什么门能把人的眼睛撞的黑成碗口般大。他疑惑的看了张小露一眼又看看农马,虽不知发生何事,但已猜到农马的伤是从哪来的。 “待会练功后记得用鸡蛋敷一下,现在跟我来。” “是。”农马说着冲张小露做了个鬼脸,跟着阮秋章走到院子里。 来到院子里,阮秋章说道:“我派的“天门功”有招有式的只有八招,那是对付尸邪之物的不二法门。而八招又可相互联合演变成小招。这个功法易学难练,且因人而异,现在先让你师姐打一遍给你看。” 张小露从起式练到结束,动作一气呵成,虽只有短短的八招,却被张小露耍得刚中带柔,似模似样。月光之下,张小露穿着一身米黄色紧身衣,平时总是笑嘻嘻的脸也罕见的严肃威严,加上张小露身材娇美,这几招耍下来,农马不由看痴呆了,他想不到活泼的张小露也有这样的一面。 “这是本门最基本的八招,至于如何演出其它招式,只能靠你自己悟出来。以后你就和你师姐一起练。” 农马还沉醉在张小露那梦幻般的身影中,冷不丁听到张小露要陪他一起练,他的冷汗一下子冒出来。他偷偷瞄了张小露一脸,只见她正笑的诡异莫名。 农马不由打个冷战:“师父,弟子自己练就成,无需劳烦师姐了。” “不行,“天门功”注重随机应变,每招都可续出许多巧妙招数,与你师姐对练,你能更快领悟其中奥秘。” 听到阮秋章一口拒绝,农马心中叫苦不迭。 不理农马如何作想,阮秋章接着说:“从我派创派至今,“天门功”经过历代祖师的反复修改才形成现在的八招。其分别是“翻龙见山”、“扣虎上背”、“困尸变囚”、“七星神踢”、“凤凰飞天”、“水流无声”、“斗罡降尸”、“天官指路”。每一招都有其要领字诀,“翻龙见山”字诀“道:“师姐,又是我赢了,承让。” 加上这一次,农马已经连胜一百三十三次,从半年前开始,他就再没输过张小露。 张小露坐在地上,背对农马,不回头也不起身。 等了半天张小露也不起身,农马觉得奇怪,自从能打赢张小露,这丫头每次都不服,却每次都输,一输她就大吵大闹,搞得阮秋章与自己都十分怕她。这次又输给自己,她却意外的没发作。 农马拍了拍张小露的肩膀,刚想说话,却感到她身体在微微颤抖。 怀疑自己是不是出手太重的农马走到张小露面前,一看之下不由大惊失色。原来张小露正在低声哭泣,两行眼泪映在白里透红的脸庞上,两只杏儿眼水汪汪得不断淌下泪水。 还道自己出手太重的农马慌急不已,急切问道:“师姐,是我出手太重吗?你哪疼了?哪受伤了?” 低头哭泣的张小露听到农马的话,突然一巴掌招呼过去,“啪”的一声脆响,农马呆呆捂着脸,有些茫然失措。 张小露站起身来,带着泣音骂道:“笨蛋,为什么你要胜我?你很开心么?我很不开心呀,笨蛋。” 农马听得莫名其妙,疑惑道:“师姐,你说什么?我不明白。” “啪。” “你……为何打我?” “啪。” “你干嘛?” “啪。” “再打我还手……” “啪。” “你莫名其妙。” “啪。” “很痛呀,你……” “啪。” “够啦。我翻脸……” “啪。” “你疯啦?” “啪。” “我……我不跟你闹。” “啪。” “……” “啪。” “…………” “啪。” 张小露连着十二巴掌,左右开弓,竟打得农马反应不得,他捂着脸,呆呆看着张小露离去的背影,脑中充满无数问号。 三天后,阮秋章风尘仆仆回到绿叶庄,半年前,他开始接赶尸一活,经常不在。每次离开少则十天半月,多则个把月。 赶尸一活,经常走南闯北,去到哪里就在哪里收活。一个月多月前他在万山镇赶几个死者到泸溪,又从泸溪领尸赶往保靖,短短一个多月,他就走过七县八乡。这些年来阮秋章渐感人老体衰,这次回来,他有意思想带农马走第一次活,好早日接过他的担子。而且他也查到杀害农志刚的那群匪徒的贼窝所在,此次的目的主要是报仇。 阮秋章一进屋,正在吃饭的农马和张小露一见师父回来了,起身行礼。农马更是欣喜异常:“师父,你可回来了。弟子好生挂念您老人家。”不怪农马为何如此欣喜,这几天张小露对他不理不踩,自己无论怎么逗她赔不是都毫无作用,少了张小露平时里嘻嘻哈哈的欢笑,农马觉得真是度日如年。阮秋章这一来至少可以打破尴尬。 阮秋章看了一眼农马,问道:“小马,你的脸又怎么了?” “啊,不小心被门夹到的,没事。” 阮秋章斜眼一看张小露,丫头一脸冷漠,阮秋章心中立刻明白。 “哎呀,什么门那么厉害,一年里竟让小马不是被撞就是被夹,这门跟你也太生疏了呀。”说着啪啪张小露的肩膀道:“丫头,见了师父怎么这么冷漠啊,是不是不想师父回来呀?” “怎么会呢,师父你看,我这不是笑着欢迎您回来吗?”说着,张小露露出怪怪的一笑。 “哈哈,这就对了,这才像我的丫头。”看到张小露露出微笑,阮秋章哈哈大笑。 殊不知一旁的农马心里直发毛,心道:“师父这是什么眼光,这么诡异的微笑都瞧不出。”一想到张小露那诡异一笑,农马打了个冷战,忙转移话题:“师父,你吃过没有?我和师姐刚要吃饭,您也一块吃吧。” “不用了,我在外面吃过,你们吃饭吧,吃完后在大厅等我,为师有要事和你商量。” 张小露不知想到什么,听到阮秋章的话,全身忽然抖了一下。\');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正文 第九章 君不知与天价 大厅里。 坐在正堂的阮秋章问着农马:“小马,最近和你师姐对战可曾落败?” 农马瞧了瞧坐在对面正喝着茶的张小露后说:“从无落败。”说着,又瞧瞧张小露,见张小露并无异样,他暗自松口气。 “那取胜程度呢?” “轻松获胜。”看到张小露并不太在意,农马得意说道。 原本还在悠闲喝茶的张小露突然重重放下茶杯,“嘭”的一声,让农马和阮秋章吓了一跳。 “丫头,你怎么了?”阮秋章心下奇怪,这丫头怎么无缘无故发起脾气了。 “没事,吃太多撑得不舒服而已。”张小露没好气说道。 阮秋章心下甚是疑惑,却又猜不出原因所在,看到张小露一脸不悦,他也不敢多问。想了想觉得还是少惹她为秒的阮秋章转头对农马说:“这次师父回来,打算停留十天,十天后便动身前往你的老家“高野寨”。” “什么?师父你要去我老家?难道我们要去报仇?”一听要去自己老家,农马便想到报仇一事。 “没错,这半年来我四处寻访,终于查到杀你一家山贼的贼窝所在,原来那些贼人一直躲在“帽子山”,刚好过几天我要去“帽子山”下的“子牙村”收账,此次前去,一是报仇,二是让你走一趟,让你长长见识。” “可是……可是师父,那些山贼可是有枪啊。我们斗不过他们的,再等些时候看看可否?”农马始终不认为拳脚功夫可与枪杆子对抗,一想到枪杆子那黑乎乎的枪口,他就发毛。 “混账,有枪杆子又怎样,我看你根本就是怕死。我只问你一句,去是不去?”见农马这般贪生怕死,阮秋章大为恼怒。 不想阮秋章突然大怒,农马吓得脖子一缩:“去……我去……弟子愿随同师父前往“帽子山”。” “啪咧。”一声脆响。 阮秋章闻声瞧去,只见张小露手中的茶杯被她捏成粉碎,刚想问话,张小露头也不回,摔门而去。 师徒二人面面相窥,不知所云。 夜已深邃,农马趁阮秋章安寝之后,偷偷溜到乱葬岗。 来到乱葬岗后,农马朝天啸呼一声。片刻之后,一团白影从空落下,来者脸色苍白娇柔,正是柳雪菡。 “农公子,今夜唤我何事?小露妹子呢?怎不见她来?” 这一年中,农马常与张小露来作伴柳雪菡,二人开始虽担忧被煞气伤身,但相处一久之后却发觉相安无事,二人也逐渐放心。 “柳姑娘,过几天我将随师父赴往“子牙村”,这次一去不知何时归来,今夜我是来和你告别的,师姐她还在生气,我不敢去打扰她,就我一人前来。”一想到张小露最近的脾气,农马心中亦是很无奈,也不知自己哪得罪于她。 听到农马的话,一直面无表情的柳雪菡脸色一变,而农马却因在想张小露的事,并未发现柳雪菡表情变化。 只是一瞬间,柳雪菡已恢复冰冷,她问道:“公子是否又惹小露生气了?” “我惹她生气?怎么可能?最近她不知发哪根筋的气,总与我过不去,你看,我这脸上红肿,便是三天前被她连打十二巴掌所致。” 柳雪菡细细一看,月光之下果见农马的脸庞微红发肿。 “小露心地善良又善解人意,总不会无故打人,公子许是惹她哪不顺心了。” “我惹她?你是不知,她……”听到柳雪菡帮张小露说话,农马愤愤不平,便把当天之事详细告之。 “你说,这丫头不是野蛮无理么,我不过胜了她,她却一话不说连打我十二耳光。真是不可理喻。”农马越说越气,那十二耳光他是挨得莫名其妙,却不敢对张小露怎样。 看着农马微红发肿的脸,柳雪菡心说:“小露妹下手的确是重了点,不过君不解风情,也难怪她怒气填胸。”沉思一下,柳雪说道:“公子确实惹到她了,这十二耳光,当是该打。” 农马听着一愣:“我哪里不对?” 柳雪菡伸出一根如削葱根,颜如玉雪的纤指,指了指农马的心口道:“这里。” 农马歪着头,想了半天,问道:“什么意思?” “林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柳雪菡看着农马,淡淡念道。 “什……什么……什么意思?” “公子此去可知何时归?” “我师父说了,少则一二月,多则半载不定。” “不知公子可曾想过,小露要半年孤寂一人,她会怎想?” “她呀,这几天她每次见了我就说:“你走了我才眼不见心不烦。”我看她心中都快乐开花了。再说以前师父赶尸时她也孤寂一人呀,而且现在还可和柳姑娘作伴,我想她应不再觉得孤寂。”农马想了想,肯定道。 “公子这般认为?” 农马耸耸肩说:“不是么?” 柳雪菡见农马这样不解风情,静若止水的内心也不禁掀起微浪,也难怪张小露出手这般重。她冷冷道:“公子一路保重,夜黑风冷,公子还是快些回去吧。”说完不等农马反应过来,隐身消失。 不知柳雪菡缘何突下逐客令的农马好一阵木然,与柳雪菡相见多次,还是第一次见她下逐客令。农马望着阴森诡异的乱葬岗,摇摇头转身离去。 在他离开不久,柳雪菡突然出现在原地,望着农马离去的方向幽幽道:“生平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盼与君朝朝暮暮,却道人鬼两殊途。”说着,她的身影渐淡,慢慢消失在寂静的黑暗中。 十天后。 农马穿了一身米黄色便装,背着一大包袱跟着阮秋章走出绿叶庄。 阮秋章停了一停,问农马:“你师姐呢?怎不来相送?”农马回头看了看说:“从早上就没看到她,不知跑到哪里去。” “算了,这丫头这几天怪里怪气,我们走吧。”阮秋章不是拘泥守旧之人,对张小露失礼之举他并不在意。 “子牙村”离万山镇相离甚远,从万山镇过去,大概有七八天的路程,两地之间相隔着一个小村庄,叫“猫子村”,从村庄赶往“子牙村”要经过一片树林,这片树林在当地是个不祥之地。传说,那里栖息着一三尾妖猫,人要是在树林里迷路,那就凶多吉少。 这天,师徒二人来到“猫子村”,这一路上他们风餐露宿,一路走来倒是平安无事,不过二人总觉得好像有点不对劲,所以师徒二人比意料的还早一天来到“猫子村”。 “猫子村”人口不到五百,但这里是通往万山镇的必经之地,所以商客来往不绝,给这里带来不错的经济效应。一进“猫子村”,阮秋章对农马说道:“你先到前面的“诚来客栈”等我。我去看看有没有生意接。” 农马知道阮秋章是去看有没有人家想托走一趟,虽心下好奇阮秋章要怎么做,但他还是应道:“是,弟子知道了。” 阮秋章离开后,农马四处闲逛,“猫子村”虽小,但这里出乎他意料的繁华,街上开酒楼的、开窑子的、开米铺的、开布庄的等等各种商铺应有尽有。农马逛着,忽然看到街道尽头有一小贩摆着一堆首饰在叫卖,农马好奇走近一看,嚯,东西还不少。 小贩看到农马样子陌生又年轻,知道他的经历一定浅薄,这种人最容易敲诈。他嬉笑哈腰道:“这位少爷,您看看,有没中意的。” 农马看了看,一条项链吸引了他的目光,他拿起来仔细观看,这是一条黄色的细绳系着一块水滴形青玉的项链,青玉两旁穿着两片小绿叶,用手一摸,原来绿叶是用木头做的。这条项链做工很普通,但样式很好看,农马一见之下很是喜欢,心想:“这条项链倒也挺合适师姐,看她最近老是针对我,就买给她作礼物,好消消她的气,回去后也好讨她欢喜。” “老板,这条项链多少钱?” 小贩一直观察着农马的表情,见他很是喜欢这条项链,眼珠一转:“少爷,你真有眼光,这块玉是用上等软玉制成,做工虽简单却更显自然吉祥之意。我看少爷是从外地来的吧,也不能让你说本地人欺负外乡人。这样吧,算你五个银元。” “什么?五个银元?”农马一听价钱,吓得目瞪口呆,五个银元已经可以买一头大水牛了。 “少爷,这已经很便宜了,俗话说:“黄金有价玉无价。”你看这玉的品质,放到外面去可不止这个价。”见农马一脸吃惊,小贩立刻装出为难之色。 好半天农马才回过神,他虽阅历尚浅,但也不是什么都不懂,这种玉以前他就常在娘亲的首饰中看到,听娘亲说这种玉很便宜。他怒道:“妈的,看我是外乡人就好欺负是吧?别以外我什么都不懂,这条项链顶多就值个十几铜板。” 农马大声吵嚷立刻吸引的几个行人围观,小贩怕影响声誉,低声道:“少爷,你用不着大声嚷嚷,价钱咱还可商量。” 不过农马并不吃这一套,这小贩一开口就是天价,明显就是敲竹杠,他再胆小怕事也不能无动于衷。“商量个屁,你一出口就是天价,还商量什么,我出十个铜板,你愿意就卖给我。” 要说这也怪农马年轻气盛没有经验,既然小贩都低声说价钱可以商量,那就说明他怕事,只要威胁他,就可以让小贩实价卖出。农马胡乱开价,这一下也把小贩惹恼了。这条项链虽便宜但也没农马说得那么便宜,他道:“妈了个巴的,没钱学什么人家买东西,我看你是来闹事的,你他妈给我滚一边去,别妨碍我做生意,走走走。” 这事要放在一年前的话,农马一定忍气吞声的走开,不过自从他学了功夫之后,这信心爆棚。他挽起袖子,厉声道:“我看你是欠揍,瞧你也不是个好东西,走,跟我见官去。” 小贩一看农马想动手,大喊:“兄弟们快出来,有人想闹事。”话音刚落,从小贩身后的小巷里窜出两个彪形大汉,两个大汉来到小贩身边问道:“瘦子,谁活得不耐烦了,敢找你麻烦。” “就是这个人,他……啊……哪去了?”小贩说着,回头想指农马,却见刚才农马站立的地方已是空无一人。 原来农马本来看小贩一副弱不禁风之样,就想动手教训他,却不想这小贩还有帮手,等两个大汉从巷子里出来,他吓了一大跳,趁小贩没注意他,一溜烟跑掉了。 跑到“诚来客栈”后,气喘不定的他还未平静下来,就听到有人问:“你干什么去了?满头大汗的。”农马闻声看去,原来阮秋章已经回到客栈,正坐在门口旁桌子喝茶。 “没……没干什么,对了,师父可接到生意?”农马怕阮秋章追问,忙转移话题。 “哦,接了三家,这次因我们要到“子牙村”,所以师父只接要去“子牙村”的委托。”阮秋章回道。 农马跟着坐下,倒了杯茶边喝边问:“三家师父一共收多少钱?” “不多,十个银元和十个铜板。”阮秋章表情平静说道。 “噗。”农马正喝着茶,听到阮秋章说得价钱,他口中的茶水冲口而出。才刚被黑心小贩敲竹杠的农马本以外那小贩够黑的,没想到阮秋章比小贩还黑。 “人家……愿意……给这么多钱吗?这些人家都是些什么人啊?”农马有些不相信,被阮秋章这么敲诈还肯给钱,他对这些出手阔绰的人家很是好奇。 阮秋章擦着脸上的茶水,对农马的无礼行为并不动怒。也难怪农马那么吃惊,因一般的赶尸人赶一趟尸顶多收人家一个银元,这就已算是开价高的。一个银元可以买一担米,赶尸人若是带着几个尸体赶一趟就可度过几个月的生活。 他把脸擦干后说道:“这次委托的是一个富翁,一个山贼子当家,一个寡妇,怎么,你是不是以为师父乱敲竹杠?” 农马虽不敢搭话,心却道:“不是么?你这可比那小贩还黑心。”突然,他想到一怪异处,阮秋章开价这般高,那就不会在乎几个铜板的钱,为何收了二十银元后还收十个铜板,想到这,他把问题问了出来。 阮秋章听着哈哈大笑,说:“那十个铜板是我收那个寡妇的,其中富翁我收六个银元,山贼当家我收四个银元。” 除去寡妇不说,就是富翁有钱也不该傻到任阮秋章乱宰价,还有一家更是山贼,山贼是那么好说的吗?就肯让阮秋章这宰吗?农马越想越是不信。他问阮秋章道:“师父,你为何能开这种高价却还让他们接受?” 阮秋章闻言倒是意外的一愣,显然他还未想过这种问题。他沉思良久,终于肯定的说出一句话。 “名气。”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正文 第十章 起尸 说到名气,阮秋章颇自鸣得意,不说旁的,单就赶尸一行他的确是赫赫有名,特别是早年降服成精僵尸更是让他名声大噪。而且赶了这么多年的尸,他还从未失手,所以许多权富人家宁可多花钱请他走一趟,也不愿花少钱没保障。 “那我们什么时候去领货?”虽然农马已经学了一年,但“天官门”的两门功法他只学全“天门功”,而“行尸术”他才学了点凤毛麟角,就只会画画几张符而已。不过对第一次赶尸,他还是充满着好奇。 阮秋章说:“师父已和他们三家看过吉时,今天吃足睡足。二更时动身。”说着,招呼店小儿点菜。 兴奋不已的农马这时早已忘记赶尸的诡异恐怖,也许是因为有阮秋章在,也许是他早已近朱者赤。总之,他内心对今夜充满着期待。 入夜,师徒二人刚听到外面打更人打了一更天就起床整理。 一切准备妥当,师徒俩刚出客栈,旁边突然窜出一人,拦住师徒二人。农马吓了一大跳,阮秋章则出手迅急,抓住来人前胸衣领,来个“风车投”。 “哎哟我地娘呀。”来人被阮秋章这一摔,只感天旋地转,全身都快散架了。 “说,三更半夜鬼鬼祟祟作什么?”阮秋章喝问道。 “哎哟,今天真……真是倒了血霉了我,我是来找农马少爷的。”来人揉着屁股,摇摇晃晃站起来。 听到来人是来找自己的,农马好奇细瞧,来人脸上鼻青脸肿,这脸都肿得都跟猪差不了多少,他疑惑道:“我认识你吗?” “农大少爷,我……小的就是今天在街口卖首饰的小贩呀,白天是我不对,不该敲诈你,为表诚意,这条项链免费送给你。”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盒子塞到农马的手中。 未等农马反应过来,小贩已经慌急离去。 “小马,这是怎么回事?那小贩似乎很害怕,你对他作了什么?”阮秋章厉声问道。天官门向来严禁门下弟子欺负弱小,看那小贩脸上的伤,阮秋章还道是农马把他打成这样。 农马一听大呼冤枉,把白天的事说了出来。当然,自己被吓跑的事他不敢说。 阮秋章听后说道:“这就奇怪了,这种见利小人是不会良心发现跑来道歉的,瞧他脸上的伤,一定是有人暗下威胁他。” “弟子也不知情啊,到底是何人把他打成这样的?”看到小贩脸上的伤,农马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算了,时候也不早了,走吧。”阮秋章懒得理这种琐事,要是误了吉时那可不妙。 师徒赶到“猫子村”的义庄时,义庄外面站着的数十人立刻迎了上来。 首先过来的是个彪形大汉,这汉子熊腰虎背,满脸胡渣,一脸凶神恶煞。他来到阮秋章面前就说:“我说师傅,这次俺兄弟老二他妈虽玩完了,但做大哥的也不能亏待他,老二活着常嗦说死后葬也葬在他的老家,所以师傅带他走可要小心点,别让他妈的老二死无全尸。” “放心,即已收了定金,保证他妈完整无缺把二当家送回老家。”阮秋章对山贼头目的无礼很是不爽,说起话来也不客气。 站在山贼头目后面的是一个发福肥胖的中年人,等头目说完话走开了,他才上前向阮秋章行礼道:“师傅,亡弟自幼与我相依为命,虽与我阴阳相隔,但作大哥的希望他能死后葬在自己的家乡里,这次还望师傅一路照顾好。” 阮秋章回礼道:“放心吧。贫道自当平安送到。” 最后是一个脸色哀愁的妇人走上前来,妇人眼睛微红,神情悲伤。她向阮秋章行了一礼,声音嘶哑道:“师傅,咱家平时就靠亡夫赚几个钱,死后没留下什么东西。您不但不嫌酬劳少还肯带亡夫走一趟,咱真不知该如何感谢师傅,我给师傅您跪下了。”说着就往地上跪去。阮秋章见状忙伸手扶起,他说:“不必多礼,这趟正好顺道,贫道定会妥当送到。” 妇人感激不已,她之前也不是没找过别的赶尸人,但其他赶尸人不是嫌钱少就是不敢经过“猫子林”。一想到“猫子林”,妇人心头一毛,这片夹在“子牙村”与“猫子林”中间的树林最近发生了恐怖的事情,阮秋章刚来“猫子村”不久,他自是不知何故,难怪只有他一人敢接去“子牙村”的活。虽担忧告诉阮秋章后他不肯去,但想到阮秋章这么好心,妇人决定还是告诉他。 “师傅,可借一步讲话?”妇人说道。 “哦,可以。”阮秋章点头答应,接着冲着其他两家喊到:“你们两家把各自亡亲的生辰八字、亡辰和姓名性别用黄纸写上后交给我弟子。他会告诉你们该如何做。” 农马听到阮秋章点名指他,先是一愣,接着行礼称是,行尸起程家属要怎么做他刚好学过,一走近就被两家亲属围住问话的农马很是得意,原来自己也可以这么出风头。 “师傅可知此去必经之路“猫子林”最近发生什么事?”来到一空处,妇人神秘说道。 “哦,有什么不妥?”阮秋章一看妇人神神秘秘,就知道有事。 妇人忽然警惕的看下四周,然后把声音压的低沉而嘶哑道:“听说林中深处乾坤颠倒,有妖猫做怪。” “哦,这话怎么讲?”阮秋章几个月前还曾经过“猫子林”,那时并未听说有什么“妖猫”,这没过多久就出了个妖猫,他自是怀疑。 “我也不是清楚,不过两个月前开始,村里就陆续有人失踪,正当大伙惊慌时。有人在林中发现那些人都变成只剩皮骨的“干尸”,听说都是被妖猫吸去血肉的,后来村里来了一道士,村长便请他去看看,可是等了许久却不见他回来,于是村长组织一队青年去林中查看,结果在林中深处找到他,不过让大伙觉得诡异的是这个道长是饿死的,而在他身旁不远出有一棵结满果子可吃的野果树。后来有人在他的道袍上发现用血写的“乾坤颠倒,三尾厉猫”这几个字。现在大伙经过树林都是成群结队,要是落单,那一定凶多吉少。” 阮秋章听完哈哈大笑,妇人看着他,迷惑不解。阮秋章道:“贫道虽无降妖除魔的本事,但也不忌讳妖魔鬼怪,夫人你放心,你在“子牙村”等贫道,贫道一定按时送到。” 其实从“猫子村”到“子牙村”还有另一条捷径,就是翻山过去,不过阮秋章带着几个尸体,倘若翻山,那时间就会耽误。而且带尸翻山很是辛苦。妇人想赶在阮秋章前面,翻过山就可到“子牙村”,是以阮秋章才会叫她安心等待。 再说农马这边,他现在是忙的头昏眼花,不说富人那一家,单说这伙山贼,这伙人不但粗犷豪野,说起话来还粗俗杂乱,农马听得头昏脑胀,那伙人却吵得天翻地覆。闹了半天是因为没人记得二当家的生辰八字和死辰。 “俺干死你们这帮吃屎的,他奶奶的,还不快给老子回去查看。”这边头目暴跳如雷,对着几个手下大发雷霆。 “啊,当家的,我想起来了,是……”一个手下忽然插口道。 “嗦个蛋,快说。”头目吼道。 “我我我……我又忘了……”手下被头目这么一吓,刚想起的时间又被吓忘。 “我干你个鸟蛋,你娘添什么乱,给我拖下去打屁股。”头目怒道。手下一听,立刻大喊饶命。这边富人的亲属已经写好黄纸,就等农马吩咐细节,等了半天却见农马一直在和那伙粗人打混。眼看吉时要到,几个胆大的纷纷上前问话,一边的头目见状立刻骂道:“娘的,你们凑什么乱,滚一边去,还没轮到你们。”这几个胆大的人立刻回骂,现场是乱成一片。 农马无可奈何,从头到尾就是这个头目在添乱,他居然还好意思说他人。 待到阮秋章过来,两边的人就差没动手。阮秋章看到农马被围在中间,被两边人扯来扯去,脸跟苦瓜似的。微微一笑,喝道:“都给我闭嘴。” 听到阮秋章的喝声,两边人立刻安静下来。农马这才松口气,心中暗叹还是阮秋章有威严。 “一个个来,写好的先过来。小马你告诉他们待会该怎么做。完了就进来帮我。”说着带着妇人和富人走进义庄。 为了方便,阮秋章一开始就吩咐三家把装死者的寿木抬到义庄,起尸就在义庄里。 亲属可以在一旁看死者出棺,然后亲属行拜走场。不过起尸过程亲属不可观看,起尸后当赶尸匠领出尸体起程时,亲属需哭丧送行九十九步。随后亲属不能走回头路,要绕道回家。到家后需在门口脱鞋拍打再走进屋里。除了同门,每个赶尸人都有自己的一套作法,是以亲属都不知该如何做。 阮秋章领着妇人和富人来到死者棺木旁,问妇人道:“张氏张宝山前来送行亲人来多少?” 妇人一听,尴尬道:“张氏无亲戚,就张氏内人来相送。” 阮秋章点点头,转而问富人道:“沈氏沈尊云前来相送亲人来多少?” 富人神色得意,说道:“沈氏亲戚五十六人前来相送。” “既然张氏亲戚只有一人相送,那就先理吧。沉老爷不知应否?”阮秋章淡淡道。 富人收起得意之色,一脸为难,吉时快到了,他一家亲戚这般多,等走完场吉时早过了,现在还要让别人先,他很是不乐意。阮秋章看着,知道他在想什么,他说道:“你方亲戚人数太多,而且后面还有别人等着。这样吧,我看就几个最亲的亲人来走场就行,其他在外面跪拜吧。你说怎样?沈老爷。” 富人想想也无其他办法,谁叫现在只有阮秋章敢走“猫子林”,自己也不是没担心过他会不会带着尸体死在里面,不过跟他介绍阮秋章的人都说这人本事通天,值得信任。想到这,富人说:“一切听师傅吩咐。” 走场,既是把死者抬出寿木放在寿床上,然后死者最亲亲人为其死者洗身梳发喂饭,接着众亲属按辈分排队瞻仰死者遗容,瞻仰之后要跨过火盆,继续走一圈后再瞻仰一次。整个过程要走三遍。走场的时候,师傅会在一旁诵经道德,也就是说些死者可安心离去和说些赞扬死者的话语。 妇人只有一人,很快便走完场,接着轮到富人,十几人走了一刻才算完。 刚一走完,山贼头目和农马进来了。农马向阮秋章行了一礼后说:“师父,他们想起死者八字和死辰了。弟子也已嘱咐他们该如何做了。”阮秋章点点,看了一下黄纸后问头目:“林氏林麻子亲属前来相送多少人?” 头目一听,回道:“没有亲属,兄弟一帮。” 阮秋章皱皱眉头,问道:“一帮是多少人?” “多少?嗯,没三十也有二十五吧,他娘的谁会知道那帮饭桶来多少个啊。” 阮秋章看了看农马,农马立刻说道:“弟子数过,是十九人。” “十九人?他娘的一定是跑去找乐子了,我说怎么总觉他们人数看起来少一半的,原来瞒着老子溜出去了。他娘的,看俺回去不扒你们的皮。” 头目声音不但洪亮而且讲话又粗俗,阮秋章听在耳里是气在心里。他也懒得去和头目说,吩咐农马道:“小马,你去外面带几个跟林麻子最要好的人来走场。” 农马知道阮秋章生气了,自己也对这头目无可奈何。他点头道:“弟子明白。” 想不到这二当家人缘不错,待农马出去一说,立刻有是十多人跟了进来。等走完场后,阮秋章说道:“家属回避。” 等家属走出去后,农马关上义庄的门,接下来为尸体防腐和引魂是外人不能看的。连农马也是第一次看。 阮秋章先从怀里取出一个小瓶子,叫农马取来一空碗,从小瓶里倒出一些红色粉末出来。农马好奇问:“师父。这是什么?” “这是一种叫“吞腐风”的药粉,在绿叶庄后院不是种着很多蓝色青草吗?这个就是用那种草做的。”阮秋章之所以没告诉过农马,是因他以为张小露会告诉他,没想到农马还不知道。 其实张小露告诉过农马,只是他忘了。 接着阮秋章从包袱里取出一只小葫芦,往碗里倒出一种褐色的药水。与“吞腐风”混合后,这颜色就变成灰色的。葫芦的药水农马倒是知道用什么做的,平时他没少看张小露熬这种药,张小露说这是用朱砂、明胶、白土粉、石灰粉、赤箭天麻、蜂蜜、野菊等等许多药材熬成的,当初还不知是干什么用的,原来是用来防腐。 阮秋章把药水递给农马说道:“每个尸体喂上三口。”农马接过,边喂药水边问:“师父,那“吞腐风”不是蓝色么?刚才的药粉怎是红色的?” 阮秋章收起小瓶子说道:“这“吞腐风”师父不说大话,现整个天下也许就只有我的绿叶庄种着一些而已,据说这是云南古时异草,是天官门创派祖师从云南带过来的,这“吞腐风”很是难种,初色鲜蓝,到枯萎又变成红色。这种草每三年才会枯萎一次,之后要过三年才会重新长出。” “吞腐风”形似灯芯草,枯萎后磨成粉末可用来防尸腐,药水是辅助,“吞腐风”才是主要。 喂入药水后,接着是引魂入尸。 人有三魂七魄,三魂即指天魂、地魂、命魂。天魂为阳、地魂为阴、命魂又为阴阳。三魂是指对人思想、行动、生命的掌控。而地魂既是对行动的掌控。引魂入尸引的便是地魂。 师徒二人接着起坛,向天叩拜三下,正式作法。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正文 第十一章 猫子林 阮秋章手执桃木剑,瞎挥乱刺,舞的乱七八糟,口中默念:“吾此非而身,此身非而身,意否所地,阴魂归来……” 农马看着偷笑不已,张小露曾告诉他,其实舞剑与口诀很多时候不起作用,都是用来唬人的,你不装模作样,人家又怎知道你在做什么。起尸,比想象简单却更困难。 第一次看阮秋章发疯般鬼叫乱舞,农马好几次差点忍不住笑。等阮秋章停了下来,他脸色一正,知道真功夫来了。 阮秋章手指沾上朱砂,来到尸体面前,不知在憋什么劲,满脸通红,片刻后,他往尸体额头点了一下,一点朱砂印留在尸体额头上,接着又对其他两具尸体做了同样动作。农马虽不知阮秋章在做什么,不过阮秋章在点下去刹那,他仿似看到阮秋章的手指浮现一层金红光芒。农马自解人不可能发出光芒,自己该是眼花而已。 在三具尸体额头留下三点朱砂印后,阮秋章退回法坛前,拿出三张写着死者生辰八字、死辰和名字性别的黄纸,捏着黄纸一抖,三张黄纸突燃起来。待黄纸烧成灰烬,阮秋章用朱砂笔画了张符,把灰烬包起来。然后放进怀里。接着又拿起桃木剑,鬼叫着乱舞起来。 农马看得目瞪口呆,他知道在阮秋章又鬼叫之前就已经作法完成,虽不知他做了什么,但只凭几个动作就能起尸,那这也太容易了。 果然,阮秋章乱舞片刻后,突然抄起招魂铃摇个不停,一手用桃木剑指着尸体缓翘,口中喝道:“起。”躺在寿床的尸体突然立身而站。 农马虽知道尸体会站立而起,不过他心中还是吓了一跳。神秘莫测的赶尸就这么简单,真不可思议。 看到农马在发愣,阮秋章说:“好了,去告诉他们一声吧,这起尸虽看似简单,但这是你没学到里面奥秘才这般想,日后学的时候你就会知道多辛苦。”农马听着半疑半信,走到门口呼喊。 几家亲属在外面等着,忽然听到屋内传来一声喊:“仙人上路,亲人随送。” 门打开后,阮秋章在前,身穿青色道袍,胸前挂着一小黑盒,手执摄魂铃,边走边摇。后面是三具尸体,尸体额头贴着一符,闭眼跟着。走在最后的是农马,他拿着一叠纸钱,每喊一句“仙人上路,亲人相送。”就朝天一撒纸钱。表面看似模似样,殊不知他心里乐得开花:“好玩。” 妇人一见自己的汉子走在最前,心中一痛,哭了起来。 这边富人请了几个哭丧的,阮秋章领尸一出来,他们也嚎声大哭起来。 另一边的山贼们可就傻眼了,这些都是流血不留泪的人,有些都已忘了哭这回事,是以这些人中一片寂静。头目一看,这面子不能丢啊,人家都哭得稀里哗啦为亲人送行,自己这边却连个屁声都没有。他怒喊道:“都他妈给老子哭起来,谁要是不哭俺就毙了他。” 山贼们一看头目发火了。没办法,哭吧。 哭是哭了,不过没人知道该怎么哭,这些山贼也懒得去理旁的,按着自己的性子放声大哭。 顿时,哭爹的喊娘的叫惨的是一片鬼哭狼嚎,这伙人声音粗野洪亮,随着这些乱七八糟的鬼哭狼嚎声,“猫子村”里许多小孩被吓醒了。 这些山贼的哭声,直到送出九十九步后才停了下来。等所有人离去后,师徒二人对视一眼,突然放声大笑,这九十九步可把他们憋坏,虽是无礼,但却也忍不住山贼的挑逗。 笑足后,农马看了看三个尸体,说道:“师父,能让我来赶吗?” 阮秋章点了点头:“也好,让你长长经验。把这个放在身上,这些尸体便会跟着你走。”说着从怀里掏出包着灰烬的符纸出来。 农马接过放进怀里,自己走在尸体前面,领着尸体每走十几步便喊:“仙人上路,众生回避。” 他的第一次赶尸,就这般开始了。 “猫子林”原无叫称,约有一般乡镇大小,传说里面有一座古坟,没有人清楚古坟修建于何时,只知是某朝一将军的坟墓。不知从何时起,经过“猫子林”的人都说在看到有一大群野猫栖息在古坟四周。每当深夜,群猫啸叫,令人毛骨悚然,自此才唤作“猫子林”。 刚入“猫子林”,农马觉得心里有点发毛,他感觉这里很不平静,与“乱葬岗”不同,这里仿似少了几分死亡气息却多了几分诡异。 空中月色皓洁,头地魂残缺只能让尸体跳动,但这也怪吓人的,要是放在以前,自己还不得被这四个尸体吓死?”想到这,他愣了愣,然后心跳加速,冷汗不受控制的冒出来,他吓得结结巴巴:“四……师……四……师父……四四四个……” 阮秋章正警惕着四周,忽听农马说话不清不楚,不耐烦说道:“什么事?别吞吞吐吐的。” 农马好不容易冷静下来,怪叫一声:“师父啊……后面多了一个!”阮秋章闻言大惊,回头一看,尸伍后面果真多了一黑影。阮秋章怒喝一声:“大胆妖孽。”说着掏出几张黄符,扑向黑影。 黑影一见不妙,未等阮秋章扑到,闪身窜进旁边树丛,没入黑暗之中。 阮秋章把小油灯丢给农马,随着追了进去,黑暗中传来他的声音:“小马,你看好尸体。” 事情发生快得让农马反应不过来,等他回过神来,眼前的情形让他傻眼了。可操控尸体的纸符在阮秋章身上,三个尸体已不受他所控。他只能和三具尸体呆呆站立。阮秋章一离开,他的胆子随着跌倒低谷,眼前三具尸体脸色发青,嘴唇发黑,明知他们已死,却偏偏他们还会动。农马越想越害怕。 看着离他不过几米之距的几具尸体,农马始终不敢近前,哪怕是一步,他踌躇片刻,突然对几具尸体说道:“几位兄台,你们不久可返乡归根,即已遗望可成,那咱们就应当和睦相处,谁都不要发脾气好不好?” 停一停,又道:“几位兄台看得出亦是安分守己之人,想必不会为难小弟吧?”嘴上说着,他的眼光却不敢移开几具尸体半点。看到几具尸体依旧如初,他暗松口气。 正在这时,旁边黑暗的树丛里传来一声怪叫。“喵唔。”是猫叫声。 被吓一跳的农马立即提灯照去,微光可及处什么也没有。未等农马把灯光移开,林子里又陆续传出一模一样的猫叫声。要说农马胆小如鼠怕这怕那的却也不然,听是猫叫声,他笑道:“吓我?爷我怕的东西虽多,就是不怕猫。”说着抄起地上一块小石头,往声音出奋力扔去。 石头扔出后,树林又恢复寂静,农马哈哈一笑:“敢吓爷?打断你猫腿看还敢不。”他的话刚落,更多诡异的厉叫突响,“喵咦唔。”这次传来的猫叫似乎来自四面八方,农马大为懊恼,捡起一些小石头,扔出骂道:“叫你们叫,三更半夜的吵死人了,看爷废了你们。” 听到四周又静下来,农马心道:“吓跑了吧?奇怪,哪来这么多野猫?”正当他还在犯疑时,“喵”一声猫叫响起。农马心里咯噔一下,全身寒毛竖起,只因这次的声音是在他身后传来,声音之近,如似与他接耳叫喊。农马定定神,转身一看,眼前一幕多少让他脑筋停顿一下。 三具尸体身上不知何时爬满野猫,数不清有多少,暗黑之中一双双发出蓝色幽光的眼睛正瞧着农马看,不时发出低叫。“喵”又一声,农马顺着看去,三具尸体头顶都趴着一只灰白肥胖的野猫,三只野猫紧盯着农马,胖乎的猫脸竟似带着藐视嘲笑。农马虽被这诡异一幕吓一跳,不过更多的是怕尸体被野猫啃咬破坏。他抄起地上一小树枝,怒喊扑上:“丫的小野猫,抓老鼠抓到我兄台们身上来,看爷不把你们串起来烤了。” 后来“猫子村”有村民说,这一夜的“猫子林”异常恐怖,树林深处群猫厉叫,如似鬼魅尖啸,而其中还夹杂着不知何物的惨叫。这些声音混在一起,回荡在整个“猫子林”。 农马一番周折后,脸上挂着无数道红痕,衣服有些部位已是破烂不堪。他坐在地上,喘着粗气。这些野猫虽是难缠,但总算赶走了。见四周又安静下来,农马心中不禁一松。 与许多传说一样,许多危险,总会悄然降临在人们放松的那一刻。也许是今夜怪异事太多所致,也许是农马不把猫当会事。他竟把阮秋章告诫他的行尸七忌之一的不可让长毛活物接近尸体的话忘得一干二净。 传说猫生诞下,皆有九命。猫的九命并非指它有九条命可用,而是指猫带有九条魂。猫的九魂除了一条命魂外,其它皆是地魂。地魂可控活物行动,所以民间很忌讳猫接近死尸。当猫一近尸体时,猫身体内的八条地魂便会传一些给死尸,当然,猫是无影响,但尸体就会有诈尸的危险。所以许多百姓在守灵时总会在灵堂上放置一把倒放的新扫把,一是防诈尸时把尸体体内的地魂拍走,二是用来赶猫打鼠的。 而赶尸人比之百姓更忌讳,因为可驱尸操控,已为尸体注入一魂,倘若尸体再吸取一魂,尸体立时会尸变。到时,因吸收地魂的尸体就会变成活死人,即所谓的“行尸走肉”。 农马眼睁睁看着三具尸体额头上的“镇尸符”突然掉落在地,三具尸体随着暴走,朝他怪叫一声就猛扑而来。 农马被吓得脑中一片空白,好在这一年来他没白练功夫,就在行尸的手将掐住他的脖子时,他本能挡开迅急而来的尸手,再往后一纵,退出行尸攻击范围。待落地站稳,农马总清醒过来,看着尸体诈尸,他欲哭无泪。事情就发生在自己眼皮底下,这要是被阮秋章知道了还不得把他暴揍一顿。想到阮秋章发怒的样子,他打了一哆嗦,眼前三具行尸跟阮秋章比起来是小巫见大巫。 想到这,他心发狠劲,就是把行尸撂倒也不能让阮秋章知道尸变。他之所以这般想,也是因为听张小露说行尸是所有尸邪之物中最易对付的。以他现在的本事,的确可应付一般的行尸。 农马怒吼一声:“亏我一番口舌好心,你们几个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对着冲在最前的行尸就是飞起一脚。“嘭”一声响,行尸已被农马踢翻在地,农马见行尸被一脚踢倒在地,刚咧嘴一笑,却见那行尸又立身站起,未作停顿,即朝他奔来。农马亦是畏而不退,叫喊一声,与三个行尸对打起来。 行尸尸身虽不如僵尸刚硬,却也无痛感神经。农马的拳脚对其又何用之有,他越打心中越害怕,自己虽对行尸拳打脚踢的,却是毫无作用。行尸倒是狂态如初,自己却渐感后力不足。农马边打边退,心想:“这些行尸是怎么回事?怎么打也没事,这样下去我小命不保啊。” 又踢翻一行尸,农马突然撒腿就逃,边跑边喊:“师父,救命啊……尸变啊。” 行尸之所以称之为行尸,就是因其行动如风,比起丧尸更是风雷厉行,农马跑得再快也快不过行尸。眼见就要被行尸逮着,他突然方向一改,朝最近一颗大树奔去。来到树下,身体一发力,没几下就爬到树上。自从一年前因不会爬树吃了亏,他就暗下学爬树,想不到今天可以用来保命。 爬上树的农马一边喘着粗气,一边还不忘对树下的三个行尸叫嚣嘲讽:“哈……哈哈,爷我不是……不是怕你们,是怕打坏你……们不好向你们……亲人交代,识相的就给爷……停着不动。” 他的话刚落,就见三个行尸抱着树杆,一点一点爬上来。农马“妈呀”一声,怎么也想不到行尸会爬树,他朝着树林深处狂喊:“师父……快来呀,再不来弟子就要去见祖师爷了。救命呀……” 深林处,阮秋章追着黑影,越追他心中越是犯疑,这黑影不但行动如风,且瞧着身影甚是熟悉。黑影一路狂奔,在黑暗的树林里穿梭不停却不现半点妖邪之迹,阮秋章心道:“瞧那身手,莫非是人。”又追出百步,那黑影速度渐缓,似是后力不足,阮秋章一喜,脚下加快,已离黑影不出十米之距,眼看就要逮住黑影,这时农马的声音传来了。 阮秋章暗叫不好,以为这是敌人的调虎离山之计,他不再理会黑影,转身回奔,速度比之刚才愈加快速。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正文 第十二章 乾坤颠倒 农马现在有种进退两难的想法,上面是茂盛的树叶,再不能攀爬上去,下面又有行尸追来,下去拼命无疑找死。他心中只有祈求阮秋章快些赶来救他。 行尸已经爬到农马脚下,只要一伸手,就可抓到农马的脚。农马一看不好,又奋力向上爬去。行尸不依不饶,跟着向上爬。这时,惊慌的农马想起了怀中的“指灵符”,张小露曾暗示他“指灵符”可驱邪降魔。想到这,农马立刻掏出来,对着行尸扔出去。行尸被飞来的“指灵符”砸个正着,发出一声奇诡叫响,同“指灵符”一起掉落,下面两个还在奋力往上爬行尸被掉落下来的行尸与“指灵符”砸个正着,也是怪叫一声,三尸连同“指灵符”一起栽落。 农马看得一清二楚,在“指灵符”砸到行尸一瞬间,他看到“指灵符”发出一股金红色光芒,那光芒就跟阮秋章作法时手指发出的光芒一样。跌落在地的三个行尸爬起来后迅速退出几米之远,朝着树上的农马怪叫怒吼,却不敢再近前半步。农马看到,心中奇怪,这些东西怎么突然转性了,只对我又叫又吼的。他踌躇片刻,决定试探试探。 盯着行尸一举一动的农马慢慢滑下树,果然,行尸只对他张牙舞爪却不敢近前。落在地上,农马看看行尸,歪着头想了想,笑道:“丫的怕了是吧,叫你们和睦相处就是不听,还对我乱来,来呀,不是想追我吗?来呀。”现在他可是洋洋得意,虽不知行尸为何不敢靠近,但可以随意叫骂行尸还是蛮好玩的。 正骂得起劲的农马突然看到一个行尸欲想冲来,刚踏一步,一阵金红光芒闪现,接着行尸被逼退几步,发出“呜呜”声,似是很痛苦。金色光芒虽一闪而逝,不过农马还是看清楚了,光芒是“指灵符”发出来的。 捡起“指灵符”,农马左看右瞧,这看来古旧普通的东西原来真这般厉害。想到这,他邪邪一笑,举起“指灵符”就往行尸跑去,“哈哈,让你们知道知道什么叫“以牙还牙”。”行尸十分畏惧“指灵符”,见农马举着冲上来,转身就逃。 “哈哈哈,看你们往哪跑。”农马追着解气,一会追这个一会追那个,三个行尸被农马追的团团转,却因畏惧“指灵符”而不得不逃。然而追得兴致大发的农马却未发现,“指灵符”发出金红色光芒越来越淡,而行尸离他的距离也愈加近短。 “哇哈好,逮着你了,这下跑不了吧。”终于抓到一个行尸肩膀的农马哈哈大笑。行尸这时慢慢转过头,死死盯着农马。 “怎么,还不快逃,不怕我这宝贝吗?”看到行尸不再逃跑,农马拿“指灵符”在行尸面前晃来晃去。然而行尸的行为出乎他意料之外,不避不闪。这时另外两个行尸也靠上前,盯着农马冷看。 农马又晃晃“指灵符”,见行尸根本无动于衷,他暗觉不妙。“呃……大家玩玩而已,不必太认真,是小弟的错,不该玩世不恭,你们接着玩,小弟侯着就是。”说着转身就想溜。未等他抬腿逃跑,三个行尸的手已掐住他的脖子,直把农马掐得直翻白眼。 也是他这人得寸进尺,别人比他强他懂得跑,别人比他弱他却忘乎所以。当他被掐得快断气之际他还在想:“早知不下树了。” 就在农马眼看双脚一蹬即将去见祖宗时,阮秋章赶到了。一看农马被三个行尸掐得直翻白眼,阮秋章急忙取出朱砂,往朱砂吐一口口水,双掌摩擦,大喝道:“指路天门印。”喊着朝行尸猛扑而去。 行尸一看阮秋章来势汹汹,扔下农马,怪叫着迎上。阮秋章到底经验老道,他先避过第一个行尸,再抬起起一脚把第二个行尸踢翻在地,接着双掌朝第三个行尸的面门就拍下去。第三个行尸被他一拍,立刻倒地不动。阮秋章转过身,趁第二个行尸还未起身,又补上一脚,把行尸踩趴在地。这时第一个行尸已转身追来,阮秋章不躲不闪,双掌拍出,在行尸的手刚掐到他的脖子时先拍中行尸面门,行尸应声而倒。接着,他跳到还未起身的行尸头前,照着脑门就是一下,行尸抖动片刻后不再动弹。 三个把农马搞得团团转的行尸就这般轻易被阮秋章瞬间制服,他的本事,农马想与其媲美还有得练。 农马好半天才回过气,看到地上躺着三具尸体,再看看站在尸体旁的阮秋章,他内心震撼不已,阮秋章的本事,已在他心里留下一道深深的烙印。 “小马!这是怎么回事?”阮秋章见农马平安无事,立刻怒喊道。 “呃……这……刚才不知从哪跑来的野猫爬到尸体身上,他们就诈尸了。”被阮秋章怒喊惊醒的农马慌忙回道。 “蠢材,不是告诉过你赶尸七忌吗?你的记性怎么长的?”当初告诉农马赶尸七忌时他还能倒背如流,这刚过几天他就忘了,阮秋章难免怒火中烧。赶尸岂可儿戏,稍微不妥,便有性命之危。 农马恍然大悟,他狠一拍脑袋,自己怎会忘了这么重要的事。活该自己被掐。想到这,他又狠拍几下脑袋。 阮秋章看他一脸自责,还把脑袋拍的老响,知道他已知错。这火气也就消了大半:“好了,再拍就变傻瓜了。快把尸体抬好。刚才这些尸体体内的地魂都被我拍散,要再作一次法才能驱使他们。” 农马闻言停了下来,嘴唇一咧,疼得他直吸冷气。抬好尸体后,农马想起阮秋章追黑影的事,问道:“师父,那黑影你追着没?” “没有,只差一点就抓到,不过听到你的叫喊我就赶回来了。”那黑影虽抓不到,不过阮秋章可以肯定对方是人而非什么妖邪,只是不知对方想做什么。 “这林中也不知怎么回事,除了大群野猫,到现在也看不到半只别的动物。”农马想到自己第一次赶尸被一群野猫搅浑,很是不爽。 “什么大群?不是一只吗?”看到农马点头,阮秋章心中暗觉不对劲,本以为只是一只野猫让尸体诈尸,却没想到是一大群。这时,他不禁想起那妇人的警告。那句“乾坤颠倒,三尾厉猫”并非是流言蜚语。想到这,他对农马说道:“此地不可久留,咱们快些办妥,早点上路。” 农马肯定的点点头,从进入这片起他就觉得这里很是不妥。 师徒二人一做完起尸法事,不作片刻停留,立即起程。 不过不久后,师徒二人大呼不妙。赶尸人除了长年走南窜北熟悉道路外,还具有观星测路、看树识道的本事。要让赶尸人迷路可是件荒唐的事。可眼见所发生的情况让师徒二人傻眼了,因他们竟真的迷路了。 不说农马经验不足不为奇,单说阮秋章,这个行尸数十载的老手竟也迷路。阮秋章也是纳闷不已,自己观看星辰对照树叶,可还是走不出“猫子林”。眼看天色渐亮,再不找处歇脚之地,尸体就要暴露在阳光下。 可再忙乎片刻的阮秋章发现,无论怎么做就是出不了树林,他还是第一次碰到这种怪异的情况。 想不出其它办法的阮秋章无奈道:“小马,先用黑纱布把尸体盖住,找出阴凉的地方放置他们。” “是。”觉得只要阮秋章在就万事无碍的农马并不像阮秋章般焦急。 放置好尸体后,阮秋章说:“我先到前面看看能否走出去,你在这等我。” “啊……师父,要是你在前面也迷路,那我怎办?” “放心,我一路留记号,找不到出路还可以折返。” “哦,那你快去快回。” “嗯。” 阮秋章一路边走边做记号,走了半个时辰却依旧看不到出路。就在他愈加疑惑时,忽然看到不远处有一人坐在树下。看到那人,阮秋章心中不禁咯噔一下,脑子里一片空白。自己明明是呈直线前进,一路作着记号走了半个时辰,然而现在竟然却看到那个人,“乾坤颠倒”指的就是现在这个吧。“他娘的,这到底怎么一回事?”阮秋章向来老练冷静,之所以会这般急躁,只因他看到的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农马。 他摇摇头,现在他也无法可施,自己一路上都祭出罗盘了,却还是离奇的走到农马的后面来。他走上前,叫道:“小马。” 农马目送阮秋章离开后,一直很是不安,等了半个时辰,却不见阮秋章回来。正当焦急难耐,却听到身后有人叫他,等回头一看,他不禁一愣。 “啊……师父,你怎么从后面来了?” “这林子实在古怪的很,师父直线走了半个时辰,一路留记号,却不想又走回来了。”阮秋章说着回头指指被他做记号的树,说:“记号都还在。” 农马自不会认为阮秋章在开玩笑,不过在这么一片不大的林子中会迷路,他却不怎么相信。 “师父,你先歇歇,这次我去看看,我走与你记号相反的路,看能否走出去。” 阮秋章想了想,觉得现在也只能这样,他点头道:“你也一路作记号,免得迷路。” “知道,师父。” 农马一路走去,发现阮秋章果真呈直线作记号。半个时辰后,师徒二人再一次惊讶,农马竟也是从后面回来。这林子到底怎么回事?人竟会不知不觉的绕圈着走。 “先歇歇吧,吃点东西再想办法。”阮秋章说道。 “嗯,这破树林也不知怎么回事,进来快一天了,愣是没见到猫以外的动物。”农马边啃着大饼边说道。 “猫……猫,对了,你可有看到那群野猫中有奇怪的猫?”听到农马的话,阮秋章像是想到什么,紧张的问道。 “啊……奇怪的猫?有啊,三只,当时它们还趴在尸体的头顶上。” 阮秋章闻言拍掌大笑:“哈哈,我真是老糊涂了,原来如此。放心吧,师父知道怎么出去了。” “啊?真的?”农马看阮秋章刚才还愁眉苦脸的,现在却突然说能出去,自然犯疑。 “没错,从一开始我们就被迷惑了,那些孽畜竟敢在老子头上动土,待会非扒了它们的皮不可。”想到自己英明一世却被几只小猫耍得团团转的阮秋章咬牙切齿说道。 “孽畜?师父是指那些野猫?”农马有些不解,这野猫跟他们迷路又有什么关系。 “没错,你可知猫可活都久?” “呃……大概十七到二十年吧。”虽不知阮秋章为何突然问这种问题,农马还是想了想说道。 “对,猫可活在世上二十年左右,但这是我们人的时间,而以猫的时间来说,它们已经八九十岁了,所以传说猫过一百是一妖,而变成妖的猫会再生出一条尾巴,同时也可以进行一些简单的修行,只要不死,每过百岁它就可再生一尾,道行亦增加一丈。可以迷惑人的妖猫就必须在三尾或以上。” “三尾?那不就活了三百岁了?怎么可能。”农马一听猫竟能活三百岁,当然不信。 阮秋章淡淡道:“不可能,人死能动你不也看得一清二楚吗?还有什么不可能的。这世上有许多我们不理解的事,但凡是你看到的,再离谱也是事实。” “那它们是怎么迷惑到我们的?弟子觉得自己并无不妥啊。” “嗯,师父在义庄时,张氏曾告诉师父说这林子“乾坤颠倒,三尾厉猫”这句话,我想妖猫迷惑的不是我们,而是整片树林。”农马听得头昏脑胀,迷惑树林?树林能迷惑吗? 阮秋章看他听不明白,笑道:“马上你就知道了。”说着从怀里拿出六张纸符,又拿着罗盘绕着农马走了一大圈,每走十几步就把纸符埋入地里,待三张符纸都埋完,埋符的地方连起来刚好是个圆圈。阮秋章说:“现在为师布的是“困尸阵",你待在里面不许出来。” “啊?师父,弟子不是尸体啊。”听到阮秋章想把他困在“困尸阵”里,农马大惊失色。 “放心,这阵对活人不起作用。”说着捏指对着六处埋符之地连弹六下。这次农马更是目瞪口呆,他不再怀疑自己眼花,阮秋章确确实实连弹出六道金红色光芒。 光芒一射进埋符之地,农马看到一个半圆光罩在他头顶闪了一下,接着,天空突然一片黑暗。 接下来的情景更是让农马惊慌失措,因他看到除了光罩里面一片乌黑外,圆罩外面却是一片光亮。 “果然如此。”阮秋章看到这情形并不觉意外,似一切在他意料之中。 “师父,这是怎么回事?” “乾坤颠倒,颠倒的是日月树林。我们觉得已过了一夜,其实现在还在深夜里。” “不会吧,猫的道行可以这般高。”颠倒日月,这种事恐怕神佛亦办不到,这妖猫能是这么厉害吗? “它们自不能真的颠倒日月,而是我们所在的整个树林被它们施以虚幻,所以我们并非被迷惑,而是迷失在它们制造的虚幻里。” “那……那怎么办?咱们不会就一直迷失在这里出不去吧?”农马怯怯问道。 阮秋章冷哼一声:“这种幻术对付一般人还行,对我草仙道人,还早一百年呢,看我怎么破你。”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正文 第十三章 九尸一魔 农马一听阮秋章可以破解这种幻术,也是好奇:“师父,你怎么破解?现在咱们都不知那些野猫在哪?而且路也不知该如何走。” 阮秋章笑道:“不需去找到妖猫,我听张氏说这林中有一古墓,野猫就栖身在那里,只需感觉出古墓阴气所在,就可找出妖猫所在,到时闯进它的地盘,幻术自可轻易破解。” “感觉出阴气?怎么感觉?连古墓位置都不知所在,这也太困难了吧。”农马虽觉得阮秋章有可能办到,不过还是认为这太难了。 “有那三具尸体就不难办到,我要把其中之一变成戾尸。”戾尸是什么农马知道,在尸邪之中,戾尸是唯一可吸人阴阳之气的尸邪。不过戾尸比僵尸更为少见,因尸体变成戾尸的情况很少,一般只在偶然之下才会诈尸变成戾尸。 赶尸一行虽不算正门正派,亦非邪门歪道。但可随意操控尸变的,纵非邪恶之人,那人也好不到哪去。阮秋章竟懂得操控尸变,农马想想就觉得心寒,这个师父怎会这种邪门东西。 瞧出农马眼色有异,阮秋章说:“这是我在很偶然情况下知道的,虽是旁门左道,但情况容不得我们墨守成规。” “啊,那要怎么做?”农马一想这也对,现在不这么做就只能等死。 “戾尸可不是轻易对付得了,所以只能让一个尸体变戾尸,你抬一具尸体出来。”农马搬出一具尸体后,阮秋章用墨斗线把尸体捆起来,留下数米长线头,把线头这端绑在农马的拇指上。 “师父,这是?”看到自己拇指被绑,农马好奇问道。 “当然是你来感觉后告诉我,难道还要戾尸告诉我不成。”接着,阮秋章拿出一个小木筒,点了张符扔进小木筒,未等符纸燃完,把小木筒扣在尸体嘴上。小木筒一下子吸住尸体的嘴巴,原本毫无呼吸的尸体鼻子飘出一缕淡淡黑烟。阮秋章扯了几根尸体的头发,用符纸包起来,拿到农马面前说:“把这个含在嘴里。” “什……么……这是尸体的……”要农马含住死人的东西,他想想都难受。 “已经用符纸包住了,快含。”看农马不是很愿意,阮秋章发火了。 “呃……嗯。” 待农马含住纸符后,阮秋章拿出小刀,在农马绑着墨斗线的拇指上刺了一下,然后用张纸符接住一滴鲜血。农马被刺了一下,手指生疼,刚想张嘴问话,就听阮秋章说:“不许开口,用你的血是想让你的感觉能连上尸体的感觉。” 接着阮秋章用毛笔沾了符纸的血,念了几句口决后,往尸体额头上点去,在尸体额头上留下豆大血印。阮秋章拔下吸住尸体嘴巴的小木筒后对农马说:“这招叫“魂连”,是以前我一个弟子创的,可以让活人的感觉与尸体的感觉相连。我已经用火筒把尸体体内的阴气抽尽,等尸体一变成戾尸,它就会本能渴求阴气,到时你只要把它感觉阴气所在地记住就行。一记住就马上拉断墨斗线,不然你会有危险。” 农马谨记阮秋章的话,他可不希望自己有何闪失。 一切准备就绪,阮秋章看了看农马,见农马向他点点头。阮秋章大喝一声:“好,开始。” 农马站在尸体侧旁,只见阮秋章对尸体身上连点七下,每一下都是不同地方,每一点手指都发出金红色光芒。阮秋章一点完,马上闪身躲进“困尸阵”里,这是为了避免戾尸看到生人而发狂。农马突见阮秋章躲进阵里,吓得他张口就想喊。 “蠢材,不许出声,你与戾尸魂识相连,它不会对你怎样的。放心,有事师父会救你的。”阮秋章及时的喝骂让农马到嘴边的话硬生生吞回肚子里。现在他可算是欲哭无泪,自己怎么就摊上这种师父。看着身旁抖动不停的尸体,他无奈苦笑。 尸体抖动片刻后不再动弹,农马屏住呼吸,盯着尸体看,一有什么不对的话也好反应过来。首先农马听到尸体喉咙不断发出“咯咯咯”的怪声,接着尸体的鼻子缓缓喷出灰色气雾。再接着,尸体突然猛睁开眼睛,瞳孔一下子扩大,整双眼睛黑乎乎的。农马虽是明知尸体会变成戾尸,不过还是吓了一跳。 变成戾尸的尸体发现自己被墨斗线捆得动弹不得,本能挣扎欲脱,却感觉体内阴气不足。它四下巡视,发现身旁还站着一个“同类”,这“同类”也正看着它,不过这“同类”似乎也跟它一样,身上阴气很弱。戾尸跳了过去,绕着“同类”跳了一圈,感到这“同类”有些奇特,身上竟无半点戾气。 戾尸用身体撞了撞“同类”,接着哼哼唧唧不知说些什么。它不知,这“同类”现在不但很害怕,还正在心里骂师父。 农马一见戾尸朝他跳来,吓得抬腿就想跑。刚一动,脑袋上就一疼,往阮秋章处看去,只见阮秋章手里拿着小石头,正朝他张牙舞爪。那意思是说,敢跑的话就打断你狗腿。农马心道:“老不死的还真他娘狠心,要是我有什么三长两短,看你怎么向我爹交代。” 见戾尸绕着他转了一圈,他心里虽然惊涛骇浪却还是继续暗骂阮秋章,等戾尸撞了他几下,然后叽里呱啦不知说什么,他傻眼了,死尸能说话吗?自己又怎么知道这东西说什么鬼话。 戾尸看“同类”不回话,有点怀疑,又问了一次。 农马听戾尸又朝他鬼叫,心想再下去非露馅不可,自己又无其它法子,干脆不理戾尸吧。想到这,他闭眼抬头挺胸,不理戾尸鬼叫。戾尸一看,鬼叫连连,似乎很是恼怒。这时,闭着眼的农马突然从心里深处听到一把声音,那声音在怒喝:“要不要跟我去吸收阴气?” 农马很难形容这种感觉,这不是言语上的交流,仿似心灵的上的交流,明明不知那把声音说些什么话,却可清楚的感觉到话中意思。他睁开眼,学着心里的话对着戾尸也鬼叫一番。戾尸听了一呆,接着又鬼叫一声。农马心里再次响起那把声音:“好呀。” 农马恍然大悟,这声音应是来之于戾尸的,这就是阮秋章所说的“魂连”,原来是这般有趣。既然能在心里窥视戾尸的想法,那自己应该可以窥视戾尸感觉到的阴气所在地。想到这,他闭眼细感,顺着那把声音,果真可以看到戾尸所感觉到的东西。一幕幕景色在他脑海里穿梭不停,不久,他看到一处古墓,古墓残破不堪,坟土上长满小树杂草,而在四周,无数野猫栖息在那里。正当他想寻找三只成妖野猫是否在里面,忽然看到一口小棺材停放在一旁,农马好奇上前观看,棺材中躺着一只美丽的白猫,似乎刚死去不久,看到白猫很是可爱,农马低头想仔细观看。就在这时,棺材里的白猫突然向他扑来,他吓了一跳,睁眼一瞧,原来是阮秋章又拿石头扔他。 农马已经知道墓地在哪,接着就是寻机往阮秋章靠近一些,好让他能及时出手。他趁戾尸带头走,突然吐出嘴里的符,扯断墨斗线,拼命往阮秋章跑去。墨斗线一断,戾尸马上感到有活人气息,跳转身来,果见一活人在跑。戾尸一声狂啸,追了上去。只是戾尸被墨斗线捆住,它跳的再快也比不了跑的快,而这时,阮秋章出手了。 阮秋章一见农马扯断墨线就知农马成功了,他再次祭出“指路天门印”,朝戾尸面门就拍了下去,戾尸可不比行尸,一见阮秋章来势汹汹,往侧面一躲,险险躲过,阮秋章一招未成,顺势抓住被农马扯断的墨斗线头,接着用力一拉,把戾尸拉近身前来,未等戾尸有所反应,“指路天门印”已经拍了下去。戾尸转身还想逃,跳了几步,终于倒地不动。 躲在阵里的农马看阮秋章瞬间制服戾尸,走出阵外不以为意说:“看来这戾尸也不怎么样嘛,被师父这么轻易就解决。” “你错了,这只是人为的尸变,要是碰到自然尸变,没有家伙的话你我师徒就得交待在这里了。” “不会吧,戾尸有这般可怕?” “告诉你也无妨,能变成戾尸的,只有那些习武练过内家内力的人才有可能变成戾尸,所以方才我才打通这尸体的奇经八脉,让它暂时变成戾尸。这练武之人一旦变成戾尸,再弱也弱不到哪去,厉害的戾尸已可抗衡成精僵尸。”阮秋章见农马一脸不信,解释道。 想不到戾尸这么厉害的农马自言自语道:“难怪戾尸可以说话。”阮秋章一听,摇头说道:“谁说戾尸可以说话了,那是你的魂识与戾尸相连,所一戾尸暂时有些智力。尸邪的种类特性丫头没告诉过你吗?” 尸邪,乃人死后尸体因某些原因而变,人死魂散魄灭,所以赶尸必须引入地魂进尸。诈尸有很多种,但在世间,一般不会离开“九尸一魔”之说,九尸指的是“僵尸、戾尸、丧尸、行尸、鬼尸、煞尸、童尸、腐尸和干尸。”此类尸邪虽是邪魔歪道,但其主体还是离不开人。而一魔则只是个传说,听闻在秦朝时出现过一次,其主体却是天地所生。所以有人称之为“道尸”,道尸可千变万化,可拒生死轮回,可吞云吐雾。秦朝的道尸最后是怎么被降服已不得而知。不过九尸一魔除了道尸外,其它都离不开人死失五官七感的规律。是以尸无情无思想,有的只是本能。 “好了,古墓在哪?快带师父去。别发呆了。”看农马还在发愣,阮秋章催促道。 回过神的农马想了想说:“师父你一定想不到,那古墓一直在我们身边,我们走不出去,就是因为只绕着古墓打转。” “哦,这么说三尾妖猫是把林子的左右景象颠倒了?” “没错,我们只要从这里照斜线走一里远就可到达古墓。”农马指了一处方向说道 “好,我们快些办妥好上路。” 师徒二人把尸体抬进“困尸阵”后朝古墓走去。原以为农马会因害怕不敢跟去,却没想农马跟了上来。阮秋章看着身后的农马一笑,人知道的越多,好奇心就越强。 师徒二人走了半天,又越过一片草丛,就被眼前的景象吓呆了。摆在他们眼前的是一个百米宽的天坑,坑深不见底,下面是黑乎乎的一片,坑口似是狂风怒啸,“呜呜”声响不断。 “是这里吧?”阮秋章直吸冷气,脸上忽白忽青。农马与张小露不知,阮秋章怕高,而且怕得很。 农马也是惊讶不已,林子怎么会有这种天坑,自己明明看到古墓在这里,这会儿怎变成一个天坑了。想到这,他心中一悟:“师父,我明白了,这是妖猫的幻术。”话刚落,农马就感到自己的后领被人抓住,接着身体一轻,整个人就飞到半空,这时,一句话传到他的耳朵里:“既然你那么肯定,那你代师验证吧。” 眼睁睁看着惨叫不停的农马从半空往下坠,阮秋章拍拍手,从包袱里拿出一张“伏尸网”,他准备来个活抓妖猫。农马在半空是吓得魂飞魄散,这个天坑倘若是真的,那自己可就死的冤枉喽。 眼看他即将掉落洞底,突然,他在半空停住了。农马感觉就像重重摔在地上,屁股是疼痛难忍。往底下一瞧,天坑的景象像被什么东西抽走,迅速消失在他面前。未等他醒悟过来,就听阮秋章大笑着喊道:“小猫崽子,敢戏弄我草仙道人,看我怎么收拾你们,哪里跑!” 农马抬头一瞧,光亮的四周突然变成黑暗,一座残破不堪的古墓耸立在他眼前。古墓上,爬满了数不清的野猫,而阮秋章则发疯一般,拿着“伏尸网”东抛西撒,把猫群弄得是鸡飞狗跳。 不理阮秋章撒酒疯般行为,农马四下寻看,在戾尸的感觉里他看到那副小棺木应该就在附近。 果然,在古墓旁边不远处停放着一口小棺材,棺材大小不过店铺门牌,棺面色泽光鲜,显然造好不久。农马怯怯走了过去,想看看里面是否真有只白猫。 走到小棺材前的农马一看,才发现小棺材原来已经盖好棺材盖,与他在戾尸感觉里所见有些不同。他想了想,决定打开棺盖。 农马的手刚碰到小棺材,就听身旁传来三声厉叫:“嗤哼,喵呜!”声音仿似充满着敌意愤怒。农马吓得一缩手,回头一看。三只肥胖灰色的猫就站在他不远处,全身毛发竖立,猫脸皱成一团,正对着自己怒叫。农马仔细一看,三只妖猫的尾部除了一条猫尾外,还带着两条与猫毛颜色不同的白色尾巴。 三只妖猫不等农马有所反应,露出锋利的爪子就猛扑向农马。农马大惊失色:“师父师父,妖猫在这,妖猫在这。”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正文 第十四章 入殓 阮秋章正玩得不亦乐乎,忽听农马惊叫,顺眼一瞧,三只长着三条尾巴的肥猫已扑到农马身上,对农马又抓又咬,农马顾前顾不了后,闪左避不了右,被三只野猫欺负的惨不忍睹。阮秋章怒喝一声:“小马,躲开!”把“伏尸网”扔向农马。 听到喊叫的农马也不回头看阮秋章做什么,他扯掉一只咬住他小腿的妖猫,顺势往后来几个后空翻,刚好退出“伏尸网”的网罩范围。三只妖猫来不及躲闪,被“伏尸网”来个一网打尽。虽被困住,三只妖猫依然对农马怒啸不已。似把农马当成大敌。阮秋章看着三只挣扎不停的妖猫一阵冷笑:“小猫崽子,敢在我草仙道爷头上动土,看我不把你们剥皮抽筋。”三只妖猫似乎听懂阮秋章的话语,竟对着阮秋章“呜呜”叫几声,叫声倒像是求饶含悚。 猫自长二尾,便有灵性。尚不说野猫如何,就说家猫,人要是能善待家畜,比如猫,猫过一百便是妖,倘若主人平时善待与它,成妖的家猫便会记住恩惠,施恩还恩。所以在民间有传说,“一猫是好,一妖是宝。”指得就是成妖的老猫。猫与狗一样,是家畜中最具灵性的,亦是最懂得报恩的动物。 农马见三只妖猫被抓住了,心中一松,也不理会阮秋章想对妖猫做什么,他更想知道的是那口小棺材里面的东西,是那只白猫还是别的,他实事好奇。农马走近小棺材,手刚碰到小棺材,三只本已安静老实的妖猫突然厉叫起来,把阮秋章也吓了一跳,他回头看看农马,发现农马身旁放着一口小棺材,问道:“小马,那是什么?” “弟子也不清楚,弟子每次一碰这口小棺材,那些妖猫就对弟子厉叫。” “哦,看来它们不乐意让我们看到里面的东西,哼,我们就偏偏要看。”阮秋章行尸多年,从未迷路,今在三只畜牲身上栽跟斗,他的气还未消退半点。 “看那些妖猫反应,这里面的东西似乎对它们很是重要,而且这小棺材色泽光鲜,应是刚造不久的。不知是何人把这小棺材放在这。”农马想了想,说道。 “师父也注意到了,既是这般神秘,那我们更得看看。” 农马点点头,不再理会妖猫的厉叫,把小棺材棺盖掀开,刚想观看里面的到底有何东西,就听身后阮秋章惊喊:“小心。” 农马闻声抬头一看,眼前不知从哪窜出三只面目狰狞的戾尸,三只戾尸劈手扫向农马,扫势力大势急,眼看农马就要魂断手下,来不及多想的阮秋章狂扑而上,用身子挡住农马,似要舍身相救。农马吓得大惊失色,眼睁睁看着戾尸的手砍入阮秋章的身体里,农马悲痛大叫:“师父……” “啊?没事?奇怪,哦,他娘的,又是妖猫的幻术。”本以为自己性命不保的阮秋章看着农马悲极而泣,刚想说几句感人遗言,却发现自己安然无恙。 农马也是一愣,看到三只戾尸依然对阮秋章劈砍带咬而阮秋章却完好无损,他立刻明白过来。 “他娘的,死到临头还作弄人。我踩死你们。”醒悟过来的农马看到阮秋章对着他露出莫名笑意,恼羞的他起身冲到妖猫处,对着三只妖猫就是三脚。 阮秋章看着哈哈大笑:“哈哈哈,这些畜牲的幻术还蛮精巧,都把咱蒙住了。” 农马听出阮秋章言下之意,心中更是尴尬,抬起脚又想把气撒在妖猫身上时,对面树林又窜出一黑影。农马一看,这次是个面目狰狞,獠牙外露的僵尸,而且还是个女僵尸。农马不理女僵尸朝他冲来,照着妖猫就是几脚:“还想骗我,去死吧。”阮秋章见冲出一只女僵尸,心里也以为是妖猫的幻术,并未太在意。 然而,接下来的事让师徒目瞪口呆,好一会茫然失措。农马更是迷惑不解,怎会闯出一只真僵尸了?然而胸口传来的阵阵隐痛,却清楚的告诉他,眼前的僵尸是真的。 农马冷不丁被女僵尸击中胸口,人向后栽倒,女僵尸欲将再攻,却突然停住,歪着头看农马身旁的地下。农马还道女僵尸再袭来,却见女僵尸停住盯着地上看,农马好奇,顺眼一瞧,原来是在“猫子村”小贩送给他的小盒子从怀中掉落在地,而女僵尸就是盯着这盒子看。 原本以为又是幻术的阮秋章看到农马被打翻在地,虽是呆了一下,不过他醒悟亦快,见女僵尸突然停住,他“嗷”的一声怒吼攻了上去。女僵尸被阮秋章叫声吓了一跳,转身就逃。阮秋章离女僵尸距离虽近却隔着个农马,等越过农马,女僵尸已经消失在黑暗林子里。 “怎么回事?这林子中真有僵尸,为何没听“猫子村”的人说起。”看着女僵尸逃走的方向,阮秋章大惑不解。 “弟子认为那不是僵尸?”农马捡起小盒子,站起来说道。 “哦,那你认为?”农马竟说那女僵尸不是僵尸,阮秋章很是好奇。 “那应是师父早前追的神秘黑影。” 农马一语点醒阮秋章,“对啊,她的身形手段跟那黑影十分吻合。看来我们是被幻术所蒙,把她看成僵尸了。”说着,阮秋章怒火攻心,虽不知那神秘黑影是敌是友,不过三番几次被这些畜牲戏弄,怎不叫他发火。想到这,阮秋章对农马说道:“小马,你去看小棺材里面有何东西,为师好好伺候这些妖猫,看它们还有什么高招。” “是,师父。” 小棺材的棺盖早已打开,农马凑上前一看,小棺木中有一张纸条,拿出纸条,农马看了一下,脸色一变,再看看纸条下的东西,农马忽然淡淡一笑,把棺盖重新盖上。 “是什么东西?”阮秋章见农马把棺盖盖上,问道。 “一张纸条和……一只死猫,没什么好看的。”农马把纸条递给阮秋章。说道。 阮秋章接过一看,上面写着几句诗:“世道有情亦非人,物生轮回生死别。存世尚是一钢念,望君还莫下死决。”诗句的下面还写着“丛翁”。阮秋章看完忽然大笑:“原来如此,好,既是丛翁开口,不给面子也不行。” 农马也看过“丛翁”这两字,听阮秋章意思似乎是个人,还是旧识。 “师父,丛翁是谁?” “他算是师父的前辈,在道上是个传奇人物。你以后会有机会见到他的。” “哦,看那首诗的意思是叫咱们手下留情,咱们该怎么做?” 阮秋章沉思片刻,说道:“这几只畜牲把咱们耍得团团转,自不能放过,而且留着会祸患无穷。不过丛翁既已替它们求情,面子还是要给得,嗯,那就这么办。” 阮秋章的做法简单干脆,直接把猫尾剪掉。也不理三只妖猫惨叫连连,阮秋章拍拍手道:“孽畜,这次算你们走运,有人替你们求情。要是再害人,决不轻饶你们。”说着把网解开,放出三只妖猫。三只妖猫看了阮秋章一眼,走到小棺材旁坐下,不再理会师徒二人。 妖猫的尾巴虽被剪断,但那两根尾巴非是血肉,所以尾巴被剪并未要了它们的性命,只是想再生出一尾,还得再活一百岁。不过被剪去猫尾的妖猫已无妖力,能否再活一百岁,还要看造化。 师徒二人回到尸体处,天色已微亮,这一夜发生了许多事,虽惊险诡异,但亦是有惊无险。原以为赶尸一行会枯燥无味,却不想这般刺激起伏。 第一次感受到赶尸原来是这般有趣,农马微笑着,摇起摄魂铃喊道:“仙人上路,众生回避。” 三天后。 师徒二人来到“子牙村”。 离“子牙村”不远就是农马的家乡“高野寨”,“高野寨”与“子牙村”相隔着一片树林,叫“高野林”。农马的父亲农志刚就是在“高野林”路见不平而得罪山贼的。后来遭山贼上门报仇,被杀于“高野林”。 阮秋章此前已查到那伙山贼半年前搬到“子牙村”北面的“帽子山”,这次带农马出来,最大的目的就是报仇。 赶尸送尸体回乡,一般都把时辰选在半夜里,除了赶尸人遭人忌讳,不可白天带着尸体入村。还因回乡后要为死者做一场法事才能入殓。倘若在白天做,时间上就会赶不上入葬。 进入“子牙村”后,阮秋章说道:“小马,张家的就由你送去,张家家境贫寒,法事应不会太讲究。你可以应付吗?” “师父放心,入葬法事我学得已是差不多,应该无碍。”农马点头回答。 “嗯,那你去吧,小心点。” 农马告别阮秋章,往张家走去。 来到张家门口,农马远远就看到妇人站在门口,妇人穿着一身陈旧孝服,神情悲伤,走近妇人,农马伸手不说话,这叫“讨安”,意为尸体已平安送到,死者家属要封红送礼钱。妇人也知这些习俗,她神情尴尬,从腰间掏出一小红包,递给农马。 农马一接过,就知道红包里的钱数,因他捏来捏去,只有三个铜板的触感。见妇人家中残破,农马也不好意思嫌人家给钱少。他点点,示意妇人入屋。 待妇人进屋后,农马高喊:“张氏张宝山灵身归来,亲人哭迎。”话音刚落,屋子便传来低沉哭泣声。农马领着张宝山尸体到门口,在门槛上停一停,拿出柚子枝,在尸身上细扫一番。接着再领尸入屋。 一进屋农马就是一愣,张家除了妇人外竟无半个亲人。屋子狭小而陈旧破烂不堪,摆在屋里中间的灵堂装饰更是简单陋易,灵堂两旁挂着素绫,中间设有一香案,案上点着香烛,摆着三盘供果。香案中间则放着一灵位,上面书写了张宝山的姓名、字号、生卒年。除了这些,就无其它了。 农马对妇人说道:“张氏亲人迎归,进香三拜。”妇人依言而做,先到案上上了一炷香,接着朝张宝山尸体拜了三拜。等礼毕后,农马接着就要领着尸体入殓。入殓既是死者入寿棺,期间死者家属不可观看。贫穷人家一般把寿棺放在香案后,而富贵人家则把寿棺放在内堂。农马一看就知张家的寿棺放在香案后,等来香案后面,农马又是一愣,眼前只摆着一块木板。想到张家家里贫穷,农马就明白了,这是要“席葬”。 “席葬”指的就是把死者用草席包起来后安葬,一般贫穷人家都这么做。农马父亲死得时候他还懂得把房子卖掉后买棺材安葬他父亲,所以农马只听过没见过。 赶尸最后的一环就是排腐,如不把尸体的防腐现象去掉,那尸体埋入地下多年亦会不腐,要是年代一久,等尸体被人挖出来时已是吸收了一定阴气,所以很容易尸变。另外一点就是可防亲属守灵时尸体诈尸,因排腐的同时也把尸体所聚的尸气抽走,除了意外之外,排腐后的尸体是不会再有尸变的可能。 排腐,首先要先封尸体七窍二洞,既眼、鼻、耳和口。二洞指肛门和肚脐眼。封闭七窍二洞只可用蜡封,这种作法,因对死者不敬,所以是不能让死者亲属观看的。封好后,就是抽腐。赶尸人各有各的招,有些不用抽腐就可让尸体自然腐化,有些则一开始就没防腐,赶尸时为尸体撒以石灰粉防腐。而天官门的抽腐方式就是用空心钢锥子刺入尸体天灵盖,抽走尸气。再刺入腹中,排掉防腐液。虽是对死者大不敬,不过这样做好就好在以绝后患。 等一却做完,把蜡去净,为尸体整理好衣裤。整个赶尸过程才算结束。 农马把一切处理完后,让妇人过来验尸,看看是否健全。这是一种规矩,有些黑心的赶尸人会把死者五脏六腑掏空或砍去头部四肢把主身丢掉,入殓时不准亲属查看,而死者亲属也不敢违赶尸人的意思,当然不知自家亲人死了还不能全尸。黑心赶尸人会这么做,为的就是能多带几个尸体。所以一些有真本事的赶尸人特意让死者家属检查,以证自己名副其实。 妇人似乎对农马很放心,只看了一眼就道:“我相信你,不用看了。来,这是剩下报酬。”妇人说着,拿出剩下九个铜板。赶尸人领货,有的只收一成定金,有的也收二成或三成,不过大多是送死者到目的地后才收钱。 农马看着妇人,有些不忍收下,现是乱世当头,她的丈夫又离她而去,一个女人,往后的日子一定很艰难。 看农马犹豫,妇人笑道:“年轻人是担心我吧?现在大姐是穷点,不过还不会饿死。这钱你要给师父的,拿去吧。” 农马听妇人这么说,也笑道:“我那师父虽是贪财如命,不过他并不缺这些钱,师父也是看大姐是好人,才顺手帮忙,这钱大姐你收着吧。再会。”农马说着不理妇人叫喊,埋头疾步走出屋子,后面,妇人喊了几句“等下”后,见农马头也不回的离去,她只好喊道:“谢谢你,小师傅,也替我向你师父说一声谢。” 走在路上的农马顾不得妇人的道谢,现在他心里想的是:“怎么向那贪财的老头交代。”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正文 第十五章 误会 农马离开张家不久,一路上他甚是烦恼,自己没经阮秋章同意就擅拿主意,一旦把实情告诉他,那自己肯定少不了责罚。思量许久,农马打定主意,就用用自己的钱来充数。 拿定主意后,农马心情大好,走起步来还不忘哼几句歌。就在这时,“子牙村”的上空隐隐传来诡异莫名的哭声,农马侧耳细听,哭声夹杂着乱七八糟的叫喊声和咆哮声。农马听着不禁一笑,这样的哭声他知道是什么人才能发出来,这种鬼哭狼嚎,试问除了山贼,谁能与之相比。 阮秋章第一家送去的是富人,有钱的人家琐事细节多,不过阮秋章干这行这么久,什么人他没瞧过,入殓的过程他做的不但干净利落,而且毫不拖泥带水。一切料理完后他拒绝富人的款待,直接带着尸体赶往下一家。 以为可早些处理完毕后歇息的阮秋章现在是头痛不已,要说山贼冷血无情吧眼前他们哭的比自己死了老爹还惨,不过要说他们是性情中人嘛他们却根本就像胡闹。 “闭嘴,他娘的都给我闭嘴,一群男人这样大哭大闹成何体统。”被山贼吵得心烦意乱的阮秋章大发脾气。从进门开始,这些人就没安静过,吵得他无法做法事,这叫他怎能不发火。 “老头,你这话怎么说得?是你叫俺弟兄们哭迎的,老子手下老不容易才把泪珠子挤出来你知道不。”阮秋章闻声一看,是山贼头目出来了。 “哭迎就要这般大吵大闹的吗?你们这就叫哭啊?都给我闭嘴,想让死者不得安宁吗?” 看到阮秋章大发雷霆,山贼们亦不好再闹下去,毕竟人家还要做妥入殓法事,要是吵得他不小心忘了哪一步骤,对死者也没好处。见山贼头目还想发话,这个村中是百多年前才形成的。这里地势得天独厚,资源丰富,所以生活在这里的村民日子过得还算不错。 早晨,农马被一阵吵闹声吵醒,他皱皱眉,踌躇半天才爬起床,口中喃喃说道:“吵什么呀,还让不让人睡了。”半夜里他才睡下,大清早就被吵醒,这让他很是不爽。 坐在床上摇摇晃晃的他还为清醒,就听房门“嘭”的一声,接着冲进来几个人,其中一个指着农马怒喝道:“就是他,和那老头一起来的就是他。” 农马突然被这么一吓,倒是清醒过来,看着眼前几个怒气冲冲的人,他怯怯道:“呃……你你们有什么事?” “什么事?你是不是和那个傲慢的老头一起来的?”其中一人走到人前说道。 “是是啊,我师父发生什么事了?”来人对阮秋章的称呼甚是不客气,农马心中一惊,难道是师父惹祸了不成? “什么事,你们还敢说什么事,哼,原来他是你师父,那更好,带走!”前面那人说着,与另外几人走上前就架起农马。 农马大叫:“等等,先让我穿好衣服。”一个架着他的人一听,顺手拿起农马的衣裤,也不等农马穿上,架着边走边为他套上衣服。 等来到客栈大厅,农马首先就看到阮秋章坐在中央,正悠闲的喝着茶,在他的四周则围满了村民,这些村民对着阮秋章叫吼怒骂,却无半个人敢近前半步。仔细一看,阮秋章身旁的四周地上摆着几张符,就是这几张符让村民不敢近前。 “老头,你再不从实招来,我们就让你这个徒弟上西天。”那几个人把农马架到符圈外,不知何时拿来一把菜刀,架在农马的脖子上威胁着阮秋章。 “师师父,您是不是……哪里惹到……他们了?要是做了对不起人家的事……就快道歉吧。”农马脖子被菜刀这么一架,他的腿好悬没软下去。 “笑话,我们昨夜才刚到这里,我有什么功夫去惹他们了。我告诉你们,别以为你们是普通村民我就不敢动手,快把他放了。”阮秋章说着,从怀里拿出几张符,就要动手。 村民一看阮秋章来真的,亦是害怕。这老道很是邪乎,刚开始把他从房里架出来他还一脸疑惑,等来到大厅大伙还没和他讲几句话,他就暴跳如雷,硬是把架着他的几个人打趴下。大伙一看动手了,想冲上去来个群殴,却不想这老道不慌不忙的扔出几张符圈了个圈,这个符圈大伙无论如何就是跨不过去,现在老道又要使出邪术,村民自是犹豫不敢上前。 就在阮秋章扬起手时,客栈外传来一把声音:“阮道长切莫动手。”阮秋章闻言,把手放了下来,等那人一进来,阮秋章冷笑一声:“原来是姜村长,不知本村的村民到底跟我草仙道人有何过节?看我老道好欺负是吧?” 姜村长笑道:“阮道长言重了,这是误会,误会而已。”说着向架着农马的那几人说道:“还不把道长的徒弟放了。” 那几人一听,急道:“村长,就是他们来了才……” “好了,这不是他们做的,你们是有眼不识泰山啊,眼前这位是谁你们知道吗?他就是天官门的掌门――――草仙道人。” 阮秋章的名气更多在权富人家之中流传,所以姜村长说得虽慷慨激昂,村民们却不以为意。 “好了,快把人放了。我可以保证不是他们做的。”看到那几人还不愿意放人,姜村长气恼道。 几人相视几眼,把农马放下来,姜村长向来说一不二。惹急他可没好处。 姜村长搬了张椅子,和阮秋章坐在一块,看了一眼阮秋章说:“还望阮先生海涵,这事也来的巧,刚好让你们给撞上了,所以村民才会误会你们。” 阮秋章招呼农马坐下,并不理姜村长。村民看着恼火,心说这老道也太目中无人了。不过姜村长却是不以为意,看阮秋章不理他,他给阮秋章倒了杯茶说道:“阮道长可想知道村民为何如此喷怒?” 对村民的无礼行为阮秋章很是不满,他听姜村长这般低声下气的,就知道有事求他,不过他的气还未消。有心气气村民,是以依然不理姜村长。不过有一人要让他失望了。 农马直到那把菜刀移开他才止住哆嗦的脚,一听这是场误会,他很是好奇:“不知村民为何迁怒我们,还请村长说来听听。” 见农马说话不合时宜,阮秋章冷哼一声,把农马吓得头往回缩两分。姜村长抓住这个机会,说道:“村里从早晨开始就出现有人呕吐不止,并且有人脸色变青,四肢抽搐不停。” “哦,那就是发羊癫疯了,这也能算到我们头上啊?”阮秋章又是一声冷哼,插嘴道。 “要是一两个人也不会惹村民发怒,问题是有一百多人都出现这种情况,。几乎每家都有那么一人。而且村子里的好几个大夫都看不出什么毛病来,所以大伙才以为这是中邪,而阮道长又是昨夜才到此地,所以……” “所以就以为是我们干的。”阮秋章说着,扫视一下村民,眼神充满轻蔑。 “阮道长,这不是个误会嘛,大伙也是因亲人病倒了才会方寸大乱。您看能不能帮帮忙?”阮秋章虽是个赶尸人,不过在驱邪降魔这一手也是赫赫有名,能让他帮忙的话,那问题就可以解决。 “可以,五十个银元。” 在场所有都愣住了,这老头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啊,包括农马,也心中暗骂:“五十个银元,抢劫啊。”五十个银元已可换五十担大米了。 “怎么?嫌贵?那算了。”阮秋章不理吃惊的众人,淡淡说道。 “啊……五十个确实……”姜村长被阮秋章的话惊醒,不过这五十个银元的确让他无能为力。 “每家凑一点不就行了,一百多人呐,不算多。”见姜村长和村民一脸为难,阮秋章笑道。 就在姜村长还想讨价还价,人群中突然传来嘈杂声,接着有人喊:“又有人中邪了。” 阮秋章闻言忙起身上前观看,倒下的是一位年轻女子,只见这女子脸色发青,两眼翻白,口中不断溢出墨绿色唾沫,四肢僵硬颤抖不停。阮秋章眉头一皱,说道:“这是中了“腐毒”。”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正文 第十六章 灵阳气 农马凑过来问道:“师父,什么是“腐毒”?” 姜村长也是好奇,他也从未听过“腐毒”这种东西。 阮秋章并不解释,把女子整个人翻过身,扶起她的头部,让女子上半身离地,下半身则贴在地上。阮秋章看了四周围观的村民,说道:“过来两个人,就这般扶住她别动。” 人群立刻出来两个人,扶住女子,一动不动。 阮秋章放开手后,对农马说道:“小马,去房里拿来毛笔、黄纸和朱砂。”农马点头照办。接着阮秋章又道:“姜村长,你叫人去拿一些竹子和空心麦穗,要多些。另外叫人马上去把中毒者带来,还有,去熬足够这些人吃的糯米粥来。” 村民见阮秋章说得似模似样,许会医治一样,忙分头行事。等农马把东西拿来后,阮秋章先写了张“敕令神火符”,把符贴在女子后腰上。接着用朱砂笔在女子额头点了一点朱砂印。 “你们抓好了,别让她挣脱。”农马站在女子背后,嘱咐两个扶着的人。 看到二人点头,阮秋章在女子背后连点几下,接着运掌慢推,众人看得十分清楚,女子的脸开始由青转后,特别是那点朱砂印,更是红的鲜艳欲滴,红的诡异。两个抓紧女子的人渐感女子在挣扎,而且力气越来越大。 农马站在阮秋章侧面,看得是目瞪口呆。他不知其他人是否也看到,此时阮秋章的手正发出金红光晕,而那张“敕令神火符”亦是发出金红光芒,随着阮秋章手中光芒的增亮而增亮。 女子挣扎的力气越来越大,正当抓着二人以为就要抓不住时,女子“呃噗”的一声,吐出一团墨绿色黏稠的液体,接着一股奇臭难闻的味道弥漫了整个客栈大厅。大伙一闻,男的捂鼻皱眉,女的则转身干呕不敢再看。 这时前去取竹子和麦穗的村民回来了,一进客栈就皱眉打喷嚏。阮秋章说道:“把竹子点燃,用空心麦穗让她一人闻,等她醒过来再让她喝碗糯米粥就可以回去,几天内最好不要近水。” 众人一一照办,不久女子醒转过来,脸色虽有些惨白,但人已恢复正常。大伙看到阮秋章真把人治好,纷纷跪求阮秋章为自己亲人治病。这些人各说各的,场面是混乱不堪。 “好了,贫道已经说过,把病者都带到这里来,只有你们凑出五十个银元,我都给治。”听的心烦意乱的阮秋章拍桌喊道。 村民一听,纷纷点头,这家出一个,那家出两个,很快就把钱数凑够,这其中,姜村长出了十个银元,他是村长,吃公家饭当是出的最多。 阮秋章一个接一个的治,一直忙到日落西下,一百多人总算治完。 待村民一走,阮秋章一阵晃悠,站立不稳。农马见状忙扶住阮秋章,担忧道:“师父,你没事吧?” 阮秋章脸色忽白忽红,声音有气无力:“没事,只是耗力过度罢了。” 姜村长也过来问候:“阮道长,你忙了一天都没吃饭,待会在这里设桌酒席,你先歇息,好了就叫人去叫你。” 阮秋章一听摆摆手,说道:“酒席我就不吃了,待会我弟子替我出席就行,他会告诉你一些事宜。你也辛苦了一天,不用陪贫道了。”说着,在农马的搀扶下回到客房里。 一进房,阮秋章就说道:“小马,你待会告诉村长,让村民这几天别乱吃东西。喝水时也要试试是否有毒。还有让他查查村民这几天都吃了些什么东西。” “师父,您的意思是?” “我怀疑这里有个高人,而且可能是个茅山道士。”阮秋章躺在床上,疲累不已。 “师父意思是说那“腐毒”是那茅山道士干的?”茅山道士向来守正除邪,以降妖除魔为己任,农马不是很相信茅山道士会做这种事。 “为师也不能肯定,不过“腐毒”是茅山道士用来驱尸的手段,其他赶尸人根本不知这种东西是怎么来的。” “师父,“腐毒”到底是什么?”听阮秋章那话的意思,似乎他知道“腐毒”是什么,农马好奇问道。 “在“猫子林”你还记得为师说过丛翁这个传奇高人吧?他就是茅山道士。”阮秋章并不直接解释,反而问起农马。 农马点点,那小棺材里的东西早让他记住这个奇人了。想不到他是个茅山道士。 “为师曾听他说,“腐毒”是用尸虫的血液和尸体腐肉养出来一种蚯蚓制成的,蚯蚓属土,具有轻易结合地魂的特质,当把蚯蚓养得形如凉瓜时,蚯蚓的身体就会像牛肉一样,韧而劲弹。听说这种蚯蚓的肉极其鲜美。把肉制成粉末喂尸体,就能驱尸防腐。不过人吃了就会像村民那样,若不及时救治,那些人都活不过今天。” 以尸虫血腐肉喂蚯蚓,这些人为了能随意驱尸,真是什么都干得出来,农马想着全身一抖,这么恶心的东西村民怎么会去吃呢?难怪阮秋章吩咐叫他们不可乱吃东西。 “师父,看你身子十分虚弱,是否跟你可以发出金红光芒有关?”想到几次看见阮秋章竟可发光,农马顺便问将出来。 “什么?你说什么?”阮秋章听到农马的话,原是虚弱的样子一扫而尽,“嗖”的一声坐立起来,抓住农马的肩膀紧张问道:“你说什么?你能看到吗?” 农马被阮秋章吓了一跳,刚才还一副半死不活之样,现下又一脸激动。 “弟……弟子在“猫子林”时就见过师父几次手指发出光芒,莫不是谁都可以看到吗?”被阮秋章抓得肩膀生疼,农马欲挣脱却丝毫不动。 阮秋章听到农马的话,突然哈哈大笑:“奇才,奇才啊。好,好啊。” 也不知阮秋章高兴什么的农马露出不解之色,心道:“我是奇才?笑话了。” “短短一年你就能看到“灵阳气”,天官门有传人了。哈哈。”看着阮秋章乐不可支的样子,农马问道:“师父,“灵阳气”是什么东西?” “那非是东西,是我天官门的独特内功。当“天门功”练到一定程度时,就可自然看到。”看农马一副迷惑不解,阮秋章解释道:“就像一些武林高人,他们会用内力,而茅山道士和赶尸人用真气一样,“灵阳气”是我天官门独一无二的内功,亦是世上独一无二的一种内功。” “为师花了三年才可看到“灵阳气”这在历代天官门人中已是数一数二的,不想你竟可用一年就看到“灵阳气”,奇才啊。”阮秋章做梦也想不到,自己的第七个弟子竟是百年难遇的奇才,若是农马能学会他的所有本事,天官门定可发扬光大。 “既然同是内功,那“灵阳气”再特别不也和其它内功一样性质?”阮秋章如此夸大“灵阳气”让农马很是不解,因为世上不管内功如何,皆练自于丹田。 “这你可想错了,天官门之所以独树一帜,就是因为内功不是练之于丹田真气,而是以每个人都有的“三灵灯”来作内功。” 农马听着就是一愣,“三灵灯”在一年前他去乱葬岗练胆时就听阮秋章说过,人的身上皆有三把火,一把命数火,位于首额,主命数。一把护命火,位于左肩,主运数。一把阳气火,位于右肩,主人气。这三把火道家就称之为“三灵灯”,三灯平时盛亮不暗,人在夜间走,就仗着这三把火驱鬼避邪。不过这样的东西能修炼吗?农马只觉难以置信。 阮秋章看农马一脸不信,笑道:“现时你的确很难接受,不过以后你学会了,自知其中奥秘,等为你父亲报了仇,师父再教你。” 看阮秋章说得不是很清楚,农马还想再问,这时房门外响起敲门声。打开门一看,原来是姜村长。 姜村长一进房就乐呵呵对阮秋章说:“阮道长,酒席已准背好了,要是你身体好些,不如一起入席吧。” 阮秋章摇摇头,躺下说道:“姜村长好意贫道心领了,只是贫道现下疲累的很,就让我弟子替我去吧,他会告诉你接下怎么做的。”接着不再理姜村长,闭上眼睛。 酒席上,农马嘱咐姜村长做的,就是让他查一查那一百多人最近都吃了什么同样的东西,再就是告诉村民不要乱吃东西。 查了整整一天,结果出来了,那些人前两天都在街上喝了一碗豆腐花。问他们那卖豆腐花的是何人,所有人却想了半天才说不认识。 姜村长急忙把这事马上告诉阮秋章,陌生人在村里卖这种邪门东西,分明就是有什么企图。 阮秋章休息一夜后,精神好了很多。对于这事,他想了想问道:“村子附近是否有其他道士?” 姜村长沉思片刻,说:“好像“帽子山”上有一个,不过传闻那道士常跟山贼混在一起,神秘兮兮的。阮道长认为这是跟他有关?” 想不到那茅山道士竟和山贼勾结在一起,这大大出乎师徒二人意料之外。农马突然想起,当年父亲与那伙山贼拼斗时,的确有一个奇怪的人用符伤了父亲。之后父亲只身一人去找山贼报仇被害于“高野林”,以父亲的本事,多半还是栽在那个奇怪的人手上。农马做梦也想不到那人是个茅山道士。 “姜村长,那道士可是脸上有三道刀疤?”农马急切问道。 阮秋章看到农马神色急迫,心中一悟,他也想起农马曾告诉他说农志刚是被一个奇怪的人伤到的。而那个人,脸上就有三道刀疤痕。 “唔……好像是有,那道士曾来过村长为人驱邪抓鬼,听说样子长得凶狠剽悍。,脸上尽是刀疤。道长怀疑是此人所为?” 师徒二人听着对视一眼,心中明白。虽不知那茅山道士是怎么跟山贼混在一起的,不过瞧他下毒毒倒上百人,手段狠毒,这样的人跟山贼混在一起也不奇怪。农志刚的死很可能跟他有关系。 “现在不好说,姜村长要叫村民多加留意村子里有什么可疑人物,还有,这里有些符,拿去分给村民,叫他们吃东西时把符对着验一下,若是符突然燃烧起来,东西千万不能吃。”阮秋章说着,示意农马把符交给姜村长。 姜村长拿符走后,阮秋章立刻拍桌怒喝:“身为修道之人竟和旁门左道为伍,不说农志刚兄弟是不是你害的,单是放毒这点就可诛之。贫道不灭你这妖道就字号反过来写。” 农马看阮秋章盛怒不已,问道:“师父,你说这茅山道士为何要下毒害村民?” “为何?我看他想来个先害后救,“腐毒”除了茅山道人,天下没几个会解。到时无论他索要多少钱财,你说村民会不给吗?”阮秋章自己也忘了,他对村民也是狮子大开口。 “那咱们怎么做?有了这样的人坐镇,他们人多势众还有枪杆子,我们斗不过他们的。”农马一直不敢报仇的原因除了害怕外,还有就是不想白白送死,现在知道对方有高手坐镇,他更是不安。 “你怕什么?未战先怯是兵家大忌,我告诉你,倘若保不了仇,也要跟他们来个同归于尽。”阮秋章说的咬牙切齿,农马看得是心惊胆颤。虽感动阮秋章对于自己父亲的情义,不过他也太执着于仇恨了。 “帽子山”上一座寨子里,一伙山贼聚在一起喝酒赌钱,这些山贼平日里除了劫道抢财,每隔一段时间还会下山抢掠一番。明天,就是这个日子。下山抢掠是收获最多的活儿,这会山贼正高兴呢。 正当山贼们划拳喝酒,两个人走了进来。为首是个彪形大汉,长的五粗高大,一脸胡渣子,不怒自威。后面。跟着一个消瘦高个道士,身段看似瘦弱单薄,脸上却显彪悍凶横,这个人,就是阮秋章师徒所议论的茅山道士――――丘野。 丘野边走边说:“当家的,贫道下的“腐毒”被人解了,照贫道看村子里必有高人在,明时实不宜进村抢掠。” 山贼当家一听,说道:“丘道长,你也瞧到了,弟兄们已经好些日子没开张了,总不能让他们再等些日子吧?” 山贼头目叫董山胡,他领下的旗号自称“山月帮”,在一带是烧杀抢掠无所不作,这一带的人都被他们给折腾的鸡犬不宁。人们也不是没反抗过,不过这董山胡很有一套,不但将一支前来讨伐的千人民兵打得丢盔弃甲,还杀伤了民兵数百人,而他的整个寨子,也就百十来号的人马而已。 “话不能这么说,那高人既能破我茅山的“腐毒”,那他多半也是个茅山道士,要是惹火了他,恐怕事情就不妙。” “怕什么,不就是道士嘛,能挡得了老子枪杆子里的花生米吗?我看你跟本就是怕自己的身份败露,怕被茅山的道界追杀。”茅山的道门亦是很多,不过这些道门都比较团结,所以他们组成一个连盟,专门处理犯事的茅山道士。董山胡对这事有听闻过,自是对丘野言加嘲讽。 丘野听着也是一怒,冷笑道:“枪杆子虽杀人于无形,但道士狠起来也可杀人无形,贫道对当家说劝也是一番好意,当家不信贫道的话,到时可别后悔。” 听到丘野的话,董山胡也心生犹豫,他很清楚眼前这人的本事,能让他忌讳的多半是狠角色,想了想,他大喝一声:“弟兄们,都给老子听着,明天去“子牙村”捞油水的由五十人改为二十人,其他人过几天再说。”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正文 第十七章 脱裤子 山贼们一听当家突然临阵变卦,纷纷叫嚷:“大哥,好端端改他娘个什么东西?去二十人能抢个屁啊。” “对啊,应该去个百十来号人,把吩咐村子的东西都抢过来。” “没错,去二十人他娘的太少了。” 董山胡被手下吵得心烦意乱,他一拍桌子吼道:“都他妈给老子闭嘴,老子说什么就是什么,再吵老子就弊了你们。”说着把腰间的手枪拔出来,指着众人。 山贼看头目发火了,吞了吞口水,不再叫嚷。他们很清楚头目的为人,一旦他决定的事是很难更改。 “好了,明天就由大牛你那队人马去,其他的都给我乖乖待在山上,等他们回来再说。”看手下们安静下来,董山胡收起手枪,指着一个长得尖嘴猴腮,身段矮小瘦弱的人说道。 “哈哈,大哥你放心,明天一定给你找几个好看的来当暖被的。”这人身高还不到一米五,说起话来眼睛贼溜贼溜的,似是机灵之人。 董山胡摇摇头说道:“大牛,明儿不是让你去抢掠,而是让你去探探情况,大哥知道你为人机灵,听说村子来了个厉害角色,你和兄弟们可不能乱来,听到没有。” “是是,大哥的吩咐小的自当谨记。”大牛表面对董山胡鞠躬尽瘁,内心却不怎么想,“大哥也太小心了,什么高人还不是一枪崩掉,等我把村子里的好东西抢回来,大哥就没话可说。 早晨,农马正在梦乡中,看他不时露出傻笑,也不知在作什么梦。突然,窗外传来敲锣惊喊声:“山贼来了!山贼来了!”接着传来许多人的惊喊声和小孩子的哭叫声。农马皱了皱眉,咂咂嘴:“大清早吵个屁啊。”接着翻一下身,继续酣睡。 “妈呀,好痛!那个王八……”酣睡的农马突觉屁股传来一股疼痛难忍的痛楚,惨叫醒来。“啊……师……师父!”刚想骂人的农马睁眼一看,好悬没吓得睡过去。站在他眼前的不是别人正是阮秋章。阮秋章手里拿着一把木剑,正一脸严肃盯着自己看。 农马吓得冷汗直冒:“我我我……弟子弟子……不是骂师父……弟子……” “闭嘴,快穿好衣服,村子来了些山贼。跟师父来。”阮秋章不等农马说完,把农马的衣服扔给他就走了出去。 农马一听山贼来犯,忙把衣服穿上,跟上阮秋章。 “师父,咱们要做什么?要逃走吗?” 阮秋章冷冷盯着农马,说道:“逃走?哼,为师是想把他们灭了,那些山贼是“帽子山”的那伙山贼,这些人可是害死你父亲的凶手,他们不来我还想去找他们呢。” “啊,师父,我们斗不过他们那么多人啊。” “这次他们只是来了二十人,咱们可以应付。” “那……那我们怎么做?” “待会我会步一个“五行黑罡阵”,你先缠住他们,等四周突然黑不见五指,你就趴在地上,为师自会把你救出来。” “什么?要我一个人去缠住他们?他们那么多人,弟子办不到的。”不说要农马一人打二十个,就是一个他也未必有那个胆子,阮秋章根本就是有意为难他。 “你闭嘴,你有多少份量师父还不知道吗?你虽打不过他们,但他们也未必能打过你。好了,快走。”阮秋章说着,率先走出客栈后门,闪身躲进小巷里。农马心中虽一百个不愿意,也由不得他退缩,只好硬着头皮跟上阮秋章。 街道上,几个山贼正围着一个年轻女子调戏,还有几个正抢砸商铺,街道旁躺着几具村民的尸体,其中,一个是个孩子。被抢的村民有的痛哭,有的怒目相望,有的求饶,有的一脸麻木。这些村民人数虽是山贼十几倍多,却无一人敢反抗。 农马偷眼一瞧,正好看到站在路中央的大牛。 “是……是他!” 阮秋章正观察情况,突闻身后的农马声音有些颤抖。回头问道:“他?你说哪个?你认识?” “嗯……中间那个矮个的,叫大牛,就是……那个人……杀了我娘亲。那人很厉害,师父,咱们快逃吧。”所谓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可农马不但没眼红,还有些畏惧。 阮秋章瞧着农马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突然伸手掀住农马的衣领,低声怒喝:“你这窝囊废,我告诉你,今天不为你娘亲报仇我就把你逐出师门。”话一落,也不等农马反应,就手上运劲,把农马扔了出去。 农马突然被阮秋章扔了出来,吓得他连连惨叫:“不要,师父,不要啊。”待他重重跌落在地,农马傻眼了,山贼们已经停下所以动作,全朝他这边看来。 大牛是这伙山贼的头目,他正跟手下们玩得不亦乐乎时,忽听有人从小巷里叫喊着飞出来,心中立刻警惕起来。他看了一眼农马,眉头一皱,眼前这人甚是眼熟,好像在哪见过。 山贼们不等农马站起来,已经把他团团围住。大牛走上前喝道:“小子,你是谁?活得不耐烦了是吧,敢打扰你山爷发财。” “我我我……我只是路过,没……没什么意思,你们……山爷们继续,不用理会小子。”农马现在可是欲哭无泪了,他心里就差没把阮秋章的祖宗给骂上。就这么把他扔出来,这莫不是让他送死。 听到农马的话,大牛更是觉得眼前这毛头小子眼熟。他喝道:“臭小子,我看你觉得挺眼熟的,是不是在哪见过啊?” “怎怎怎么会呢?我……我从来没见过你牛爷爷。” 阮秋章在巷子里听到农马都把人家叫爷爷了,火气更旺,这家伙到底还有一点尊严吗?还未打就怕成这幅模样,自己记得他小时候并非是个胆小懦弱之人啊。 “哈哈哈,老子想起来了,你就是那个农志刚的儿子,想不到你这胆小鬼还活着,今天还敢送上门来,看来你是忘了当年的折磨了。兄弟们,把他架起来,今天就让你们看看我孙子如何伺候我牛爷爷。”农马这叫祸从口出,他是不打自招,他不叫大牛爷爷或许大牛还未必想得起来,一叫,大牛就想起来了。 阮秋章一听心中一顿,听那大牛的意思,农马当年曾被他折磨过,难道他会这么胆小怕事就是被这些人折磨出来的?之前他为何没告诉自己,恐怕是因为那些折磨的招儿让他不堪回首。 “不,不要,牛爷爷你就放了我吧,当年你不是说放过我吗?你不能言而无信。”农马听到大牛又要折磨他,脸色大变。 “啪”大牛走上前给农马一个耳光,喝道:“蠢货,谁他妈跟你言而有信,兄弟们,架起来,把他裤子脱了。”农马站起来比大牛还高出一个头不止,被他这么侮辱却连个屁也不敢放。 阮秋章看得直晃脑袋,这种人如何成为一派掌门。看情况自己再不出手,农马就要当着这么多村民的面被脱掉裤子了。想到这,阮秋章拿出二十五张黄符,在地上摆了个大圆圈,念起口诀:“天地乾坤,五行神灵,金木水火土,急急如律令。”阮秋章边念着口诀,边踏出九星连环步,待他运指成剑,喝喊一声:“起。” 地上的符圈突然闪出一阵金红光芒,直射天空。 这边农马已被脱下大半裤子,山贼们对他嘲笑讥讽,农马虽挣扎不停,却不但动手。正当他的裤子即将被扒下,四周突然黑了下来,而且是黑的不留一丝光亮。农马心中一顿,明白阮秋章出手了,他忙挣开架着他的左右两人,趴在地上一动也不敢动。四周,山贼们的叫声四起。 “他娘的怎么回事?天怎么黑了。” “谁他妈捅我屁股?” “妈的,谁打老子?” “谁踩我的脚,前面是谁啊,滚开。” 山贼在黑暗中是乱成一团,而村民却是一脸茫然,他们无法明白,这些山贼们是傻了还是中邪,二十人就在街道上,似乎困在一个圈子里不能出来,还在里面撞来碰去。 阮秋章看阵法成功把山贼困住,拍拍手走出巷子。看村民一脸疑惑不解,说:“这些贼人已被我阵法困住,没事了。” 村民虽不知阮秋章如何办到,不过眼前发生的却是事实。看那些山贼还在圈子里晕头转向,胆大的已经抄出长矛大刀,就要冲上去把山贼们砍成肉酱。阮秋章见状,大喝一声:“等一等。”说着,不理村民对他投出哀怨眼色。在山贼四处乱窜的四周地上用石头画了一个圆圈,接着说:“不要踏进这个圈子里。还有,不要误伤我的弟子。” 等阮秋章走开,长期被山贼们欺压的村民再也忍耐不住,站在圈子外对山贼们又砍又刺。处在黑暗中的山贼们顿时一片惨叫,这些人致死都不明白,自己是被谁砍死刺死的。 “五行黑罡阵”其实是用来对付妖邪的,这个符阵只是个幻阵,对人对妖概是一样。五行相合,正者光芒四射,反者黑不见五指。阮秋章在小巷里只需把符阵的光芒控制照到山贼们身上,山贼们就会中招受迷惑。 阮秋章虽是赶尸人,亦算是修道之人,不过他从不忌讳杀生,按他的意思,错可饶,恶比灭。对于村民们在他面前杀生,并不觉有何不妥。 这些村民们平时看着老实懦弱胆小,不过一旦把内心压抑释放出来,他们就如同恶鬼临世。阮秋章见村民对着已被杀死的山贼尸体还又刺又砍,圈子里残肢乱飞,鲜血把地上染成一片鲜红,村民却似无动于衷。他也是惊愕不已。直到姜村长走出来叫停,村民们才停止了疯狂行为。 等村民们冷静下来,所有人脸色一变,有的干呕不停,有的放声大哭,更多的是一脸茫然。这个血腥的场面,恐怕将会成为他们一生的恶梦。阮秋章收起符阵,对姜村长说道:“符阵我已收起来,叫几个人把这些肉块火化了吧。” 姜村长叹了口气,对阮秋章说道:“阮道长,现在大伙把山贼们杀了,日后山贼们必来报复,道长神通广大,请你要救救我们。”说着,就跪了下来。 阮秋章扶起姜村长,说:“姜村长放心吧,贫道和这伙山贼还有未了解的仇恨,就算他们不来,贫道也会去找他们的。” 姜村长闻言大喜,倘若阮秋章肯出手,那村子就有救了。想了想,姜村长说道:“现在村民把这些山贼杀了,他们的头领可能还要过几天才知道,阮秋章可有应对之法?” 阮秋章想了想,刚想回话,就听有人惊喊:“天啊,有山贼还活着。” 阮秋章回头一瞧,在血肉推里,一个浑身浴血的男子缓缓站了起来,阮秋章眼光和这人眼光一接触,不禁浑身一冷,这男子眼色不带一丝感情,冷的直透人心,冷的让人不寒而悚,男子紧崩着脸,盯着阮秋章一眼不眨。 无论怎么想,阮秋章也决不会想到这个让他毛骨悚然的人竟会是农马,“他是怎么了?竟会有这种眼神。”阮秋章心中震撼不已。 “啊,是道长的弟子,大家不用慌。没事。”一看站起来的人是农马,姜村长心中一松。 “嘿嘿,没事,我看未必。”正当村民松懈下来,一把声音从农马身后响起。众人一瞧,吓得目瞪口呆。原来是那个最矮的山贼,大牛。 要说这个大牛是怎么活下来的,只得说这人机灵狡猾。从四周突然变暗起,他就知道情况不妙,不说会不会被村民给宰了,单是自己这些兄弟发作起来,自己就是怎么死的还不知道。想到这,他灵机一动,硬是顶着被人踩了上百脚,却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等阮秋章收起符阵,他就看清四周的一切。虽被四周的血肉断肢吓了一跳,不过早在自己闻到血腥味时就估计到会出现这种场面,这样血腥的场面,对于他这种刀口上舔血的人来说再家常不过,是以他还是沉住了气。等农马站了起来,他才发现还有人活着,而这人刚好站在自己身前,听到姜村长叫出眼前这人的身份时,他抓住时机,站起来把刀架在农马脖子上,对四周村民叫吼道:“谁也他妈不许动,谁动我就宰了这个家伙。” 一些胆大冷静的人立觉事情不妙,要是被这人逃回去,那山贼们一定会把“子牙村”踏平。 阮秋章原本亦是十分担心农马的情况,不过农马接下来所做的,却让阮秋章大惊失色。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正文 第十八章 走火入魔 所有人都想不到,被刀子架着脖子的农马突然发作,抓住大牛拿刀的手,身子接着一低,顺势反扳大牛的手,绕到他的背后。大牛手被扣在背后,欲挣扎开来,却感到手上的刀被农马一把夺去,未等他反应过来,手臂已上传来一股撕心裂肺的疼痛。接着,他鼻涕泪水一起涌出,随着而来的是他凄惨的痛叫声。 所有人都被吓呆了,只见农马一脸如鬼魅般的笑意毕露,接着把大牛按倒在地,按住大牛的另一条手臂,诡异笑了几声,一刀斩下去。 村民这下可算领教到什么是残忍,能把人的手臂砍下来而还一脸兴奋高兴的,恐怕除了眼前这人就再无第二个了。 “混蛋,住手。”看到农马按住大牛的大腿举刀欲砍,阮秋章总回过神来。 听到阮秋章的怒喝,农马握着刀的手在半空停了一停。他抬起头,看了阮秋章一眼,露出诡异一笑,就砍了下去。接着,又按住大牛的另一条大腿,抬起头对着阮秋章一笑,就要砍下。 阮秋章这下再也按捺不住,他从农马的神情看得十分清楚,农马这是走火入魔。再不制止他,后果不堪设想。就在阮秋章掏出符纸,一把声音响了起来。 “不要,快住手。” 声音不知从何处传来,声音发出者似是刻意掩饰,听不出是是男是女,阮秋章听着觉的好像在哪听过,却又想不起来在哪听过。这把声音虽来的莫名其妙,然而,让人意料之外的情况发生了。 农马听到声音,刀子在离大牛腿部不到半寸的地方停住了,他茫然抬起头,四下观望,似乎在寻找声音的来源之处。阮秋章见状,不再犹豫,射出一张符纸,符纸丝毫不差的贴中农马额头,阮秋章脚画两仪太极圈,喝道:“驱邪。” 只见符纸闪出一阵白色光芒,农马犹如遭受电击,颤抖几下就栽倒过去。 制服农马后,阮秋章忙上前把他抱起,看着农马满是血迹却一副安详的脸,阮秋章的内心如翻江倒海很不是滋味。以为自己对这孩子很了解,看来这孩子还有许多自己未知晓的一面。看他平时傻乎乎又胆小,却不想发起狂来这般恐怖。 “阮道长,令高徒还好吧?”姜村长走过来问道。 “没事,晕过去而已,你叫人收拾收拾这里吧,还有,吩咐村民别把今天的事说出去,等这孩子一醒我们就去找山贼算总账。”说着,不再理会姜村长,抱着农马回到客栈。 农马一直昏迷到隔天中午才醒转过来,一睁眼就看到阮秋章坐在他床头,阮秋章一见农马醒来,问道:“身体觉得怎样?” “呃,还好,师父,我怎么睡在这儿?山贼呢?” “你不记得了?”看农马一脸茫然,阮秋章问道。 “弟子只记得趴在地上,接着,嗯,接着……” “好了,不记得就算了,山贼已被灭掉了,你好好休息。明晚我们就起程去“帽子山”找他们报仇。”看农马想得眉毛快连在一起,阮秋章拍拍他肩膀说道。 “啊,明晚就要去啊,不去行不行?” “你说呢?”阮秋章声严厉色道。 “去,去,自然去。”看到阮秋章的神情,农马立刻回道。 “帽子山”山上山寨里,董山胡的正对着几个手下咆哮不停:“我操他娘的,都他妈两天了,大牛那狗王八到底跑哪去了?叫你们去村子里查看,你们却一点消息也没有,一群没用的废物。” 手下道:“眼前还是先忍忍,先让弟兄们去查查到底村子里来了个什么道士,我可以保证,只有不是茅山的道士,我就能把他干掉。” 董山胡心里暗说:“操你娘的,说来说去你他妈还是怕被茅山的人发现,我明儿就带大队人马去会会那个道士,老子就不信道士有这么神。”正在这时,一个山贼慌慌张张跑进来,声音颤抖叫道:“当家的,不不好了,弟兄们……突然都病倒了!” “什么?带我去看看。”董山胡和丘野急忙站起来,跟着手下走了出去。他们会这么紧张,是因为这些动刀动枪的手下极少生病,一下子都病倒了只得说明有人搞鬼。 等来到山贼们的栖息处,丘野只看一眼就惊呼道:“他们是中了“腐毒”。” 董山胡听着就是一愣,掀住丘野衣领喝道:“你他娘对他们做了什么?” 丘野虽不知其中原因,却对董山胡的无礼很是恼怒:“当家的,贫道虽是贪财奸恶之人。却也不会做出毒害自家兄弟的勾当出来。再说天下晓知“腐毒”之人岂止一人。这分明是外人所为,当家的请细想做决。” 董山胡想了想,觉得这的确奇怪,不说与丘野认识多年对他的为人还是很清楚,就说他干嘛用“腐毒”来毒倒自己手下们这点也说不通。没有好处的事情丘野是不会去做的。 放开丘野的衣领后,董山胡说道:“是我一时糊涂,看来对头就在附近,丘兄弟还是快把弟兄们救活吧,这时若是对方来犯,恐怕我们招架不住。” 看着躺在床上的近百个山贼,丘野苦笑:“即使是我,不用两天的功夫也救不过来,而中了“腐毒”一天之内不救,便是神仙亦难救。” “那他娘怎办?难道要我看着一半弟兄在我眼前玩完?我操他娘的,到底是他妈谁做的?”就在董山胡即将暴走之际,又一个幸存山贼跑进来禀报:“当家的不好了,外面闯进来几十个村民和一个奇怪老头,弟兄们招架不住了。” 正在气头上的董山胡一听,遂暴走:“我操他妈奶奶的,我还没找你算账,你他妈还敢来,所有能动的都给老子出去干掉他们。”说着就冲出去。 丘野虽怕对头是茅山道人,不过对方不把他放在眼里还上门找茬,他亦是盛怒不已:“妈的,别以为我丘野好欺负。”说着,也疾步走了出去。 山寨土场上,五十几个村民手持火把正高声呼喊,他们都是村子里的年轻人,白天听到村长说阮秋章要上山找山贼麻烦,他们就自告奋勇的跟着而来,要说他们真有这个胆那倒未必,两天前阮秋章在他们面前露了一手就轻易把山贼诛灭,所以他们是仗着阮秋章本事高强才跟来的。 站在群前面的是农马和阮秋章,农马看了下四周,有这么多人在,他倒不是很害怕。相反,他还很兴奋,带着这么多人他自觉很是威风。 “师父,怎么除了几个看守寨门的外,到现在还未见半个山贼出来?” “除了头目和少数几个看守的山贼外,其他人不会出来了,他们都中了“腐毒”,昨夜里我潜入这里,在他们饭菜里下了“腐毒”。”阮秋章想起昨夜下毒的事,暗道可惜。 从他医治村民的时候他就想到,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不过等他在山贼的酒菜里下毒时才发现山贼头目并不与山贼们一块吃,这也就失去一网打尽的机会。 “师父,那个茅山道人你昨夜见过了吗?他会不会也中了“腐毒”?”听到阮秋章说其他山贼被毒倒,农马更是窃喜。自己可以仗势欺人了。 “为师没见过他,他当时应是不在山寨里。不知……”阮秋章的话还未说完,一声怒喊响起:“他娘的,你们这群狗东西竟敢到山爷地盘闹事,我看你们他妈是活腻了。” 众人闻声望去,只见一个长的跟人熊差不了多少的大汉手里一手扛着狼牙大棒,一手拿着手枪指着这边吼叫道。 这人嘛,凶是虎怯是狐,被董山胡这么一吼,立刻有一半人腿肚子发软。这其中自然包括农马。 阮秋章冷冷道:“你叫董山胡是吧?” 董山胡看了阮秋章一眼,这老头虽是长得一副仙风道骨之样,不过身段跟自己比起来就像人与猴子,他根本不把阮秋章放在眼里:“老头,你他妈又是谁?这里轮到你说话吗?” 阮秋章冷哼一声:“董山胡,当年我兄弟农志刚一家可是被你杀害的?” 董山胡听着就是一愣,想了许久,他才想起来:“哦,是有这么回事,你就是他的兄弟啊,老子告诉你,当年那蛮牛死在老子枪口下,今天你他妈也得死在老子枪口下。”说完,对着阮秋章就放了一枪。 “叭”的一声巨响,董山胡哈哈大笑,以为阮秋章接着就要应声倒下,不过眼前的一幕却让他目瞪口呆了。飞射出去的子弹不但没射中阮秋章,还诡异的停留在阮秋章的面前,一动不动。 董山胡惊慌大叫:“不可能,这不可能,人他妈怎可能办到这种事的,老子不信。”吼叫着,又对阮秋章连放两枪,只是结果让董山胡彻底失望。 “住手,你不是他的对手。”董山胡回头一瞧,是丘野赶来了。 “人当然不能凭空停留子弹,不过铁板倒是可以。”丘野看着阮秋章,笑道。阮秋章看着丘野,并不认识眼前这人。他笑了笑,凭空撕下一张符,一块半米宽一米长的铁板立即在他身前显现出来。子弹就镶在铁板上。 “这……这是怎么回事?”看到阮秋章凭空变成铁板,董山胡惊诧道。 “这是“隐身符”,只要被那种符贴到,什么东西都会隐形。”丘野解释了一下,又说:“看师兄不像茅山道人,不知道兄如何称呼?” “好说,贫道天官门阮秋章。” “哦,你就是指路天官草仙道人,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听到阮秋章道出字号,丘野心中一喜,只要不是茅山的人,他就不在乎是谁,虽久闻阮秋章的大名,不过他不认为阮秋章是他的对手。 “我操你娘,敢用障眼法来糊弄你家山爷,看老子不一枪崩了你。”董山胡知道阮秋章原是用铁板挡住子弹后,本是忌讳的心又蠢蠢欲动。 不等开枪,丘野伸手按下董山胡的枪,说道:“以草仙道人的本事,就是站着让你打到天光,他也不见的有事,当家的还是对付其他人吧。”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正文 第十九章 强弱相斗 你投票+我更新=王道。 阮秋章听到丘野的话,心中对他提防又增一分,能一眼看穿他伎俩的人绝非泛泛之辈。山贼那边,除去丘野和董山胡二人不说,剩下的只有十来个人,这十来个山贼虽是在刀口上打滚过日子,必定会凶猛无比,不过自己这边人数占优,五十多个村民对付他们应是绰绰有余。丘野是自己的对手,那董山胡该谁去对付,想到这,阮秋章偷眼瞧了瞧农马。 这不看还好,一看阮秋章怒火就来了。这农马全身抖抖索索,脸带惧色,那头都差点没缩进身体里去,他这幅模样就跟个奴才差不了多少。 阮秋章瞧着心里十分不满,他指着董山胡怒道:“董山胡,当年你杀我兄弟农志刚一家,如今该是血债血偿的时候了,我告诉你,这是农志刚的儿子,今天是来向你讨命的。” 农马这会儿正想着待会打起来该如何躲在人群后面,不料阮秋章突然替他叫阵,吓得他立刻大叫:“不要啊师父……弟子不是他的对手啊!” 董山胡闻声望去,一眼认出农马来,一年后的农马虽健壮不少,不过依然还是那那副窝囊废模样,董山胡一想到当年是如何把农马折磨的生不如死就心中大爽,他笑道:“原来是你这脓包,看来你他妈是好了伤疤忘了疼,还他妈敢找上门来寻仇,你这小子是不是忘了你娘是怎么死的?” 董山胡的话一出,原本还在跟阮秋章纠缠不休的农马突然暴跳如雷:“你闭嘴!”那声音就如同炸雷,站在一旁的阮秋章也被这一声怒喝所惊诧,这小子对董山胡的话反应怎么这么大? “哦,怕被别人知道吗?哈哈哈,老子就他妈要捉弄你,眼下这么多人,不如说出来给所有人听听怎样?”瞧着农马越是焦急,董山胡越是开怀。 “你他妈给我闭嘴,你要是敢说出半字,我他妈就跟你拼命。”董山胡的要挟,已让农马愈发愤怒,他的双眼,已是杀气重重。 董山胡根本不理会农马,在他眼里,农马只不过是个胆小无能的废物。他扯起嗓子就喊:“呐,各位听好,今天老子要在这里给你们这帮笨蛋讲一个故事,这个故事的主角呢?没错,就是站在你们前面那个脓包小子,当年他贪生怕死,为了狗命活下来,他亲自将……” “我操你个鸟蛋,给我闭嘴。”董山胡喊得正起劲,底下农马再也按捺不住,抢过身旁一村民手中的大刀,咆哮一声就扑向董山胡。 谁也不曾想到,农马会突然冲出去,手提大刀就朝董山胡砍去。董山胡被吓了一跳,连忙闪避,刀子刚好砍在他面前的地上。董山胡被吓出了一身冷汗,这一下突如其来的攻击,差点就要了他的命。不等他反应过来,农马的第二刀又向他劈来。董山胡怎么说也是个刀口舔血过日子的山贼,虽被农马的凶狠吓了一跳,不过他闪避的同时也回过神来,他忙举起手枪,对着形同猛虎下山的农马就是一枪。 “啪”的一声响,这边阮秋章大惊失色,那边山贼们大声喝彩。阮秋章见董山胡举起手枪时就暗叫不好,无奈与农马尚有一段距离,他根本来不及救人。这会儿还以为农马就要倒在血泊之中,却意外的看到地上掉落着一只手握手枪的手,接着,便响起一把如杀猪般的惨叫声。 原来是农马抢在董山胡开枪之时跃上半空,就那一瞬间,他刚好躲过花生米。半空中,被气昏的农马丝毫不犹豫,刀子从空中砍落,硬生生把董山胡的手给削掉。 见到董山胡的惨样,村民们拍手称好,而山贼们则怒气冲天,叫骂着就要冲上去和农马拼命。丘野一见,忙喝道:“住手,你们不是他的对手。”说着他掏出一张符,扶起董山胡说:“当家的,忍着点,贫道先给你止血。” 说着,丘野把符贴在董山胡手臂断口处,念出口诀,符纸闪出一片火花,董山胡疼得大叫爹娘,泪水鼻水一个劲往外涌。时间不大,一股焦肉般味道散发开来,众人细看,董山胡的伤口已是一片焦熟,不过他手臂断口虽是焦黑肉熟,血已经止住了。 董山胡好半天才喘过气来,比起断手,止血要疼上几倍,就这么一会他已经脸色发白,身上脸上尽是汗水。他抬起头朝农马看去,心中还道:“妈的个巴,这脓包怎么变得这么狠?”这一看立刻让董山胡怒上加怒,只见农马一脸茫然,正瞧着手里那把大刀发呆。瞧那意思似乎还不知他自己做了什么。 “你他娘个狗王八,敢把老子的手给砍掉,看老子不扒了你的皮。”董山胡一生中也会过无数强敌,虽不能每次获胜,却可全身而退。今天在阴沟里翻船,怎能不怒。他推开扶着他的山贼,也不管伤口处的剧痛,抄起狼牙棒单手挥动着就砸向农马。 农马这会还在疑惑,忽听董山胡对他又吼又骂,顺眼一看,董山胡就如地府恶鬼,面目狰狞的朝他狂扑而来。他吓得“妈呀”一声,转身就逃,方才他早被董山胡的惨叫声惊醒,见董山胡的手不知被谁砍去,而自己则不知何时手提大刀,刀口上还鲜血淋漓,他就一阵木然。现在董山胡找他拼命,他才恍然大悟,敢情是自己砍掉的,自己什么时候砍的? 阮秋章看着农马被董山胡追的团团转,心里不禁琢磨:“这小子方才见董山胡要揭他的不堪往事就性情大变,变得凶猛异常,这会清醒了却比脓包还脓包,到底当年在他身上发生了什么事?” “师父,救命啊!”被追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农马眼看自己就要被董山胡逮到,吓得他惊呼求救。 被打断思路的阮秋章冷哼一声,说:“他的一只手已被你斩落,你还怕什么?用“天门功”跟他打。” “不行啊,弟子打不过他,救命啊。” 对与农马的呼救,阮秋章根本无动于衷,好几次农马差点就要被狼牙棒给扫到,他也冷眼以对。农马越躲越害怕,看情形阮秋章是铁了心不肯搭救,自己再不想出办法对付董山胡,那明年此时将会成为他的忌辰。正想着,农马觉得背后劲风阵阵,往后一瞧,不禁脸色大变。董山胡的狼牙棒又从后面砸来,这一次速度之快,如同迅雷疾电,农马避无可避,眼看脑袋就要开花,突然阮秋章的声音传来:““斗罡降尸”。” “斗罡降尸”是“天门功”八大招之一,字诀“伏”。与“天门功”,农马早已练得滚瓜烂熟,形势已由不得他细想,他转过身,在狼牙棒即将砸到他脑门的那一刻先按住狼牙棒右侧,接着以巧劲往右一推,狼牙棒立时轨迹一改,擦过他身旁砸在地上。 狼牙棒狠狠砸在地上,发出“咣”的一声巨响。董山胡虎口立时被震得一阵酸麻,他内心惊讶不已,眼前这脓包只是一年不见,竟练成一身奇怪功夫。刚才那一击,自己已是出尽全力,纵是武林高人,也要避其锋芒不敢硬接,想不到只是被他这么轻轻一推,就化解了自己竭力的一击。 农马亦是一脸惊讶,自己虽是听从阮秋章的指示出手,但他未曾想到,“天门功”竟是这般好使。不等阮秋章再指示,他趁着董山胡还未举起狼牙棒,使出“七星神踢”往董山胡的侧肋就是连抽三脚。董山胡直感肋骨连断三根,疼的他差点透不过气,一个站立不稳,跪倒在地。 “七星神踢”是以“抽”为字诀,对尸邪时用腿功最是容易踢中尸邪后腿被其抓住,这腿要是被抓住了,多半就凶多吉少。是以“七星神踢”的攻击方式就是抽,击中目标后脚急速回收,就似鞭子一般。 农马一招得手,心中大喜:“没想到我的功夫这么好,趁他伤要他命。”他举起手里大刀。一脸嘲笑的对董山胡说道:“原来你也不过如此,今天我就要替我父母报仇,你受死吧。” 要说农马这人也就一持强凌弱的货色,人家比他强比他凶,他连哼一声都不敢,一旦他知道对方不是自己对手,就忘乎所以,得寸进尺。这不,他把大刀高举,却不知这是武家大忌。现在的他,已是门户全开,毫不设防。 董山胡这种人虽鲁莽粗野,不过经验可不比农马那般浅幼,他一见这天赐良机,扔掉狼牙棒,在地上抓起一把沙土就朝农马脸上扔去。农马“哎呀”一声,被突如其来的沙土扔中眼睛,眼睛立时传来一阵酸痛,泪水直流,睁不得开眼。董山胡趁机滚到到那只断手处,拿起手枪大笑:“他娘的臭小子,老子这次也让你去见你父母去。” 阮秋章见农马做出愚蠢举动时就已知不妙,等董山胡使诈捡起手枪,他也同时射出一道黄符。眼看黄符就要射中董山胡,不料从旁边也射来一张黄符,丝毫不差的击中自己射出的符,两符凌空相碰,迸发出一阵火光,未等落地,已是燃烧殆尽。 “草仙道兄,他们的事就由他们自己解决,你是前辈,何必出手相助。若是技痒,那咱们也来玩玩。”阮秋章不用看也知道是谁出手阻挡。他怒喝一声:“放你个屁。”说着连射出三道符,直指董山胡。 董山胡也不知这些符的威力如何,正打算该不该躲,丘野已跃到他身前,对他说到:“开枪,我来对付这老道。”说着拿出一张如桌面大的黄布,网住急射而来的三道黄符,迅速包成一团,往天空扔去。包着黄符的黄布刚扔出,就爆炸开来,四下飘落着燃烧的火团。 就在这时,枪声也响了起来。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正文 第二十章 董山胡之死 “小马……”听到枪声,阮秋章如暴怒狮子,怒啸着狂扑而上,自己一心想让农马亲自报仇雪恨,如果农马在这里反而被杀,他绝对会一辈子内疚的。 丘野自是不会让阮秋章上前坏其好事,他迎着扑将而来的阮秋章,运足全身功力,推出一掌。阮秋章虽怒不乱,见丘野这掌气势磅礴,也不敢托大,全力相迎,两个高手各使看家本领,双掌对碰,发出“嘭”的一声巨响,两人各退三步。 丘野首先心中惊诧:“好厉害的怪道,他用了什么奇怪内功?不是真气却刚猛无比。这怪道实是难缠的很。” 阮秋章的惊讶也丝毫不低于丘野,他一向对于自己的本事持傲自信,想不到今天竟与一个无名之辈碰了个平手。 “他妈的,你是什么人?”正当阮秋章寻思如何对付丘野时,董山胡的声音响了起来。 丘野闻言亦是好奇,转身一瞧,只见一个黑衣人倒在农马身前,农马却安然无恙。显然是黑衣人替农马挡了那一枪。阮秋章这时也看到黑衣人,这黑衣人他见过,在“猫子林”时他就曾追其好一段时间,只是不知这黑衣人到底是谁,竟肯舍身救农马。 农马现在也是惊魂不定,一切发生的太突然,他被董山胡暗算,眼睛睁不开时就已心知不妙,等到枪声响起,他不禁哀叹自己就要英年早逝。可是等了许久,却感觉不到半点疼痛,等眼睛恢复过来,一眼就看到倒在他眼前的黑衣人。 黑衣人倒在地上,叫痛连连,农马见状,欲扶起黑衣人,他的手刚碰到黑衣人,就听黑衣人怒道:“别碰我。” 黑衣人绝对想不到,虽然她故意掩饰自己的声音,可是农马还是听出了自己的身份,只听农马惊喊道:“师姐!” “什么?你是丫头?”听到农马的惊喊,阮秋章也是震撼不已。想不到那丫头会一路跟来,难怪在“猫子林”时就觉得眼熟。原来是这丫头在捣蛋。想到这,阮秋章不禁大怒:“丫头,真的是你吗?” 黑衣人闻言浑身一颤,缓缓扯下蒙脸黑布,怯怯说道:“师父……是是我。”黑布下,正是张小露。 董山胡正听的不耐烦,突见黑衣人扯下蒙面黑布后露出一张娇柔动人的脸,他欢喜叫道:“哈哈哈,还以为是谁,原来是个小娘们,看你长的又白又嫩的,待老子收拾完这个脓包小子,就把你娶来做压寨夫人,大爷包你一辈子吃喝不愁。” 张小露闻言大怒:“谁想做你的压寨夫人了?你出言不逊,师弟,你给我去教训他。”农马一听,一脸为难:“师姐,他可是有枪啊。” “枪怎么啦?你看我不是中了一枪吗?还不是没有事。上去揍他。快去!”张小露越说越怒,看农马犹豫不决,对着农马就是一声怒喝。 农马被张小露一喝,吓得连连说是,他甚少看见张小露这般愤怒,看她这般生龙活虎,也不知子弹打到她什么地方。 “妈的,有种就来啊,老子这次看有谁替你挡子弹。”见农马欲上前找自己拼命,董山胡举起手枪,喝道。 “别怕,他的枪里没子弹,揍他。”张小露似是一副不揍人不罢休之样。农马也不知该不该信,踌躇着不敢上前。 其实,张小露说对了,董山胡早就开了枪,只是枪里没子弹,不然他也不会听农马和张小露废话这久,不过现在他只有一只手,装不了子弹。只好虚张声势。张小露一语道出他的弱点,他也是心中担忧,见农马犹豫不前,董山胡吼道:“你他娘有种就来试试看,来呀,走得越近,老子打得越准,来呀。” 阮秋章也看出其中猫腻,说道:“他的枪里没子弹,小马,快杀了他。” “但是……” “但是什么?机不可失。快去。”张小露见农马还扭扭捏捏不肯上前,趁农马站在她身前,双手用力一推,把农马推出好几步远。 董山胡见农马真的靠上前来,忙朝着手下大喊:“快杀了这小子,还愣着干嘛?”他的话,已经暴露了事实,农马哈哈一笑:“原来真的没子弹了,看老子不把你砍成碎片。”说着,举起大刀就冲上前去。 山贼们一见当家有危险,怪叫着一拥而上。阮秋章见势大喊:“大家给我杀了这群畜牲。” 随着村民和山贼们的加入混战,场面是一片大乱。阮秋章这时也不再保留,与丘野是碰在一块,在他们交手的方圆十米之内,谁也不敢进入,两人一掌对一拳,一脚对一腿,斗的是难解难分。丘野边战边寻思,现下情况对他极为不利,若不想方设法,自己可能就要命丧于此。 又是与阮秋章对接一掌,丘野趁着退势,从怀里掏出几张黄符,说道:“既然咱们手脚功夫分不出高低,那就道法见真章吧。”说完,手运乾坤圈,黄符顺势在半空停列成一个圆圈,丘野接着脚踏太极圈,双掌一推符圈,大喝一声:“接贫道的“两极水火阵”。” 符圈在半空中越转越大,阮秋章瞧的明白,符圈分以太极两仪,一边细水如刀,一边烈火如梵。这要是挨着了,不死也重伤。在外人看来,符圈去势迅猛,阮秋章被逼得后退不止。实则阮秋章边退边脚下画符,眼看符圈就要把阮秋章一吞而没,只见阮秋章突然喊道:“瞧老道破你符圈,“七星斗罡点”。” 原是阮秋章在地上画出来的符阵,突然喷出七道金红光柱,直接打在符圈上,符圈又转了几圈,突然燃烧掉落。丘野也是没想到阮秋章破得这般轻易,心中暗叫厉害。 阮秋章破招得手,从包袱里拿出一把朱砂,双掌摩擦,大叫一声:“接老道的“指路天门印”。”话为落已跃至丘野身前,对着他的脑门就是双掌拍去。丘野见阮秋章双手发出金红光芒,心下大骇,他还为见过人的内功可以运至这般极致,有心闪躲其锋,却奈何不及,只好运起全身功力,顶着扑面而来的刚猛之风就是一接。 二人双掌一碰,发出“嘣”的一声巨响,阮秋章退了五步,丘野退了七步,差距虽是不大,胜负却见晓。丘野直感体内真气如脱缰野马,在他经脉里四处乱撞,这一拼,他已是受了不小的内伤。反观阮秋章,虽是满脸红晕,却依旧气息如常。 见丘野脸色发青,阮秋章冷冷笑道:“看你的修为也算是不浅,本是不该命丧于此,但你杀我兄弟,又与山贼为奸,死在我手上也算对的起你了。”说着,阮秋章又运起双掌,准备再来一次“指路天门印”。 另边的山贼和村民们已是杀得昏天暗地,山贼虽只有那么十来个,却凶猛无比,与五十多个村民战成一团,竟是杀得胜负难分,相信山贼们要是多上十来个,这些村民定会被杀个片甲不留,不过俗话说的好,双拳难敌四手,这些山贼再是凶狠,也架不住村民们的群殴,先是一个山贼被几个村民用棍子给打死,接着,陆续有山贼被村民砍死或砸死,不消片刻,十几个山贼全部惨死。而村民们虽也是死伤十几个,脸上却一副兴奋之色,这些人都是些年轻力壮的青年,早在“子牙村”杀过山贼的他们已没有最初的那种害怕。众人互相看了看,不约而同的冲进山寨里。里面,还有百多个山贼,对他们来说,除了害怕留下日后祸根外,还有就是想杀人以泄长年来被山贼欺辱的那口气。 “要杀就杀,他娘的,老子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村民们窜入山寨里不久,一把怒声响起。正是被农马一把按在地上的董山胡发出来的。骑在他身上的农马,这是已是两眼通红,嘴边挂着诡异笑容。在他身后的张小露一个劲的喊道:“师弟,不要。快住手。” 阮秋章正想对丘野下死手,忽听张小露的话,偷眼一瞧,原来农马又陷入疯狂。丘野本是心中寻思如何逃走,见阮秋章被其分散注意力,急忙掏出一张黄符,念了几句口诀,往阮秋章丢去。阮秋章一惊,回神应对,却不想黄符还未近前,突爆出一股浓烟,把四周的一切全笼罩在浓烟里。阮秋章大叫:“不好。”这时丘野的声音却在远处传来:“草仙老道,算你有本事,咱们的帐还未完,贫道一定会再来会会你的。” 想不到丘野会以烟遁逃跑,阮秋章也奈何不得,心想留下这么个厉害的对手,以后可要麻烦了。收定思绪后,阮秋章更是担心现在的农马,这小子几天内已经几次走火,这会也不知怎么又走火了。 原来之前农马知道董山胡枪里没子弹后胆气焕发,对着董山胡就是拳打脚踢,董山胡本已失去一只手,加上失血过多,根本无法招架住农马的拳脚,被揍得是鼻青脸肿。刚巧这时董山胡的怀里跌出一块血牙色的玛瑙,农马一见,突然停手盯着玛瑙一动不动。董山胡见机不可失,一脚把农马踹倒在地,捡起玛瑙转身就跑。 还未等跑出几步,董山胡只觉背后传来一股滔天杀气,不等他回头瞧明白,人已经被按倒在地,接着,他剩下的另一只手一疼,也被刀子砍掉。 “你他娘快杀了我,杀了我。”失去双手对董山胡来说就等于要了他的命,即使他能活下去,也是废物一个。现在他心中只求一死。不过瞧农马的神情,恐怕是不会如董山胡所愿了。 夜间山风大而凉,风一吹,丘野放的浓烟就被风带走,等浓烟过去,阮秋章一眼就看到农马手举刀落,一刀斩断董山胡的脚丫。董山胡吃痛大喊:“快他妈一刀杀了我,我求求你了。” 农马冷冷一笑,不理董山胡惨叫,对着董山胡另一只脚丫子又是一刀。杀人无数、凶横霸道的董山胡这下可算是领教了什么才叫生不如死,他痛极生悲,哭喊道:“你他妈行行好杀了我吧,我给你磕头了。”说着把头磕的碰碰直响。农马冷笑着,扶起董山胡的头,瞧这情形,阮秋章和张小露以为他是想一刀了解董山胡的性命,不想接下来农马的所作让他们彻底呆住了。 农马扶起董山胡的头后,露出诡异一笑,突然掰开董山胡的嘴,拉出董山胡的舌头,一刀就削下去,董山胡的口中立刻血流如注,未等董山胡惨叫起来,农马拉住董山胡的鼻子,又是一笑刀落,原是面目丑陋的董山胡这下更是丑上加丑。这一下,董山胡终白眼一翻,疼死过去,他一生虽作恶多端,但像他这般死法,也是惨不忍睹。 然而农马丝毫没有停手之意,手起刀落,又削去董山胡的两只耳朵,瞧他那样子,真如魔鬼再世。阮秋章见董山胡已经死了,终于回过神来,一见农马还在虐待尸体,不禁大怒:“你这混小子,给我住手。”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正文 第二十一章 中枪 此时的农马犹如鬼魂上身,对于摧残董山胡的尸体仿似欲罢不能。阮秋章的喝喊对他根本不起丝毫作用,反而让其愈演愈烈。张小露处于农马身后,虽是不能瞧清情况,但也心知农马此时在作什么,她也是被农马吓得不轻,早前虽在“子牙村”时见过农马这般疯狂,但是身临其中时还是不免惊愕。 “师弟……快住手啊,师弟……”本来张小露就受了伤,这会心中焦急,喊叫起来已是有气无力。 在“子牙村”时张小露曾喝停住农马,这时却毫无作用,董山胡所流的鲜血,似乎已把农马这头睡狮子唤醒,砍去董山胡的耳朵后,农马把刀一丢,用手指抠出董山胡的双眼珠子,接着用手指一捏,眼球“啵”的一声,碎裂而液体四溅。 阮秋章这下忍无可忍,奔到农马身后,举起手就想把农马打昏,不料农马察觉身后有人,忽然捡起大刀,看也不看,一刀反劈而去,这刀势之猛,似不把人劈成两截不罢休。这种置人于死地的攻击,着实吓了阮秋章一大跳,好在他虽惊不乱,一手挡住农马拿刀的手,另一只手不再客气,狠狠就往农马后颈劈去。这一挡一攻干脆利落,农马本是避无可避,却不想发狂中的农马极是厉害,阮秋章的手刀眼看劈到农马的后颈时他突然把脑袋往后一靠,用脑后门硬接阮秋章的手刀,阮秋章这掌虽是不带半分功力,却也力大势沉,农马被劈得往前一栽而去,阮秋章则手骨生疼,心中暗叫:“臭小子脑袋这么硬。” 栽倒后的农马并未晕过去,他栽倒在董山胡的尸体,脑门嗡嗡直响,后脑虽一阵疼痛,不过这时他也清醒过来。刚一睁开眼,他便吓得魂飞魄散,只见眼前一具满头鲜血的尸体压在他身下,尸体五官全被摧残,没有眼睛,没有耳朵,没有鼻子,没有舌头,只露出七个大小不一的血洞,乍看之下就好似一颗平坦光秃的肉球。 农马一屁股往后坐倒,口中喃喃道:“谁……谁这么残忍?把人搞成这幅模样?” “还有谁,是你这混小子,你最好给我解释解释,不然休想再待在天官门下。”农马转身一瞧,阮秋章正站在他身后,脸色煞是难看。 “师弟,你……你莫非忘了这是你干的?”张小露见农马终于恢复原样,却好像不记得他所做的事,不由疑问道。 “什么?这是我干的?什么时候啊?我怎么不记得了?”农马闻言一脸惊慌,似乎不敢相信眼前的事。谁也没注意到,农马趁着阮秋章不注意,把董山胡断手里握着的血牙色玛瑙塞进怀中,之后,依旧是一副惊慌之色。 阮秋章本想再责骂农马几句,忽然想起更让他生气的事,他头一转,指着张小露喝道:“丫头,你说,你怎么也来了?家里怎么办?” 张小露吓的把头一低,怯声说道:“师父……我我在家闷得慌,所以就……跟着来了,家里我托了人看家,没事的。” “混账,你们想气死为师啊,一个个都这么乱来,这次看我不好好惩罚你们。给我起来。”也难怪阮秋章如此生气,他的绿叶庄种着“吞腐风”,若是稍微照料不慎,那很可能会把他的心血毁之一旦,张小露不管托谁照料,都无法保证能照料好“吞腐风”这种珍惜特殊的药草。 “师父……我我受伤了。”听到阮秋章喝令,张小露语气更是无力。 阮秋章这时才想起张小露替农马挨了一枪,也不知到底打中哪里,他也是嘴硬心软,听到张小露声音有气无力,忙走上前,问道:“你伤到哪了?给师父看一看?师父给你止血。” 农马看阮秋章虽是厉色声严,但都是出于对他和张小露的关怀,本以为张小露也会同他一般感动,不想张小露把头一扭,说道:“师父你不用管,把我送到大夫那去就行。” “什么不用管?你这丫头怎么这般小气,不过说你几句就发脾气了。” “真的不用你管,把我送到大夫那去就行,没事的。” “混账,这是什么话?到底伤在哪里?给师父瞧瞧。” “没事啦,你不用管。” “还说,到底伤在哪?” “不用你管。” “说!” “你真讨厌,都说不用管了。” “快说!” “不说。” “说!” “…………” “再不说就将你逐出师门!” “…………” “农马,你过来,问问她。”阮秋章实在被张小露气个半死,怎么问她也不说,他以为是张小露与他斗气不说。只好叫来农马来问。 农马也觉的奇怪,从一开始张小露替他挡了一枪后,自己就没见过张小露的伤口,这时他上前关心问道:“师姐,谢谢你替我挡了一枪,你到底伤在哪里?就说出来吧,不然师父就不能替你止血了。” 话刚一落,不料张小露突然哭了起来,小丫头哭得甚是委屈,边哭边说:“你们真讨厌,人家不想说还要逼人家说,是人家的屁股中枪,好了,这下知道了吧,真是笨蛋。呜呜……” 阮秋章和农马师徒俩闻言一愣,接着哈哈大笑。难怪这丫头不肯说。 “还笑,快带我去看大夫啦,疼死我了。”见这师徒二人肆无忌惮的大笑,张小露止泣大怒道。 “好好好,为师也不好勉强你,小马,你先背着你师姐下山找大夫。为师等村民们出来料理好一切后再下山与你们会和。”阮秋章心说这种事确不好动手,他也没想到张小露会被打中屁股,只是他话是这么说,却总掩饰不住其中的笑意。 张小露被农马背起后,哀怨的看了阮秋章一眼,接着敲了下农马的脑袋说道:“你再笑我就给你好看。”农马吓得忙止住笑,连连点头:“我不笑,我不笑。” 这一夜,一些半夜起来收割庄稼的农夫一眼就看到“帽子山”的山腰上冒起大火,火光把半个山头照亮,而本是万里无云的夜空则被一股浓烟所笼罩。 第二天,山贼被灭的消息传遍附近几个村落。人们欢呼庆贺,多年来的心头大患终被除去,这次庆祝,一直持续了三天三夜。 “师父,咱们真的要离开吗?外面还在庆贺,所有东西都可免费吃喝。”农马这两天跟着村民吃喝玩乐,正是高兴之际阮秋章却突然说要回绿叶庄。 “这也没办法,你师姐还需养伤,没人照料可不行,还有,为师也打算教你“灵阳气”的运用之法,这亦算是一举两得。”其实他心中更是担心绿叶庄里的“吞腐风”,只是不好说出来。 “那咱们什么时候起程?” “中午吧,你先告诉你师姐一声,叫她准备好。” “是。” 几天后,师徒三人回到绿叶庄。阮秋章一进门就往后院奔去,看到阮秋章如此焦急,农马问背在后面的张小露说:“师姐,你到底是托谁照料那些“吞腐风”?” 张小露闻言一笑:“还有谁,你说呢?” “莫非是……柳姑娘?” “聪明。” “不会吧,要是师父知道了怎么办?还有柳姑娘知道怎么照料“吞腐风”吗?”农马一想到柳雪菡,不禁担忧道。 “放心,以前我就常和柳姐姐讲怎么照料“吞腐风”了,她比你清楚得的多。” “大厅里和内屋放置满了许多辟邪的纸符和宝物,柳姑娘不怕吗?” “笨蛋,她是从后院进来的,那里被我打开了一个缺口,她进得来。还有,我还请她看门,没人可以进得了这个庄门的。你可别告诉师父啊,不然我不会饶过你的。” “放心吧,我不会告诉师父的。” 农马说着,把张小露背到大厅里放在椅子上,这时阮秋章也走了出来,农马忙问:“师父,怎样?” “什么怎样?哦,你说那些“吞腐风”啊,不错,还好。”阮秋章说着朝张小露看去,张小露见状忙把目光移开,心中暗道不妙。 “丫头,你请谁帮忙了?” “我我请镇上的小花帮忙,她很聪明,一学就会。” “哦,为师在这里待了这么久,怎么就没听说过镇上有这么一个人?” “那是师父你不爱在镇上走动,弟子也是几个月前去买菜时结识她的,见她聪明玲利才托她照料的。” “哦,真的吗?” “真……真的。” 农马在一旁看得心惊肉跳,这张小露根本就不会说慌,不说她的话破绽百出,就是她一副做贼心虚的模样,也让人一看就知其中有诈。“师父,既然“吞腐风”没事了那什么时候教弟子学“灵阳气”?”心想阮秋章再问下去张小露一定会露馅的农马连忙转移话题。 “现在你还不能学,你在“子牙村”几次差点走火入魔说明你有心魔,不把心魔除去是不能练“灵阳气”的。对了,你说说那几次你到底是怎么会走火入魔,还有,董山胡和那个什么大……大牛说你对你娘做过什么事,你都给我说出来。”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作品相关 致敬各位读友 看到这本书在停载后依然有许多朋友支持一度,在这里一度很感谢朋友们对一度的支持,不过这本书已经转到别的地方发展,大家若还对本书有一丝兴趣,可以到百度上搜索,一度绝对的保证,这本书绝对会完成的,毕竟是一度构思已久的首本书,一度是绝对不会放弃。 说到这里,一度想告诉各位,以后就不要再对本书投票了,把票留给其他新人吧。有时你无心的一票,或许会把一本经典的书给捧出来。 最后,再次谢谢大家一直对在下的支持。\');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作品相关 公告 《行尸天下》我已经在“飞库网”上发表了四十万字,目前有两个群,一个是qqwip群:1882561另一个则是主群:56037664 还关注本书的各位如果想看,请到飞库上支持一度吧。\');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作品相关 第二十二章 “双龙巷” 这些日子来阮秋章从未提及农马走火入魔的事,农马本以为阮秋章因张小露的事而无瑕顾及他的事,想不到自己想转移话题帮助张小露,却反而让自己被问及不想说的问题。 当年发生的事,农马是绝不愿意说出来的,不过阮秋章都已下了命令,自己是推辞不掉的,想了想,农马说道:“师父,往事已成过去,无需再追究了,弟子自己的心魔自己清楚,请师父给弟子些时间,弟子会把问题彻底解决的。” “混账,为师是为了你好,你以为凭你就可以解决的了自己的心魔吗?我在“帽子山”就说过了,如果你不把当年的事一五一十说出来,我就逐你出天官门。” “师父,你就不要逼师弟了,他不愿说自有他的为难之处,何必苦苦相逼呢?” “你还帮他,你别忘了,你私自出门的事我还没跟你这丫头算账,你还是想想该如何惩罚你吧。”阮秋章见张小露和农马两人一个鼻孔出气,心中甚是懊恼。 “师父,弟子求你不要再追究此事,有些事,是不能说的。如师父一定要追究到底,那弟子也只好选择退出天官门一路。”农马说着,给阮秋章连磕三个响头。神情甚是坚定。 阮秋章料不到农马会是这般坚决,虽然他拿逐出师门一事要挟农马,不过若是把事情弄得不可挽回,那也不是他所愿看到的。 “好,你不想说也罢,不过你的心魔可就无人帮你化解,见你心意这般坚决,为师给你七天时间,七天后,我就替你灌顶,如果你到时无法消除心魔,那就会彻底走火入魔而死。你好自为之吧。” “弟子多谢师父。”见阮秋章不再追究了,农马心中大喜,现下能过一关是一关,至于如何消除心魔,也只好走一步是一步了。 “丫头!”烦完农马的事后,阮秋章话锋一转,又准备烦张小露了。 “啊是,师父有何吩咐?”张小露听阮秋章语气不善,心里暗道不妙。 “你这丫头少来这套,这次你私自出门,你说该如何处罚?”阮秋章说着,冷冷盯着张小露看。 张小露被阮秋章顶得直冒冷汗,心想这次恐难逃皮肉之苦,忽然心中一亮,说道:“师父,弟子目前还有伤在身,体罚之刑就免了吧?” “哼,死罪难逃,活罪难免,你休想事情就这般解决。” “那……那等弟子伤好后,弟子给师父做一个月的“百香红烧肉”怎样?” “真的?咳……别以为用这招就想蒙混过关,等你伤好了再好好处罚你,还有……一个月的红烧肉也不能免去。”阮秋章一听张小露说要给他做一个月的“百香红烧肉”,脸上不由换上欣喜之色,却依然还要吓吓张小露。 “好了,师父还有事忙,小马,你把师姐扶到房里去后把家里收拾收拾吧。”看到两个弟子一脸好奇的看着他,阮秋章老脸一红,留下这么句话就走进后堂。 “不会吧?就这么解决了?”农马实在想不到张小露可以这般轻易过关,呆呆说道。 “嘻嘻,就是这般简单啊。”张小露一脸得意,对她来说,阮秋章的确是个很好哄骗的师父。 “师姐,我想拜托你一件很重要的事。” 张小露正笑着,突见农马把脸凑近前来,脸色甚是严肃凝重。“你你……你有什么事就说吧?”感受着农马呼出来的温热气息,张小露心中不由一阵心荡神摇,脸上更是泛起一层红晕。 “你可以教我做“百香红烧肉”吗?” “什么?”心中无限期待农马会说什么重要的事的张小露忽听农马这么说,不禁呆了好一会才说道:“不行,那可是我的看家本事,岂能教给你。” “不要这么小气嘛,你不能自己一人独享镇住师父的绝招,教给我这个小师弟吧。” “少来了,要是你也会了,那就不是看家本事了。你目前还是先想想怎么破去你的心魔吧。” 农马被张小露这么一说,张开口似是想说什么,却呀了半天也吐不出半句话来,张小露瞧得仔细,说道:“你想说什么?是不是你不想对师父说的那些事?” 农马闻言摇摇头,说:“不是,算了,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来,我扶你进房吧。” 张小露看了看农马,也不再说什么,虽然她自己也很想知道农马到底对他娘亲做过什么事,不过自己如果再问下去的话恐怕也会惹农马厌烦,她很清楚,如果农马愿意说的话,迟早有一天会告诉自己的。 来到张小露的房里后,农马扶着张小露趴在床上,张小露的屁股中枪,躺不得,只好趴着。安置好张小露后,农马环视四周,这是他第一次进入张小露的房间,确切的说是第一次进入女孩子的房间里。 张小露的房间布置的倒是简单而大方,一张床,叠好整齐的棉被散发着淡淡清香,床的旁边是一张梳妆台,台上摆着一小首饰盒子和一把梳子。在房的中央,摆着一张小四方桌子,上面放着水壶茶杯,在房间的角落里放着一个大木箱,那是放衣服用的。整个房间,最大的特色就数四周墙壁上挂满了牡丹画。 这些牡丹无不画得唯妙唯俏,活灵活现。细看着,花蕾层次分明,淡红中透出艳色深红,深浅不一的叶子如众星捧月围绕着牡丹花,更是把牡丹花的独一无二气质衬托的淋漓尽致。农马正看得如似梦幻难分,突闻淡淡香味扑鼻而来,心中不禁好奇,他把鼻子凑近牡丹花图用力一嗅,香味竟是从牡丹图发出来的。 “怎么?我画的不好看么?”农马正陶醉在这奇妙的境界里,忽然听到张小露说道。 “这……这是你……画的?” “是啊,好看不好看?” “这……这些画怎么会有香味的?” “嘻嘻,不告诉你。怎么样?你的评价如何?” 农马实在是难以想象张小露竟能画出这等杰作出来,看她的神情又不像说假,想了想,说道:“我也不是很了解艺术这种东西,不过这些牡丹画真的很好看,就似真的般活现在你眼前。” 张小露一听笑道:“你算是第一次称赞我的人了,以前师父看过后说,这就是整一鬼画符的玩意。” “那是师父没眼光罢了。” “对了,我们回来的事柳姐姐还不知道,你找机会溜出去告诉她,免得她晚上来了被师父发觉。” “怎么告诉她,大白天的。” “笨蛋,你不会写张字条放在她的坟前啊,等柳姐姐一出自可看到。” 农马听着一拍脑袋,说道:“我这就去办。”说着推门而出,留下张小露一人在床上发呆。 按下他们不说,就在阮秋章师徒三人回来的时候,万山镇这几天发生了一件大事。 李三是万山镇的三个打更人之一,他今年六十有余,长得虽骨瘦如柴,不过身体倒是硬朗。他虽是一个打更人,不过在万山镇亦算是小有名气的人,他打了三十多年的更,什么稀奇古怪的事也见过不少,在万山镇他是老一辈的人物,在某些事物上镇长程万生也须得向他讨教。李三这个人老实又忠厚,从无为非作歹过,是以认识他的人都会称呼他一声三爷。 李三活了几十个年头,日子过得虽贫寒,不过也算过得安稳平静。像他这样的人,本是到了退休安享天年的时候,却倒霉的碰到不该碰到的东西。结果卧病不起,没几天就把他折腾的一命呜呼。 李三到底遇到什么事,这还得从十天前说起。 万山镇被一条大街道分成东南两部分,东区以民宅为主,南区则是以商铺为主,每夜打更,由两个打更人各行一区。这一夜,李三就负责东区部分。在东区,有一条小巷在万山镇十分出名,叫“双龙巷”。这条小巷不是因风水地理或名字威武而出名,而是因为这条小巷的疯子和傻子特别多而出名。居住在这条巷里有十六户人家,几乎每家都有那么个亲人疯了或是天生痴傻。整个万山镇近万人口,总共二十个非正常人,其中有八成的人就出自“双龙巷”。 “双龙巷”的建筑地理很奇特,在巷头,建了一个巷门,题名“龙首巷”,然而在巷尾,却又建了另一道巷门,题名“龙尾巷”,这么一种奇怪的建筑方式,在风水学中叫作“龙小脉”,这原本是条风水好巷,居住在这里的人纵不能大富大贵,也能望子成龙。然而自从“双龙巷”建成以来,居住在这里的人不但没有转运,反而家家家门不幸。最奇怪的,莫过于这里老诞生下傻子和时不时有哪家的人又疯了。 李三每一次经过这里,总会莫名的感到阴森不祥。今夜,这种感觉更是强烈,李三刚入巷门,就觉得气氛诡异。他提起灯笼,向前照了照,发现前方除了阴暗寂静外,并无其它异样之处。然而内心的那种不安感却依旧未消退半点。一阵寒冷的夜风吹过,李三打个颤,心想:“我还是快些打过这里,早点走出这个怪巷吧。”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作品相关 第二十三章 红衣裙 在这条巷子里,最让人毛骨悚然的就是郑郜天一家,这一家六口人,靠着郑郜天和妻子沈丽卖豆腐为生,家中还有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娘,这个跟李三年纪相仿的郑母很是神秘,李三在万山镇生活了几十个年头,却从未见过这么一个人,郑母这个人的存在也是听其他人说的,不过传闻郑母年纪虽大却长得很年轻。郑郜天还有三个儿女,其中两个儿子今年都二十好几了,却还不懂得叫郑郜天一声爹,整天在镇上闲逛,碰上卖吃的小贩就缠着不放,如果不给他们东西吃,他们就会跟着你到家门口,把你搞得鸡犬不宁。许多小贩对他们是恨极怕极,脾气不好的,就会对他们拳打脚踢,不过郑郜天夫妻一定会找他们算账,就算再无理,他们也会百般袒护。郑郜天在万山镇无半个亲属好友,平时又甚少在镇上走动,所以镇民们都很忌讳这一家人。 虽然这一家声名狼藉,不过,郑郜天一家中还有个让人惋惜的人存在,那就是他们的大女儿郑素素。 郑素素今年二十过八,长得不算美丽却也是清秀玉洁。郑素素白天帮郑郜天夫妻在镇上卖豆腐,她向来待人和善温柔,又是勤劳手巧,是以早些年提亲者也颇多,不过郑郜天夫妇不知发什么神经,就是不肯把她嫁出去,眼看好好的一个姑娘就要这么被耽误掉,大伙瞧着不行,一商量,请出程万生去劝说过他们,可是话没说几句,就被郑郜天一棒子赶了出来。就着儿女婚姻大事,外人也是不好多管闲事,镇民们虽暗叹可惜,却拿郑郜天夫妇无可奈何。 后来有人问郑素素,“你父母这么耽误你的终身大事,你是否恨他们?”没想郑素素却笑道:“有什么好恨的,就是恨,也当恨自己的命。” 郑素素的这番话立刻在镇上引起轩然大波,许多人议论纷纷,对郑郜天夫妇指责不已。不过,就在郑素素说出这句话的第三天,她上吊自杀了。 发现郑素素自杀的人就是李三,当时他巡更到“双龙巷”,刚拐进巷子里,就一眼看到郑素素吊死在“龙首巷”这个巷门上。就这么一眼,好悬没把李三吓得晕死过去。李三打了这么多年的更,也看过不少诡异恐怖的事儿也不少,会让他这么害怕的,是因为郑素素的死状实在是太过恐怖了。 郑素素上吊时穿着件素白连衣裙,也不知她自己是否怕自己死不了还是怎么的,她竟在自己上吊时还脚绑着两块几十斤重的石头,而上吊的绳子也被她打了个死扣,结果李三发现她时,她的脖子已被拉的老长,双眼珠子都凸出来,整一张脸都变成了紫青色。最让人感到诡异的是,无论从那个角度看郑素素,总会觉得她那张恐怖的脸在笑。 一想到这些事,李三更是忐忑不安,他加快脚步,铜锣打的又急又响。经过郑郜天的家门口时,李三不自在的低下头,抬脚就想走过去。就在这时,一声诡异的笑声响起,这声音低沉而阴深,李三吓得一哆嗦,心里直念“南无阿弥陀佛”。 打更人有一种习惯,无论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或看到奇怪的事物,总会瞧瞧情况再作决定,李三自然也不会例外,他虽是心中害怕,不过他还是习惯的提起灯笼照了照四周,发现四周并无怪异之处的他暗吐口气,心想:“年纪大了,耳朵不好使了。” 就在这时,又响起一声怪异的笑声,李三这下听得分明清楚,声音从他上方传来,他猛得抬起灯笼一照看,不由呆了好半天。原来在郑家房子的屋檐下晾着一件鲜红色的女子连衣长裙,李三许久才回过神来。心想,这郑家也真奇怪,衣服也不收完,落下这么一件衣服干嘛呢? 李三有心叫郑郜天起来收衣服,不过现已是一更天了,他不想吵醒人家,再说郑家一家行为古怪,自己还是不要多管闲事的好。刚走几步,李三忽然想起,晾在郑家屋檐下的那件连衣裙似乎在哪看过,仔细想了想,李三忽然心中一震,他终于想起,除去颜色不同,这件红色连衣裙跟郑素素死时所穿的那件白色连衣裙一模一样。 李三觉得自己有些腿软,他很想逃跑,脚却不听使唤。后面,又是一声诡异的笑声响起,李三寒毛一下子竖起,他虽是内心惊惧,可多年来养成的习惯,还是让他忍不住提灯照看。只见,晾在屋檐下的的那件红色连衣裙不知何时套着一个人,这人脸色白似雪,两边脸庞各涂画着一个鲜红圆图,它的嘴唇,红的娇艳诡异,整个人就似穿着一件红色连衣裙吊在屋檐下,随风而荡。这人就这么吊在屋檐下,咧着嘴朝着李三笑。李三吓得“娘呀”一声惨叫,栽倒过去。 第二天,有人发现了李三晕倒在“双龙巷”里,等众人把他救醒后问他发生何事,李三却似失魂落魄般,口中只会喃喃念道:“纸……纸人……鬼……鬼……” 众人面面相窥,心里只想到:“三爷疯了!” 李三有一结发老伴,众人把李三架回家后,李三连自己的老伴也不认识。回家后的李三一直卧病不起,整天就只会念叨那句:“纸……人……鬼……鬼……”严重时更是大叫大喊,毫无理性,算是疯的彻底了。后来程万生来看望过他几次,也给他请来了镇上最好的大夫开药给他吃,不过他的病情总不见好转,没过几天,李三就一命呜呼。 不过所有人都不知道,李三临终前却出人意料的好了,这也算是回光返照的效果吧,他拉着老伴的手说道:“千万不要在半夜抬头看屋檐下晾着的衣服。”说完咯呜一声,离世而去。 李三的死在万山镇造成不小的骚动,不过,他的遗言却并没有流传开来,李三的老伴以为李三直到死时还是疯的,对李三的话根本不作理会。 这件事,若是能随着李三的死而尘埃落定,那也就不会惊动到阮秋章,李三死后的第二天,就有人在半夜看见李三所看到的红衣裙,接着,那人也疯了。再接着,每晚都有人看到那件红衣裙,每天都有人疯了。那件红衣裙,你看第一眼,只觉诡异奇怪,看第二眼,就会有一个形色如同纸人的人随着衣裙吊在半空对着你咧嘴嘲笑。 瞬间,红衣裙的恐怖传说传遍整个万山镇,而李三临终是所说的那句“千万不要在半夜抬头看屋檐下晾着的衣服”也传了开来,人们皆感自危,连一些夜间干活的人也不敢出门了,只是,依然有人看到红衣裙,依然有人疯了。 程万生作为镇长,自是不能任由事态恶化下去,他命令粗心队长加强夜间巡逻,严令民众夜间不可外出,不过,事情并未就此解决。红衣裙,开始在民宅里出现了,红衣裙来去无踪,根本让人防不胜防。事态一直恶化下去,程万生急在心里却又无可奈何,就在这时,阮秋章回来的消息传来了。程万生哈哈一笑:“回来的好啊,快把毛阿水叫来。” 对万山镇发生大事一无所知的农马再一次踏入乱葬岗,下午他本是想偷偷溜来告诉柳雪涵他们回来的事,结果却被阮秋章叫去练功,根本没机会出来。好在吃晚饭时一个叫毛阿水的人来请阮秋章到镇上一趟,他才有机会溜出来。 “柳姑娘,柳姑娘,柳姑娘。”进入乱葬岗后,农马朝着柳雪涵的坟墓方向叫呼了三声。 “农公子!你什么时候回来了?不是说要去几月半年吗?”农马闻言转身一看,出现在他身后的柳雪涵少有的露出一丝惊讶之色。 农马摸着后脑,尴尬笑道:“这说来话长啊,事情是这样的。” 农马从他和阮秋章出发讲起,柳雪涵虽是一脸冷漠无表情,不过还是可以感觉她听得甚是认真,特别是当听到张小露这丫头屁股中了一枪,一直面无表情的她也不忍露出浅浅一笑,只可惜农马讲得起劲,并无发现柳雪涵在他面前露出了第一次笑容。 “小露妹现下还安好么?”听农马讲完经过后,柳雪涵问道。 “嗯,还好,大夫已经把子弹取出来了,现在她只要按时换药和静心修养,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公子,听你所说,你的大仇尚未报完,不知以后有何打算?” “这……”想到在“帽子山”时丘野所展示出来的实力,农马还真不知以后该如何办。 “还有,公子是怎会几次走火入魔的?可否说来听听?” “这……”纵是在柳雪涵面前,农马也是不愿说出来,柳雪涵这么问,让他很是为难。 柳雪涵看出农马不愿说,也没有继续问下去,她话题一转,问道:“公子今夜前来所谓何事?” 农马看了看柳雪涵,心里对她十分感激,她跟张小露一样,见自己不想说过去往事都不加追问,这比起阮秋章那打破铁锅问到底的低劣个性真是天壤之别。 “我来是想告知你一声,我和师父这次回来可能会住上一段日子,以后你不用再去照料“吞腐风”。” “谢谢公子告知,方才听你说须在七天之内除去心魔,不知你作何打算?若是需要帮助,我倒可帮你一把。” “真的,你能帮我除去心魔?” “不,心魔是人自己内心阴暗的一面所生,我自是不能消除别人内心的心魔,不过我可以引出人内心的心魔。”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作品相关 第二十四章 礼物 “哦,那太好了,我师父限我七天内消除心魔,我还担忧不知该怎办,这下好了,只是不知心魔会以什么方式出现啊?”农马没想柳雪涵还有这等本事,不过仔细一想,柳雪菡作了百多年的鬼,又葬在“啸穴”这种风水穴上,会一些奇怪的本事也不奇怪。 柳雪涵看了农马一眼,淡淡道:“魔由心生,当年何事让公子产生心魔,就该历史重演。” “什么?历史重演?那柳姑娘到时会否也看到?” “除了自己,任何人都是不可能看到他人的内心的。” “这样,那好,明晚我再来这儿,到时就劳烦柳姑娘费心了。”农马说着站起身来拍拍屁股:“现在师父也该回去了,咱们就此别过吧。” 柳雪涵见农马准备离去,忙道:“公子稍等,凭我的本事,要想引出他人的心魔,还需媒介。” “媒介?什么媒介?”听到柳雪涵的话,农马站住问道。 “与事相关的物件。” “物件?”农马想了想,笑道:“这没问题,你看这个。”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一块玉石,这块玉石,正是在“帽子山”时董山胡所掉落的血牙色玉石。 “这是?”柳雪涵仔细一瞧,立觉这块玉石很是让自己不舒服,不过这种感觉只是一瞬间,她自己虽觉得奇怪,但也不怎么在意。 “这是我娘亲生前的东西,我爹也有一块,是墨绿色的,当年他们被杀后都被山贼抢了去,现在我只找回这一块,还有一块不知落入谁的手中。” “这玉石一直被我娘带在身上,我想应该是个很好的媒介。”说完,农马转身离去,柳雪涵望着农马远去的背影,她的眼神忽然有些迷离,也不知她在想些什么,也许,她也跟阮秋章一样,想窥视知晓农马那神秘的往事吧。 农马回到绿叶庄,刚进门就看见阮秋章正站在院子中抬头仰望星空。农马心里暗道不妙:“遭了,怎么回来了?也不知回来多久,要是一会问起我去了哪里,我该如何回答啊?” 阮秋章听见推门声,回神转头一瞧,见是农马,问道:“你回来了,买到水果了吗?” 农马还在绞尽脑汁想着应付阮秋章的借口,突听到阮秋章的话,不由愣住了。 “怎么?没买到?也难怪,这种时候那会有人卖水果,你师姐这人有时就爱无理取闹,你这当师弟的也别太迁就她,免得那丫头愈加放肆。” 听到阮秋章指责张小露,农马心里立刻明白过来,这一定是阮秋章回来时见自己不在,找她问话时她说谎骗阮秋章的。想到张小露处处袒护自己,农马心中不由十分感激,虽然平时张小露经常与自己过不去,不过自己碰到困难时她还是很照顾自己的。 “这也不能怪师姐,她受伤后要忌口,最近吃的东西太单调,她想吃些水果清口,可惜现在太晚,找不到卖水果的。”想到张小露的慌还需自己来圆,农马只好为其撒谎骗阮秋章。 “算了,那丫头的事以后再说,你明天随我到镇上一趟,帮师父的忙。” “去镇上?镇上发生了什么大事吗?”农马这时才想起阮秋章今夜被人请到镇上一趟,经阮秋章一说,他不经好奇问道。 “事情的确闹得很大,师父现在也说不清是什么在作怪,所以需要调查一番。” “明天啊,那明晚能回来吗?” “当然不能,事情发生在夜里,只能在晚间调查。你问这些干嘛?” 农马心想,自己已经和柳雪涵约好了,可不能轻易违约。他说道:“师父,明天不行,弟子已是找到破除心魔之法,想在明天试试能否成功,所以......” “你找到破除心魔之法?真的?”阮秋章盯着农马,一脸不信。也难怪他会怀疑农马,这小子平时就一副窝囊样,只是一天时间就突然说找到破除心魔之法,这种事阮秋章怎会轻易相信。 “是真的,请师父给我一天时间,若是不行,弟子就过去帮师父。”见阮秋章一脸狐疑,农马坚定道。 “哼,说的这般自信,莫不是有什么人帮你?” “这......当然不是,是弟子觉得有办法可行,所以想尝试一下。”见阮秋章一语道破玄机,农马心中暗骂:“好厉害的老头,一眼就看穿其中猫腻,眼光还真是毒。” “哼,你是什么货色师父还不清楚嘛?算了,现下也没空理会你的事,我听你师姐说你在“帽子林”时用了“指灵符”是吧?” 农马以为阮秋章还会追问下去,却不想阮秋章突然话锋一转,提起“指灵符”的事,他忙陶出“指灵符”说道:“是的,弟子当时遇到那些尸体诈尸,危急下用了“指灵符”,不过不久“指灵符”就失灵了,弟子一直想请教师父这事,只是后来又接连发生事故,把这事都给忘了。” 阮秋章接过“指灵符”看了一眼道:“那是因为“指灵符”里面储存的“灵阳气”用光了。”说着,阮秋章手握着“指灵符”,闷哼一声,手掌渐现金红光芒,这些光芒仿似被“指灵符”所吸引,渐渐透入“指灵符”里。 好一会儿阮秋章才轻吐一口气,把“指灵符”递给农马后说:“这世间能储存人的内力、真气和阳气的奇珍异宝并不少,不过可以长久储存真气内力的珍宝就很罕见,本门的“指灵符”就是这种罕见珍宝。现在你不懂运用“灵阳气”不说,以后学会了就自己把“灵阳气”存入“指灵符”里面。明晚你若是碰到危险,这可以救你一命。” 农马想不到“指灵符”还有这样的秘密,这可是好宝贝啊,难怪可以作“天官门”的镇派之宝。他小心收好“指灵符”后道:“多谢师父。” 阮秋章摆摆手,刚想说什么,突然内堂里传来了张小露的叫喊声:“师弟,你回来了吗?快过来。” 农马看了阮秋章一眼,说道:“师父,师姐在叫弟子呢,弟子先告退了。”说着,不等阮秋章答应,急忙跑入内堂去。 “等......等一下,你不要打扰你师姐太久,记得让她早点休息。”看着农马急切离去的样子,阮秋章虽明白这小子一定是怕自己问一些有关他自己的事,不过现在“万山镇”所发生的事让他无暇顾及农马,他也只好先把农马的事暂时丢在一旁。 农马刚走到张小露房门前,就听到张小露的笑声从房里传出来。一推开门,就见张小露正趴躺在床上,笑得很是得意:“师姐我帮你过了关了,你这做师弟的要如何回报我这个师姐啊。” 农马也笑了笑,说:“先欠着行不行?” “不行,要是你以后赖账那我找谁去。” 农马无奈摇摇头,说:“那你想要我做什么?” “你是不是该送我点什么?”张小露假装思索半天,突然伸出手来笑道。 农马闻言就是一愣,他在“猫子村”买过一条项链,当时还与小贩起了争执,后来小贩不知因为什么原因把项链免费送给他。想到这,他突然明白,那时小贩被人打得鼻青脸肿,当时自己和阮秋章还觉得奇怪,原来是这丫头所为。 “师姐,那小贩是你打的吧?你为何要把他打成那样?”农马虽猜出个大概,不过却不明白张小露的动机,自己当时并无吃什么亏啊。 “为什么?这还不简单,你要买那项链送我,那家伙竟然敢......”张小露听到农马的话就冲口而出,不过话刚说一半,她突然意识到说错什么,脸蛋一下子红了起来。见农马一脸坏笑的看着她,张小露把头一扭,喝道:“还不快拿来。” 农马心想,这条项链本来就是要送给你的,就是你不说,我也会送你,现在既然是你要求送你,那也好,省得要我去做什么奇怪的事。想着,农马从怀里拿出一个精巧的小盒子,递给张小露,说:“师姐,这条项链虽是很普通,不过样式很好看,我还担心你会不喜欢,不过你教训小贩时也应该看过,不知合心意么?” 张小露接过小盒子,脸上又红上一分,虽然她装作镇定,不过还是让人一眼就瞧出她的心中的激动。农马心说:“真是个天真的丫头。” “从来没人送我礼物......”张小露把小盒子打开,取出项链看了看,说:“这是我第一次收到礼物。我很喜欢。”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作品相关 第二十五章 崂山道士 农马很清楚,以阮秋章的性格是不可能送张小露礼物的,他看了四周,心想:“难怪她的房里布置的这般简单,看来也是这原因所致。” “明夜你如何打算,师父刚才说镇上发生了件大事,已经有很多人受到牵连,师父应该已叫你一同随他去查看吧?”张小露收起项链,问道。 “我同师父说了,明天我不用一同前去,刚才我在乱葬岗和柳姑娘说起心魔一事,她说可以帮我,所以我打算明晚试试能否把心魔除去。” “真的?怪不得你回来这么晚,柳姐姐怎么帮你?把你的心魔直接消除?” “不是,她说可以引出我的心魔,让我以前所遇到的事重新上演一次。能否除去心魔还得靠我自己。” 张小露想了想,虽觉得这办法有些不合适农马,不过现下也没有再好的办法可为,农马现在内心的心魔不早点除去,日后必定会出事,眼下也只好这么办。想到这,张小露突然想到一个重要的问题,她盯着农马,问道:“你......你莫非把我屁……中枪的事也告诉她了?” 农马想也不想就回道:“是啊,我把这些天的事都说给柳姑娘听了。” 张小露闻言大怒,趁着农马坐在自己身旁,也不管自己还趴躺在床上,一伸手楸住农马的衣领,不等农马反应过来,一拳就揍了过去。口中怒骂:“笨蛋,谁叫你多嘴的!” 农马突然被张小露楸住衣领,还没来及的反应,就感到眼睛传来一阵疼痛,他“哎哟”一声,捂着眼睛往后跌坐下去。怒道:“干嘛动手打人,这又没什么好害羞的……”话刚说一半,他就看张小露一脸怒容,牙齿都咬得咯咯直响。 农马这冷汗一下子冒了出来,他连忙站起,对张小露直哈腰点头:“是我不对,是我不好,不该把你的事说了出去,你说吧,要我做什么,我补偿你。”说完,他偷眼瞧下张小露。 张小露本是被农马气得半死,不管怎么说自己也是个大家闺秀,怎么可以向其他人说自己难堪的事,若不是农马只说给柳雪菡听,自己这次一定非扒了他的皮不可。 见农马认错了,张小露也不好再说什么,不过转而一想,她突然笑道:“你真的要补偿我?” “是……是。”农马不知张小露想到什么,心说:“这丫头笑得好诡异,不知又想到什么奇怪的事了?” “那好,师父说直到解决事情后才会回来,你明夜也带我一起去乱葬岗。” “啊?可是……你有伤在身,乱葬岗又阴寒潮湿,这对你的身体不好。”农马没想到张小露会提出这种要求,他明白,张小露一定是想看自己的事。 “你少管,反正你带我去就是,其他的你不用管。” “师姐,柳姑娘说了,除了我自己,其他人是看不到我的心魔的。”农马劝道。 “都说你不用管了,你只需带我去就行,其他我可以自理。” 农马还想说什么,张小露已经摆摆手,说:“好了,事情就这么说定了,我要休息了,你出去吧。”说完,闭起眼睛,不再理会农马。 农马看着张小露,心中无奈,他跟张小露相处了一年,很清楚她的脾气,知道再说什么也是毫无作用。他叹了口气,深深的看了张小露一眼,退出房间。 第二天,阮秋章一大早就忙着准备家伙,农马在一旁协助,直到日落西下,才把一切准备妥当。阮秋章背着一大包袱,嘱咐农马除心魔时要小心后就朝“万山镇”走去。 刚来到镇门,阮秋章远远就看到一队人站在镇门前,为首的正是程万生。 程万生一见阮秋章到来,马上迎上前,对阮秋章抱拳行礼后说:“秋叔,昨夜你回去后不久,又有人在自家里看到那红衣裙了。” “哦,那有没有人出事?” “那个人疯了。”程万生急道,加上这个,已经有九个人疯了,,几乎每天一个,现在他这个镇长算是千夫所指,再这样下去,自己一定会被镇民赶下来的。 “嗯,这些人是?”阮秋章看到程万生身后还长着许多人,其中他就只认识之前与他一起除丧尸的楚新队长。 程万生说道:“这些人都是保安队员,对了秋叔,我给你介绍两个道长。”说着回头喊了声:“你们过来。”话音刚落,人群中走出一男一女。男的长得一脸刚毅,眼神中透出自信坚定,一看就是个身怀本事的人物。女的看年纪应该跟张小露差不多,人长得精致娇美,两只水汪汪的眼睛不时透出一丝机灵之色,看的出也是个有本事的人。这两人来到阮秋章和程万生面前,男的首先行了一礼后说:“在下任天涛,见过阮师叔。这是我妹子任天慈。” 凡是修道之人,无论见到什么门派的前辈,纵使师门交恶,做晚辈的也须尊称对方前辈,这是道门规矩。 站在任天涛身旁的任天慈也走上前一步,行礼道:“见过师叔。” 阮秋章仔细打量着这对兄妹,心中暗赞:“好,兄长的一表人才,做妹子的娇美聪慧,实在是难得的人才啊。”他点了点,问程万生:“这两位是要做什么的?” 程万生说:“他们几天前来到镇上,听说了红衣裙的事后留下来帮忙的。昨夜他们随保安队一同巡逻,所以没机会介绍给秋叔认识,他们的本事不小,我想可以帮的上秋叔的忙。” “哦,两位会些什么本事?”阮秋章这么问虽是有些不得体,不过他的性子一向如此,若想和他合作,没本事是休想得到他的赏识的。 任天涛闻言向任天慈打了个眼色,任天慈点点头,捡起地上的一颗小石头,放在手掌心中,对着小石头念了几句咒语后,手掌心突然闪现出淡青色光芒,接着,手心里的小石头突然腾空而起,任天慈见势对着小石头连打几个手印,小石头在半空顿了几下,就停在半空不动了。 看到这么神奇的法术,所有人都发出一阵惊叹。阮秋章则笑道:“原来是崂山搬动术,想必两位就是崂山道人了。” 任天涛点头道:“晚辈兄妹俩师从“青松门”,学了几年道法,这次下山历练,在师叔面前献丑了。还望师叔多多指点。” “青松门云松道人,好,名师出高徒。”阮秋章曾与青松门的掌门云松道人有过几面之缘,这云松道人是个真正的修道之人,虽不问世事,但对有人上山求助时都会派门下弟子相助,所以阮秋章还是很敬佩这云松道人。 这时,人群中又走出一人,还未走近前就大声嚷嚷:“我说你们聊够了没有,大伙这俩脚儿都站麻,快些到“水仙楼”休息吃饭吧。” 阮秋章不用看也知道是谁冒出头,他冷笑道:“怎么楚新大队长也在啊。” 楚新一听怒道:“我说老爷子,你这是睁眼说瞎话嘛,我楚新队长这么大号的一个人,你难道就没看到?” “哦,是吗?老道人矮眼低,就看不到大号的,还真是为难你长得大号了。” “你……”楚新还想跟阮秋章斗几句嘴,程万生忙出来阻止道:“队长,现在是斗嘴的时候吗?你给我安分点。” 阮秋章也不想程万生责骂楚新,他摆摆手,说:“算了,大家也该久等了,咱们先到“水仙楼”再说吧。” 程万生连忙点头道是,接着一声喝令:“大伙都到“水仙楼”用膳。”说完领着头,带着众人走向“水仙楼”。 楚新在后头白了程万生一眼,心中暗骂:“就一奴才的东西。” 宴席上,程万生首先问道:“不知秋叔这次该怎么安排,这里共有十六个保安队员,那红衣裙出现的甚是漂浮不定,如果不是队员们刚好在附近,根本就赶不及到现场。” 阮秋章喝了口酒,说:“这样吧,我看把队员们分成四组,第一组由我带领,第二组由任天涛带领,第三组由楚新队长带领,第四组由任天慈带领,我们分开巡逻,一听到异常声响就用轰天炮竹通知其他人。” 程万生点点头,说:“秋叔你是怎么看这红衣裙一事的,你说会不会是鬼魂作怪?” 阮秋章并不答话,他看了任天涛一眼,说道:“天涛你是怎么看的?” 任天涛正喝着酒,没想阮秋章突然问起他,他连忙放下酒杯,说:“晚辈现下也是看不出这是什么东西在作怪,昨夜我巡视半天,根本就没发现异常之处,结果那红衣裙还是诡异的出现在民宅里。之前我以崂山盘门术问了这里的地主神,他只说了句“藏匿鬼海中,显于人海里”,我想地主神已经把答案留在那两句话中了。”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作品相关 第二十六章 “鬼巫” 崂山的盘门术,类似茅山术中的问米术,都是可以请鬼神上来问话,不过盘门术层次更高些,它可以把地方神灵鬼怪直接请来问话,是以叫“盘”而不叫问。 阮秋章听说过这个法术,知道盘门术不是功力高深或精通此法的人是使不出来的,任天涛说他可以请出地主神,阮秋章心中对任天涛的评价又上升一分。 “秋叔,这两句话说得不明不白,既可藏匿于鬼海,却又可显于人海,会有这样不人不鬼的邪魔怪物吗?”程万生虽不是很懂人鬼神这些玩意,不过他还是听出地主神所说的话中矛盾。 阮秋章沉思片刻,说:“倘若要说这世间有什么人可以藏匿于鬼海中,又可以显于人群中让人不觉怪异的,那就只有一种人了。” “谁?谁他妈这么有本事,可以待在鬼中还不被发现?”楚新闻言叫了起来,他说得不错,人若可以待在鬼群中不被发现,那这人的本事的确可谓通天。 阮秋章看了任天涛,说:“这种人我想你们崂山门人都该认识。他们是你们的死对头。” 任天涛闻言浑身一颤:“莫非是苗族“鬼巫”?”坐在任天涛身旁任天慈也是一怔,她和任天涛从小在“青松门”长大,对于“鬼巫”这些人的存在是再清楚不过。 苗族的“鬼巫”是黑巫术的一支旁脉,许多人也许听闻过苗族蛊术或毒咒,却极少有人知道苗族中还有一支神秘的“鬼巫”。 “鬼巫”一脉顾名思义,既是擅长鬼神之事的一种人,传闻他们可以魂入阴曹地府而不被察觉,他们修以纯阴之身,就是诞辰八字也须得属阴。从懂事起,他们就会躲在阴气深重之处,配以致阴致寒之物滋补修身。 这些人长年与世隔绝,等他们修成出关,于世间伦理道德全然不知,而且他们极好杀生取乐,行为怪异阴毒,所以在苗疆里一度成灾。在两百多年前,“鬼巫”一族曾来到神州内地,瞬间造成腥风血雨。而“青松门”这时受于百姓请命,与“鬼巫”一脉展开了长年拼杀后,终于把“鬼巫”所剩不多的人给赶回苗疆。两家的仇恨,从此结下死结,两百多年来“青松门”损失惨重,死在“鬼巫”人的手中弟子更是不计其数。 任天慈几年前就亲身体验过与“鬼巫”一族的血战,至今,她还无法忘记那恐怖的一战。那一战,打了三天三夜,双方都是损失惨重,然而让人不寒而栗的是“鬼巫”人的那种厮杀若狂的狠劲,而且他们还使着一种邪法,叫“种魂术”。他们把鬼魂收困在做过法的蛇蛋里,自称“魂头蛋”。当时“青松门”的门人只要被打中或砸中,就会立刻瘫痪,接下来的,只有任其对方处置。这种邪术以鬼魂做武器,人一旦被砸中,蛋里头的鬼魂就会跑到人体内,造成典型鬼上身。 阮秋章并不在意兄妹二人惊讶的神色,对于“鬼巫”,他多少也听闻过,两百年前“青松门”与“鬼巫”的那场血战他也知道,他点点头,说:“我是这么认为,普天下除了“鬼巫”一族外,再无他人可藏匿于鬼群中。” 任天涛并不完全认同,他说道:“晚辈认为天下间可以待在鬼群中不被发现的应该还大有人在,比如茅山龟息符,贴到人身上后也可以不被鬼魂发现。” 任天慈这时也说道:“师叔,按那句话的意思,也可说是鬼显于人海中。并非一定是人藏匿于鬼海中。” 阮秋章笑了笑,说:“龟息符虽可将人隐藏在鬼群中不被发现,但龟息符只能坚持一个片刻,这又如何是藏匿了?至于鬼可显于人群这点我也想过,你们看这是什么?”说着,阮秋章从包袱里拿出一叠黄符,任天涛拿着端详半天,看不出个所以然,他递给任天慈,说:“小妹,你看这是什么?” 任天慈看着一怔:“这是“天云门”的“龙昆符”!” “什么?这是“龙昆符”?”难怪任天涛会这么震惊,“天云门”一派早在百年前就已销声匿迹,这一派最闻名天下的法宝,就是这“龙昆符”。只要被“龙昆符”贴中,纵使天兵神将,不过一时半会也休想动弹得了。 “哈哈哈,小丫头倒是挺有眼光的。”任天慈能一眼认出“龙昆符”,让阮秋章不由大笑,这对兄妹果然不简单。 任天涛不由呆呆看着阮秋章,心想:“虽听师父说过“天官门”一派虽人脉稀少,但门下奇法珍宝可在道界中排得上号,当初自己还不信,没想阮秋章这么轻易就拿出失传已久的“龙昆符”,而且一拿就是一叠。这“天官门”果然不简单。” 阮秋章见任天慈拿着符一脸疑惑,笑道:“小姑娘,你有什么问题就问吧?” 任天慈笑了笑,说:“刚才晚辈第一次看到“龙昆符”难免吃惊失态,不过仔细一看,这符纸质新鲜不旧,晚辈斗胆一说,这符,八成是……假的。” 任天慈这么说可算是无礼之极,任天涛生怕自己妹子得罪阮秋章这种高人,暗下里用手肘碰了碰任天慈。任天慈侧头一看,任天涛正对着她连连使眼色。 阮秋章把一切看在眼里,笑道:“这“龙昆符”的确不是正宗的,是我自己画出来的。” “啊,那……那不是……”任天涛这下有点懵了,既然这“龙昆符”是他自己画的,那就是说这符是假的,不知阮秋章还拿出来做什么? 阮秋章知道任天涛想说什么,他笑道:“虽然不能跟正宗的“龙昆符”相比,不过同样具有短暂的困住邪魔的能力,一见到那件红衣裙,首先要先困住它,等大伙赶来再做决定。”说着,示意任天慈把符分给所有人。 楚新在一旁早听得不耐烦,这些人净是说些他听不懂的话,这时见阮秋章和任天涛兄妹终于安静下来,他猛喝了一口酒,说道:“老爷子,你们俩你一言我一语的说了半天,也不知说些啥,这都把我听蒙了,你就别卖关子,我看你心中早已有数,你就直接说给大伙听吧,这时间也不早了。” 阮秋章点点头,说:“昨夜我思绪良久,认为所有的问题就出在“双龙巷”这点上,还有,若是排除鬼魂所为,那最大的嫌疑就是郑郜天一家,特别是他那个从未露脸的母亲。” 住在万山镇的人都知道,郑郜天一家神秘莫测,而红衣裙的出现,亦是自从郑素素自杀后开始的,这些日子来保安队员把注意力集中找寻红衣裙这点上,反而将事端源头给忘了。经阮秋章一提醒,众人不由露出恍然大悟之色。 阮秋章看了众人一眼,说:“待会万生和我一同前去郑郜天一家,其他人就按计划行事。还有,你们不要随意用“龙昆符”,那是保命的符,危急时可以救命。” 有了阮秋章的加入,所有人都摩拳擦掌,把万山镇搅得天翻地覆的红衣裙,这下该露出真面目了吧,若是可以制服红衣裙,那自己所获得的酬劳可不会少,想到这,众人不禁精神一抖,等吃过宴席,按着阮秋章的吩咐,开始巡逻起来。 阮秋章与程万生一同来到“双龙巷”,刚到巷头,阮秋章立觉这里风水建得有些异样,他问程万生:“这“双龙巷”是什么时候建的?” 程万生想了想,他虽贵为一镇之长,镇上要动工动土他原本知道,可这“双龙巷”他还真就不知道什么时候建成的。 见程万生摇摇头,阮秋章对身后四个保安队员说道:“你们两个到巷尾门上看看有什么东西,你们两个,看看这巷首门上有什么东西。” 四个保安立刻照着阮秋章的话行事,爬上“龙首门”的两个保安队员首先发现,在门板上中央钉着一根指粗的钉子。钉子四周用奇怪的染料画着一个怪异的妇人头,这根钉子就钉在妇人头的口中。妇人画得惟妙惟肖,只是,看着让人打从心里的发毛。妇人两眼怒睁,似是正怒视老天,而妇人的嘴中央虽被钉了一根钉子,却可以从她两旁翘起的嘴角看出,妇人在咧笑。保安队员两人相互看了一眼,其中一个对阮秋章喊道:“道长,这上面有根奇怪的钉子,四周还画着个奇怪的人头。” 阮秋章闻言一愣,心想该不是那个吧?若真是那个,那布置这个的人可算是造孽了。他回过神,向着两名保安队员说道:“你们试试能否拔出钉子?” 两名保安队员闻言用力一拔钉子,看似紧钉入石板的钉子却轻松拔出,一个保安队员拿着对阮秋章晃晃:“道长,拔出来了。”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作品相关 第二十七章 纸扎人 “快拿过来。”阮秋章接过一看,这根钉子是用铜铁做成,入手阴寒冰冷,并且还透出淡淡的诡异气息。“这是“子母棺材钉”,这个布置之人还真的不怕天打雷劈。”以阮秋章的见识,一眼就看出这钉子的来龙去脉。 程万生听出阮秋章语气惊讶,凑过来问道:“秋叔,什么是“子母棺材钉”?” 阮秋章吸了口冷气,沉声道:“所有母亲与子女合葬的棺材就叫子母棺,这种合葬如果稍微出错,就会变成祸及子孙的风水恶穴,而子母棺各钉得最深的一根,就是“子母棺材钉”了。要是没猜错,巷尾门板上一定也有一根比较小的钉子,上面还会画一个孩童的脸。” 阮秋章的猜测果然没错,不一会,另外两个保安队员回来报告,在巷尾门板上钉着一根筷子粗的钉子,而上面,画着一个诡异的小孩。 “秋叔,这该怎么办?难道多年来“双龙巷”常出傻子疯子跟这个有关?” “怎么办?这还能怎么办,“双龙巷”本是旺子旺孙的“龙小脉”宝地,你看这龙首被钉住,龙尾又被封住,这就变成风不通水不流的“断龙脉”,这样的风水,在这里住的人不是断子绝孙,就是孩子一诞下便天生痴傻。这布置的人还真是阴毒的很啊。” 程万生大吃一惊,万山镇居然会有这么个可怕的地方,他急道:“秋叔,真的没法改变吗?咱们把钉子拔出来不行么?” 阮秋章叹了口气摇摇头,说:“风水本来就不是一时半会就可更改的,这两根“子母棺材钉”少说也钉了几十年,即使拔了出来,不过个十几二十年是改不过来的,而且这里的人即使现在搬出去,也逃脱不了绝子绝孙的下场。” 众人听了不由倒吸冷气,是什么人和这里的人有深仇大恨,竟把对方弄至断子绝孙这样的下场。即使是报仇雪恨,那这人的手段也太过残忍了。 阮秋章愈想心中怒火愈盛,他怒道:“今天我一定要会会郑郜天的母亲,这事一定和这家人脱不了关系。” “秋叔您稍安勿躁,郑家的两个儿子也是天生痴傻,这事应该不会与他们家有关吧?”见阮秋章发火了,程万生赶紧劝道。 “哼,你懂什么?郑郜天的母亲不是一辈子躲在家里嘛?今晚就是硬来,也要见其庐山真面目。”阮秋章说着,不理程万生阻拦,领着四名保安队员径直朝郑郜天房子走去。 就在阮秋章发现“双龙巷”的秘密时,任天涛这边出事了。 任天涛带着四个保安队员,一路巡逻下来,并无发现可疑之处,算了算时间,现在是亥时过半。任天涛走着,不由掏出“龙昆符”出来瞧看,他自己认为,与其浪费这么好的符去对付一个鬼魂或邪魔,还不如自己收起来研究,虽不知阮秋章是怎么画出失传已久的符咒,不过以自己的本事,应该也可办到,至于对付鬼魂邪魔,自己的本事可不是摆着好看的。 任天涛这伙人负责东区的巡逻,这片地区大多是商铺,除了窑子酒楼,其它商铺大多已经打样。走在路上,行人也是逐渐变少,按着前几天红衣裙出现的时辰,现在还早得很。 任天涛边走边想:“我手中的“龙昆符”是舍不得用,不过自己还是很想见识这假的“龙昆符”有多大威力。”他看了看身后的四个保安队员,想到:“希望待会他们会用到。” 就在他们刚拐进一条小街道,就听到南面不远处传来几声惊叫,任天涛一马当先,喝道:“出事了,大家跟我来。” 等众人来到声源处一看,眼前是间破陋的寿衣店。店门用几块两米多高的木板关着,声音就是从这里面传出来的。任天涛向两个保安队员使了个眼色,两个保安队员立刻上前敲门:“快开门,我们是保安队,里面发生什么事了?快开门。” 等了好半天,寿衣店里才传出一声颤抖微弱的声音:“救……救命……红衣裙……出现了……” 任天涛一听,急道:“你们快把门撞开!” 四个保安队员急忙行动,经他们用力一撞,本是破陋的门板应声而破。撞破门板后,四人不约而同陶出“龙昆符”,在他们看来,四张“龙昆符”绝对可以困住敌人一时半刻,等其他人赶来,自己就立功了。任天涛一瞧这架势,赶紧走上前头。 一进寿衣店内,首先就看到一个年过半百的老头跌坐在地,他抬着头,一脸惊慌的盯着吊在屋不同于人的,就是那纤细的身段了。这种东西别说夜间,就是白天也是挺让人发毛。 这名保安队员因为害怕,当众人聚在一起商议时,就他总觉得有些不妥,他回了几次头看下纸人,在昏暗中,纸扎人除了死气沉沉之外并无其他可疑之处。这会他又回头看一下身后的纸人,再一次看到没什么不妥后,他自嘲道:“自己吓自己。”就在他刚想转回头。突然,他看到吊在半空中的十几个纸人中的一个纸人对着他咧起了嘴。他吓得脸色大变,连退三步,大叫道:“红衣裙在那儿!” 任天涛还在和其他人商议,突听保安队员大喊,闻声望去,果然在半空中吊着一全身套着雪白衣裙的纸人在笑,难怪他们会找不到,这东西衣裙的颜色并非传说中那样是红色的。 其他人这时也看到了,无不被吓得呆楞住,任天涛大吼一声:“用“龙昆符”,别让它跑了。” 众人醒悟回神,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照着红衣裙就扔过去。任天涛急道:“蠢材,别用扔,要贴在它身上。”可惜,他的话音刚落,四张“龙昆符”已经在半空乱飘了几下,无力的掉落在地。 这时,众人清楚得听到,红衣裙发出“嘻嘻嘻嘻嘻……”的笑声,声音甚是尖利阴深,就像婴孩奸笑般,让人听着心里直发毛。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作品相关 第二十八章 窝里反 如果任天涛立刻使用他身上的“龙昆符“或许就可以马上镇住红衣裙,可惜他犹豫了一下。红衣裙这时趁着众人慌成一团,身影飘了飘,从众人头上飞过。 任天涛毕竟是个学道有成的道士,他大喝一声:“休想逃跑,看我的搬动术。”说着,任天涛对着地上四张“龙昆符”打了几手结印,口念咒文,四张“龙昆符”突然在地上打了个转,朝红衣裙激射而去。 红衣裙见状,冷冷嘻笑了几声,在“龙昆符”贴中它的前一刻,透墙而去。“龙昆符”追其不中,纷纷贴到墙壁上。任天涛恼怒道:“快追。” 等他们追出寿衣店时,红衣裙早以不知所踪。见到任天涛跺脚气骂,一个保安队员上前问道:“道长,对头是个鬼,行踪难以抓摸。我们该怎办?” 瞧红衣裙可以穿墙而过,任谁也会认为这是鬼魂来的。没想任天涛摇头说道:“对方不是鬼魂,你们快拿回“龙昆符”,我们先去找阮道长。” 保安队员一愣,这东西都可以透墙而过,怎还不是鬼怪?他们虽对任天涛的话心中不赞同,不过也没有说什么,毕竟自己对这种东西一无所知,按着任天涛的命令,他们回屋收起“龙昆符”后,一同赶往“双龙巷”。 任天涛一路思绪甚乱,心想:“这到底是什么玩意?身上一点鬼气都没有,却可以漂浮穿墙,难道……”他似乎想到些什么,一脸震惊,不过接着晃晃脑袋,心说:“应该不会,若是真的,那事情就复杂了。” 刚走出这条小街道,夜空中突然大放光明,接着一声炮响传来,任天涛抬头看了一眼,急道:“楚新队长那边出事了,大家快随我来。” 就在他们刚跑出几步,夜空中又一阵闪亮,任天涛瞧着不由一呆,这次放烟火的方向,却是自己小妹负责的巡逻地区。 保安队员也是跟着发呆,其中一个喃喃道:“怎么红衣裙不是只有一个么?” 任天涛自问向来冷静沉着,这时亦是不知该如何处理,他思量半天,决定先赶往楚新那边,自己的小妹的本事他很清楚,就算这红衣裙诡异莫测,她自保还是不成问题的。就算有个万一,她和阮秋章都处在南区,这时候阮秋章也该正赶过去了。只要他在,自己的小妹就不会出事。 想到这,任天涛手一挥,喊道:“大伙别发呆了,快随我赶去支援楚新队长。” 任天涛的猜测果然不错,阮秋章这时的确正赶往任天慈之处。 早前他和程万生来到郑郜天家门前,向一个保安队员使个眼色,保安队员会意拍门喊道:“开门,快开门。” 等了许久,房里传出一把空洞洞的声音:“谁呀?什么事呀?” 保安队员说道:“我们是保安队的,想进来调查件事,快开门。” 屋里那人似乎和谁说了些什么,接着道:“有什么事明儿再说,现在家里的都睡下了。” “请你合作,开门让我们进去调查。”保安队员见屋里人并不想开门,声音又提高几分说道。 “我家能有什么事可以调查,你们不要打扰我家人睡觉,快滚回去。”屋里的人似乎也被激怒,声色甚为不悦。 保安队员回头瞧了瞧阮秋章,见阮秋章点点头,抬脚就想踹门。这时,夜空突然闪亮起来,阮秋章抬头一瞧,轰天炮是楚新那处发出的。楚新是个什么样的人他很清楚,这会放烟火示告,若是迟些赶过去,指不定他又犯错捅娄子。阮秋章刚想命人赶去楚新所在地,夜空中又传来一阵闪亮。这次是任天慈负责的地方放起的。 阮秋章皱皱眉,心中纳闷:“怎么两处都放了轰天炮了?莫非红衣服不止一个?”想到这,阮秋章说道:“大家随我来。”他的目标是离他较近的任天慈,现在情况已是大出他意料之外,眼下比起郑郜天一家的事,红衣裙更让人担忧。至于楚新那边,他相信任天涛已经赶了过去,以他的本事,起码可以镇住红衣裙一时半会。 阮秋章一路急赶,虽是年纪老矣,奔跑起来却是快如闪电,四个保安队员和程万生在后头跟着,一眨眼的功夫,阮秋章已是离他们相去甚远。几个人见万不能追上阮秋章,干脆放慢脚步,缓缓赶往任天慈所在地。 等阮秋章一到现场,立刻被眼前的一幕所震惊,任天慈手执一根木棍,与四名保安队员战在一处,打得甚是惨烈凶险。那四名保安人员不知中了什么邪,竟似与任天慈有不共戴天之仇,全然不理身上伤痕累累,发疯般攻向任天慈。 任天慈又一棍扫中一个保安队员的脸部,那人立即鼻血四溅,栽倒在地,那人也不喊疼,站起身来,又扑向任天慈。阮秋章看到这明白了,这些人是中了法,受人控制。 “给我躺下吧。”阮秋章也懒得和这些失去理性的保安队员废话,趁着四人围攻任天慈,他突然偷袭,出手毫不留情,一下就是一个,四名保安人员还未反应过来,已被阮秋章打昏在地。 任天慈早被四个发了疯的保安队员围攻得招架乏力,若不是阮秋章赶来,这会躺在地上的就是她。她喘着粗气,看了四名保安队员一眼,对阮秋章说道:“师叔,这下手也太重了些吧,这些人只是中了邪术,要是把他们打残了那不是……” 阮秋章摆手打断任天慈的话,说:“出手不重他们就不会老实了,这是怎么一回事?” 任天慈丢掉木棍,站起身来说道:“我们听到有人呼喊,赶过来一瞧,发现红衣裙就吊在屋檐下,他们刚围住红衣裙,却不料红衣裙突然吐出一口浓烟,这几人只是吸了一口,便疯了般向我攻来。那红衣裙则趁机跑了。” “跑了?这话如何讲?” “晚辈认为红衣裙并不是鬼魂作怪。” “哦,这么说红衣裙是人所扮了。” 任天慈一脸凝重,想了想说:“它亦不能称之为人,应该说是受人驱控的躯壳。” 阮秋章不由倒吸一口冷气,担忧问道:“这么说它是个受人驱控的尸体了?”他会这么担忧,是因为如果对方若能把尸体操控如这般境界,那自己就不必瞎忙了,因为自己根本不是对方的对手,这种控尸手段,阮秋章自问是办不到的。 “不,它不是尸体,虽然晚辈不曾触碰过它,但可以感觉出来,对方的肉体还活着,只是,似乎没有了三魂七魄。” 听到对方操控的不是尸体,阮秋章不由心头一松,只要对方不是明摆着强于他,不管再神秘莫测,他都敢碰上一碰。就在这时,程万生和几个保安人员终于赶来了,一看到倒在地上的人,程万生一愣:“这是怎么回事?怎么都躺下了?” 阮秋章也不细说,吩咐道:“你们把他们抬回“水仙楼”去,记得用粗绳绑住他们,如果他们醒来大闹,就把他们打昏,千万不要解开他们。万生你也跟他们一起去,现在事情已经有点复杂,免得跟着我们碍手碍脚。” 说着,回头看了任天慈一眼,说:“你还能否跟来?” 任天慈点点头:“可以。” “那好,随我来。”阮秋章说着,率先疾奔而去,任天慈也不甘落后,紧跟在阮秋章身后,脚程竟是不弱。 程万生无奈叹气,跟着保安队员,把昏过去的人一同架回“水仙楼”。 按下他们不说,另一边先赶到楚新所在地的任天涛现在可算是倒了血霉了,来到楚新这边,他们也跟阮秋章碰到同样的情况,只不过中招发疯的不是保安队员,而是高出众人一个块头的楚新队长。 任天涛赶到时,跟随楚新一行的四名保安队员早已被他打得鼻青脸肿,个个哭爹喊娘,四处奔窜,不是他们无能,而是发了疯的楚新力大无穷,四人抱手缠脚的,愣是被楚新如丢枕头似的一手一个给丢出去。这下他们可算是领教了这平时看似粗心随意的队长的厉害。 任天涛见势不好,喊了声:“抓住他。”接着和保安队员一起扑了上去,九个人围攻一个,就这气势怎么说也该把楚新给制服住,却不料这楚新人虽失去理性,那两下看家本领却还记得,最先倒霉的,自是冲在最前的任天涛。 眼看着任天涛就要抓住楚新了,没想到楚新突然抬起一脚,把刹势不住的任天涛踢个正着,这还不算,未等任天涛向后栽倒,楚新就着拳快,又补了他一下。让他彻底重重跌倒在地。 任天涛只感鼻子一酸,接着口中就传来浓重的血腥味,用手摸了摸鼻子一看,满手是鲜血。这是他下山半年来第一次受伤,他心中怒火中烧,站起来怒骂道:“浑蛋,居然敢打我……”这话还未骂完,楚新的第二拳再一次打中了他,这下子直把他打得两眼冒花,脑袋嗡嗡作响。 任天涛气极怒极,退了几步后从怀中掏出几张符纸,怒道:“受死吧。” 保安队员一看任天涛来真的,慌忙叫道:“道长手下留情,他可是队长啊。”说着,几人扑向楚新,就连那几个被揍得鼻青脸肿的队员也不顾伤痛,一起冲上去,楚新顾此失彼,没几下就被队员按压在地,任天涛见队员们把楚新给制住了,心中虽有些不满,但也不好再出手,他吐了口血沫,收起符纸。走近被压倒在地的楚新,说道:“队长怎会变成这样的?”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作品相关 第二十九章 一无所获 一个保安队员吃力的按着楚新,说道:“我们和队长巡逻到这里,听到有人喊救命,冲到那人屋里一看,红衣裙就吊在屋檐下,队长看到红衣裙出现了,一下子就扑了上去,结果被红衣裙喷了一口黑雾,结果就变成这样了。” 任天涛心说这队长是个笨蛋吗?不是嘱咐发现红衣裙须用“龙昆符”镇住对方吗?他这是以为自己是谁啊?扑上去?哼,没死算他走运。 八个保安队把楚新压在地上,这本该是十拿九稳的事,不巧楚新是被正面压在地上,他与最底下的保安队员面对面。楚新挣扎了会,见不能推开这些人,突然猛得向最底下的保安队员咬去,这一着,正好咬住保安队员的鼻子,保安队员“妈呀”一声,惨叫起来:“疼死我了,快放开我。” 任天涛大吃一惊,挥起拳头就朝楚新头上接连砸去:“快松口!” 无奈楚新这时已经失去本性,受了任天涛几下重拳,这头都被打得肿起几个大包,还是不松口。保安队员的鼻子这时已是鲜血淋漓,再这样下去,这个保安队员的鼻子非被咬了去。 任天涛大喝一声:“大家快散开。”听到命令,几个保安队员立刻起身散开,楚新一感身上的压力变轻,松开口推开保安队员站起来。那个保安队员这时的鼻子已被咬得肉块外露,这样子,治了也是白费。 楚新一起身,眼睛都红了,他不作停顿,朝任天涛扑来,他虽然失去意识,不过任天涛揍了他几下他似乎还记得,是以落下其他人,对死任天涛。 任天涛这下可倒霉了,想要用法术反击,对方只是个失去意识的自己人,要是伤了对方可就说不过去,动手脚吧,自己不是发飙的楚新的对手。怎么办?任天涛根本不用想,转身就逃,边跑便喊:“我把他引到师叔那里,你们快去找张网后过来。” 说着,引着楚新向南区跑去。 阮秋章这时已经赶到南区,隐隐就听到夜空传来低沉的惨叫声,与任天慈对视了一眼,阮秋章说:“看来他们出事了。” 任天慈点点头,说:“如果他们也遇到红衣裙,那应该也会像刚才那些保安队员一样。”话音刚落,远处阴暗的街道尾便响起脚步声,两人心中一顿,仔细观望。 不一会,两人首先看到两条人影窜出来,渐渐得,这两个黑影的脸渐现出来,任天慈大吃一惊:“是我哥哥!” 阮秋章也看清楚了,这两个黑影一个是任天涛,一个则是楚新队长。任天涛跑在前面,这会都上气不接下气,还不时惊恐的回头看一下楚新,两人的距离,已是渐渐拉进。跑在后边的楚新,却是犹如一头被激怒的雄狮,张牙舞爪的狂叫着,就那股狠劲,任天涛一旦被抓住了,肯定凶多吉少。 阮秋章无奈摇头,这楚新和别人一样带队,别人是手下中了招,他倒好,身为队长,反而自己中招了。与楚新合作多次的阮秋章很清楚,楚新平时虽大大咧咧的,不过他是真正的深藏不露,现在他发起飙来,自己亦是拿不准能否制的住他。 他对任天慈说:“我们一起围攻他。” 任天涛觉得自己这一次可算丢脸丢到家了,自己这一路下来不是没有反抗,可惜根本不是楚新的对手,他实在想不通,这家伙都受人控制了,怎凭地身手还这么厉害,几次下来,他心中的狠劲渐盛,心想再这样下去,就休怪自己动真格的了。 就在这时,两条人影迅速从他左右两边闪过,接着就听到身后的楚新一声怪叫,他回头一看,原来是阮秋章和任天慈赶来了。 “师叔,小妹。你们来的真好。”看到两人的出现,任天涛不由大喜。 “围住他,别让他跑了。”阮秋章聚神回话,似是如临大敌。 看到阮秋章也这般认真,任天涛更是不敢大意,这楚新绝对有真本事,不然也不会让盛名远播的阮秋章如此较真。三人一同围住楚新,任凭楚新再怎么横冲直撞,也不能冲出一个缺口,这三人一连手,就是成精的僵尸怕也无能为力,何况只是个人。 楚新被困的时间越久,身上的狂气就愈加浓烈。阮秋章三人只守不攻,渐渐得就感到吃力了。三人中最弱的一个,自是任天慈,方才她才与四个保安队员激斗一番,又不停歇的赶到这里,就这么一会,她的体力渐感不支。阮秋章和任天涛也看得出来,只要楚新一攻向她,两人就会有一个靠近帮忙。 看到场面一直僵持不下,阮秋章心说:“这样下去迟早会被他突破,使不得只好用灵符镇住他了。” 阮秋章他们之所以一直不肯用灵符制住楚新,根本的原因是人体一旦受到灵符的攻击,除非这人有通天本事,不然纵使绝顶高手,也会受到不小的伤害。 修道人用符,一般都是画符时把体内真气灌入真言里,写字用的朱砂,就是可以储存真气的天材地宝,把真气储存在朱砂内,再配以真言咒文,就形成可降魔驱邪的灵符。赶尸人用符驱尸,也是这个道理。 阮秋章的符虽然灌入的是“灵阳气”,但对人体的伤害也不小。不到不得已,他也不想对楚新使用。就在阮秋章分心思考时,任天慈一声大叫惊醒了他。原来阮秋章分心时,迟了对任天慈的支援,任天慈招架不住,被楚新一脚踢翻在地。 阮秋章怒叫一声,顾不得多想,从怀中掏出灵符,念动咒文,灵符渐现金红光芒,抬手就要把灵符扔出去。突然,远处传来叫喊:“道长,我们找来网了。” 阮秋章闻言,挥出去的手硬是在半空顿了顿停下来,他大喝一声:“来得好。” 阮秋章与任天涛对视一眼,两人架起任天慈就往赶来的保安人员跑去,边跑边喊:“你们快埋伏好,我们把他引到你们那去。” 楚新已经失去意识,自不会理解阮秋章的话,他狂啸着,紧追在三人后面。 跑进保安队员的埋伏圈里,阮秋章就看到几个保安队员站在商铺屋顶,与队员打了眼色后,三人站住不跑,等狂扑而来楚新一扑进埋伏圈里,三人向后一退,喊道:“趁现在。” 屋顶上的保安队员立刻张网跳了下来,刚好把楚新罩住。接着几人转起圈来,把楚新给网个结结实实。楚新挣扎了几下,虽然口中还在怪叫着,不过已是动弹不得。见终于把楚新给制服了,众人不由松了口气,心中对楚新一阵狂骂:“真是蠢材,今晚都给你这家伙给搅浑了。” 阮秋章走到还在怪叫着的楚新面前,把他身子翻转过去,再也不客气,一手刀砍了下去,楚新“咯”的一声,彻底安静下来。他看了众人一眼,经楚新这么一闹,众人伤的伤,累得累,这样子怕是不能继续调查下去,算了算时间,也快天亮了。阮秋章说道:“把队长架起来,我们先回去“水仙楼”。” 众人这时确实也是累坏了,一直以为只有一个红衣裙作怪,没想到接连出现意外,把众人忙得团团转。特别是楚新,跟随他的那四个保安队员个个受了伤,最惨的一个鼻子都快被咬掉了。听到阮秋章的命令,众人架起楚新,朝“水仙楼”走去。 这一夜折腾,到头来还是一无所获。任天涛扶着任天慈,来到阮秋章身前,说道:“师叔,我们就这么算了?我在自己负责的地方也看到那红衣裙,那根本不是什么鬼魂。” “什么?你也遇到了?” “没错,可惜最后被他跑了。” 阮秋章沉思一会,说:“背后指使人看来不简单,我们先回去吧,这事有从长计议。” 任天涛还想说什么,却被任天慈阻止道:“哥,我们回去吧,你看你的鼻子还在流血呢。”任天涛闻言用手一摸,果然鼻子还在缓缓往下流出鲜血。他忙仰起头,说道:“我们走吧。” 看着这兄妹两离去的背影,阮秋章回头往绿叶庄的方向望去,心想:“不知农马那小子事情进行得怎样了?”想着,他晃了晃脑袋,跟着向“水仙楼”走去。 绿叶庄这边,农马背着张小露回来,趴在农马背上的张小露神情怪异,一时惊恐,一时悲伤,以她的性格,会出现这种神情,想必昨夜一定是见到了让她十分震惊的事。 反观农马,他显得很是沉默,一脸疲倦,两眼空洞无神。把张小露背到房里放下后,农马欲退出房里,手却被张小露抓住。张小露猛地把农马的头埋进自己的怀里,说道:“师弟,想哭就哭吧。”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作品相关 第三十章 往事 农马一听,突然放声大哭起来,他的哭声里充满着痛苦与无奈。张小露忧伤的看着他,泪水也忍不住得掉落下来。昨夜的事,对于农马也好,对于张小露或柳雪涵也罢,绝对是个不小的刺激。 昨夜里。 农马无奈的背起张小露,说:“师姐,你一定要跟着来吗?” “那当然,你难道想反悔你答应的事吗?”张小露趴在农马背上,一脸嘻笑。 “唉,要是落下后遗症,你可不要怪我,这是你自找的。”农马皱皱眉,嘀咕道。 “少说废话,快走吧。”张小露敲了下农马脑袋,不满的说。 农马叹了口气,有气无力:“是。”说着,背着张小露走向乱葬岗。 来到乱葬岗后,农马找了处干净干燥的地方放下张小露。张小露坐不得,她对农马说道:“你去折根木枝过来罢,记得要粗大一点的。” 农马喃喃道:“真是麻烦,还说自己可以处理,还不得靠我帮忙。”嘴上虽是这么说着,不过农马还老老实实,找了一根不错的树枝,折下来递给张小露。 张小露挥试一下,觉得提顺手,她两手撑着树枝,笑道:“好了,你可以忙自己的事了,我看着就行。” 农马见张小露没什么问题了,走到一边,对空连呼三声:“柳姑娘,柳姑娘,柳姑娘。” 不到片刻,柳雪涵的声音空中传来:“怎么小露妹也一起来了?”两人抬头一看,柳雪涵浮飘在半空中,一身素白轻纱,犹若仙子下凡,缓缓落下。 “柳姐姐近来还好吗?还没向你道谢“吞腐风”的事呢。” 柳雪涵落到张小露身前,说道:“不用客气,你受了伤,怎么可以跟来这种地方,还是回去吧。” “我这不是当心这傻小子嘛,放心吧,我已经……”张小露说到一半,忽然凑近柳雪涵的耳朵旁一阵嘀咕,也不知说些什么,农马心中纳闷:“什么事这么神秘?还说起悄悄话来了。” 好一会,张小露才笑道:“所以不会有事的。” 柳雪涵这时也点点头,说:“既然如此,待会要小心点了。”说着,她回头对农马说道:“农公子,把玉石拿来吧。” 农马闻言,从怀中拿出玉石,递给柳雪涵。看到农马拿出的玉石,张小露吃惊道:“原来是你拿了那块玉石啊。”在“帽子山”时,张小露曾见过董山胡掉下一块血牙色的玉石,当时这块玉石曾使得农马走火入魔,后来自己因看到农马残杀董山胡,把这事都给忘了,没想到这玉石原来被农马捡来了。 “这是?”张小露扯了扯农马的衣袖,问道。 “哦,这是我娘的遗物,这块玉石我爹也有一块,他们被杀后这两块玉石都被抢了去。” 柳雪涵接过玉石后说:“农公子,我们走远些。”接着又对张小露说道:“小露妹就待在这别动,免得待会影响到农公子。” 张小露倒也无所谓,她点头笑道:“你们可不要走太远,不然我就瞧不清啦。” 农马皱着眉看了她一眼,跟着柳雪涵走到不远的空旷地。柳雪涵拿着玉石,说:“待会我会由玉石作牵引,慢慢把公子心魔给引出来,公子要谨记,无论你看到什么事,那些都是幻觉,是你的心魔幻化出来的,只有你不被幻象迷惑,那么你的心魔也就被克服了。” 农马点点头,说道:“我记住了,请柳姑娘开始吧。”说着,他闭眼静待。 柳雪涵托起玉石,从手心里透出一缕黑色的浓气,浓气首先渗入玉石,接着从玉石慢慢透出,黑色浓气从玉石透出时已变成紫青色,这股紫青色的浓气就像被农马所吸引似的,渐渐从农马的天灵盖渗入。 一瞬间,农马的脸色变了几变,紫青色浓气透入时,他的脑袋中顿时一片空白,不久,空白的脑袋里突然快速闪现出记忆片段,混乱而迅速,农马直感天旋地转,头痛欲裂,那些快速闪过的片段让他胃里一阵阵恶心,有说不出的难受。 好一阵子,这种感觉才随着放慢的片段逐渐减弱,这时,农马也看清了,那些闪过的片段是他以前的记忆。看着这些片段,农马不由一笑,这些是这一年来他与张小露和阮秋章的生活片段,以前没怎么去回忆,不觉这一年来过得如何,没想到这会儿看起来是这么温馨而快乐。就在他欲想细细回味这一年来的生活琐事时,那些片段突然又加快速度,快得让农马根本分不清片段显示了什么,刚才的恶心感又重新出现,而且比之前有过之而无不及。 农马瞧着在他眼前飞速旋转的片段,再也忍耐不住,大叫一声:“我受不了了。”猛得睁开眼睛,农马愣住了。眼前出现的并不是乱葬岗,而是一间小房子。 农马瞧了瞧四周,泪水忍不住淌下来,这里,正是以前他与父母居住的房子。 明知道这是幻象,农马还是忍耐不住,一切就似时光倒流,他走到一个小角落里,蹲下去一瞧,角落还留着他小时候用刀刻着的“小马和爹娘爷爷的家”这几个字。 这真的是幻象吗?农马不由一阵茫然。“小马,是你么?回来了么?”屋外,响起了一把农马只有做梦才听到的声音。 农马压抑着心中的激动,他浑身颤抖着,自己多么希望,自己做了一年的梦,自己从来都没有告诉过张小露,自己是多么的渴望能再见一见自己的娘亲。 这次,一个脸容端庄慈祥的妇人走了进来,看到农马站在房间里,笑道:“原来你在啊,怎么不出声?快来吃饭吧。” 农马再也抑耐不住,颤声叫道:“娘……娘……” “怎么了?是不是又被别人欺负了?他们打你了?是那儿疼了,声音都抖成这样子了?”妇人见农马有些异样,走过来抚摸着农马的头,关心道。 “没没事,咱们吃饭吧。”这就是农马内心最渴望的世界,不管真与假,这里才是自己最渴望的生活啊。即使是幻象,农马一秒也不愿浪费,他强压住心中的激动,笑着说道。 走出房里,来到大厅上一看,有两个人正坐在饭桌上,一见农马出来,一人说道:“回来也不打招呼,怎地这般放肆,快过来和你爷爷打招呼。”这个声严厉色的人,正是农马的父亲――农志刚。 坐在农志刚身旁的老人一听,笑道:“你别这么凶呀,孩子嘛,爱玩玩嘛,来,小马,快来吃饭。”说着拍拍身旁的座椅,示意农马坐下。 农马低下头,这一幕,他不知做了多少的梦,不知回想了多少次,一切竟是如此的真实,这种感觉,就像之前所有的事都是场梦,现在终于醒了过来,这才是真实的世界。 “爷爷……爹……娘……我好想你们啊……”农马坐下后,忍不住泣声道。 农志刚喝道:“什么话,不就是一会儿不见吗?瞧你这模样,将来怎么做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农马的母亲一听,袒护道:“你对孩子就别这么凶嘛,这孩子还小,你就不能好好跟他说说话嘛?” “我这是为他好,人活在世上,可以没本事,可以老实,可以昏庸,就是不可以没勇气,对于男人来说,宁死在自尊中,也不能倒在窝囊里。农马,你听懂了吗?”头一句,农志刚说得柔声细语,后几句,农志刚说的一副正气凛然。 农马再一次听到这些话,以前的那种厌恶不再存在,他从来就感觉到,自己父亲的话是多么的准确。为什么以前自己就没当回事,自己要是有勇气,自己的父母和爷爷也许就不会死得那么惨了。 想到这里,农马一怔,自己怎么会忘了这件事,他把碗一丢,吼道:“你们快离开这儿。”话还未落,大门“嘭”的一声被破开,接着闯进来十几人,为首的,正是董山胡和丘野。 “混蛋,我绝不会让你们杀害我家人一根汗毛的。”农马心里狂喊着,就要起身动手。然而,让他吃惊的事发生了,他用尽了全身力气,身子竟是不动分豪。 “你们是什么人?”农志刚见这些人来意不善,拍桌而起。 丘野走在前头,笑着说:“你就是这些日子里处处妨碍我们做买卖的那个人?胆子可不小啊,你知道这样做会有什么后果吗?” 农志刚一听就明白,这个人是自己最近几次赶跑的山贼头目,没想到他们竟找上门来寻仇,他紧盯着丘野,悄声对农马的母亲说道:“孩子他娘,你快带爹和孩子离开这里,我来挡住他们。” 农马的爷爷闻言大喝道:“你少自作主张,你爹什么时候怕过这些小毛贼了,今儿咱俩爷儿就放手大干,杀他娘个痛快。” 农志刚瞧了瞧自己爹爹一眼,会意一笑:“好,就让这些小毛贼看看我们农家的血性。” 农马的母亲这时也走上前,脸色坚定:“还有我。”话刚落,不料农马的爷爷把她一推,说道:“好媳妇,别忘了还有孩子,快带孩子逃走。” 农马的母亲闻言一怔,看了看农马,神情甚是犹豫为难,想了想,她打定主意,拉起农马的手,把农马拉到自己身后。 农马这时被母亲拽到身后,可他内心里却在拼命的狂喊:“动啊,给我动啊,怎么身体动不了了,他娘的,给我动啊。”可惜,任凭他如何挣扎,他的身体就是不动分毫,这时,他感到自己的身体在颤抖,是那种惧怕的颤抖。 “想逃,你们一个也别想逃,老子要让你们全家死光。”听到农马爷爷的话,董山胡站出来大笑道。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作品相关 第三十一章 侮辱 农志刚冷冷一笑,说道:“就凭你们几个就想把我们一家置之死地,未免太小看我们了吧,现在鹿死谁手可还不得而知。” 山贼这边听到农志刚的话,从人群里走出个小矮子,这人就是当日在“子牙村”被农马残杀的大牛,只见他嘻嘻笑着,声音尖利难听:“你这不知好歹的东西,前几次那是没遇到我们的大当家和二当家,今天他们都来了,这次就是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你们了。嘻嘻......” 农志刚爷俩并不畏惧,两人对视一眼,运足气力,突然大喝一声:“快带孩子走。”话音未落,爷俩已经扑上去。农马的母亲趁着机会,拉起农马的手就往外跑去。谁也不知,农马此时的内心已经在滴血,他头上的青筋暴露,牙齿咬得咯咯直响,内心不住呐喊:“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一年前我吓得动不了,为什么现在学了本事了,还是动不了?” 农马的母亲只是个平凡妇人,就是在平时,一个普通人她也难以打过,这时趁着农志刚的保护,硬是冲出山贼的包围,朝屋外逃去。董山胡见农马母子俩逃了出去,对着大牛打了个眼色,大牛立刻会意,带着几下手下追了出去。 一路上,大牛领着的山贼在后面紧追不舍。农马的母亲对农马说道:“小马,你要记住,待会无论发生什么事,你都不要出来。”说着领着农马跑到“高野林”里,趁山贼还未追上,把农马推到树丛里。 农马从一开始到现在,一直试图控制住身体,然而他的身体就如有思想般,全不理会他的意志。一进草丛里,他便趴到在地,一动不动。 “哈哈,臭娘们,看你往哪跑,怎么不跑了,跑啊,咦,那个臭小子呢?”刚把农马推进草丛里,山贼们已经追了上来,大牛见到农马的母亲不跑了,嘲笑了一下,突然发现少了个农马。 “你们想怎样?”农马的母亲厉色道。 “想怎样,你说呢?”一个山贼淫笑着,就要上前动手。没想大牛却制止那个山贼,说:“二当家叫我们要赶快找到那个东西,现在没空玩这个,快把她杀了,看看东西在不在她身上,如果没有,一定在那臭小子身上。” 农马这时倒是一愣,这伙山贼原来是冲着东西来的,怎么自己记不得有这回事?“原来你们是冲着“龙凤玉石”而来的,哼,我告诉你,我就是死,也不会让你们得到这东西的。”说着,农马的母亲从口袋里拿出一块血牙色玉石,举起手就想把玉石扔到不远处的湖泊里。 大牛听着话,察觉不妙,就在农马的母亲举起手的同时,他已身近手到,一把夺过玉石,笑着说道:“这么贵重的东西扔了怪可惜的,既然你都不要了,就送给我们吧。” 农马的母亲立刻抢上前,想夺回玉石:“还给我。” “还给你?哈哈,把她抓起来,既然东西找到,那我们就可以好好玩弄了。”大牛个子虽小,不过对付一个良家妇女,还不用动真格,他一脚踢翻农马的母亲,对着手下命令道。 农马的母亲被两个山贼架了起来,刚才她挨了大牛一脚,已经让她满头散发,嘴角里也溢出一丝鲜血。山贼架着她,任凭她如何挣扎,就是丝毫不松动。大牛走近前,一手抓住她的衣领,用力往下一扯,她的胸前立刻露出一个淡红色的肚兜。 “啊......不要啊......” “混蛋,给我住手。”听到自己母亲的叫喊,农马的狂怒暴喊,一直不受控制的身体也突然失去约束,农马一下子从草丛中滚了出来,那一刻,他终于明白了,自己控制不了身体,是因为从一开始,他就依附在过去的农马身上,这一切动作,都是以前的农马在驱使。这时,被他尘封在内心深处的记忆也开始渐渐苏醒。 “原来这小子藏在这里,正好,把他抓起来。”大牛被滚出来的农马吓了一跳,以为是什么人,等一看是农马,不由大笑道。 “你怎么不听娘的话,快逃。”见到农马突然滚了出来,农马的母亲慌叫道。农马此时的内心可谓痛苦到极致,自己现在明明可以对付这几个山贼了,却附在过去胆小无能的农马身上,自己总算知道以前的自己是多么的窝囊。自己的娘亲在他眼前受人凌辱,他却被吓得浑身颤抖。为什么自己从来就没看清自己的无能? 然而,事情并非农马想的那样,只见他吼叫一声:“你们这些王八蛋,放开我娘。”就张牙舞爪的扑了上去。依附在过去农马身上的农马怔住了,自己以前有这般勇敢的吗?怎么自己都不记得有些事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大牛瞧着扑上来的农马,轻蔑的一笑,一脚把冲上来的农马踢个倒栽葱,不等农马爬起来,一脚踩着农马的头笑道:“就凭你这窝囊废还想救你娘,也算你还有点骨气,敢出来受死。” “放......开我娘......要是敢动......我娘一根头发,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被人踩着头的农马挣扎道。依附在他身上的农马则在呐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这些事跟我的记忆不一样?” “死到临头还嘴硬,把他架起来。”听到大牛的命令,两个山贼把农马架起来。大牛用手捏了捏农马的脸蛋,笑着道:“看你舍身救母的行为也让山爷我颇为感动,这样吧,你跪着叫我三声牛爷爷,我就放开你娘,怎样?”说完,对两个架着农马的手下点点头,两个山贼会意,放开农马。 “孩子,你不要管你娘,男子汉宁可死不可辱,你不能丢了农家的脸。”见到大牛的话似乎让农马有所考虑,农马的母亲怒声道。 农马母亲的话让农马浑身一怔,他看了母亲一眼,神情甚是犹豫。大牛一看,猛得给了农马母亲一个巴掌,接着喝道:“你这贱女人给我闭嘴,小子,快点决定,不然你牛爷立刻杀了你娘亲。” 依附在以前农马身上的农马此时感到过去的农马浑身发抖,不过这次并非是惧怕的那种颤抖,而是那种被侮辱的气愤,这时,他发现以前的农马留下了泪水,接着,他感到身体顿了顿,忽然跪在地上,连磕了三个响,口中还哭喊:“牛爷爷......牛爷爷......牛爷爷。” 瞧着农马的样子,山贼们一阵大笑。 “哈哈哈......乖孙子还真听话,来,告诉我,还有一块青色的玉石在哪里?是不是在你爹身上?”大牛扶起农马,拿着血牙色的玉石在农马眼前晃了晃,笑着问道。 “在......我......”受到侮辱的农马此时就像丢了魂似的,对于大牛的问话,他茫然正想应道。刚说一半,突然被一声怒叫打断:“农马!不能说!”喊出这话的,正是农马的母亲,她趁抓住她的山贼注意力集中在农马这边,猛得一挣,竟被她挣脱开来。 山贼们也是大意,没想一个妇人会有这般力气,突然被农马的母亲挣投,他们亦是一呆,都忘了追上去抓住她。然而农马的母亲并没有逃跑,而是径直朝农马奔来,她不理会一旁的大牛,掀起农马衣领就是“啪啪啪啪”的给了他几巴掌:“你给我醒醒。” 农马被母亲这么一打,倒是醒悟过来:“娘......” 大牛本以为农马就要说出玉石的下落,没想农马的母亲突然冲上来坏其好事,他恼叫一声,抓住农马母亲的头发往后一扯,喝道:“贱女人,给我安份点。”没想到这时出人意料的事发生了,农马的母亲突然转过身,朝着大牛另一只拿着玉石的手就咬了过去,大牛冷不丁被这么一咬,“妈呀”一声惨叫,甩开玉石,急忙抽回被咬的手。 农马的母亲趁机捡起玉石,接下做出了出乎众人意料的事,她把玉石塞进嘴里,“咕噜”一声,竟把玉石吞进肚子里。 “操你娘的,贱女人,快吐出来。”大牛见玉石被吞了,不由火冒三丈,对着农马的母亲就是狂打脚踢。只把农马的母亲打得天旋地转,好悬没接过一口气,差点就断了气。 见到自己的母亲被痛打,农马怔了怔,怪叫一声扑在母亲身上,想以身护母,他这么一做,却是让大牛停了手,大牛瞧着这对母子俩,眉头一抖一抖的,嘴边突显出奇怪笑意,不知在想些什么。 一个山贼上前问道:“大哥,那玉石被吞进肚子里了,我们怎么办?” 大牛闻言诡异的一笑:“怎么办?嘿嘿,你们两个把这贱女人按住,你们两个,拉开这小杂种。”几个山贼听到命令,上前拉开农马,把农马的母亲紧紧按在地上。 大牛踩了踩农马母亲的脸,笑道:“敢吞下山爷的东西,山爷让你知道知道什么叫残忍。” 被拉开的农马一听,挣扎着咆哮道:“你们不是答应我放过我娘,你们这群杂碎,不讲信用。” 大牛哈哈一笑,摇头道:“乖孙子,这你就错了,你牛爷爷虽然是山贼,但山贼可是很讲信用的,我们是不会杀了你娘亲的。”农马闻言一喜:“真的?” “当然是真的,不过......”大牛说着,诡异的看了农马一眼。似乎有所打算。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作品相关 第三十二章 心魔真相 大牛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塞在农马的手上,笑道:“不过你的娘亲吞了我们要的东西,我们又不能杀她,就只好麻烦乖孙子剥开你娘亲的肚子,把里面的玉石拿出来还给我们了。”农马顿时整个人呆掉了,而依附在他身上的农马,早已头脑空白,迷失在这可怕的事实中。 听到大牛的话,两个抓住农马的山贼不由大笑,一人押着农马,一人则抓着农马拿匕首的手,笑道:“来,要是不知道怎么做,你家山爷来教你。”说着,把农马僵硬的手一点点往下压下去。 农马惊醒,狂叫起来:“不要,住手,求求你们住手。不要啊......”他脸上早已泪流满面。只是,任凭他如何挣扎,刀子,还是渐渐移向农马母亲的肚子。依附的农马此时清楚的感觉到,以前的农马心中正在急速崩溃,所有的一切,迅速收缩在黑暗中,渐渐的,他看不到以前农马所看到的东西,只是,还听到一丝声音,不过也越来越遥远。 “孩子......”就在农马即将崩溃时,一句叫声把农马从边缘拉了回来。依附的农马突然看到四周黑暗的景色瞬间消失,接着,他能看到以前农马所看到的东西了。 躺在地上的农马母亲一脸慈祥,笑着看农马:“孩子,你别怕,娘亲是不会让你背上弑母的罪名的,如果你能活着,以后一定要坚强些,做个的根本不一样,从一开始他就骗了师父和自己了吗?这就是他会出现心魔的原因吗?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 手,一只迅急而粗大的手急抓而来。呼吸,渐渐远去。张小露看着眼前的农马一脸凶神恶煞,他的手正掐着自己的玉颈,自己的呼吸愈来愈困难。张小露闭起眼睛,泪水不争气的落下来,自己会死在农马手上吗?也好,死在他的手上也好,她的内心是这么想着的。 张小露艰难的抬起手,摸着农马的脸,在死之前,她想做自己一直以来不敢做的事。“师......弟......” 陷入疯狂的农马闻言突然浑身一震,手上的力气也松了一分。沉睡在他内心里的农马这时睁开眼,是谁?是谁在叫唤自己的,好温暖啊,是谁在摸自己的脸。农马缩成一团的身体奋力一伸,四周的黑暗“咔”的一声,裂开一道裂缝来,微弱的光芒从裂缝中透了进来,农马一见,奋力朝裂缝出飞去。 “农公子,小露妹。”赶来的柳雪涵一见农马已经把张小露掐得脸色发青,不理会农马身上的杀气把她震得体内阴气激荡乱窜,一手抓住农马的手,急道:“公子不要啊,快放开手,小露妹快断气了。”发疯的农马又一震,这次他的手上力气又减弱几分。 在黑暗的农马这时已飞到裂缝旁,在光芒处,隐隐听到两个女子的叫唤声。农马一惊,自己难道正对她们做什么事吗?为什么会这样?难道以前自己杀了亲娘,这次还要杀了自己最亲密的人吗?不要,绝不能让这种事再一次发生在我身上。 想到这,他狠劲一发,用脑袋猛撞向裂缝,在他不要命的撞击下,裂缝的破裂处逐渐扩大,透进来的光芒,也愈加明亮。 “师......弟......”张小露的手已经垂了下来,她的声音,已经小到身旁的柳雪涵也听不到。 “师弟!”正在撞击黑暗裂缝的农马突然听到一声叫响,这是张小露的声音,她的声音把整个黑暗震的晃荡不已,农马大叫一声:“丫头!”猛地用尽全力撞去,“乓”的一声,整个黑暗空间瞬间破碎,接着,温暖的光芒照亮了整个空间。 “师姐!”醒来后的农马睁眼就看到眼前焦急的柳雪涵和被掐得奄奄一息的张小露,他惊叫一声,忙松开手。张小露早已昏了过去,整个人软趴趴倒下去,农马一看,急忙扶住他。瞧着张小露渐渐红润起来的脸色,农马忍着在眼眶中打滚的泪水,对着张小露连说:“对不起......对不起......”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作品相关 第三十三章 计划 柳雪涵瞧着农马,静静站在一旁,农马醒了过来,表示他已经克服了心魔,应该没什么大碍了。 许久,张小露忽然咳嗽一声,渐渐醒了过来。一睁开眼,便看到农马正担忧的看着她。 “太好了,终于醒过来了。”见张小露醒来,农马喜道。 “你......你没事了么?”见到农马眼神恢复了正常,张小露担忧问道。 “没事了,对不起。” “你......你的心魔......已经消除了吗?” 农马看了看张小露,又瞧了瞧欲语无言的柳雪涵一眼,点点头。 “公子,有什么事以后再说吧,你还是快些带小露妹回去歇息吧。”柳雪涵说道。 “啊,是了,来,师姐,我们回去吧。”农马背起张小露,对柳雪涵说道:“多谢柳姑娘帮忙。我们回去了。”说着,转身就想离去。浮在空中的鬼魂看到事情总算结束了,纷纷从空中落下来,好巧不巧的,刚好落在农马前面。 “妈呀!鬼啊!”转过身的农马入眼便是密密麻麻的鬼魂,吓得他惨叫一声,连连后退。 “你不是除去了心魔吗?这胆子怎么还是跟以前一样。”见农马还是这么胆小,背后的张小露不满得狠拍农马脑袋。 “可是......真的很把我吓了一跳,这多鬼出来做什么啊?” “笨蛋,这还不是你搞得,快回去吧,刚才好像碰到伤口了。” “是......是。” 望着农马和张小露远去的背影,柳雪涵淡淡叹了口气,转身隐没在夜空下。 一路上,张小露几次想问个明白,虽然亲耳听到农马叫喊着自己杀了亲娘,不过她还是有些不信,思量再三,她问道:“师弟,你真的......杀了你的娘亲吗?” 农马闻言浑身一震:“你......你怎么会知道的?”他以为自己在幻境中所看到的事别人都看不到,是以对张小露的问话相当吃惊。 “我和柳姐姐都知道,你......为什么一年前要骗我和师父?” “我......”农马知道张小露误会了,他想了想,决定把事情都讲出来。 听完事情来龙去脉后,张小露不由感叹:“人生真是无常,就算你娘亲不是你直接杀的,却也死在你刀下,难怪你会把真相尘封在内心深处,这就是你的心魔?” 农马点点头,不再答话。 回到绿叶庄,张小露便把农马抱到怀里,即使农马一路来没说什么,但是张小露很清楚,农马此时内心的痛苦是她想象不到的,一年来他都活在自己所创造出来的记忆中,当知道真相后,任谁也会承受不起这样的打击。 农马哭了半天才停了下来,他离开张小露的怀里,擦了擦眼泪,说道:“天快亮了,师姐早些歇息吧。” “等等,以后你打算怎办?要告诉师父吗?” “还请师姐替我保守秘密,这事真相虽然与我一年前所说不一样,但我爹娘爷爷的确是山贼所害。所以还是不要告诉师父了,至于以后?”农马想了想,沉声道:“报仇!” “报仇?你不是已经杀了那个大牛和董山胡了吗?” “不对,当我处在幻境中时,我了解到事情并非那般简单,这事一定跟那个丘野有莫大关系,我一定要找他算账。”农马咬牙切齿道。 张小露愣了愣,眼前这个农马怎么给她的感觉有些不同了,不过这也好,敢于面对自己,说明农马已经成熟了不少。 “师父现在还未回来,镇上发生的事一定比料想中棘手,明晚我打算过去帮忙。”农马接着道。 “啊,那你要小心点。”农马这么积极倒是出乎张小露意料,这要是放在以前,打死这家伙他也不肯去。 按下农马他们不说,阮秋章这会与众人聚在“水仙楼”的大厅里,众人面面相窥,一语不发,整个大厅静得仿佛连针掉落在地也可听得到。 程万生看了阮秋章一眼,心说:“从未为见过秋叔的神色这般深沉,看来这次的事还真的很棘手。不知他想到法子了没?”想到这,程万生问道:“秋叔,我们该怎么办?” 阮秋章巡视众人一眼,说道:“这次我们被敌人耍得团团转,显然敌人对我们的行动很清楚,不过敌人就算再狡猾,他也料不到已经露出破绽。”众人听着就是一愣,敌人露出破绽?什么时候的事?自己怎么没发觉? 阮秋章看了任天涛一眼,见任天涛一脸狐疑,又瞧瞧任天慈,见她沉思一会,突然一怔。像是想到什么。阮秋章笑着说:“天慈是否想到了什么?” 任天慈点点头,说:“且不理会红衣裙之事,单说红衣裙出现的地点,在东区的南北两区都出现了红衣裙,而在南区,则是在我负责的南区出现了红衣裙,但是却唯独师叔负责的北区没有出现红衣裙。”阮秋章听着点头不已,心说:“这女子以后会成为“青松门”独当一面的人物。” 任天涛也醒悟过来,说道:“以红衣裙的数量,对方一定不止只有一人在操控,即使本事再大,敌人也无法同时操纵三个躯壳假扮红衣裙出现在三地闹事。所以敌人至少有三人以上。” 阮秋章点头道:“没错,加上这两点,如果敌人是镇上的人,那我们只要把目标集中在南区的北方就可以揪出对方。” “怎么?怎么回事?谁呀?谁他娘的吃了豹子胆,把老子绑成这样,快放开我。”正当众人对阮秋章的话点头同意时,一把粗犷的声音响起。众人不用看也知道,是楚新醒过来了。 虽然阮秋章已经替他解了法,不过众人一想到昨夜被他搅得鸡犬不宁,有心惩戒他,谁也不肯替他松绑。阮秋章也是对这家伙头疼,见无人起身替他松绑,他只好对两个保安队员说道:“你们给他松绑吧。” 两个队员一脸不愿意,不过想到楚新怎么说也是他们的上头,自己得罪他也没好处,只好走到被捆成粽子般的楚新前,替他松绑。 “他娘的,这是咋地,为什么把我绑起来,我怎么在这里,红衣裙呢?”绳子一松开,楚新立刻大声嚷嚷。 程万生脸色“涮”的一下子阴沉下来,对这楚新吼道:“你还有脸大声叫嚷,你知道你干了什么嘛?你们两个带着他到小山的家去,路上把事情讲给这笨蛋听,别在这里打扰我们。”程万生所说的小山,就是那个被楚新咬去大半鼻子的保安队员的名字。两个保安队员道了声“是”。带着发呆的楚新走了出去。 等楚新离开后,阮秋章说道:“敌人既然知道我们的行踪,那我们就将计就计。” 众人闻言立刻凑上前来,对着阮秋章的计划连连点头道好。 直到天色大亮,众人才商议完计划,各自回去歇息。 万山镇的早晨是一天最热闹的时段,集市上,卖水果的,卖猪肉的,卖蔬菜的等等,人群来往络绎不绝,到处是吆喝的叫喊声。 在人群在,几个眼色犀利的人混在人流里,时不时的瞧一眼街道口的一家小档口。这家档口正坐着几个人,喝着热腾腾的豆腐,一旁招呼的,正是郑郜天夫妻俩。 这几个盯着他们的人是阮秋章叫来的保安队员,他们的任务,就是紧盯住郑郜天夫妻俩。 时间飞快流逝,忙碌了一天的人们开始收起档子,带着一天的辛劳所得,笑着回家去。 太阳逐渐西下,郑郜天夫妻这时也开始收起档口,准备回家。几个人一见,互相打了个眼色,其中一个点点头,立刻离开集市。 在“水仙楼”的楼上,十几人聚在一间客房里,阮秋章和程万生坐在桌子中央,正对着几个人指点着什么。这时,有人敲响房门,一个保安队员起身开门一看,门外正是那个回来禀报的人。那人一进房门,说:“道长,郑郜天夫妻回去了。” 阮秋章闻言一拍桌子,说:“好,大家记住了,照着计划行事。”众人立刻站起身,分工行事。 就在这时,店小二进来说道:“道长,外面有个年轻人说要见你,他说是你的弟子。”阮秋章笑道:“快让他进来。”他会这么高兴,那是因为农马来这里就表示他很有可能消除心魔成功,即使不成功,只要他平安无事那也是好事情。 任天涛和任天慈见到阮秋章喜形于色,好奇问道:“师叔的弟子想必也是个本领高强的人吧?怎么之前没有带他一起来。”阮秋章听着就是“噗嗤”一笑,说:“我这弟子本事平平,而且毛病还不少,这次就让他和你们一起行动,你们可要好好指点他。” 任天涛对阮秋章的话并不相信,阮秋章年纪这般大,收的弟子也该是个上了年纪的人,与他们相比起来,自己这些晚辈哪敢对他们指点一二,自己还想请他指点呢,现在怎么反了过来了? 正说着,农马进来了。任天涛兄妹一见,愣上好半天。这就是阮秋章的弟子?怎么比他们还要年轻,阮秋章不是开玩笑吧? 农马对着阮秋章行了一个师门礼,说道:“师父,弟子来帮忙了。” 阮秋章点头道:“你师姐呢?还有你心魔怎样了?” 农马回道:“师姐那都安置妥当,弟子的心魔也在昨夜成功消除了。” 阮秋章闻言哈哈大笑:“好,好,不愧是农志刚的儿子,竟可一人就消除了心魔,好啊。”农马心说:“惭愧,有柳姑娘帮忙。而且最后若不是张小露与柳姑娘两人的叫声惊醒了我,这次怕是再也见不到师父您了。” “你过来,我给你介绍两个人。”阮秋章说着,指了指任天涛,说:“这位是“青松门”任天涛师兄。”接着又指指任天慈,说:“这是天涛的妹子,任天慈师姐。” 农马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郑重的介绍人给他认识,不由心中紧张,行礼道:“任......师兄,任......师姐,师弟有礼了。”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作品相关 第三十四章 引敌 阮秋章也指了指农马,说:“这是劣徒农马,他入门只有一年,所以很多事情都不懂,跟你们一起行事时你们尽可严加指管。” 好一会任天涛兄妹才回过神来,他们搞不懂,阮秋章年纪一大把了,怎么会收个这么年轻的徒弟,在别的门派,阮秋章这般年纪的人早已是当祖师爷的辈份了。 “农师弟,幸会。”任天涛首先回了一礼。 “农师弟,你好。”任天慈也随着回礼道。 农马不擅应付这种情况,勉强一笑,转而问阮秋章:“师父,事情怎样了?” 阮秋章算了算时辰,离行动还有一段时间,他挥手示意农马和任天涛兄妹坐下,把事情经过讲了一遍。任天涛兄妹陪着听讲,心中暗道:“师叔这般宠爱这个师弟,该不会已是把他当成掌门传人了吧?” 阮秋章把事情的经过和计划讲了一遍,接着道:“现在你正好来了,就跟随你的师兄师姐一起吧,虽是凶险了点,不过这对于你增长见识是个难得机会。” 阮秋章的计划农马也知道,他脸上神情附和着阮秋章的说教,内心里却暗道:“好毒的老怪道,这种办法都想得出来。” 在计划中,农马的任务很简单,那就是演戏,至于阮秋章所说的凶险,那是因为农马要在郑郜天面前演戏,如果郑郜天一家真的有问题,指不定他们会原形毕露,到时会发生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时间弹指即过,山里夜总是黑得快,夜幕一降,农马便跟着任天涛兄妹俩,穿着从保安局里借来的制服,向郑郜天家门走去。 任天涛修道年头也不少了,这次阮秋章交给他的任务,本来他是不苟同的,不过想到昨夜被人家耍得团团转,他咬了下牙,心想:“为了掀出你的真面目,也舍得陪你玩到底了。” 来到“双龙巷”,三人找了处隐蔽地躲了起来,接下来,他们只需等待阮秋章的命令。农马只是对这件事有个大概的了解,对于什么红衣裙和“鬼巫”什么的他并不了解,如果郑郜天一家没什么问题,那这次阮秋章可算是要臭名远播了。 不久,一个人影匆匆赶来,四下观望。任天涛打了声暗号,那人立刻走了过来。 “道长说一切准备妥当了。”那人丢给任天涛一个东西,说了这一句话后,急忙离去。 任天涛看了农马一眼,说:“师弟,就我先来吧。”农马觉得无所谓,点点头。 任天涛整了一下衣装,把帽子压了压,朝郑郜天家走去。一到大门前,任天涛深吸口气,搓了搓脸,突然急喊:“不好了,大事不好了。快开门呀。”喊着,用力敲打郑郜天家大门。 “谁呀?这么急有什么事嘛?”时间不大,一个脸容凶悍的妇人开了门,看了任天涛一眼,问道。 这个开门的妇人正是郑郜天的妻子沈丽。任天涛一脸焦急,慌张道:“不好了,你家的两个孩子被红衣裙打伤了。”他的语气急切,脸色紧张,听着倒像是真有那么回事。不过他双手却夸张的乱挥比划,就这样子,连躲在远出的农马和任天慈也直冒冷汗,心道:“好差劲的演技。” “胡说,我家的孩子怎会被红衣裙打伤呢?你不要在这里瞎捣乱,快滚。”沈丽一听任天涛的话,突然脸色一变,怒喝道。 “是......真的,刚来你家孩子在人家店里吃东西,突然在屋檐下出现了红衣裙,大家都被吓得跑了出来,可是你家的孩子只顾吃东西,没有跑出来。后来大家听到便店里传出嘈杂的声音,等了许久,听店里没动静了,大家进去一看,你家的孩子已经重伤了。”任天涛连比带划,说的激动不已。 “你到底是什么人?竟敢在这里捣乱,嫌活腻了不是?”可惜沈丽根本不为所动,反而愈加猜疑。 “我是保安队的啊,你不信,你看这个。”任天涛掏出刚才保安队员丢给他的东西,递给沈丽瞧看。这是一条长生锁链,沈丽一见,眉头皱了皱。她沉思片刻,说道:“你等一下,我和家里的说一声。”说着,她把门一关,留下任天涛站在外面发呆。 时间不大,沈丽又开了门,对任天涛说道:“我家里那个现在在磨豆腐离不开,你先带我去看看吧。”任天涛马上说道:“好,你的孩子现在在店里头,大家知道你们夫妻平时疼爱孩子,这会大家正照顾着他呢。”他的嘴上这么说着,心里却骂开了:“磨豆腐离不开?你娘的骗谁呀,师叔果然没猜错,你们一家真的有问题!” 任天涛领着沈丽走了,留下农马和任天慈继续盯着郑郜天一家,他们知道,沈丽这一去暂时是回不来了。接下来俩人还须得等阮秋章的命令,现在还不能行动。 时间慢慢流逝,任天慈首先忍不住无聊,问农马道:“师弟,天官门里你是最小的一个吧?怎么其他师兄弟没跟着一起来呢?” 农马这辈子除了自己的母亲、张小露和柳雪菡外,还从未和一个陌生女子搭话,任天慈问起了他,让他一阵慌忙:“师父只收了两个徒弟,我还有一个师姐,至于最小......也算是吧。” “什么?你们天官门就只有两个门人?”任天慈早听闻天官门门人稀少,只是没想到少成这样。 “是......师父他不喜欢收徒弟。” 任天慈不由呆然,她虽见识尚浅,但还真没听说一个门派的门人这么稀少了,掌门还不乐意收徒。现在想起来,这阮秋章的确是个怪老道。 “门下只有你和师姐两人,一定很辛苦吧?” 农马想了想,除了平时里的修行,好像也没有什么辛苦的事,起初倒还真的觉得苦不堪言,不过日子一久,现在也习惯了。他回道:“除了练功,其它倒也没什么。” 任天慈一笑:“练功是蛮辛苦的,师姐在崂山时,时常偷懒不练功,为这事还常常被师父责罚。嘻,不过罚了之后,没过几天我又犯了。” 农马看着一脸笑意的任天慈,心中一阵激荡,开始他还没怎么在意任天慈,这会见了她的笑脸,心说:“一直冷冰冰的,还以为是个高深莫测的女子,让人难以接近,这不是很好嘛,笑起来蛮漂亮的啊。” “师弟,师叔说你只入门一年,你都学了些什么法术?”见农马发呆,任天慈打断道。 “我......”农马刚想说话,身后传来脚步声,两人回头一看,一人急急赶来。农马和任天慈不再说话,等那人一走近,农马立刻问道:“怎样?” 那人满头大汗,喘着气道:“那个......沈丽好......好厉害,现在总算制服住她了,道长说了,立刻把郑郜天引过去,道长说红衣裙的事就是郑郜天一家干的。” 农马和任天慈相视一眼,事情终于有了眉目,沈丽这一露马脚,已经证实了阮秋章的猜测,而阮秋章的计划,还要继续,因为最神秘的一个还没引出来。 那人递给农马一件东西,说:“这是从沈丽身上搜出来的。” 农马接过一看,是个玉镯子。 接着,农马与任天慈整了下衣装,走到郑郜天家门前,农马咳嗽一下,接着猛敲大门:“郑郜天在吗?快出来,你的妻子被红衣裙打伤了,快去看她。” 不久,大门“吱呀”一声,一个中年汉子探出头,沉声道:“你说什么?我那位怎会被红衣裙打伤,你们快滚开,再来捣乱我就他娘杀了你们。” 农马吓了一跳,郑郜天的眼神告诉他,如果他真的敢再来闹一次,他绝对会被杀。“我们没骗你,是真的,你的妻子赶到店里后看到你们的孩子受了重伤,忽然大骂着哪个臭道士敢和她过不去,接着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冲到店里的柴房,在那里找到红衣裙就跟红衣裙打了起来,一边打一边骂着什么臭道士敢冒充红衣裙。结果你的妻子打不过那红衣裙,受了重伤,大家都怕那红衣裙,没人敢上去帮忙,等红衣裙飘走后,才救出你的妻子,是她要我们来找你的。”农马嘴上说的焦急,心里却嘀咕:“师父编的谎话也太烂了吧?这种话就是我听了也不会相信。” 果然,郑郜天听完,突然暴喊道:“你们到底是谁?是谁叫你们来的?”说着,摆出个奇怪姿势似乎就要动手。 任天慈赶忙说道:“这位大叔,真的是令夫人叫我们来的,她把这个交给我们,说了必须把这给交给你,还说事情被人发现了,要你过去。” 郑郜天瞧了任天慈一眼,喝道:“你又是谁?” “她是保安队里的大夫,你妻子的伤就是她治理的,是你妻子拜托了她,我是带着她来的。”农马此时心中早对阮秋章骂开了:“什么狗屁主意啊,人家一听就知道假的。” 郑郜天忽然冷冷一笑,把手伸进怀里,似乎要拿出什么东西,农马和任天慈见状,立刻戒备起来,郑郜天果然不相信,瞧样子是想动手了。 就在这时,一把声音从郑郜天身后的黑暗中传来:“阿天,你去看看吧,小心点。”农马和任天慈听着就是头皮一麻,这把声音,要说有多难听就有多难听。这声音乍听起来,就像喉咙里塞住了什么东西,似乎是用了最大的力气才说出话来,声音低沉嘶哑尖利,听着让人心里有种莫名的难受。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作品相关 第三十五章 幕后人 郑郜天听了,竟不反对,直接答道:“是,娘,儿子这就去看看。” 农马和任天慈对视一眼,心中明白,这个郑母就是阮秋章所说的幕后人物。郑郜天走了出来,手拿着一条铁链和一把锁头,套在门环上锁住拔出钥匙后说:“快带我去看看吧。” 农马点头说:“你的妻子和你的孩子们还在那家店里,咱们赶快过去。”说着,领头在前面走。三人刚出“双龙巷”,任天慈突然说道:“遭了,刚才来得匆忙,忘了到药材铺里买药,这怎么办?” 农马马上说道:“交给我吧,我帮你去买,把药单给我吧。” “那劳烦你多跑一趟,记得多拿些创伤药。”任天慈把一张单子交给农马,嘱咐道。 接过单子后,农马向郑郜天行了一个敬礼:“我去买药,你和大夫先过去吧。”郑郜天瞧着装模作样的农马,神情很是诡异,似笑非笑,那副表情,似乎在说:“看你们想玩什么把戏。” 农马也不管郑郜天怎么想,转过街口后他就独自离去。等走过几个路口,他又转身折返。他的任务,现在才刚开始。来到“双龙巷”后,他再一次躲起来,这次不用等阮秋章的命令,他要做的,就是等目标自动出来。 这个计划是阮秋章深思熟虑才想出来的,首先,不管红衣裙是否会出现,先不去理会它。接着把郑郜天的两个傻儿子引到“水仙楼”里软禁起来,让他们不能回去,利用郑郜天夫妇溺爱孩子的心理,由任天涛三人去把郑郜天一家一个个引到“水仙楼”。而第一次行动,就是要把郑郜天夫妇中的一人引去他们事先埋伏好的“水仙楼”里,如果郑郜天夫妇一同前去,那还真不好办,所以任天涛必须见机行事。只能把郑郜天夫妇其中一人引到“水仙楼”,目的自然是逼他们露出真面目,如果他们真如阮秋章所料,那就说明红衣裙一事与郑家有莫大关系,如果不是,那阮秋章就要倒霉了。 还好阮秋章所料不错,沈丽一到“水仙楼”,一瞧中了人家的计,话不说二句就动起手来,她的本事还出人意料的高,阮秋章与任天涛二人联手,好不容易才把她给制服住。 沈丽一露出真面目,阮秋章就命人前去通知农马计划继续进行,第二次是为了引起郑郜天他们的猜疑,如果郑郜天当场动手的话,会由农马或是任天慈牵引住对方,再由一人放轰天炮通知阮秋章他们。如果郑郜天上当了,那更好,同样把他引到埋伏点制服他后再一同赶到郑郜天家去。 而农马,就是为了防止郑母逃跑,才会被安排继续留在这里监视。阮秋章的计划想得倒是周到,不过躲在黑暗中里农马隐隐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只是他亦是搞不清哪里不对劲,与其待在这里静待,农马反而想过去阮秋章那边凑凑热闹。郑母这么个神秘的人物,他可不太想对峙上。 等了许久,郑郜天的家门一直静悄悄的,农马瞧了瞧天色,心说:“已到亥时了,瞧那郑家一直无动静,莫非与师父的料想有差错?”这件事最让人费解的是郑母这个人,在阮秋章的计划中,刻意分成两次引郑郜天夫妇到“水仙楼”,就是要引起郑母的注意,让她知道已经有高人瞧出事情的端倪,想对她一家动手,如果这个郑母不是笨蛋的话,那她定会趁机逃跑。 农马又等了一阵,郑家家门还是毫无动静,他忍不住打个哈欠,昨夜除心魔闹腾了一夜,日间又没有好好休息,现在他感到很是困倦。就在这时,郑家家门传来“吱呀”一声,农马立刻惊醒过来,睡意一下子消失,他紧盯着郑家家门,心中不由紧张起来。 不一会,从郑家大门的门缝里伸出一只手来,那只手四下一摸,找到锁门铁链的锁头,接着“喀喇”一声,把锁头拉进门缝里。 看到那只伸出来的手,农马早以呆然,这只手是怎么回事?一个年老垂暮的老人家会有这样的一只手吗?瞧那手就似如柔荑,肤如凝脂,这简直就是一只二八佳人的手。难道郑家里还有其他人不成? 那只手把锁头拉进门缝里后,不知在干些什么,农马躲在远处,依然听得见郑家门缝里传来得奇怪声响。突然,门缝里传出“咔”的一声巨响,在寂静的夜里格外的清脆,接着门的铁链“啪啦”一声,掉落在地。 农马立刻打起十二分精神,刚才那只手的主人是谁?马上就能揭晓了。时间不大,郑家大门“吱呀”一声,一个人影走了出来,那人影身穿黑色衣服,头披着斗笠,面门前垂着一块黑纱布,走出郑家屋里,这黑影显得很是小心,他左右观看,发现没有人后,又往屋里走了进去,不久,他又走出来,而这次在他身后,竟还跟着五个人影。 农马看到这,心说:“怎么还有其他人?郑家什么时候多了这多人了?不管了,先拖住她再说。免得让她跑了。”看到对方有这么多人,农马本是有些畏惧,不太敢上去阻扰,不过阮秋章临行时给了他几张“龙昆符”,他知道这玩意的厉害,有了这几张“龙昆符”,他绝对可以持物欺人。想到这,他大叫一声,冲了上去。 黑衣人起初被农马吓了一大跳,以为自己遭到埋伏了,等瞧清对方只有一人,她顿了顿,站住不动。农马一冲到黑衣人面前,指着黑衣人喝道:“终于肯出来了,说,你到底是谁?与红衣裙有什么关系?” 黑衣人面对着农马,并不答话。农马一见,又喝道:“你不说也没关系,让我亲自掀掉你那斗笠,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是何方神圣。” 农马语气甚是嚣张狂妄,黑衣人听了不由一声冷笑:“不知天高地厚小鬼,为了你的小命,奴家劝你还是不要多管闲事的好。”听到黑衣人的声音,农马不由愣了一愣,这把难听之极的声音就是刚才叫郑郜天跟随土任天慈去看看情况的那把声音。这么说来,眼前这人就是郑郜天的母亲了。她身后的那些人又是怎么回事?想到这,农马偷眼一瞧郑母身后的五个人。 这五个人跟郑母的装扮一样,亦是带着一个斗笠,在黑纱布之下,根本瞧不出他们是什么人,不过农马多少也算是学了一年赶尸的人,他虽瞧不出这五人的模样,却可感到这五人身上透发出半死不活的气息。 “你乖乖束手就缚,否则休怪我不客气了。”农马心中戒备,暗中拿出阮秋章给他的“龙昆符”,对黑衣人叫嚣道。 郑母一听,嘿嘿直笑:“就凭你,也好,奴家刚巧缺了个魂,就凑上你吧。”说着,郑母突然抽出一把蛇形匕首,向农马攻来。 农马始料未及,虽然他已经戒备起来,却没想这郑母说着话会突然发难,他急忙就地一滚,堪堪避过夺命一招。郑母见农马躲过她的偷袭,并不惊讶,脚下一蹬,紧追着农马滚出去的方向。农马见势不好,也不管身子还在地上打滚,趁着郑母攻来的凶势,扔出早就拿出来的“龙昆符”。 郑母去势凶急,没想农马会突发暗器,这势子一下刹停不下,与“龙昆符”撞个正着。郑母“不好”一声怪叫,以为自己中了厉害暗器,等了一会,却不感身体有何不适,她冷笑几声,说:“臭小子,敢戏弄奴家,看来你真的是活得不耐烦了。”说着,她就想要再次攻向农马。然而,让她吃惊的事发生了,自己的身体,竟是动弹不得。 看到站起身来的农马,郑母怒叫道:“臭小子,你给奴家使了什么法?” 农马拍拍衣服,笑道:“那是“龙昆符”,是我师父给我的。” “什么?“龙昆符”?不可能,你师父是谁?”听到“龙昆符”郑母语气吃惊,“龙昆符”已经绝迹在世上上百年之久,她自是难以相信。 “看你也就这个本事,告诉你无妨,我师父叫阮秋章。”农马说着,紧盯着郑母身后的五个人,也不知怎么回事,那几人竟一动不动,对郑母被“龙昆符”制住一幕无动于衷。 “阮秋章?阮......秋章?莫非是草仙道人?”郑母大吃一惊。 “没错,看来你还一点见识,居然知道我师父的名号。” “哼,天官门什么时候这么爱管闲事了?居然会对一个老人家出手。” “你少来这套,虽然不知道你是什么人,不过瞧你的手,你也不会是什么郑郜天的母亲。” “嘿,这你可就大错特错,我的确是郑郜天的母亲,而且......” “而且......”农马听郑母话说了一半就打住,不由接了下口。 “而且你这“龙昆符”是假。” “是假的,那又如何?你还不是被困住。” “那到未必,真正的“龙昆符”可是能让对手连话也说不出来,但是假的就做不到这点。”听到郑母的话,农马立觉不妥。果然,郑母忽然口中念动奇怪的咒语,不等农马阻止,她身后五个奇怪的人突然漂浮起来,他们掀开斗笠,露出一张纸人般的脸,诡异的大笑几声,朝农马扑来。如果任天涛他们此时见到,一定会大吃一惊,这五个人,竟是跟红衣裙一模一样。 阮秋章给农马的“龙昆符”只有三张,对付郑母用了一张,现下对方一下子冲上来五人,立刻让他手忙脚乱。就着冲在最前头的两人,农马接连丢了两张“龙昆符”,这两人一被灵符贴中,立刻动弹不得,从半空坠下。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作品相关 第三十六章 郑素素 与其他人一斗,农马立觉不妙,自己对这些人的攻击仿若石沉大海,一拳击在对方身上,对方竟连哼都不哼一声。不到一刻,农马招架起来愈来愈吃力,对方虽然死气沉沉,但明显是人,为何自己的攻击都没用,农马打着,心中疑惑不解。 又一脚踢开一个扑上来的人,农马刚喘了口气,突然察觉背后一阵寒光一闪,他本能向前一滚,未等瞧清情况,已觉肩膀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疼痛。 “小子,你命休矣。”农马还在地上滚着,耳边已传来郑母的声音。他就着滚势,又向前滚动几番,等他翻身起来一瞧,好悬没把他吓得跌倒下去,郑母竟已不知何时解开了“龙昆符”,这会他站起来,郑母的斗笠就出现在他眼前,与他相距不过半米。 郑母一手抓住农马的脖子,力气竟堪比力士,把农马掐得直翻白眼。“小子,你安心去吧,你的魂魄就由奴家接收了。”郑母说着,提起蛇形匕首,就要捅进农马的心口里。 农马虽被掐得透不过气,不过他手脚还可自由行动,瞧着寒光毕露的匕首,他急中生智,从怀中掏出“指灵符”,也不管有没有用,对着郑母照去。没想郑母“哎呀”一声怪异惨叫,放开农马,倒地向后滚了开去。 脖子一松,农马立刻大喘这粗气,心里余惊未消,若不是有“指灵符”救命,只怕这会就去见自己的父母了。他看着趴在地上的郑母,问道:“你是怎么解开“龙昆符”的?” 郑母低沉着头,嘿嘿笑道:“臭小子,奴家虽不能动弹,可还有五个可驱使的仆人,是其中一个揭开奴家身上的灵符的。” 农马一拍脑袋,自己忙于应付几个奇怪的人,没想郑母还有这一手。就在这时,“双龙巷”巷头巷尾传来一阵吵杂声,接着,无数人手执火把,冲了进来。把“双龙巷”前后围个结结实实。这些人中,巷头那边为首的阮秋章和程万生,巷尾那边为首的是任天涛兄妹。他们这时赶来,说明已经制住了郑郜天。 众人一见现场状况,不由一阵慌乱,有人叫喊:“瞧那些东西,是红衣裙,竟然有五个。” 任天涛兄妹也看到了,心中震惊不已,想到红衣裙居然有五个。反观阮秋章,他亦是一脸震惊,只是他不只是对红衣裙的数量吃惊,而是吃惊于农马,他实在难以想象,农马竟可对敌六个而不落败,这小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了? 郑母这时也缓过气来,适才她被“指灵符”一照,已经让她元气大伤,她也是没料到,农马竟带着天官门的镇派之宝,更是料不到“指灵符”会那么厉害。经过在地上一滚,她所戴着的斗笠也掉落在一旁,这时她披头散发,缓缓站起身来,怒视着农马。 “天......天啊......你......你是郑素素?”程万生一见到郑母的脸,吓得大惊失色。 “什么?郑素素不是吊颈自杀而死了吗?”阮秋章闻言,也是大吃一惊。 “没错......但是这人......这人的确就是郑素素!”程万生说出这话时,其他一同随来的保安队员也认出来了,“怎么回事?郑素素不是死了吗?难道是她的鬼魂回来了?” 郑母居然就是郑素素,这件事立刻让人群一阵骚动,郑素素的死是红衣裙出现的开端,所有人都把目标集中在红衣裙和郑郜天一家这两点上,又会有谁会想到,郑素素竟然还活着,而且竟会是一直神秘莫测的郑母! “嘿嘿,的确,奴家就是郑素素,一直以来,你们上奴家档口吃豆腐时对你们一脸笑容亲切的就是奴家。”郑素素的脸容虽是年轻漂亮,不过她那把声音就似七八十的老妇,众人听着,浑身说不出的不自在。在这些人群里,有许多曾经还跟她聊得相当投缘和追求过她的人,想到她现在这种样子,众人不由一阵恶寒。 “看来你就是指使红衣裙的幕后人了,你的那两个同伙还真嘴硬,怎么也不肯说出你的身份,不知你肯不肯说?”阮秋章似乎对这事并不怎么吃惊,瞧了郑素素一眼,他冷冷说道。 “奴家的同伙?嘿嘿,不怕讲给你们听,郑郜天确是奴家的儿子。而奴家,确实是他的亲生母亲。”郑素素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她那样子怎么看也就二十多岁的样子,怎会是郑郜天这个四十好几之人的母亲了?认识她的人再一次愣住了。 阮秋章不为所动,依然冷冷道:“你为何要驱使红衣裙这种东西作怪?” “为何?难道草仙道人还看不出来吗?奴家的容颜虽是年轻,但奴家其实已是七十好几,为了永葆青春,奴家才不管其他的。” “什么?难道你是用“十灵驻颜之术”保住青春的?”听到郑素素的话,任天慈不由一惊。 “哦,小姑娘还蛮有见识的,没错,奴家为了驻颜,每十年就须得吸食十个人的极致惧意之魂,眼看只缺一个了就可成功,却偏偏被你们这些人给坏了事。奴家现在声音变成这般,就是你们这些该死的人害得。”郑素素说着,怨恨的巡视众人一眼,就那种眼神,胆子小的已经有点腿软了。 “师父,什么是极致惧意之魂?”农马不理会郑素素,问阮秋章道。 “极致惧意之魂指的是人内心惊吓到极致时所产生出来的魂魄,这条魂魄介于魂与魄只间,在道家上称为“念”,如果人的内心不坚强,就会让这条魂魄飞离身躯,那时人就会因为惊吓过度或死或疯癫。在旁门左道中,传说吸食这样的魂魄可以续青颜一年,我想这就是她驱使红衣裙吓人的原因,当红衣裙把人吓到极致时,再把那人的极致惧意之魂吸取过来,再由红衣裙传给她吸食。想不到那些人是因为这样才变成疯子的,难怪我瞧不出他们的毛病来。”阮秋章之前查看过那些被吓疯的人都没有看出个端倪来,归其原因是那些人并非是被吸食了三魂七魄,而是被吸去因惧怕而产生了新的一条魂识,这条魂识集中了人的意识与理性,收回了人也就没事,收不回重则死轻则疯。 “老怪道倒也名副其实,你说得一点不错。”郑素素虽被人群包围,这时却反而异常镇定,阮秋章看着她,心中暗自戒备,刚才为制服郑郜天,与任天涛兄妹可是费了好大的劲,他不信郑素素会乖乖就范。 听到郑素素想也不想就承认了阮秋章的话,众人头皮一阵发麻,想不到眼前这个年轻的郑素素已经七十多岁了,以前她在镇上卖豆腐所装作出来的那种楚楚可怜之样,现在想起来还真让人一阵反胃。 “那你为何又要装死了?这与你驱使红衣裙吸取人的魂识又没多大干系。”程万生上前问道,郑素素下葬时他就在旁边,这时见一个亲眼看着下葬的人好好的站在自己眼前,他心中实是难以接受。 任天涛从一见到郑素素时起,对这件事早已有个大概的认解,不过在他心里,还有个更大的疑问,听到程万生无关紧要的问话,他倒是替郑素素回答了:“那是因为十年期限已过,吸食极致惧意之魂的人就会一夜变老,而且还会全身麻痛浮肿,那个时候她不装死就会惹人怀疑了。” 看到程万生点头明白了,任天涛接着说:“不过你居然能驱使红衣裙使用崂山穿墙术和搬动术,你到底是从哪里学来的?” 任天涛看似不经意的一问,却突然让一直冷静的郑素素回头怒视:“小子,你是什么人?” 任天涛一笑:“崂山“青松门”第二十七代弟子――――任天涛。” “崂山“青松门”,好,好啊。”郑素素闻言,忽然大笑起来。 “郑素素,死到临头了还笑得出来?你还有什么想说的?”阮秋章冷冷看着笑得甚是轻狂的郑素素,说道。 郑素素倒也适可而止,她打住笑声,说:“今天你们这么多人对方奴家一人,奴家瞧来也是逃脱不掉,不过奴家可以告诉你们一句,住在万山镇的人迟早都会死无葬身之地,奴家即使是死,今天也要先拉上几个垫背的。”说着,郑素素举起蛇形匕首就向农马攻来。 见到郑素素突然暴起发难,早有准备的阮秋章大叫一声:“不好。”接着急忙运起“指路天门印”拦在农马身前,照着郑素素的来势就想来个硬碰硬。 没想正疾奔而来的郑素素突然方向一改,转而奔向另一边的任天涛兄妹俩,口中狂叫:“崂山的臭道士,受死吧。” 任天涛兄妹也是没想到郑素素会突然掉头攻向他们,他和任天慈虽惊不惧,任天慈手捏印决,口念咒文,只见任天涛全身闪起一阵红光,整个人突然朝着郑素素爆射而去。这任天慈竟把崂山搬动术用在任天涛身上。借着搬动术的威力,任天涛与郑素素迎面单掌一碰,“啪”的一声巨响,两人各自后退三步。 任天涛心下大骇,这郑素素好不厉害,自己兄妹二人联手,竟只是与她打了个平手。郑素素停住后退之势后并未罢休,她从腰包里掏出一个奇怪东西,对着任天涛就猛扔了去。任天涛一见这东西,吓得大喊:“啊!“鬼巫”的“魂头蛋”!”待他喊将出来时,“魂头蛋”已经射到他的面门前,也真亏任天涛这人的机智,他知道“魂头蛋”碰不得,千钧一发之时,竟把头一抬,张嘴把“魂头蛋”接住,借着口中舌头柔软,硬生生把“魂头蛋”完好无缺的停在嘴中。 任天涛死里逃生,余惊未消,吓得他急忙往地上一吐,“魂头蛋”应声而出,摔破在地上,众人立刻看到,在“魂头蛋”破碎一刻,一缕青烟冒起,其中,还隐约听到一声哀怨声。 “大家小心,千万不要碰到那个东西。”任天涛吐出“魂头蛋”后,向后一跃,与任天慈并肩而站,心有余悸的喊道。 阮秋章这时也是愕然一惊,没想到郑素素竟会是“鬼巫“一族的人,难怪这里的地主神会给了那样的提示,“藏匿与鬼海中,显于人海里”,这话果真一点不假。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作品相关 第三十七章 发飙 任天涛的呼喊,立刻引起保安队员一阵慌乱,听任天涛的语气。似乎对这“魂头蛋”很是畏惧,以任天涛的本事,如果对一种东西如此忌讳,那多半就是自己这些人碰不得的。 郑素素一招不得手,并未就此死心,她往腰包里一陶,抄出一把“魂头蛋”,怪叫一声:“受死吧。”就往任天涛这边抛射而来,任天涛大吃一惊,拉住任天慈的手,口中念咒,在“魂头蛋”即将砸中他和任天慈时,两人刚好飞上半空,险险躲过这一招。 然而,任天涛兄妹虽然避开了,但“魂头蛋”却未因此止住去势,站在他们身后的保安队员,这下子可倒了血霉了,几个机灵的,一见郑素素向这边抛来“魂头蛋”,赶紧丢掉手中火把趴到在地,这些人,亦是命大,“魂头蛋”来势凶急,除了几个砸中来不及躲开的保安队员,其它“魂头蛋”依旧去势未止,纷纷从这些趴到的保安队员头上飞过,落在远处地上。 这些被砸中的保安队员立刻惨叫起来,接着,他们身体抽动不停,纷纷倒地,如果不知情的人看到这一幕,这会还以为他们是发了羊癫疯。 阮秋章实是料想不到事情竟会就这么发生在他眼前,他恼叫一声:“妖女,受死吧!”接着推出两只散发着金红光芒的手掌,向郑素素狂奔而来。 郑素素深知阮秋章的厉害,见阮秋章这招气势磅礴,她不敢应对,撒腿就往任天涛那边跑去。任天涛以崂山搬动术避开“魂头蛋”解危后才想起身后还站着十几个保安队员,等他回过头来,已经有好几保安队员被“魂头蛋”砸中。看着在地上抽搐不停的保安队员,任天涛火冒三丈,真要说起来,这些保安会被砸中,还是因为他突然躲开。 这时见郑素素朝他们这边逃来,任天涛怒啸一声,放下任天慈就迎了上去。他这么一加入,立刻让郑素素腹背受敌,后有阮秋章追至而来,前有任天涛这个拦路虎。就这局势,所以人都以为郑素素再也插翅难飞,没想郑素素突然方向一改,朝家中奔去,就这么一转眼,她已经消失在众人眼前。 “往哪里逃?把房子围起来。”阮秋章见郑素素逃入屋子里,立刻大叫道。他的喊音未落,被郑素素遗留下来的五个红衣裙突然发难,三个朝阮秋章这边袭来,另两个则攻向任天涛那边,红衣裙的突然发难,立刻把现场搞得是鸡飞狗跳,会出现这种情况,都是因为红衣裙一接近人就喷出黑色浓气,这里多数人都吃过那浓气的苦头,红衣裙一喷,众人纷纷躲避,也顾不得他们这是在小巷子里,你推我挤,丝毫不谦让一下,就这么一会,已经有几人中了招。 这些中招的人,眼色一变,发起疯来攻击起身旁的人,这下子,场面更是难以控制,众人躲的躲,逃的逃,倒霉的的更是被自己人揍得惨叫连连。纵使是阮秋章也对这样的场面束手无策。他心想:“这样的局面不是一刻半时可以平息下来,眼前最要紧的是抓住郑素素。”他踢开一个中招攻向他的保安队员,叫喊道:“天涛,这里交给你们处理,小马和万生随我来。” 任天涛明白阮秋章要做什么,他躲过一个保安队员的攻击,对阮秋章打个手势,示意自己了解。阮秋章一见,立刻领着农马和程万生追进房子里。 一进房屋,三人不由一愣,从大门处起,是一条幽深的长廊,长廊宽不过两米,左右两边建着土砖高墙,墙上每隔两三米就点着一盏小油灯,灯光微弱昏暗,让人只能勉强看清长廊的大概轮廓。农马眼睛比较尖锐,首先发现长廊尽头处只有一面墙壁,左右两边都没有其它去路,他心中奇怪,问阮秋章道:“师父,你看这屋子好像除了这条长廊外再无其它房间,是弟子眼花了吗?”阮秋章摇着头,说道:“不是你眼花,为师也看到了,这房子里一定有暗门,两边的墙壁上或许有机关,我们找找看。”说着,与农马一同摸索着墙壁。 程万生贵为一镇之长,镇上许多大小事务都需要他处理,有时遇到他解决不了的事,他就喜欢请教一些有才之士。说来也巧,郑郜天一家搬来这里之前,住在这所房子里的是一个穷秀才,这穷秀才虽然落魄,但见识学问过人,所以程万生曾多次向这穷秀才讨教。听到农马这么一说,他想了想说道:“郑郜天一家搬来这里之前,这房屋我还进来过几次,如果没记错,大门进去应该是个露天院子。”说着,他向前走了十几步,说:“从这里起,是个小厅堂,右边是厨房,左边好像是内室。没想到现在成了这幅模样。”说着,他用手敲了敲墙壁,心里不明白郑郜天这些人是怎么想的,好好的一间房屋给改成只有一条长廊,即使左右藏着暗室,这样的建筑也太奇怪了。 程万生原本不经意敲下墙壁,没想墙壁上突然一阵颤动,接着“咔咔”两声,露出一条细缝来。程万生惊喜道:“秋叔,这里有间暗室。” 阮秋章急忙走上前一看,这墙壁上的细缝还透出一丝光亮,他按住墙壁,用力一推,墙壁“喀拉”一声,整面墙壁向后退去。三人定睛一看,这是间磨坊小屋。 小屋中间有一个石磨,上面还留着一些黄豆,在石磨旁边,有只盛了大半豆浆的木桶,看这样子,郑郜天被引出去之前正在磨黄豆。除了这个石磨外,四周还堆积着许多麻袋,农马用手摸了摸,这些都是黄豆。 “别看了,这间屋子只是郑郜天用来做豆腐的,还是快找其他暗室吧。”阮秋章瞧了一眼,发现没有什么可疑之处,不由叫住了四处乱摸的农马和程万生。 程万生走出磨坊说道:“这房子虽被郑郜天一家改的面目全非,不过这些厅房的位置并未改变,在以前,这间磨坊是间厨房。”说着,他走到左边,指着墙壁说:“这里则是一间内室,我想这面上一定有机关。” 阮秋章和农马一听,走上前四下摸索,不出片刻,还真给农马摸了出来。农马摸到的是个指粗小凸处,他用力一按。墙壁“咔嘭”一声,露出一条门缝出来。三人相视一眼,推开墙壁走了进去。 三人刚走进暗室一看,这农马和程万生的心不由“咯噔”一下,这是间四方丈高的小房屋,屋子中间摆着一张四方小桌,桌子上点着一盏黄油灯,这屋子除了这张桌子外,四周还停放着五口棺材,五口棺材依墙而排,在昏暗的灯火下,显得诡异阴森。 “师父,这些棺材是怎么回事?”农马瞧着有些不舒服,问阮秋章道。 “应该是那些红衣裙所用的吧,他们只是空有躯壳的行尸走肉,平时为了维持他们的肉体可以活着,想必是关在这里喂养吧。”阮秋章说着,走到一口棺材前,用力推开棺材盖,往里面瞧了瞧,说:“你们也把其它棺材打开。指不定那郑素素就藏在这里面。” 二人闻言,学着阮秋章,把几口棺材一口口打开,等五口棺材都打开了,却没有预想中那样,郑素素并不在这些棺材里,每一口棺材,在底部都铺着一层厚厚的石灰,在棺材内部四周,还涂满了奇怪的鲜红色的图案。程万生看着奇怪,问道:“秋叔,这些是怎么回事?” 阮秋章摇着头,回道:“大概是用来操控那些红衣裙的旁门左道吧。”他嘴上是这么说,其实他心里根本没底,这玩意儿他连听都没听说过,更别说见了。 “师父,那郑素素不在这儿,咱们再找找其它暗室吧。”农马说着,向屋子外走去。 他的脚刚迈出屋子,突然一个人影在他眼前闪了过去,农马大叫一声:“是郑素素。啊......”话刚喊一半,他就觉得胸口一痛,整个人倒飞而去。 阮秋章反应极快,看到农马倒飞进来,他向前迈了一步,一掌托住农马的后背,顺着来势以柔劲化去农马的倒飞之力。接着不等农马站住,他一个箭步冲了出去,口中叫喊:“哪里跑!” 没等他冲出房子,外头已经传来保安队员的惊叫声:“是郑素素!她,她跑出来了。” “不好,快拦住她。” “不要让她跑了!” “不好,是“魂头蛋”,大伙快躲开!” 郑素素这一出去,任天涛外边那些人根本拦不住她,本来就有几个红衣裙把现场搞得鸡飞狗跳,再加上失去理性的保安人员,剩下的人几乎一碰即溃,郑素素朝着巷尾一边的保安队员抛去几个“魂头蛋”,保安队员一见,吓得四处躲闪,被这玩意砸中可不是好玩的事。 他们这么一躲,立刻让出一条路来,郑素素不敢再停留,狂笑着奔逃而去:“天官门的人给奴家记住,奴家一定会回来报仇的。嘿嘿嘿!”阮秋章这时也从房子里追了出来,朝声音出一看,郑素素的身影已经消失在巷尾口了。 “师父,怎么办?”尾随而至的农马问道,刚才他被郑素素一掌击中胸口,让他胸口一阵沉闷,开始还以为自己受了内伤,没想到气缓了过来后却没有什么事,他明白,这只是郑素素为了能早点逃走才没有置于他死地。 阮秋章望着郑素素逃去的方向,牙齿咬得“嘎嘣嘎嘣”直响,别人也许只道阮秋章这会十分恼怒生气,不过农马跟了阮秋章也有一年了,看到阮秋章这种脸色,他这冷汗一下子就冒出来,他很清楚,阮秋章这不是一般的愤怒,而是即将发飙的前兆,这种脸色,当年阮秋章听到农志刚死讯时就出现过。想到这,农马不由后退几步,现在绝对不是跟阮秋章搭话的时候。 只见阮秋章朝天怒吼一声:“都他娘给我住手!”也不等还在厮打的众人反应过来,他运出两只红彤彤的手掌,扑向众人,竟是敌我不分,瞧谁揍谁!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作品相关 第三十八章 崂山“青松门”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秋叔这是怎么了?”赶出来的程万生一眼看到阮秋章如发了疯般,对着众人一通猛打。任天涛也看到阮秋章的异状,赶紧拉起任天慈的手躲到一旁。看着阮秋章大发神威,任天涛不由一阵苦笑:“这师叔还真是与众不同,虽说他不是个纯粹上的修道之人,可是这火气也大了些吧?这会儿怎么看他也不像是个有高人风范的高人啊。 阮秋章这一发飙,不出片刻,地上已经躺满了人,就连五个厉害无比的红衣裙也都被他击倒在地。如果不是他还有那么一点理性,这些躺下的人恐怕早已一命呜呼。 打趴众人的阮秋章并未就此消气,他赶了几十年的尸,走过大川南北,自问见识过人,想不到在红衣裙这件事上,竟被郑素素耍了两次,这叫他的面子往哪搁。他冷冷扫视了地上众人一眼,不由破口大骂道:“瞧你们这些蠢材的样子,给你们的“龙昆符”难道是用来摆着好看的吗?就这么几个鬼东西也对付不了,你们有什么资格当保安队员!” 众人被他这么一吼,不由直拍自己的脑袋瓜子,自己咋就这么蠢,竟把“龙昆符”这种灵符给忘了。如果早点使出来,也不会而让这几个红衣裙搅得鸡飞狗跳的。 “秋叔......秋叔您消消气,郑素素跑了就让她去吧,我看她也不敢再回来了。你们还不快起来,把昏过去的人都带回去。”程万生见阮秋章余怒未消,赶紧打岔道。 阮秋章虽然把大部分劲力打在五个红衣裙身上,但是其余力也是这些普通人所不能承受的,众人这会只觉全身酸麻,体内有说不出的难受劲。听到镇长的话,众人只好暗叫倒霉,摇摇晃晃的爬起身来。 “你们还呆着干嘛,快把人带回“水仙楼”。”见到这些保安队员似乎有些怨言,程万生生怕再惹怒阮秋章,不由叫吼道。 “等一下!”众人扶抬起昏过去的人,刚想走,却被阮秋章叫住。 “秋叔,怎么......”程万生以为阮秋章不肯罢休,急忙上前想劝道。没想阮秋章摆手制止他,说:“回去后去找些荔树枝,要多点,找到后般到东镇门外去。” 听到阮秋章的话,任天慈一下子明白过来,不由惊道:“师叔,难道你想烧了这些红衣裙?” “没错,有什么问题吗?”阮秋章冷冷道。 “可是......他们还是活人啊。” “这些半死不活的人你以为他们还有得救吗?你知道怎样喂养他们吗?与其让他们这副皮肉之囊给人带来麻烦,还不如一把火烧了。”阮秋章的话并没有错,这几个红衣裙都没有了魂魄,虽然不知郑素素是怎么保持他们肉体继续活着,不过即使知道了方法,也没有让他们继续活下去的必要,一副空躯壳,留着有什么用。而且如果他们的魂魄还存在的话,也会被这个空躯壳所牵制而无法投胎。 任天慈明知这一点,却还是不忍就这样把这些红衣裙给烧了,她还想再劝劝阮秋章,不料阮秋章怒眼一瞪,说道:“这事就这么定了,休要再提。对了,郑素素为什么会有你们崂山穿墙术的灵符?这事你们最好给我老实交待清楚。”阮秋章说着,抬起手晃了晃,他的手上捏着不知从哪弄来的灵符。 “这......这是穿墙灵符,师叔什么时候拿下来的?”一旁的任天涛一见,惊讶道。从他知道郑素素是“鬼巫”一族的人起,他就明白为什么红衣裙可以浮空穿墙,自己刚才就一直想在红衣裙身上拿下来,无奈几个红衣裙太厉害,加上一些保安队员的失控,让他一直无法接近红衣裙,没想阮秋章看似暴怒发狠之下竟然还注意到贴在红衣裙身上的灵符。 “哼,你们崂山道法向来不许外传,这郑素素是怎么拥有这种灵符的?该不会是你们一早串通好的吧?”阮秋章说,假惺惺的看了任天涛一眼。 “这......”任天涛知道如果不给阮秋章个解释,恐怕难逃嫌疑,与任天慈对视了一眼,任天涛叹气说道:“师叔,可否找个安静出说话?” 阮秋章也明白这里面一定有蹊跷,任天涛不愿在大庭广众之下说,怕是关系到门派声誉,他作为长辈,也不好为难一个刚出茅庐的晚辈,想了想,他说:“跟我来吧,小马,你也一起来吧。” 任天涛见农马也要跟着来,不由一阵为难,这事说给阮秋章听本来就犯了门规,但阮秋章与自己的师父有过往交情,让他知道或许还说得过去,可是农马就不同了,他只是个刚入门的弟子,根本没资格知道这件事,而且谁也不敢保证他会不会到处乱说。 任天慈知道自己的兄长在想什么,她低哼一声,悄声道:“早晚农师弟也会知道的。” 任天涛一听,立刻明白过来,即使现在农马不知道,按着阮秋章对他的疼爱,早晚也会告诉他的。唉,事已至此,自己又何必计较那么多,只希望阮秋章和农马不是嘴不严的人。想到这,他只好点点头,说:“这事关系到“青松门”的名誉,如果师叔和师弟想听,还请答允保守秘密。” 阮秋章想也不想,立刻点头,而农马更是无所谓,他对什么“青松门”的秘密根本就没什么兴趣,而且他也不认识什么人,就是想说他也找不到人说。 见阮秋章和农马都点头答应了,任天涛说道:“回去“水仙楼”后,晚辈再慢慢道来。” 阮秋章刚想点头答应,这时程万生走了过来,问道:“秋叔,郑家房子和这里的人怎么办?”早些时候,程万生生怕行动时会引起住在这里的居民恐慌,所以一早就派了人通知住在“双龙巷”的居民,要他们去亲戚或到“水仙楼”避上一宿,现在红衣裙都被制服了,也抓了郑郜天夫妇,虽然跑了个主要人物,但这事也算圆满结束。只是不知这条“双龙巷”和这里的居民该如何处理。 阮秋章想了想,说:“把这里的房子都烧掉,另外把住在这里的人妥善安置好,嗯,尽量不要让他们知道断绝后代的事,还有,把这里圈起来,在巷门巷尾处各挖一口水井,叫人每天往水井里注水,看能否早日恢复这里“龙小脉”的灵气。” 挖井注水,这是最基本改风水法,井口代财,水位代运,但这是基于天地灵气造就而成。而人为注水,纵使日灌一江水,也是收效甚微。以“双龙巷”今时风水,往井中注水,也是一种无奈之举。风水玄脉本不是一天可造就,阮秋章其实很清楚这么做作用不大,不过如果“龙小脉”的灵气浓厚,指不定会乘势而破,逆转这里的风水。 程万生点着,接着问:“不知郑郜天要怎么处置?刚有看守队员来禀报,说他们夫妇正在牢里大吵大闹,吵得其他劳犯不得安宁。” “呃......”阮秋章沉思一下,他还有些话想要问郑郜天,现在还不能把他们怎样,他瘪瘪嘴,说:“随他们折腾吧,明天我还有话问他们,先不要动他们。”程万生一听,招来一个队员,嘀嘀咕咕的吩咐着。 阮秋章刚想走,突然想起还有一事,他转身对程万生说道:“另外把大伙的“龙昆符”都给我收起来。反正给了他们也是浪费。”程万生知道阮秋章对郑素素逃走的事始终耿耿于怀,他也不好说什么,恭恭敬敬的点了下头。 这一夜所发生的事,隔天就传遍了整个“万山镇”,大家无不拍手叫好,这些日子来可是被红衣裙弄得人心惶惶,不得安宁。特别是红衣裙行踪莫测,指不定会突然出现哪家里,就为了这点,许多人夜里内急了,宁肯忍着到天亮也不肯起床解急。只是这人有三急,忍一天两天或许还受得了,时间一长了,人们就苦不堪言。现在好了,终于除去了多日来的心头之患,整个“万山镇”沸腾了。 农马四人一回“水仙楼”便直奔阮秋章的房间里去,任天慈向店小二要了一壶茶后,嘱咐店小二说:“不管是何人,都不许来打扰我们,如果有事,就说等明儿再说吧。”店小二点着头,退出房屋里。 任天涛喝了口茶水,清了清嗓子,讲出“青松门”与“鬼巫”之间的恩怨仇恨。 崂山位于山东临海地区,山峰高拔入云,山间景色盛美,奇峰异石更是数不胜数。崂山与海而卧,一边是碧海连天,惊涛拍岸,另一边则是青松怪石,郁郁葱葱,单以景色,犹如人间仙境。是以自古以来就有人称崂山是“神仙之宅,灵异之府。” 崂山除了以景色闻名天下外,还有一个特色亦是天下闻言,那就是山上的“九宫八观七十庵”,在崂山立派修道的之仕成千上万。而“青松门”就是其中之一。 “青松门”门徒三百有余,宋朝盛极时曾有过千弟子。道观座于崂山南方半山腰间,道观分为两个独立院落,五十多间殿宇,两院相依而卧,却都以墙围之隔开,据说是因为风水关系,两个院落不宜连通起来。 两百年前,云南“鬼巫”一族迁至神州内地,在广西一带为非作歹,迫害了不少平民百姓。百姓对他们是恨之入骨,巴不得生啃了他们,但“鬼巫”一族不但精通邪术,还天性残忍,任谁手脚功夫再高强,碰着了也没好下场。后来百姓一商量,决定派人去崂山求救。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作品相关 第三十九章 自杀 这事说来也巧,去求救的百姓第一个遇到的道士便是“青松门”的门徒,崂山道观众多,哪一派都有雄厚的实力底子。而“青松门”其时贵为“九宫八观七十庵”的三大领头门派,一听百姓们道来原由后,自以为门派实力足,对付区区一南蛮野族根本不在话下,结果也没有通知其他各派,就派了一百多个弟子,分为三支队伍前去讨伐“鬼巫”一族。 本以为“鬼巫”一族不堪一击,没想这一战不但栽了个大跟斗,还结下了个百年难解的仇恨。这一百多个弟子在第一战中不但折损过半,还被“鬼巫”一族杀回山东。后来其时掌门“一叶道长”得知后大为盛怒,亲自带了两百门人,与“鬼巫”展开一场百年大战,这一战杀得是天昏地暗,尸横遍野。 “鬼巫”一族碍于族人伤亡惨重,后来在“青松门”的打压下逐渐退回云南,可是“鬼巫”一族从此恨透了“青松门”,每隔十几二十年,就会带着一批年轻力壮的族人攻上崂山,把“青松门”是搅得不得安宁。“青松门”在这种十几年一次的攻击下,门派逐渐没落了。 这样的情况一直维持到五十年前,那一次算是“青松门”立派以来最凶险的一次。那年本是做好了抵抗“鬼巫”来攻击的准备。这百十多年来“鬼巫”每一次攻击都不过是上百人,纵使在“青松门”最虚弱的时候,也可与其相抗,没想到这次攻上山来的“鬼巫”族人,竟是惊人的上千人。“青松门”弟子其时不过三四百,与这“鬼巫”上千人一战,立即溃败如山倒。不出半天时间,就被“鬼巫”一族破开道门,杀了进来。 “鬼巫”杀进“青松门”,随即变得更为疯狂,见人就杀,就物就毁。眼看“青松门”就要玩完了,幸得当时有云松道人这不世奇才的横空出世,以一己之力,力挽狂澜,和残余门人的合力之下,才堪堪把“鬼巫”一族打了回去。而“青松门”,也在这灭亡边缘中幸存了下来。然而“青松门”也遭到毁灭性的打击,庭院殿宇烧毁过半,弟子伤亡惨重,后来还发现,藏经阁里大多数的秘籍都被“鬼巫”一族掠了去。 打这后,“青松门”从此没落,在崂山上,连个名号都排不上。不过说来也怪,“鬼巫”经历这一战后,却已经五十年不曾在来犯。直到三十年前,在云南一带,开始流传起一件怪事,说不知何时起,有一支新冒出来的族群不但族人个个擅使通魂驱鬼之法,还精通各种玄门奇术。这话一传到“青松门”掌门的云松道人耳朵里,立刻察觉其中怪异。原来传闻中的一些奇门异术,正是“青松门”不外传的法术异术。 云松道人得知这事后,陆续派了许多弟子前去调查,但多年来,无论派什么人去,都是有去无回。后来云松道人无奈,只好摆了手。 阮秋章听罢这段历史,不由嘘唏不已,想不到“青松门”还隐藏着这么一段不为人知的往事。照这样看来,郑素素身为“鬼巫”一族的人,会使崂山道术就有了个解释,想必“鬼巫”从“青松门”抢掠去的秘籍,都给他们学会了。 “师叔,这事实在不光彩,师父他老人家曾叮嘱我们不可泄漏半句,否则严惩不贷。您可一定不能泄漏了出去。”任天慈等任天涛说完,接着道。 “放一百个心吧。你师叔知道事情分寸,不会说出去的。”阮秋章悠闲的喝着茶,淡淡道。 任天涛兄妹相视一眼,心里明白阮秋章是个守信之人,他都这么说了,那自是应该不会泄了秘。 “你们往后如何打算?”阮秋章看着二人,问道。 “这次晚辈兄妹二人出来游历,算来也有半年了,所以我们打算明天动身回去崂山,向师父报告这半年来的经历。” “哦,那真可惜了,替我向你们师父问候一声,就说我草仙改日登门拜访。”阮秋章原是想留下任天涛兄妹俩住些日子,与这样两个道界新星多些相处的话,会对农马的见识和人缘很有帮助,不过转而一想,农马已是除去心魔,现在要紧的是教他“灵阳气”之法。 四人又聊了些话题后,任天涛与任天慈起身告退。等他们一离开,阮秋章沉默了好一会才对农马说道:“你肩膀上的伤要紧吗?” 农马摇着头,回道:“谢师父关心,这只是皮肉之伤,不碍事的。” “那就好,明儿处理郑郜天一事后,随我回“绿叶庄”修行“灵阳气”吧。” 农马自从几次看阮秋章运用“灵阳气”与敌对斗后,其实早对“灵阳气”充满了好奇。不久前他与红衣裙交过手,对红衣裙的厉害相当清楚,那样的东西都被阮秋章用“灵阳气”一掌一个干掉,如果自己学了,那就有机会打败堪比阮秋章的丘野。 “师父,弟子有个问题请教。” “说吧。” “以您老人家看,弟子需要多久才能练到可和丘野那妖道抗衡的境界?” 阮秋章以为农马会问什么问题,没想农马会问这样的问题,他放下茶杯,盯着农马看,反问:“为何问这个问题?” “弟子除心魔时偶然发现,杀我家人的幕后主使人是丘野而非董山胡。” 一说到心魔,阮秋章这才想起来这事,他一直很好奇农马到底是如何除去心魔的,只是之前为了红衣裙一事,他没空闲问起。这时他问道:“对了,你是如何除去心魔的?你的心魔又是怎么一会事?” “呃......这......弟子也不知如何消除的?不过......弟子可以肯定,心魔已经除去了。”阮秋章突然问起心魔一事,农马不由暗骂:“我真是笨蛋,干嘛引起这老头的注意?这下惨了。” “无意消除?哼,这心魔是这么好消除的吗?你给我老实交待清楚!”阮秋章一听就知道农马在乱放屁,虽然他对心魔这玩意不是很了解,不过心魔的厉害他还是知道的。 农马见阮秋章声严厉色,眼光直视着他,这冷汗一下就冒出来,心说:“怎么办?绝不能把柳姑娘帮我的事说了出来,更不能让他知道真相,这该怎么瞒过去?” “快说!”阮秋章冷冷盯着农马,语气甚是不善。 “我......”农马被逼得无奈,忽然灵光一闪:“师父可知道,弟子几次走火入魔,其实都是因为触动了董山胡这些山贼当年对弟子进行侮辱的一幕。” “那又如何?” “所以弟子在想,这会不会就是导致弟子走火入魔的原因。后来弟子想到,如果请一些人假扮董山胡这些山贼,将当年一幕在弟子面前重演,或许就可以解开心魔之谜了。”农马这小子满嘴胡扯,他自己都觉得这谎话实在没有深度,没想阮秋章却相信了。 “嗯,后来呢?” “后来弟子找人试了一下,果真当场就走火入魔。” “哦,那你又是如何化解的?” “这事说来也巧,师父您老人家不是在来镇上之前重新为“指灵符”注入了“灵阳气”吗?听那些弟子请来假扮山贼的人说,当时正当弟子走火入魔,狂性大发时,是弟子怀中的一块奇怪铜铁突然漂浮起来停留在弟子面门前,盘旋不停。不久弟子就清醒过来了。”农马说着,偷眼瞧了阮秋章,见他一脸沉思疑惑,这心都跳到嗓子眼。 “嗯,这么说来,心魔其实是因为你被侮辱而产生出来的,难怪一见到那个叫什么牛的矮子山贼你就失控了,不过“指灵符”可以消除心魔吗?啧,看来为师对“指灵符”的认知还不够啊。” 见阮秋章相信了,农马不由长舒一口气,虽说撒谎骗师父这种事有些难以启齿,不过为了瞒住阮秋章,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正当农马胡思乱想时,阮秋章突然说:“想不到那丘野才是主使杀害你爹娘爷爷的人,不过以他的本事,恐怕你不苦练个是十几年是打不过他的。” “什么?弟子与他的差距有那么大?那不是一辈子不能报仇了?”农马闻言一惊,自己竟与丘野相差如此之大,之前看过他与阮秋章一战,还以为他并没什么了不起的,没想到那丘野会那么厉害。 “丘野那妖道精通茅山道术,如果单比道术,就是为师也无十足的把握可胜过他,而且他的功力精湛深厚,即使你学了“灵阳气”,也挡不了他十招。”阮秋章说着,瞧了一眼垂头丧气的农马,接着道:“不过你放心,丘野这妖道师父会亲自处理,你不用与他对峙。” “不行,丘野这人一定要弟子亲自血刃,方能报我血仇。”听到阮秋章的话,原本一脸沮丧的农马抬起头,直视着阮秋章,语气甚是坚定。 阮秋章不由一愣,他还从未见过农马对报仇之事如此坚决,心想:“这小子除去心魔后似乎有些不同了。不过这小子与那丘野的差距实在太大,要报仇也太过艰难了。”想到这,他说道:“既然你如此有决心,那为师也不好说什么,但是你真想报仇的话,从今以后要以十倍的努力来修炼,这或许可以早些缩短你与那妖道的差距。” “嗯,弟子明白!” “好了,时候也不早,你早些歇息去吧。等明儿处理完郑郜天一事后就回“绿叶庄”。” “弟子明白,弟子告退了,师父也早点休息吧。” 农马退出房屋后,阮秋章依然静坐在烛光旁,也不知他在想些什么,眉头皱成一字眉。 隔天一早,阮秋章带着农马和程万生等人,礼送任天涛兄妹离去后,阮秋章对程万生说道:“带我去看看郑郜天夫妇吧。” 程万生点着头。领着阮秋章师徒来到保安局的监房里。昨夜按着阮秋章的方法,任凭郑郜天夫妇折腾吵闹,直到天色微亮,他们才老实了下来。这也难怪,郑郜天夫妇精神头再好也架不住卷袭而来的疲劳困乏,一直闹到五更天,他们终于安静下来。 来监牢前,阮秋章一眼看到郑郜天夫妇这会都趴在地上,似乎已经睡着了。 阮秋章对一个保安队员说:“叫醒他们。” 保安队员点了下头,立刻大喊:“郑郜天。起来,道长有话问你们。” 也不知郑郜天夫妇是否折腾一夜后太累了,对保安队员的喊话丝毫没有反应。那保安队员一见,把声音又提升几分,喊道:“郑郜天,快起来!” 这一声犹如响钟洪亮般,在整个牢房里激起层层回声,许多犯人,都被这一声所惊醒,嘀咕着什么事。然而,郑郜天夫妇还是毫无反应。 阮秋章立觉不妙,急忙对保安队员喝道:“快打开牢门!” 一进牢房,阮秋章急忙走到郑郜天身体旁,翻过郑郜天的身体一看,不由大吃一惊。只见郑郜天已是七窍流血,脸色发黑,显然已经中毒身亡了。再翻过沈丽的身体,亦是一般。 “该死,他们竟服毒自杀了。”阮秋章实在没想到郑郜天夫妇会自杀,他有许多疑问还需弄清楚,没想到这郑郜天夫妇如此有骨气,竟自杀而死。 程万生并不意外郑郜天夫妇自杀而死,在他想来,即使这两个罪大恶极的人现在活着,也难逃最后的死亡审判。他走到阮秋章身旁,问道:“秋叔,你本来是想问他们什么事儿?” 阮秋章站起身,一甩袖子,说:“当然是关于他们“鬼巫”一族的事,还有,郑郜天两个儿子的事。”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作品相关 第四十章 灌顶 “他们的两个白痴儿子?这有什么好问的,他们这叫罪有应得,我看是上天处罚他们才会让他们生下两个白痴儿子。”程万生搞不懂,阮秋章为何会想问郑郜天两个儿子的事。 “你懂什么?”阮秋章没好气道。 “师父,郑郜天两个儿子在“双龙巷”里出生,这天生痴呆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吧?”看到程万生一脸委屈的看着自己,农马只好上前问道。 “事情哪会这般简单,为师很早以前就听说过“鬼巫”一族的一个传闻,传说他们为了后代可以生辰八字属阴时诞生,用了一种叫“灵末术”的奇怪邪术将肚中孩子准确的在阴时催生出来。但是孩子诞世这种事是天之所然,有时“鬼巫”一族也无法更改,按着他们的做法,如果孩子一生下来不是八字属阴的,那就会被其母亲吸取魂魄或丢着荒野任其自生自灭,但郑郜天夫妇的两个孩子不但不是八字属阴还天生痴傻,可是他们却偏偏对这两个孩子溺爱的很,而且,最重要的一点,为师查了郑郜天夫妇的生辰八字,他们也并非是属阴的。” “这么说郑素素并非是郑郜天的亲生母亲了?”想不到阮秋章还注意到这些细节,农马还真不得不佩服他这个师父。 “不,郑素素应该就是郑郜天的母亲,她没必要说这种慌,只是为师也不知道这里面的原因,所以才会想来审问郑郜天,但是有一点可以确定,这里面一定还隐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秘密?秋叔,这话如何说起。” “你想郑素素为何会隐匿在“万山镇”这么多年,像她那种人,一定是有原因才待在“万山镇”的。” 阮秋章的猜测果然正确,郑素素的确是因为一件大事才隐匿在“万山镇”的,这件大事的影响之大,就连阮秋章做梦都想不到。不过这是后话,暂且不表。 郑郜天夫妇自杀,让阮秋章扑了个空。虽然他心中不悦,但也是无可奈何。 告别程万生后,阮秋章与农马一回到“绿叶庄”,二人立刻朝张小露房间走去,他们二人回来时已是正午时分,张小露不能行动,怕是正饿着肚子。师徒二人都有些害怕丫头生气,所以一回来就马上去看她。 等来张小露房门前,农马叫了老半天也没人应,师徒二人相视一眼,以为张小露发生了什么意外,立刻破门而入。等进去一看,俩师徒倒是愣住了,只见张小露趴在床上,一手垂下床沿,一手垫在脑袋下,正打着呼噜睡大觉,这丫头昨夜也不知做了什么,竟在这种时候还呼呼大睡,瞧她嘴角挂着银丝般的口水,还时不时的咂咂嘴,就知道她睡得甚是香甜。 阮秋章和农马吞了吞口水,互相使了个眼色,蹑手蹑脚的退出房间。在他们想来,如果让张小露知道他们看到她的这幅睡相,那他们肯定吃不了兜着走。现在趁着张小露未被惊醒,还是赶紧溜掉要紧。 出了张小露的房间,师徒二人来到大厅上,俩人喝了口水定定惊后,阮秋章首先开口说道:“你师姐睡得正香,先不要吵到她,你去准备一下午饭,等吃过饭后,咱们正式修习“灵阳气”。” 农马点了下头,这会他的肚子也是饿得厉害,告退之后忙着去准备饭菜。 时间不大,农马烧好饭菜端了上来,等看到农马端上来的菜,阮秋章这眉毛不由皱的老高,他端起一盘如焦炭般的菜,问农马道:“这是什么?” 农马擦着一脸的油渍,自信道:“蛋炒猪肉。” 阮秋章“哦”了一声,放下盘子后指了指另外一盘深黑色的菜,问:“那这盘呢?” “红焖鱼。” “这是红焖鱼?”阮秋章一脸惊讶,指了另一盘,问:“那这盘呢?” 农马看了一眼褐黑相交浑浊的菜后,笑道:“这个是弟子得意之作,青椒炒肉丝。” 阮秋章又是“哦”了一声点点头,接着一阵沉默。农马看着他,大惑不解。突然,阮秋章站起身来大叫:“丫头!丫头!快起来做饭!”说着就朝张小露房间方向奔去。 农马吓了一大跳,赶紧拽住阮秋章,压低声音道:“师父,师父,千万不能吵醒师姐。” 阮秋章一怔,停了步子,他回头看了桌子上的菜一眼,沮丧道:“看来这几天可要闹肚子了。” 农马笑着说:“没事,大家一起闹吧。” 原来农马长这么大,还从未入过厨房,以前在家时,家里有个溺爱他的母亲,打小就不让他进厨房,而且农志刚也不喜欢农马去学些女人家的事,所以他甚至连煮个饭都不懂,到了“绿叶庄”后又有个张小露负责饭菜,他除了每天挑水劈柴练功,根本就未进过厨房,这几天因为发生了许多事,师徒三人也无心去理会,平时就靠着回来时剩着的许多干粮度日。本来张小露早就有心教农马烧饭煮菜,却因为心魔的事而耽搁下来,等这些事一处理完,农马又赶去镇上帮阮秋章,这倒好,前事不搭后事,农马一进厨房就傻眼了,虽然最后在他折腾一番之下,端上这些烧焦了的菜,不过阮秋章一看就知道这些东西吃不得。 阮秋章皱着眉,吃一口叹一口气的消磨了半天,总算勉勉强强的填饱了肚子。 吃过午饭休息片刻后,师徒二人来到后院中,阮秋章背负着手说道:“好了,现在为师就先为你灌呢?”阮秋章似笑非笑的盯着他,说道。 “呃......是因为弟子不小心睡着了吗?”农马这小子搔着头,不太肯定的回答。 阮秋章一听,这火就忍不住往上冒:“你这浑小子,为师还道你勤奋修炼,原来你是在偷懒睡觉,你瞧瞧现在都什么时候了?还不给我赶快去做饭去!”阮秋章说得是咬牙切齿,农马看得是心惊胆颤,他吓得马上站起身来,说:“是,是,弟子这就去做饭。” “还有,把你师姐也叫起来,这丫头也不知干了什么?睡到现在还没醒来。”农马刚想溜,阮秋章拉住他,说道。 “弟子明白了。弟子这就去办。”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作品相关 第四十一章 修炼 农马手忙脚乱,进入厨房里就是一阵噼里啪啦,也不知他做了什么样的菜。好半天,他端着几盘菜从厨房里走了出来,摆上饭桌后,招呼了阮秋章一声,接着不理会阮秋章一脸苦瓜样的看着饭菜直叹气,又回到厨房里,端出一碗粥,给张小露送饭去。 来到张小露房门前,农马敲了一下门,说:“师姐,你起来了没有?我给你熬了一碗粥,可以进来吗?” “进来吧。” 听到张小露的声音,农马推门走了进去,张小露正扶着四方桌喝水。 “师姐,你怎么自己下床了,快躺下休息吧。” “放心,没事的。你竟然会熬粥,我尝尝看。”张小露接过农马的粥,小心的尝了一口。 “怎样?” “很......很好......不过我已经可以下床了,明天还是交给我做饭吧。”张小露笑得甚是勉强,她心说:“这是粥吗?整一碗五味毒药啊。” “可是......” “没关系,我这伤也好得差不多了,你看我现在不是可以自己行动吗?” “嗯,那好吧,反正我做的饭菜难以下咽,师父这会还在叹气呢。” 张小露又吃了一口,问道:“对了,镇上的事情怎么样了?” “主要犯人跑了,不过事情解决了,师父说今晚就要教我修习“灵阳气”,早时已经替我灌:“昨夜我用传音术叫来柳姐姐,她替我整了一桌好吃的菜,现在我的肚子还饱着呢。” “什么?你竟让柳姑娘来庄上,你就不怕我和师父突然回来吗?”农马实在料不到,这丫头竟敢在这种时候还招来柳雪菡。 “笨蛋,小声点,你想让师父听见啊。”被农马鬼叫吓了一跳的张小露急忙低喝。 “我说你怎么就睡了一整天,敢情你是和柳姑娘聊到天亮吧?” “是啊,你可不能告诉师父,要是让她知道了那可不妙。” 农马一想到柳雪菡亲自下厨做菜,这心里就忍不住好奇,张小露做的菜也算是佳肴了,不知柳雪菡做的又会是怎样。他问道:“柳姑娘做的菜好不好吃?” “你问这干嘛?当然好吃了。” “可惜啊,早知道我就不去帮师父的忙了,那样就可以尝尝柳姑娘的手艺了。她做的饭菜一定是人间美味。”农马说着,不由露出一脸陶醉样。 张小露一听,脸色有点不悦,她娇喝道:“少发呆了,快扶我到厅上去。” 等二人来到大厅上,阮秋章这会正一脸愁云,有一口没一口的扒着饭。看他那样子,张小露忍不住一笑:“师父,您什么时候回来的?也不告知小露一声,弟子好向您请安。” “你怎么起来了?快回去躺着,免得动了伤口。”阮秋章听见张小露的声音,放下筷子说道。 “弟子的伤已经不碍事了,明天应该可以下厨。” “真的?那太好了。”阮秋章一听,也不顾失态,拍手大呼。 “弟子做的饭菜就这么让师父难以下咽吗?”阮秋章如此喜悦,农马知道自己做的菜一定是烂得不能再烂,他还一直对自己做的菜很有自信,这下子他大受打击。 “没有没有,你做的还好,只是你师姐可以下厨,说明她的伤已经好了,为师是为这高兴啊。”看农马低声叹气的,阮秋章急忙否认。 张小露听着偷笑不已,不说旁的,就是一碗粥,农马都将其熬得酸甜苦辣咸五味俱全,这样的手艺能好得了吗?阮秋章这是睁眼说瞎话。 听到张小露明儿就能下厨,阮秋章也不吃了,反正也只是饿上一夜而已,比勉强吃着农马做的菜要好得多。他对农马说道:“为师吃饱了,你快点吃吧,吃完后就教你“灵阳气”的修习之法。” 农马一脸疑惑的看着阮秋章,对着饭菜就是一阵狼吞虎咽,边吃边想:“这饭菜不好吃吗?自己觉得挺不错啊。” 等他吃完收拾好桌子,阮秋章叼着烟嘴,抽了几口后说:“世间各道各派习以道法法术,皆以真气为内,而江湖武功高强者,也是以真气为内力。这种内功,修炼者随着勤奋修炼日积月累,真气内功就越深厚。如丘野那种妖道,便是经过几十年的刻苦修炼才有这般境界。但是,真气并不是降妖除魔的最佳力量。” “传说真气内功最早创造出来的,并不是为了降妖除魔,而是为了人与人之间的比拼高低。所以,在“天官门”立派之前,立派祖师爷闲云祖师为了创造出一种能真正降妖除魔的独特内家功法,曾花了几十年功夫游历天下,后来在云南境内,遇到一支擅长巫术的部落,这支族人稀少的部落擅长一种奇怪的法术驱魔辟邪,他们这种法术看似平淡无奇,却可以轻易降服一些连闲云祖师都无法对付的邪魔。闲云祖师立刻认定这就是他一直在找的东西。后来经过几年的深研,闲云祖师终于知道这种术法的秘密。” “原来这支苗族的人每次驱邪,都会用一种叫“烈梵蛊”的蛊虫增加自身“三灵灯”的阳气的浓度,与邪魔对抗起来,自是所向披靡。但是这种“烈梵蛊”是用毒虫自残而立,对自身的伤害极其深重。闲云祖师为了创造能靠自身修习增加阳气的功法,十几苦思冥想,终于在一次无意中发现,人体自身的“三灵灯”可以在平时凝聚起来,逐渐增加其深厚度。后来经过“天官门”历代掌门的无数钻研深究,逐渐的开创出了“灵阳气”这一内家功法。” 张小露听得认真,“灵阳气”原来是这么来的,她跟了阮秋章这么久,还是第一次听到阮秋章说起,想不到“天官门”还有这么一段历史。看来“天官门”还有许多她所不知的秘密。 农马则是听得似懂非懂,阮秋章所说的许多术语他并不知道,他问道:“师父,什么是“三灵灯”?” 阮秋章抽了口烟,回道:“这“三灵灯”指的就是俗称的人体身上的“三把火“,为师一年前曾告诉过你,人体三把火,一把命数火,位于首额,主命数。一把护命火,位于左肩,主运数。一把阳气火,位于右肩,主人气。三把火的阳气平时盛亮不暗,外散不停。人在夜里行路,仗着这三把火散发不停的阳气让鬼魂近身不得。这三把火在道家上来说,就是“三灵灯”了。” 阮秋章一说,农马想起来了,一年前去乱葬岗练胆时阮秋章的确告诉过他这件事,想了想,农马又问:“这种东西真的可以修炼吗?这不是隐在人体身上的虚无东西吗?” 阮秋章一笑:“当然可以,所以“天官门”的“灵阳气”才能独树一帜,本来闲云祖师也没发现这一点,不过那次意外巧就巧在闲云祖师当时正好在修炼。自从闲云祖师得知人体身上三把火的阳气可以增加后,平时修炼时他总会有意无意的去感受三把火的情况,传说当时闲云祖师正在一个山洞闭关修炼,一只无意闯入的野兔把沉神修炼的闲云祖师吓得差点走火入魔,不过当时他正好关注着身上的三把火,心神未完全沉入,所幸躲过一劫。没想闲云祖师吓了那么一跳,意外的发现自身身上三把火的阳气突然停止外散,更是有一瞬间凝聚起来。闲云祖师这才领悟了“灵阳气”最初修炼功法,后来闲云祖师凭着“灵阳气”独步道界无敌,最终开创了“天官门”一派。” 农马听着不可思议,不过转而一想,阮秋章把“灵阳气”说得那么厉害,可是当初阮秋章与丘野妖道只是打了个平手,这么想来“灵阳气”似乎也并不怎么厉害啊,想到这,他问道:“师父,“灵阳气”这么厉害,可您老人家也只是与那丘野老道打个平手而已,弟子这辈子岂不是报仇无望了?” 站在一旁扶着石柱的张小露一听,没好气道:“笨蛋,“灵阳气”只是在对付妖魔鬼怪时厉害,师父又没说与人争斗时也厉害。” 阮秋章点点,说:“没错,“灵阳气”确实只是对邪魔鬼怪如同克星。比如说,丘野老道可以对付一只普通僵尸,但师父却可以对付一只成精僵尸,可是师父只能和他打个平手,这是因为“灵阳气”对人体伤害不大,运用不好的话,反而还会增加对方气色。” 农马听着脸色立刻沮丧下来,他低下头,低声嘀咕道:“那我学着有个屁用,还不如学真气内家功法呢。”他的声音虽低,不过阮秋章听到了。阮秋章也不动怒,反而一笑:“你别小看了“灵阳气”,虽然“灵阳气”对人体伤害不大,但是加以灵符物介,其威力不是一般道士抵挡得了的。” 他这一说,农马想起阮秋章每次使用“指路天门印”时总会往手掌上抹朱砂,自己还道是怎么一回事?原来朱砂是物介,这就是阮秋章绝技的秘密啊,仔细一想,阮秋章与丘野相斗时似乎还未使出全力,这么看来“灵阳气”的确是一门厉害功法了。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作品相关 第四十二章 濒临死亡 农马想到这,起身行礼,说:“还请师父指教弟子修炼功法。” 阮秋章点点头:“修习“灵阳气”其实并不难,你早已可看到为师每次发功时的“灵阳气”光芒,说明你的“天门功”已经练到一定程度,本门的“天门功”经过历代祖师的改进,形成修炼“灵阳气”的基础之一,现在你需要修炼的,就是学会怎么看到自身的三把火。这是最基本的。” “不知弟子该如何做?” “很简单,从明儿起,为师为你设置一个“五行黑罡阵”,你就待在里面静坐冥感,直到可以感觉到“三灵灯”的存在才能出来。”农马见阮秋章说得简单,以为也没什么了不起,后来修炼起来,他这才知道何谓痛苦。 经过阮秋章的灌什么,却被阮秋章摆手制止住:“好了,为师也知道这样冒险,但你看他这三天哪时静下心来感受,每一次入坐,他都坚持不了一炷香时间。既然他无法做到心无杂念,那就只好来直接一点的。” 农马这三天的确无法静下心来打坐,每一次闭目感受,他内心总会无休止的袭来各种杂念,其中大多原因,是因为他置身于“五行黑罡阵”这个黑暗的空间里,四周无边无际的黑暗,给他带来莫名的恐惧感,这让他一直无法静下心来。 “放心吧,这小子虽是傻了点,不过他的底子好,一定可以办到的。”阮秋章说着,拍了拍张小露的肩膀。二人再瞧瞧农马,他还在四处晃悠喊叫。 第六天。 农马全身乏力,他躺在地上,脸色枯黄憔悴,嘴唇都干得裂开了,如果不是在符圈里时不时捡到张小露扔进来的水壶,他这会早渴死了。一想到张小露,他就有些抱怨,既然扔水给我喝,为什么就不能扔点干粮啊?虽然你在水壶写了字条叫我坚持加油,可是我就快玩完了,你就这么忍心看着你师弟死于非命吗? 农马觉得两眼逐渐模糊,自己就似快死了般。他心里忍不住咒骂阮秋章:“该死的臭老头,说什么简单,原来把我禁锢在符阵里,还不肯送饭给我吃,好了,如果我死了,一定化成厉鬼缠得你不得安宁。” 人濒临死亡是怎样的一种感觉?农马随着心中的骂语,意识逐渐消失。他首先感觉到的,是自己全身似乎渐渐轻飘起来,接着,自己坠进一条隧道里,整个人就似在空中落下,朝着黑暗无底的底部急坠而去,这条隧道十分奇特,明明四周黑不见五指,自己却可以明显的感到自己对这条隧道很熟悉。 “这莫非是通往地府的路?”农马瞧着四周,疑惑道。随着自己不停的坠落下去,农马越来越害怕,这种不知何时方止的感觉比真的坠空还恐怖。就像人从悬崖坠下,在半空中就可以看到底下的岩石,知道自己最多就是坠崖而死,可是如果看不到底部是什么,那种感觉就好像不知前方有什么等待自己,而自己也会随着时间的流逝愈加恐惧。 “不要啊!我还这么年轻,我不要英年早逝,救命啊!”虽着恐惧上升,农马不由惊恐大喊大叫。他算是恨死了阮秋章了,这老不死的竟让他修炼修到丧命,他能不怨恨吗? 就在农马惊慌无助手脚四下乱舞时,他突然看到三个小光点出现在底下不远出的地方。农马停止挣扎,好奇的望着这三个光点,心说:“奇怪,这里怎会有光点的?不管了,过去看看。”想到这,他凌空狂扭身体,这动作要说有多难看就有多难看,真如活鱼吊上陆地吧般,头摇尾晃的。不过凭着这种扭态,还真被他挣扎到光点处,就着坠落之势,他猛得扎进光点里。 “师父师父,你快来看,师弟身上的“三灵灯”冒出来了,他成功了!”张小露这几天来一直在符阵外陪着农马,从昨夜起,农马就倒地不动,起初自己还被他吓得半死,以为他支持不住给饿死了。不过看到他还时不时咂咂嘴,这悬在嗓子眼的心才落了下来。等了一整天,农马还是全无动静,她几次恳求阮秋章收起符阵,却被阮秋章给拒绝了。看着躺在地上的农马,张小露亦是在心中暗骂阮秋章离谱,就在这时,她突然看到农马身上的“三灵灯”突放光芒,不由大声叫喊。 阮秋章从屋子里赶出来一看,不由大喜:“他成功了,好,好。”说话间,他急忙收起“五行黑罡阵”,上前扶起农马对张小露急道:“快端来米粥,他的气息很弱。” 张小露闻言,急忙端来时刻准备着的米粥,小心翼翼的喂进农马的嘴里。但是农马出乎意料的虚弱,这米粥根本咽不下去,喂了几口,米粥都流了出来。张小露急得都快哭了:“怎么办?怎么办?师父,他吞不下去啊。” 阮秋章也是着急,但这会儿他也想不到什么办法:“这......这......” 张小露见阮秋章毫无主意,皱了皱眉,突然端起碗喝了一大口米粥,不等阮秋章反应过来,嘴对嘴的喂起农马。 农马被她这么一灌,闷哼一声,终于吞下了米粥。阮秋章见他吞下了米粥,也不理有的没的,他催促道:“他喝下去了,快,快,再来一点。” 张小露对着农马连喂三口米粥后,农马的气息这才渐渐缓了过来,阮秋章看着熟睡不醒的农马,眼色充满着怜爱:“真是苦了你这孩子了,但是为师希望你能出人头地,你莫怪师父狠心啊。”说着,他抱起农马,朝屋里走去。 半个月后...... 这天,师徒三人坐在大厅上,阮秋章看着恢复气色的农马,说:“你已经可以感觉“三灵灯”的存在了,现在为师就教你如何凝聚“灵阳气”和如何运用“灵阳气”。” 底下的农马皱着眉,有点不悦,半个月前他好悬没被饿死,听张小露说,自己还是昏迷了三天三夜才醒了过来,醒来后又害了一场重病,这些日子来自己的身体算是被严重摧残了,直到两天前身体才刚刚好转,怎么一好转就又要修炼了? “是,还请师父指点。”农马心中虽然不太买阮秋章的帐,不过口中还是恭敬道。 “修炼“灵阳气”,首先要学会的,就是如何凝聚其中阳气,让其不外泄,这世间每一个人,自出生时起,身上的“三灵灯”就不停的外放阳气。现在你已经可以感受“三灵灯”的所在之处,学会凝聚自是囊中之物。在修炼凝聚之前,你先记住这段口诀:双龙云息傲吞游,盖顶伏海气闲丝。天海通,云海空;皆是空亦通。神息固,人气结;纵是息则气。落翱处,浮秃地。沧海府城沉丹田,通天凝结在天门。” 农马这一听不要紧,听了后他这脑袋嗡嗡直作响,这都什么跟什么?他是一句不晓,不晓一句。“呃......师父,这口诀如何解啊?这弟子该如何练啊?” 阮秋章喝了口茶,故作神秘:“天机不可泄漏,口诀自闲云祖师以来,每个传人所领悟的都有所不同,为师领悟的不一定适合你,所以还是你自己去参悟吧。” 这阮秋章也干脆,丢下这么几句口诀后,从此再也没有向农马解释过半句,不过后来农马还是凭着自身努力,终于自我参透。这是后话,暂提不表。 “好了,口诀谨记就行,空闲时再去参悟,为师现在助你修炼凝结“三灵灯”中所在的双肩两灯。”阮秋章说着,迈步走到农马身后,说:“你现在好好感受,为师会替你把扩散外放的“灵阳气”慢慢凝结,你好好感受“灵阳气”是怎么被师父凝结起来的。”说罢,阮秋章双手搭在农马肩膀上,运起“灵阳气”,直渗农马双肩。 农马闭目感受,由阮秋章的“灵阳气”所指引,渐感自己的“灵阳气”在双肩两处“三灵灯”凝结。张小露在一旁看着觉得十分有趣,这阮秋章和农马一老一少一个脸呈现金红之色,一个脸色呈现赤红之色,二人所散发出来的光芒忽忽而变,像是水中皓月,恍恍荡荡。 自此,农马每天借以阮秋章的相助,逐渐熟悉“灵阳气”的凝结之法,三个月后,他已可单独而为。接下来的,是该学如何运用“灵阳气”之法。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作品相关 第四十三章 辰州尸王会 这天晚上,阮秋章师徒三人来到庭院中,阮秋章拿出一把灵符,放在石凳上,对农马说:“这些灵符是最基本的驱邪符和雷火符,你试着把“灵阳气”运到灵符上的朱砂里。” 农马点了下头,拿起一张雷火符,合掌夹住,也不知他是不熟练“灵阳气”的运用之法还是怎么的,只见他的脸色憋得红彤彤,这牙都咬嘎嘣直响,好一会儿,他突然大喝:“嘿,行了。” 阮秋章接过一瞧,淡淡道:“真的吗?你使出来看看。” “没问题,瞧弟子的。”农马喊着,朝半空扔了出去,雷火符急射而出,“轰”的一声响,在半空突然炸开。只是这雷火符除了发出巨响外,什么也没发生。 “这就是所谓的行了?这不是光响亮而已吗?你这是在放鞭炮吗?”瞧见农马失败了,张小露不由嘻笑不已,嘿,他这烟火放的还不错。 “奇怪,我明明按着师父的吩咐照做了啊。怎么会变成这样的?”农马伸手接住一片飘落的碎屑,心中很是纳闷。 阮秋章也不责怪他,反而安慰道:“你操纵“灵阳气”的手法还很生疏,失败了也无可厚非。学法行术需要慢慢来,这是急不得的。这些日子来你已是进步神速了。好好修炼下去,必定可以有一番作为。” “师父,你说过几天想去收货赶尸,你真决定了?” “没错,上次虎头蛇尾,还没有赚到一点钱就回来了,为师现在都快被你们这两个小家伙吃穷了,这还不得赚些钱回来。” 上次因为张小露在途中中了枪,结果只好回绿叶庄修养照顾她,现在她的伤好了,农马也因缘学会了“灵阳气”,这本来是皆大欢喜的事儿,可是几天前阮秋章突然说了:“现在坐吃山空,庄里都快翻底了,所以呢,下个月要去赚些钱养家了。”他说的话也不知真与假,不过农马一点都不相信他的话。农马心想:“你骗谁啊,就你那抢劫般的收费会没有钱,骗鬼啊。” 不管农马信不信,阮秋章的话他还是得照做不能拒,师徒一商量,把日子给定下来了。决定在五天后,赶往赶尸的圣地――辰州。 张小露笑得正欢,一听农马与阮秋章的对话,她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瞅瞅阮秋章又瞧瞧农马,她嘟嘟嘴,对阮秋章说:“师父,这次也带弟子一起去好不好?” “什么?”阮秋章以为自己听错了,他掏了掏耳朵:“你再说一遍。” “师父,“吞腐风”上月不是收成了嘛,弟子这待在家里也闲得慌,您就带弟子出去走走吧。” “你这丫头怎么这么不知分寸,“吞腐风”是收成了,可是这家也得有人看着,上次的事为师还没跟你算账,你倒还有胆说啊。不行。”阮秋章一点商量的余地也不给,这脑袋都摇得似像拨浪鼓了。 “哎呀,师父你何必一口拒绝,您想想,如果弟子跟着你们,你们不就可以常常吃我做的饭菜吗?这比起那些干粮档口小吃要好得多啊。”见阮秋章一口否定,张小露又搬出自己那一套了。 “这......”阮秋章一想也觉得有道理,自己和农马都不会烧饭做菜,平时赶尸,也就啃着大饼馒头充饥,如果有这丫头跟着,那不是在路上也可以吃到美味佳肴了。 见阮秋章有点心动,张小露暗里对农马偷使眼色,农马立刻会意,上前说道:“师父,反正现在家里也没什么事儿,路上有个人照料饮食起居也是好事,再说了,像任天慈那样的女子也领师命下山历练,咱们“天官门”的门人也该好好见识见识世间人情世故,我看您就应许了吧。” 阮秋章也不是真不肯不让张小露一同随行,听农马说的有道理,他思量再三,说道:“也好,你这丫头也该见见世面,不过有几个条件你必须得遵从,若是犯了其中一条,就别怪师父半路把你赶回来。” “真的?太好了,什么条件都行,只要师父肯让我一同随行,什么条件我都答应。”张小露可乐坏了,想不到阮秋章这么固执的人会这么轻易答应,这时她是乐得心花怒放。 “你先别高兴,这几个条件可不好办,第一,师父和小马赶尸时,你不可近伍五步之内。第二,赶尸期间,你须得女扮男装。第三,夜间行尸,你必须待在十米之外随行,不可接近一步。第四,每到一村镇,我们住多久,你就必须做多久的“百香红烧肉”。第五嘛,为师还没想到,以后再说。” 前几个张小露还有点头绪,因为赶尸向来男女分开来赶,赶男尸的必须是道士或家传的男子来赶,赶女尸的则须得老嬷或家传的女老司来赶。有这样的规矩,是因为赶尸中不可阴阳相冲,不然极易造成尸变诈尸,所以张小露是不能接近赶尸时的阮秋章他们。至于女扮男装,张小露想着笑了笑,这无所谓,这样才好玩。可是第四个条件让张小露有点为难,这“百香红烧肉”在自家时都不容易做,何况在外。想了想,她说道:“师父,这第四条件可否降低些难度,咱们就每到一个村镇吃一次行不?” “不行,你如果想去,就必须照着为师的话做。” “那每到一个村镇两次。” “不行。” “四次。” “不行。” “五次好了吧,这“百香红烧肉”做起来可是很累人的。” “好吧,不过你记得要......”农马看着俩师徒讨价还价,他不由呆了好一会,这都成什么样了?依他所看,阮秋章根本就是仗势敲诈。这师姐也奇怪,这时说那么多有什么用,到时找借口推托不就行了,何必讨价还价的说些无意义的话呢? 就当这师徒三人有说有笑时,门外突然响起一声敲锣声响,在寂静的山野外,显得格外刺耳脆响。师徒三人冷不丁被这声响吓了一跳。三人不由奇怪,这月黑风高的,会是什么人在庄外敲锣捣蛋?阮秋章首先回过神来,他站起身喝道:“是谁?” 门外响了这一声锣响后却安静了下来,对阮秋章问话并不理会。阮秋章不由大为恼怒,喝道:“什么人敢在“天官门”外放肆?”喊着,他迈步来到宅门前,刚想开门观看,忽然,一把老迈嘶哑的声音响起:““三帮六派十八门”,辰州尸王会。”这把嘶哑的的声音话音刚落,门外突然丢进一块巴掌大小木匾。 阮秋章一见小木匾,脸色一变,急忙开门一瞧,门外什么人也没有。他左右观看一下,确认对方已经离开后,关上门走了回来。农马捡起小木匾左看右看,小木匾色黑光滑,上面刻着“尸王令”几个字,看这木匾成色,怕是有久远的历史了。见阮秋章走了过来,他把木匾一递,好奇问:“师父,什么是尸王会?” 阮秋章接过小木匾,说:“所谓尸王会,既是天下“三帮六派十八门”的赶尸人汇聚在一起比拼道法奇术的一个大会,胜者立为新一届赶尸界之王。这小木匾是请帖。” 赶尸界的“三帮六派十八门”中三帮,既河南帮、湘西帮、贵州帮。三大帮其实不是门派,而是由其境内所有家传赶尸人组成,是以其实力最为雄厚。而六派,既神农、苗司、辰道、移灵、蛊门、痕夜。这六派立户收徒,若不比人数上多少,真正具有传统实力的。至于十八门,其实只是个字面上称呼,并非是真有十八个门派,传说在明末时期就有过完整的十八门,但直至而今,十八门只存留下其中的五门,既天官、搬灵、默隐、横博、赶灵。于其余十三门,皆已在历史洪流中消失。这五家门派人数稀少,实力又不济,五门人数加起来,还不及六派中一派的人数多,若不是有尸王会这个传统比试会,十八门这个称呼早被剔除删名。即使在十八门里,“天官门”也上不了场面,只因其弟子门人实在少得可怜。阮秋章以前告诉农马这些事时,隐瞒了一个事实,既在“三帮六派十八门”里,“天官门”是名副其实的倒数第一。 “哦,赶尸人之间还有这种比试,那我们参加吗?以师父的本事应该不难获胜。”农马听着就是一喜,想不到赶尸界还有这么个比试大会。如果阮秋章不小心获胜了,那他不就成为赶尸之王,到时自己的地位岂不是水涨船高。 阮秋章盯了一眼想入非非的农马,冷声道:“你不要妄想多余的事,这辰州尸王会每五年举行一次,局时所参加比试的,都是新一代弟子。老一辈或辈份高的都不会参加的。” “什么?为什么老一辈不会参加,若是以本领而论,像师父这样的前辈才是真正的高手啊?” “究其原因,其实是这些所谓高人不屑参加这种比试,对于他们来讲,赢了自是好事,可是一旦输了,那可是会名誉扫地,甚至于晚节不保。你说他们会参加吗?” “既是如此,那还举办这个尸王会干嘛?纵使一个新人称王了,实则上还是名不副实啊。”农马好奇问道。 “你说的没错,但五年举行一次的尸王会目的上不在选出赶尸之王,其实是为了能团结凝聚赶尸界的人心。所以即使有人称王了,其他门派的人也只是表面上的恭敬他而已。这赶尸之王只是虚有其名罢了。” 阮秋章表面上是对这尸王会不屑一顾,其实农马和张小露不知,阮秋章在年轻时就参加过一次尸王会,不过那一次他早早就被人淘汰,从此就对这尸王会甚无好感。当然,这段不光彩的历史,他自是不会让两个弟子知道。 “师父,弟子想参加。” “好啊。”阮秋章想着心事,有点心不在焉,对农马的话随口就回道,等他回过神来,他大吃一惊:“什么?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农马行了一礼,坚定道:“弟子想增加见识,望师父准许!” “你也知道这是一场虚名上的比试,为何还想参加?”阮秋章实在不理解,农马怎么会想去参加这种比试呢? (现在书已经在飞库上连载到第二卷第五十章,想看的朋友可以去飞库搜搜。顺便支持一下本书。)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作品相关 第四十四章 启程 “师父,你曾经说过,弟子与那丘野老道相差十万八千里,所以弟子为了追至上他,想见识多些奇术异法。弟子认为,只有新一代弟子参加的尸王会正是弟子长见识最好机会。” “你真想参加?你现在的虽是有些皮毛本事,但比起那些从小练到大的帮派门人相比,你只有挨揍的份儿。这样你还想参加吗?” 农马重重点了下头:“想!” 阮秋章很是为难,他想不到农马会对尸王会这么有兴趣,但是“天官门”在“三帮六派十八门”里根本不入流,这又是能赢个一两场还好,若是不小心输了,那“天官门”可算是从此沉沦下去了。你想,农马作为“天官门”的唯一传人弟子,如果连一场比试都胜不了,那“天官门”还有什么将来可言。 张小露比较擅察言观色,一看阮秋章一样犹豫,她就明白阮秋章并不希望农马参加,不过自己可是站在农马这边的,她想了想,说:“师父,难得师弟想去参加尸王会,这对于他来说,无疑是一次增加见识的好机会,再说了,以师弟的本事,我想只要不是碰到师父般的人物,他未必就不是人家对手,而且现在他也学会了“灵阳气”,正是一试身手的好时机啊。” “说得轻松,明面上那是“三帮六派十八门”的新一代弟子的比试,但这些新人里,一定会有“三帮六派十八门”掌门默许的传人弟子参加。那些人纵使是新人,本事也觉不可小觎。就你师弟那点本事,去了也是白搭。” “师父,你这话可是言之过早,不说旁的,就您老人家的本事,比起那些大门大派的掌门人也有过之而无不及,你想,你这样本事高强的人教出来的徒弟会差到哪去,再者一说。如果师弟争气点,赢下个三五场,那我们“天官门”不是名声大噪吗?” 阮秋章听着一笑,不管张小露这丫头是拍马屁还是旁的,这话听了都很舒服。不过阮秋章还是假惺惺喝道:“丫头话不对心,你把师父抬得这么高,也不怕让人笑话。” “这是事实啊。师姐可不是盲目抬举师父您,这是明摆着的事儿。”这农马见张小露拍的马屁受用,他也参上一脚了。 “好了,你们两个少遛须拍马了,既然你想去锻炼自己的本事,为师也没理由阻止你,也罢,赶尸的事先搁置一旁,咱们就先去参加那个尸王会。” “太好了!”农马和张小露两人一听,举手高声欢呼。 “先别高兴的太早,如果你不争点气拿个好成绩,为师绝不轻饶你,明白吗?” “弟子明白,弟子决不会让师父失望的。”农马被阮秋章一喝,急忙恭敬行礼道。 “好了,你接着练,不可偷懒。”阮秋章说着,迈步走回屋里。几天后就要启程上路,他需要准备很多东西。 等阮秋章进去了,张小露瞅着农马,突然哈哈一笑:“这下我也可以光明正大的跟着你们去那个什么尸王会凑凑热闹了。” 农马也是一笑:“这下我可好好大展身手了,什么新人旧人的,我才不怕。” 张小露一听,有点不悦:“被以为你学了“灵阳气”就可目中无人,这天下比你厉害的人随便一抓就是一大把。而且你看你,都学了这么久,连“灵阳气”都不会运用。” “这......呃,你别以为控制“灵阳气”容易,其实很难的。” “是吗?” “是的。”农马见张小露不信,他想了想说:“比如存进朱砂里的“灵阳气”就需要用一丝“灵阳气”作牵引,使用时,就靠着这一丝“灵阳气”所释放,可是力度一旦掌握不好,就会像刚才光有气势不着,走进厨房里。她准备给农马弄些补气养身的补品,虽说他已经恢复了精神,可上次差点饿死之前的那股劲儿他还没恢复过来。一进厨房里,张小露就是一阵噼里啪啦忙个不停。 等她好不容易弄好了,她端出一碗香气四溢的“人参乌骨汤”出来一瞧,农马这会正趴在石凳上呼呼大睡,这口水都泛滥成灾了。 张小露瞧着他的模样,这火就不打一处来,自己辛辛苦苦为他整好吃的,他倒好,不但没练功,还偷懒梦起周公了。她走到农马面前,把“人参乌骨汤”放到台面上,一话就说,猛得伸手一拽农马的耳朵,咬牙骂道:“你给我起来吧你。” “娘呀喂......”农马睡得正香,突然耳朵被这么一拽,疼得他惨叫连连:“放手放手,快放开手,好疼啊......” “我叫你睡,大懒虫。” “哎哟喂,我不敢了,师姐你快放手吧。疼死我了。” “知道疼了?师父叫你练功你竟敢偷懒,你看,你的口水都流成河了。就你这样还敢去参加尸王会,真是让人笑话。”听农马惨叫不已,张小露这才松开手。也该农马倒霉,这张小露力气那么大,这谁被揪住了耳朵都受不了,就这一下,好悬没把农马的耳朵给拧下来。 农马疼得直嘶牙咧嘴,边揉着耳朵边嘀咕:“还敢说我,你自己睡觉不也口水流成河了。”他的声音虽小,可是很不巧,张小露听见了。 她这一听不要紧,只见张小露脸色一红,心头火气直往上冒,她怒吼道:“你说什么?” 张小露会这么生气,是因为自从她中枪后睡觉只能趴着睡,本来她也无所谓,可是每次一睡醒了就会发现床上流了一淌口水。小丫头每次都羞得满脸通红,不过这事她一直以为只有自己知道,没想农马这家伙这时候道出她的难堪之事。农马这下子可点着火药桶了。 “你......你......你竟敢偷看我睡觉,我......我揍扁你我......”张小露是气得语不成声,瞪着两只冒火眼睛,抡起拳头就要揍农马。 农马一见,吓得冷汗直冒,心想:“坏了,不小心说漏了嘴,这下要受苦了。”张小露虽然打不过他,但是她的力气比农马还大,这一拳要是揍在农马身上,也够他疼上半天的。 “师......师姐,有话好说,是师弟错了,对不起,我向您陪不是。千万不可动粗。”说着身子连连后退。 “晚了,挨揍吧你。”张小露这怒火那能被他三言两语所浇灭,只见她大喝一声,举起拳头就砸了过来。农马吓得“娘呀”一声,撒腿就跑。 他这一跑,张小露更是恼怒,娇喝一声:“哪里跑!”就追了上去。农马这下倒霉了,被张小露追的是团团转,气喘呼呼。眼看就要被张小露逮住了,农马心说:“这丫头的轻功堪比老头子,这样下去我非被她逮住不可,不行,还是向老头子求救,免得受皮肉之苦。”想罢,他突然方向一改朝屋里奔去。 等来到阮秋章的房门前,农马拍门大喊:“师父,师父,救命啊!” “什么事啊?”房里传来阮秋章的声音。 “快开门,救命啊。” “来了,什么事这么急?”未等阮秋章开门,外边的张小露已经追至上来。这丫头也是追疯了,农马不但不诚心道歉受罚,还撒腿就跑。这会儿他还跑来求救阮秋章,更是让她火冒三丈,她咬牙切齿的怒视着农马,火气是愈来愈甚。也不管旁的,一声娇喝“着打吧你。”就扑向农马。 农马一瞅张小露这架势,好悬没吓破胆,在他看来,现在的张小露比妖魔鬼怪差不了多少。见张小露粉拳猛击而来,他吓得来不及细想,抽身往旁边一躲,险险避过张小露这一怒击。 “哎哟......” 躲过张小露一击的农马还未等站住身体,身后却传来一声惨叫。这声惨叫同时也把两人怔住了,两人一看,脸色吓得变了几变。原来这拳好巧不巧,刚好砸到开门出来的阮秋章眼睛上,以张小露的力气,这阮秋章会好过吗? 阮秋章冷不丁被张小露一拳击中,疼得他是弯腰揉眼直吸冷气,眼泪直流个不停。还未等他起身看个明白,只听两声从远处传来的鬼叫:“不关我的事。”这人已经是人去楼空。 “丫头!你给我出来,竟敢打师父,你别以为我不知道是你打的,快出来。”无端端的被揍一拳的阮秋章直奔到张小露的房间,狂拍打着张小露紧锁的房门,咆哮不停。 “不关我的事啊,是误会啊。师父你就饶了露儿吧。”躲在房里的张小露用身子挡着房门,神色惊慌,不住的求饶。她可算是恨死了农马了,这小子非但没有受到自己的惩罚,还让自己闯下这种祸,自己一定非拔了他的皮不可。 这一夜,绿叶庄难得的吵闹喧嚣,直到半夜三更,才安静了下来。 几天后...... 师徒三人整装就绪,阮秋章关上绿叶庄大门,在门上贴了一张符纸后,三人正式启程上路。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作品相关 第四十五章 以血算命 民国三年,湖南废除府、厅、州建制,辰州既是沅陵县,虽然民间对其称呼改了,不过在赶尸界中,还是有不少人惯称其辰州。阮秋章师徒三人这天来到一个镇上,他们所到的,正是辰州沅陵镇。 其时神州时局动荡,天下大乱。沅陵镇作为辰州最大的一个城镇,自是免不了遭受波及。不过沅陵镇附着沅江,水上商运必经此过,四周又依山而卧,是以天然资源物资十分丰富,居住在这里的居民生活上还算温饱不烦。 师徒三人一路上走走停停,这次他们是抱着游玩之心上路,见山就登,见河就观,这日子过得倒是自在逍遥,等他们来到沅陵县,已是一个月后的事。 师徒三人刚到沅陵镇,农马和张小露立刻被眼前一派繁华景象所吸引,这里行人络绎不绝,街道摆放这各种各样的商品,小贩们的叫卖声更是此起彼落,一声高过一声。街道的两旁,开着许多门面颇华大商铺,商铺摆满这各式各样斑斓夺目的商品,比起“万山镇”,沅陵镇才算得上真正的城镇,第一次来到这种繁华城镇的农马与张小露二人都看呆了,一会瞧瞧这,一会瞅瞅那,看得是不亦乐乎。三人来到一家客栈前,阮秋章站住说道:“咱们就住在这里吧,师父先去打听打听消息。你们先进去订房间。” 农马和张小露点着头,正要回话,突然听到远处传来人群的喧嚣声。二人初来乍到,对什么都好奇,什么新奇的事他们都想看上一看。农马问阮秋章道:“师父,那里好像发生了什么事,弟子可以过去瞧瞧吗?” 阮秋章知道这两个徒儿没见过大世面,对一切都充满着好奇,即使阻止也阻止不了,他点头说道:“你们想去就自个去吧,不过要记住,你们两个不许惹是生非。” 阮秋章一走,张小露和农马相视一笑,两人兴冲冲跑到人群中一看,原来是个算命的女子摆着一张四方桌子在给人家算命。 这算命女子穿着一身金色素服,系缠红色腰带,带着一黑色斗笠,面门遮着淡蓝色面纱,让人看不清她的脸容模样。农马二人赶来时,算命女子正为一个满脸油光的胖子看相。 二人好奇,挤到前面细观,只见算命女子拿着一把小刀,抓着胖子的手指就是一刺,胖子也不躲闪喊疼,他手指朝下,把血滴到桌子上的一个空碗里,接着用嘴吮吮手指,说:“仙姑,如何?” 农马瞧着奇怪,问身旁一位大叔道:“这位大叔,他们这是在干嘛?” 大叔瞅瞅农马,反问:“小伙子,你是刚来此地吧?”农马点点头:“是啊,刚到贵地的。” 那大叔一笑:“难怪你不知道,告诉你,这位仙姑就是闻名天下的血灵子――莫仙姑,她的算命之法与众不同,是以血算命,其准确度可谓媲美神仙啊。你看,这坐着那位是我们沅陵镇一个富贵老爷,咱们看看仙姑会怎么说?” 那大叔这么一说更是让农马好奇,以血推命,这还真没听说过,会是怎么个算法呢? 只见那算命女子端起碗,把碗凑到蓝色纱布下,用鼻子闻了一下后道:“血气浓烈温热,你最近是否常喝烈酒?”她不说不要紧,一说农马和张小露不由皱皱眉,心说:“这声音可真难听。”原来算命女子声音沙哑低沉,让人听着很是不舒服。就这声音听来,这算命女子该是个年过半百之人。 “是,因为最近诸事不顺,心情不好,酒就喝高了。”胖子回道。 “你这血中尽显燥热之象,浓稠而色淡,味主身,气主寿,色主运。你所说的诸事不顺,该是寿、康二事之一吧。” “是,是,仙姑说得正是,我正是为儿子的身体安康担忧,我儿子一年前害了一场怪病,怎么治也不见好转,求仙姑给个指点。”胖子心事被算命女子一语道破,不由欣喜,这仙姑果真名副其实。 那算命女子闻言从怀中拿出一张黄符,把黄符盖在碗中血迹上,接着从往碗里倒满了水,观看许久才说道:“你儿子之事本仙姑亦无能为力,七天之内,你儿子必死无疑,你准备后事吧。” 胖子闻言就是一愣,他本是满心期待这仙姑能解救他的儿子,没想这仙姑一出口就说自己的儿子必死无疑。 “你放屁,我儿子怎么会死?我看你就一神棍,看我不砸了你的档子。”胖子好半天才回过神,想到算命女子的话,他不由勃然大怒,站起身来就想动手。 “上梁不正下梁歪,花丛三问柳下树。病入膏盲仙难解,莫步后尘自我修。”算命女子也不惊慌,她好整以暇,淡淡说出四句让人不明的话来。 说来也怪,那胖子都已是抬起桌子欲砸,听到算命女子的话,他反而停住了手,也不知他想到什么,放下桌子后丢给算命女子一个银元,接着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农马与张小露相视一眼,皆看出对方眼中的惊讶,算命女子虽说的隐晦,但是他们二人却听出词句中意思了。那算命女子说的四句词语,意思是指上一辈作风不正下一辈也跟着歪,花丛三问指的应该是逛窑子这档事,估计是那胖子的儿子风流无分寸,害了花柳病。这种病又有谁能治。难怪她直接叫胖子为他儿子准备后事。最后一句应该是劝胖子不可再好这档事,免得步他儿子后尘。 农马对张小露说道:“师姐,这人竟能以血推测出这么多事情来,咱们也试试如何?” 张小露早有此意,农马一说她自是立刻点头回道:“让我先试试吧。” 说着,张小露坐到算命女子面前,笑嘻嘻道:“仙姑,小女子也来算算命。” 算命女子瞅了张小露一眼,拿出另一个空碗,摆在张小露面前。说:“若想算命,献血三滴。” 张小露也不用算命女子动手,拿过刀子对自己柔指一刺,往空碗中滴了三滴鲜血。 算命女子端碗凑近一闻,说:“血气淡而后浓,色淡而后深,味烈而腥淡。姑娘不久前受过重伤吧?” 张小露正吮着手指,听算命女子一语道出她的不久前受重伤之事,她“咦”的一声:“没错,还真准,是受过重伤。不过,你知道我想问什么事吗?” 算命女子放下碗,拿出一张黄符放在血迹上,倒满了水细观一会,说道:“血遇水而化,透符而起,姑娘血脉不受灵符影响,想必也是道家门人。嗯,遇水既化,柔情蜜意。姑娘问的是情字吧?” 张小露实在料想不到这算命女子这般厉害,她不但说出张小露的身份,更是说出她内心不为人知的秘事,张小露这脸色一红,凑近算命女子压低声音道:“小声音点,别让旁人知道,我确是想问感情的将来,你看得出结果吗?” 算命女子一笑:“问君何源处,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你小声点。”张小露脸色更是嫣红。 “实话告诉你,你血中气足色不足,色主远,既权、财、缘、份、福、禄这六字运上,人的血色主六运分层次,而你这血色淡而稀薄,六运中偏偏分在份字运上,恐怕良缘有遇却无份啊。” “什么?这么说我跟他不可能了?”张小露一听,脸色涮的一变。 “嘿嘿,你命中注定必经大风大雨,喜忧参半,既是情字口,也注定磕磕绊绊。” 张小露顿时一泄气,如果这算命女子说得不假,那自己的感情之路岂不是前途一片黑暗?想到这,她回头看了农马一眼,见农马也正看着她,不由脸色一红,唉,君意莫测尹儿羞。自己又怎敢表露自己心意呢? 回过头,张小露给了算命女子一个银元,说:“你算的很准,不知有没有解救之法?” 算命女子接过银元,,说:“姑娘的未来,本仙姑只赠四句话;风风雨雨生死命,朝朝暮暮爱恨心。悠悠扬扬红尘笑,日日夜夜随君思。” 张小露一愣,这四句话是什么意思?听着似乎可以捉摸到什么却又不能在进一步了解。 “该我了,师姐,你快起来吧,发什么愣呢?”农马一见张小露付了钱,知道她已经算完了命,走过去一看,张小露正发着呆。 听到农马催促,张小露收会心神,起身让座,说:“她算的很准。你也试试吧。” 农马坐定之后,算命女子问道:“这为小伙子,请献血三滴。” 学着张小露,农马用小刀刺破手指头,在一空碗里滴了三滴血。算命女子一闻,有点异样,接着再闻,还是有点奇怪,再一闻,她放下碗,说:“年轻人,你的血还真是特别啊,说吧,你想问什么?” 张小露奇道:“你不是可以闻血就知道其人要问什么嘛?怎么还问他?” 也不知算命女子是何表情,好半天她才说道:“本仙姑闻血无数,今天还是第一次闻到这么奇怪的血,他想问什么,本仙姑无法推测。” “他的血奇怪?怎么个奇怪法?”听算命女子说的玄乎,张小露更是好奇。 算命女子把盛着农马鲜血的碗放到农马面前,说:“你们看。”两人凑近一看,不由惊呼:“怎么干了?”原来适才农马滴下的几滴鲜血,已经干枯了。 算命女子说:“用手指压压看。”未农马动手,张小露抢先一压,干着的血被她这么一压,竟奇迹似的一溅,在碗底留下开花死痕迹。张小露一惊,抽回手指一瞧,在她的手指头竟留着一小片红色薄膜。 “你你,师弟,你是......你这是......你......”不但张小露惊讶得语不成句,就连围观的民众也是响起一片惊呼:“这家伙不是人。”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作品相关 第四十六章 “叩” “什么?我的血怎么了?大家不也这样吗?”农马见众人一脸惊恐的看着他,不由一呼,打小他就认为天底下所有人的血都这般模样,今儿被众人一指为异数,他有点懵了。 “什么一样,谁告诉你大家的血都跟你一样?你难道不知道你的血与众不同?”张小露眼色异样的看着,她实在难以想象,怎么会有这么迟钝愚蠢的人? “大家快来看,有个怪人啊。”人群中,依然议论纷纷,好闲事的已经高声呼喊,欲招来更多人观看。 随着人群逐渐增加,场面更是混乱,许多人指着农马,一副看异物神色,对着旁人说:“这小子的血有膜,怪物啊。”也有的说:“是神人啊,这是神血啊。” 随着人群急速扩大,对农马指指点点的人越来越多,就这种气势,好悬没把农马吓趴下,这倒好,刚来沅陵县还不到半天,自己就千夫所指,成了怪物了。 算命女子一瞧场面有点失控,不由一喝:“你们吵嚷什么,给本仙姑闭嘴。” 众人一听仙姑动怒了,“咯”了一声竟安静下来,众人瞅着算命女子,有得就问:“仙姑,这小子是妖怪,你快施法,降服了他。”也有的说:“你们知道什么?这是神仙之血,是神人来的。”就这么两句,好不容易安静下来的场面又喧嚣起来。 算命女子猛一拍桌子,喝道:“呔,你们这么吵闹,是想不让本仙姑做生意了是也不是?” 众人这下子终于不敢再说话了,低着头,心里犯嘀咕的有不少,但谁也不敢再出声,这没办法啊,不是这些百姓窝囊,而是大伙都知道仙姑的本事,这要是不小心得罪她,那下场肯定凄惨的很。 众人这一静下后,算命女子才问农马道:“年轻人,本仙姑自幼学修以血算命,这人体身上的血虽然简单,但血乃人之精华,气之所化。一个人的血,包含着六运三星之意。比起观星问卦,血才是最直接勘测人命运之道。但本仙姑自出道这些年来,还从未见过像你这般如此奇异的血脉,敢问阁下亲人是否也是和你一样?” 农马被这么一问,心想:“从小见过好几次父亲受伤流血,不过父亲的血似乎没我这般个样,对,没错,是和我不同。”想到这,农马说道:“家里除了我,父亲母亲和爷爷都跟我不一样,今儿要不是你提起,我还从未去想过自己的血会与众不同,不知仙姑以为我这血是凶是吉?” 算命女子沉默一阵,半天才说道:“本仙姑曾听家师说过,天下血脉中,唯三种最为特别,既红黑色的黑血,其者权势滔天。铁锈味的铁血,其者霸王无敌。腥重的赤红血,其者富可敌国。这三种血万中无一,本是百年难遇。想不到你的血更为特别,以本仙姑本事,只能堪算你的运势,其它皆无法勘测。” 农马一听也觉得无所谓,本来他就只是玩玩,并不较真。算命女子既然说只能勘测运势,他想了想,问:“我想问这几天运势如何?” 张小露在一旁听了,立刻明白农马这小子问运势是因为尸王会之事,一路上自己和师父游山玩水的,就他一人每到一处歇脚处既刻苦练不休,看他这次他是动了真格的。 算命女子闻言,从怀里掏出三符,别人只要一符,他就需三符,看来这算命女子也无十足把握,只见她先是捏了一张,抖手一晃,黄符即刻自燃起来,接着把燃起来的黄符丢到碗子里去。不等烧完,又是捏着另一符一抖,黄符顷刻而燃。等两符烧成灰,她把剩下一符盖在碗面上,口中念念有词,一念就是好半天。 张小露和农马听着,心说:“这都是些什么咒语语啊?整一鬼话般,自己就从未听说过这种咒语,真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啊。” 等罢多时,算命女子突然运指成剑,一指碗面黄符一喝,黄符应声而浮,停在碗面一尺之处旋转不停。农马和张小露往碗底一瞧,这碗底的灰烬和血迹已是搅成一团,在碗里旋转不停,煞是好看精彩。 算命女子不理盘旋的黄符,拿起水壶往碗里加水,待水一加,盘旋的黄符突然停势落下,盖在旋转的水面上,算命女子见势,立即从怀中掏出一张无字黄纸,往碗面上一盖,转眼间,干燥无字的黄纸犹如盖在水印上般,一个字符模样的痕迹凸显出来。 众人好奇,和农马张小露凑近一看,原来黄纸上多了“叩”字样水迹。 “这是什么意思?”农马看了半天,也看不出什么意思。这字指的是什么?难道是要叩拜谁吗? 算命女子一叹:“这是本仙姑请用天机问术,天机所表乃深奥无比,本仙姑也无法参透,但于天机所道,必是未来所展。年轻人,天机所道还需你自己参悟,旁人是帮不了你的。” 农马看着算命女子,心里琢磨:“真有这般神奇,只是替我算命,竟然扯到天机上去,我说这该不是唬人的吧?”虽然他的心里是这么想着,可表面上他也不好说什么,毕竟经过算命女子才知道自己的血与众不同。 想到这,农马掏出十个铜板,递到算命女子面前,有些羞涩:“谢谢仙姑替小子算命,不知这些钱够不够?”围观的人一看,有的嚷嚷起来:“什么,小子,你看不起仙姑么?你知道仙姑替人算命一向是收一个银元作酬劳,就你这几个钱也敢来算命!” 农马一听,脸色不由一红,没办法啊,他没有钱啊,这是个铜板还是上次赶尸时收的红包,自己身上就只有这么多钱了。他拉了一下身旁的张小露衣袖,示意替他挡挡帐,张小露一笑,知道这小子没钱,也亏他敢凑热闹算命,自己还道他有钱呢。 张小露点下头,刚想从腰包里掏钱,却被算命女子摆手制止:“小姑娘不必掏钱,这次本仙姑不收钱。” 农马一愣:“你不收钱?” 算命女子把桌子上的钱推了回来,说:“真不收,本仙姑算不出来的命,一向不收钱。” 农马一乐,虽然不知这算命女子为何不收钱,不过能免费算命自己是求之不得,他也不客气,把十个铜板收起来,笑道:“既然如此,那小子多谢仙姑了。”说着,他站起身来,想与张小露离开。 “等一下。”两人刚迈出一步,算命女子突然叫住他们。 “什么?不是不要钱吗?”两人回头,有点纳闷,这算命女子是在耍自己么。 算命女子也站起身来,她从怀里拿出一小空竹罐,走到农马身前,鞠躬一礼,说:“虽然本仙姑算不出你的命运,但这皆是因你血脉特别所致,所以......本仙姑有个请求,还请阁下答应。” 农马看了算命女子手中的空竹罐一眼,心中一悟,知道这算命女子想干嘛了。他也不答话,一把抢过算命女子手中的空竹罐,走到桌子旁,拿起小尖刀,往手指一刺,接着把鲜血点到空竹罐里。滴了好几滴鲜血后,他吮着手指,把空竹罐递给算命女子。 算命女子没想自己还未说出要求农马就知道她想要求什么,她瞅着农马,心中对农马不由产生一丝好感,把竹罐小心翼翼收好后,说:“敢问阁下尊姓大名?家居何地?” 听到算命女子问话,两人相视一眼,不知算命女子问这想做什么。算命女子见两人疑惑,解释道:“本仙姑对阁下血脉好奇,回去后自会翻书查阅,一旦查到阁下血脉属何异色,定当登门相告。” 了解算命女子意向之后,农马回道:“免尊姓农,我叫农马,小子与师父住在“万山镇”郊外绿叶庄里。不过因事时常不在庄上。” 算命女子倒也干脆,回道:“不碍事,若是拜访时你们不在家,本仙姑会等到你们回来而止。”说着,她向两人行了别礼,自个走到桌子旁,一边身收拾东西一边对围观人群说:“今儿到此为止,本仙姑有急儿事,你们散了去吧。” 围观的人群一听,立刻从中走出几个人来,问道:“仙姑,您替我们算了命再走吧。求您了。” “以后再算。”算命女子根本不理会这几人恳求,收拾好东西后,走出人群,扬长而去。这几个人看着算命女子离去的身影,好一阵呆愣,自己可是等了好半天时间啊。都是那个奇怪的人才让仙姑走的。想到这些,这几人回头怒视农马,心中不断诅咒农马。 农马被这几人瞪得很是不舒服,明白他们把算命女子离开的帐算在他头上,他碰了碰张小露的肩膀,低声说道:“师姐,我们快立刻这里吧,师父也该回来了。” 张小露一笑:“犯众怒了吧你,好吧,咱们回去吧。”张小露本来还想再溜达一下,不过以农马现在情况,怕是走到哪都会被人指指点点,虽然可惜,不过张小露还是顺了农马的意思。 两人挤出人群,疾步朝客栈走去,刚走进客栈大门,一眼就看到阮秋章一个人坐在大厅靠窗的一张饭桌上,悠闲的喝着茶。 客栈的店小二见有客人进来,吆喝一声,上前打招呼:“两位客官里面请,是住宿还是吃饭?” 农马指指阮秋章,说:“我们是那位一伙的。” 店小儿回头看看阮秋章,笑道:“原来道长要等的人是你们,两位请,道长等了许久了。” 张小露好奇,听店小二语气似乎认识阮秋章,她问道:“你认识那人吗?” 店小二神色得意,抬头胸一挺:“在这里谁不认识草仙道人,道长神通广大,道法高深,专降妖除魔。以前帮我们掌柜的解决过不少问题,每一次他来到沅陵县都是在我们这儿住。” “你知道他是干什么的吗?”农马一听就是一愣,这阮秋章一个赶尸的人竟会受到如此崇敬,莫非对方不知他的真正身份? 那店小二一听脸色一沉,仔细的打量农马二人,疑惑道:“你们不是和道长一伙的吗?难道不知道长是干什么的?” 农马刚想解释,那边阮秋章已经看见他和张小露,阮秋章招招手,高呼:“你们去做什么了?还不过来。” 店小二见阮秋章对眼前两位年轻人似是相当熟悉,不再怀疑,赶紧请农马二人入座。替二人倒了茶后,店小二问道:“三位想吃些什么尽管说,掌柜说了,一切由他请客。”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作品相关 第四十七章 赶鸭子白老道 阮秋章也不客气,点了一些菜后,再向店小儿要了几间上房,等店小二下去后,阮秋章这才问农马二人:“你们刚才做什么去了?” 张小露一笑,把刚才所发生的事情讲叙一遍。当然,她自己算命的结果是不会说出来的。 阮秋章一边喝着茶,一边细听着张小露的叙述。等到饭菜都端上来,张小露也讲完了。阮秋章把茶杯放下,疑惑道:“哦,这么说这世上真有以血算命的高人了,如果有机会,为师倒也想见识见识。不过......”说到这,他停了一下,用手指一指农马,喝道:“你这笨蛋,谁让你把自己的血给那奇怪的女人了,你难道就不知道一些邪魔妖道可以以血作怪吗?你就这么把你的血给了一个来历不明的女子,我告诉你,哪一天要是你突然死得不明不白,别怪为师没提醒你。” 阮秋章的担心也不是空穴来风,一些茅山术或者蛊术,都能作法祸害血的主人,比如茅山术,其中有一门叫“替身术”,作的就是把要害的人的血注入一些动物身上,使以道家法咒,就能使对方行为失控,变成所作法的那只动物的行为。又如蛊术,蛊术之所以令人闻风丧胆,其原因就是蛊术的神秘诡异,一旦中了蛊,如不是知道解法如何,那中蛊的人下场会相当凄惨,而真正了解解蛊之法的,除了下蛊人外,也就只有那些少数的苗族长者。 农马与张小露毫无心机,他们根本就没有想到这点上,阮秋章这一提醒,他们才恍然大悟,最害怕的,当然是农马,那算命女子拿走的可是他的血。 “师父,没那么严重吧,我跟那算命女子无冤无仇的,她没理由祸害我啊,也许真如她所说,只是为了查查我的血而已。” “哼,人心难测,你难道就敢肯定她不会害你吗?就......”阮秋章还想大发训语,客栈的掌柜走了过来,他恭敬的向阮秋章行了一礼,说:“阮道长,不知这次你想住多久?” 阮秋章回了一礼,说:“王掌柜,贫道这次有急事在身,不会久留,就住一晚,你放心,你说的事贫道会为你准备妥当,明天我们启程时会交给你的。” 那掌柜一听,脸上立刻浮起欣喜之色,一边连连道谢,一边吩咐店小二加菜。等饭桌再也摆不下菜盘子时,掌柜才笑嘻嘻退了下去。 “师父,咱们就只住一晚吗?难道你已经打听到什么消息了?” “没错,为师打听到尸王会就在后天的凤凰山下举行,现在那里已是聚齐了各门各派的人,听说今年水平很高,有几个厉害的新人出现,你真的决定参加吗?要知道,你获胜的机会微乎其微啊。” “师父多心了,弟子不是冲着赶尸之王这个头衔来的,而是为了锻炼自己。咱们都来到这里了,岂能半途而废。”阮秋章其实也是为了试探农马的决心,如果农马不这么说,这会他可不会轻易饶过他。阮秋章听着一笑:“好好好,既然你如此心决,那咱们今天好好歇息,明天就动身赶往凤凰山。” 三人吃了饭,早早的回房歇息,连天来的行程也是累了,趁现在要好好歇息,好明天继续赶路。 按下他们不说。就在凤凰山脚下,一个苗家人经过一个地方,不经意往旁一看,不由大吃一惊。这地方他每天都必定经过,什么时候这里多了个这么高大的竹塔了?只见在一陡崖之下,一座十丈多高的竹塔直透云间,这竹塔分成十三节,每节用竹子围成密封建成,竹塔所用的竹子鲜绿油光,显示刚砍下不久。竹塔前面平坦空地上,用尺高的铁桩钉了个四方图形,在铁桩旁,还拉着许多奇形怪状的绳旗。 这苗人心下害怕,昨天他来得时候还没看过这些东西,只是一夜时间就多了这么些东西,这不是见鬼吗?想到这,他撒腿就想跑,还没等他跑出十米,就听到后头有人喊:“想跑,躺下吧你。”声音刚入耳根,苗人还来不及回头观看,就觉脑袋猛得一嗡,接着一阵剧痛传来,再接着,他眼前突兀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苗人躺下的一刻,一个年轻的男子扬着手,目露寒光,正站在苗人身后。这年轻人长的人高马大,嘴阔唇厚,鼻高大饼脸,阔额头,粗眉虎眼。就这一副尊容,比那些山贼土匪还山贼土匪。 “师弟,你在做什么?”就在这年轻人搬动苗人的身体时,一声甜美娇柔的声音响起。 年轻人一听,把扛在肩上的苗人往旁一丢,回道:“哦,没什么,一只野兔子而以。” 这时候,竹塔底下“吱呀”一声,从密封的竹子间裂出一道细缝。接着一只如削青葱的玉手探了出来,往裂缝处一推,一个竹门历时露了出来。不久,一个女子走了出来,这女子穿着碧绿的翠烟衫,散花水雾绿草百褶裙,身披翠水薄烟纱,肩若削成腰若约素,肌若凝脂气若幽兰。好个天生尤物,这女子年纪十八上下,面似桃李含露,体如白雪团成。眼横秋水黛眉清,一笑倾国如天仙。 这女子走到那年轻男子身旁,娇喝一声:“你还想骗我,你忘了我爹是怎么说的吗?不可伤害无辜,这人也是不小心看到,你就把他放了吧。” 年轻男子一听脸色一沉,有些不情愿:“可是,师姐,这人看到尸王会的擂台,照师父意思,这种人不可留活口,免得泄漏了秘密。” “你胡说,我叫你放你就放,要是我爹怪罪下来,你只管推到我身上,就这说定了,快放人。” 那年轻男子还想辩解,被女子怒眼一瞪,嘀咕一声硬生生把话吞回肚子里,他掀起苗人的衣领就是一阵左右开弓,“啪啪啪。”几声,把苗人给打醒了。那人一醒,刚睁开眼一瞧,“哎呀,妈呀”这眼前的是人是鬼,苗人是被吓得三魂不见二魂,“唔咯”一声,竟又昏了过去。 那年轻男子知道对方是被自己的尊容给吓昏的,虽然他心中老大不痛快,不过后边有女子怒目盯视,他暗自咬下牙,扛起苗人走出半里,把他往一草丛一丢,口中喃喃道:“算你小子走运,有我师姐袒护你。”说着,年轻男子一转身,走回竹塔。 “真奇怪,四周已经布了“隐界阵”,那人怎么还看得见呢?”回来的男子一听那年轻女子疑惑不解,有些慌张:“师姐,是我看外头有一只野兔子,想抓来烤了,这不就暂时打开了符阵嘛。” “你,你真是胆大妄为啊,你又不是不知道尸王会从不公诸于世,所以每次举行都是隐蔽的很。难怪那苗人会看到,你小心点,现在只剩两天就要举行尸王会了,这两天要是出了什么岔子,唯你是问不是。”女子说着,转身走回竹塔。这年轻男子似乎也害怕这女子,见女子说得甚是厉色,他也不敢再大意,四周看了一下后,他从怀里拿出一个碟子状物体,走到铁桩前,放在一处地方。刚一放下,只见竹塔方圆一里内闪起一圈红色光芒,这光芒形状就像一个倒扣的碗一样,闪了一闪后,再看竹塔,已是踪迹全无。 两天后。 阮秋章师徒三人在太阳西下之时,刚好赶到凤凰山脚下,一进山口,迎面就有几个人拦住了他们。 “站住,你们是谁?干什么来的?”阮秋章看了这几人一眼,掏出“尸王令”一递,那几人接过看了一下,问阮秋章道:“请教道长名号。” 阮秋章冷哼一声:“‘天官门’阮秋章,草仙道人正是贫道。” 照这以前,农马每一次看到阮秋章道出名号时别人都是对他既敬又尊,没想到这次还真就不同,那几人把小木匾丢回给阮秋章,随意一摆手:“没听说过,不过“尸王令”是真的,进去吧。” 阮秋章一听就是脑筋一蹦,他咬着牙,刚想好好教训这几个狗眼看人低的家伙。身后传来一阵吵杂,回头一看,一群身穿清一色土灰色道袍的人摇摇摆摆,边走边笑,领头的是一个年纪相仿阮秋章的老头,远远的看到前面的阮秋章,那人抬手招呼:“哎,这不是阮道长吗?你不是三十年没参加过尸王会了嘛?今儿是来看热闹的吗?” 阮秋章一听,冷冷道:“我道是谁,原来的赶鸭子白老道,你亦是来凑热闹的么?”农马和张小露听着阮秋章的语气,感觉他与这什么赶鸭子老道似乎不怎么和气,两人有些好奇,和阮秋章不和的,会是一个怎样的人。 等那人一走近,农马和张小露看清,这赶鸭子老道长得要说有多好笑就有多好笑,圆脑袋,长白眉,花生眼,小鼻子,八字白胡,小嘴唇,西瓜脸,粗颈脖,大肚子,手短脚粗,整个人往阮秋章前面一站,阮秋章就像根竹竿似的,那身材相差也太远了。 白老道人胖心也胖,他倒是不在意阮秋章对他冷嘲热讽,看了农马和张小露一眼,哈哈一笑:“小伙子长得秀气实在,小姑娘长得美若天仙,好啊,真是一表人才,你们是阮老道的什么人啊?” 农马二人一听,心中对白老道立刻大有好感,张小露更是乐的嘻嘻笑,二人刚想回话,阮秋章抢先一步,说:“这是我小弟子,叫农马。这是我大弟子,叫张小露。”说着,他对二人说道:“你们快叫师伯。” 二人一听就是一愣,想不到这胖老道辈分比阮秋章还高,二人立刻鞠躬行礼,叫道:“见过白师伯。” 白老道哈哈一笑:“免礼免礼,哎,你们过来。”白老道往身后一招,五个小道士走了上前,白老道指指阮秋章:“叫师叔。”五个小道士一同行礼,鞠躬称叫:“见过师叔。” 阮秋章一点也不领情,冷哼一声,算是回应了。 白老道也不生气,笑道:“阮老道,想不到三十年不见你收了这么个好弟子,真是奇才啊。”白老道说着,不住的打量着农马。 “哦,这话怎讲?”阮秋章想起,这胖子老道最厉害的就是面相观人,他这么说,那一定是瞧出什么了。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作品相关 第四十八章 仙骨魔血 白老道反问阮秋章:“难道你看不出来?” 阮秋章对面相神学所知的只是皮毛,虽然他早看出农马天生仙骨,不过也就是看出他是练法术的好苗子,其它的他也看不出来,白老道这一问,他不由摇着头:“赶鸭子老道,你又不是不知我“天官门”的本事,说吧,我这弟子是如何个奇才法?” 白老道拉过农马,笑道:“我看这小子待在你那里也是浪费,哪有师父不知自己徒儿的事,我看你就把这小子让给我,我来做他师父。” 农马没想白老道会这么说,他不由一惊:“师......师伯,弟子......我......” 白老道人虽胖,但个子可不矮,站着比农马还高出半个头,听到农马很是惊慌,他低头瞧着农马,笑道:“怎么?不愿意?你可是知道我是六派之一的辰道派掌门――白泉山白仙道人,人称赶鸭子道长。” 张小露一听忍不住一笑:“原来师伯真是赶鸭子道长,弟子还道是师父故意的那么叫唤呢,不知师伯因何得了个赶鸭子称呼呢?” 白老道一听,对张小露作出生气状:“小丫头不许贫嘴。”说着,他把话锋指向阮秋章:“怎么样阮老道?这小子让我怎样?我给你一百大洋怎样?” 阮秋章本来心头火气正往上冒,白老道不但不回答他的问题,还故意扯开话题,这会听白老道这么一句,他反倒愣一下,摇头道:“赶鸭子的,你以为我这弟子是货物吗?竟想用钱来衡量他。不行。你快放开他,不然我给你好看。” 白老道不死心,又道:“三百怎样。” “臭赶鸭子的,你找抽是吧。” “五百。” “再不放我就动手了。” “一千。” “成交。” 农马与张小露一开始听阮秋章不受金钱引诱,还道阮秋章不愧是个好师父,没想白老道一开口把价钱提到一千个银元,他竟一口答应了,二人是脑中一阵天旋地转,对阮秋章实在是欲语无言。 白老道哈哈大笑,摸了农马脸皮一下,说:“放心吧,小子,为师一定会把你教成闻名天下的赶尸人的。” 农马被白老道摸得浑身直打冷战,听白老道一说,他灵机一动,问道:“师伯,你真有一千银元吗?” “这......这......我......”白老道被农马一问,哑口无言,其实他压根就没有那么多钱,这都是唬阮秋章的。他本来也是开开玩笑而已,这会见被拆穿了,他嘿嘿一笑:“小子还真聪明,算了,被揭穿就不好玩了。”说着,松手放开农马。 他是不玩了,可众人实在想不到,阮秋章还真较真了,一听一千银元飞,他脑子嗡的一声,张牙舞爪就扑向白老道,口中怒骂:“好你个臭赶鸭子的,竟敢戏弄本道爷,道爷跟你没完。” 白老道见阮秋章动手了,也是丝毫不俱,怒吼一声就迎了上前。 就这样,两个成名已久的高人前辈,在尸王会还未举行时,就在关口为这些新人上演了一场龙争虎斗。随着人数越聚越多,在关口上,倒是变得热闹非凡,几个守关的人一看事情不妙,赶紧进去禀报三个长老。 这三个长老,即是三帮的领头人物,河南帮的石络佃,在赶尸界中,他是最老的一辈,除了他本领高强外,还因他大公无私,惩罚分明,是以人送外号“石青天”。 贵州帮长老裘龙,与石络佃平起平坐,人见多识广,聪慧过人,他除了本事高强外,还有一手暗器好功夫,所以人送外号“暗算天”。 湘西帮的苗问,与其他二老相比,他小了整整一辈,可是这苗问之所以可力压群英,脱颖而出,成为最年轻的一位长老,究其原因,正是他那身后实力。这苗问正是六派之中实力最坚实的一派――苗司派掌门人。是以人给了绰号叫“手遮天”。 这三为长老,就是赶尸一行的最高权威,他们所代表的,亦是赶尸本事的最高境界。 三老正坐在高台上喝茶聊天,这时守关的人急忙赶来一报,三老大吃一惊,急忙起身跟着报信人赶去现场。等来到现场一瞧,嚯,这都乱得都不成样子了,围观有的呐喊,有的打气,有的议论,有的争议,有的甚至打起赌来。这场面是比闹市差不了多少。 再往里面一瞧,只见阮秋章和白老道二人打得是难分难解,二人皆已用上真功夫,连符术都使上了,可是都奈何对方不得。这边阮秋章运起“指路天门印”,那边白老道使出看家绝招“晨星点”,二人运足全力,如箭在弦,一触即发。也不知是谁喊了句:“打。”二人闻言皆动,眼看就要来个两败俱伤。 “轰”的一声巨响,阮秋章以“指路天门印”硬碰白老道的“晨星点”,二人掌拳一对,巨大的反震力把两人震得脚下失控,倒退连连。只见这边阮秋章退了十步,脸色大放红芒,气息已经有些缭乱。观之白老道,他退了十一步,脸上金芒闪现不停,气喘吁吁,额头冒汗。乍看之下,两人斗了个不相上下,可是明白的人都知道,白老道还是差了阮秋章那么一截。 白老道其实也知道比阮秋章还差那么一点,不过心里不服气,三十年不见,阮秋章这厮怎么可能变得这般厉害,三十年前,把阮秋章第一关就踢出去的,正是白老道。想当初,阮秋章也就对了个三招就败下阵,没想到三十年不见,他竟已是超越了自己。 白老道越想越不服,他恼喝一声,运起双拳的“晨星点”,口中呐吐一口气,脸色金芒迸显,看样子是要拼命了。阮秋章一见白老道真动火了也不让半步,双掌一合,怒喝一声,身上的双肩金红光芒迸发,这起手势,就连农马和张小露也不曾看过。 两人已是斗得发了狠,皆用上最强一招,只见二人一声大喝,身影顿时一闪,眼睛不好使的,只看到二人身影忽的凭空消失。眼神尖锐的,只看到二人脚下连点,跨了三跨,已经迎面相对,接着二人奋力挥出最强一招,眼看着就要来个你死我活。 三长老中的石络佃与裘龙本事最是高强,一眼就看出二人这一招非同小可,以二人的本事,只会斗个两败俱伤。二老不假思索,一声大喝:“住手。”声音未落,身影已经消失在原地。再看看阮秋章他们,两人蓄势已久的一招就要碰上时,突然在二人中间出现了两个人影,阮秋章和白老道大吃一惊,想要收手,但这挥出去的招如泼出去的水,是覆水难收啊。两人有心止住招式,但为时已晚。 众人只听“碰”“碰”两声巨响,声音之大,把人耳朵震的疼痛不已。接着定睛一看,阮秋章退了十步,白老道也是退了十步,接下二人杀招的二老则是退至三人背身而靠,也不知如果二老没有靠住对方的话会退出几步。 阮秋章三十年不见二老,刚才与石络佃对上那一掌,不由心下骇然,旁人是看不出来,不过他很清楚,这石络佃的功力实在深不可测。自己已经用了全力一击,想不到这石络佃硬接了他这招后纹丝不动。他后退,不过是为了顾及自己面子。 白老道亦是与阮秋章同感,与他对接一拳的裘龙不但接下他全力一击,还轻易的化解了自己受到的冲击,自己再练个十年,恐怕也难及一二。他不服阮秋章,不过对这二老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二老见二人老实了下来,各自上前问道:“你们因何打起来?” 阮秋章一向趾高气昂,纵使他内心对石络佃服气,可表面上他可不吃那一套,他也不行礼,把事情始末原由说了一遍。二老听罢,纷纷指责白老道不是。 “呃......两位师叔,泉山这不是和阮师弟开个玩笑吗?我们只是玩玩,阮师弟说重了,哈哈,我们玩玩,玩玩而已。”白老道知道自己不对在先,见阮秋章毫不客气的指责他的不是,他老脸不由一红。 二老解决的纷争后,把目光落在农马身上。听阮秋章所说,白老道是看上这小毛孩的资质才有心一夺。二老看了农马一眼,心中寻思:“这孩子倒也是资质非凡,可也不像是天纵之才,为何白老道会那么在意他,难道真是开玩笑而已?” 三老最年轻的苗问这时也走了过来,阮秋章所说的事情始末他也听到了。在三老中,他的本事虽是最弱的一个,但眼光可是比其他二老高的多。 听完阮秋章说的经过,他好奇的看了农马一看,这不看不要紧,一看不由大吃一惊。 “老石,老裘。”苗问回神叫了二老一声。二老闻声走了过来,问:“什么事?” 苗问长老压低声音:“两位,你们难道真看不出那小子资质?” 二老回头又瞅瞅农马,摇头道:“看不出,不就一拥有仙骨的小子么,这种人各派中都有那么几个,不出奇啊。” “非也非也,这你们可就大错特错。”苗问长老把头摇得似是拨浪鼓,说:“这小子是拥有仙骨没错,可这小子还流着魔血啊。” “什么?你说什么?”二老一听,不由骇然。农马这小子竟流着魔血,这是怎么回事? “我不会看错的,你看他身显仙气,这是因为有仙骨的原故,可你仔细看看他的神气,那若隐若现的黑色气芒,不是魔气是什么?” “老问,你可要看清楚了,如果那小子真是流着魔血,那对我们赶尸界可是一大隐患。会不会你看错了,这身有仙骨之人怎么可能还有魔血同在,这不是仙魔同体吗?不可能。”石络佃忍不住又看了农马一眼,他怎么瞧农马也不像是个流着魔血的人啊。 苗问被石络佃一问,也不太肯定了,自古以来,就没听说过有流着魔血还天生仙骨这一号的。“呃......我我都说不准了,对了,泉山是不是也看出什么来才想夺这小子,咱们叫他来问上一问。”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作品相关 第四十九章 第一场比试 石络佃觉得有道理,他回头招招白老道:“泉山,你过来一下。” 白老道闻言走了过来,行了一礼:“三位师叔有何事嘱咐?” 裘龙摆摆手:“免礼了,泉山,我们问你,你要老实招来,这秋章的徒儿资质到底如何?” “这......”白老道一听就是一惊,到底还是给别人看出端倪来了,“不瞒各位师叔,这叫农马的小子天生仙骨,但气息中隐隐透着黑色戾气,以泉山所看,这小子八成仙魔同体。” “此话当真。” “当真。” “呃......”三老得到答案,不由倒吸一口冷气,想不到在年轻一辈中竟出了这么一号人物,仙魔同体,这真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啊,一个人的身上竟有着仙魔两种特性。如果这小子向善,那还过得去,一旦这小子入魔了,必定会是赶尸界的一大祸害啊。 “石老,咱们该怎么办?”苗问想不出该怎么做,只好问三老地位最高的石络佃。石络佃亦是晃着脑袋:“事到如今我也不知该如何做,老裘,你主意多,你说该怎么办?” 裘龙长老思索半天,说道:“呃,现在咱们不宜轻举妄动,我看秋章挺爱护这农马,我看这事就不要告诉他,咱们派一个人跟在他们身边,随时向我们做报告,如果那农马一旦有什么不对劲,咱们也可第一时间知道。你们看这主意行不?” 石络佃想了想,觉得这办法还可以,他点头道:“也好,事已至此也只好这么办了,选什么人去他们身旁待会再说,眼前还是尸王会要紧,这时辰都被耽搁了。” 二老点点头,向随同几人吩咐几句,率先回去。 等三老离开后,随人高声一呼:“尸王会正式召开,各位道长请快些入场。” 时间不大,阮秋章师徒三人来到尸王会现场。 “师父,这里是尸王会比试地吗?怎么什么都没有?”一到会场,农马和张小露一看,这会场什么都没有,空无一物,四周除了岩石杂草就是岩石杂草。 “他们用“隐界阵”隐去阵内事物,进去后你们就可以看到了。”阮秋章说着,领头走进阵内,农马和张小露紧随其后,进去一看,不由大呼:“好气派的会场。” 只见阵内建着三座十多丈高的竹塔,四周插满了丈高旗子,在夜风中迎风飘扬。竹塔前建着三个米高四方的竹子平台,看样子,应该就是比试擂台了。在擂台旁边,还建着用铁桩围成的四方阵,也不知是干什么用的。 除了这些,在竹塔中央前面,并排摆着十三张高台桌子和椅子,每一张椅子都贴着一门派的的名号,阮秋章巡视一眼,发现在末尾也有“天官门”的座位,想不到三十年没来,“天官门”的座位还保持着。其实他想错了,“天官门”的椅子早就撤了,只是三老适才发现阮秋章也来了,这才吩咐手下搬来椅子和桌子,原本这只有十二个位置而已,供着各门各派的掌门观看欣赏。 阮秋章三人正打量着擂台时,一蒙面人上前拱手抱拳行了一礼:“道长可是“天官门”人?” 阮秋章点头:“是。” “道长,这边请,请先登记贵派参加比试弟子的名字。”黑衣人说着,领头在前边走。 所谓登记,也就是在一块两指粗的竹节片上写下门派名号和参加弟子的名字,“天官门”也就农马一人参加,很快就作好手续,等事情一办完,黑衣人领着阮秋章三人来到高台座椅旁,把阮秋章和张小露请到座位上后,又对农马说:“参加比试的弟子请到这边来,待会叫到名字,就可以出场了。” 黑衣人带农马来到竹塔内,农马一进竹塔,发现里面已经坐着十几人,仔细一数,加上他刚好十六人。这十五人长得个个人高马大,手粗脚大,面目凶恶。他往里边一站,就跟小孩差不了多少。瞧这些人年纪,也比农马大不了几岁,怎么就长得那么壮呢?农马瞅着这些人,心里有点发虚,自己会不会太草率了点,跟这些人比试,真的能有赢的机会吗? 找了处比较偏僻安静地方坐下后,农马一会瞧瞧这个,一会瞅瞅那个,心里越来越发虚,这些人怎么看都不是好惹的货色啊。就在这时,一个黑衣人走了进来,手里端着一个盘子,上面放了十六个小竹片。黑衣人把竹片一一发下,等发到农马手里,农马一看,原来是个号码牌。 “各位道长,待会叫到号码时,各位对号入座,手中的号码就是你们的名字。现在比试正式开始,首先由十六号对八号,请上台。”黑衣人拿出一卷卷轴,看了一眼,喊道。 农马的号码是十一号,看着两个被叫中的人走了出去,他不由暗自庆幸。等黑衣人领着二人出去后,一个男子走了过来,农马抬头一看,这男子长得都不成样子了,阔嘴唇厚,鼻高梁,大饼脸,阔额头,粗眉虎眼。这男子,正是前些天打昏苗人的那个年轻人。 “小子,你就是“天官门”的弟子叫农马是吧?”年轻人语气甚为不善,低着头怒视着农马。 农马一愣,这人是谁?瞧神情好像跟我有仇似的。“师弟正是农马,不知师兄有何事?” 那年轻人一听,怒喝一声:“好小子,你最好不要碰上我,不然叫你好看。”年轻男子一声怒喝,引来四周投目相望。那年轻男子丢下这么一句话后,也不理会一脸愕然的农马,径直走到一旁坐下,闭目养神。 农马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偷眼瞧了一眼年轻男子,心中暗骂:“真是个疯子,我又跟你素不相识,无冤无仇的。干嘛找我好看?真是疯子。” 尸王会的比试制度,也就是两人一组对抗,因为有些门派派了好几个弟子参加,所以为了避免在第一轮出现同门对抗的局面出现,就把这些人分为三组,把人数打乱,农马所在的,就是第三组。 第一组有二十八人,第二组有二十六人,至于第三组,因为只有十六人,所以竞争力上亦是最为薄弱。阮秋章接过参加比试弟子的名单一看,不由皱皱眉:“农马这小子运气不好啊。” 张小露站在一旁,听阮秋章这么一说,奇问:“什么运气不好?师弟不是被安排在实力最低的第三组么,这不是很好吗?” 阮秋章摇着脑袋,说:“这一点是没错,但他倒霉就倒霉在跟这人在同一组。”说着,阮秋章指着一个人名给张小露看。 “这人是?” “这是苗问长老的弟子啊。听说这人是赶尸行奇才,人虽长得丑了点,不过本事非同小可,如果农马一旦遇上他了,那绝无胜算。” “师弟。”张小露听罢,回头看看竹塔,心中暗自祈祷。 时间渐渐流逝,很快就比试了几组人,这些新人虽然身手上略微生疏,但有一点不可否认,这一届的新人实力比以往高出不少。阮秋章在看台上看着,心想:“想不到三十年没来,各大派的实力已经发展至此,这些新人的年纪我们“天官门”的弟子还见过大场面吗?” 张小露苦笑一下,不理会阮秋章牢骚话,聚精会神的盯着擂台,随着黑衣人一抬手,比试开始了。 对赶尸人来说,于自身最重要的,不是什么精湛法术,也不是什么赶尸本领,而是手脚功夫。赶尸人长年赶尸翻山过林,途中难免碰到猛禽野兽,这时候保命制敌的不是法术,而是手脚功夫。如,道士的法术再高,对妖魔邪物可一击而溃,但遇到深山“烂地黄”,这法术就不起作用了。所以手脚功夫是衡量一个赶尸人本事的第一条件。 何山率先进攻,他是“默隐门”最有出息的新一代弟子,虽然刚出道不久,也是在赶尸行中渐露锋芒。见眼前是这么一个瘦巴巴的小毛孩,还报出他闻所未闻的门号,他是打从心里不把农马当回事。 第一招,他使出“默隐门”的开山问路,一拳带着全身一半功力,朝农马胸口猛击而去,想以此结束这场比试。农马虽然紧张,但那也是时间问题的事,等他慢慢适应这种场面,也就安下心来,看着何山击来的一拳,农马一笑,敢情这何山真把自己不放在眼里。 他屈膝一低身,闪过何山一拳,不等何山收手,就势推出一掌,朝何山下颚直击而去。这何山也不是干吃饭的脓包,农马轻易闪过他的攻击,他就心知不妙,等农马顺势击出一掌,他吓了一跳,向后翻了个跟斗,堪堪避过一击。刚一站住身子,抬头一看,差点没把他吓死,原来农马的脸已是出现在他在眼前,只见他诡异一笑,人影一闪,双手抓住自己双臂,一脚猛踢而来,何山大叫,欲想向后躲避,可双手被农马抓住,根本无法动弹,眼看就要被踢个人仰马翻,何山急忙抬脚一挡,“啪”的一声,险险挡住了这一击。何山刚放下心,想不到农马的另一只脚又踢来,他还是抬脚一挡,接住农马一脚。接着,农马故技重施,又踢了几脚,还是被何山挡住。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作品相关 第五十章 钢牙与赤统 “好小子,看来也有两下子。”何山刚开始被农马的怪招吓了一跳,不过农马来来去去就这两下,何山挡得轻松,也就冷静下来。 “师兄见笑了,还请指教。”一交手后,农马心中暗笑,这何山根本没什么了不起,比张小露还差一大截,这场比试自己赢定了。 “这小子这是用了哪一招儿?虽然抓住对手的双手使其不能动弹,但踢不到对方要害那也是白费力气。”阮秋章在台上看着,皱眉说道。 “还是哪招,这是“七星神踢”,被他自己改了,弟子与他对打时他就爱用这招,我看这根本就是无赖招。”张小露跟农马也交了近一年的手,说起农马的招式,她甚至比农马更清楚。农马一抬手,她就知道农马要用哪招。 “无赖招?什么玩意?”阮秋章听着一愣,什么叫无赖招。 张小露一笑:“师父,你看下去就明白。” “天门功”八大招之一的“七星神踢”,这招字诀是“抽”既是把腿攻使得像鞭子一般,因为对尸邪时为免其被抓住踢出去的脚,所以一击既收,看起来腿就像鞭子,击中之后就收,让尸邪或对手根本无法抓住脚。 只见农马依然抓住何山的双手不放,双脚左右开弓,踢得是越来越快,何山是越挡越心惊,这小子的腿功实在了不得,踢了这么久,不但越来越快,劲力还越来越足。 何山挡得越来越吃力,心里苦思对策,无奈他是第一次遇到这么奇怪的招数,一时之间根本无从下手。这边农马一声爆喝,脚下又加快几分,何山一惊,抬脚欲挡,可惜这次架不住了,“啪”的一声响,一脚直中何山肋部。 “哎哟。”何山只觉肋部传来一阵剧痛,似乎肋骨被踢断。疼得他冷汗一冒,心中发狠:“臭小子。给我滚开。”鼓起全身功力,硬生生把农马的手震脱,一跃而开。 “师兄,承让了。”退开后农马抱拳一笑,想不到第一场比试赢得这么轻松,看来这些新人也没什么了不起的。 何山单膝跪地,气喘呼呼,听农马意思是说他输了,何山怒喝:“臭小子,你说什么?比试才刚刚开始。你以为我输了吗?” 农马笑道:“的确是师兄输了,不信,你站起来看看。” 何山闻言,根本不信农马鬼话,猛得一站,立觉两脚酸麻,疼痛乏力,又跪了下去。“这......这怎么回事?你难道对我施了法术,让我的双脚不能动?” “师弟怎敢用法术,尸王会第一轮的比试是斗手脚功夫,用法术会被取消资格,这点我还是知道的。你卷起裤桶看看既知。” 何山闻言,卷起裤桶一看,好家伙,这两脚膝盖以下的部位全被踢成青紫色。难怪他站不稳。 “师兄,这样你还想打吗?”农马笑嘻嘻问着。 何山知道这脚是再也动不了,没想到一开始就被农马算计了,都怪自己骄傲自大。辛苦修炼了五年,连看家本领都没使出来,就被人家打败了,他心中十分不服气,算是恨死了农马,但双脚不能用,别说打了,就连站都站不起来。想到这,他一咬牙:“多些师弟赐教,师兄认输了。” 黑衣人也知道这场比试早就分出胜负,听何山亲口认输,立即宣布:“‘天官门’农马胜。” 围观的人好一阵子吃惊,这何山是谁他们多数人认识,那可是新一代后辈中的高手,想不到就这么两招不起眼的功夫就让他败下阵来,这个叫农马的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阮秋章也是吃惊,他还有点不信:“这就完了?这就是所谓的无赖招?” “可不是,那家伙与我交手时虽然没踢得像刚才那么狠,但他那攻击明面看是攻打你的肋部,其实都是对着脚面踢打,等你发现时,已是酸痛难忍,不能站立了。”张小露说的是咬牙切齿,阮秋章看着她,知道这丫头一定也受过那招儿的苦,他一笑:“看来你是吃了那招不少苦头,不过为师怎么没听你说起过这事?也没见你哪次伤了脚啊?” 张小露一笑:“刚开始被这家伙暗算了几次,不过后来我就想出破解之法,他就再不敢对我用了。” “哦,什么破解之法?竟会让那小子不敢对你用这招。” 张小露看了阮秋章一眼,一脸神秘:“不告诉师父,这是我制服他的绝招。” “丫头不知好歹,就他那几下,为师不用破解也能打得他满地找牙。哼。”阮秋章嘴上是这么说着,可是心中对农马把其它招演变成怎么充满期待,没想到农马这小子把“七星神踢”的实用性发挥到如此境地,看来有朝一日这小子一定可以超越自己。 农马参加尸王会的第一场比试就这样轻松获胜,这给了他无比的自信,在他看来,也许尸王会并不如所想那般竞争激烈。 随着这一组人员比试完,黑衣人立刻宣布进入下一组比试,农马走进竹塔内,迎面就看到那一个对他咬牙切齿的年轻人走过来:“小子,看不出你也有两下子,不过就你那两下唬人的把戏,我告诉你,你绝对不是我的对手。你给我好好瞧瞧吧。” 农马有点莫名其妙,心说:“我到底得罪了这人哪里了?真是个怪人,不过要说我打不过你,那倒未必。” 接下来,年轻人走到擂台上,这一组的比试是他对阵一个身材比他还大一号的人。随着黑衣人一抬手。年轻人行了师门礼,说道:“‘苗司派’第三十代弟子钢牙,请赐教。” 对方那头的人也行了个师门礼,说:“‘横博门’第十六代弟子赤统,请赐教。” 这两人一报名号,立刻引来众人目光,有人就说:“是钢牙和赤统他们,想不到新人中两大领头人物竟碰上了。”也有的说:“看来这场比试会相当惨烈,这两人实力相近,不知会是谁胜出?” 随着众人议论纷纷,张小露也注意到这个叫钢牙的人,她问阮秋章:“师父,刚才你所说的就是指那个叫钢牙的人吗?” “嗯,没错,为师对这人也早有耳闻,听说他一人就收拾了三个僵尸,实力在年轻一代中是佼佼者。如果农马对上他,必定会惨败。你好好看,这人的本事非同小可。” “那个叫赤统的似乎也不差,这人又是谁?” “他是‘横博门’历代中最有资质的弟子,不过为师认为,这人比那钢牙还是差了一截。” 场外的欢呼议论声农马也听到了,想不到那个叫钢牙的原来是这么出名,农马这下子也有些担心,他走到竹塔的竹壁上的小孔向擂台看去,钢牙和赤统已经打起来了。 农马是越看越心惊,这二人的本事,绝对非同小可。 只见擂台上钢牙与赤统二人拳来脚往,一招一式打得甚为激烈,这钢牙刚中带柔,拳脚上刚柔并用,施展开来稳重而威猛。而赤统则是刚猛无比,每一招都使得虎虎生威。 赤统打着,心中越来越急,这钢牙看似粗莽之人,但他那内力实在古怪得很,自己全力的一拳击打过去,被他手掌轻轻一托,自己的内力竟是如石沉大海,无声无息的消失不见。 “师父,那个钢牙的好奇怪,他只要轻轻一托,那赤统看似刚猛的一拳就被卸开,这是什么内力?”张小露看那钢牙使出的内力十分奇怪,问阮秋章道。 “这是‘苗司派’的独门内功,叫‘婆罗盘’,他不是把赤统的内力卸开,而是用内力抵消赤统的内力,看起来就像是卸开一般。” “抵消?这不是得用同等的内力才能抵消吗?这样做又有什么用处了?” “你错了,‘苗司派’的‘婆罗盘’内力最大的特点就是能以小制大,对方无论用多强的内力,他都可以用最小的‘婆罗盘’内力抵消掉,这样下去,那赤统会后劲不足,这场比试他是输定了。”阮秋章与张小露师徒一问一答,全不理会坐在他们旁边的其他各门派掌门投来不悦眼色,说来也巧,与阮秋章相邻的一位,正是“横博门”的掌门。 听到阮秋章议论自己的最得意的弟子,“横博门”掌门怒喝一声:“阮老道,你也未免太小看赤统了吧。” 师徒二人正说得起劲时,忽听有人喝喊,阮秋章转头一看,冷冷道:“原来是‘横博门‘掌门黑乌子,幸会幸会呀。” “少来这套,你凭什么说我弟子会输?”黑乌子三十年前见过阮秋章一面,那时阮秋章第一场比试就输掉,当时他就看不起阮秋章,后来阮秋章除去成精僵尸,虽然在赶尸界声名大噪,但他依然看不起阮秋章,在他想来,阮秋章是运气好才除去了成精僵尸。 “黑乌子师兄,你也看到了,那钢牙已经把‘婆罗盘’运用的十分娴熟,他以最小的内力抵消赤统的内力,这样下去,赤统不是后劲不足么?” 黑乌子一笑:“阮老道,你别小看了赤统,如果以为他就只有这两下子,那就大错特错了。” “哦,是吗?”阮秋章冷道。 “哼,走着瞧,看看赤统是怎么把那钢牙打败的。” 黑乌子倒是一副信心十足之样,不过阮秋章依然不看好赤统。见黑乌子不再搭理自己,阮秋章也乐得一哈,专心看比试。 擂台上,钢牙挡下赤统一脚,笑道:“赤师弟,看来你不行了,那就瞧师兄我的吧。”话为落,他猛一爪抓向赤统的面门,赤统一惊,向后跃开,避过钢牙一爪。钢牙并不止势,脚下连踏几步,冲着赤统落脚地直奔而去,赤统身子刚站稳,一见钢牙又攻了上来,他怒喝一声,运足十成内力,一拳挥击而去,打算来个硬碰硬。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作品相关 第五十一章 骚乱 钢牙见赤统使出全力,拼了命冲上来,他不但没有一丝畏惧,反而哈哈一笑,遂上前大喝:“来得好。”喊着,他双掌轻缓推出,看似轻飘无力。看观的人无不惊呼,这钢牙也太大胆了些吧,赤统那霸道无比的一击,他怎能这般用柔软无力去迎击。 然而,让人惊愕的一幕出现了,只见钢牙那看似女人般轻飘的双掌抵在赤统拳头上,连赤统的冲击力也被其止住。这一招竟接住赤统全力一击,未等赤统反应过来,钢牙怒喝一声,脚下一踏,一股青黄之色光芒绽放双掌,全身向前压去。赤统开始只觉自己的内力又被轻易抵消掉,正想再鼓力一击,不想钢牙的双掌突然有如排山倒海之势,带着一股刚猛无比的内力向他扑压而来。 “噗。”赤统连挡一下都不行,胸口一闷,一口鲜血喷将出来。整个人向后飞腾开去,落在几米外的擂台边。 “赤统......”看台上的黑乌子见自己心爱的弟子受了伤,不由大惊失色。 张小露问阮秋章:“师父,刚才那钢牙用了什么奇怪招数?竟能消掉赤统内力的同时还可以反击。” “这是‘婆罗盘’的另一特点,后发制人。他以内力抵消赤统内力的同时,瞬间爆发出自己的内力,此时的赤统根本毫无抵抗之力,看来那钢牙还未尽全力,不然那赤统已是重伤不起了。想不到那钢牙的实力厉害至此,果然名不虚传。”阮秋章心中担忧,以钢牙所展现出来的实力,农马想赢他真是堪比登天。 “这么说师弟赢不了他了?”张小露很是担忧,这钢牙这么厉害,却与农马安在同一组,与农马对打了这么长的日子,她其实也看出,农马不是这钢牙的对手。 “那也未必,你忘了,“天官门”的内功不是以真气内力为主,而是“灵阳气”。这钢牙或许可以轻易化解真气内力,但对上“灵阳气”他就没有办法,如果农马那小子可以在比试中成长,那就有机会胜出。” 赤统吃力站起身子,又忍不住吐了口血,刚才钢牙那一击,已经让他受了不小的内伤。他站定后,用衣袖抹去嘴角血迹,说道:“钢师兄果然厉害,师弟领教了,不过如果你能接住师弟下一招,那师弟自是输得心服口服。” “你尽管使出来,我倒要看看,你们‘横博门’还有什么高招。” “哈哈,好,接招吧。”赤统说着抬起一只手,举掌对住钢牙,一手抓住手腕,气运丹田,口中气息吐纳不停,不久,举起的手掌渐现红色光芒。每一吐纳,手掌的光芒就增色一分,离擂台较近的人,渐感一股刚猛的气息不断扩大。那些前辈高手一眼就看出赤统这一击非同小可,单看气势,确实惊人。 “哈哈,没想到赤统会用上这一招,看来那钢牙的确有两把刷子,不过他也到此为止了。”黑乌子笑得甚狂,似乎对赤统这一招信心十足。 旁边的张小露一听,问道:“师父,赤统这是使出哪招?” 阮秋章皱皱眉:“丫头,你是把师父当成活体书吗?别什么都问师父,专心看,别再打岔。” “哼,弟子不懂问问有何不可。”其实张小露不知,阮秋章也看不出赤统这一招的名堂,他不是不耐烦了张小露的问东问西,而是不懂怎么回答。 台下,只见赤统脚下连蹬几下,整个人有如离弦之箭,朝钢牙爆射而去:“接我‘横博门’最强一招‘扁挑通’。” 钢牙看出赤统这招气势磅礴,其蕴含内力非同小可,他也不敢大意,运起全身功力,扎稳马步,猛推出一掌,迎击赤统的凶猛而来的“扁挑通”,只听“嘭”一声巨响,二人身影晃了晃,脚下擂台的木板“啪”的一声响,断裂而碎。 “钢师兄接住了,好样的。”到底还是钢牙接下了赤统那霸道一掌,擂台下人一阵欢呼。钢牙也心中一笑,赤统这一掌的确厉害,即使他用“婆罗盘”内力抵消了,还是差点把持不住,如果这一击的内力再强那么一点,那自己把握接住。 钢牙这庆幸的心情还未平静下来,只听赤统接着一喝,脚下一踏,原来被钢牙抵消掉内力而失去光芒的手掌又重现光芒,这次的光芒比之之前更甚。钢牙还搞不清发生什么事,整个人已是向后飞了出去。 “哈哈,干得好。”台上的黑乌子大笑。 “黑乌子师兄,想不到‘横博门’竟出这么个厉害弟子,恭喜啊。”一旁的阮秋章听着,忍不住说道。 “哼,见笑了。这弟子自幼天资非凡,是我一手调教出来的,能不有两下子吗?”黑乌子语气甚为冷淡,但还是掩不住他得意的心情。 “师父,那赤统赢了吗?他竟用内力破去可以抵消内力的‘婆罗盘’功法,很厉害啊。” 阮秋章一笑:“‘横博门’是赶尸界中唯一一个不用法术驱尸而是用扁担挑尸体的门派,他的门下弟子,最厉害莫过于刚猛的内力,这招‘扁挑通’倒是名字起得好,先用单掌之力攻击钢牙,等掌上内力被抵消,马上把握住手腕的另一只手的内力灌入到手掌里,好个有前有后的‘扁挑通’。不过赤统这场比试已经输了。”这阮秋章也气人,他一边向张小露解释,还一边不时用嘲蔑的眼色看看黑乌子。 “阮老道,你是诚心跟我过不去是不是?明明我弟子赢了,你眼睛没长在脑袋上吗?”黑乌子嘴上叫嚣,但心中已是震惊不已,这阮秋章好不厉害,一眼就瞧出‘扁挑通’的秘密所在,看来对他的评价要改观了。 “黑乌子师兄,师弟并没有胡扯,不信你接着看。” “哼。” 被赤统这招中有招的“扁挑通”打得退飞出去的钢牙重重跌落在擂台上,许久不见动静,众人正猜测他是否已经输了时,只听躺在地上的赤统一喝,一个鲤鱼打挺翻身站起,他口中喘着气,嘴角溢着一丝鲜血,两眼血红,怒视着赤统。看来刚才那一击已经对他造成不小的伤害。想不到这钢牙竟可挨了赤统那全力一击后还可站起来,众人无不惊讶拍手叫好。 赤统更是惊讶,他的这一击,连僵尸都可以一击而倒,普通人要是中了这么一掌,绝对会立刻惨死,没想到钢牙竟只是受了点伤,他的实力,明显的远超自己。 “师兄,师弟服了你了,我认输。”赤统站定行了一师门礼说道,他会认输,那也是自然,“扁挑通”这招已经耗去他所有内力,现在他连一丝的内力都使不出来,打下去的结果可想而知。 黑衣人听赤统认输了,正想宣布比试结果,没想一边的钢牙突然一声爆喝:“你放屁,敢把老子打伤,看老子不灭了你。”话音未落,人已扑向赤统。 他这一发狠,众人始料不及,赤统都已经认输了,没想他还不肯罢休。赤统亦是没料到钢牙会在他认输后还动手,连挡都来不及挡,被猛扑而来的一掌轰中胸口,“噗”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整个人如断线风筝,朝竹塔方向倒飞而去。然而钢牙并未就此罢手,他不理黑衣人阻拦,一掌逼开黑衣人,跳下擂台,朝赤统急奔而去。 “钢牙,你小子疯了吗?住手!”看台的苗问没想钢牙赢了还不罢手,他是钢牙的师父,当然知道这钢牙的脾气,一旦他怒火攻心,那是什么也不顾。这下子急得他大喊大叫,无奈钢牙半句也听不进耳。 奔到赤统面前,钢牙抡起手掌,咬牙说道:“臭小子,让我丢脸,去死吧。”话说一半,这掌已拍向赤统的天灵盖。赤统冷不丁被钢牙偷袭中了一掌,但他并未昏厥过去,刚翻过身子抬起头,一眼看到头得是,钢牙得胜不饶人,说明他修行尚浅,我看就这么办,这场比试赤统胜,钢牙因违反规矩,取消他的资格。”石络佃说道。 “什么?是我赢了,怎么被取消资格了,我不服。”钢牙一听,不由大怒反驳道。 “畜生,你还敢说,还不给黑乌子师叔和赤统师弟赔礼道歉。”苗问见钢牙还瞧不清情势,火气更大。 “我不服,明明是我赢了,怎么就变成我输了,我不服。”这钢牙还真就不知错,退开几步,对着三老怒吼。 “你......”苗问算是被这钢牙气死了,即使他再疼爱钢牙这弟子,这会也动了杀心,也难怪,想这样脾气暴躁拒不认错的人,一旦有朝一日成气候了,必定会惹出大祸来。苗问的担忧没有错,这钢牙日后的确惹出一场大祸,而且还不是一般的大。这是后话,暂且表过不诉。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作品相关 第五十二章 苗嫣然 苗问一气,抬手就想打钢牙,不想被阮秋章一拦住:“苗长老,稍安勿躁,对这些新一代弟子来说,五年一次尸王会比试是他们显露本事受人肯定的一次机会,如果就这么让他失去资格,我想是人就不服,我看还是从长计议,另外,问问赤统的意见吧,这事应是他说了算。” 三老也认同阮秋章的话,毕竟每一代新弟子就只能参加一次尸王会,五年后,又是新一代弟子参加,如果钢牙这些年的苦修就这么断送了,他确是不会服气。 石络佃转过头,问赤统道:“赤统,你的意思呢?” 赤统是个比较老实正直的人,他看了众人一眼,说道:“各位前辈,弟子是输得心服口服,钢师兄的本事确实比弟子高出不少,弟子想钢师兄也是一时生气,才想教训弟子一下,这应当不能成为取消他资格的理由。” “赤统,他都对你下死手,你还帮着他,你脑袋没坏掉吧?”黑乌子一听赤统的话,甚为不悦。 “师父,尸王会对每一个新人都不容易,大家从小苦修,为得是在尸王会取个好成绩,如果这样就取消钢师兄的资格,对他也不公平。” “你......”黑乌子简直快被赤统气死,这小子自幼就那心慈手软这点让他看不过眼,没想这次又来了。 “黑乌子师兄,难得赤统这么深明大义,我看就算了,赤统也受了不轻的伤,还是快替他疗伤吧。”阮秋章这和事老倒是做尽本份,见黑乌子还想发话,他急忙打住劝道。三老和其他掌门一听,也劝说起黑乌子。 白老道人大肚子一挺,站出来哈哈大笑:“我说黑乌子,得饶人处且饶人,赤统小子也没什么事,就算了吧。” 站在农马身旁的张小露一脸怪异的看着阮秋章,她不知这个师父又唱哪出戏,不过阮秋章一直替钢牙说话,一定有他的原因。 “哼,各位都这么说了,我黑乌子能不答应吗?这次就看在你们的面子上饶过那小子。”黑乌子也不是笨蛋,阮秋章突然做起和事老他就有点明白,见有这么个台阶下,他也见好就收。 苗问看事情以最好的局面结束,他心中窃喜,脸上依然不动声色,对钢牙一喝:“畜生,还不谢谢黑师叔、赤统师弟和阮师叔。” 钢牙心中依然不忿,但他也不笨,现在已经有个台阶下,自己若再不知好歹,那就不是取消资格那么简单了。他一咬牙,向阮秋章、黑乌子和赤统行了师门礼,说:“都是钢牙鲁莽无知,请赤统师弟多多包涵,谢黑师叔不追究怪罪之恩,谢阮师叔成全弟子之恩。”说着,他又跪地行了三个师门拜。 “好了好了,大家散开吧,比试还要继续。都散开吧。”石络佃见事情平息了,一声喝令,支开围观的人,与二老和其他掌门回到看台上。 黑乌子和农马扶着赤统回到竹塔内让赤统坐下后,黑乌子向农马行了一礼,说:“多谢小师侄救小徒一命,你对小徒的大恩贫道无言表谢,贫道给你行礼了。”农马一见,顿时乱了手脚,好家伙,比阮秋章还高一号的前辈向他道谢,能不慌吗? “呃......师叔不可,万万不可,弟子只是举手之劳,谈不上大恩。”说着忙行回一礼。 一边的赤统更干脆,扑通跪倒在地:“农师弟,这次若不是你相救,赤统性命不保,请受赤统一拜。”这师徒二人一个站着不断行礼,一个跪着不断磕头,把农马吓得不知所措,一会磕头回礼赤统,一会站起来回礼黑乌子。样子是狼狈不堪。 “哈哈,黑乌子师兄,我这徒儿老实,你就别为难他了。如果你真想报恩,拿一千两千银元来就可以了。”三人正闹得不可开交,闻言一回头,原来是阮秋章和张小露也跟着进来了。 “阮老道,是你弟子救了我的小徒,你凭什么向我讨回报,一边呆着吧。” “嘿,黑乌子师兄,我想你也知道,若不是我,这次你们‘横博门’怕是惹下祸根,这不是对你有恩吗?” “哼,就算你不做和事老,我也会见好就收,还没傻到跟‘苗司派’结下梁子。” “哦,看来你也注意到了,算了,既然大家都知道,那就心知肚明,说说就行,可别太露骨了。”阮秋章说着,意味深长得看了黑乌子一眼,黑乌子心领神会,点下头不作声。 张小露走到农马身前,一笑:“师弟,看来你进步不少啊,竟能接下那钢牙一掌,怎么样?没事吧?” 农马也笑着:“没事,用了五成‘灵阳气’,接得容易。” 阮秋章听出农马有点自傲,打岔道:“小马,你别太得意了,为师看那钢牙还未使出真功夫,如果你对上他,一定要万分小心。” 农马收起得意之心,点头道是。其实他自己也明白,钢牙与赤统那一战,水平已超出他的范围,如不是“灵阳气”不受“婆罗盘”影响,估计适才那一下自己也接不住。 “对了,你第一次用‘灵阳气’接招,你是用了什么做媒介?”张小露翻着农马的手,好奇问道。阮秋章以朱砂做媒介,所以每次使用“指路天门印”时手掌底都是一片嫣红。翻开农马手掌一看,却是什么都没有。 “用媒介?我没用啊,当时情况紧急,我都来不及细想就冲了出去,什么媒介我都忘了。” “什么?你没用媒介也能接住那一掌?”阮秋章还在一旁和黑乌子查看赤统伤势,一听农马这么一说,不由大吃一惊。 “师父,怎么了?”几人被阮秋章吓了一跳,张小露看了农马一眼,问阮秋章道。 “以前为师不是跟你们说过吗?‘灵阳气’须得以媒介作辅助才能发挥出威力,像他这种不需要物介就能使出‘灵阳气’,咱们历代门派中只有一人可以做到,也许......”阮秋章说到一半,停下看看农马,接着道:“也许有办法在一年内把你的实力提升至媲美丘野那妖道。” “真的?是什么办法?”农马闻言大喜,如果可以在一年内把本事提升到那般境界,那报仇雪恨就指日可待。 阮秋章正想答话,一黑衣人走了进来,后边跟着一年轻女子,在竹塔内,除去被淘汰的人外加上阮秋章他们,还有十一人,这年轻女子一进来,所有人的目光立刻被她所吸引,即使是轻易不被美色所动的阮秋章也忍不住多看这女子几眼,这女子穿着碧绿的翠烟衫,散花水雾绿草百褶裙,腰细如藕,肩小灵巧,肌若凝脂气若幽兰。女子年纪十八上下,面似桃李含露,体如白雪团成。眼横秋水黛眉清,一笑倾国如天仙。 年轻一代的弟子,包括农马,这会都看呆了,有些更是夸张,嘴中喃喃念道:“是......仙子......下凡啊......” 这个美若天仙的年轻女子,正是当日阻止钢牙杀苗人的那个女子。这女子走到阮秋章和黑乌子面前,屈身行了一师门礼,说道:“阮师叔,黑师叔,嫣然有礼了。” 黑乌子回了一礼,问道:“姑娘是?” “弟子是‘苗司派大弟子苗嫣然,听说钢牙将令徒打伤了,弟子特送来‘金原丹’,服着可早日回复元气。”苗嫣然说着,从腰带拿出一个小瓶子,递给黑乌子。 “什么?你是苗长老的女儿?”众人一听,无不惊讶,阮秋章更离谱,直接喊了出来。这也难怪,谁叫这苗嫣然美得尤若天仙,说是苗问的女儿,真是难以置信。 苗嫣然点点头:“是的。” 黑乌子原本听苗嫣然是“苗司派”的人,心中有气,刚想发火,没想这女子是送药来了,他“咯”的一声,硬是把到喉咙口的骂言给吞了回去,“快拿来,刚好用得上。” 赤统的内伤说重不重,但也不轻,这“金原丹”黑乌子听说过,据说是“苗司派”治伤的灵丹妙药,以丹药的功效,赤统不出一天就可复原。 “两位师叔,石长老托弟子带话,一处理好赤统师兄的伤后,会有人送他到山下的‘苗家寨’去,那里准备好歇息的房间,可静心修养。两位师叔还请到看台上去。” 阮秋章点下头,知道规矩,在比试期间,掌门是不能从旁指点,所以才会让弟子待在竹塔内,他们能进来,本是破了例。阮秋章道:“有劳师侄了,我们这就出去。”说着,阮秋章率先走了出去。 张小露踌躇不决,刚想迈开脚步,就见苗嫣然看了农马一眼,笑道:“师弟好本事,可以接下钢牙愤怒一掌的新一代弟子中可是寥寥可数。” “哪......哪里,师姐太抬举师弟我了。”苗嫣然这一笑如百花盛开,雾里看花,似幻似真。农马看得两眼发直,全然不知现实或梦中。张小露嘴巴一撅,走过农马的身边时趁没人注意,猛得一踩农马的脚背。 “好痛。”农马冷不防被张小露这么一踩,疼得他双手抱脚跳个不停。 苗嫣然虽然没看到张小露踩了农马一脚,不过瞧农马样子,也明白了几分,她对张小露一笑:“师妹,听说你是‘天官门’的弟子,在赶尸行中已经甚少有女弟子,你我都是女弟子,以后或许还有互相照料的地方。” 张小露点了下头,并不怎么理会苗嫣然,心说:“赶尸行中哪有这么美的女弟子,瞧你这身古代打扮,也不知安着什么心,我看是你爹故意把你安在门下做弟子中第一人。哼,我才不会与你交好。” 对于张小露的冷漠,苗嫣然也是一笑了之,紧随后面走了出去。 等张小露也离去后,黑衣人说道:“现在进行第二轮比试,请各位做好准备。” 尸王会第二轮比试,比的是驱尸相斗,既双方控制一个尸体,与对方所控制尸体相斗,期间不可用法术,不可用法具,这是纯粹上的比试驱尸本领。胜出的方法很简单,就是把对方所控尸体打下擂台。 农马从未自己驱尸过,这项本领,也是在来辰州路上时才学的,算是临时才抱佛脚。不过阮秋章告诉过他,驱尸相斗比的是反应与手法上的娴熟,以农马的反应,可以弥补手法上的生疏,不过能否赢的了,还得看他的造化。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