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强对话》 序 茫茫空灵山,雾气缠绕,如仙境般的展现在人们眼前。山峰壮丽,气象万千。白鸟齐鸣,野花怒放! 在这里,有许多有关武林人士的传说。 传说张三只是一介农民,因为在田里干活晚了时辰,急着赶路回家,一时慌了神,在悬崖边上一脚踏空,摔入山谷。大难不死之下,以为天助,洋洋自得好不得意。最后在悬崖下的山洞内,在一块不起眼的草地里找到一本武林秘籍,日夜练习,竟然一跃成为武林名宿,为人敬仰。 传说李四,大字不识一个,因为家中贫困,不得不攀爬山崖,采药为生。一个偶然的机会,他看见蜈蚣正在和三丈多长的蟒蛇战斗。蜈蚣体型虽大,但在巨蟒眼中,也不过是乱跳的苍蝇而已。然而就是它眼中的苍蝇,最后发挥自己的长项,竟然大败巨蟒。这一幕令李四咂舌不已,内心充满感慨。 万物生存,各有其能,既然如此,我的长处在哪里?这一句自问之后,李四脑海顿时灵光齐飞,只见他双手合十,如老僧入定一般,盘膝顿悟。经过三天三夜的苦思冥想,蜈蚣拳法由此横空出世。在战胜武当派的白眉道长之后,一发不可收拾,接连挑战各大门派的掌门人。数十场恶战下来,竟无一败绩。功成名就之后,带着妻子和女儿隐姓埋名,从此不再过问江湖之事。 。。。。。。 最具传奇的往往不是人,而是传说,传说的可怕之处,在于蛊惑和怂恿。每天都有许多人,在此处攀爬,期待着一跳成名。当然这种人大多没有活着看见明天的太阳。也有少许一部分人,命好也硬,跳下悬崖之后,小命得以保住,却因此摔了个脑震荡。家境本就贫苦,凭空又多出个累赘,家人也只好残忍地把他杀死,一了百了! 空灵山之所以神秘传奇,不仅和它的地理风貌有关,更多的是有关它的传说。 空灵山山体陡峭,在它半腰的位置上,有一处奇特的山坡。山坡的形状像是躺在地上的凤凰,随时准备苏醒展翅高飞。 这就是空灵山最具传奇的山坡,它叫落凤坡。 关于落凤坡,还有一个凄美的传说。传说很久很久以前,北方有只凤凰,自天明起,便展翅高飞。身形越飞越高,誓要与天齐高。它的双翅在高空中展开,它的双脚踏着白云,头颅一直扬起从未低下。 就这样,它飞了七天七夜,终于体力不支从高空中落了下来。它的双脚踏在这片土壤上,就仿佛被粘住了一般。它想要重新起飞,却再也飞不起来。 它累了,便闭上了眼睛。睡意向它袭来,于是它睡了过去。这一睡,它再也没有醒来! 它的身躯化作山坡,从此有了落凤坡! 落凤坡往上攀登,有一个寺庙,寺庙门前有两只石狮,雄赳赳气昂昂的场面依然可辨。久经风雨侵蚀之后,一个没了耳朵,一个瘸了一条大腿。 空灵寺依山而建,历经几代人的努力和血汗,终于成型。追溯空灵寺的历史,那还要从两百年前说起,那时还是大秦帝国一统神州大陆,兵锋所向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是大秦帝国最为风光的时代。。。 大秦帝国已然土崩瓦解,但它的传奇仍记录在案,奋六世之余烈,振长策而御宇内。这一切,都是因为大秦帝国出了一位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王者。 他是千古一帝。 他是所有王者的克星。 他有一个令所有对手胆寒的名字。 他的名字叫赢政。 他说他的帝国要流传万代,所以他又叫秦始皇,帝国的第一位皇者,舍我其谁? 但他的帝国如同流星一般灿烂,只经历了六世共一百二十年,便已气数散尽,寿终正寝! 而终结他的只是他昔日的臣子,一个姓刘,字沛公的无赖,大汉王朝的缔造者,集生杀大权于一身的最强者。。。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一章 生存还是毁灭? 不懂,只是一个称号,就像阿猫阿狗一般,总要有个符合身份的名字,唯一的好处,无非就是图个方便,叫唤起来方向也分明! 是师父给他的方向感。 很显然,不懂自己并不喜欢这个称号,因为这方向感令他困惑,着实有些找不着南北。 不懂,难道是什么都不用懂?缺心眼吧你! 他的师父还有很多徒弟,取的名字五花八门,令人啼笑皆非,而不懂却是最小的一个。 尽管年龄最小,入门时间最短,可是不懂的武学造诣却是最高的。 无论是达摩棍法、玄妙诡异的伏魔剑法,又或者是三十六路老少通吃拳法。。。 这一学便是漫长的十三年,十三个春夏秋冬交替往复,单调到令人发狂,令人窒息。 不懂拖着下巴天真的想,要不是弱智肯定都能学会,天道酬勤,无非如此。 他的这句大逆不道之言,如果被其他师兄顺耳给听了进去,不知又会引发怎样的地震。 虽然他的出现是一个惊喜,可是这么多年的惊喜过去,留下的只剩无穷无尽的惊吓了。 不得不说不懂还真是一个天才。 天才都是擅于制造惊喜和惊吓的。 所以天才的想法和思维总是耐人寻味,不被世人所理解。 为了证明自己是个天才,他选择在今天——这个秋高气爽的日子里,跳崖! 倒不是因为受了气,从山上跑了下来。也不是受到师兄们排挤而头脑发热,更不是被那个古怪到极点的师父打烂了屁股,一心求死好以此来呕心对方。 而是他真的觉得自己就他妈。。。是一个天才! 作为天才,自然要与众不同,走别人的路那还有什么意思,于是他选择了跳崖,让别人无路可走! 他甚至对比自己晚入门数年的小师弟毛豆说。 “如果今天我没有回来,就彻底把我遗忘在脑海里,因为哥的忧伤你不懂!” 当然,毛豆根本就没听明白,抓耳挠腮,望着初升的太阳,呆滞了那几十个呼吸的时间后,觉得还是匪夷所思,一个好端端的人怎么净说胡话?想不明白不要紧,他挥动着手中的扫把继续扫地。 毛豆也是事后才知道这位与众不同的师兄,放着好端端的日子不过非要去找刺激,那天差点成为了两人之间的诀别日。 与其他同道中人不同的是,不懂只是为了跳崖而跳崖。 而跳崖却是一项技术活,一项危险系数极高的运动,弄不好小命玩玩,最惨还是半身不遂! 蓝天下,一只苍鹰不知何时落在了悬崖上的一棵干支繁多枝叶茂盛的老树上。它灰色的眼球里似乎有着一抹期待,腹中发出的怪叫越来越响,在这个空荡的山脊处显得意味深远。 它的视线往下,漫长的山腰处,枯枝烂叶的阔地旁,有一个落魂崖,听说从上面掉下去的无论是牲口还是自称高高手的高人,都不能活着看到明天的阳光。山上的八卦是这样说的,这么高地方摔下来,魂都被吓没了,还能活吗? 不懂对此嗤之以鼻,不以为然已经有些年头了!就像附骨之疽,心中恨得直痒痒,恨不得把自己也给嗝屁了,这样还能图个清静。 为了证明自己与众不同,向古人的刮骨疗伤看齐,不懂口中念念有词,准确工作按部就班,大有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的趋势! 他活动了一下手指头,骨骼便如他所愿,集体发出嘎吱蹦的脆响,这样风骚的场面只维持了数个呼吸,便因为疼痛难忍呼吸急促,而就此作罢。 “妈的。。。装过头,弄到筋骨了!” 不懂是个眉清目秀的小伙子,十三岁已经到了第一次加冠的年龄,只因他师父穷,穷得只有闲钱喝酒吃肉,没有买礼冠的钱,所以不懂挺瞧不起那个又老又黑又啰嗦的便宜师父。 “好了,热身完毕,该选择一种最为优雅最为简单的方式跳下去了!” “天可怜见,一切都是为了理想!因为不一样,所以很特别!” 不懂自言自语的同时,从悬崖处收起晃悠了半天的双脚,重新站了起来,他这一起身,背后用特殊材料悉心打造的双翼,其上有金属应该是铁片铜条之类的东西,顿时发散璀璨的光芒。 如此危险的地方,他却处变不惊,好像天生就有一颗大心脏似的,面不改色,心当然得跳! 事实上,不懂也困惑,因为他着实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 他的那个糊涂师父只是顺手牵羊把自己抱了回来,扔到了一群无良的和尚手中,然后就不管不问啦。 不懂很多时候,都会认为他的师父那时候的行径,是妇人之仁,是犯罪行为,是多此一举。 为此,他的师父慧绝禅师捏着下巴处仅剩的两根胡须,无关痛痒地吼了一句。 “孽徒,看脚!” 不懂并不觉得自己的这种言论是自暴自弃、厌世的表现,他只是很认真,认真觉得那个时候,自己就该在那场大风雪中死去,这样的故事才算完美,这样的结局才能让他接受! 其实他只是不愿接受自己没有双亲的事实! 他更是无法接受那对狗男女,风流快活之后,把自己当做包袱一般随便抛弃。就算真的不在意,还留下一个像剑又像牙签的物件做什么? 这明明就是画蛇添足嘛! 难道那对狗男女就这么肯定我会去找他们?他们凭什么认为做子女的一定要认祖归宗? 退一万步说,就算找到他们又怎么样,总不能一掌劈死一个,然后说抛弃子女这是你们罪有应得的! 既然无爱也无恨,那么相见还不如不见,再见徒添杀孽! 更为奇怪的是,不懂每次把吊在胸前如玉如石的物件扔掉之后的第二天,它总会悄无声息地戴在自己的脖子上。 “鬼啊!” 鬼啊! 不懂大声地喊了一句,然后便听到草木瑟瑟,四面八方回荡着他的咆哮之声。他站在那里,心旷神怡,感觉万物都在自己的脚下。 纵目极跳,山下不远处有一个村落,炊烟袅袅,证明此刻有人在做饭,不懂曾经在那里偷了一个地瓜,结果被一伙村民追到了寺庙里,还是他的师父好说歹说,才把村民给劝退。 更远处的地方倒是没去过,但不懂一直幻想着走出去,因为发狂的十三个春夏秋冬真的受够了! 收回视线,收回多余的思绪,往参差不齐的崖面看了一眼,其内深不见底,偶尔还有牲口的吼声余音未绝地落入耳畔之中,振聋发聩! “左边悬崖峭壁,右边古树参天,下面貌似还有一群快饿死的牲口,看上去确实是一块死地,置之死地而后生,谓之神也!” 不懂感叹了一句,脸上全无惧色。他是个说干就干的实干家,只见他深吸了一口气,全身放松,如同一个即将得道之人,眼中古井无波,是生存还是毁灭,他毅然选择了后者!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二章 天才? 也就在临门一脚的功夫,一个身穿百衲衣,秃了顶,约莫十七八岁,身形偏瘦的年轻和尚,气喘吁吁、跌跌撞撞的跑了过来,一边跑还一边喊。 “师弟。。。找了你半天,原来你躲到了这里!唉。。。别看了,下面没有秘笈,说书先生都是骗人的,信不得!” “师父正在满山的找你,快快跟我回去,晚了可要挨板子啦!” 不懂抬眼看了一下对方满头大汗的样子,心想那个便宜师父准是又便秘了,不然不可能这么急着找自己。 急就急吧,便秘是种病,而且这种病已经在他身上寄存了十数载,要死早就翘辫子了,也不差这一时半会! 对此颇有心得的他,挥了挥衣袖,垂下眼皮道:“没空,你没看见我要自由飞翔了吗?!” 和尚站定,看了看近在咫尺的悬崖,心中顿时打了一个寒颤,好一个胆大包天的主,什么地方不好玩,偏偏要在这里作死? 很快这瘦弱嘴唇还薄的和尚便把心中的猜想说了出来。 “不懂师弟,你这是看破红尘,觉得生无可恋,要寻死超生不成?” 不懂不屑道:“我是天才,天才是不会那么容易就死的!” 和尚伸出手指含在嘴里,然后指着前面的深渊,略微激动道:“可是这么高,不死也残啊,除非你真的能飞,像羽化成仙的仙人那般,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但,这种大造化大手段。。。我们毕竟都没见过!” “没见过未必就不是真的,我心意已决,寻梅师兄不必劝我,何况我还有自己呕心沥血研制的秘密武器呢!” 秘密武器? 我怎么没看见? 拿几块破布打几个死结就说是自己的秘密武器?那唐门的兵器研究的人员岂不是要集体上吊抹脖子? 如果这样都能飞的话,那还真就见鬼了呢! 见对方杵在那,脸上闪过一抹淡如菊花的笑意,不懂挑眉:“师兄是准备替我收尸,还是想看我笑话?” 寻梅一楞,当即说道:“没有。。。师弟想必是误会师兄我了,我岂是那种落井下石之人?” “你撒谎!” 寻梅脸红,讪讪道:“出家人从不撒谎!” 然后脸更红! “你的唇角出卖了你,不是看我笑话又是什么,你当真以为我不敢往下跳?” 也许是被嘲讽刺激了自尊,也许是为了证明什么。不懂撇下自己的师兄,开始酝酿感情。没错,跳崖也需要调动全身上下的所有感情,这便是调情! 恰在此刻,一阵秋风打着卷,卷起几片枯黄的落叶飘在了他的脚下,满怀悲壮情绪的他,果断向前迈出一步,扯开嗓门喊道。 “师兄,我跳了啊!” 见对方无动于衷,他又悲壮地喊了一句:“师兄,我真的跳了啊!” 寻梅双臂横胸仍是无动于衷! 片刻,不懂又喊了一句:“师兄我真的真的要跳了啊!” 寻梅口无遮拦,忍了那么多年的心里话,不知为何,在今时今日的此刻,竟然脱口而出,丝毫没有保留的余地,如同一个臭屁憋着怪难受,只有排泄出去才能更轻松。 “跳吧,一个人既然想死,拦是拦不住的!” 不懂抓了抓耳朵,看了看自己身后用屏风做成的双翼,面色古怪地望着对方。 寻梅被他的目光所伤,向后退了一小步,不懂趁胜追击向前跟了一大步!这样一前一后,距离悬崖便越来越远了。 “要不,这项光荣的任务就交给你吧,师兄!” 看着对方嘴角噙着的笑意,以及眼角余光的扫射,寻梅越发的不安,一颗心瞬间提到了嗓门口。 “使不得,万万使不得,我是一个俗人,很惜命的!” 不懂可管不了那么多,从背后快速地取下双翼,拍了拍牢固的支架,信心百倍道:“没事的,鹰集的飞行习惯我研究了许多年,这双翼注入了我太多的心血,你看它做的多逼真,多漂亮、多精致,肯定不会有事!” 这事关生死的大事,逼真、漂亮、精致有个屁用。 就像一个花瓶,虽然漂亮虽然精致,除了装些花草之外,就别无用处了。 用脑袋碰石头的事情,也只有师弟你这天不怕地不怕的主,能想到并且去实践。 内心狂震的此时,寻梅已经后悔来找对方了,回过头仔细想想,好像又有什么东西不对劲,只是情况危急,哪还顾得了细细回忆? “这么漂亮、精致的东西,第一次总要留给发明者自己的嘛!” 不懂淡淡地微笑着:“我不介意的,师兄可以尝尝鲜!” 寻梅双拳紧握,咬牙切齿:“可是。。。我很介意,相当相当的介意!” 简直不能愉快的玩耍了! 不懂又上前一步,双目一凝:“你还真是贱啊,我就问你一句话,你到底从不从?” 寻梅插着腰杆,身子往后倾斜了四十五度,结果脚后跟没站稳,脚趾头想稳住身形,结果加重了身子的倾斜,然后势不可挡、斜斜地摔在了地上,吃了一鼻子的灰。 很快他从地上爬起来,气愤难平道:“光天化日之下,你还想强人所难不cd是师父的弟子,谁怕谁? 说完这句话,寻梅内心是惶恐不安的,因为这家伙似乎一直都是强人所难的主,这样提醒别人岂不是。。。求死? 不懂长长叹息了一声:“生我者,师父。知我者,师兄也!” 然后还没等寻梅反应过来,自己就被眼前的师弟一拳打翻在地,然后不管他如何挣扎反抗都是徒劳。外表精致黝黑色的双翼,很快便被牢牢地固定在了他的背后,一时半会也取不下来。 “准备好了吗?” 把面死如灰的寻梅推到悬崖边,如同赶鸭子上刑场,不懂嘿嘿一笑,孩童心性可见一斑。 望着前面的万丈深渊,寻梅眼睛直了,腿都软了,脚下已然中空,就连站着都需要莫大的勇气。 “等等。。。” “又怎么了师兄?” “师父找你。。。有急事!” “放心,便秘死不了人,顶多憋坏心脏,换一个便是!” 寻梅和尚又朝面前的深渊看了一眼,狰狞的山体,让他牙齿直打哆嗦。 “不是便秘,真的,师父找你真的有急事要交代!” 不懂皱眉道:“师兄,你再这样就没什么意思了,不就跳个崖吗,又不是让你去死,不必如此!” 说的轻巧,跳崖和死有分别吗?呵呵。。。你倒不如直接让我抹脖子得了! 寻梅生无可恋,怒斥道:“白痴,跳下去还能活吗,你这是谋杀,是要遭天谴的!?” 不懂双手合十:“头可断,血可流,为了理想蛋可碎!” 寻梅欲哭无泪,蛋真的碎了一地:“喂,那是你的理想,不是我的!” 不懂摇头,沉声道:“不,师兄,那是整个神州大陆的理想,只要研发成功,翱翔天地将不再是梦,到时候不用羽化都能飞,想想那将是一副怎样的场景?” 寻梅已经听够了那些荒谬的道理,麻木摇头。 “所以只能牺牲小你,成全大家了!如果不幸发生意外,只要发明者还在,就还有改良的可能和空间,所以这一次我不能以身犯险,我必须记录每一次的测试!” 说到最后,不懂重重地点了点头,似乎也没意识到自己随便找来的借口,能让自己如此信服。不愧天才的称号啊,他在心里默默地赞了一句。 寻梅听完之后,内心顿时喷出一口老血,眼神黯淡,心中的怒火蹭蹭蹭地往上蹦跶了几十个百分点。 拜托,别把每句话都说的那么冠冕堂皇好不好? 你不能以身犯险,就把我当做小白鼠,这是什么狗屁逻辑? 当时秋风萧萧,百草摇曳,面对一心要拿自己做实验的师弟,寻梅只感觉全身都被汗水湿透了。他知道,眼前那个疯子,名义上的师弟,可不是说着玩的,在他字典里,没有什么荒唐无聊无理的事情是做不出来的! “师父来了!” 急中生智,寻梅突然喊了一句,趁着不懂转身的那一刹那,寻梅双手张开,如同老鹰抓小鸡一般,残影阵阵,急速向不懂的脖子上抓去,困兽之斗,大概就是如此。 他的想法很简单,你要我的命,我就跟你同归于尽! 想法固然大胆,却也掐准了时机,而且这套擒拿手练了不下六年,就算拳头没别人硬,掐人的功夫还是不敢屈尊人后的。 不出意外,不懂就会被寻梅掐住脖子然后大声呼喊师兄饶命。但意外总是悄无声息的降临,结果指尖还没有碰到对方,肚子便剧烈的痛了起来。 不懂回头微微一笑:“这么老套的招式都能使出来,看来师兄果真是黔驴技穷啦!” 寻梅捂着肚子,连连退后,一退再退,然后一脚踩到悬崖边,就在他万分庆幸之际,一阵秋风前来调戏,他那单薄的身子,勉强保持平衡的身形,瞬间被打乱。 再然后,不懂只听到寻梅大声疾呼在耳边轻轻地掠过。 “救命,救命,救命!” 没错,就是这两个字!如此清晰,如此尖锐,就像他的师父慧绝禅师为了打牙祭徒手劈死一只狼王时的哀嚎。 “下去了?就这样掉下去了?” 不懂茫然无措,瞬间头大,因为他还没告诉对方飞翼的正确使用方法,虽然方法很简单,一听就会,只要不是智障白痴,都能顺利地接受洗脑,并且学以致用。 朝寻梅师兄坠落的位置看了一眼,这家伙居然没有摸到背后的开关,十足的就是一个智障! 眼前的忧伤渐浓,寻梅坠落的那道弧线不算太美,甚至可以用丑陋二字来形容,因为那是慌乱的无力的挣扎,就像没了线团的风筝,别扭的有伤风雅。 “这。。。这屏风的质量也真是可以,风一吹,毛都没留下,还有那个机关,关键时刻似乎容易忘记它的存在,不行,这个世界并没有足够的材料,根本无法研制出飞机大炮,难道真的要羽化成仙才能飞来飞去?” 不懂悲哀的吼了一句。 “鬼啊!”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三章 寻梅之死 一间曲径通幽的禅院内,一个家徒四壁的屋子里挂着一副山鬼夜袭图,一个满脸忧郁气质的老者,坐在一块几乎要散架的蒲团上,一脸便秘痛苦的表情,正看着满头大汗,从外面噼里啪啦跑进来的不懂。 这位老者虽然身穿锦衣袈裟,坐姿端正,可是脸上却无半分慈爱的模样,眉宇之间更有一股怨气,仿佛全世界都亏欠他几百万似的。 不懂抬头望着自己的师父慧绝,回想着十三年来,自己为了治疗师父便秘的恶疾,真可谓是呕心又吐血啊! 偏偏山上就他知道一些药理常识,这些呕心的事情一件不落的落在了不懂的身上,没有帮手,只有口头奖励,山上的承诺永远像他们头顶上的头发,一毛不拔,因为都是秃驴嘛! “师父,你找我有事?” 那位五十岁左右的黑脸老者,轻轻地点了点下巴,临时又想到了什么,伸长了脖子,左瞥右扫,不知道在找什么。许久,他才止住观望。 “咦,寻梅去找你,怎么没和你一起回来,反倒是你生龙活虎地站在了我面前?” 不懂直接把这么长的一句话简单概括为:寻梅哪去了? “哦,师兄他老人家掉下落魂崖死掉了!” 听闻噩耗,慧绝禅师蹭地一下跳了起来,嘴唇颤抖了几下,终于憋出一句话:“啊——死了?” 不懂很悲伤,那双无邪的大眼睛,仿佛要把自己的情绪强加在星空之下的每一片陆地之上:“大概、应该没有生存的可能了,这是一个意外!” 慧绝虽老,但一点也不糊涂,糊涂的只是外表,如果看走眼也没关系,再看一眼便是。 只见他斜斜地看了一眼对方,语气随之一冷,大声质问道:“孽徒,都是你做的好事?” 不懂点头,继而合上双眼,等待着师父的劈天神掌劈下,一命换一命,这样一来便也不亏欠寻梅什么了。就算到了阴曹地府,不懂也可以微笑着面对寻梅,看,我也来了。 但,慧绝的大手始终未曾落下,不懂想抬头,却发现一只大手遮住了自己的眼睛,眼前顿时一黑,什么都看不见。 “唔。。。师父,你是要用更为残忍的武功把我虐杀吗,是吸星大法还是化骨绵掌?来吧,我已经准备好了!” 不懂突然好生期待,没有反抗,反而面带微笑,显得特别自然。对于死,他并没有太多的恐惧。 因为他从不知道死字怎么写! 退一万步说,就算死,也要死得轰轰烈烈,而要想死得壮烈,那就绝不能栽在宵小之辈的手上。能死在慧绝禅师的掌下,倒也是一种荣幸备至的事情。 况且,与其每天担心晚节不保,倒不如现在就被对方一掌劈死来得痛快,这样还少了些许煎熬。 “孽徒,你就那么想死不成?” “佛说,生亦何欢,死亦和苦?” “擅自篡改佛经奥义,你。。。你真。。。看见他死了?” 不懂点头:“我看见他像只受惊的鸡,手足无措地掉了下去,那么高的距离,必死无疑,这真的是个意外,我太高估自己的实力了!” “说吧,你要什么奖励?” 师父的话,不懂没听明白,足足愣了半晌。 等等。。。杀人还有奖励? 这是哪门子规矩? 确定这老头大白天的没有喝高?不对啊,这家伙一般只在晚上喝个烂醉如泥,酒后说浑话也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 又或者便秘烧坏了脑子? 不懂心中顿时有十万个为什么。 于是他壮起胆子问:“师父,我没听错吧,犯了佛家大忌,这。。。这还能有奖励?” 慧绝大师双手合十,这样不懂的眼前便有了光线的渗透。 “聪明总被聪明误,寻梅自以为隐藏的很好,其实又何尝不是破绽百出。我之前看重他的资质,觉得是个可造之人,便没有揭穿他是朝廷派来的奸细。万万没想到的是,这货居然背着为师,偷偷潜入藏书阁,还想把无字天碑给带走,你说。。。” 不懂感觉这段话里消息量太大,连忙挥手打断道:“你是说。。。寻梅。。。寻梅他就是蛰伏在空灵寺内的奸细?” 慧绝点头:“不愧是为师的爱徒,孺子可教啊!” 教你妹啊,差点就被人反杀了! 不懂面上鄙夷之色愈浓,这次看似意外,其实一切都在师父的掌握之中。他知道不懂在搞发明,他也知道不懂自己绝不会那么轻易去死,所以他谁也不叫,偏偏唤上寻梅前来送死。 寻梅一时不查,浑然不知是计,然后。。。面对如此缜密层层递进的布局,不懂蹭地一声站了起来。 他的眼中有熊熊的怒火在燃烧。 是可忍,孰不可忍! 这个老不死的在借刀杀人。 而不懂恰恰成了他手中那把杀人不见血的屠刀。 其心何其歹毒,就连自己的徒弟也算计。 我没有这样的师父,我要和他断绝师徒关系! 慧绝把徒弟的愤怒之情尽收眼底。 “你也许会觉得为师在利用你,但为师就是利用你了!” 这句话赤裸裸的,极其霸道,明明没有道理的事情,慧绝却说的很有道理,不懂其实都明白,他师父自身就是一个无解的存在。 因为实力就是硬道理。 但该表现的未必可以忽略,不懂握紧的拳头,慢慢地松开,他知道自己不是那老头的对手! 打不过还要逞强,那就显得太作了,何况对方已是大宗师,自己打不过也很正常。 不懂慢慢地消化心中的愤怒、不满,渐渐地变成了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仿佛一个千面郎君,随时可以变化一千张不同的脸蛋。 这一切只是因为一个念头,在脑海灵光一闪。 “你之前问我要什么奖励,这话可算数?” 慧绝对于不懂的变化感到吃惊,随即又多看了对方几眼。 “出家人不打诳语!” 后来又加了一个从字,变成了出家人从不打诳语。 “可是出家人还照样喝酒开荤。” 佛说人生有四苦,贪嗔痴、求不得、怨憎会、爱别离。 四苦已得其二,还披着佛陀的外衣坑蒙拐骗,有意思吗? 被徒儿掀开老底,信誉直接宣布破产,慧绝悲从中来,顿时大吼大叫:“每次拿同样的梗说事有意思吗?难道你要把为师这辈子唯一的特殊爱好都给剥夺?” 喝酒开荤? 如果这也算特殊爱好的话。 那释迦牟尼这位老人家该含笑九泉了吧! 况且作为同阶级的大宗师,别人已经开始辟谷养气,为入玄十境做准备,一旦入玄成功,就将捕捉到一丝天机,羽化那种几百年未曾发生的事情似乎也不是不可能,只是概率太小罢了。 不懂冷笑也不含糊,第一时间捂住耳朵,并未伤及丝毫。待那阵声波渐渐敛去张力,他突然跳了起来,张牙舞爪,争锋相对:“有必要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你很愤怒吗!说话声音那么大,是要吓死人吗?” 停顿了片刻,不懂故作淑女道:“小心伤肝又上火,到头来。。。便秘只会越发严重!” 如同被人掐住了脖子,慧绝面色难看,有气使不出来,挥了挥手,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说吧,你到底要什么,功法,还是剑决?” 不懂摇头道:“这两样我统统都不要,我只要无字天碑!” 慧绝眉头一皱:“无字天碑?” 随即双眼向上一翻:“难道你也是朝廷派来的奸细?孽徒,看脚!” 不懂冷笑,看着朝自己迎面飞来的41号大脚板,缓缓开口:“便秘是一种病,发作起来要人命!” 慧绝听闻,连忙止势!为了收回踢出去的大脚板,内功反噬,差点走火入魔! “孽徒,看在你为为师治疗多年便秘的份上,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别说为师我不近人情,我现在就给你一个重生的机会!” 无字天碑作为盘古开天就存在的圣物,关系重大,岂能随随便便说给就给? 这句话原本是一个台阶,一个对两人只有利没有弊的台阶,顺着台阶走下去,大事化小,小事可化无! 但。。。 不懂拒绝了对方抛给出的台阶下,因为他不怕把事情搞大,唯恐世界不乱的他,怎么会放过眼前这次机会? “我就是要无字天碑,除非你杀了我,否则这个要求一千年一万年都不会变!” 慧绝气得浑身发抖,嘴唇发白:“你。。。你不要以为自己会点药理常识,就可以威胁为师,你知道为师是最不受威胁的,你别逼我!” 是吗? “难道你不要空灵寺数百年的声誉了?那以后我逢人可就说了,空灵寺的住持就是个大骗子,说话就像放屁,完全不作数!再把你如何不讲诚信还有背后破戒的事情一一道出。。。试想一下,如果人云亦云,长则一个月,短则十来天,就算是假的,也会被人当做真的,传遍整个濮阳县!” 这招够绝,简直是断了一山人的生计啊。 那些师兄师弟们一旦知道有人这么干,绝对不会顾忌任何同门之情,残忍打死还要死后鞭尸! 在度过那个饥荒时期,那个人吃人的第三个年头,也就是今天,粮食依然是生活中的必须品。 而寺庙里的和尚不用干活,却能享受山下村民和远道而来的信徒的供奉,这样的铁饭碗,就是打着灯笼到处找也找不到! 一旦灵山寺的形象受损,只怕那些信徒们的虔诚之心会大大下跌,就算进庙上香,也不绝不会有之前那般慷慨。原本已经快要坐吃山空的灵山寺,可经不起再一次的波折。 “我的小祖宗!” 慧绝发出一声近乎求饶的尖叫,双膝着地,一把眼泪一把鼻涕。 “使不得,万万使不得!” 不懂道:“如何使不得?只许师父你说话放屁,倒不敢让徒弟我说出事情的真相?” 一想到空灵寺坚挺了数百年,即将晚节不保,而且还是在自己手上丢掉的,慧绝禅师感到头皮发麻,莫名地后怕起来。兹事体大,他可背不起那么大的包袱! 慧绝禅师知道不懂的脾气,他认定的事情,一定会去做,不达目的,决不罢休。这也正是不懂的可怕难缠之处。 说出如此果决甚至求灭口的大逆不道之言,慧绝禅师完全可以一掌结果了对方,甚至还可以美其名曰,清理门户! 但慧绝禅师并没有下此狠手。 因为他对不懂是既爱又恨,两边的分量势均力敌,无论哪一边,都不足以轻易给他判上死刑。 “这空灵寺的根基绝对不能在我手上败坏!” 只是一瞬间,慧绝禅师便做出了痛快并且痛苦的决定。 “无字天碑,那块破石头,我。。。我给你就是!” 这样的变化,一百八十度的大转折,不懂却习以为常,因为这老东西向来只能强硬一会,中途不举,铁定要歇菜! “谢师父成全,我刚才说过的话全部收回!” 不懂双手以礼,喜上眉梢! “哼。。。别得意,迟早有一天,为师要亲自清理门户!” 慧绝禅师甩了甩长袖,面无表情地说道。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四章 煮石池 藏经阁坐落在空灵山北面两个山谷之间,地势险要,颇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这条道路,不懂已经走了不下几千个来回,所以就算闭着眼睛,也不会走岔。只是每一次进入都似乎是另外一种感觉。 通往藏经阁的道路,曲曲折折,越走越窄,直到看到几棵掉光了树叶的桃树,才有一种霍然开朗,再往前走便是三里桃林了。 看似杂乱无章的桃林,其实是按照五行八卦分列,根据时辰变化阵型,有种神鬼莫测的既视感。 阵名也很有意思,唤作移花接木阵。尤其是夏天桃花盛开之际,陌生人冒然闯入,只会被满眼的桃花所困,要么饿死,要么被当做奸细活生生打死! 藏经阁是空灵山底蕴所在,里面经书千万卷,浩瀚的武林绝学更是数不胜数,有属于自己的,也有从别的地方抢来的。像如此重要之地,也是防卫最严密最危险最神圣的地方。 但,最危险的地方也就是最好玩的地方。 不懂还记得,第一次屁股颠颠跟在师父来到藏经阁的时候。 当时他扫量了一下四周,得意的感慨道:“都说藏经阁守卫森严,我怎么一个人影都没看到?” 慧绝禅师当时不知是何心情,只是冷冷道:“看不到才最可怕,因为你不知道他们何时何地又从何处突然出现在你身后。你千万别抱着侥幸的心里,否则就算是为师我也救不了你!” 不懂信以为真的睁大了眼睛,然后看了半天,只发现两个隐藏在石雕内恹恹欲睡的罗汉。 “想想。。。还真是可怕啊!” 其实慧绝禅师所说的可怕并非指人而是。。。 藏经阁内机关繁多,在不懂好奇心持续发酵的情况下,一个月内,那些号称有来无回的机关,被不懂破解了将近九成,就连暴跳如雷的慧绝禅师听到这个消息后,也是大吃一惊无可奈何。 在不懂的好心提醒下,藏经阁里的机关再一次升级,已经今非昔比,上了不知几个台阶。饶是机关再巧妙,也终究挡不住人为祸害。 藏经阁在去年冬天的时候,发生过一次重大的火灾。 作为罪魁祸首的不懂还有守卫藏经阁的两个罗汉,引起火灾的缘由却着实让人哭笑不得。 那年冬天特别的冷,北风呼啸,大雪来回覆盖,如同给整个大地盖上了三层厚厚的被子,别说是坐了,就是睡着都冷得慌。 在藏经阁进进出出,深知藏经阁是取暖的好地方,不懂便一个人跑进了藏经阁。藏经阁里宽敞温暖,不懂睡到后半夜就饿了,肚子已经发出严重的外交措辞。 然后他蛊惑着两个瘦的只剩皮包骨的罗汉师兄生火吃起了烧烤。当时那两个师兄是义正言辞拒绝的,说什么佛门重地禁止火烛之类的官话。。。奈何身体内的馋虫蠢蠢欲动,抗不住那飘飘欲仙的烤肉香。 那个饥荒的年代,连念佛语都没力气了,谁会管的了那么多呢,先解决温饱再说!心一横,两人的定力终究还是太差,只得顺应心意和他同流合污。 原本也没什么大事,吃完打开窗户通通风,该清理的清理,该销毁的销毁,未必会有人知道他们的胡作非为。 可偏偏有一只野猫闻着香味也跑了进来,大概是想偷吃剩下的骨头残渣,又或者是想抱团取暖。结果。。。欲求不满的三人把饥饿的目光定格在了野猫身上。 然后一场异常激烈的人猫追逐大战开始了。。。 走着走着,慧绝禅师忽然停下了脚步,不懂与师父的视线定格在同一个地方,那是一条被大火焚烧仍然苟延残喘的大门。 “孽徒,看看,这都是你的杰作啊!” 慧绝禅师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下巴胡须跟着抖动,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推门而入。 “师父,那真的不能怪我,要怪就怪那只死猫,乱跑乱蹿,结果。。。” “休得再狡辩,要不是你们三人起了杀心,那只猫又怎么会乱跑乱蹿!” 不懂轻轻地吐了一口气,好汉不提当年勇,都过去大半年了,师父,你这是有多恨啊,还在计较那次没有通知你一起吃烤肉? 进了藏经阁,已经是面目全非。 那两个可怜的罗汉师兄因为这次失误,直接失去了大好前程,被发往北疆蛮荒之地苦修去了。北疆自是寒苦之地,北疆蛮子更是蛮狠不讲理,动不动就要在边境搞些小摩擦,抢几个女人抓些壮丁顺便再捞些钱帛,以此向这世界证明:我来过。 去那么野蛮寒冷偏僻之地苦修,不懂很担心他们有去无回,但终究是人卑言轻,在纪律堂那伙只懂得执行的顽固派来说,规矩就是如此,由不得你说三道四! “师父,我很好奇,你是怎样说服那些老家伙,让我至今还能待在,这座鸟不拉屎的寺庙和你大眼瞪小眼的?” 慧绝禅师闷哼了两声:“你师父我是那种随便动嘴的人吗?” 不懂一只脚踏进藏经阁,一边心想,好像完全不是你的风格,丫的,你不会直接动手吧! “那他们怎会如此痛快地高抬贵手?” “他们打不不过我,自然得听我的,我说你无罪,你便可得自由!” 望着强悍如斯的师父,不懂并没有膜拜的想法,反而从内心深处迸发一股想撞墙的冲动!老不死的,老子早就不想待了,终于盼到别人要把我逐出寺庙的时候,你丫的装什么大好人! “哦,原来是我错了。他们平时看上去一个个都挺有原则的,万万想不到都他妈没有底线!” 听着不懂不痛不痒的讽刺和咆哮,慧绝禅师心中愉悦,缓缓解释道:“其实这个事情应该分开来说。首先我的拳头够大,所以才有挑战规矩的资格,其次,并不是每个厉害的人物都能让空灵寺屈服。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我是空灵寺的第九个接班人,我的话他们怎能不听,所以身份很重要!” 不懂恍惚之际,慧绝禅师开口指着前方道:“就是这里了!” 这里? 煮石池? 不懂茫然四顾,煮石池里那么多石头,怎么分辨哪块是无字天碑? “确定是这里?” 慧绝禅师点头,轻松一笑,天碑不是你想要想要就能要! 不懂顿了片刻,忽然骂道:“我靠,你不想给明说,来这一出真的有意思吗?” 慧绝禅师也怒了,鼻孔朝天:“孽徒。。。信不信由你,早知当初就不该有一一念之仁,把你带上山!” 不懂冷笑,掂量着这个怒的分量,如果是不痛不痒,就说明他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当不得真!如果是像现在这般火山喷发,那定是受到极大的委屈,可信度可以达到百分之九十以上。 “难道,寻梅是要把煮石池里的几千块石头一起偷走?这。。。这可能吗?” 心念转动间,不懂忽然发现一个残酷的事实,他觉得寻梅的死其实没有那么简单。 “你确定寻梅师兄是朝廷派来的,而不是见到了你不可告人的秘密,而被杀人灭口?” 慧绝禅师点头:“徒儿,你连为师都信不过了吗?” 不懂不屑道:“你连徒弟都可以利用,还有什么丧心病狂的事情做不出?请给我一个信得过你的理由先!” 慧绝禅师登时想一掌拍死对方,孽徒啊,孽徒啊!这哪里还有半点尊师重教的样子,实在是气煞人也。 这一气直接牵动着肝火,肝火本来就旺的他,瞬间感觉菊花一紧,便秘的前兆已经悄悄来临。 “你。。。慢慢找吧,为师就不陪你了!” 不懂见对方举止怪异,心下便已猜足十分,便秘果然是一种病。 冷眼看着对方急匆匆离去的背影,不懂心中哀叹许久,果然是个不靠谱的师父,也难怪空灵寺这个享有几百年声誉的寺庙,会在在他的掌控下变得江河日下,一天不如一天。实在是所托非人啊,也不知上一任住持是眼瞎还是白痴! 不懂没心情也没兴趣去管这些老一辈的陈年旧事,他只是望着一堆形状各异的石头发愁。 “这么多石头,究竟哪个才是无字天碑?” 该不会喊一声,它就会自动飘起来吧。想想还是极好的,但完全不切实际! 没有提示,没有简单的概念,甚至没有一个参照物可以比较,因为一眼望去,石头还真他妈的多。 虽然发愁,可是不懂却不是一个没有主意的主,既然那个便秘的师父说无字天碑在这里面,那就肯定不会有假。 要知道他可不会背着一山人的生计说谎,因为担子太重,他背不起! 况且他嘴上虽然口口声声答应要交出无字天碑,可不懂却知道这个便秘的师父绝不会如此让人痛快的享受成果,中途刁难刁难还是不稀奇的。 “以为这样就可以把我吓倒,让我知难而退?哼哼。。。没那么容易!” 不懂手指捏着一块翠绿的鹅卵石,轻轻一捏,那石头居然不堪一击化作一道残烟四处散去。 “好东西自然是又硬又特别,不然你可能独自把我扔在这里,我可是破坏之王呐!师父,你终究还是小看了徒儿!” 不懂微微一笑,很倾城!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五章 天碑 时间缓缓流逝,已过晌午。 藏经阁内,一个少年时而低头,时而皱眉,眉宇之间业已有了疲惫之色。 碰—— 又一块石头在不懂的手中香消玉损。 “整整八十块石头了,就算一个一个捏,一天一夜都捏不完,况且捏的手很疼,真的很疼很疼很疼啊!” 使劲地甩了甩手臂,不懂神色忧伤。 “这老不死的,还真是为老不尊,就连他最可爱最善解人意最冰雪聪明的徒弟也要玩弄。佛祖啊,就罚他一辈子便秘吧!” 不懂双手合十,脸上露出虔诚之色,丝毫看不出有什么违和感! 茅房内的慧绝禅师哼唧哼唧地叫了半天,也没拉出个所以然来,蹲在隔壁卡位的小毛豆可就惨了。每一声哼唧之后,毛豆的小心肝都会不自主地抖动一下。 “这声音。。。怎么听着有些毛骨悚然啊?” “都说住持有便秘之症,没想到居然严重到了这种地步,看来不懂师兄还得再接再厉才行!” 与此同时,慧绝禅师突然打了一个喷嚏,菊花蓦然一紧。 “骂吧。。。使劲骂吧,不是没给你机会,你找不到无字天碑,那就证明你不是它所期待的有缘人,怪不得为师我咯!” “为老不尊那又如何,请佛祖那又怎样?他会管你这档子烂事?孽徒啊,如果你走了,为师我会很寂寞空虚的。。。” 都说父子连心,这师徒俩隔着几十丈的距离,没有面对面,甚至没有千里耳,所思所想居然在同一频道上,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神悟? “我受不了了!” 小毛豆终究还是太小,不仅是空灵寺最小的和尚,也是胆子最小的一个。如雷的哼唧声,让他无法愉快地大便。臭屁的传播,更令他忍无可忍,只见他提着裤子匆匆从茅房里跑了出来。 “我也受不了了!” 更多的同门纷纷暴走,看得小毛豆目瞪口呆,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乖乖,原来受苦受难的不止我一个,看来佛祖还是很公平的,嘻嘻!” 稍稍振奋精神之后,也不敢再继续逗留,拔腿就往下一个茅房跑,继续泄粪日常。 藏经阁内,煮石池旁,不懂赤脚站在一汪清水之中,继续抓狂。 “师弟,你在这里做什么?” 背后传来一个斯斯文文、柔声细语的声音。 不懂转过身,对面的那个人手持着经书,面带微笑,又或者是傻笑,总之不懂没有心情深入分析这个笑的含义。 不懂登时眼前一亮:“菊花师兄!” 那位面白如纸、身形挺拔的男子正色道:“请把花字去掉,叫我菊师兄就好!” “好的,菊花师兄。” “。。。” 看着一脸呆滞,近乎绝望的师兄,不懂心想,那个便宜师父绝对是故意的,给人定下如此一个看似文雅实则极不文雅的方向感,想必这位师兄也很纳闷。 在慧绝禅师眼里,俗名就是方向,看似一目了然的方向感,其实完全没有任何意义,好比菊花这个名字,这所谓的方向感令人窒息,难道是要让人像菊花一般,收缩自如? “师兄,都快十年了,佛经一千六百三十卷,难道你还没抄完?手速慢地狠啊!” 旧事重提,菊师兄内心满满都是崩溃的,只见他拉长了一张营养不足的脸,一脸蛋疼。 “师弟,你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整整一千多卷佛经啊!” 不懂嘻嘻一笑,从煮石池里走了上来,双脚踏地,浑身上下直通地气,拍了拍坚挺的腰杆,说道:“所以我腰好啊,师兄!” 腰好活硬? 听着调侃,菊师兄面色一红,以为对方又在说黄段子,吓得连颂了两声佛语,掉头就要跑。 “师兄别走,我有个问题想请教你!” 菊师兄登时就奇了:“这家伙何时学会不耻下问了,怪哉!怪哉!” 这一顿的功夫,不懂已经拉住了对方的手:“如果你不帮我,我就爆你菊花!” 威胁,赤裸裸的威胁! 菊师兄默默地擦了一把汗水,心想,佛门净地,师弟说话还是那样轻佻口无遮拦!怪不得师父常说,不懂已经跳出了凡尘的束缚,成就了大自在的心,难道调戏师兄,口无遮拦就是这所谓的自在,这是哪门子的自在? “告诉我,里面这么多石头,到底哪块才是无字天碑?” 不懂在菊师兄腹谤之际,向对方抛出了一个天大的难题。这个问题的难度如同在佛祖佛像面前喝酒吃肉,不是不能而是不敢! 菊师兄虽然抄书成狂,翻阅的经书除了那个便秘的住持以外,寺庙里,恐怕无人能胜过他,满腹经纶是有了,可要说一个整天闭门抄书的人,见多识广,只怕也不会有人信服! 这也是菊师兄感到为难的缘由,因为他根本没有听过“无字天碑”的故事。 菊师兄侧身问道:“无字天碑是一块石头?” 不懂心中一惊:“无字天碑难道不是一块石头?” “原来无字天碑只是一块石头!” “看来师兄当真是铁了心要见死不救啊!” 菊师兄大惊失色:“师弟何出此言,我若是知便会知无不言,我若是不知又告诉你知,那我岂不是欺骗师弟你的感情?” 不懂破罐子破摔:“但说无妨,免你死罪!” 沉默了半天的菊师兄终于开口:“对此,我真的无话可说!” 不懂怅然若失,重重地哦了一声。 菊师兄误以为小师弟生了自己的气,于是解释道:“师弟,,,我以菊花的贞操担保,佛经里根本没有无字天碑的只言片语!” 走出藏经阁后,菊师兄如释重负,一脸轻松。 “佛啊,请原谅我这次说谎,我也有我不得已的苦衷,我用身体的贞操做为担保,实在是情非得已,下次。。。下次肯定不会再发如此恶毒的誓言了!” 与菊师兄挥手别过后,不懂双眼隐约出现一丝红芒,是挣扎是不甘! “难得勾起一丝好奇,就这样放弃,显然不是我的风格!” “那个菊花欠捅,整个一副求收拾的师兄,肯定受了那个便秘师父的威胁,否则,他不可能以菊花的清白作为担保!” “这样绕了一圈原以为可以捷足先登,却没想到绕来绕去还是回到了原点。关键时刻,佛祖都靠不住,要靠自己才行!” 也就在这时,胸前那根似剑又像牙签的东西突然发烫,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莫名的躁动。 躁动的不仅仅是那块父母留下来的吊坠,还有煮石池里的水。水是清可见底的,藏不住鱼虾,自然养不活鱼虾。 肉眼可见池底冒出了大量的水花,而且越来越大,越来越剧烈,仿佛有熊熊的大火炙烤着这方不方圆不圆的煮石池! “怪哉,难道这东西跟那块无字天碑有关联?” 不懂兴奋到难以抑制,然后整个身子被一股力量向前推去,还没从惊慌中缓过神,耳边又听得嗖的一声脆响。 只见一块毫不起眼的石头从剧烈的水花中跳了起来,不懂止不住向前漂移的步伐,只得眼睁睁地看着那块石头被那根似剑又像牙签的东西给贯穿。 呼呼。。。 一切如同梦幻一般,比梦幻还要梦幻,简直就是科幻大片! 一个短暂的呼吸过后,四周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只是不懂的脖子上多了一块千疮百孔的石头。 “这就是无字天碑?” 也就在这时,不知何故,体内的丹田之内突然涌进许多强悍的真气。 这些真气乱蹿乱跳,似乎要把丹田给撑破,不懂只觉得巨痛难忍,身子弓成虾米状,口不能言,双目越发的迷离。 然后。。。不懂就完全没有了知觉!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六章 异变 不懂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梦里梦见一群丑陋凶残的怪兽,张牙舞爪、虎视眈眈地瞪着自己,意图十分明显! 睁开眼睛的瞬间,他伸长了脖子发出疾呼。 嗷呜。。。 只是他很快发现自己的声音似乎。。。似乎变了,变得尖锐,变得完全没有了人样。 就当他头皮发麻想跑的时候,他忽然看见自己的脚似乎。。。更大更长更有力量!他直起了腰杆,仿佛站在云端俯视芸芸众生,那些怪兽不再瞪着自己,凶狠的目光之中露出了深深的畏惧。 嗷呜—— 不懂兴奋地又吼了一句,声如洪钟,威震八方。那群丑陋的凶残的怪兽纷纷跪倒在自己的脚下,惶恐不安。 许久才从震惊中缓过神来,原来自己也是一只怪兽,一只像牛又像虎像龙又像蛇的怪物——万兽之王,王者归来! 嗷呜。。。 站在巅峰,风光一时无两,问万里河山,谁主沉浮? 梦醒来的时候,不懂似乎还没清醒,一惊一乍的喊着一些稀奇古怪的名字。 “烛龙,你又调皮了是不是,别闹了,天还没亮呢,让我再睡一会!胡须不要乱动,话说很痒的!” “三只乌,不要这样盯着本大王,本大王会害羞的,手上的劲道再重一些。。。对,就是这个口味!” “喜欢的,你信不信老子把你先奸后杀!别看你白白嫩嫩,娇小可人就可以随意拒绝本大王的要求,叫你去端个洗脚水会死吗?” 安静的房间里,两人大眼瞪小眼,如同见了鬼一般。 “烛龙?三只乌?喜欢的?什么乱七八糟的!” 慧绝禅师没看过山海经,听着那几个生僻的名字,几乎抓狂道。 “这家伙究竟是清醒呢,还是一直都在梦里,压根就没醒过?” 从山下归来的小师叔风尘仆仆,疲惫的脸上写满了关切之情,只是这种关切在搭完脉之后,变得稀释了不少:“他似乎很懂享受!” 慧绝禅师说道:“不懂,什么都不懂,饭来张口衣来伸手就行!” 巨象说道:“看来,他还是一个贵人!” 慧绝禅师顾左右而言它:“巨象,无字天碑认主了!” “师兄,我眼睛没瞎,看见那块石头,我就明白了。对了,寻梅那小子解决了?” “在你回来之前就已经解决了,而且我已经拟好了通告,要告知全天下的人,寻梅已经叛逃出空灵寺!” “朝廷肯定不会相信!” “朝廷自然也不敢名目张胆过问寻梅的生死,毕竟他们理亏在先!” “既然师兄已经考虑周全,我在这件事情上没有什么可说的了!” 巨象把目光定格在那张惹人讨厌又熟悉的脸蛋上,轻轻地叹了一口气:“不懂长大了!” 慧绝禅师颇有感触道:“是啊,十三年了,他长大了,而我们都老了!” “既然无字天碑认主了,师兄,不懂你是留不住了!能让无字天碑认可的人,注定不是池中之物!” 慧绝禅师点了点头:“在山上憋了那么久,想想也是够可怜的,我担心他会憋坏脑子,所以我尊重不懂的意愿。” “你当真一点都不担心?” 慧绝禅师冷哼道:“担心什么?担心他在外面被人大卸八块?” 巨象眼中流转慈父的关爱,几度哽咽道:“可是。。。” 慧绝禅师恼怒:“你好歹是空灵寺的入世之人,怎也沾上了尘世的俗气?优柔寡断、哭哭啼啼,就不怕别人笑话吗?” 巨象纠正道:“这里没有别人!” 慧绝禅师眼中的恼怒之色又深了一层:“你这个样子,和那些慈父有什么区别,自古慈父多败儿,更何况他一直想出去看看这个世界!就算没有无字天碑,你师兄我也困不住他太长时间。鸟儿长大了,该有属于自己的一片天空,何况他迟早还是要回来的!” 说着说着,莫名地伤感起来。 “师兄,你终究还是刀子嘴豆腐心!” “有吗?” “我能感觉到。”巨象眉头紧皱,突然喊道:“你心中不舍,拿我的脚出什么气?有本事找你那个死敌三清道人去!” 慧绝禅师极不情愿地把自己的脚挪开。 “三清道人很牛吗?” 巨象嘴角苦涩道:“师兄,人家已经是入玄十境高手了!” “卧槽。。。那么牛逼,我是不是该出去避避风头,万一那老小子找过来,你们也好免遭池鱼之祸!” 看着不安暴走的师兄,巨象心中五味杂陈,事关空灵山的荣辱,这玩笑一点也不好笑,你曾经的霸气被狗给啃了? “三清道人虽然勘破玄机,但也为此付出了很大的代价,境界不是很稳固,相信这几年应该不会寻上山来,况且就算他是入玄十境高手又怎么样,如果他胆敢孤身前来,后院的扫把可是很久没招呼过远道而来的客人了!” 慧绝禅师竖起大拇指:“妙啊,想不到巨象师弟出去几年,不仅沾上了一身的俗气,就连说大话的功夫也精进了不少!” 巨象被师兄呛了个半死,冷冷道:“我说的是实话!” 咳咳。。。 两人的窃窃私语,最终把不懂给彻底吵醒。 不懂睁开眼,迷糊了片刻,定晴一看:“咦,小师叔,你怎么回来了?” 听着熟悉洪亮的声音,巨象回头微微一笑:“是啊,我回来了!” 小师叔回来的消息很快传遍了山上的每一个角落,原本死气沉沉的寺庙,如同焕发了第二春,顿时热闹了许多。 巨象小师叔作为空灵山的入世之人,每一次下山都会带些小玩意回来,虽然小玩意都很廉价,但有胜于无,在这个鸟不拉屎的空灵寺里,也算是找到了一丝精神慰藉。 但这一次,小师叔空手而回,可让那些日思夜想的僧人好一阵失望!对此,小师叔解释说,山下遇到了山贼。 这个解释显然有点太随便,没有人相信作为世间最顶尖的十大高手之一,小师叔会打不过那些笨手笨脚的山贼? 可是小师叔说话的声音极其诚恳,更是掏光了身上的所有口袋,空空如也的口袋里什么也没有,只剩下一粒发白的白米,最后还被他当着众人的面扔进了嘴巴里。纵使那些人如何失望,也不敢在小师叔面前放肆。 于是寺庙重新回到了死一般的寂静。 静是相对的,议事厅不远处的禅房内可是热闹的很。 而这热闹无需人多,只要有师徒二人的地步,就一定不会枯燥乏味,甚至还会很有趣。 “你是故意的,你绝对是故意的,你借我的手杀了寻梅,还想借助无字天碑来谋杀我,你的心何其歹毒也!” 昏睡了三天三夜的不懂自然是一肚子的委屈,那块该死的石头,差点要了自己的命,只差那么一丁点,就要射穿自己的眉心,要不是那根像剑又像牙签的东西在关键时刻贯穿了对方,让那石头的速度彻底慢下来,只怕也不是昏睡三天三夜那么简单。 “这是你的造化!” “造化?” 不懂冷冷的笑了两声:“如果降龙十八掌能连续打出二十八掌,我就信!” “你可以试试!” 慧绝禅师微笑不语。 不懂这下也没主意了,按理说这便秘应该不像在开玩笑,而且丹田之内隐约有了变化,具体什么变化他一时半会也说不清楚,只觉有一股紫色的气体缠绕着丹田,源源不断地提供真气。 不懂深吸了一口气,如果这一掌下去,能二十八面无死角的开花,那冒点风险还是值得。。。 默念自在经,气沉丹田,丹田之内有一个声音在嘶吼在咆哮,仿佛为了见证这个时刻已经等了很久很久。 霍—— 一掌出,万马奔腾,犹如滔滔江水气息不绝。 不懂顿时就傻眼了,还没来得及发出感慨就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掀翻,往后退了七八丈。 那一掌挥下,天地之间隐约出现龙鸣,嗡嗡作响的龙鸣,似要吞噬一切与他敌对的东西,霸气凛然。如同一记威力吓人的闷雷,瞬间打破了空灵寺的清静,四周皆为震惊。 “天呐,那是什么?” “我听见了恶龙咆哮,难道是降龙十八掌?” “不对,降龙十八掌只有连续十八声龙鸣,可是。。。这已经足足嘶吼了二十八声,难道。。。” 同一时间,空灵寺的阁楼内冒出许多脑袋,他们或者在抄经书,或者在练武堂练武,或者在顿悟中蓦然睁开眼睛,又或者从茅房里匆匆走出。。。 刷刷刷。。。 随着剧烈的震动声乍响,议事厅的禅房外,很快成为了所有人的焦点。 早早退出两人之间的私人恩怨,在自己的房间里待了好一会,眼观鼻鼻观心之后,轻轻呢喃了一句:“佛门净地,太吵了总是不好,不好啊!” 旋即又闭上了眼睛,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禅房早已四分五裂不成样子,禅房内的两个人,一个跌落在八丈开外的草地上,另一个则不知去向。 “他奶奶的,那个死便秘真的没有诓我?真的可以连续打出二十八掌?” 没有任何心理准备的不懂,气喘吁吁的骂道。只是心情却有了很大的变化,那是诧异的,意外的,窃喜。。。各种情绪揉捏到一块,何止五味杂陈那么简单? “没想到这无字天碑居然有如此大的用处,怪不得天下人都想将它据为己有,就连朝廷方面也窥觊许久,只不过。。。” 不懂嘿嘿地笑了两声,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自言自语地说道:“从今以后,它属于我了!” 慧绝禅师不知何时飘落在了不懂的身后,看着被掌力殃及的禅房阁楼,他下意识地擦了一把汗水,但愿他能解气! “看,这就是你的造化,降龙十八掌,硬是被你打出了二十八掌,你再一次向我们证明了你是天才!” 其余僧众面色古怪地看着慧绝禅师,眼神之中流露出羡慕、嫉妒和不耻! 不懂从地上爬了起来,双脚仍是发虚。他看着眼下满目的狼藉,心中顿时畅快无比。耳边传来捧杀自己的声音,更是将这种喜悦引向了最高的位置! “哈哈。。。你真是我的好师父!” 慧绝受宠若惊,余光撇了一眼四周光秃秃的风景,轻声呢喃道:“大家好,才是真的好!”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七章 没品高手 且说苏烈得了无字天碑之后,把自己关在了屋子里,闭门修炼。 双膝盘坐在蒲团上面,手上也无其它动作,只是入定! 呼一口浊气,纳四方灵气,融会贯通,这是第一步,也是基础所在。 感受着灵气入体,冲击着五脏六腑,苏烈精神一凛,心无旁鹫,开始按照某种规律,有序地循环,有序地呼吸。 “天地未开之际,人皆以畸形苟活,头顶天,脚踏地,脊骨不正,日月不出,山河无光!” 这是自由经开篇自述,有种浓重的沧桑感迎面扑来。 “有一巨人自混沌中酝酿而生,他不能忍受黑暗,不愿在狭小的空间之中苟活。他试图站起来,头顶的压力徒然增大,他的脖子发出咔嚓的脆响,他的面庞通红,他的力气也在慢慢消失,直至无形,消散在这天地之间!” “但他没有气馁,第一次失败更加刺激了他那颗极度自尊自信的心脏,他的内心不甘,他的血液在沸腾,他身上的每一块肌肉都闪耀着炽热的白光,那是力量的结晶,那是不甘的意志,那是顺应心意始得自由的力量!是天生神力,亦是天赋异秉!” “他再次积蓄力量,发起攻势,他的双手拖着天,他的双脚弯曲踏着地,伴随着一声怒吼,他的双脚慢慢直了起来,于是这天便高了三尺。” “受到鼓舞,他的头颅扬起,他的双手爆发神力,一声隆隆地闷响过后,这天被他推动,又高了一丈。但是他的双腿仍旧受到压迫,他的双臂仍旧不能正常挥舞,憋屈尤在!” “他很愤怒,愤怒产生力量,于是他伸直了双腿,双腿伸直的一瞬间,他的双臂也笔直地推动着头顶的天。他的头颅可以自由转动,他的视野变得开阔,黑暗里隐隐有一丝光线渗入。” “他很兴奋,兴奋地像是一个打了胜仗的小孩,只是这种兴奋并没有保持太久。随着他的双臂下垂,这高达三丈三尺三寸的天,忽然又掉了下来。” “不曾防备的他,被那股巨大的力量压的喘不过气,他的全身骨骼嘎吱做响,几乎碎裂!他的双腿再度弯曲,头颅再次被摁倒在贫瘠的土壤之中!” “他睡了七天,直到七天后,有一个路过的农人给他灌了一口泉水,他才有了一丝意识!” “农人问他,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可乎?” “他回答道,不自由,不痛快!” “农人又说,放弃吧,这是一条不归路。曾经多少人试图开天,都失败了!” “他说,既然一个人无法撼动这该死的天,你们为何不团结起来,一起开天?难道腰杆被压得变形,就连战斗的勇气也没有了?” “农人摇头道,没用的,都是徒劳,白费劲,还不如就此苟活一世!” “他说,你们没试过怎么知道不可行?” “农人叹息不说话,似乎在想什么!” “他重新爬了起来,半跪在地上,忽然对着农人说道,如果有一天,这天被我撑开,这地被我踏碎,请记住我的名字,我叫盘古,我的字典里没有认输两个字!” “农人点头,又是一阵长长的叹息,最后看了对方一眼之后,摇晃着脑袋独自离去!” 。。。 “这盘古开天的传说,虽然和上一世有所差别,但最终都成功开了天。每每读起,总给人一种荡气回肠的感觉!尤其是盘古身上所爆发的战斗意识。。。” “自由经以记录盘古一生不屈的斗志为引子,让战斗的意志溶入血液,让血液在热火中煎熬,确实能让人产生顽强到极致的斗志!” 练习了几遍之后,不懂隐约觉得此经虽然不在十大经书的首榜位置,却依然霸道无比,所爆发出的战斗力堪称恐怖! 排名第一的是道家的太一真经,太一观的取名也缘至于此! 当初不懂对武功心法很挑剔,看不顺眼的不要,排名太次的也不要,空有虚名的更是直接放弃。重重筛选下来,慧绝禅师只得教他自由经! 自由经对修炼者的要求极高,它不受当今修为体系的束缚,但凡修炼此经者,不仅需要日复一日的大毅力之外,最为困难的还是要割舍对这个世界的情感,喜怒哀乐全凭心意! 不懂从另一个世界来,对当今的世界没有太多附加的感情,就凭这一点便是许多人望尘莫及的。那些得道高僧虽说四大皆空,毕竟还没有羽化,仍在这片世界生活修炼,或多或少还存在那么一丝斩不断理还乱的联系。 加之不懂拥有两世为人的经验,性情上也很适合这套功法。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苏烈修行了十三年,至今还不知道自己几品修为! “难道我是个没品高手?” 不懂咂了咂唇角,这明显是个扮猪吃老虎的设定嘛! 当今修为体系,共有四大境界,宗师以下分一到九品,宗师境又有小宗师和大宗师的区别。入玄十境是当今最高的修为,人数不超过三人,十境过后便是觅得仙机,羽化成仙! 三个时辰过后,不懂双手齐齐下压,一缕缕紫色的真气向外扩散,兴许是份量不够,只是外泄了三寸,便烟消云散! 长发无风自动,飘逸之间,一双锐利的眼睛蓦然开阖。 “似乎是变得更强了,只是这种外力的强行注入,扰乱了正常的修行。无字天碑和自由经,两者之间的联系,便是那位开天的英雄盘古。” 原本以为两者会相得益彰,加快冲击自由经第三层的束缚,却不想事与愿违,这两者相互叠加,却起了相互排斥的作用! 在他修炼的时候,紫色的真气和金黄色的真气相互碰撞,他竟然有种心惊肉跳的感觉,但是。。。 他顿了顿,眼睛里似有明悟,接着自言自语道:“但是,那对狗男女留下的信物,好像也是不寻常之物!在我危险的时刻,它会第一时间示警,甚至做出了相对的应变!” 想不出个所以然,不懂只是觉得自己多了一层防火墙,一般的敌人若是想杀死自己,只怕也没有那么容易! “这他妈什么世道?寻个死怎么比登天还要困难?”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八章 又一年冬至 风都是不分季节,不分时辰,不分对象,也不分对错。就像时间分秒必逝,恍若在流水中抽刀斩更乱! 空灵寺的秋天很短暂。 只是稍微感觉凉爽,还没从夏日的高温季节中缓过神,冬天好像就迫不及待地降临了。 大风狂吹,漫天飘着白茫茫一片的蒲公英,播种的画面很是凄美。 草木凋零,风起处,空灵山上一片萧条的景象。 这是闹饥荒的第三个年头,随着南方大丰收,北方的人们也吃到了由官府赈济的大米。 这也是空灵寺连续三年不劳而获,全靠那些微薄的赈济得以苟延残喘的缘故。强大的生命力面前,就连每年送来赈济粮食的官员都啧啧称奇。 在快饿死人的眼中,大米和小米其实没有什么区别,只要是食物,活在这个世界的人都会为之疯狂,尤其是那些连续吃了一两年树根的人。更惨的还是那些吃观音土的,肠壁都快被那些劣质的观音土给磨出个窟窿来了。 饥荒的年代,自然少不了一些恐怖的传说,传说某些更为偏僻的地方,已经到了吃死人为食的地步。卖儿卖女换取粮食的更是成为了一种风气。。。总之那场大灾难,可让生活在北方的人民吃尽了苦头。 苦尽甘来,如今形势一片大好,无人光顾的市集街道在官府的鼓励和倡导下,开始陆续有人做起了小本买卖。 当然,这一切跟山上的空灵寺根本不搭边。 佛说,我爱人人,人人方能爱我。 这句话之所以成立,是因为“我”还活着,我还有那个闲情逸致,那个悲天悯人的情怀去爱护那些受苦受难的人们。 空灵山与佛教一脉相传,又好像与佛家中“经世济众”的精神背道相驰。 当今天下,佛教、道教兴盛。佛教的起源来自西方的渡天寺,在南方须弥山上发扬光大,成为了南方的第一大教。 北方是道教的起源,黄河流域以北,九苑九阁九堂九门九个帮派之中,无人能与太一观的道教相提并论。 也因此得来“北道南佛”的局面。 不懂觉得这四个字有些拗口,于是改成了北盗南猖,他的师父也就是空灵寺的住持慧绝禅师,对此拍手称赞,脸上的笑容扎堆,仿佛不懂总算作了一件符合自己心意的事情。 “北盗南猖!” 道在前,显然北方的太一观更胜一筹,无论从派场,又或者是在人数上,以及在朝廷上所占有的分量。 一个在北,一个在南,虽然隔着一条黄河,彼此之间可也没少做贬低对方的事情。 道家有十二字真言,而佛家也有七字真言。 从本质上讲,很多内容都有相同之处,道家讲究返璞归真,而佛家亦是要重智尚真。道亦佛?佛亦道耶?不同的只是竖起的牌子,一面写的是道,而另一面却是佛。 道教不愿意身后有个强悍的二弟,保不齐哪天就被对方压在了脑袋上,一心想要削弱佛教的势力。而佛教亦然,千年老二的滋味已经受够了。好在双方都很克制,只是口沫横飞,能用嘴解决的尽量不去动刀。 须弥山上的秃驴明显更沉得住气,几次北来面圣,被道教子弟多加刁难,企图挑起南北教派之争。 奈何他们就是不上套,不仅如此,他们还很会笼络民心,陛下奖赏的金银钱帛,他们都拿去救济那些贫民去了。这可气坏了那群牛鼻子道人,他们着实咽不下别人在自己地盘上撒野。 太一观的道家弟子拿须弥山上的秃驴没有办法,空灵寺这旁支便成了他们时常发泄的对象。 这不,天还没亮呢,一群穿着青色道袍的牛鼻子道人就敲开了山上寺庙的大门。对付这些气急败坏的恶狗,最简单的办法便是关门放狗,以狗制狗。 很快,不懂便被人叫到了西厢的一个院子里,没错,不懂便是空灵寺中穷凶极恶的疯狗,他要真的发起疯来,整座空灵寺都要震上一震。 这一次,慧绝禅师却叫人带话,只要不打死,随便怎么搞。 “这个搞字用的极好,可是究竟该怎么搞呢?” 一路上不懂想了很久,更为邪恶更为残忍的念头一一闪过,结果都被对方给一一打消。 十几年了,每一次的嘴仗,口沫横飞,都毫无悬念的以不懂的胜出而结束,不懂等这一天等了很久很久。 不懂有些兴奋还有些小意外。 还是因为这个搞字。 搞得不好,那些有精神洁癖的道士,一转身跑去上吊那可就搞过头了。 这些年来,太一观的弟子除了会呕心人之外,心里素质可完全没有提上去,有多少次,那些牛逼道人兴冲冲地跑来,结果回去的时候差点哭瞎了眼睛。 慧绝禅师这招以狗制狗,为空灵寺上下带来了太久太久的安静了,似乎每个人都不太看好那些上山找罪受的年轻道士。因为他们遇到的是人挡杀人佛挡灭佛的鬼见愁——不懂! 正所谓年少无知,那些身穿青色丝绸的道家弟子,为了这次骂仗,特地请来了最能说会道的师兄前来。而且几经磨合实战,他们已经是信心百倍。甚至放出不成功则成仁的豪言壮语。 他们刚看见不懂的身影,便集体露出坏坏的奸笑,还没等这个笑完全融化,出人意料的事情发生了。 不懂把大门一关,从背后拿着一根比自己手臂还粗的木棍,呵呵一笑,说了一句让对方集体傻眼的话:“哥几个来玩点别的?” 然后门外传来鬼哭狼嚎的尖叫。 不到一炷香的功夫,不懂便从院子里走了出来,他轻轻地拂了拂身上的灰尘,一脸舒畅,就好像多年的心结被解开一般。 “把他们都扔下山吧,注意轻点,哈哈!” 两个年长的师兄错愕之际,不懂已经大笑离去。 禅房内,师徒二人面对面。 “都赶跑了?” “保证他们做梦都会念叨着我的名字!” 慧绝禅师有点健忘:“你用的可是那招。。。降龙。。。降龙二十八掌?” 不懂摇头:“师父,你错了,错了两次。其一我没有用内力,他们就全趴下了。其二,降龙十八掌只有十八掌,而我的却有足足二十八掌,所以这个名字不能再用了,这几天我想了想,是该给它取个霸气的名字!” “唔。。。就叫它天网如何?”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很好!” 。。。 两人有商有量,看上去相处很融洽,这哪里像前不久还发生过摩擦发生过误会甚至要拼命的师徒俩? 其实从那天慧绝大方让自己毁了几个禅房开始,不懂就已经在心底彻底原谅了对方,不知者勿怪!何况,自己平白无故就有造化降临,这一切还得归功慧绝禅师的“好心成全”,再深究就显得有些小家子气了。 不懂不是那样的人,慧绝禅师作为另类的得道高僧自然也不是! 师徒俩又在禅房里密谈了一会。 “师父,我有个问题百思不得其解,还请你解惑!” “但问无妨!” “朝廷暗中对我们有图谋,为何还要每年救济我们?等到我们全部饿死,无字天碑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情?” “你是觉得他们派出奸细混入山中是多此一举?” “难道不是吗?” 慧绝禅师说道:“天下,是天下人的天下,如果朝廷不能一碗水端平,那离该朝换代就不远了。有些事情,朝廷不能明着来,只能在暗地里进行。” “那盗取无字天碑可是当今陛下的意思?难道空灵寺已经站在了皇权的对立面?” “陛下的意思,无人能揣摩,也许他并不知情。陛下看似高座龙椅,掌控天下,实则也受到诸多限制。各地的诸侯国,可不是善茬!太祖当年大封同姓诸侯,是在吸取秦亡的教训下,为的便是这汉朝江山永固!却不曾想给他的子孙们留下了一个不小的难题!” “你是说,陛下和诸侯国之间迟早有一战?” “日益壮大的诸侯,可是每天都在虎视眈眈地盯着那张龙椅,都是太祖的子孙,血统上都有继承帝位的可能!” 不懂咂了咂唇角:“权利还真不是一个玩意,怪不得有人说,权利就是男人的春药!不过师父你给我说了半天也没回答之前的问题,究竟是谁在打无字天碑的主意?” 慧绝禅师说道:“寻梅资质非凡,能选中寻梅,必定是眼光独道之人。而要在茫茫人海当中选出这么一号人,而且做的悄无声息,说明此人权利很大,应该是个位高权重的皇亲,比如那位素有贤名的薄太后!” 不懂轻笑道:“薄太后,一介女流,她能有什么权利?” 慧绝禅师说道:“她管着九五至尊,你告诉我她有多大的权利!” 不懂点头说道:“那她为何不直接了当地向我们索要,偏要来这么一出?” “这便是她的高明之处了!身在高位,最看中的便是名声!” “你似乎认识她!” “我认识她的时候,她还是一个像你这么大的小姑娘,一双眼睛格外有神!” 不懂颇为好奇:“既然是老相识,更没有必要拐弯抹角,向你拿便是了!” 慧绝禅师只有淡淡的两个字:“不给!” “那她会找我麻烦吗?” 慧绝禅师不咸不淡道:“如果她知道无字天碑在你手上的话,应该会!” “那我岂不是很危险?” “风险与利益共存!何况她如果真想杀死你的话,你根本无处可逃!” 不懂郑重地说道:“我明白了!”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九章 风云聚会 神州大陆,神都,夜。 夜幕下的神都似乎更加热闹,张灯结彩,喜迎瑞雪。商人小贩乐此不疲,仍旧卖力地吆喝着。 天上飘着鹅毛大雪,但街道上却未有丝毫影响,雪花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专人清扫,地板干净的就像刚镶上去的一般。 唯独那条用黄金铺就而成的街道上,雪花肆意叠加,没过几个时辰,一层厚厚的雪贴在金黄色的金子上面,金黄煊染了纯白,纯白衬托出金子的金贵,远远看去,两种极致的颜色相互融合,极为壮观! 来凤殿,一张极为宽敞的睡榻之上,一位中年妇女,锦衣玉服,下半身盖着一袭单薄的毛毯,见她双手不断摩挲,定然是手感极佳,不似凡品! 她的上半身依靠在睡榻上的扶手上面,慵懒的姿态尽显! 她头上没有多余的装饰,只是打了一个辑把青丝尽数挽起,她的唇很薄,一双丹凤眼极为犀利,透过那层薄薄的珠帘,投向一丈开外向自己跪拜的官员,眼神之中有着一抹难以克制的愤怒。 汇报事情的官员,见珠帘后面的贵人久久不曾言语,也不曾挪动一下,心下惶恐至极,额头上,手心手背都涔出了不少汗水。 “说完了?” 那位四品官员咽了一口吐沫:“微臣办事不利,还请大后处罚!” “苏文,你如果真觉得自己有罪,就不该跑来见我!” 她顿了顿接着说道:“你应该直接自刎!” 四周的空气,因为这一句话,变得更加阴冷。 苏文轻轻地搓了搓手背,丝毫扛不住那道阴冷的气息。苏文虽是一届文官,却也有正六品的修为,按理说外界天气的变化根本影响不了他。 但今日贵人动怒,苏文心虚在前,一进一出,是以让阴风趁虚而入,侵入了骨髓之中,由此引来一连串的反应! “微臣愚钝,谢太后点拨,待交代后事之后,微臣必然以死谢罪!” 贵人从睡榻之上站了起来,轻盈地迈着步伐:“呦,哀家我这是说玩笑话呢,你还当真了?看不出来,你还是一个愚忠之人!” 苏文回禀道:“普天之下莫非王臣,做臣子的若不能为君尽忠,岂非空食君禄,这样的人还敢苟活于世?” 贵人挥了挥衣袖:“好了,你的忠心毋庸置疑,哀家都知道,只是谋划了十多年的事情就这样泡汤,有些不喜罢了!” 苏文默默地擦了一把汗,只是不喜那么简单吗?如果不是自己这些年小心伺候,赚了一些功劳,让您觉得还有用处,只怕。。。只怕脑袋顷刻之间就要搬家! “太后也无需伤神,此事事关朝堂和江湖,关系重大,如今没了暗棋,更加需要从长计议!” “我谋划了十年的心血啊。。。算了,事已至此,再说无意!对了,那个探子回来了没有?” “回太后,没有!山上那边已经出了通告,坐实了寻梅的叛徒之名,此刻正发出红色通缉令,全力缉拿!” “嗯,叛徒?” 那位贵人轻轻撩开珠帘,慢步走到仍处在惶恐之中的臣子身边,又停下了脚步。 “这倒是有趣了!” 苏文微抬头颅,仍旧不敢正视贵人的眼睛,因为那是大不敬! “谅他也不敢声张!” 贵人口吐芬香:“不是不敢,而是。。。” 贵人的话到这里就止住了,让苏文一头雾水,摸不着头脑! 回到家中,苏文的脸色极差!吓得路过的仆人远远地叫了一声老爷,就急匆匆地走开了! “大人,可有什么烦心事?可否与小女子说说?” 一位妖烧的女子,搂着他的脖子,整个身子坐在对方的大腿上,浑然有股妖媚天成。 每说一个字,都有一阵销骨的香风自口中吐出。她穿着暴露,尤其是胸口处的那道深沟,深的吓人,如若定力不强之人,只怕瞬间会被她榨干! 苏文不是别人,是正六品高手,定力自然不弱。 苏文有一双狼的眼睛,透露着一抹幽光,只见他伸手在那条沟壑两边使劲地揉捏了几下。 那位美人吃疼喊到:“哎呦。。。大人,你弄疼我了!” 苏文伸出手,在她苗条的身材上游走,最终往她翘臀上轻轻拍了一下。 “小美人,今天不能陪你玩了,我还有事情要做!” 小美人撒娇,不依不饶道:“大人,是有了新欢,忘了旧爱了吗?” 苏文嘿嘿一笑:“来日方长,我今天实在没那个兴致。古人云,伴君如伴虎,那位太后的事情需要上点心,否则这颗脑袋就要搬家了!今天过来,就是跟你说上一声,早点休息吧,不要等我了!” 翘臀妖烧的美人双目含春,端正苏文的脑袋说道:“奴家。。。奴家也想要你这颗脑袋嘛!” 苏文起身,轻轻地放下对方的双腿,然后说道:“我整个人都已经属于你,区区一颗脑袋算什么,要便拿去!” 房间里顿时响起女子玲珑般的轻笑:“大人,此话当真!” 苏文走出房间,回头说道:“当真,不做假!” 望着对方离去的背影,那位胸有乾坤的美人,忽然变得有些冷,眼神冷的有些吓人。 “死狗,总有一天,我要取下你那为恶不仁的脑袋,以此来祭奠我父亲的在天之灵!” 她恶狠狠地说着只有自己听得见的声音。 。。。 仰望星空,星空黑的吓人,空灵寺与神都相隔千里之远,那里的雪景也影响了山上的天气! 吓人的还不止这些,四周灌木被北风吹得哗啦作响。他摘下悬在胸前的吊坠,看着一根牙签和一块石头狼狈为奸,不由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你们这样真的好吗?” 这句话没头没尾,像是对那根像剑又像牙签的物件和那块无字天碑的拷问。又好像在说其它。。。 在外面吹了足足一炷香的寒风,不懂不仅不冷,反而越觉精神了。这些天,他总是这样精力充沛。 也就在这时,无字天碑表面急速升温,柔和的光泽似要把整个星空点亮。 “你究竟想对我说什么?” 脆耳的嗡鸣之声,不懂拖着下巴,认真说道。 自从这家伙认主已经一月有余,不懂除了练功顿悟之外,更多的精力用在了研究无字天碑上。 可是研究来研究去,到最后连个屁都没摸到。每当回想那次险而又险的经历,不懂有理由相信那根牙签绝对不是凡物。 当时他眼睁睁看着那块无字天碑朝自己眉心处疾来,杀机重重,要不是牙签暗中使劲,不懂恐怕早就被无字天碑给抹杀了。 这对狼狈为奸的物件自从相爱相杀之后,一直都是这副浑浑噩噩的状态,不懂就是看着干着急,除非他能破解其中的秘密。 “是境界不够吗?” 后半夜,窗外有些许风吹草动。 不懂蓦然睁开了眼睛。 也就在这时,一道黑影嗖地一声从他的房间里冲了出去,很快便消失于茫茫夜色之中。 “是为了无字天碑吗?” 不懂将吊坠牢牢握在手心,属于自己的东西,他不想要,别人也拿不走。 星空之上,群星暗淡,偏偏在这个时候,有一颗像扫把形状的星星从一片惨淡的星象之中脱颖而出。 它的表面没有任何生机,里面似乎也空荡荡的一片,像是沉睡了许久许久,此刻突然散发出极致柔和的光芒。 “扫把星觉醒,大祸将近!” 神都古老祭坛上一位穿着古朴道服的老人缓缓叹息了一声,一只脚伴随着那声叹息,从悬浮的半空中缓缓落下。 “师父,难道就没有办法了吗?” 他身后是一位神采飞扬的年轻道人,他很年轻也有无限的可能,他的眼睛里仿佛藏着无数的智慧和勇气。 “徒儿,一切都是定数,虚妄即是痴,属于它的时代已经来临!” 年轻道人好看的眉头皱了皱,一身白衣胜雪:“可是徒儿想试试!” 满脸纵横的老人似乎活了很长的岁月,他那张皱巴巴的脸上,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他的目光很柔和,落在年轻道人的身上,却让对方感受到了莫大的威压。 年轻道人站直的脚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一步,就在他心神恍惚之际,那老道白花花的胡须无风自动,只见他咧嘴一笑:“无妨,那就试试!”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十章 星空下的最强者 空灵山往东去二千五百里,洛山之巅,气吞万里,一只只白鹤振翅翱翔,猿猴仰天嘶鸣。 “长老,山下飞鸽传信过来,我们的人昨天被打回来了,要不要。。。” 气定悠闲的中年人结束吐纳,转过身,那是一张稚嫩的脸蛋,只见他脚下轻点,如同梦幻一般,踏着诡异的步伐,只是眨眼间便从一块悬在山顶的巨石上走了下来:“你的意思是?” 听到询问的语气,那位相貌堂堂的青袍执事受到鼓舞,咧了咧嘴唇,说道:“趁着这次千载难得的机会,我们去空灵寺大闹一场,不然太一观那边无法交代!” 中年道人身子一颤:“大闹?你脑子进水了吗?你进入道门时间也不短了,难道这点沟壑都没看明白?你以为这样做会有人为你鼓掌,你以为如此卖命就可以吸引太一观的注意和重用?洛门虽然和太一观同源,但终究是旁支,旁支,旁支,旁支!” 中年人调整了一下因为气急而紊乱的呼吸,继续说道:“被人当枪使我不介意,因为我们没有拒绝的道理,更没有拒绝的可能。可是被人当枪使,仍然不觉得危险,那就愚不可及了。慧绝这个老不死曾经可是星空下最强者、天机之下第一人,这种人避之都还来不及,我们之前的做法已经得罪了他老人家,怎么还敢在他头上烧一把火?不过他能隐忍至今倒是一件怪事!” 那青袍执事觉得自己没错,仍旧不服气道:“那是曾经,现在。。。” 那位中年道人望着如此不开窍的下属,终于起了肝火,虽然太一观近来水涨船高,可也没有这种绝对的实力碾压对方,何况这涉及到佛道两家的厉害关系,那些老不死应该另有打算。 恨铁不成钢的他,拿起垂在胸前的浮尘就狠狠地扔了过去,那个年轻执事终究不敢躲,被砸中了额头! “愚昧,无论怎样,那也是天机之下第一人,不是我们这种人所能应付的!” “难道就这样放任不管?” “管?”中年道人想了片刻,缓缓道:“自然是要管的,给他们寄出一张抗议函,并且要最强烈的那种。。。就叫他们限时交出打人的凶手!” 执事有所怀疑:“他们会照办?” 中年人翻了翻白眼:“当然不会!” 执事露出诧异之色:“那整这一出又是为何?” “说到底这都是太一观里那帮老家伙自导自演的一场戏,既然是演戏,自然要演全套,我们做好了该做的事情,其余的自然会有人来接手。何况那些老不死的私人恩怨,与我何干,与我洛山上上下下何干?” 执事轻轻的点了点头,好像有些明悟了。。。 空灵山,空灵寺,住持禅房。 “师兄,洛山那边下了最后通牒,要我们严惩打人凶手!” 慧绝禅师朝自己手中的文件看了一眼,随即手掌微缩,那纸做的文牒只是瞬间变成了一团灰烬。他往上面轻轻一吹,那些灰烬纷纷从手中脱落,竟是一点痕迹也没有留下。 巨象发现极少动怒的师兄居然破天荒的生气了,他咽了一口吐沫,心想,好久没看到师兄生气了,这下好了,神州可有热闹看了。 “你知道我为什么能容忍太一观的挑衅到现在?” 巨象摇头:“师兄做事风格随自己性情,我是猜不透的!” 不是猜不透,是懒得猜! 巨象不点破,慧绝也不揭穿,仍是顺着思路道:“因为我老了!” 慧绝禅师的话,差点呛死自己的师弟。因为这话,打死都想不到会从师兄嘴里说出。那个不可一世,傲视群雄的师兄真的死了,再也回不来了吗? 巨象瞪大了眼睛,像是发现了什么,看着死气缠绕的师兄,不由叹息一声。 “是啊,我们都老了!” 慧绝禅师砸了砸舌头:“我示弱与敌,是希望那些仇家可以找上门来,我好一次性解决,以后你们也能清净一些。。。现在想想还真是有些天真啊!” 巨象双目一凝:“那些人又不是傻子,他们有的是时间,所以他们不急。。。不过,你说的那句话,我很欣赏!” “哪句?” “那句我们都还很天真!” 两人相视一笑,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畅快的笑了。 也许是太过用力,慧绝禅师面色通红,突然咳嗽了几声。巨象看见那白花花的手帕上已是猩红点点。 “师兄,你没事吧?” 慧绝禅师挥手道:“暂时死不了!” 死不了,意味着活不长! “那么这件事情?” 慧绝禅师缓缓道:“洛山和我们空灵寺的状况其实是一样的,作为道佛两家的旁支,无论是地位还是话语权方面,都是很尴尬的,没有主动权。洛山那个小毛孩,之所以如此刁难我们空灵寺,只怕和太一观的那些老家伙脱不了关系。” 巨象还想问个明白:“您的意思是?” 慧绝禅师眼中精光一闪:“既然洛山那个胆小如鼠的长老不敢做越界的事情,那我们偏要挑明了去做,太一观不是来阴的吗,我就给他来明的,我要神州上下都知道,曾经的那个最强者并没有死去!” 巨象仍是不解:“怎么个明法?” 慧绝禅师淡淡道:“上洛山!” 巨象拍手称道:“果然是好主意!” 洛山距离空灵寺路途遥远,其中还有山峰湖泊拦在中间,可是凭着天机下第一人的称号,慧绝禅师硬是从第一缕阳光开始渗透之时出发,落日之前到达洛山山脚,真可谓是朝发夕至,神乎其技! 驻守在洛山的那位中年道人,从早上便一直心绪不宁,自从寄出那道强烈的抗议文涵之后,他的心情就无法镇定下来,尤其是这天。 “难道有事情发生?” 道家对于未卜先知还是有一手的,其中道法三千之中,便有占卜测吉凶的神技。 他掐指一算,还没算出个子卯寅丑,便被一阵如雷般的轰鸣之声吓得双腿发颤。 这是来自天机之下第一人的叫喊。 内容只有九个字。 “王丑,给老子滚出来!” 没错,这位洛山的管事,那位神色大变的长老,他的真名其实只有极少知道,而他向来也记恨别人在公开场合喊出他的名字。 因为这名字,真的是一块硬伤,要怪只怪爹娘没文化! 此刻居然有人当着洛山上上下下一千多号人,大声呼喊他的名字,无礼至极,他应该是无比愤怒的,他必须愤怒,但情况却截然相反。 因为来的那个人是个老不死的变态,活了一百三十五岁的老妖怪,曾经被所有人都看好,最有可能羽化之人。 这样的人你叫他如何记恨? 拿脑袋碰石头的事情他可做不出来。 王丑不仅不记恨,反而忌惮越深,深知处境不妙的他,不是组织人马抵抗,反而是丢下众人,一个人灰溜溜地躲进了自以为安全的地下洞中。 活了五十多年,他的面貌没有改变丝毫,却依然很怕死,所以总是为自己留了很多后招,这地洞便是其一。 只是令王丑万万没想到的是,这一次,慧绝禅师玩了一把的,而且王丑认为最保险的地方,在大宗师面前,其实一点都不保险。 剑从东来,紫气缭绕,纵剑一挥,洛山一分为二。王丑望着那恐怖的剑气,自由落体化作一道长虹,将自己的地洞一分为二,要不是他躲闪及时,只怕也要像洛山那般强行分家。就算隔着几丈开外,他依然能感觉那道剑气之上所蕴含强大而又恐怖的力量。 不愧为天机之下第一人! 那一剑,霸气无双。 那一天,洛山震动! 那一刻,神州沸腾。 慧绝禅师用实际行动告诉王丑,告诉王丑身后的所有人,惹毛我的人很危险!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十一章 莫名其妙的告别 夜将尽,旭日初升。 大地上洒落的阳光,有一缕倾泻在空灵山颂佛厅那座巨大的佛像面前。佛祖双手合十,宝相庄严,阳光掉落的位置,给了一个很好的视角,恰好能看见一抹淡淡的微笑。 佛又开始戏弄人间了吗? 清晨的风有些寒,寒意却驱散不了毛豆坚韧不拔的意志。 作为小师叔的关门弟子,也是唯一一个徒弟,他每天的活儿就是扫地。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他最少有三百天都在扫地。 毛豆扫的很认真,仿佛每一片尘埃都逃不出他的魔爪,为此他只能以更快的速度击落尘埃,待它再度飞扬之际再度击落,如此反复很是辛苦。 十五年如一日,日日扫地。毛豆如今对扫地也有了一种特别的嗜好,只要一天不扫,手就痒痒,睡觉也不踏实,隐约对扫把有了某种依赖性。 不懂为此时常嘲笑他:“难道以后你要带着一把扫把闯荡江湖?” 毛豆不以为耻,反扭头问道:“是又如何?” 尽管六年前小师叔就松了口,示意别的师兄接替毛豆手中的工作,可是毛豆就是不依。别人问他为什么,他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远远看去,毛豆就像是一阵风,一阵旋风,夹带着风和尘、落叶和泥巴,在同门师兄面前呼啸而过,留下一堆秽物之后就不见了人影。 毛豆兴奋地拍了拍手中的尘土,刚欲转身之际,耳边突然传来沙沙的破风声,声音很轻微,就像平日里落叶相互摩擦的声音,只是多了一丝不安。 毛豆皱眉,好看的剑眉越发的清秀。一掌对上,两人各自倒退了数步方止。 “不懂师兄?” “毛豆师弟?” 然后两人异口同声道:“早上好!” 与小毛豆的交流还算愉快,毕竟没有代沟,交流起来可以用随心所欲、放浪形骸来形容。 “不错,刚才我只用了三成的功力,你居然能够接住?照此下去,前途不可估量!” 不懂面带微笑,扫视着对方。 “咦,师兄你用了三成功力吗?我。。。我只用了一成功力!” 不懂面部抽搐了一阵,顿时笑不起来了,一成? 他敲了对方一下脑袋,居高临下道:“小毛豆,没想到你年纪轻轻居然也会说大话了?这样可不好!” 毛豆吃疼地摸了摸脑门,仰头道:“师兄,我没有说谎!” 他的眼睛仿佛在说,我以我的人格发誓! 不懂就当对方和自己相处久了,也惹上了说大话放空炮的毛病,并没有往下深究! “我就要下山了?” 后院小山上,小毛豆正啃着烤熟的地瓜,听闻此言,连忙严肃道:“师兄又是要逃离师门么?何必呢,每次都是这种结局!” 逃离? 是啊,每一次都是被那个便秘的师父给拎了回来,没有一次成功。 被毛豆胡乱一点拨,不懂这才发现不对劲。 “对了,每次逃离之前,我只跟你一个人说过,住持没有千里眼,更没有未卜先知的本领,他怎么会知道我去了哪里?别告诉我,我每次无功而返和你没有半毛钱关系?” 小毛豆擦了擦额头,神色慌张,更是纠结了片刻要不要说实话。 “一切都瞒不过师兄法眼!” 叛徒不打自招,事情的真相很快一目了然,不懂一脚把小毛豆踹翻在地,气呼呼道:“得,别给我戴高帽。你这个白眼狼,这些年,吃了我多少东西?算我瞎眼,看走眼了!” 小毛豆连忙可怜巴巴地抱着对方的大腿,委屈道:“这都是住持给逼的,我也不想啊,不是走投无路,谁会忍心出卖自己的兄弟?” 好一句走投无路! 不懂听闻又是一脚踹过去,只听得小毛豆发出一声惨叫,倒飞数丈开外。 “我真的要走了!” 待对方靠近的时候,不懂认真道。 小毛豆登时竖起三根手指发下毒誓:“这次,如果我再泄露你的行踪,我就。。。我就。。。” 还没等小毛豆想好措辞,不懂毫不犹豫地打断道:“算了,你如果靠得住,我就不会被困到今天!” 小毛豆嘟囔了片刻,柔声道:“师兄,我舍不得你,你不要离开我!” 不懂把小毛豆揽在怀中,眼睛里写满了无尽的悲伤。 “我们还会再见的!” 正所谓,缘来则去,缘聚则散,缘起则生,缘落则灭,万法缘生,皆系缘分,有缘终相见! 小毛豆却不这样认为,他以为这是两人最后一次坐在一起烤地瓜。因为天下之大,走着走着就散了,说了再见终将不再见一面的例子数不胜数! 不懂安慰道:“不必为我悲伤,我只是到了该离开的时候了。也不必为我难过,每个角落都有我的容身之所!我是一个浪子,注定要浪迹天涯四海为家。” 。。。 “我走后,你要好好听话,好好修行,每天少吃点,为的不是节约,而是健康,健康,健康,健康,重要的事情我可说了整整四遍!” 说教和谁说是有区别的,而且区别很大,说教是古板无趣甚至无聊透顶的,可是谁说却恰恰反其道而行之,因为一个人是无法忍受有求与你还这么古板这么无趣还这么无聊的人。 不懂的话语向来是幽默之中带点黄,但这一次,小毛豆彻底失望了,因为这几句毫无新意的告别,更为那最后一句彻头彻尾的说教。 漫天的草屑纷飞,小毛豆耷拉着脑袋,望着不懂渐行渐远的背影,脑子里却回荡着师兄给他讲述,一个又一个极其短小却又着实精彩令人目不暇接的故事。 小毛豆的童年在那些短小故事的陪伴下,终于茁壮成长。 黄昏下,油尽灯枯之前。 “一个小偷和一个一流的剑客谁厉害?” “当然是剑客啊,师兄!” “不。。。是小偷,小偷把剑客的剑偷走了,剑客只能徒手接白刃,距离死期已近!” 还是黄昏下,油已尽,一则脑洞极大的故事从师兄嘴里吐了出来。 “一个和尚和一个尼姑在一个荒岛里待了四五十年,结果荒岛的人口一下子涨了两倍,这是为何?” 就算慧智异于常人的小毛豆,想破脑袋也想不出这些故事的答案。何况他当时年纪轻轻,一心要把地扫好扫干净,根本就没有发散思维的时间。 还是悉心照顾他知他懂他的师兄为他指点迷津。 “你傻啊,两个人在荒岛待了这么久,除了造人还能干什么?” 小毛豆不知造人是什么,在不懂的点拨下,瞬间开启了性启蒙教育的课程。小毛豆这才从晨勃的恐惧中缓过神来。。。原来造人如此神奇。 小毛豆望着前方渐渐消失的背影,默哀了半柱香的时间。 “师兄,一路走好,千万别回头,回头眼泪会掉!” 不懂挥舞着手臂,没有回头!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十二章 默认叛逃? 瞌睡是一条蚕食所有好汉雄心壮志的毛毛虫,它可以活在春夏秋冬的每个日子里,依附在人的骨髓之中,让人无可自拔。。。慧绝禅师已经喜欢上了这种摇摇欲坠的感觉。 而且越来越喜欢。 大概是上了年纪,应了那句廉颇老矣尚能饭否? 来回奔波已是第三天。 暖和如春的禅房,慧绝禅师打坐的姿势可谓是中规中矩,只是渐渐响起的呼噜声,让人不得不怀疑,这厮究竟是在打坐还是睡觉?也许大宗师的行为举止,总是让人难以琢磨。 但见他黑色皮肤下的身体愈见削廋,两颊上的肉更是往里凹陷,一条细长粘稠的丝线从鼻孔往下坠落一直延伸,随着呼噜的震动,那条丝线越拉越长,几乎快到手心位置,却浑然不知! 如果有外人看见这一幕,绝对想不到,坐在蒲团上打着瞌睡流着鼻涕的这个人,会是星空下的最强者,天机之下第一人! 更不会联想到不久前一剑把洛山劈成两半的那个意气风发之人,居然会是这么一副落魄模样! 岁月果然无坚不摧! 不懂感叹了一句,从床边抱来一件僧袍轻轻地给对方披上。 “你来了?” 慧绝禅师抹了一把鼻涕,轻声说道。 “师父,你。。。” 慧绝禅师眼皮一抬,淡淡道:“还死不了!” 短暂的沉默之后,师徒俩开始今天的议题。 “我想下山!” “去找那位素未谋面的小姐?” “徒儿还不至于如此愚昧!” “那你下山所谓何事?” “我想去看世界!” 慧绝禅师说道:“世界很大,你看不完!” 不懂坚定道:“世界再大,也有走遍的一天!” “意志坚定是一件值得赞赏的事情,但过分自信,则是一件危险的事情!” “这和自信无关,与心态相连,这就是我此刻内心深处最真实的想法!” “看来你还是要去找那位小姐。” “这是我的自由!” 不懂说道。 慧绝禅师老气横秋道:“鸟儿的翅膀长硬了,终究是要离开巢穴,翱翔九天的,但我不同意!” 不懂还想说什么,却被一股内力推了出去,落下之际,脚下有些飘飘然。 “你是担心他被那位太后杀死?突然该了主意?” 巨象不知何时坐在了屋子里,自顾自地倒满一杯茶,轻轻地喝了一口。 “十几年的恩怨,总不至于拿一个孩子出气!何况不懂虽然性格外向,事关生死的大事,一点也不含乎,他绝对不会让第二个人知道他已经有了无字天碑!” “那你拒绝他,这又是为何?” “因为我还没想好!” 巨象诧异道:“之前你不是想的很清楚吗?” 慧绝禅师解释道:“那是之前,现在是现在!” 巨象耷拉着眼皮,好吧,你总是很有理,我说不过你,不说了行不? “对了,洛山那件事情,太一观怎么个反应?” “没有反应!” 慧绝禅师说道:“我都打上门了,他们连点反应都没有?这么能忍吗?早知道从那里讹点路费回来!” 巨象擦汗道:“师兄,节操掉了!” 慧绝禅师挥了挥衣袖,荣辱不惊地说道:“不,这是重操旧业!” 。。。 被人礼送出门的不懂,心情极为郁闷。 就一句“我不同意”就想把我一辈子关在这座破寺里? 两个时辰过后,不懂再次来到慧绝禅师房间。 “师父,我真的要走了!” 慧绝禅师淡淡道:“腿长在你脚上,爱去哪去哪!” 这两个时辰,究竟发生了什么,慧绝禅师的态度为何来了一个大转弯? 不懂眼珠一转,坏坏地笑了笑:“我马上就要下山了,师父可是为徒儿准备了什么大礼?” 大礼? 空灵寺都穷成这样了,还能有什么大礼? 慧绝禅师翻脸比翻书还快:“没有!” 不懂继续逼近:“真的没有?” 慧绝禅师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就是有,也不给!” 其实这师徒俩都说的是同一物件。 就是悬在议事大厅十几年未曾放下的一把剑,这把剑来历极大,威力更是大的惊人,当初名震江淮的巨浪帮帮主周万海,就是仗着此剑,横扫了大大小小数十个帮派,一时风光无限。 让人可惜的是,周万海在最意气风发之时,那把剑便随着周府上下一百多人口的惨死而消失,而他本人也不知所踪。 这是一把不祥的剑,名叫幽冥,听着就够邪乎。 凡是拥有它的人都好像被诅咒了一般,没有一个有好下场,据说都是要下十八层地狱的。 周万海之前也有几个武林豪杰,在这把剑上载过跟头,只是不知为何会被插进议事大厅那根用香樟树做成的横梁上。 私底下,同门中人没有为此少议论,都说这把剑的邪气太重,只有议事厅里面的那尊大佛的佛光可以镇住它。 不懂可不信这些子虚乌有的事情,一把剑能有多邪乎,不过人祸耳! 不懂双手叉腰,气鼓鼓道:“做师父要有做师父的样子,你这样小家子气,哪还有半分宗师的气派?” 慧绝禅师抬了一下眼皮,恼羞成怒道:“我穷得只剩一口气,还要那个气派做啥?” 不懂泄了一口气:“难道你就不怕我被太一观的那些臭道士追杀,到最后落个身首异处的下场?” “你如果连太一观那些小道士都打不过,就别出去丢人现眼了。也别出去说是我空灵寺的人,我也算白养了你这十三年,就此诀别,不送!” 不懂有些抓狂:“现在你倒是撇地一干二净,可是当初怎么说来着,我完全是按照你的指示行动,就算有错也在你。况且我为空灵山出生入死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要一把剑怎么了?” 出生入死? 打发一些阿猫阿狗而已,与生死何关! 慧绝禅师摇头苦笑:“徒儿啊,我叫你搞,没叫你往死里搞啊。现在好了,事情闹大了,那些太一观的老道士早就看咱们不顺眼,这次肯定也不会错过发难的机会,你现在拍拍屁股走人,我还得给你擦屁股呢!” 看着一脸懵逼的不懂,慧绝禅师接着又说道:“一把剑并不算什么,可如果人人都像你这样,下一趟山就要礼物,那我空灵寺岂不是要破产?何况幽冥这样的不祥之物,我是断然不可能让你带走的,你怎就不明白为师的一片苦心呢?” 套路啊,满满都是套路! 可是,不懂还是觉得自己被师父给算计了。 慧绝禅师并不是一个糊涂之人,此刻揣着明白装糊涂就有些耐人寻味了。太一观的小道士虽然隶属太一观,可毕竟只是些阿猫阿狗,指使他们之人,必定也是没胆鼠类,断不可能揪着这件事情和空灵寺决裂。 就算真的要挑起事端,只怕宗人府那边说不过去,毕竟上门挑衅已是不对在先,空灵寺占着一个理字,何惧之? 退一万步讲,就算空灵寺已经日落西山,但毕竟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底蕴犹在,太一观就算再如何目中无人、小家子气,也绝不可能没有明白事理之人,顶多就是出言警告之类,再不然呢,背后里派几个人搞搞暗杀,干掉搞事那人也不奇怪,总之事情太小,终归是弄不到台面上去说。 “师父,你这样真的好吗?明明是你一剑劈开了洛山,得罪了别人,怎么就把责任都推到我身上了?” 慧绝禅师喃喃道:“你是因,洛山一分为二是为果,这就是因果!” 不懂冷笑:“就算没有武器发放,盘缠总得给点吧!” 慧绝禅师眼睛一亮,慢吞吞地从袖子里掏出一两纹银,交到不懂手里。 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给苏烈一个铜板的意味不言而喻,意味着自力更生。 不懂掂量着那可怜巴巴的一两纹银,眼睛都直了:“你果然是我的亲师父!” 慧绝禅师不接话茬。 “既然如此,不孝徒儿就此别过!” 慧绝禅师昏昏欲睡,挥了挥手,缓缓合上了眼睛。 “但愿他能明白为师的一片苦心!” 只是没过多久,后院起火的消息便传到了慧绝禅师的耳中,他自然知道这把火烧起来的含意。 不懂前脚刚走,后脚就传来后院起火的消息,就是用脚趾头也知道,这件事情就是他那放荡不羁徒儿的杰作。 敢在佛光普照的空灵寺纵火,这天下恐怕还没几个人。 不懂便是这绝无仅有的一人,这天下虽大,可没有不懂不敢做不敢想的事情。 “烧吧,烧吧,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我老早就想把后院那些古董给推翻重建。这下好了,那些老不死的没有理由再阻止我重建了,哈哈。。。” 很快又有弟子传来消息,说议事厅上那把幽冥剑不知所踪。听完消息,慧绝禅师眼皮都没抬一下,反而笑得更加开怀。 “祸害走了,也把那柄不祥的剑给带走了,太好了,从此,空灵寺安静了!” 那名弟子如同丈二的和尚,根本没明白其中的沟壑,傻楞了片刻之后,被慧绝禅师狂吼了一句。 “还傻站着干嘛,赶快通知下去,不懂欺师叛祖,从今日起,空灵寺发出头号通缉令,凡有能生擒此人者,重重有赏。” 僧人看了看自己已经磨破甚至两年都没有换掉的草鞋,又瞅了瞅住持身上满是补丁的僧衣,实在不能理解空灵寺已经穷成这样了,拿什么去重赏别人?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十三章 好心人(一更) 带着一两纹银下山的不懂,不,准确的说,是苏烈,这个名字是他下山前就决定该的。因为那所谓的方向感没有了,下了山,万事开头难! 走了六里路,吃了三顿饭,这钱就花没了,还没享受有钱人的生活呢,还没品尝到帝国的风土人情呢,一下子又陷入了没钱的泥潭之中不可自拔。 第一天总算是凑合着过了一天。 一大早清早起来,摸着干瘪瘪的肚子,心中顿时不是滋味:“一分钱难倒英雄汉,这句话果然非虚!” 在山上的时候不觉得钱的重要,完全是没有花钱的理由,也着实没有闲钱可花,因为大家都是集体用餐,吃的用的都不用愁,饭菜实在不和胃口,还可以出去打几只野兔充饥,倒也逍遥快活。 可是如今,望着人来人往的街道,哪有野鸡上蹿下跳?反正他已经是饿得不行了,因为昨天压根没吃太饱。 他也不愿多走几里路,去濮阳城的郊外施展他的十步缚兔。 在街上溜达了一圈也没有碰见一两个好心的施主,朝自己扔几块铜板。 化缘失败,只好装神弄鬼了。 “能想到这种办法赚钱,我也算没有辱没天才的称号!” 苏烈转进一条小巷里,从行囊里拿出一套僧服,还有一把黄色的符纸,一个铃铛。这些东西原本只是顺手从寺院里带走的,没想到这个时候居然派上了用场,果然是天无绝人之路,因为饿死的都是无脑之人。 摇身一变成神棍,口中念念有词,手里还拿着一个敲不响的铃铛,就这样大摇大摆地又晃了一圈。 “天地无极,鬼怪远离,吾有神助,八方肃静!” 这一声吆喝倒是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但好奇的人是有了,只是需求的人却寥寥无几,偶尔有几个好奇驻足停留,看到对方年纪轻轻,瞬间又打起了退堂鼓,就是不懂诚心拉皮条也不拉不住。 买卖买卖,有买才有卖,如今没有鱼儿上钩,这让不懂很是头疼。那件宽敞不合身的衣服下面,肚子已经发出更为严重的抗议。 当然这还不是最坏的,最坏的还在后头。 “骗人的,这肯定是一个骗子!” “我呸,游手好闲,就知道装神弄鬼,骗吃骗喝!” 路人之中,断断续续有人对不懂如此评价道。 本来就没什么关注的他,瞬间冷场,走到哪都不受人待见。 想不到濮阳县人民的觉悟那么高,秉承信则有不信则无的信念,不懂在一个小巷子里遇到几个富家子弟。 这几个富家子弟别看年纪轻轻,却也不是省油的灯,他们围着不懂转了一圈,便开始打起了坏心眼。 不懂自然是不惧任何麻烦的,尤其面对的是一群连毛都没长齐的小屁孩。 “笑一个,爷给你几个铜板。” 苏烈没想到富家子弟如此横,光天化日之下居然做出违背他人意愿的勾当,而且从这几人站定的位置看,如若不能随他们心意,只怕要横着躺出去。 “难道,我脸上写着,我很衰?” 苏烈迟疑之际,那几个小屁孩又开始自顾自地乐了起来。 “他是不是饿傻了?” “我看是,不然也不会傻到装神棍。” “别的和尚都是没有头发,这家伙长发披肩,居然还自称出家人,这不是傻是什么?” 。。。 小孩子的耐心终究有限。 苏烈也没有心情让他们浪费自己的时间。 在带着那个小胖子领略了一番高处不胜寒之后,那群少年顿时做鸟兽散,最惨的还是那个胖子,吓得直哆嗦,小便都禁不住流了一地。。。 日落西山之际,不懂已经放弃装神弄鬼的行当,穿好了原来的衣服。斜斜地依靠在城门口,两眼渐渐地变得沉重。 “好吧,枉我空有天才的名号,居然会在这个地方折戟。也罢,死了也好,反正没人疼没人爱,就当把这条命还给那个又黑又老又啰嗦的师父了!” 就在他摇摇欲坠之际,有一个声音轻飘飘地钻进了耳朵里。起初,苏烈还没太在意。直到有人摇晃他的手臂,他这才从昏迷中清醒。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满脸胡须的老汉,老汉的旁边是一个年轻水灵的姑娘。那姑娘好奇地看了他一眼,然后怯怯地躲到老汉身后去了,看来是一对父女。 “大侠,能帮老夫一个忙吗?” 苏烈回道:“管酒肉否?” 老汉呵呵一笑:“管够!” 然后苏烈就跟着父女俩,回到了城东,一个偏僻的住所。 吃饱喝饱之后,老汉带着小女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苏烈抓了抓脑袋显得有些为难。 苏烈原本就想,这俩父女肯定是有急事相托,所以才会饥不择食,看见带剑的就认定是侠客。 故事的曲折其实也没那么复杂。 甚至有点老掉牙。 无非就是恶霸要娶那老汉的宝贝女儿,而老汉死活不同意。 明天已经是最后期限,恶霸放出狠话,过了明天,你不答应也得答应。看来是打算来硬的了。 老汉不是没有报官,可是官官相护,关键时刻连个屁都不敢放。从官府里心灰意冷地走出来,本是抱着绝望的心情,却不知半路遇见一个快要饿死的苏烈,当时他抱着剑斜斜地靠在城门口的墙壁上,老汉年少便羡慕那些行侠仗义的侠客,对于侠客也是有点认知。 “老丈人,我必须跟你说实话,其实我不是什么侠客,我只是个没品的修士!” 那老汉一听,刚燃起的信念瞬间崩溃,腿脚一软,坐在了地上。那水灵的女子惨叫一声扑了上去,四目都是泪珠翻滚,场景甚是凄惨。 苏烈见不得两人哭哭啼啼你,登时喊道:“我虽然不是侠客,但我能替你们回了这门亲事!” 那老汉擦干眼泪,有些气恼:“那恶霸蛮狠不讲理,武功了得,如果他要动起手来,那又该如何?” 苏烈嘿嘿一笑:“君子动口不动手,我和他讲道理,就说你女儿已经把终身幸福托福到我手中,看他如何回应!” “啊——” 女子倒退了两步,显得有些震惊,不由多看了苏烈两眼。 那老汉也是个心实之人,只当苏烈是为自己想办法,老气长叹:“我说少侠,那恶霸又不是傻子,他又怎么会相信这样的谎话?如果为此连累了你,只怕我父女俩也不安心!” 苏烈冷冷道:“这事情我既然愿意掺和,自然有办法让他乖乖听话!” 老汉有些激动,照这说话的口气,看来没找错人:“如果他不听呢?” “我会说到他听为止!” 房间里已经生起了一堆火把,周围的铁皮烧得发红,显然烧了已经有段时间。 饿了一天,突然撑得胃疼。 苏烈借口去外面散散心,其实也没走多远,就在小院附近,没过多久他就又回来了。老汉早早就腾出了一个房间,虽然小了点,但能遮风驱寒,也不算太差! 一夜无事,倒也不觉无聊,苏烈倒头就睡,一觉起来已是天亮。 出门在外,洗漱从简,伸了伸懒腰,距离约定的时间还有一炷香。 等待最是折磨人,苏烈靠在一张木椅上,喝着早已见底的劣质菊花茶,望着眼前这对紧张兮兮的父女,叹了一口气。 “我仔细想了一晚,其实还有一个更好的办法,不必动口动手,大家皆大欢喜!” 老汉眼前一亮:“少侠请说。” 苏烈把视线从女子的胸前移开,认真道:“那恶霸如此执着,定然是应了那句前世若不相欠,今生又怎会相见。依我看,不如叫你女儿从了那恶霸,岂不是皆大欢喜?” 老汉啊了一声,不懂里面的佛理,气呼呼道:“少侠说的什么话,我怎么会拿女儿的幸福与那恶霸妥协?” “不妥协又能怎么样?就算我这次教训了他,免不了他日后寻仇,到时候只怕你们更麻烦勒!” 老汉一时僵住了,不能言语。 那老汉的女儿,眨了眨眼睛,轻启朱唇为父亲解围。 “小女子虽斗子不识一个,但也知道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道理,如果少侠怕了,大可袖手旁观,我父女俩就算是拼个头破血流,也绝不会向恶霸屈服!” 好一个烈女子? 只是这又是何苦呢? 一炷香时间眨眼即逝,那恶霸准时赴约。 观那恶霸,不过三四十岁的模样,身上披着一件单薄的外衫,在寒风中目露精光!虎背熊腰,脸上的赘肉自带一股横劲,他既来了,也不客气,带着迎亲的队伍直接杀进小院。 他头一仰,粗声道:“老丈人,我来接我媳妇了!” 这一吼当真如同狮子吼一般,震得人耳嗡鸣,心中好不畅快。 门碰的一声被推开,那恶霸昂首阔步地走了进去,也没有正眼看苏烈一眼,一双眼睛早已被对面的小姑娘给勾走了魂魄。 那水灵灵的姑娘,眼中闪过一抹惊慌,早已退到老汉身后,近乎央求道:“你。。。你别乱来,就算你今天娶了我,也得不到我的心!” 恶霸应该不知道哀莫大于心死的典故,嘿嘿一笑:“我要你的心何用?我只要你的人!得了你的人,心便在我身上,恨也罢,爱也罢,全由你!” “够了!” 这时,一直没说话的苏烈,突然站了起来。 “都别在演戏了!”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十四章 下山除鬼(二更) 这一句话,如平地一声雷,落下的瞬间,房子里的其余三人身子一抖,纷纷变色。 “少侠。。。你。。。” 苏烈摇了摇头,叹息着说道:“太巧、太腻,演技浮夸,看得我都尴尬了,要不是我耐心极好,早把你们沧州三鬼的身份给揭穿了!” 是尴尬,很尴尬的好不? 明明是一家人,偏偏要当做彼此都不认识,好生奇怪! “你是怎么发现的?” 那水灵灵姑娘的眼中闪过一抹杀气,做了如此多的布置,没想到还是功亏一篑,没错,这一切都是他们沧州三鬼设的一个局。 为的就是坑杀苏烈。 虽然失败了,可是那姑娘还想问个明白,因为她自认为从始至终都没有露出什么破绽,她很自信! 苏烈心中冷笑,杀人从不手软恶名昭彰的沧州三鬼,难道还想回去总结教训不成?是他们太自信,还是他们太小瞧人? “说实话,我是猜的!” “猜的?” 这也能瞎猜? 沧州三鬼彼此看了对方一眼,差点气得吐血,他是故意的,他绝对是故意的! “没错,之前那句完全是气你们的,我就想看看你们到底气不气,果然你们都生气了,哈哈!” 铁梨花,也就是那位姑娘,沧州三鬼之中唯一的女性,只听她冷冷道:“无聊!” “确实很无聊!” 苏烈从身后拔出了幽冥,手指轻轻在剑身上一弹,悦耳的嗡鸣瞬间覆盖整座屋舍:“你们就是为这把剑来的吧!” “既然你知道,就乖乖地交出宝剑,还可以饶你一命!” 那恶霸男真名唤作横刀老王,因为他的刀,很横,但凡在他手中惨死的人,无一例外都是被一刀劈成了两半! “和你玩了这么久,真的累了!把它交出来吧,它只会给你带来无尽的灾难!” 沧州三鬼最后一鬼,暮云残几苍老的声音,带着一股森然之气。此时,三人已成合围之势将苏烈包了饺子。虽然与预期的计划有出入,但阻止不了三人得到幽冥的念头。 苏烈把玩着手中那把诡异的幽冥剑,嘴角一挑道:“螳螂捕蝉,焉知黄雀在后?” 三人眼中尽是不屑,铁梨花从身上甩出一条长长的铁链,每两个铁链上面夹着一把双刃的小刀,手一扬,手中的铁链发出啪的一声巨响,如同重新组合,像一把宝剑的模样被铁梨花拿在手心,剑尖直指苏烈。 “呵呵。。。大言不惭,你是说你是黄雀?” 只是她的话音还未落下,便有一道极光朝自己飞来,铁梨花定眼一瞧,顿时大吃一惊,幽冥的剑尖不知何时已经逼近了眉心。 铁梨花在危急关头,只得把剑往上一格,触碰到幽冥的剑尖,那铁链组合的宝剑瞬间崩溃,倒飞的铁链和小刀擦着铁梨花的两颊和额头,差点割开了对方的喉咙。 苏烈已经不想再废话了,因为这不是他的风格。 所以一出招便是电闪雷鸣。 很可惜沧州三鬼徒有虚名,苏烈只用了一招便让铁梨花丧失了武器还受了内伤。 击退铁梨花的同时,苏烈的攻势并没有停歇,犹如大江东去的气势,他的剑尖一转,旋即刺向暮云残几。暮云残几早有准备,因为他距离苏烈最近,最先受到攻击也是理所当然。虽然反应够快,却终究快不过那道虚无缥缈的极光。 幽冥的剑尖神不知鬼不觉地刺进了对方的心窝。 他双手张开,十指都夹带着暗器,他最得意的十指必杀还没来得及施展,便被苏烈一剑了了性命,当真是死不瞑目! 一死一伤,沧州三鬼只剩下横刀老王。事情发出在几个呼吸之间,简直匪夷所思,横刀老王拍了拍脸颊,确定这不是做梦,而是遇到高手了! 横刀老王其实一直在关注战场的局势,一剑击伤铁梨花已是让他震惊无比。刚捕捉到第二剑的时候,横刀老王并未坐以待毙,而是以最快的速度冲了上去,因为对方恐怖的速度让他感到不安。 可惜,终究还是慢了半拍,暮云残几死在了横刀老王的脚下。 “他奶奶的,只剩下我了!” 横刀老王深吸了一口气,他并不是怕死,而是真的很震惊,尽管极力克制自己这种情绪仍是无效。 这些年走南闯北,山珍海味也吃过,再漂亮的女子也玩过,杀人掏心的事情也没少做。。。 老王的脑海里回荡着那一幅幅珍藏已久的画面,大刀祭出,高声喊道:“无憾矣!” 横刀老王出刀了,他是唯一一个从容出手,并且使出自己成名已久的绝技——一刀两半。 因为无憾,才能从容,才能无惧,才能爆发无与伦比的战斗力。 一刀两半在这个时候隐约有突破的迹象。 就像一个停顿,一个卡壳,横刀老王在这里已经停驻不前了许多念头,直到死的那一刻,他才发挥出了最精彩的一刀两半。 强横的刀势将茅屋一分为二,擦着苏烈的衣角而过,而苏烈的剑尖已经刺进了对方的心窝。 “好一个一刀两半!” 许久,苏烈望着直挺挺倒下的横刀老王,心生感慨道。 “该你了!” 剑尖一转,苏烈寒声道。 沧州三鬼最大的杀招,名字唤作鬼斧三式,是由三个人分不同方向,对敌人发起如同渔网般密集的攻击而出名。 苏烈各个击破,显然也有几分忌惮他们联手,因而快剑斩二鬼。 屋舍已经被浓重的血腥味所覆盖,作恶多端的三鬼只剩下铁梨花一人。她的眼中尽是骇然,因为对方的实力,也因为这次冒险的抢夺。 但。。。这就是命! 江湖人未必都认命,因为命只有一条。 之前的硬抗,铁梨花内脏受到冲击,此刻终于没忍住,哇地一声吐了好几口鲜血,声音仍自发颤:“你。。。是人还是鬼?” 苏烈没有回答,是因为这个问题没有任何营养。 “我之前给过你们机会,奈何你们不懂珍惜?人生苦短,江湖人何必为难江湖人?” 给过机会? 铁梨花撑起半个身子,细细地回想了一阵。 终于记起那个少年懒洋洋躺在木椅上,嘴角轻扬所说“皆大欢喜”的事情。当时以为对方活跃气氛纯属开玩笑,也不知道里面佛理的含义,直到此刻才恍然大悟,只是悔之晚矣。 “你就是那时候看穿我和暮云残几的?” “不,是在那之前?” 铁梨花只觉对方更像鬼多一些,因为人的心思怎么可以缜密到如此可怕的地步:“那你为何会心甘情愿的随我们来到这里?” 苏烈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说道:“因为肚子饿!” 因为肚子饿? 铁梨花差点又喷血,面部抽搐了一下:“你就不怕我们在饭菜里下毒?” 苏烈咧了咧干燥的嘴唇:“你们那时杀了我,我不但不会怨你们,反而会在地府感激你们,因为我不想饿死!” 铁梨花几乎要抓狂,当时她可是力主用毒,可惜那些老家伙不同意,迂腐至极。不然何至于现在这般光景? “那你为何现在要杀我们?” 这是铁梨花提出的第二个问题。 “因为我改主意了!” 铁梨花瞪大了眼睛,性命攸关的事情说变就变,真当自己是三岁孩童?随即想到之前的种种不合理,苦笑着摇了摇头,已经放弃治疗了。 和这样一位转头一个想法、猜不透对方究竟在想什么的人为敌,死,还真没什么遗憾的。 “你还有一个问题!” 铁梨花摇头,她不想再往下问了,自古成王败寇,他可不想自己被活活的气死,那样死去真的很憋屈! “既然如此,那我有个问题,希望你能解惑。” 望着近在咫尺的少年苏烈,铁梨花连反抗的勇气都没有。 “还。。。有你看不明白的地方?” “我不是神!” 铁梨花骂道:“你是怪胎!” 苏烈很享受这种称呼,用剑尖拍了拍对方那张水灵灵的脸蛋,嘻嘻一笑:“你们为什么要大费周章地演出这么一出戏,当时我并没有外泄修为?” “因为暮云残几,他说这样好玩,三票通过,就这样定下来了!我们玩弄过许多猎物,讽刺的是今天被猎物玩弄了一番!” 听得出铁梨花话语之中有自我挖苦的成分,苏烈细心分析了片刻,觉得对方的话不可全信。 幽冥剑本就是不俗之物。 他们见此宝剑起了坏心眼,自然也要忌惮带剑的那个人,自古宝剑配英雄便是这个理! 这场自导自演的闹剧,走的还是老套路线。苏烈要做出头之人,必然要与横刀老王一战,而这时,一览无余的背后便是其余二鬼突施冷箭的最佳时机。 这是最复杂,也是最保险,最难露出破绽的办法。 江湖险恶,沧州三鬼的谨慎可见一斑,无怪乎他们能屡屡从生死关头中逃出生天! 铁梨花见对方陷入冥想,不安分的手上顿时藏着几把唐门出品的飞刀,还没出手就被对方一眼看穿。 苏烈只是漠然地收起幽冥,说了一句毫不相干的话:“我不杀女人!” 铁梨花惊疑未定的情绪,终于松了一口长气,惨白的面色上终于有了一丝血迹。因为那句话,也因为自己是女人。 当今天下,每个大侠都有自己所谓的狗屁原则。 比如,我不杀女人。 再比如,我不杀没有兵器之人。 。。。 铁梨花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她回头望了苏烈一眼,深吸了一口气,便头也不回地跑了。 噗—— 只是还没跑远,胸前便传来一阵剧痛。 望着缓缓向前拔剑的苏烈,铁梨花瞳孔放大:“为。。。为什么?” “因为你不是女人,我最讨厌别人男扮女装欺骗我的感情!” 铁梨花明白了,除恶务尽,在这世间,没有人愿意给自己留下尾巴! 至此,沧州三鬼无一生还!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十五章 你咬我?(三更) 第一次杀人,是什么感觉? 苏烈扪心自问,结果答案出乎意料,没有惊慌失措,他很兴奋,就像自己这些年在山上搞的人体试验一般,隐约还带着一丝期待。 都说江湖险恶,说到底,苏烈只是想看看,江湖里面究竟有什么东西兴风作浪。 沧州三鬼的“送货上门”,对于穷得叮当响的苏烈来说,有种雪中送炭的神助功,这意味着苏烈不会饿死。 从沧州三鬼身上搜刮的银两并不多,加上抵押那三人武器的所得,勉强凑足了一百两银子。 这突如其来的横财让苏烈暂时脱离了贫民的行列。他倒是也想过,买一匹中原和北疆混血杂交出来的龙驹,学那些侠客仗剑走江湖。在询问了一下价格之后,登时就把那个想法抛到了脑后。 一匹龙驹,足足要五百两银子,你怎么不去抢啊? 这是苏烈狂喷马贩子的原话。 马贩子当然不可能从背后拿出一把尖刀逼着对方,要么交易要么死?反正龙驹这种比正常马匹还要高大,还能吃苦,夜行一千里都是轻轻松松,像这样的马匹向来都是抢手货,他们并不担心找不到买家。 没有人对骂,少了不少乐趣。苏烈开始有些怀念在山上的日子,怀念那个吃量惊人的小毛豆,同时也想起了那个便秘的师父。 离开濮阳县城已经是第三天的事情了。 这些天,一路走走停停,倒是听到了不少有趣的事情。 比如太一观的某位长老在温柔乡里醉生梦死,最后没钱付账,被歌姬告到了宗人府,丢人又气人。 比如,河北的某位糊涂郡王,强占了自己的儿媳,把自己儿子逼疯,被那些深受礼义廉耻教化的儒家弟子死死抓住辫子不放,然后上吊自尽啦! 再比如,北疆那位一言不合就要烧杀抢掠的老蛮王,活了一百零一岁终于下了地狱,他的几个儿子为了争夺王位,在他尸骨未寒的头七,大打出手。。。 当然这些都是平时拿来消遣娱乐的消息,与自己的关联不大,顶多就乐上一阵,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直到路过庸城,他看到墙壁上张贴着一张红色通缉令,右下方盖着空灵寺私家独有的金色小印章时,苏烈终于意识到还是有人放他不下,这不,都出通缉令通缉了! 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通缉令,无论何时何地,无论任何事情,只要有需求,就会有人蠢蠢欲动,为正主干活。 通缉令也有姹紫、殷红、葛绿、墨白的区别。紫色为最高级,以此类推。 不看不知道,一看还是不知道。 待所有人都离去,苏烈还站在原地,只是神色越发的古怪。 “红色通缉令,那可是第二级别的通缉,啧啧,好大的手笔啊。。。师父对我的爱果然是真爱!” “不过,辰月那个闷葫芦应该是喝高了,不然他的画风绝不会如此含糊低劣,而且,这个人横看竖看都不像我啊!” 忽略画像上存在着的巨大出入,这篇看似荡气回肠的通缉令,似乎也不太对劲,除了荡气回肠,其它的什么都没有。 所以看完之后,苏烈就表示很不理解。 “师父他老人家到底在搞什么?” 按理说,苏烈虽然得到对方的口头应允可以下山,但毕竟烧了空灵寺的后院,还偷了幽冥下山,业已闯下滔天大祸。就算师父有心偏袒,也绝不可能平息所有人的怒火。空灵寺应该用更为严肃更为严厉的措辞,来指出苏烈的罪状,这样才能表明空灵寺惩治罪恶的决心和力度。 更为诡异的是,整篇通缉令上并没有写明酬劳,只说重金酬谢,难道戒律堂的那个执笔的年轻人也跟着瞎胡闹? 要知道通缉令上,向来都是明码标价的,只有认为价格合适的才会有人接下任务,平日里也会多留一个心眼。 在价格不明朗的情况下,尤其是空灵寺这种几近破产的寺庙,加上之前还有不良信誉记录在档,别人就算有心杀贼也的得掂量掂量是否值当! “果然是真爱!” 苏烈砸了砸嘴角,很快便想通了其中的关键。为了堵空灵寺那些老不死的嘴巴,他的师父慧绝禅师,可是费了好一番功夫。 之前苏烈还担心被同门追杀,现在好了,天大的事都由那个又黑又老又啰嗦的师父给顶住了。 没有了后顾之忧,苏烈心情瞬间愉快了许多。 距离午饭还有些时辰,苏烈四下扫了一圈,还发现了沧州三鬼的绿色通缉令,上面明码标价足足一千两,一千两什么概念,苏烈想想都觉得心酸,总不能为了那一千两银子再原路返回吧? 除了空灵寺发出的通缉令级别最高,沧州三鬼次之,其余的都不超过葛绿这个级别,大部分还是墨白,像一些寻找自家宠物或者耕牛之类的琐事数不胜数。 找了一个客栈,泡了一壶好茶,再要了几斤牛肉,就这样大块朵朵地解决了午餐问题。 还别说,山下的物价还真是高的离谱,这一顿吃下来,已是破费了五两银子,照这样吃下去,苏烈暗地里估摸了一下,是撑不到这个月底的。 “终究还是太穷,奈何,奈何?” 庸城的饮食很讲究,讲究一菜一味,很特别的理念,也很直观的理论。苏烈直到花光所有钱财,才意识到自己在这座城池里呆了整整十天。 十天的时间里,苏烈并非只是一味的坐吃等死,相反他转了很多地方,有乌烟瘴气的赌场,也有歌姬如云的灯火人家。。。一路走马观花,后知后觉,才发现自己中毒已深。 有钱的时候客栈的老板没有少给苏烈笑脸,这倒让人觉得这老板天生就如此热情好客,无怪她生意如此火爆。 如今只不过拖了他一天的住宿钱,这皮笑肉不笑的无良老板娘就开始翻脸不认人了。 面对咄咄逼人的老板娘,苏烈隐约有种棋逢对手的错觉,在山上可从来就没有这种感觉。苏烈暗暗观察对方的气息,不久后,就有点小失落,老板娘虽然声如洪钟,但毕竟只是一个普通人,没有任何武功底子! 兴许被泼天的骂声吵的心烦了,苏烈口不择言骂了一句:“市侩小人,活该你相公去偷别人。” 这句话立刻惹恼了那位一脸精明的老板娘,她眉头一挑,觉得婚姻事无大小,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当即拿起一把鸡毛掸子,气势汹汹去了后厅,不用想也知道是严刑逼供去了。 她家那位小相公,也是个鬼精之人,听闻风声,不打自招,从后厅狼狈不堪地跑出来,嘴里吐出几根鸡毛,顿时破口大骂。 “哪个挨千刀的揭老子短,想死乎?” “敢做还不敢承认,王更,你还真长能耐了是不。。。跑了就别给老娘回来!” 望着早已逃之夭夭的男人,老板娘挥舞着手中的鸡毛掸子,怒发冲冠地吼了一通。 店里的伙计,一个个伸长了脖子,麻木地看着这两人打闹,没有相劝者更没有偷乐者。 一个大男人被女子追着跑,已是辱没了夫纲,男子雄风早就喂了狗,狼狈不堪的逃跑更是引起那些后知后觉顾客的阵阵起哄声。 “老板娘,既然老公用的不顺手,换一个怎么样?” 有老顾客公然调戏,极为大胆! 老板娘也算风趣,显然这种调戏已经是司空见惯,不为奇了。 “换一个?换一个器大活好的?” “必须器大活好呀!” 惨不忍闻的糙话,让苏烈有些心惊胆战。想来在山上自己已经够放得开了,没想到山下的人更为豪放。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肥婆你也下得了手,兄弟你口味够重的啊!” 苏烈的嘟囔,那肥婆自然听不见。 只见她慢慢收起了堆在满脸的笑意,冷冷道:“张老三,你还拖欠我三个月的房钱,是想色诱老娘睡你一晚抵债吗?” 那肥婆的快言快语,如同狂风暴雨,让四周的顾客又是一阵骚动,好一个豪放不羁的娘们。 苏烈冷不住又吐槽道:“除了豪放,似乎也没什么特色了!” 张老三也只是开玩笑罢了,真正要他去上一头母猪,打死也没这个可能。他只得求饶。 “得得得,卖完那批木头,我就把钱还给你!” 说完,一刻不敢停留,赶紧闪人! 没了热闹,众人散去,前台恢复了之前的平静。 那肥婆气呼呼的喝完一碗温开水,抬了一下眼皮,望着苦大仇深的苏烈,自顾自地说道:“别以为我会因此感激你!” 苏烈耸了耸肩:“从来就没那个意思!” 肥婆道:“既然如此,那把昨天的钱给老娘结清,你走你的阳光道,我开我的小客栈,井水不犯河水。” 苏烈不语。 肥婆又道:“没钱那可不行,咱们做的是实打实的生意,住一天就要给他一天的钱!” 苏烈还是不语。 肥婆继续说道:“沉默可不行,老娘有办法让你开口,但我手头刚好有一件活儿要人去办,如果你能做成,就算让你免费住上一个月都不成问题。” 听完絮絮叨叨的话语,苏烈开口道:“我不杀人!” 肥婆瞪大了眼睛,小眼睛终究还是小。 “你杀人,算了吧,叫你杀鸡还差不多!” 苏烈差点把今早吃的馒头喷到对方脸上,自尊心受到严重打击。 不小瞧人会死啊,肥婆! 肥婆眨了眨眼睛,好像在说,你这种拖欠老娘三十吊钱的人,没用茅厕那把快散架的扫把拍你已是法外开恩,小瞧你又怎么了,你咬我?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十六章 发现目标 庸城,除了吃的出名之外,这里的人们还特别闲,酒足饭饱之后,要么去奕天下赌几局,小赌怡情嘛。要么去暖君阁喝点花酒,看看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妖姬跳各种各样的艳舞,又或者对牛弹琴,总之,这里的人们日子过得着实洒脱。 奕天下这个老字号赌场,天下三十六州,每个州每个郡县都有其或大或小的分号。 据说奕天下的当家人还是一个貌美如花的女子,至于年方几许,苏烈也没兴趣知道,因为他的心中只有那个她。苏烈借口下山也是为了堵一度运气,看能不能再遇上那个她! 可怜的是,他连人家的名字叫什么都不知道,但他仍执着在茫茫人海中寻找她! 对于赌,苏烈这位自称天才的人可是一窍不通。但第一次去,也是丢了整整十两银子,这也是为什么,临末苏烈交不起房钱的事情了。 因为他压根把这件事给忘了。 直到再次身临其境,他才恍然想起,有个自称很牛的人说要找自己借钱。当时鬼使神差居然也把钱给借了出去,到现在也不知道那人家住何地姓甚名谁。 来到赌场才知道,外面传闻甚久的“小赌怡情”就是一句屁话,赌场无大小,只要深陷其中,缺胳膊断手的也不少见! 看他们一个个眉头紧皱,双颊深陷,想必被庄家杀的已经开始怀疑人生。 庸城的奕君阁虽然只是一个分部,气派上也许还要逊色几分,可是骨架上那可是五脏俱全。 就算穷极饿极的江湖人士也不敢随便在此撒野,更别说抢劫了,依偎在角落中,披着长袍半睡半醒还一脸困意的中年人,气息悠长,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此人绝非等闲之辈。 苏烈估摸着对方可以在外事堂痴空大长老手中走上几招,想想就觉得恐怖如斯,只不过是奕天下的一个赌场罢了,就有四品高手坐镇,这普通的小偷小摸就算吃了熊心豹子胆也绝不会以身犯险,拿着自己的脑袋开玩笑! 那位半睡半醒的中年人起初并没注意到信步走来的苏烈,只是稍微对了一眼之后,便再无动静。 对于一个从不赌博,却又两次大驾光临的陌生人,其目的就有待考究了。苏烈断然没有想到自己会被人误解成别有意图,如果知晓对方的心思,也定会哑然一笑。 作为一个百年老字号,奕天下的对赌方,已经由人转变成了动物,即人与动物一赌输赢。这样极具创造性的赌法一时风靡神州八十一个州郡,甚至被那些孔夫子学生骂的狗血淋头。 骂归骂,奕天下的百年旗号未曾受到丝毫影响,反而在一片骂声中越发壮大,很多新手在看了书生写的文章后,都是奔着看一看瞧一瞧的猎奇心理走上一遭。如果那些学子知道,自己的文章反而刺激了奕天下的财源广进,只怕要吐出一口老血! 与动物对赌,究竟赌些什么呢? 其实赌的种类五花八门,比如一只朽朽老矣的凶残狼狗,他在被阉割了七八回合之后是否还残留着欲望,看到一只漂亮的母狗是否还会有那个动作。 比如一只灵鸡能否和凤凰一样,既能飞声音又极其悦耳。。。 这些赌注着实有些别开生面,但说到底就是无聊。无聊的人才会去赌场,无聊的人才会在暖君阁里一醉方休。 正因为无聊,才有了奕天下这百年的辉煌。 苏烈转了一圈,并没有收获。 “那个肥婆还真是太小瞧人,劝人从良回家读书做个乖乖娃这样的小事也值得自己这个没品的高手去做?何况,一个小屁孩就算再怎么不听话,再怎么反叛,也终究是个小孩,能用拳头解决的事情,尽量别用嘴巴,慈父慈母是学不得的!” 抱怨了几句,吐了一口浊气,苏烈捏着下巴,想着其它事情。 也就在这时,身后被人轻轻地拍了一下。 这拍的分量永远都是那么温柔,温柔的一拍。而且这情况有点像自己当初第一次初来乍到之际。 难道? “兄台,可以再借我十两银子吗?” 熟悉的话语从耳后根飘来,如果苏烈是个有钱人,借钱与人救急也不是没有可能,可偏偏在自己最落魄,落魄成要做那劝人从良的夫子,苏烈情绪久久不能平静。 他转过头,正想把对方骂个狗血淋头,不曾想,眼前的一幕让他下意识倒吸了一口凉气。 来者年龄不超过十八,正是豆蔻年华,只不过,他深锁的眉头,深陷的脸颊,散乱不去打理的发丝,以及蜡黄的肤色,与他的实际年龄格格不入,与之前陶瓷般的脸蛋相比,这副尊荣足以去吓鬼。 “你。。。这是被人榨干,即将****乎?” 那位比自己还要大几岁的赌徒,嘴唇轻轻一扯道:“兄台还真是会开玩笑,我只不过。。。对了,有没有钱?” 苏烈惜字如金,面对自然熟的公子哥,笑着摇头:“有也不借!” 那位公子哥一脸失落的表情,耷拉着脑袋就要离去,可是苏烈没有让他离开。 “兄台还有何贵干?” 苏烈想了想,这还字用的欠妥,倒是有些生分了,随即又一想,本来就没什么交情,也就心安理得:“你欠我的十两银子什么时候还?” 苏烈不是个财主,十两银子对于他意义重大,最少能熬个三天,勒紧裤腰带也能活个七八天。 何况那钱是自己辛苦所得,冒着被人坑杀的风险所获,总不能让那十两银子打水漂才是。 那位一脸疲惫的青年回头笑了笑:“你不知道我是谁?” 苏烈翻了翻白眼:“我管你是谁?” 那位青年大吃一惊,原来对方真的不知道自己是谁。 可是是谁又有什么重要呢? 当自己最心爱之物被人夺走之时,他就注定要在这个世间沉沦,像一个幽灵,不,准确的说是一个生无可恋之人。 造成这种结果,要么就是对方心上人要嫁人,要么就是心上人不鸟对方,可怜了一个单相思的情种。两种可能都逃不脱一个情字,凡夫俗子自然不能像须弥山那些苦修的道士那般,很早就斩断情丝,身残意坚只为道生。 苏烈很快便察觉到了这种莫名的情愫,他很惊讶,就像当初杀死沧州三鬼那般,他万万没想到,在红色通缉令上盘踞了长达三年之久的江湖恶人,居然就这样轻苗带写的被自己杀死。 只是这一切与自己有何干系? 他只不过是想拿回自己辛苦挣来的十两银子。 事情本来就是那么简单明了,可是他偏偏遇上了一个蛮横的小主。 “喂,你真不知道我是谁?” 那位小主虽然精神萎靡,可是说到自己的身份,眉宇之间闪过一抹傲娇。 “我管你是谁,如果不想死的话,赶紧还钱!” 苏烈已经有些厌倦这种没完没了的死循环,语气也没有了之前的随意和宽和。 “你。。。你是第一个敢叫我还钱的人,不错,不错,这世界终究有些人是不一样的,我很看好你!” 很好,少年,你已经强行让我怒气值飙到了一百八。 那小主仍自得意,自言自语道:“其实我姓刘,,,” 苏烈已经彻底失去了耐心,管你姓什么,先吃老子一拳。 那一拳毫不留情,夹杂了不少的感情在里面,力量拿捏的刚刚好,多一分人会死,少一分清净不得。所以那自称姓刘的小主还没发出惨叫,头一歪就晕死过去。 那位一直尾随来的中年高手,赶紧上前探了一下鼻息,还好,没死! 他怯怯地望向少年的目光有些怜悯有些同情,有些人天生娇贵,是打不得的,少年,你有麻烦了! 苏烈就当视而不见,反正他没告诉自己是谁,如果他能好好说话,那一拳也是照打不误!不过,他刚才说。。。他姓刘,这刘姓可是大姓啊,在北方的冀州,南方的荆州,一般人可轻易不能随了这个姓,否则会惹上无尽的麻烦。最有话语权和地位的还要属这大汉的皇朝,因为当今的皇帝陛下便是姓刘。 经过一段小插曲之后,苏烈并没有忘记,这次来到奕天下的真正目的。 他终于在一个角落里发现了正无所事事拖着下巴小眼微眯的某人。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十七章 重拳出击(二更) 某人姓黄,随那肥婆老板娘的姓,叫黄仁。 是个劣少,打小不爱读书爱打架,不爱赚钱爱赌钱。 疏于管教,这家伙居然以赌场为家,一天三餐吃赌场喝赌场的,那白花花的银子流的纵使那肥婆肉厚油多都着实心疼。 奈何男人不给力,店里又着实走不开,如今抓到个现成的愣头青,且把死马当活马医“” 苏烈也是后来才知自己拿着鸡毛当令箭,人家压根就不在他身上抱任何希望,自己的种,这点自信她还是有的。 但事情却出乎了她的预料。。。 苏烈发现目标,眼睛里没有太多惊喜,因为这肥头大耳的模样几乎是肥婆老板娘的加强版,目标相当明确。 黄仁小同学不知道自己在这里花天酒地,却被家里那位管家婆惦记着,笨拙的大手往赌桌上重重一拍,随即大声吼道:“我赌这只鸡明天一定会下蛋!” 苏烈顿时有种蛋碎的感觉。 有钱人的爱好果然狠特别! 苏烈观看了好一会,望着那只瑟瑟发抖,被数十双眼睛死死盯着的老母鸡,心生同情。 再卑微的鸡也该有自己的私人空间,何况是下蛋这种神圣的事情。 “黄仁小同学,你妈喊你吃饭!” 苏烈不知道这句话是如何从自己嘴里酝酿出来的,仿佛很自然,自然而然就喊了一句。 很自然的一句话,落在众赌徒耳中,一切都显得那么唐突。他们齐齐扭过脖子去看,想看看这位黄仁小同学到底是谁。 黄仁气得牙齿都在打斗,只见他转动了一下臃肿的身形,两眼一眯冷冷道:“我最讨厌别人叫我小同学。” 苏烈嘻嘻一笑:“好的,小同学!” 黄仁那双小眼睛在眼眶里来回转了,神色古怪地看着对方:“你。。。你是我家那位请来的?” 这个请字有些耐人寻味,苏烈看了看自己身后背着的幽冥,很快便想通了这一点,看来这家伙是个吃软怕硬的主。 只是一个回合,苏烈便把对方瞧了个通透。 “出了多少钱,我给双倍!” 苏烈仍是不语。 “难道你不是为了钱?没道理啊,像你们这种人,难道不是看在钱的面子上办事?” 四周的嘈杂声中途停了一会,又复鼎盛,这大胖子说话的声音却从未被淹没,一直很刺耳。 苏烈觉得和小孩子没什么共同语言,活动了一下手指,嘎吱蹦的响声让周边的赌客吃惊不小,也有胆大的,拍桌而起。 “背着一把破剑,就以为自己是大侠?不赌博来这里装什么横?” 苏烈只是一个凌厉的眼前抛过去,那人便屁股尿流的坐不住跑了。 “赌场之内,禁止打斗。重复一遍,赌场之内,禁止打斗!” 一旁的二品高手,扯开嗓门大吼。 苏烈忽视对方的警告,望着黄仁,笑而不腻:“跟我回去!” 这句话很随意,随意的就像是拎着一只阿猫阿狗一般,要么给老子听话,要么给你好果子吃。 这句随意的话语里,其实还有一层警告意味。 兴许是那二品高手的声音镇定了对方的心神,黄仁并没有洞悉其中的沟壑,咧嘴道:“赌注已下,还未分胜负,怎可轻易离去?” 为了这荒唐的赌注,就白白浪费一天的时间? 苏烈叹息了一声:“这只老母鸡明天不会生蛋!” 黄仁不可置信地看着对方,希望找到一丝说谎的证据,但结果却让他很失望。对方拥有一双漂亮的眼睛,配上那副不苟言笑的表情,简直就绝了,绝对是个人妖! “胡说,所有数据都写在上面,这已经是第三天了,它不生蛋还不把它活活给憋死!” 其实很多人正是奔着看一只憋死的鸡而来,因为这是滑天下之大稽,世间少有的事情,很可惜,这里只有黄仁年纪轻轻不懂门道。 苏烈眼神一闪,那位中年高手,能与外事堂痴空大长老过上几招的五品高手,已经朝自己这边靠近。 “一句话,走不走?” 劝人从良,已经是破天荒头一回,苏烈从来就没有这么好的耐心。 要不是为了赢回那所谓的尊严,苏烈才懒得介入他们娘俩之间的事情。 “不走,打死我都不走!” 嘭—— 一拳砸向对方的脑袋,苏烈并没有把对方打死,而是直接打晕。 嘶—— 周边已是惊叫一片,逃的逃走的走,可怜的黄仁小同学,至今都不相信他家请来的这位居然如此蛮狠。昏迷的他只感觉身子一轻,然后就被苏烈抗在了肩膀上。 “阁下,这样做是不是鲁莽了一些?” 那位精神不佳的五品高手,名叫陈欢,此刻散发危险的气息,表明自己很愤怒,因为他实在看不下去了,这家伙居然在自己眼皮底下捣乱。 这岂不是在名目张胆打自己的脸? 就算对方身份再高,也不可如此目中无人,何况奕天下是什么地方,规矩不可破! 他的身后一个二品,四个三品,六个人陈品字形依次散开。路口本就不宽,六个人这样一站,哪还有道路离开? 苏烈好看的眸子一眯:“好话不说第二遍,让开!” 如果之前的做法是鲁莽的话,那么此刻的言行便是愚蠢冲动至极。 即使一个小宗师到场,面对这样豪华的阵容,也不敢如此托大。何况他只是一个少年郎,就算身负奇遇,那又如何? “好大的口气,既然如此,凭拳头说话,且吃我一拳!” 这一拳,气息悠长,犹如泰山压顶之势,四周的空气隐约出现紊乱的征兆。 身后五人见陈欢一出手便是自己的必杀技——破风三式,都齐齐的吃了一惊。显然,在他们眼中,并没有把苏烈这个小毛孩放在眼中。但之后的一幕,很快让他们释然。 陈欢作为七品高手,从不缺与人搏斗的机会,有的是送上门找死的,也有的确实是硬骨头,啃几下还烫嘴。脸上若隐若现的疤痕,说明此人之前也吃过不少亏。 所以陈欢最不缺的便是眼力和战斗经验。 他如此谨慎自然有他谨慎的道理,对方的修为,他看不透! 破风三式第一式直捣黄龙。 拳头在风中炸裂,犹如一记怒吼,似有阵阵的咆哮声回荡四周。那一拳来的快,没有半点拖泥带水,直取心窝,杀气无限。 第二式望穿秋水,重点在于望,如何望,怎能忘?一拳相忘江湖,一拳再望来时路,冷暖如何? 第三式支手遮天,讲究气势和先机,一旦得逞,这招的杀伤力最为恐怖。他发挥最佳的时候,这破风三式居然可以逼退七品高手,连退数十步。 破风三式,看似只是单独的三招,其实却是手尾相连惯性十足的一套拳法。一招紧挨着一招,在错综复杂的拳法覆盖之下,给人避无可避的感觉。 三式既出,谁与争锋? 苏烈自然不知道其中的典故,如果知道,肯定要一口盐汽水喷死对方? 大叔,你还真拿自己当回事? 苏烈显得很平静,越是平静,给人的感觉越是危险,这是多年的战斗经验。 站在陈欢身后那五位健硕汉子,嘴角夸张地扬起,似乎看见了一只傻鸟来不及反应笨拙麻木挣扎时的表情。 但这抹浓浓的笑意尚未转化成声音,就被苏烈给无形毁灭。 苏烈动了,陈欢以及身后五人都能感觉他动过,可是速度太快根本看不清,就像风和日丽碧波里的一圈涟漪,转瞬即逝,只能凭感觉和直观来判断。 苏烈一动,那三式就如竹篮打水一般,呼啸着冲向了四周的桌椅和墙壁,如摧枯拉朽一般,所到之处一片废墟。 苏烈还是动了,他动的也是拳头。 那是很随意的一拳,使出者随意,就这么随意的一拳,眨眼睛来到陈欢跟前。陈欢来不及反应,便被一拳砸的倒退了一丈开外。 陈欢定眼一瞧,手心全是鲜血,额头已是裂开,疼痛难忍之下,又是一阵气急攻心,索性晕死过去。 之前那些小瞧于人的高手们,瞬间噤若寒蝉。他们扬起的嘴角瞬间收缩,典型的锥子脸o型嘴。 因为这太不可思议了。 这少年也就十三四岁的模样,也许更小,怎么有如此之高的武道造诣。 要知道他面对的可是五品高手。 这种级别的高手就算参军入伍也必然会受到极大的关注,因为当今军中最强之人,大将军离墨的修为,也不过九品而已。 九是极,踏九阶而上成就小宗师,更上一层楼的就是大宗师,接下来便是入玄十境,然后悟得天机,羽化成仙。 成仙是每个人的愿望,在这个将近一千年未有仙迹降临的神州,人人都想成仙。 陈欢也不例外。 他身后众人为了修为,日夜习武,也不过想窥一窥天机。 但天机缥缈,天意叵测,对每个人来说,活着才有可能,哪怕那种可能只有很卑微的几亿分之一。 行踪莫测,一招制敌,而且面对的还是五品高手,那些三品五品的阴影面积顿时扩大了好几倍。 为了那几亿分之一的可能,为了有人可以回去报信,他们只能当做睁眼瞎,敞开一条道路让苏烈离开。 苏烈就这样受宠若惊地从他们面前走过。众人悄悄朝苏烈瞥了一眼,只见对方不苟言笑的脸上带着一丝欢喜,坚定的脚步声如同一把重锤,似要把人的心脏给捶个稀巴烂。 所以那一拳过后,世界变得安静了许多,仿佛暴力之下才有这和谐的一幕。又或者说,这世界只有强者能够改变一些事情。 比如吸引别人的目光。 比如让他人心生敬意。 再比如,教会某些人,一定不能太吵,要安静!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十八章 孺子可教(三更) 回到如花客栈,已经是一炷香之后的事情了。 想当初苏烈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以为里面会有如花似玉的美女可供一睹眼光,哪里会料到如花就是站在眼前肥头大耳声音特别尖锐的死肥婆? 她叫如花,黄如花,很拗口的名字,也很搞笑的名字。 现实总是很骨感,与幻想存在着巨大出入,无时无刻不再打击和消遣善良人的童心。 慢慢消化着前几日还未嚼碎的情绪,苏烈深吸了一口气,踏门而入,只是眼前的一幕让他的眉头不由轻轻一皱。 视线里,那身形臃肿,极度丰满的老板娘一只脚搭在凳子上,一只手正狠狠地揪着自己的相公,骂咧咧讲着难听的话语。 苏烈并不知道这一炷香时间里,身形削廋,马脸上可怜兮兮斜视着自己的中年汉子,究竟为何去而复返,就算是浪子回头,也好歹让那婆娘把气消了再回不是? 这速度,确定不是活该找罪受? 苏烈苦笑着摇晃了一下脑袋,江湖啊,还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苏烈的归来,很快冲散了屋子内剑拔弩张的氛围,因为排山倒海的怒气正从老板娘嘴里喷洒而出。 而这么大的怒气来源于苏烈的一个动作,一个甩人的动作。 没错,苏烈把她那宝贝儿子甩在了桌面上,虽然动作很轻盈,甚至很雅观,可是这小钢炮的体重摆在那里,地板都随之晃了晃。 “你。。。你这个挨千刀的,你究竟把我儿子怎么了?” 伴随着尖锐的话音落下,虎口脱险的黄仁他爹,也趾高气昂地喊了起来:“我家宝贝怎么可爱,你怎么能这样对待他!” 于是家庭矛盾瞬间演变成了枪口一致对外的反侵略反压迫的种族斗争。 很明显,苏烈就是他们眼中的外人,黄氏家族之外的另类。 “如果我儿子有个三长两短,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那受气包在一旁煽风点火道:“绝对不会,绝对不会!” “我要抽你的筋扒你的皮!” “对,抽筋扒皮!” 。。。 苏烈咽下一口热茶,就这样冷冷看着这二人唱双簧,心想慈母多败儿,这句古言诚不我欺,说的确实很在理。 就在这两人用尽极端恶毒的语言攻击苏烈的时候,他那宝贝儿子打了个哈哈,兀自从桌面上爬了起来,只见他搓了搓蓬松的睡眼,嘴角露出两颗尖尖的老虎牙。 “吵死了,人家在睡觉呢,能不能安静一点!” 这句话自然是对那对夫妇说的。 那对老夫老妻果然唯唯诺诺不敢再说一个字。 苏烈觉得好笑,这一家之主,似乎不是那位穷凶极恶的老板娘,而是眼下这位肥嘟嘟带着几分可爱的黄仁小同学。 苏烈正想回房小歇一会,怎料那肥嘟嘟的黄仁小同学不知哪根筋又不对了,突然挡住了他的去路,扑通一声,毫无预兆地跪倒在地。 “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被人打了还这么客气要拜师父? 确定不是意志不清? 脑子确定没有坏掉? 这还是我家那位嚣张跋扈不可一世的小主? 那对老夫老妻双眼瞪直,只觉得这事情没那么简单,对方一定是向自己的儿子灌了什么迷魂汤,不然好端端的放着诺大的家业不要,为何偏偏要去学武? 一切都是苏烈的错! 他们齐齐朝苏烈射去危险的、警告的眼神,生怕对方脑子也坏掉,图一时之快收了自己的儿子。 只是他们太天真,苏烈很现实。 “你要天资没天资,要长相没长相,除了一身肥肉能挡几把暗箭之外,我实在看不出你哪里有学武的天赋!” 面对如此刻薄的话语,那对老夫老妻顿时气得够呛,就差吹胡子瞪眼,拿菜刀砍人。 苏烈原以为自己刻薄的话语能够伤到对方,就算没有个七八天也恢复不过来。毕竟年轻人血气方刚,哪受得了这种嘲讽。但苏烈显然忽略了一个赌徒的抗打击能力以及耐心,仅仅只是数个呼吸之后。 黄仁小同学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拜师之路,他的眼中冒出无比强烈的光芒,像一颗闪闪发亮的星星,甚至于那些星星都要嫉妒这小子里面灼热的光芒。 “没错,我没有天资。没错,我也没有长相,可是我有一颗恒心,勤能补拙,我相信过不了多久,你就会刮目相看,到时候练就绝世武功,赢取白富美,从此踏上人生巅峰!“ 说的激动之际,他手舞足蹈,居然站了起来。 少年郎,做的一手好梦! 等等。。。我貌似只打了他一拳而已,这奇葩究竟是从哪里看出我就一定身怀绝世武功? 苏烈有些累了,听了少年的自辨,仍是无动于衷,冷眼旁观试图从这小子脸上瞧出一丝端倪,奈何这肥嘟嘟的脸上除了诚恳之外,再也找不到其它的蛛丝马迹,似乎该说的都已经在了话里面,只是表面那层意思。 那对老夫老妻听了儿子的雄心壮语,面色大变,都说江湖险恶,用脚趾头都能想象,此去凶多吉少。 本来就是三代单传,还指望着这宝贝疙瘩传宗接代呢,万一。。。 他们不敢再往下想象,事情必须到此为止,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两人心一急,便开启了絮絮叨叨的模式。 “儿子,你看上哪家白富美了,老娘我这就替你张罗亲事去,至于打打杀杀这样的活儿,我看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对啊,儿子,江湖凶险,刀里来剑里去的,套路深的狠,不好玩不适合咱们,咱们诺大个家业还指望你能顺利接手呢!” 。。。 黄仁小同学双手捂住耳朵,摇头晃脑的喊道:“我不听,我不听,我就是要拜师学艺!” 苏烈估摸着这场闹剧很快就要结束了,给自己倒了一口热茶,喝完之后,悄悄回客房休息去了。 快要睡沉的时候,鼻子尖的他,便闻到一股淡淡的肉香味,从窗外漂了进来。苏烈躺在床上,被那阵香气折磨得翻来覆去就是无法睡下。 “门没关。” 他对着窗外喊了一句。 窗外很快响起一阵婆娑的脚步声,黄仁小同学面带微笑,推开门,手中端着一盘烤鸡,毕恭毕敬地端到苏烈面前。 “你想用烤鸡来收买我?” 苏烈看着比自己小几岁的黄仁,嘴角微扬,这种事情,他对巨象小师叔可没少做过,每次做了坏事,他都是可怜巴巴地望着自己的小师叔,奇怪的是每次解决事情都是师父走在前头。 “不是的,我只是觉得你每天抗把剑在身上,很是辛苦。。。刚好厨房在做烤鸡,我心中一想,大侠你已经累了一天兴许还没吃饭,顺便要了一只,就赶紧送上楼来。” 蹩脚的解释,似乎无关痛痒,苏烈只是看着摆在面前的那只金黄色的烤鸡,目露凶残之色。 “哦,放下吧!” “那就不打扰您用餐了!” 黄仁小同学大概也发现了这一点,觉得再呆下去不太合时宜,总不会干瞪眼看着别人用餐,随即莞尔一笑,又毕恭毕敬地退出了房间。 苏烈见这人还有几分自知之明,心中的好感又多了几分。 “孺子可教!” 门掩上的那一刻,苏烈已经迫不及待地开始了凶残的撕咬。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十九章 生财之道 (一更) (不知是不是数据有问题,晚上下班一回来,到后台瞧了一眼,然后哎呀妈呀。。。收藏破百了!) 花开两头,各表一枝。 且说奕天下被人这样闹腾一番之后,居然没有人出来讨要个说法,这种死一般的寂静让人着实摸不着门脉。 很多等着看热闹的城里人卯足了劲守候在奕天下的门口,一有风吹草动,必定会尾随而去,毕竟,庸城许久不曾这般热闹了! 那位五品高手陈欢,醒来的第一时间,立刻飞鸽传书给神都的总舵,更是暗中调动庸城所有的势力,欲把那骄横的少年打压一番,毕竟奕天下这块金字招牌不是谁都可以踩的! 这不,飞鸽传书刚走还没飞出庸城,一封来自总舵十万火急的信件辗转反侧,到了护院陈欢手中。 信件为通红,说明事情的急迫和危险程度。 那几个带品的高手同时吃了一惊,因为这样的事情在他们印象之中,好像从未发生过,一定是发生了大事。 所以他们都急着去看信里面的内容。 打开信封,七人脸色越发沉重,到了最后居然有种心惊肉跳的感觉。原来这封十万火急的信件,是总舵告诫他们多加戒备,说的是最近出现了一位神秘少年,针对奕天下已经连挑十余个档口。 “天呐,这小子居然连杀三位六品高手十位五品高手,五品以下多不胜数,这样恐怖的战斗力就算不是小宗师级别的人物,也一定无限接近小宗师的行列!” “这封信来的太及时了,幸亏咱们没有这样杀过去,否则连人家牙缝都塞不满!” 就当别人沉浸在侥幸的心理当中不可自拔之际,陈欢捏着下巴,摸着脸上隐隐生疼的拳印,忽然摇头道:“不对,那神秘人所到之处,无一活口,如果那位少年真的就是信中所说的那位神秘人,似乎。。。似乎风格不对!” 那几位带品的高手纷纷白眼,就不许别人善心大发,高抬贵手吗?你这人难道非要躺在棺材里才会拍手叫好? 陈欢自然理解那白眼所代表的含义,可是他仍旧迟疑,事关重大,有人这么明目张胆地连挑十余个档口,他觉得再谨慎细心都不为过。 信的最后还说总舵的高手正在追击这位凶残的神秘少年,叫他们稍安勿躁,只需做好防范就行! 陈欢思忖片刻,声音沙哑道:“出动血骑,以最快的速度通知总舵!” 那血骑二字从嘴边说出,冒出层层杀气,四周的气氛随之一冷。 那几位带品高手明显吃了一惊,随即又觉得再合理不过了,只有确认了对方的身份,才好做进一步的谋划。 庸城城门口,很快有一道血影一闪而过。 看守城门的士兵来不及反应,便见漫天的飞尘朝他们袭来,呛了几口尘烟,年长的老兵很快分辨出了那道血影疾驰的方向——神都。 作为这块大陆最为繁华最为富有也是最为传奇的城池,是他们一生都在向往的去处。只是可惜,像他们这种地方上的杂牌军,这辈子几乎是无望瞅见那传说中的神都了。 “咳咳。。。看来庸城有大事情发生了!” “刚才那是什么?” “奕天下的私家兵,战斗力最为强悍速度最快,既可作战又可传信,传说被选中之人,一定是忠心不二的,而且战斗经验极其丰富,一个可以打十个,一百个人就可以攻陷一座中等城池,简直骇人听闻!” “究竟发生了什么,让庸城的奕天下如此恼火?” 老头看着渐渐消失在地平线上的血影,眼中茫然,莫名地感慨了一句:“风雨欲来,血骑出!”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投射在庸城最高建筑——钟楼之时,一声荡气回肠的钟声顿时响遍四方。 这是庸城独有的报晓方式,至于意义所在,如果非要深究的话,大概就是警告城里的人们,时间短暂,片刻不等人。 敲响钟楼大钟的那一刻,守钟人打着哈欠,睁着迷离的睡眼仰望旭日初升看了片刻,又有些乏味地钻进阁楼,显然是去楼底的房间里补觉去了。 钟声敲响的那一刻,苏烈早早下了床。 他倒了一杯昨夜还没喝完的绿茶,咽了下去,才发现茶水早已凉透,但他仍是喝了五六口,这才作罢。 “他奶奶的,每天做同样一个梦,还真是无福消受啊!” 没错,苏烈又做梦了。 为什么说又呢,因为在十六岁之前,他一直都处在一个冥想的状态,所以他的武功和真气都在成倍的增长。可自从得到那块无字天碑之后,他每个晚上都会做梦,而且还是那个王者无敌的梦境。 苏烈一路走来,都试图分析这种很不正常的梦境,直到他最近从书店里买了一本百梦解析。 写书的那人叫阿桑,一听这名字感觉是域外之人,其实不是,阿桑是个教书先生,是九州大陆上最有学问,也是一位很有名气的哲学家。 ‘世界上没有两片相同的落叶’,这样极具哲学气息和范畴的金句正是从这位老人家口中说出。 翻开阿桑的百梦解析,就有这样的描述,梦境是人们内心深处的真实投照,是对现实的不满和逃避。 苏烈并没有觉得这个世界在虐待凌辱自己,更没有所谓的不满。相反他很满意这种随波逐流的生活。 “看来有机会要去神都走上一遭,亲自去见见那位最有学问的老者,才能一解困惑!” 黄如花毕竟是生意人,生意人最重信誉二字,所以苏烈能安然无恙地睡一个晚上,也就不足为奇了。 只是这身上没有钱,着实是一件令人十分苦恼之事。黄如花只应承了一个月的住宿费,并没有包过一天三顿的伙食。 所以苏烈还是有些发愁,他即将面临最为严峻的财政危机。 他当然可以不用发愁,以他的身手,随便接个任务也能赚个几百两银子,只是这样一来,便违背了自己的心意,苏烈显然不是自寻苦恼之人,更不愿被别人当枪使。 苏烈要的是自在,比自由还要高贵的大自在! 大自在,要的就是顺应心意。 说好听点是理想是抱负是追求。 说苛刻一点就是随心所欲自甘堕落自生自灭。 大自在是一种武学境界,也是一种高深莫测的武功,至于会不会比空灵山的山还要高,那就不得而知了。 苏烈没有问,那个便宜师父自然也没说。 苏烈倒是有些怀念沧州三鬼了,只是他们始终还是太穷酸,也许是急着出门,所以身上并没有带多少银两出来。 想到那倒霉的沧州三鬼,苏烈双眼一眯,似乎有了主意。 “幽冥虽然不为正道人所喜,也不是排名很前的神兵利器,可毕竟这把剑的身上背负着传说,想来那些二流甚至是三流的高手会很介意能够拥有这样一把兵器!这样一来风险极低,而且我是正当防卫,顺便敲诈,合法合理啊!” 苏烈低头沉吟了片刻,猛然抬头。 “既然如此,那还愁没钱花吗?就算一个人身上只有十两银子,十个人好歹还有一百两,这么大的商机摆在我面前,我居然无动于衷,差点就错过了,我。。。我真是。。。” 苏烈站在房间里被自己之前的保守愚蠢气得几乎暴走,想了半天,到了盖棺定论的时候,只见他从肺部吐了一口长气,嘟着嘴角委屈道:“江湖险恶,还是太年轻太善良啊!” “不能善良啊,江湖险恶啊。。。” “绝不能给自己太多包袱,没错,正该如此!” 阴谋酝酿的同时,他的每一根神经都处在无比亢奋之中,他的眼睛越发明亮,已经确定要在这羊肠小道上一去不复返! 因为这是事关生死大事,一点都马虎不得,所以他的每一次皱眉都显得极有内涵,像是在衡量利弊,又像是对自己完全负责! 当然也是对空灵寺负责。 没有打着空灵寺的招牌招摇撞骗,已经是苏烈法外开恩了。 毕竟养了他十六年,就算没有感情,多少还有交情。其实不然,要不是空灵寺信誉无限接近零,苏烈也不会放着这么好赚钱的路子不走,还非得来个以身试险。 要知道这世界,并没有一条永远不沉没船,夜路走多了总会遇见礁石。 但苏烈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了。 他此刻只有一个念头。 那就是赚钱,赚钱,赚很多很多的钱。 那些在风里来雨里去的武林人士,做梦也不会想到,在他们不远的地方,有一个素昧平生的年轻人正在打他们的主意!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二十章 养精蓄锐(二更) 笃笃—— 便在这时,三声敲门声落下,从门外走进一个虎头虎脑的少年。 “大侠,昨晚睡得可好?” 苏烈对于这种不请自到很是头疼,还特么自然熟,不过打了你一拳而已,只是很轻的一拳,还好这小子机灵假装昏睡,不然苏烈真的会用上那充满暴力美学的一拳。要不是中途收势收的及时,也许这家伙还能睡更久。 “客套话无需多说,你。。。确定脑子没坏掉?” 黄仁小同学转了转眼珠,不假思索道:“确定现在以及将来都是好好的!” 苏烈唔了一声,:“这样的话,那一定是我脑子坏了,都快饿死了,还问你这样的问题!” 黄仁小同学大吃一惊,双眼发亮。江湖人士的思维方式果然不拘一格,就连说话都那么高深莫测,很好,很好! 下了楼,苏烈在黄仁的热情招待下,擦了擦油亮的嘴角,打了一个饱嗬,心情顿时好到了极点。 于此相反,黄如花则一脸气急败坏地瞪着他。 从他吃第一块肉开始,黄如花一直在瞪着他。苏烈能够感觉到这普通人释放的杀气,比一般人还要强烈。 “大侠,你开个条件吧,究竟如何才能收我为徒!” 苏烈站了起来,盯着眼前这位不谐世事的小少爷,不屑道:“你以为有钱就能随心所欲?” 黄仁小同学一下子惊呆了,他觉得对方肯定是误会自己的意思了。 见到儿子被人怒怂,黄如花比当事人还要激动几分。只听她冷言冷语,故意拔高声调道:“儿子,有些人是见不得别人有钱,嫉妒自卑啊!” 苏烈觉得与泼妇对骂,实在不是自己的强项,但忍耐终究是有极限的。 撇下一脸惊呆仍未回神的黄仁,苏烈一路向黄如花杀去。 “自卑倒是谈不上,嫉妒倒是有一些啊,我嫉妒某人因为有钱浑然不守妇道,对丈夫指手画脚拳脚相加,这恐怕也是天下奇闻!” “我乐意,关你屁事!” 半路杀出来的黄仁他爹,一脸痴迷地望着黄如花。 夫妻同心,瞬间把苏烈打得节节败退。 渣男,绝逼是渣男! 没有底线,没有尊严! 望着两位狼狈为奸的夫妻俩,苏烈心中好气又好笑。人各有志,多说无益,苏烈伸出五指往下倒**划了两次,便飘然离去。 “他这是什么意思?” 黄如花回味着苏烈那个表情那个动作。 “定是对我们的感情产生了五体投地的冲动!” 面对嘿嘿傻笑的相公,黄如花回头从嘴里吐出两字:“白痴!” 黄仁小同学也随即凑上身形,对着自己老爹道:“是挺白痴的!” 说完,拔腿去追出了客栈的苏烈。 他爹望着远去的人影,一个人独自沉醉在某种韵味当中:“白痴?有什么不好?没什么不好,至少现在是如此,将来也是如此!” 出了客栈,苏烈知道后面有个小尾巴,便加快了步伐,对后面的小尾巴一直保持若即若离的状态。 黄仁气喘吁吁,运动对他来说,比戒赌还要难。如今的他,也是在赌,赌一种缘分,赌一种未来! 除了看春色满园图,黄仁最大的爱好便是赌。大街小巷,都是他的赌场。贩子平民都是他的赌友。 只要兴趣相投,那便是朋友,一个铜板也是钱,赌徒眼中只有输赢。 为此,黄如花没少在背地里骂他爹播种的质量不好,骂他是败家的玩意。 但若要说到真正的玩,黄仁显然玩不过苏烈。苏烈自小就和山里的人玩,和丛林里的动物玩,甚至没事的时候他还玩自己。 每当黄仁快要绝望的时候,苏烈的身影总会奇迹般的停留那几个呼吸,黄仁每次都有种望梅止渴的感觉。 “大侠一定是在考验我,我可不能落下丝毫!” 黄仁只把对方的一时兴起,当做了考验,硬着头皮,粗喘着大气,竟奇迹般的穿过了几条街。 也就在泪水模糊双眼,一阵目眩干咳之后,黄仁抬头张望,那个苦苦追了几条街的大侠,已经失去了踪影。 “功败垂成,我那个恨啊!” 松下最后一口斗志,黄仁一屁股坐在了马路中间,任由车马人群从自己身边穿过。 黄仁的表现,苏烈看在眼中。 只是苏烈的眼里并没有太多的欣慰。 “笨鸟先飞,这家伙似乎不太笨,身上总有一股较真的劲。。。只是武道一途,枯燥艰险,若然只是一根筋,只怕也难成气候!” 这一天,苏烈去了很多地方。 每个地方只是待那么一小会,就马上闪人。 就是那么一小会的功夫,他已经成功吸引了很多江湖人士。 他们眼中透露着一股贪婪,一种本能的欲望,是对幽冥的渴望和占有。 苏烈这次把自己伪装成一个弱质彬彬的书生,不再隐藏他背后的幽冥,每去一个地方,总要故意拿出来瞧一瞧,就像是无意间得到重宝一般,紧张不安兴奋,那种神情不做作,拿捏的极为到位。 而且他去的地方,都是一些鱼龙混杂的地方,江湖人士自然也有不少。苏烈相信,这一波网撒下去,肯定能收获不少大鱼。 苏烈暗自欢喜了一番,下午回到客栈,自是养精蓄锐,就等对方愿者上钩了。 要说这历史风云人物谁最扣。 苏烈会毫不犹豫把票投给帮助武王伐纣的姜子牙。 这位先贤当真是开创了历史先河,就连钓鱼都不舍得下鱼饵,还能有谁,也没谁了,没有人比他更扣! 苏烈就不一样,他的鱼饵是幽冥,那可是货真价实的宝剑。 这料下得足够大,关键对方还得彻底啃下来。啃不下来,说穿了和那位先贤的行径其实是同一个套路。 人最容易被眼前的欲望所蒙蔽了心灵,总是高估自己的实力,而低估对手。这也是苏烈可以心安理得小睡一会的缘由。 但他心里还是有些堵。。。 因为今天他并非只是逢场作戏,苏烈还顺带着去奕天下走了一圈,里面已经戒严,苏烈什么也没看到。 “不对啊,这事情怎么总感觉怪怪的?” “明明是我坏了他们的规矩,他们为何不来找我麻烦?还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 “奕天下这里面究竟卖的是什么药?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二十一章 血骑之死(三更) 日落之前,还不是日落。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也只存在落魄诗人意淫的意境里。 庸城属于崇州管辖,崇州方圆一千二百多里地,像庸城这样的小城池还有很多。天下三十六州郡里头,崇州只是微乎其微的一个州,规模和富庶程度勉强可以排在三流行列。 出了庸城,沿着黄河水岸一路飞奔,一道血红的影子格外引人注目。但凡有点常识和眼界的人都知道,奕天下出了大事情,才有今日血驹飞奔的一幕。 血影穿过一道道城门,翻过崇山峻岭,踏过羊肠小道,一路畅通无阻。 忽然,血影停下了飞奔。卷起的层层旋风落下,从里面走出人马合一的一片鲜艳之色,那一人一马都神采飞扬,准确的说,人未必神采飞扬,因为那人被盔甲层层盖住了全身,只有一双精光爆射的眼睛从鲜红的盔甲里显露出来。 血骑停了下来,停在了去往神都的道路上。 马背上的那个精壮的汉子自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有人不想自己去神都报信。 飞鸽传书需要十天的时间,而血骑一个来回也不过五天。 这也是血骑强悍和独特的一面,事态紧急,也是陈欢果断作出决定的源头。 身披一片红,血骑有些意外,来者很强很强! 可是他的眼睛里并没有恐惧,血骑是冷血的,从不会害怕任何人,因为血骑从小就被灌输目中无人的教育。 目中无人并非字面上的意思,它更是一种精神,一种大无畏的精神,它指引鼓励着血骑敢于亮剑,敢于向强者发起冲锋。 蹭—— 血骑亮出了独有的佩刀——苗凤尾,那是苗刀的一种改良,刀刃很长也很锋利,单单是制作这样一把苗凤尾,就需要花费五十两纹银。 而血骑的选择标准更为严苛,一千个人之中只有一个人会被留下,其余的都是扫地出门。经过淘汰留下的人还需要经过一系列的考验,才能正式成为血骑中的一员,各大门阀家族之中,也只有血骑这一支私家兵堪称恐怖,他们的训练方式堪称魔鬼训练,就算军队中从血海尸堆里走出来的悍将也未必可以熬得过去。 血骑哪怕是在其快要没落的时候,依然是个传说,维持这个传说的人居然是一个少不经事的女子,这便是奕天下的恐怖之处。 冬天的降雪,将所有污秽一扫而光。黄河两岸,已是芳草萋萋,一片春意盎然的景象。 血骑的眼前多了一个人。 这个人并未出现在视线里,但他却能敏锐地捕捉到极度危险的气息。 所以他拔出苗凤尾,因为只有握着这把结实的大刀,才会让他心里更加踏实。 只是这种踏实。。。 血骑微眯着眼睛,他必须找出对方究竟藏在何处,否则将被一直困在这里,不能前进一步。 可是四周一片安静,春风吹来,青草簌然,根本察觉不到对方的所在。 血骑加重了握住苗凤尾的力量,只是那么一瞬间,后背已悉数被汗水打湿。原本就被软甲裹住了全身,那股挥之不去的湿气上下流窜,让他感觉异常难受,就像被无数细针扎住了一般,没有痛只有痒,奇痒难耐! 血骑的呼吸在加重,他的眼中透露着一股执着,这没由来的执着时常让一些大闹奕天下的赌徒们望而生畏。 他能感觉到,对方已经动了。 只是微乎其微的一种感觉罢了。 但他却相信这并不是无的放矢。 也就在这时,他的耳根处吹来一阵暖流,他的瞳孔蓦然一缩,苗凤尾在手中转了一圈,由下往上刺去。 嘶—— 这一击如同打在了空气上,再强大的刀势也不可能劈天。 红驹仰头咆哮发泄自己的不满,血骑又动了。 他勒紧了马缰,快速调转了马头。 他的头顶一个黑衣人正缓缓落下,他的脚步很轻盈,他的呼吸很缓慢,像是一个快要死掉的老者。 但就是这么一个人,却让血骑感受到了死亡的气息。 不等对方落下,血骑催动坐下的红驹向前,电闪走石之间,他挥出了第一刀。 很朴实的一刀,像是久经战场,习惯了以最直接最野蛮的方式索取对方的命门。那刀从出手到气势暴涨,也只是一个呼吸的时间。 一个呼吸之后,那把苗凤尾的刀尖,已经刺向了黑衣人的太阳穴。黑衣人下落的姿势保持不变,速度却急速下落,也正是这巧妙地一落,才得以避开那致命的一击。 “你在军队里待过,是南军,还是北军?” 黑衣人双脚落地,没头没脑的抛出一个疑问。 血骑不敢搭话,他的手握着凤苗刀,手心都是汗水。大气粗喘表明他此刻很愤怒。 血骑再度出手,又是快如闪电地挥出一刀。这一刀从挥到砍再从砍到削,变化的很自然,像是久而久之养成的一种习惯,丝毫没有拖泥带水的迹象。 黑衣人莞尔一笑,对来势凶猛的刀势视若无睹,甚至他觉得为了等那一刀落下已经浪费了很多时间,所以他背负双手,瞬间冲了上去。 这个动作很要命,往别人刀口上撞的,简直闻所未闻,甚至是愚蠢的行为。 血骑只觉虎口一震,然后看见了他人生之中最诡异的一幕,对方居然空手接住了自己的这招血月斩。 “这。。。” 血骑心中骇然到了极致,奕天下何时有了如此恐怖的对手? 他想不通,那个黑衣人也没有再给他机会。 啪地一声,那把造价不菲的苗凤尾顿时碎成两半。还没等对方反应过来,那个黑衣人便又欺身压上,左掌迅速锁住了对方的咽喉。 咔嚓—— 血骑眼珠一突,露出难以置信的眼神。 “锁喉掌,你。。。” 一句话还没说完,那人嘴里狂喷鲜血,很快从血驹身上滚落下来。 “古人常说事不过三,而我这里,任何人都只有两次机会!” 黑衣人向着那久久未曾合上的双眼解释道。 说也奇怪,那双眼睛听完之后,居然默默地闭合上了。 黑衣人向前走了几步,凝望着天边的旭日,许久不曾动一下。直到他摘下了面罩,一个清秀的脸庞便显露了出来。 他还很年轻。 年轻便有很多种可能。 有人向着光明向着希望在努力在奋斗,而他却毅然踏向那无尽的黑暗,不想也不愿再回头。 “佛说,众生皆苦,为恶者必然下阿鼻地狱。” 他笑了笑接着说道:“如果真的有万劫不复,那就请从我开始吧!” 他自言自语,脸上无喜也无悲,仿佛在诉说一件与自己毫不相干的事情。 事情还远没结束,他要做的事情还很多,他向着血骑来时的方向飘了过去,很轻很轻像是一片羽毛,一呼一吸之间,似乎扰乱了某种规则,使得他的身影瞬间遁得老远。 黑衣人走后没多久,三匹更为健硕的血驹驰骋而来,隆隆的马蹄声,似乎注定了今天的不寻常。 三人齐齐下马,其中一位老者须发皆白,身上的气息极为不俗,加上对方容貌清秀,颇有几分仙风道骨,身后两位都是中年人,一个虎背熊腰背着一把七星巨斧,一个獐头鼠目扛着一把猎爆银枪。 血驹随着主人身死早已不见踪影,地上平躺着的尸体,让他们很上心。那位老者下马查看了一番,望着远方渐渐合拢的暮色,似乎想到了什么,顿时面色大变。 “糟糕。。。他去了庸城!” “怎么了,明老?” 那位明老跨上红驹,也不解释,皮鞭一挥,座下的红驹吃疼奋起双蹄狂奔。。。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二十二章 鱼饵上钩 (四更) 庸城的夜晚悄悄来临,就像那些南上北下的旅客,只在庸城借宿一晚,便挥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啦! 此刻的街道行人无几,可以用惨淡来形容。 像这样不入流的城池,一到晚上就是这个样子,完全比不上那些灯火通明的大城池,夜夜笙歌。 如花客栈的大门此刻却是敞开,路过的旅人若是在半夜看到客栈二字,自然会休息一晚,以慰藉舟师劳顿之苦。 一个人影鬼鬼祟祟在客栈四周徘徊了许久。随着夜幕降临,他终于下定了决心。 一路过关斩将,避开种种障碍和一个打着哈欠在楼下站岗的伙计,悄悄摸到苏烈的房间。 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掩上门的那一刻,他的内心带着几分窃喜,没想到在这里还能看到传说中的幽冥,幸甚幸甚啊! 他拼命地克制自己得意的笑声,脸上露出狂喜和奸笑。 也就在这时,一盏明亮的油灯突然照亮整个房间。 巨大的刺激之下,他来不及转身防御,便被一个硬物定住了后背。 “双手抱头,别乱动!” 说话的正是苏烈,他在房间里已经恭候多时。 同样的话今晚他说了不下四遍,今天是第五遍! 然而并没有一个家伙按套路出牌,叫他们别动他们偏偏不听,都喜欢反其道而行之。 眼前这位笨手笨脚的朋友,似乎十分镇定,一点都不慌张,苏烈刚说完那句话,他就一个飞腿踢了过来。 飞腿反踢,他却不觉得别扭,飞腿踢完,恶狠狠地扔下一句话。 “去你的,当我傻啊!” 那小贼似乎还很机敏,很快便联想到这极有可能是一个局,所以他才如此气急败坏。 苏烈并没有给他逃跑的机会,十字追魂棍顷刻拿在手中,身形一晃快步追上,在其快要跃出窗外的那一刹那,手起棍落,只由得那小贼发出一声惨叫,便晕死了过去。 苏烈揭开对方的口罩,对这位小贼看了又看。 因为他比别的小贼更贼,而且他在最后时刻,还很有骨气地骂了一句,这正是苏烈好奇的缘故。 小贼长得并不寒酸,素眉大眼,脸上虽然有几颗浅黑色的麻子,但一点都不影响整体的格调,而且,这货身上似乎有一丝道家的气息,因为他身体上的香烟味很特别。 而且这种级别的香,浓度很高,比山上的要好很多,难道钓到了一条大鱼? 压下心中猜测,拖着小贼的身体,五花大绑伺候着,待绳子捆牢靠之后,苏烈吹灭了油灯,又回到了床头假装睡觉。 “天才就是天才,永远不会被贫穷打倒!” 苏烈还没从喜悦中走出来,急促的敲门声便在耳边响起。 “影响别人赚钱,无耻至极啊!” 苏烈砸了砸唇角,对门后那头喊道:“本人已睡,有事明天再说!” 话音刚落,砰的一声,只见房间大门被一股暴力踢开。 苏烈为了防止事情败露,像一阵风似的,站在了门口,瞬间堵住了对方的去路。 “咦,这么快?” 苏烈望着一脸诧异的来者,语气不善的说道:“老板娘,就算天大的事也留着明天再说,小爷我这会困了!” 黄如花伸长了脖子往黑压压的房间里看了两眼,但是没有瞧出任何名堂。没有名堂意味着在搞名堂! “睡觉?你还知道现在是睡觉时间,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要拆房子呢,咚咚咚响个不停,吵死了,吵死了,吵死了!” 显然是苏烈的动作太大,底下的住客有了意见,才有了黄如花兴师问罪的一幕。连续三个吵死了,表达了黄如花此刻的态度和心情。 望着口沫横飞的老板娘,深知理亏在前,苏烈擦了擦额头说道:“那个。。。我一时兴起,做起了睡前保健三式,所以动静大了一些,不好意思,下次我会注意的!” “什么三式?” “保健三式!” 鉴于对方认错诚恳,黄如花一时也不知说什么好,带着重重疑惑最后看了一眼苏烈,这才打着哈欠下了楼。 防火防盗防如花,苏烈有种心力交瘁的后觉,不过一想到今晚的收获,他又嘻嘻地笑了笑。 “这个点,应该不会有人来了吧!” 索性合上大门,然后点燃油灯,搬了一张凳子,翘起二郎腿,对着横七竖八躺在角落里的战利品看了又看。 “发了发了,财主送上门来了!” “。。。这可不能怪我,是你们贼心不死,意图不轨,我只是正当防御,顺便索赔!” 苏烈自我安慰了片刻,找了一盆洗脚水,没有丝毫犹豫就泼了过去。 唔唔。。。 “闭嘴!” 五人惊做一团,眼神之中闪过迷茫和惶恐。 唔唔。。。 “再多弄出一点动静,我就用棍子爆你们的菊花!” 这下没有人敢再乱动了,小命被别人掌握着,而面前又是位心机特别深的小主,他们可不想惨遭对方揉虐。 “很好,看来你们都很珍惜你们的屁股。”苏烈背负着双手,停顿了片刻,接着说道:“三更半夜,睡得正香却被人吵醒了,你们说说看这账怎么算?” 众人大眼瞪小眼,大有吐血的冲动。 塞住了嘴巴怎么说,还能怎么说? 况且要不是你故意露出幽冥,引我们而来,我们怎么又会上当,落到任人宰割的地步? 得了便宜还卖乖的人,特么的无耻! “别一个个装深沉啊,我很明主的,你们倒是给出几个选项让我琢磨琢磨啊!” 苏烈说完,挥舞了一下手中的木棍,露出奸诈的笑容。 他这个动作明显有威胁的意思,那些小贼还没忘记之前的警告,所以一下子都学乖了,默不作声。房间里顿时陷入死一般的寂静,就连呼吸也在刻意放轻。 “看来你们喜欢被动接受惩罚,既然如此,那我就来说说我的想法。” “扰了我的春梦,实在是罪大恶极。。。我不要你们断手断脚,也不要你们性命,我这人始终相信一句话,所有能用钱解决的事情,都是小事,所以我决定大事化了,小事化无!” 我呸,老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 众人恨得咬牙切齿,恨不能当场冲上去咬对方几口,才能消遣心中的怒火。 敲诈的方式还能更新颖吗? 不能,绝逼不能! 苏烈并没有给他们太多的时间,冷漠说道:“同意的都翻白眼。” 结果所有人都翻白眼。 “既然你们这么配合,那我就给你们打个折扣,每人二百两银子为自己的罪孽买单吧!” 他把手这么一招,嘴角配合着有一个上扬的小动作,当真像极了街道上的地痞无赖,哪里像个深藏不露的江湖人士? 就当苏烈口沫横飞把自己的意图合理正义化的同时,房间的大门再次被推开。 一个自以为行踪神秘的贼人蹑手蹑脚的跑了进来。 脸上的喜悦还没消散,他就发现屋里的气氛不对,还没等苏烈回头,二话不说拔腿就跑。 “来了就给我留下!” 结果一记闷棍是时候敲在了对方的后脑。 趁对方还没倒下的时候,及时接住了对方的身体,这接的动作优雅轻盈,并没有造成太大的动静,否则下面那位又该上楼骂街了。 望着直挺挺躺在地上的同类,那几人齐齐呆滞了片刻,眼中充满了同情和怜悯,这世上,人和人千万别比惨!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 没了洗脚水,苏烈往对方头顶倒了一杯冷茶,直接把对方呛醒。 “新来的,你叫什么名字?” 这位从云端深处坠入无底深渊的朋友,似乎还没缓过神。苏烈有的是耐心,倒是那些长时间不能动弹的武林人士开始在心里哀嚎,他们面色扭曲,显然已经麻痹了神经,多等一刻都是煎熬。 这位新来的朋友眨巴了一下眼睛,重新扫了一遍四周的环境,略带委屈道:“我走错房间了!” 苏烈在笑。 那些被塞住嘴巴的武林人士在摇头,这样的鬼话,你也好意思说得出口? “我没听清楚,你能再重复一遍刚才说过的话吗?” 苏烈手里把玩着那根敲人不见血,用硬又长的棍子,神情温和道。 又是这招,能玩点别的吗? 众人已经麻木,在某一刻,心理写真都是一模一样。 “我认栽!” 苏烈拍了拍手,数了数今晚的战利品,一共是六个财主,发了,发了,发了! “回归话题,之前我已经说过我这个人很明主的,看眼睛我知道你们有话要说,既然你们想表达自己的意见,我倒是很乐意啊!” 苏烈拔出了一个布团,他把说话的权利交给了年龄最长的那位。 “咳咳。。。我老爷子一把岁数了,经不起折腾,既然你只是求财,那我给你就是,快快给我松绑。” 苏烈咧嘴一笑,真有你的。。。老头! “算我看走眼了,真他娘的晦气!” 那老头扔下两百两银票,骂咧咧地说了一句。 “等等。。。” 苏烈眉头一皱。 “又怎么了?” “大爷,你走错方向了!” 苏烈嘻嘻一笑,单臂一伸,那可怜的老头还没反应过来,便被拎到了窗户边,接着身子一轻,像是丢垃圾一般,被对方随手丢到了窗户外。 啊—— 那老头发出恨欲狂的惨叫。 “下一个!” 目睹这暴力的一幕,听闻这催命的声音,其余众人你让我我让你,谁都没有再表态。 苏烈心中好笑,连忙说道:“我不是贪财,而是在给你们今后的人生上一堂最重要的课时!你们也许今天未必会接受,但总有一天,你们就会发现我的良苦用心!” 话音落下,苏烈只听到了自己的呼吸声。 厚颜无耻! 这货绝对无敌了! 绝望之中,有人想尽快结束这场噩梦。 那是一个年轻的武者,二十岁出头,也是一脸欲哭无泪的表情。 他被松绑以后,交出了身上所有的钱财,加上一块家传的玉佩,才算勉强凑足了二百两。 那人站在窗台上,沉重地转过头,缓缓说道:“后会无期!” 苏烈笑着摇头,上去又是一脚。 “废话真多,你还真当自己是在拍电影?”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二十三章 处理闲杂人等 有了这两个示例在前,苏烈想接下来就好办多了。 但并不是每个人都会如此乖巧,苏烈的如意算盘最终落空。也有不上进的,借口说自己没带钱,可以写下借条按下手印回去拿之类的鬼话。苏烈是见鬼说鬼话,既然如此,免费再送你一颗开口七日笑,祝你天天笑个不停,夜夜都不能消停,直到抽筋而亡!! 当然也有调皮的,搜遍全身只拿出了五十两银子,还没等苏烈发话呢,这人又解释说,自己三代都是贫民,两百两负担太重,希望来个折上加折。 苏烈当然不同意,折扣这回事,打多了就没了诚信,捏开对方的嘴巴,灌了一粒过期的补肾丸,就被苏烈扔出了窗外。 倒不是就此便宜了对方,那补肾丸是苏烈在山上研究了一个月的劳动成果,里面融合了壮养草、金虫还有一些阳性特别刚烈的昆虫,药效非同一般!尽管已经过期,苏烈仍就对自己的发明充满信心,这货保准撑不过一天就会乖乖凑齐银两跪倒在苏烈面前,然后唱征服,就这样被你征服! 上一位可怜人,依旧如此! 简单处理了一下手中的闲杂人等,至此,房间里只剩下三人。 那位误打误撞撞上枪口的朋友一直在冷眼旁观,由当初的胆战心惊,到现在的处乱不惊,期间心里变化肯定是无比丰富。 他身边的那位小道士也是带着强烈的敌意望着苏烈。 “你们两位,是决定钱偿还是肉偿?” 小道士咬着一口白牙道:“我和他们不是一伙的,我只是好奇想来看看传说中的幽冥究竟是什么样子。快把我给放了,小心我的师哥不会饶了你!” 苏烈侧身道:“你师哥?谁啊?” 小道士抽了抽鼻梁道:“我师哥就是太一观的三剑之首,白衣剑神芒柳!” 苏烈心道:“果然是来自太一观,只是这牛鼻子小道士武功怎会如此不济,就这点本事还出来瞎逛?” 不过话又得说回来,芒柳是谁? 小道士自以为搬出自己的师兄可以把对方吓倒,脸上浮现一抹得意的微笑。 “不好意思,我不认识!” 小道士差点呛死! 白衣剑神芒柳你都不认识,你好意思出来闯荡江湖? 后来细细想想,这偏僻的小城池也许是消息堵塞,不然不可能不知道我大师兄芒柳已经无限接近小宗师境界! 单就这份成就,就足以笑傲江湖,堪称吾辈之楷模。 他居然没听说过! 小道士开始怀疑人生。。。 “要么交钱,要么告诉我,你这大老远从太一观赶过来,所为何事?” 小道士转了转眼珠在犹豫。 “给你一炷香的时间考虑!” 苏烈知道不能逼太急,所以把目光移向了那位可爱的朋友。 “都是年轻人,咱们敞开心扉说话!” “成王败寇,我无话可说!” 苏烈点了点头,伸出手要钱。 这位讷直守信的朋友把一锭金灿灿的黄鱼放到了桌面上,轻轻地呼出一口气。 苏烈掂了掂,这黄金分量足,值当! “财主啊,果然是大财主!” 苏烈这样想着忽然望着站在窗台边久未离去的财主,嘻嘻一笑:“是否觉得很惊讶?” 惊讶我没有中毒? 惊讶我还能笑着站在你面前? 不必惊讶,因为我就是个奇迹! 那人面色发白道:“你。。。” 苏烈冷冷道:“下毒这样的小儿科,我小时候就玩腻了,遇上我也活该你倒霉!” 那人心一凉,当真后悔自作聪明,在扔了一把白灰之后,借助着那股白雾的掩护,纵身一跃跳下了窗台,听脚步声应该是奔着出城方向去了。 “想跑,没门!” 苏烈嗖地一声追了出去。 三人成虎的局面已经被打破,小道士表示忧伤,你们两人要死要活与我何干,为何还要殃及无辜?原来扬起的白灰有不少被小道士吸进了鼻子里,呛得他直打喷嚏! 趁着两人出去决斗的时间,小道士四处寻找着锋利可以割开绳索的匕首或者尖锐的东西。视线在屋子里来回走了一圈,他便彻底绝了这个念头! 忽然想到自己的嘴巴没被塞满,欲要高喊救命之际,背后传来一阵阴风刺骨,眼前一闪,苏烈居然去而复返! 那股刚刚涌上心头的决心和斗志瞬间荡然无存,小道士委屈道:“你。。。你就杀完了?” 苏烈摸了一把脸:“我差点忘了你还在房间里!” 小道士哭晕在厕所,拜托,杀人这样危险的事情,难道不应该专心一点吗?你丫的总惦记着老子有意思吗? 苏烈望着那双清澈的眼睛,点头道:“很有意思!” 然后小道士变成了哑巴。 苏烈再次去而复返的时候,小道士瞪大了眼睛,这一来一回少说要花不少时间,苏烈说回就回,速度着实惊人!这家伙好像也不是等闲之辈,只是。。。只是行为方式太。。。奇葩! 苏烈走进房间的时候,身上飘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也许他自己并没察觉,因为他杀人从不喜欢喷自己一身的血,就连每次出手都算好了幽冥刺进去沾不到血迹,因为他也不想杀完人之后再擦拭干净剑身上的那抹艳色。 苏烈自我感觉良好,可小道士鼻子灵,况且道家素来讲究修身养性,道家瑰宝道德经更是接地气,让道家弟子对于事物的感应增强了不少。 “考虑清楚了吗?” 苏烈拔出塞住对方的纱布,缓缓说道。 “你这不是耍赖吗,明明还没到一炷香的时间!” 苏烈咧嘴一笑:“我的一炷香时间到了!” 小道士:“。。。” 苏烈最终从对方口中,得到了一个天大的消息,离火镇出现了神石! 钟楼的钟再次敲响,已是第二天,风清云淡的一天! 苏烈只是打了一个盹就下了床。 山下的世界远比山上的复杂,不是一星半点而是很多。 苏烈之所以下山完全是因为在山上待腻了看倦了山上风景的缘故,他想趁着年轻,去呼吸一下外面的新鲜空气,顺便寻找那个素未谋面的她! 苏烈重重地吸了一口气,隆起的胸膛,说明这家伙的吐纳已经练到了一种如火纯青的地步,吸收自如,吐纳成狂! “说到底,还是山上的空气更为清晰更为诱人,那里有大山的气息,有草木的味道!” 当然,感慨归感慨,这并不能说明什么。 苏烈是个念旧的人,如果你不让他感慨几句,只怕他要抓狂。 但既然又联想到了山上的生活,苏烈也没打算立刻斩断这暧昧的思绪,任由那些记忆在脑海一一划过,如同心跳时高时低,像是在一片阳光下沐浴更衣,突然他紧闭的双眼蓦然一睁。 “不对,总感觉落下什么事情了,心里隐隐有些不安!” 那个便宜师父,显然不会任由苏烈胡作非为,就算山上的传言是真的,苏烈真的就是慧绝禅师的私生子,那么也没有让他在外头自生自灭的道理。 联想到下山前的那次对话,苏烈总感觉话里面有话,语气和氛围现在想想都觉得诡异!当时没有静心,根本听不出来,如今没有了此情此景的氛围,自然也是看不透。 “师父,你到底在搞什么?我搞不明白啊!” 苏烈对着房间里唯一一处盆景重重哈了一口气,结果只剩两片落叶的发财树又掉了一片。 无名的忧愁袭向心头。。。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二十四章 怪事 黄仁小同学有些沮丧,但这丝毫不影响他想拜师学艺的热情。 虽然对方比自己年长不了几岁,可是那一拳的风骚,至今仍回荡在脑海之中。 收发自如,这可不是每个武者都能做到的。 去年的这个时候如花客栈就闹过一条人命。有两个江湖人在呕气,其中一人把头伸到对方的刀口处,气焰嚣张地朝对方喊话,有种你砍死我。 黄仁小同学至今仍记得那位武者因一时冲动,来不及收刀,杀完人之后,傻傻地站在那里的场景。。。 昨晚他想了很多,很多种可能以及假设,奈何逻辑学不过关,对于能否成功仍是心下没谱。 破天荒早起,他自己都觉得怪怪的。刚起来那会,黄如花的脸色极其诧异,像是活见鬼了,这宝贝疙瘩一直有睡懒觉的习惯,平日里不到晌午太阳晒屁股,连唬带骗,决计不会起床,今天这是吹的什么风? 黄仁小同学倒是不介意别人用异样的眼神看着他,因为行走江湖,难免磕磕碰碰,是是非非总是难以界定,这点觉悟他还是有的。 随即又想到,从认识到现在也不过才两天而已。就算铁杵不能磨成绣花针,好歹也得把铁杵给磨热才行,这就像打铁要趁热是一个道理。 想到这里,黄仁小同学的心情一下子轻松了许多,一张微皱的眉头渐渐平缓了许多! 他带着这种愉快的心情,来到厨房,然后拿起了刀。 黄如花大吃一惊,这宝贝疙瘩莫不是因为拜师不成恼羞成怒,要杀了对方?又或者伤了自尊要自残?这可万万使不得! 黄如花正要出声制止之际,更为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她那宝贝疙瘩不知何时拿起了一根黄瓜,往案台上一撂,就有模有样的切了起来。 去瓢切条再切丁,动作一气呵成,浑然如天成,居然和她请来的配菜师父有得一比,只是速度稍微慢了一些。 黄如花觉得这一定是自己眼花的缘故,使劲揉了揉眼睛,视线里那个宝贝疙瘩,不苟言笑,脸上难得露出严肃的表情,令她着实有些欣慰。 “这是要做黄金蛋炒菜么?” 黄如花见自己宝贝疙瘩难得认真一回,心下微热,转个身就飘然离开了。 没错,黄仁小同学就是要做黄金炒饭,他要炒出奶奶的味道。 所以打碎鸡蛋,去了蛋清之后,黄仁一直没有动,手脚包过他的眼睛。 他在沉湎过去。。。 他在回忆那种令人销魂的味道。。。 他在追忆早已逝去的一位亲人,那是她临走前炒的最后一份黄金炒饭。 很香,很美味! 因为那是奶奶的拿手绝活,炒饭要拿隔夜的饭来炒,饭不能太软,太软失去嚼劲。太硬则会大大影响口感! 最重要的一点还是在于如何让蛋黄均匀的粘在米饭之上,保持色调金黄的同时,还需要注意两点。 其一,黄金炒饭不能太腥,太腥容易反胃。 其二,黄金炒饭必须要有扑鼻的蛋黄香。 在去腥的同时又要保证蛋黄的原汁原味,这便是黄金炒饭的精髓所在。 掌握精髓美味自现! 这要是搁到现在,只是一两滴料酒就能解决的问题。 关键是在遥远的古代,就连生姜都是奢侈品,哪来的料酒? 黄仁眉头紧皱,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睁开眼睛,开始动手操作! 历经劫难,在大量破坏食材的情况下,一碗金黄色的黄金炒饭,带着扑鼻的香气诞生了! 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黄仁端着一碗热腾腾的黄金炒菜上了楼,摆在苏烈面前。 苏烈也没客套,拿起勺子就往嘴里塞。还真别说,这黄金炒饭颇有大厨风范,色香味俱全! “看得出来,你很用心炒翻,所以饭特别好吃!” 能得对方一声夸赞,黄仁心里顿时美滋滋的。 “少侠,你看,出门在外总要一天三顿,你收了我做徒弟,从此走南闯北,你就不必再为自己的伙食犯愁啦铁!” 苏烈只是静静地望着眉开眼笑的对方,忽然问了一个问题:“你觉得行走江湖最重要的是什么?” 黄仁不假思索道:“是武力值,有强硬的拳头才能走得更高更远!” 苏烈唔了一声,伸了伸懒腰说道:“不,是外貌!” 我自认为长得不是很寒酸,活泼可爱,这些优点难道你都没发现吗? 黄仁又不是白痴,自然知道对方弯弯绕绕到最后要说什么,嘟起唇角,表示抗议! 苏烈无视抗议,继续挖苦道:“少年,你连行走江湖都不够格,还是彻底绝了拜师的心思!” 打击,赤裸裸的打击。 黄仁有一瞬间是绝望的。 直到苏烈起身出了房间,他还是保持着一种勉强的笑容,那笑容比哭还假! 苏烈长长出了一口气。 之前的歪门理论,无非就是消遣消遣对方,并无恶意。 因为在那之前,苏烈已经精疲力尽了,他需要一点乐趣来缓解疲劳,仅此而已!但这一点也不好笑! 苏烈下楼后,黄如花正低头算账,看见对方下了楼,如同发现猎物一般,猛地合上账本,气冲冲地跑到了他的跟前。 “如果你胆敢教我儿子武功,老娘我就豁出去了,我就。。。我就。。。” 也许只是一时兴起,根本来不及想到形容词,黄如花低头想了又想! 苏烈对黄如花并无好感,冷漠道:“你到底想怎样?” 黄如花抬头,鬼魅一笑,双眼自带电磁,语气仍是冰冷:“老娘我要睡了你!” 苏烈猝不及防,差点把身上的幽冥给捅了过去。 妈的,这一大早的能不呕心人不? 这么大岁数的人了,还想吃嫩草不成? 疯了,这家伙为了自己那宝贝疙瘩,可是什么话都敢说! 赶紧出了如花客栈,苏烈刚出口大气,远远便看见一道血影朝自己这边飞奔而来。 速度很快,就像从地狱里逃跑出来的恶魔,害怕下一秒就被阎王给回收,无限张扬。扬起的阵阵尘烟如同一道飓风,延绵了一丈多长的距离。 那马蹄落下,重重地踩踏在地上,如同敲锣打鼓一般,在人耳畔骤响,当真有种扣人心弦的味道。 如此气势,早已引得路人回眸,回眸的那一霎那,见了恶鬼一般,跑的跑躲的躲。 原本热闹的早晨,瞬间变得门口罗雀,只留下一个大萝卜在道路中央疯狂地打转。 苏烈望着远去的背影,微眯着眼睛,上帝要你灭亡,必先使其疯狂!你死定了! 在街上随便吃了点东西压下肚子的抗议,向着奕天下的方向走去,因为他不明白,明明自己砸了对方的场子,就算对方都是宰相肚能容船,也不可能就这么了事,而且奕天下这百年招牌难道说砸就能任人砸? 苏烈不怕麻烦,就怕麻烦不够大,在山上如此,下山之后依然我行我素,有点作死,很明显是在刷存在感! 存在即是合理,让这世界听听我们的声音! 苏烈决定再次去找茬。 奕天下这样的万众嘱目的场合最为适合。 可还没等他走到那里,街上便传来一阵骚动,有人惊呼着往外跑。 苏烈随手拉住一个惊慌失措的中年汉子。 “发生什么了?” 那人急促道:“出大事。。。出大事了!” 苏烈细问之下,才得知一个惊人的消息。 他这次找茬泡汤了。 因为奕天下就在刚刚,也许是在自己吃早餐的时候,被一强人给活生生地给端了! 难道奕天下这百年招牌要倒了吗? 苏烈带着疑问,提起幽冥,迈步而出。 奕天下在庸城的档口,处在最繁华的闹区,这里的地皮也是全城最贵最好的,人流量也是最大的,所以一出什么事,就会被立刻传开。 “天呐里面究竟发生什么事情了,好重的一股血腥味?” “你不知道吧,我可瞧的一清二楚,这些护卫被一道血影杀死了!整个行凶过程很短暂,几乎是一眨眼的功夫,然后骑着血驹就跑了!” 围在四周的人,听得邪乎。 “自己人杀自己人?” “还一眨眼就杀了那么多人?” “罗生门呐!” 最后一句出自苏烈口中,自己人杀自己人看上去着实荒唐,但未必不会发生。苏烈之所以有此感叹,是因为这事情将会越来越有意思。 从拥挤的人群中挤了进去,苏烈便看见奕天下这块金字招牌,就这样歪歪斜斜地躺在墙壁上,断裂成两半,像是多此一举。。。不,是示威! 人虽已走远,可是苏烈还是能感觉,四周残留下来的剑气,依然很强大! 四周的嘈杂之声,苏烈早已排除干净,他陷入了一种很玄妙的境界。 “能把刀当做剑使,这位高手一定是个很牛叉的人物!” 只是短暂的一瞥,苏烈已经做出了两个定论,其思维的敏捷早已甩了普通人好几条街。 没过多久,他握紧幽冥,便踏门而入。 陈好死了,那些带品的五个人也都死了。 他们的尸体横七竖八,有的相互堆扎,也有的隔了很长一段距离,像是来不及逃跑,被一刀给捅死。 明明是惨烈的厮杀,却没有任何大战的痕迹,刀剑的留下的证据几乎微乎其微。 四周满是狼藉,烟尘在缓慢飘散,并没有停止扩散。麻将,牌九,骰子散落一地,如同被人打了个措手不及,来不及收拾! 前脚往前走了几步,越往里头走,气氛就越是压抑。前几天还热闹非凡的赌场,此刻找不到一丝生机,好似一个屠宰场。 浓重的血腥味迎面扑来,苏烈皱了皱眉头,这味道他不喜欢,于是从房间里退了出来。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二十五章 惹上麻烦 “大胆贼人,光天化日之下居然敢在奕天下行凶杀人!害爷爷我找你找得好辛苦啊!” 苏烈前脚刚迈出房子,后脚就被一道声音所吸引。说话的是一个粗狂之人,手中拿着一把七星巨斧,四周好凑热闹的,早就不见了踪迹,想是被这人的横气给吓跑了。 苏烈素来不喜莽夫喝斥的声音,如花客栈的老板娘是个例外。只见他漫不经心地说了一句。 “你在跟爷爷我说话吗?” “难道你耳朵聋了吗?不是跟你说话,难道是在和鬼交谈?不对,你居然敢骂我!” 他说话的样子似乎要扯破喉咙把别人的耳朵给震残,粗鲁蛮狠不讲理!尤其是被苏烈消遣一番之后,怒气值更是蹭蹭地往上爬! 苏烈停下脚步,反语相讥:“你娘没教你大声对别人说话是一种不礼貌的行为吗?” 不礼貌? 那位鲁莽之人也并非弱智,听出了话里有话,潜在意思是骂自己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没有娘! “去你大爷的,吃老子一斧!” 七星斧头随着主人暴怒而被甩了出去。 那斧头起码二百多斤,他说扔就扔,而且还是单臂用力,其臂力着实恐怖。 斧头破风而出,到了苏烈面前,可见其上有火花四溢,这一扔得多大力气才能激发出如此耀眼的火花,当真是霸王附体不成? 苏烈心下诧异,待斧头临近的时候,苏烈立刻伸出了两根手指。两根长短不一,上面甚至没有真气外露的普通手指。 “哼。。。以卵击石,不自量力!” 那汉子姓王,名贵,双手抱臂显得很是自信,如不出任何意外,这位托大的年轻人将会被自己的斧头砸晕。 王贵这一手绝活已经演练了不下千百回,鲜少有人能扛得住。纯粹是力量的博弈,经常用来对付一些宵小之辈,说也奇怪但凡被砸中的,不是傻了就是死了。为此,他更是钟情这一招天外飞斧,日益苦练,竟成一门绝活! 不入流的江湖人在天外飞斧面前毫无抵抗能力,只会被砸成肉饼。稍微上点档次的,也会被这招天外飞斧给纠缠上,从而带来不少麻烦。 所以这一招也可以当做王贵试探对方深浅的一招。是骡子是马,先吃老子一斧头试试! 如今江湖取巧借力者多如过江之鲫,四两博千斤更为武林人士所推崇。这种暴力美学一度消失,苏烈有幸得见,顿时起了好胜的心里,才有了两根手指夹巨斧的一幕。 看似荒唐,其实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如若避让则显得自己胆怯。如若变招早该在对方脱手那一刹那做出决定。 巨斧呼呼地穿梭而来,投射在地上的阴影,大的吓人,如同黑云压城。 两根手指尚未接触巨斧,便被一股霸道的起劲冲击,苏烈脸色一沉,连退数步以措其锋芒,要不是自己学过佛家绝技金刚指,只怕此刻已然躺在地上! “终究还是太轻敌,疼啊!” 苏烈摇晃了一下脑袋,两指并立,使出九成内力,往上轻轻一拨,那巨斧便快速倒飞了出去。 王贵大手一伸,斧柄握在手心。 “来者通名,我王贵手下不杀无名小辈!” “你爷爷苏烈是也!” 苏烈强忍着手指的疼痛,后知后觉越来越疼,貌似无理的回了一句! “果然是无名鼠辈!” 王贵双脚一剁,尘土飞扬,手持七星巨斧,径直冲了过去,看那阵势,当真像一只炸了毛的老虎,有种人挡杀人,佛挡杀佛的气势。 苏烈拔出幽冥,头脑出奇的冷静,并没有盲目出招,只是神色内敛,静待对方来攻。 “盘古劈天!” 王贵一跃而起,大斧头一纵而下,犹有万钧之势,似乎要把地面劈开两半才肯罢休。明明是熊的身形,却把矫健演绎的淋淋尽致,也算是奇闻一件! 望着从高处劈来的斧头,苏烈砸了咂舌头,丫的,还真是头脑简单四肢发达! 苏烈皱眉,手腕一抖,仗剑而上,剑锋一偏,直刺那人的心窝,既然听不懂人话,那就去和阎王谈心! 面对突然袭击,王贵大吃一惊,当即把手腕往下压了一下,缩短了进攻距离,一剑一斧就这样交上了锋。 “明老你说,那家伙出自何处?” 战斗的另一头,一个猥琐男对一个老头恭恭敬敬的说道。 明老摇头说道:“我也看不明白啊。” 獐头鼠目的猥琐男有些吃惊,还有您老人家看不懂的? 作为意淫在小宗师境多年的老手,被小姐所倚重的元老之一,看人是您的强项,难不成年龄大了把这强项也给丢了? 明老知道对方在想什么,却也不在意,微眯着眼睛,说道:“这小子不简单啊!” “怎么不简单了,要不是王贵之前留守,抛出去那一斧准会要了对方的小命!” 明老微笑道:“你怎知道,王贵就没有用尽全力?他把这少年当成了那个神秘人,一出手就根本没有留下活口的可能!” “难道他不是那个神秘人?” 明老淡淡道:“不是!” “那他只是路过这么简单?” 明老说道:“也许他只是好奇!” 顿了顿,他接着说道:“他的功法很杂,之前能两指抗住巨斧的冲击,并不是侥幸,而是他应该练过金刚指一类的硬气功。你看那一剑刺去,明明飘忽不定,却极其危险,目标始终盯着王贵的心窝,倒是与道家的剑走偏锋有异曲同工之妙,再看那一手妙手回春,又颇有几分佛家的不悲的精髓,还有那剑一通猛砍,大开大合之间,又像极了铁沙帮的“有我无敌”,临阵变招却依然不落下风,有意思有意思啊。。。” 明老说着说着竟然哈哈的笑了起来。 猥琐男抓了抓灰白的头发,显得莫名其妙,怎么突然就笑了呢? 苏烈不知道的是,自己这般频繁变动招式套路,却依然被别人看了个明明白白。他与那莽夫大战了几十个回合,期间也对了几掌,并没有取得较大的优越感。 从山上到山下,苏烈一直保持着这种优越感,对敌人进行碾压,不曾想今日却遇上了硬茬,心中越想越是恼火。 “要不是为了撇清空灵寺的关系,也绝不可能拖到现在。” 山上的人应该庆幸烧高香,像这种躺着都能中枪的事情终究未曾发生。 “吃老子一剑!” “看老子的天女散花!” “我砍我砍,我砍死你!” 。。。 相比苏烈的不忿,王贵脸上的表情可以用哭笑不得来形容,拜托,打架归打架,哪来那么多唧唧歪歪? 一掌对上,两人齐齐倒退了数十步方止。 王贵朝地上碎了一口吐沫星子,怒发冲冠道:“吵死了,闭上你的嘴巴!” 苏烈心念一转,便知道对方此刻已是心烦意乱,正中了自己杀人诛心的计策,不免得意扬扬道:“嘻嘻。。。这是我的风格,你咬我?” 风格? 这他妈是什么风格? 王贵彻底疯癫了,这家伙完全不按套路出牌啊! “王贵境界比他高出许多,但他却能抓住王贵的弱点,利用身形轻巧,居然坚持到现在,有意思,真有意思!” 那位白发苍苍的老者,似乎看得着迷,唇角两边的笑意越发深沉,脸上纵横的皱纹更是多的吓人,唯一不变的还是目光中的那股柔和之色依旧。 就连这样一个见多识广的老者都说有意思,那么事情就一定很有意思! “这样看下去真没意思,明老且歇着,我这就去助王贵一臂之力,定要擒住那少年问个清楚!” 明老挥了挥手,仍是微笑,暗中传音道:“穷鲸,点到为止,莫要误伤了少年!” 猥琐男猥琐的笑了笑,一杆猎爆银枪在阳光下耀耀煌煌,很是气派。只见他腰杆一挺,人和枪便来到了苏烈的后边。 两人一前一后,大有相互夹击之势。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二十六章 挣扎(二更) “咦,又来了一位?” 苏烈老早就察觉在一旁指指点点的两人,苏烈所忌惮的是那位白发苍苍的老者,他给苏烈的感觉极度危险。 “你们这样好意思吗,两个大男人欺负一个少年,就不会害臊,就不会脸上挂不住?” 苏烈站直身子,显然没打算再动手,他在均匀的调整呼吸。 “少年郎,能在王贵手上游刃有余,说明你是一个厉害的对手,难不成一对二,你就怕了不成?” 说话的是穷鲸,苏烈觉得这家伙如果能打扮一番的话,也许并不见得有多猥琐,只是笑起来的时候,真的很欠扁。 “怕,我是怕你们不够我塞牙缝呢?” 苏烈不知道那位老者在打什么算盘,他越是不动,苏烈就越觉得里面还有什么诡计,只是暂时没有发现而已。 王贵打得兴起,见有人横插一杠,不满道:“穷鲸,一边去,老子我还没打够呢?你跑过来瞎凑什么热闹?” 穷鲸玩笑道:“还没打够,再打下去你就要变成狗啦!” “哼。。。这小子虽然有些门道,但我也不是吃素的!十招,十招之内定要让他乖乖束手就擒!” “十招?你真的行?” “没有我做不到的!” 想来这两人平日里不对付经常嘴炮,到了现在这种习惯依然难以改善。 苏烈神色古怪地看着两人,忽然觉得内讧来的是时候,最好两人干上一场,是死是活都与自己无关! 穷鲸显然不想没完没了的争吵,银枪在手中一转道:“我不想和你争,赶紧把这厮擒下,小姐那边可耽误不得!” 小姐? 王贵眼中露出敬畏之色,当即也不敢过分纠缠,眼见那杆银枪已动,挥动巨斧功来:“他是我的,我的,我的!” 苏烈望着那杆神出鬼没的银枪功来,心知如意算盘落空,他们不可能自相残杀。面对快速出招的穷鲸,苏烈擦着枪头,侧身一避,转头朝王贵做了个鬼脸。 “我是我自己的!” 苏烈施展十步缚兔的绝活,与穷鲸互换了一个位置,前面的王贵收架不住力道,巨斧狠狠地朝穷鲸头顶劈来。 穷鲸硬着头皮喊道:“莽夫,是我!” 说完这句话,他手中的银枪也没闲着,来了一记回头望月,砰――旋转的枪尖终于抵住了七星巨斧的攻势,一枪一斧的交手宣告结束。 “他奶奶的,这少年太狡猾了,差点干死了自己人!” 穷鲸直起了腰杆,握着银枪的手臂微微发抖。 “不是别人太狡猾,是你太笨了,每次进攻都不留余地,这样很容易误伤自己人,白痴!” 王贵不好意思地耸了耸肩,两人并排在同一战线,微微平复着紊乱的气息,一齐望向风轻云淡的苏烈。 “你功上,我功下!” “为什么不是你功上,我功下?” “莽夫你的问题真他妈多,老子没有心情和你多说一个字!” “我也是,臭鲸鱼!” 两人相互瞪了一眼,挥动着手中的兵器再次朝苏烈发起攻击。 正是斧头霍霍生风,银枪烈烈做响。你一枪来我一斧,衔接默契谁能抗?斧生光,枪激寒,寒光笼罩尘飞扬! 又战了数十回合,苏烈越来越吃力,只觉得这样下去终究不是办法。轻轻拨开旋转疾来的枪头,借着斧面横拍的后劲,苏烈向后翻了一个跟头,双脚稳稳落地。 “不玩了,不玩了,你们认错人了,我不是凶手!” 苏烈说完,把幽冥往身后一扔,不偏不倚落进了剑鞘之中。 王贵听完,胸膛起伏:“玩?这是闹着玩的吗?” 穷鲸也说道:“少年,你当真怕了不成?” 苏烈只觉得两人难以交流,人话听不懂吗,那就去和阎王谈心好了! 苏烈轻轻吸了一口气,体内的真气疯狂流转,胸前的那块无字天碑更是发出一阵柔和的光芒护住心脉,使得他能更疯狂的吸收天地之间的灵气。 呼,吸,呼,吸。 四周的空气顿时出现紊乱的征兆,那位始终隔岸观火的老者,双眼一眯,忽然喊道:“快退!” 只是,苏烈并没有给对方喘息的机会。 “欺人太甚,逼我放绝招!” 苏烈双脚往地下重重一跺,面色铁青,因为根本无法控制那道磅礴的真气,收发自如还有待时日。 在危机的刺激下,又有无子天碑暗中相助,真气在丹田内绕了一圈,堆积于手掌之上。 只见他掌心一斜,一掌落,掷地有声如龙吟虎啸。 以掌心所覆盖的几丈范围内,所有建筑化作烟灰,二十八个巨大的手掌印深深陷入土囊之中,如同发生地震一般,街道为之一晃。 过了片刻,龙吟散去,虎啸停止,两个灰头灰脑的人影从深坑之中爬了起来。 “呸。。。真他娘的晦气,居然遇上了一个刺头!” “人不可貌相啊,小小年纪居然有如此功力,只怕再过几年就要鹤立鸡群了。” “臭鲸鱼,怎就知道涨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还追不追?” 穷鲸像看白痴一样说道:“你找死别拉我垫背,我还想再多活几年!” 王贵气急反笑:“小姐对我们那么好,你居然只顾自己的安全,全然忘了小姐的处境,这厮杀我奕天下的护卫,我是无论如何不会放过他!” 提着斧子眼看就要追出去的时候,那位之前提醒这两人的老者,半蹲着身子似乎在找什么东西,只听他冷冷道:“莫追少年!” 王贵迟疑地看了明老一眼:“难道。。。就这样算了?” 穷鲸在一旁直摇头,说你头脑简单,丫的你还死活不承认! “他不是凶手!” 明老直起身子,坚定道。 “不是凶手?” 明老望向远处,眼神飘逸:“凶手另有其人!” 穷鲸道:“明老莫非是看出什么端倪来了?” “每走一个地,换一种凶器,这种作案方法闻所未闻,家伙好生奇怪。” 明老不置可否,如果是九品圆满,即将迈入小宗师境就不奇怪了。 王贵急道:“明老,您快说他到底是谁?” “如此故弄玄虚,无非就是不想知道别人认出他来。我一早就怀疑是他,只是不敢确定,因为这个人很古怪而且很难对付!他是杀手榜排名第三位的灵姑浮!” 穷鲸嘘声一片:“灵姑浮,居然是他?!” 苏烈一边跑一边咳,咳着咳着嘴角溢出了一丝血丝,奶奶的,居然受了伤,该死,自在经实在是太霸道了,强行发动天网,一不小心倒把自个给伤着了! 不顾灰头土脸的样子,急忙忙回到客栈,苏烈心想,动静整的大了一些,这里不能待了,被人当成凶手,有理也说不清,还是赶紧跑路为妙! 一切收拾妥当,临门一脚的功夫,他忽然想到还有两个冤大头的钱没收到,这样一走,前面那些努力岂不是白忙活了一场? 苏烈很挣扎也很纠结。 终究是穷怕了,被钱迷了心窍,苏烈咬咬牙,决定先把钱收回来再走也不迟! “都是辛苦赚来的血汗钱,一毛都不能丢啊!”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二十七章 自恋成狂 回到房间,苏烈调整呼吸,开始运功疗伤,默念自由经里的疗伤功法,真气像是水雾一般,瞬间弥漫着整个房间。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苏烈已经把震伤的经脉修复的七七八八了。他重重地吐出一口气,眼前精光闪闪,好似天上的星辰! 也就在这时,无字天碑发出一声清鸣,胸前一烫,苏烈感觉身上少了什么东西。 把所有家当摆在桌面上,苏烈发现那个贼人在自己这里抵押了五十两银子的玉佩,忽然消失了! 联想到天碑的不凡之处,苏烈突然生出一个可怕的念头,难道。。。难道这无字天碑还有吞噬玉佩的爱好? 也就在这时,有财主敲门,来者正是昨日被苏烈强行灌入‘开口七日笑’的贼人。 那位贼人三十岁上下,神色疲惫,脸上的皱纹似乎一下子多了不少,笑了半天就招架不住,提着两百两银子放在苏烈面前求饶。 “呜呜。。。解。。。药,我。。。受不了了!” 见此一幕,苏烈心生同情,但一想到山上某位师兄连续笑了三天三夜才制出解药,相比之下,苏烈更为佩服那位师兄坚韧不屈的意志。 “拿去,记得下次出门要带钱!钱是万能的神,没有钱是万万不能滴!” 苏烈像是变戏法一般随手扔给对方一颗灰白相间的药丸。 那人伸手接过,丝毫不怀疑,一仰头便吞下了那颗药丸。 至此,两百两债务已收回,还有一个磕春药的至今没有任何音讯。 “难道是过期产生了异变,那就太可惜了!” 苏烈可惜的不是白白死了一个江湖人,而是可惜了那为数可观的两百两银子,那是劳动果实,是血汗钱,浪费可耻! 他再次重申了一遍自己的小民心态! 身处焦灼和期待中,他又等了片刻,还是没有动静,苏烈对那位磕药者已经不抱太大希望,毕竟好马还不吃回头草,这厮些许找到了发泄入口,再不济拉几天肚子也就没事了。 细细想来,这笔买卖真的。。。亏大发了! 苏烈心疼了好一会,发现肚子饿了,于是下了楼,点了一壶桂花酿,一只烤鸡还有一盘卤牛肉,都拣贵的点,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很有钱似的。 黄如花发现了对方的异常,上菜的时候,斜了对方一眼:“一夜暴富了?” 苏烈只顾着吃,连头也没抬一下,显然是不屑理会对方。 “慢慢吃啊,小心噎死!” 离开之际,黄如花如面团般的脸蛋挤出一丝冷笑。 如果眼神可以杀人,想必如花客栈的老板娘早已死在乱箭之下。 苏烈吃着午餐,心中还在忐忑,还在想弈天下那档子事。 “凶手大有来头,怪不得之前他们戒备森严,肯定是收到了风声。” “这神州大陆,好像要热闹一段时间了!” 苏烈喃喃自语,又想到与之交手的两人,还有那白发苍苍的老者,心想,世界那么大,总不能在这里碰上,便心安理得地吃了起来。 “老板娘,给爷上十斤卤牛肉,一壶好酒!” 那粗旷的声音传来时,苏烈差点把桂花酿给喷了出去,尼玛,冤家路窄! 那三人似乎也看见了苏烈,就在苏烈附近找了一个位置,王贵跃跃欲试,却被明老给拦下了。 “进店为的是填饱肚子,修得胡闹!” 明老的话似乎特别有份量,那壮汗嚅了嚅嘴唇,终究没有动手。 那位老者的目光看向苏烈这边。 苏烈吃着烤鸡,满嘴油腻,朝对方挤出一个大大的微笑! “看来还是有明白事理之人!” 吃完午餐,苏烈神色匆匆,来到柜台结账。 “老板娘,还有九天才满一个月,可以把这剩余的天数换成银两否?” 黄如花想也没想,张嘴说道:“否!” “为什么?” 苏烈显得有些激动,说好的免费住宿一个月,这还没凑足一个月呢,怎么就不能折换? 黄如花抬了一下眼皮说道:“你要离开庸城?” 不等对方回答,只是停顿了片刻,接着又说道:“施舍的账单哪有折现的道理?” 施舍?这明明是交易好不? 奸商,无耻奸商! “最后再奉劝你一句话,夜路走多了,迟早会见到鬼的!五两纹银,慢走,不送!” 她的目光在那三人身上游走,难道老板娘发现了什么? 苏烈心事重重的回到房间,一开门就见到一张春心荡漾的脸蛋。 苏烈一时没有认出来,拔剑问道:“阁下是?” 那人廋骨如豺,收起意犹未尽的姿态,呵呵一笑:“是我!” 苏烈登时一脚飞揣,我去,你怎么还没死。 那人晃荡了两下终于站稳脚跟,只见他撩了撩前面的碎发,又是腼腆一笑:“好着嘞,从来没这么好过,不想死!” 苏烈觉得这人脑子着实有问题,好不容易高抬贵手饶了他,他怎么还傻乎乎的跑回来找罪受? 苏烈狐疑之际,那人开门见山道:“还有那东西吗?” 丫的,吃过期春药还能上瘾不成? 不可能,山上那些秃驴吃了半颗都喊了一整天,强悍如他们还差点虚脱,更不要说这位仁兄的体格,实在让人不敢恭维。 苏烈挥手道:“没有了,没有了!” 那贼人心不死,扔出一袋银子:“这是我欠你的!” 苏烈打开袋子一看,满满的都是银鱼,不由嬉笑颜开。 “江湖人还是挺可爱的。” 藏好钱财,苏烈望着欲说还休的可爱之人。 “又有什么龌龊的想法但说无妨,现在我心情特别特别好!” 那人受到鼓舞,精神为之一震:“是这样的,我想买您的独门配方,不知道您肯不肯。。!” 还有这好事? 苏烈知道天上不会掉下馅饼,揪起对方的领子,大声嚷嚷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你给我说清楚!” 那小贼只好可怜巴巴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什么,过期春药还有加持的效果,这头蠢猪居然重振雄风,找回了做男人的自信? 渍渍,一颗过期的春药而已,这家伙的床上功夫究竟有多差劲? 苏烈不敢再往下去想,因为对方的一个提议让他敏锐的嗅到了商机。 “你是说,要大量生产这种药丸?” 苏烈一字一句的说道。 “没错,这等好东西应该让更多的人用上。” “那你打算把这么好的东西卖到哪里去?” 那人双眼冒着精光,意气风发道:“我要卖到神都去!” 这话音刚落下,便在苏烈心里炸开了花! 他。。。他要把春药卖到神都去? 苏烈以为自己听错了,直到对方再次重申了一遍远大的理想和抱负之后,苏烈才知道自己没听错,是眼前这人疯了,没救了! 经过一番讨价还价之后,苏烈最终以八百两的高价,把配方卖给了对方。 那人接过配方的那一霎那,顿时傻了眼。 “这药制作完成还要等一年才能出售?” 苏烈生怕到嘴的八百两飞了,连忙解释道:“好东西自然是存的久才能显示它的独特性!” “可。。。可这不是酒!” 苏烈假装很生气:“你不信我?” 那人知道对方的厉害,唯唯诺诺道:“不敢!” 苏烈见对方如此乖巧的模样,心下畅然,搂住他的脖子哈哈一笑:“那就先祝你财源滚滚,马到成功!” 那人受宠若惊:“阴差阳错,这都是托您的福,以后等我富贵,决计忘不了恩公!” 苏烈呵呵一笑,心道:“到时候被人打死,千万别怨我!” 临走前苏烈又送了对方几颗丹药,说了一句珍重,便砰地一声关上了大门。 “发财了!发财了!” 一股脑的把所有收获扔到床头,苏烈的眼睛冒着光,数了又数,一共是一千六百两。 “得,该知足了!” 苏烈虽然嘴上说知足,可是心里还是嘀咕,那过期的春药真有贼人说的那么神奇? 对药草熟悉的他,忽然想到自己在山上大量制造春药的时候,偷偷往丹炉里扔了几块鸡屁股,难道是药丸长时间没有使用,里面的鸡屁股发酸发酵了? 不走寻常路的他,再一次被自己天才般的想法和创意所折服。 “唉。。。我都快爱上这么优秀的自己了!”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二十八章 一潭浑水 如花客栈。 一只灵鸽不知从何处飞来,落在了三人一桌,那位白发老者肩头。 黄如花看见这一幕,眼睛亮了些许。因为灵鸽可不是普通人养的起,一般小康之家一年的生活支出,还只是灵鸽一个月的伙食费,简直稀有! 白发老者从灵鸽腿上轻轻取下纸条,看完之后,这纸条忽然蹭出一团火花,居然无故自燃! 旁边的客人一见这阵势,当即吓了一大跳,匆匆结完帐,躲的远远的。 穷鲸身子凑前道:“小姐信上说什么?” 明老淡淡道:“计划落空,小姐暂时在五里亭落脚!” 王贵气呼呼道:“没想到这家伙如此狡诈,原以为摸透了对方的心思,撒开了一张大网正等着他,没想到这家伙居然虚晃一枪来到了庸城,还把庸城的档口给毁了!” 明老有些出神,王贵的话提醒了自己。 “神都的精锐尽出,为的就是把这家伙逼进那张大网里。我们紧追不舍,四面的包围圈也在紧缩,难道他发现了我们的意图?” 穷鲸道:“不可能吧,这次计划只有为数不多的几个人知晓,难道是有人提前泄露消息?” 听闻此言,明老浑身一颤。 “弈天下有奸细?”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些无法解释的事情似乎一下子就明了了。 只是究竟谁在通风报信呢?难道是二房三房的夫人、老爷? 自从大老爷去世之后,这些人背地里私吞家族钱财,还做出许多出格的事情。好在小姐心胸宽广,并不和他们计较。 只是这种纵容终究不是办法,二房三房的夫人、老爷却把小姐的宽厚善良当成了一位好欺负的主,变本加厉已经到了一种肆无忌惮的地步。 明老随即摇了一下脑袋:“这两人虽然不是善茬,但终究没有什么城府成不了多大的气候!” 转眼间,明老的脑海里冒出几个可疑对象。 似乎又有些不对劲。 至于哪里出了问题,明老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细细的从头到尾在脑海又过了一遍,把前因后果罗列之后,他突然胡思乱想道:“如果这从头到尾都是一个圈套呢?” 在外面制造声势,把小姐从神都里引出来,然后。。。他们究竟想干什么? 细思极恐,明老的后背徒然一凉,就因为这个念头划过心扉。 而且这念头来的突然,事情极有可能正在发生。 明老霍然起身:“不好,小姐有危险,赶快去五里亭!” 其余两人大吃一惊,露出难以置信的眼神。 小姐身边高手如云,五品有六个,六品有两个,九品更有三位之多,就算面对小宗师也有七成的胜算! 但时间容不得他们再思虑,扔下一锭银鱼之后,火速离开。 “客人慢走,客人记得下次再来啊!” 人已走远,黄如花却依然尽情地喊道。无它,只因这三位阔绰客人多给了她几两银子。 摸着沉甸甸的银鱼,黄如花眉开眼笑,就像要飞起来似的,就连一旁观察了许久的黄仁他爹,也着实看不下去了。 “婆娘,只是多给了几两银子,至于兴奋成这个样子?” 黄如花兰花指点着对方的额头说道:“你个死鬼,整天就知道花钱,哪里知道赚钱的辛苦?” 那位受气包委屈道:“我在厨房里打下手,累死累活,这难道不是为我家省钱?” 黄如花说道:“这家客栈又不是我一个人的,你爱干不干,又没人把刀架在你脖子上!” 迎面扑来的彪悍气息,让这位受气包打了一个寒蝉。更何况,他出轨在先,就算有天大委屈,也得忍着。何况他的夫纲早就消失在了日复一日的动辄就打动辄就骂的生活里,胆小的像一只过街的老鼠。。。 黄如花就是吃定了他这一点,所以才养成如今这般泼妇光景! “泼妇面前,如之奈何?” 灵鸽扑闪着一双洁白的翅膀从窗前掠过的场景,苏烈恰好在靠窗户的位置,嘴里更是发出渍渍的称赞。 “这只长相俊美神采飞扬的鸽子,和老母鸡炖到一块,绝对是人间美味!” 回到房间里,似乎又想到了什么,又急匆匆地探出脑袋,可惜,并没有看到那只鸽子的影子。 “刚才那声音,绝对不是普通鸽子所能发出来的,悦耳的好像是一个女子在水池边唱歌!” “还有那双如同雪花还流转着丝丝光华的翅膀,那是养尊处优所积累的底蕴!” “天呐,刚才我看到的居然是灵鸽!我苦苦追寻的灵鸽!” 苏烈的心情久久不能平复,因为五年前,山上也有一只灵鸽在天上盘旋。 曾经的往事,一下子涌上心头,那个她难道就在这附近? “缺心眼的家伙啊,活该你一辈子见不着她!” 苏烈往额头上重重一拍,恨不能一掌了结自己。 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是没有后悔药可买。如果当时多留个心眼,就算追不上灵鸽的速度,但起码可以明确方向,有了方向,虽然不一定能找到她,但至少可以缩短寻找范围。而且那灵鸽头颅微低,显然是在做降速的准备,而降速是为了更好的降落! “天底下哪有这么巧的事情?” 苏烈接着自言自语说道:“灵鸽虽然不是凡物,但为了显摆自己的身份和地位,那些饲养的达官贵胄数也数不过来。单凭一只灵鸽,只怕还无法确定她是哪家的小姐!” 苏烈之所以心慌意乱,完全是因为那久未有书信来往的知音,也就是那个日思夜想的那个她! 苏烈想她的时候,会从衣襟里拿出以往的书信再一次观摩对方的笔迹。 泛黄的书信上面,一行行龙飞凤舞的字迹还带着一股飘逸,正是这种飘逸这种放浪形骸深深地打动了苏烈。 还记得初识那会,苏烈弯弓射大雕,其实是闲着慌,拿着弹弓对着掠过头顶的灵鸽弹出了一块石子。 苏烈并没有强大的臂力,但修行的好处便是能改善人的身体,激发人的潜质。 所以,那一石子弹过去,没有任何意外,灵鸽中弹,呜鸣了一声,从空中落了下来。 苏烈从灵鸽腿上取下一封书信,上面只有简单的四个字。 “好无聊啊!” 那四个正道出了苏烈当时的心声,待灵鸽恢复飞行能力之后,苏烈立刻回了一句:“我也是!” 目送灵鸽远去,苏烈在灵鸽飞去的第七天又收到了一封来信。 “看得出来你很无聊,只有无聊的人才会回信!” 苏烈砸了砸唇角,这逻辑简直神了,让他佩服得五体投地,恨不能马上见到对方,然后说一句,知音呐! 简单的交流让苏烈产生了极大的好奇心。 他马上书信一封:“鄙人不懂,请问小姐芳名?莫要问我如何知道,只因为你的书信上面残留着一股淡淡的女子香!” 那边显得有些意外:“属狗的啊你,小女子叫无爱!” 无爱,绝情绝爱?灭绝师太?只是一个名字而已,苏烈就想到了很多前世的记忆! 难道对方是某家道院的尼姑?只是对方也太过清闲了吧,不用修心吗,不用打坐吗,不用练功吗,不用背口法心决吗? 苏烈对女子的身份起了猜忌,对方一定很有钱,不然决计养不起灵鸽这种贵重的品种,苏烈不会介意和有钱人做朋友! 最最重要的一点,对方可能出于隐私和女子的矜持,特意报上一个假名字,以此来忽悠自己。 这种可持续发展的感情,最终没有得到升级,因为四年前,那只经常往山上飞的灵鸽忽然消失了! 经过多方打探,知道真相的苏烈,气势汹汹地找到慧绝大师,想讨要一个说法,结果人家冷冷说道:“我养你这么多年,吃你一只灵鸽,怎么了?” 苏烈并非为那只死去的灵鸽喊怨叫屈,而是灵鸽代表的意义非凡,它就像一座桥梁,连接了彼此陌生的你我,是和那位知音的唯一联系方式。 你说吃就给吃了?我的知音何处去觅? 这便是横在师徒之间的一道巨坎,苏烈始终无法原谅自己的师父。。。 而这次下山,苏烈看世界是假,想碰碰运气找到那位小姐是真!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二十九章 遇上一个人 回忆终究有结束的那一刻,苏烈深深吸了一口气,大步迈出房间。 离开之际,黄仁小同学恋恋不舍,一直追到城门口。 当时春风盎然,苏烈走了数丈远终于停了下来,望着后面不死心的小尾巴,心有不忍。 苏烈挥了挥手,示意对方过来。 黄仁小同学一路狂奔而至,走到苏烈跟前的时候已是气喘吁吁。 “少侠,你要带我闯荡江湖吗?” 苏烈在对方额头上轻轻弹了一下:“你还小,这件事等你长大了再说!” 黄仁嘴角扬起:“那你这是答应收我为徒了,师父在上,请受徒弟一拜,咦。。。人呢?” 苏烈没想到对方如此执拗,回想着这两天的饭局,心中那根弦顿时就松动了。 “如果你能回答我这个问题,我就收你为徒!” 黄仁听声音从身后传来,连忙转了一个身,这才发现目标人物。 “什么问题?” 苏烈不假思索,娓娓道来:“一个和尚和一个尼姑在一个荒岛里待了四五十年,结果荒岛的人口一下子涨了两倍,这是为何?” 黄仁低头思考了片刻,怯怯道:“是因为。。。是因为岛上荒芜一人,从无到有,多了两人,便是整整两倍!” 听到答案,苏烈大为吃惊。 想来自己在山上只是为了愉悦毛豆,而故意往人性本能方向指引,借此点破男女之间的那档子破事。其实真实答案,就是。。。 “难道。。。我猜错了?” 见苏烈出神,黄仁小同学小声地问了一句。 “没错,你答对了,看来我们还是有些缘分,这样吧,这本自在经外篇就交给你,等你背的滚瓜烂鼠的时候,就是我们相见之时。” “师父,你还会回来?” 黄仁神情失落,略带怀疑道。 “缘分到了自然会!” 苏烈故装深沉道。 “如果你没回来,我一定会去找你,直到找到为止。” 黄仁坚定的语气,让苏烈为之动容! “别多想,江湖险恶,我带着你不方便,再说这次为师真的有事情要去做!” 正式确定师徒关系的这两人,还没到一竹香的功夫,却又到了各奔东西的时候。 黄仁咬了咬牙,眼中闪过一抹决绝,当即头也不回的跑了。 苏烈秉承了慧绝禅师不靠谱的心性,满口胡诌,但最后那句倒是真的。 苏烈离开这里,还真的有事情。并非畏惧不远处拿着菜刀张着长弓的夫妻俩。。。 有了钱,苏烈买了一匹普通的双色马,是南方良驹和北方种马杂交出来的,因为颜色不纯,品种不纯,马贩子急着脱手,所以苏烈只花了一百银子。 苏烈觉得自己的东西就应该贴上标签,为此他给那匹双色马取了个名字。 “杂碎,再跑一阵,前面就是溧阳了,坚持坚持住啊!” 那匹身披绿色和红色长毛的杂碎,哼唧了一声,仍是消极怠工,慢步在宽阔的官道上。 “你还真瞪鼻子上眼了是不,作为坐骑你就必须有坐骑的觉悟,做到打不还手骂不还口。。。怎么说你还不乐意了,你是要造反吗?” 双色马屁股一拱,身形狂震,似乎要把自己的主人从自己身上拱下来。 “行了,发点牢骚就得了哈,难道你还想和第一次一样,把我拱下背来你才乐意?” 听着主人零碎的话语,杂碎不仅没有住手,仍旧锲而不舍的撅屁股摇脑袋! 对于如此不听话的坐骑,苏烈也没有办法,总不能一剑结果了那畜牲白白浪费一百两? 但这货也真能折腾,都折腾一整天,还不消停。明明就是坐骑的命,却有一颗不甘当坐骑的心,有意思吗? 真没多大意思! 苏烈后知后觉,终于领悟了那马贩忍痛割爱时的窃笑,只是这领悟,多么惨痛啊! 前面十丈处就是城门,里面有客栈美食还有热水供应洗澡,想想都是美美哒,眼看就要关闭城门,这家伙不仅路上消极怠工,这会关键的时刻,依然还是皮鞭抽不动,任你千般谩骂,我只低头看路,颇有一番傲气风骨。 城门终究还是合上了,苏烈从马背一跃而下:“杂碎,既然你不能为我所用,那我只好杀了你!” 拔剑的瞬间,那家伙仰头长嘶,只一会的功夫便没了踪影。 苏烈回剑入鞘,微微一笑:“这畜牲还真是无情,说走就走,好歹我帮你赎了自由身,连一句感谢话都没有,还真是伤人呐。。。走吧,走吧,杂碎,从此你自由了!” 夜幕降临,苏烈牺身在一片丛林之间,有野兽在四周乱鸣,被几块石子轻松打发。 “安静了,可以睡一会儿!” 苏烈擦了擦嘴角的油腻,披了一件长袍,在一处篝火处躺了下来。 白天和杂碎的较劲花费了太多的精力,所以才睡不久,就有轻微的鼾声传出。 睡了没多久,苏烈的耳朵微动,不远处有人打斗,苏烈没动,那边的动静却越闹越大,简直不让人睡了。 苏烈有些气愤,长身而立,手中提着幽冥,便要去看个究竟。 不远处树木茂密,从间隙中,可以看见刀光激射,剑影重叠显示着战斗正处于焦灼状态。 视线里,拿刀那人茫然四顾,地上倒下数十号好手,已无一活口。 那是一把长长的苗刀,刀刃尖而硬,是苗风尾! 苏烈回想起在奕天下看到的那些吝啬的刀痕,忽然有种后怕的感觉,杀人凶手就在眼前! 只是。。。只是。。。为什么他会在这里?难道他也要去离火镇? 思虑之间,一个冰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阁下还不现身,莫非是要我来请你?” 苏烈讪讪地从一棵老树下缓缓走出。 “纯属巧合,刚好路过!” 那凶手冷冷道:“那还不快走?” 苏烈愣了片刻,这才把目光从那些尸体身上收回。 回到自己的窝,早已没有了余热,想着刚才见到的一幕,久久未曾入眠。 奇怪,那些人怎么招惹到这尊魔神了? 这魔神挑了弈天下的档口,居然还敢在这里停留,那三位高手可正寻着他呢。 正自惊疑,那尊魔神神不知鬼不觉地站在了还未熄灭的篝火处。 苏烈没有说话,那人却解释道:“纯属巧合,走累了,不介意吧!” 走得近了,苏烈才发现,自己对面站着的居然是一位少年,大概比自己长几岁,要不是眉头紧皱的缘故,那张脸想必也会很好看。 只见他把苗风刀随手一扔,就座在苏烈对面,快要熄灭的火焰被一阵风吹得又亮了些许。 苏烈还发现这家伙一直在看着自己,真是个怪人! 至此苏烈的睡意全无,有一个杀手在身旁,总得谨慎一些,不然等自己睡熟被人干掉,那可就无言面对阎王了。 “我们聊聊。” 那人突然开口道。 聊聊? 聊什么? 有什么可聊的? 素昧平生只是凑巧看见你杀人而已? 要不要这么深沉? 要不要一来就搞得我非聊不可似的? 退一万步说,我们很熟吗? 苏烈咬文嚼字的同时,那人的声音便飘了过来。 “刚才我替你杀了那些人,你应该感谢我!” 苏烈瞪大了眼睛:“那些是什么人?” 怪少年说道:“官府的人!” 这下苏烈更为纳闷了。 “我不认识他们,更与官家无怨无仇!” 怪少年提醒道:“可是他们认识你,而且想杀死你,要不是我及时赶到,只怕。。。最近可有遇上什么奇怪的事情或者。。。奇怪的人?” 苏烈听了直摇头,忽然想到一个人。 那个人向他借了十两银子,这辈子他都不会忘记,对方还想敲诈苏烈的时候,被他一拳打晕,难道是他?可是不过打了他一拳而已,为什么会惊动官府的人? 苏烈说出了自己的猜疑,那怪少年笑了笑:“他说他姓刘,这就对了,你打的那个人大有来头!” 苏烈笑了笑:“一个赌徒而已,能有什么来头?” 怪人摇头道:“齐王的世子恰恰好赌,不仅如此前一阵子他还死了一个喜欢的丫鬟!” “这和我有何关系?” “恰恰脱不了干系,正因为他死了丫鬟心情才会烦闷,所以,他才会负气出走临淄城,才恰好就在赌场里遇见了你,顺便向你借了十两银子。” 这巧合。。。也没谁了! 等等。。。刚刚他说什么? 苏烈顿时睁大了眼睛:“你说那位衰鬼是齐王的世子?” 诺大个胶州都是他家老子的地盘,而且齐王已经七十岁高龄了,哪天嗝屁了,这王位还不是传给他唯一的儿子?这个消息如此意外,苏烈怎能不震惊! “八九不离十!” 苏烈咽了一口吐沫:“被你杀死的人都是他派来的?” “年轻贵胄,被人打了,脸上肯定会挂不住,派几个手下来找面子,暗中出出气,也是无可厚非,但我觉得又不太像,齐王世子是个要么做绝要么不做的主,这些小打小闹完全不是他的秉性。。。。或许是他手底下的人像表现表现,好在未来王的面前赚点政治资本。” 苏烈自然知道,这神州大陆除了三个异性王之外,还有七个刘姓的王爷。素有九王共主的美誉。 而这里九王所护卫的主子,自然是指神都里面那座辉煌皇宫里面稳住江山的文帝。 “看来我的运气不太好!” “不,你的运气很好,因为你遇见了我。” “你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些?” “之前说过,纯属巧合,只是路过。。。顺便聊聊。” “就这么简单?” “没那么复杂!” “很好,你已经成功吸引了我的注意!” 那怪少年像看白痴的眼神望着苏烈,阴森的树林顿时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沉默,两人相视无言。 短暂的沉默之后,望着快要熄灭的篝火,苏烈转了个身出去,回来的时候,抱着一捆还有些潮湿的树枝,苏烈往里面扔了一些,还没干透的木材在小火的包裹下,外表很快便冒出层层青烟。 “你。。。是那个穿着血色盔甲,在奕天下制造血案之人?” 怪少年多看了苏烈一眼,心想,这小子就凭着一把苗凤尾就断定我是那个人?凭什么认为我会承认。直到看到对方坚定和睿智的眼神以后,黑衣人不再掩饰。 “你很聪明!” 苏烈笑着说道:“不。。。是你的眼神太特别,在街上看了一眼,就忘不了!”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三十章 这个杀手有点二 苏烈并非托大。 而是那天他恰好看到了怪少年骑着血驹,在街道上奔跑时的神勇,那时的目光远比现在还要深邃,还要可怕。 就像是一个无底洞,看不穿也看不透! 怪少年叹了一口气,似乎有不得已的苦衷:“你想知道我这么做的原因吗?” 苏烈耷拉着脑袋,不置可否:“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在听。” 怪少年嘿嘿一笑,下一秒却口出惊人:“我喜欢上了他们的小姐!” 苏烈觉得对方简直不可理喻,喜欢别人家的小姐干嘛还要杀她的手下,这不是找虐吗?能不能别这么搞笑?作为一个一流的杀手,难道你不该严肃地看待每次杀人任务? “她有很多事情要做,每天都很忙,唯有如此,才能引起她的注意,请她出来一叙!” 苏烈几乎要给这位小哥跪下了,不带这么骗人的。 “我知道你不信!” “那你为何多此一举?” “因为我觉得这个理由很充分也很特别,万一你信了呢?” “幸好我没有被驴屁给崩坏脑子,你的鬼话终究不能全信!” “你听说过上官暮雪吗?” “神州四大美女之一,传说出生时口中吐出利器,是一杆精致的长矛?” “这些传说不可全信,大都以讹传讹,事情的真相早已被有心人弄的面目全非。不过可以告诉你的是,她只是一个十三岁的少女罢了。” 苏烈哦了一声,然后说道:“能成为万人倾慕的女子,一定是有什么特别之处吧。” 苏烈原本想说肯定是祸国倾城的容貌,转念一想,美女哪个不是天仙般的存在? “不错,她是三美之中唯一不通音律,不会女工,琴棋书画样样不通的女子!” 苏烈砸了砸舌头:“果然很特别!” “但是她的确很美,那日我曾远远看了一眼,就那么一眼就感觉自己非她不娶,直到。。。” 苏烈听出话里有话,也不多问。 “你这么一说,我倒想见见她本人!” 怪少年冷冷一笑:“那你得抓紧时间,再过个把时辰也许你便永远看不见她了。” 看不见? 难道她也在这里? 苏烈眼珠一转,不明白对方究竟想说什么? 苏烈觉得这世界上并没有自然熟络的人,既然他愿意花时间聊聊,必然有聊聊之后的意义。只是聊了这么长时间,苏烈连对方姓甚名谁都不知道,这家伙还是让人看不透啊! “你一定会觉得好奇,我究竟想说什么。” 苏烈不喜欢猜哑迷:“你还是直说吧。” “我想拜托你一件事情,去五里亭搭救上官暮雪,她马上就会有麻烦了。” “为什么?” “因为这从头到尾就是一个圈套,我弄出这么大动静,只是引她出来而已。至于接下来还有什么安排,我并不清楚,我只是觉得雇主花费那么多金钱和精神折腾这件事情,自然是不想上官暮雪再回神都!” 苏烈微微变色道:“为什么?” “因为她是我第一个爱上的女人,我不希望她死。” “为什么?” “因为我收了别人的钱财,不方便出面。” 苏烈连续三个为什么,就把一件复杂的事情变得简单了许多。 这就是一个古代版农夫与蛇的故事,那怪人拿了别人的钱办事,却又倒打一耙,要破坏雇主的好事。 苏烈想了片刻,认真道:“英雄救美这样的事情风险极大,最悲剧的莫过于人没救到,自己却死了,这买卖着实不划算。” 那怪人冷冷一笑:“既然你说到买卖,那我们来谈一谈酬劳问题。” 苏烈说道:“我不差钱。” 然后得意地拍了拍衣带,结果大为吃惊,九百多两银子就。。。他妈飞了? 苏烈望着自己的钱袋被人抓在手心,顿时骇然道:“你。。。你是什么时候做的?” 怪人说道:“你睡觉的时候。” 苏烈一拍额头,恨不得来个自我了断,大意,太大意了! “我救了你一次,又替你找回钱财,这个买卖你不亏!” 苏烈生气了,鼻子呼出两团热气。 “妈的,你一直在跟踪我!” 那怪人戏虐道:“现在才发现,是不是晚了些?” 苏烈拔剑,剑尖指向那怪人。 “出招吧!” 怪少年散发危险的气息:“你想越级挑战,这很不理智?!” “来到这个世界,我就没怕过谁,一句话,惹毛我的人有危险!” 妖艳的少年再次确认道:“你要向小宗师发起攻击?” 话毕,手掌一吸,苗凤尾握在手心! 苏烈咂吧了两下嘴唇:“你的废话有点多哦,小宗师算个屁啊。” 话毕,用实际行动证明,越级挑战的决心和勇气。 一剑出,剑气森森,气势如虹,在途中的时候突然变化,一气三斩。 三把恍若实质的剑分三个不同的方向笼罩着对方。 由剑气幻化而出的剑刃依然锋利无比,两把擦着对方的脸颊呼啸而过,咔嚓一声响,同时击穿两段拳头大小的树枝。 还有一剑笔直地朝那人门面而来,这才是真正的杀招。 苏烈一上来便把自己苦学多年的剑术造诣施展开来,而且是不留余地,可见他承受的压力有多大。 神州大陆,武者多如牛毛,能上宗师境界的更不超过一百人。 小宗师与大宗师虽然只有一字的差别,却也是天囊之别。大宗师能够轻易调动天地元气为自己所用,而小宗师只是将人类的极限力量和天赋发挥到最大的程度。 大宗师可以随意碾压小宗师,同理,小宗师可以碾压包过九品以及九品以下的高手。 偏偏苏烈不信邪,他想要越阶挑战自然是谋划许久,而且也做好了相应的准备。 在山上,大宗师如自己的师父承智大师、巨象小师叔,还有戒律堂的长老,这些人苏烈自是打不过,也不会平白无故去触眉头。那些小宗师却碍于身份不屑与苏烈对打。 所以苏烈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很久,主角光环给我出来! 千呼万唤的一剑,飞速旋转眼看就要刺破对方脸蛋之际,忽然停止不动了。 似乎有一层薄薄的膜在阻挡这气势非凡的一剑,与剑尖摩擦之处,明明没有任何阻碍物,火光却点点激射开来。 那一层若有若无的气罩,在剑尖的打击下,慢慢从虚无中显示了出来。 “真气护身?” 苏烈眼中的求胜欲望越加强烈,脚尖轻轻一点,人和剑都飘了过去,剑鸣之时,幽冥和那把虚幻之剑合为一体,两剑并一剑用,剑尖旋转更快,擦出的火花也越发的剧烈。 始终漠然注视着这一切的怪少年,眼前一眯,那道快要碎裂的气墙瞬间消失无形。 幽冥没有了束缚,速度一下子爆发,嗡鸣不断,人和剑顺势刺进了对方的面门。 灵―― 电光走时之间,那把始终未动的苗风尾动了,刀尖由下往上抵住了幽冥的前进,刀尖碰剑尖。 剑与刀的第一交锋宣告结束。 从表面上看,两人势均力敌,其实从更高一层来讲,苗凤尾后发而至,显然更胜一筹。 苏烈对此并不意外,而且还有些侥幸,也不枉自己平日里苦练木剑,况且能如果被自己一剑捅死,那就不是小宗师了。 苏烈收剑,很快刺出第二剑,此剑招为君子剑,看似文雅的名字,其实还有点小人行径。 那一剑刺得极为刁钻,认准了对方必定会防守的部位,然后打个时间差,剑势徒然一变,剑随人晃动,剑尖弯曲着朝那人屁股深情地吻去。 这一吻如果得逞,只怕那人屁股要出血。 那怪少年有些恼怒,大概从来没有人打敢他屁股的主意,今日却被这厮给惦记了,由是恼火。 “卑鄙!” 回刀已是来不及,那怪少年心一横,苗风尾直指苏烈两跨之间,一旦被这刀尖碰到,这辈子的幸福只怕是没了。 “无耻!” 两人见招拆招,你来我往,都不按套路出牌,就这种下三烂的手段传出去,只怕也要被江湖人嘲笑一番。 说到底,这是一个不等量带换问题。 苏烈说,你要不要屁股? 怪少年很快争锋相对,少年,你还是考虑一下后半辈子的幸福吧。 剑和刀的第二次交锋,又再次以平局的方式宣告结束。 苏烈撤回了幽冥,怪少年收回了苗凤尾,两人各自深呼吸,平复着内心深处复杂的情绪,然后突然破口大骂。 “卑鄙无耻!” 话语居然如出一辙! 苏烈神色古怪地望着怪少年。 怪少年的视线自然也没有从苏烈身上移开过。 恰恰就是那一句卑鄙无耻,让这两人顿时有种惺惺相惜的感觉,很奇妙,就像冥冥之中自有定数一般,换一个场景或者换一个人,也许感情就没那么微妙了。 “不打了!” 苏烈随手把剑仍入剑鞘之中。 “为什么不打了?” 苏烈说道:“不想打了!” 怪少年意味深长的来了一句:“幸好你有自知之明,就此罢手,否则第三次朝我出手,你就已经是个死人了!” 苏烈强烈抗议道:“江湖上不是流传着事不过三嘛,三招还没过呢!” 怪少年正色道:“我的字典里,每个人只有两次机会,不会出现多余的第三次!” 多余的机会? 苏烈顿时哈哈一笑:“事不过二,很高兴认识你!” 事不过二一脸黑线:“喂,我不叫这个名字!” 苏烈好奇地望着他:“那你叫什么啊?” 怪少年望着苏烈柔和道:“在下灵姑浮!” 苏烈差点没有吓死,灵姑浮,大人物啊,在杀手榜上都是赫赫有名,凶神恶煞的存在,怎么会是一个和自己差不多年龄的美男子呢? 而且这厮作为杀手,话是不是太多了,难得设定有问题? 苏烈无法接受话痨杀手,摇头,不,这不科学,完全不科学!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三十一章 只为一睹芳容 作为交易,灵姑浮最终归还了苏烈所有钱财。 但这是九死一生的交易,苏烈也不会笨到用脑袋去撞石头。 “你总得告诉我对方的境界修为如何,善于使何种兵器,又有什么样的套路吧!” 灵姑浮俊美的脸上闪过一丝木讷:“这个倒不是很清楚!” 苏烈抓狂:“你叫我羊入虎口不是送死又是什么?” 灵姑浮脸色一沉,身上顿时杀机四伏:“还有一个选择,要么你现在就被我杀死!” 苏烈丝毫不怀疑这句话的可行性。纵然自己身上藏了太多的秘密,在绝对实力面前,而且是如此悬殊的对决,只怕有心杀贼却无力回天! 别的穿越者都是从打小怪兽开始升级从而踏向人生巅峰,怎料造化弄人,苏烈一入世,便遇上了这么个霸道不讲道理的主!也难怪他会选择做杀死,受人钱财替人消灾,杀你还需要理由吗?。 “我始终不太相信,作为一个超一流的杀手,会出卖自己的雇主!” 灵姑浮认真地说道:“这是原则问题!” 这和原则有个毛线问题! 苏烈翻了翻白眼,简直不可理喻,难道你的原则是不能看着别人杀女人? “我有个不成文的规矩,但凡漂亮的女子,我都不希望她那么快死去,就像欣赏一朵漂亮的花,我期待着它能在风中盛开,而不是未曾绽放就要枯萎,这世界终究太过丑陋和肮脏,有花瓶甚至那些漂亮的花瓶存在,至少可以缓解我对这个世界的看法!” 苏烈冷冷道:“看来你的雇主事先并没有深入了解你的做事风格!” “恰恰相反,他们之所以请我走这一躺,完全是因为太了解我的做事风格,一出手便无活路!” “那可就奇怪了,花钱直接让你做掉那个上官暮雪岂不是更简单?” 怪少年拖着下巴说道:“我也觉得很奇怪!” 苏烈不咸不淡地说了一句:“定是你喊价太高,雇主支付不起吧!” 怪少年说道:“上官暮雪的人头一千根黄鱼,很高吗?” 嘶。。。一千根黄鱼? 苏烈又看了对方一眼,还真是什么价位都敢往外报。 一千根黄鱼,都可以买下两座庸城了! 这还不算高?这简直就是狮子大开口! 沉默了片刻,他突然把两根手指头伸进嘴里,一声清脆的哨音骤然响起。口哨声刚落下,一匹颜色不纯的马踏着微露的晨光呼啸而至。那坐骑跑到主人面前,搖尾晃脑,简直听话的不能再听了。 苏烈这只鸭子后知后觉,朝那马看了一眼,以为自己眼花,使劲搓了搓眼睛,确定那是真的,不由惊呼:“杂碎,怎么是你?” 被称为杂碎的坐骑回头,眼神流露出不屑的神色,仿佛苏烈与它有不共戴天的血海深仇。 “我去,给你自由了,还特他妈被嫌弃了,犯贱啊!” 这杂碎苏烈刚放走没多久,居然被灵姑浮给驯服,期间肯定有不为人知的秘密,对于这两人眉来眼去的勾当,苏烈着实没兴趣。 临走之际,苏烈问道:“我们是不是朋友?” 灵姑浮笑了笑:“杀手不需要朋友,也没有朋友,你最好把今天的事情都给忘了。” 苏烈问道:“就像我从来没见过你?” 灵姑浮说道:“你很聪明,所以聪明人活的更长!” 苏烈虽然不理解对方的做事风格,但赞美的话还是很受听,洋洋自得道:“我是天才嘛,自然不能傻。” 灵姑浮补了一句:“这个世界,天才死得更快。” 苏烈:“。。。” 从庸城的惊鸿一撇到濮阳郊外相识,绝不是巧合二字就可以说的清楚。两人也许有缘无分,也许是缘分未到,之所以打了一个照面,完全是对方强行建立起来的联系。除了知道对方行为怪异和姓名之外,苏烈对于这个性情古怪的杀手还真没底。 这种强行建立起来的联系,如果苏烈不愿意自然可以来个金蝉脱壳,打不赢对方跑还是能跑赢的,这点自信如果没有,也不敢下山胡作非为。 其实灵姑浮对那家姑娘也只有一句话的描述。 “我看了她第一眼,就已经爱上了她。” 能让一个冷血杀手对一个人做出如此评价,那女子该是如何的惊艳? 说到底还是苏烈心里作怪,越是漂亮的女子越想一睹芳容,毕竟在山上和小毛豆在讨论女人的时候,总是缺少一个鲜活的样本,以至于性启蒙教育总是达不到预期的效果,大打折扣,而且折扣的很厉害。 山上都是一群狼,一群嗷嗷带哺,缺少女人缘的恶狼。狼既然下了山,自然要喝最烈的酒,搞定最美的女人。 于是一马一人开始向城门方向相反的方向驰骋。 “乖乖,没想到你血统不良,居然还能跑这么快?” 此刻已是白天,晨光大泄。温和的太阳普照大地,五里亭外此刻已是桃花盛开,花瓣在阳光的抚摸下越加傲娇,像女子的唇,有一丝蛊惑的意味。 相比山上的三里桃林,这里的规模和数量都要少很多,而且就花瓣的艳丽程度而言,依然逊色的很。 苏烈下了马,一只脚便踏入了桃林之中,闻着桃花的沁香,他还敏锐地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这股味道随着脚步向前,愈加浓烈。 路上都是一些断臂尸骸,沿途都是一些被鲜血浸泡的草皮,再往前,他便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 那人长得极其彪悍,正是之前交过手的王贵。 王贵裸露的身上有许多奇怪的伤痕,像是被什么特殊暗器所伤,那把夸张的巨斧和他人一般站立在这天地之间。 忽然,他的眼睛动了一下,苏烈见他嘴角微动:“救。。。救小姐!” 然后双眸猛地一合,便再无生机。苏烈还没走几步,那具尸体便砰的一声仰面而倒。 “一路走好!” 苏烈轻声呢喃了一句,大步走起。 没走几步,他又遇到了一个熟人,正是那獐头鼠目之辈,叫穷鲸的家伙! 这人死的更惨,身上刀伤有三处,每一处都可以看见里面的皮肉,可谓刀刀致命,纵然如此,他也没有倒下,意志极其顽强。 但,最为致命的还是额头那个流血不止的小洞,那是剑伤,就像蜻蜓点水一般,点到即逝,这出手之人该有多快,才能在别人尚未回神之际完成这致命的一击?那双瞪的老大的眼睛就是最好的证明。 望着四平八稳躺在地上的穷鲸,苏烈还是那句话送给他。 “一路走好!” 那位始终被苏烈所忌惮的老者也死了。 死在了桃花树下,被人一剑刺穿了心脏。 而作为代价,那位偷袭者,也许正是杀死穷鲸的那位剑客,在老者快要死去的前一刻,身体被利器劈成了两半。 老者死时很安详,双目紧闭,脸上也是安详的模样,仿佛已经尽力了,别无他求。 还有几个高手,苏烈没有见过,但从他们的腰间,苏烈摸到一张令牌,上面都只有一个字,弈,天下都可以对弈,这些都是奕天下的高手! 越往前,惨象越发的不忍看,断臂残肢甚至眼珠子,都凌乱的散乱在地面上。 “好像,来晚了,按照时间推算,发动攻击的时间应该是日出之前!奇怪的是,发动偷袭的一方,人数上明显没有奕天下的多,而且被白发老者一剑劈成两半的那位剑客,也只不过是正五品修为,与小宗师对抗,居然能做到同归于尽,他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苏烈站在血液弥漫的桃花林中,捏着下巴说道:“这里透漏着一股诡谲的气息!”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三十二章 无限循环 苏烈迟疑未定之际,耳垂微动,一个浪荡的声音自十丈开外传来。 “上官暮雪,你最好从了老子,否则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狗贼,你背叛弈天下,罪该万死!” “我自问没有亏待于你,念在主仆一场,你想杀便杀,何必辱我?” 苏烈眼前一亮,望向声音的来源,那里是一片低洼的草丛。 听闻如此狗血的对话,苏烈忽然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好在赶上了这出逼良为娼,意图弑主的好戏。 “原来裂缝来自内部,由内部突然发起攻势,就算再坚固的壁垒也会崩溃!” 这也就解释了,为何小宗师会惨死的奇怪现象。 那位明老应该是深中剧毒,在这种情况下,依然可以将正五品高手毙于剑下,也算没有辱没小宗师的称号! 外面的惨象还历历在目,苏烈不知敌人在暗处还有多少,暂时也不敢轻举妄动,只是悄悄的潜伏,一双眼睛炯炯有神,注视着四周任何的风吹草动。 视线里,春风吹动着唤不出名字的杂草左右摇摆,从那些遗漏的空隙中,苏烈看见一个面上带着伤疤的男子,身上散发着正六品的气息,也许他就是此次偷袭的策划者。 “天下四美,如果让别人知道你现在狼狈的模样,应该会有很多人希望知道细节,毕竟你太出名,那些吃不到葡萄的自然想解解眼馋。” 那女子只露了一张侧脸,远远看去,并不太真切,只是依稀可见楚楚动人之色:“你。。。你做梦,我是宁死不从。” “你从不从其实没多大关系,就算你死了,我也可以如愿以偿!” “变态!” 苏烈和上官暮雪齐齐骂了一句。 “你就不怕来自弈天下的怒火?” 刀疤男冷冷一笑:“小姐,事到如今你还看不明白吗?我雷云之所以敢背叛弈天下,自然是想好了完全的应对之策!” 上官暮雪一愣:“该明白什么?” “你的行踪如此神秘,为何还有人在这里设下陷阱等着你们?” “为什么?” 刀疤男停顿了片刻,像是在消化某种情绪:“傻白甜?看来上官家主一定是脑子错乱了,才会把弈天下交给你手上。” 就连苏烈都为对方的智商着急。 “闭嘴,不许妄自非议我爹!” 刀疤男继续桶刀:“说你笨还不乐意,好吧,让你死个明白,要杀你的人是你们家族的,我只能提示到这里了!” 上官暮雪那一刻应该很难过,但苏烈没想到的是,她居然笑了,笑的很绝望。 作为弈天下的掌舵人,又是四大美女之一,这两样身份无论任何一样都足以让人眼红。 她所站的高度很高,以至于失去了很多东西,包过和她流着一样血脉的亲人。 可是她还是不明白,所以她想问个清楚。 “为什么?” 刀疤男也很诧异,只是很快他便缓过神来。 “你想拖延时间?那你的如意算盘可就要落空了!” 也就在这时,一声鬼叫在两人耳畔响起。 “谁,别装神弄鬼。” 苏烈睁大眼睛,四周居然藏着一位高手,他竟然没有丝毫察觉,显然对方刻意放缓了呼吸,和徐徐的春风混在了一会,是故很难察觉。 “再下窃玉,兄台手下留情。” 那人缓缓地从草丛中走出,面带含笑,一脸苟合之色。 “你不知道我是谁?” 刀疤男面目狰狞道,对于自己身边还有这样的敌人感到震惊。 “浪花一朵小飞龙,是阁下吧!” 刀疤男冷冷一笑:“窃玉偷香非君子,窃玉公子是想要带走上官暮雪吗?” 窃玉公子玉树临风,一走一迈之间尽显风流。 “你答对了一半,我不仅要带走这丫头,我还要。。。要你的命!” 这个命字还在空中打颤的时候,窃玉已经快速欺压上前,苏烈发现对方的步法有些诡异,只是一时分辨不清。 欺身而上,一双好看的大手化作厉鬼勾魂,直接扣向对方的喉咙。 小飞龙雷云面色一寒,后退之际,才发现自己的喉咙被抓伤了,要不是躲闪及时只怕小命不保! 真气一凝,当即陷入死战模式。 窃玉公子韬光养晦,躲在暗处已多时,知晓对方身上有伤,出其不意,一拳打在对方的腹部,那人吃疼,大喊了一声,已是伤上加伤,腹部流血不止。 “我们无怨无仇,你为何要下此狠手?” “人家姑娘也和你无怨无仇,你为什么就不肯放过她?” 刀疤男临死的那一刻,似乎想到了什么。 然后用尽所有力气骂了一句:“白痴!” 便被一把扇子捅破了咽喉,在地上挣扎片刻,居然死了! “果然是红颜祸水,为了她一个人,居然死了那么多人!” 苏烈后知后觉,才真正领悟这个词的真谛。 不过这人话太多,死了也不可惜! 上官暮雪见此一幕,已没有了惊讶,之前的血腥还历历在目,从惶恐到害怕再归于平静,这些情绪转化的很快,何况只是死了一个对自己意图不轨的叛徒而已,难道要自己挤出几滴眼泪装善良,笑话! 窃玉公子擦干净扇子上面的血迹,对上上官暮雪的目光,舔了舔嘴唇道:“你是我的!” 上官暮雪往后退了一步,坚持道:“我是我自己的!” 苏烈没想到就这一会的功夫,两人已经有两句肺腑之言相互重合,难道是同一个世界的朋友,苏烈眉头一皱,好奇心不免又多了一重! “这说话风格,怎么越听越耳熟?” 窃玉公子生性风流倜傥,不知从哪里听说上官暮雪要离巢,大老远从西域赶来,在跑死了两匹良驹,星夜驰骋之下,就是为了一亲美人芳泽,还真不枉窃玉这个称呼。 离开神都老巣,正是窃玉偷香的最佳良机,闻名不如见面,见面不如同床,这是他的一贯作风。 许是上官暮雪太大意了,从小生活在神都,天真烂漫,自以为所有人都和神都那些谦谦君子,离开神都之前,只听明老一个劲在耳边鼓吹,江湖险恶江湖险恶,喊到最后身死魂灭,才让这位天真的小姑娘有了一丝感触。 “江湖果然险恶,下半身动物怎么那么多?” 窃玉公子向来以辣花摧手闻名,但凡有女子反抗者,莫一不是折磨至死,这些年来,反而养成了一种特殊的嗜好。 别看他现在虽然只有六品的修为,却可以和小宗师掰一掰手腕,这缘自于多年的战斗经验,还有那精准的算计。 同样是六品高手小飞龙,却被他轻松解决,除了小飞龙身受重伤无力反抗之外,那便是那恐怖的算计了,他算准了那一击对方必救,才有了之后的一拳重击。 “可怕的对手!” 苏烈思索片刻,便得出这个结论。 这个苏烈心中所想的可怕对手,此刻正在整理着装,想来刚才打斗让他的发梢有了一丝凌乱,他很不满意,于是自顾自地整理了一番。 “你刚才说,你是你的?” 窃玉公子整理完毕,上前拖住对方洁白如玉的下巴,狂喜。 “目有怒色水汪汪,伊人玉骨勾我魂,不错,我就喜欢有骨气的姑娘,因为这样更刺激更有味道!” 上官暮雪简直要疯癫了,她红着眼睛,不断地在问自己,为什么没有一个正常的,就算自己美若天仙也招架不住如此猥琐的轻薄,呵呵。。。男人啊,真不是东西! 苏烈凭空打了一个喷嚏,很是纳闷,谁在骂我,谁在骂我? “禽兽,放开那女孩,让我来!” 忍无可忍之际,一个牙齿快要掉光的老头,从草丛中一跃而起。 “我去,还有人!” 苏烈只觉得这片高过腰杆的草丛很是神奇,连续藏下三个人不说,鬼知道还有没有第四个,第五个。。。 苏烈有一瞬间是绝望的,难道这个世界的设定是自带黄的属性? “老头,你还想老牛吃嫩草不成?” 那只剩两根门牙并且老脸发黄的老头嘿嘿一笑:“本尊掐指一算,和这小娃还有一段情缘,识相的赶紧滚,不要打搅我和小姐的你情我侬!” “我呸!” 上官暮雪碎了一口吐沫,整个人都虚脱了,仿佛那个动作花光了她所有力气,紧接着面色一白,然后受不了打击,头一沉便晕死过去。 苏烈倒是古怪的笑了笑,还真是人老心不死啊,这江湖。。。有些意思! 窃玉公子听他口中自称本尊,又看见美人晕死过去,心下厌烦:“你究竟是谁!” 黄脸老者仍是嘿嘿一笑:“风流倜傥的窃玉公子原来是个话唠,这可奇怪了,你知道吗,有些人必死于话太多!” 话音落,一根枯树枝在空中一颤,尚未看清他如何变招,那根树枝便如蛟龙一般蜷伏出击,神勇无比。 窃玉公子白皙的面庞有了一抹凝重,他的拇指轻轻划开古色古香的扇子,第一时间护住身上要害部位,一朵大大的菊花便活灵活现地展现在老头的眼前。 “原来你还有这等爱好,好,很好,非常好,那我就满足你的愿望!” 那根枯树枝在扇子上面轻轻一点,借力一跳,然后匪夷所思地刺向那人的屁股。 窃玉收扇重重地击在那根树枝上,却不曾想树枝未断,人却为之一震,身形倒射而出,还未曾喘息,便觉屁股一疼,脸颊涨的通红,极其屈辱的吼了一通:“我操你大爷!” 窃玉公子菊花一紧,巨大的伤痛让他做出更为凶残的反扑,他来不及抚摸那受伤之处,古色古香的扇子被他双手一搓,立刻飞射出许多支暗器。 那老者咦了一声,不想被那暗器所伤,顷刻扔下作案工具,倒翻了出去。 临时兴起,落下之时,抓住一枚贴身而过的暗器,只见他定眼一瞧,发现那暗器居然是扇子的竹片,原来此人临时震碎了最心爱的扇子,再利用真气往外一送。。。 “此仇不报非公子!” 窃玉公子放下这么一句话,然后逃也似的跑了。 那位只剩两颗门牙的老者望着远盾的对手,双指轻轻一夹,手中的暗器瞬间腰折。 “哼。。。这次侥幸让你逃脱,下次就没那么好远了。不对,下次。。。下次还要爆你菊花!” 苏烈忽然有种磕头拜师的冲到,毕竟在山上他只是随口说说,那些被苏烈整怕了师兄,是宁可信其会,也不敢拿着自己的屁股冒风险! 对菊花的研究,还要归咎于那个死便秘,他的师父慧绝大师,你绝对很难想象,整整便秘了二十年的人居然还奇迹的活了下来! 苏烈除了佩服之外,更是想研究个透彻通明才肯罢休,奈何,慧绝大师讳疾忌医,死活不让苏烈靠近。 只治标不治本,苏烈所开的药方,慧绝大师一直就没停过,效果自然是时好时坏,但聊胜于无,在快要憋死自己的时候,慧绝大师丝毫不怀疑苏烈药方的神奇。。。 老者停顿了片刻,忽然对着昏迷不醒的四大美人之一上官暮雪挤眉弄眼。 “安静了,这片天地只剩你我只有你我!” 黄脸老者奸诈的笑了笑,围着上官暮雪转了几圈,口水咕噜咕噜叫个不停。 “秋水为骨,芙蓉为眉,果然是一道秀色可餐的好菜!” 也就在这时,一块石头准确无比地击中了老头的后背。 老者恼怒之际,耳边传来一声调侃:“只是这道好菜,您要无福消受了。” “谁,是谁在败坏老夫的好事?给老子滚出来!”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三十三章 黄雀发威(二更) “是我!” 苏烈一跃而出,他为了这一刻,已经憋了太久太久,英雄救美倒是不奢望,因为他觉得自己只是一个市井之徒,身上的铜臭气味熏得自己那张老脸都快挂不住了! “小孩,莫非你也想分一杯羹?好,很好,比老夫的口味还要重,我喜欢!” 苏烈看了一眼生死未卜,衣襟完整,秀眉微皱的上官暮雪,重重地碎了一口吐沫:“呸,老贼,修要胡说,我是路见不平一声吼!” 那老者眼中出奇:“你是佛家的子弟?” 苏烈心中一惊,不曾想这人的眼力竟然如此毒辣。 “被我猜中了?哈哈。。。让我再猜猜,佛教当年一分为二,须弥山上小秃驴,绝不会像你这般好色,我猜你是空灵寺的,只有那里才会乌烟瘴气!” 苏烈莞尔一笑:“你猜中了又如何,放下这姑娘,你可以滚了!” 老者双目一凝,寒声说道:“如果是慧绝大师的弟子,我自然不敢得罪,还得绕着走,只是你不配!” 好个狡诈的老贼,居然把后来的事情都做好了算计。 难道在等某一天东窗事发,那个便秘把刀架在他脖子上,然后他再恬不知耻的说,我并不知道他是你徒儿,跪求原谅? 苏烈更为吃惊的还是那个从头至今只出手过一次的死便秘,整天在山上听他如何吹牛,苏烈只是不信,那一剑繁华过后,洛山一分为二,苏烈这才信了对方。 没想到下山之后,还有人忌惮这位活了一百四十岁的老怪物,这却完全出乎了苏烈的意料。 苏烈咧嘴一笑:“就算不是那个死便秘的弟子,照样可以把你轻松撂倒!” 这句话有极大的水分,因为苏烈并没有十全的把握战胜对手,哪怕是观摩了一阵对方的招式套路,苏烈依然不敢做任何保证,只是人壮声势而已。 能在一群采花贼当中笑到最后的,往往是可怕的! 苏烈自然明白同等境界也有强弱之分,像这般碾压似的胜出,着实大跌眼镜。 “少年,你知道你是怎么死的吗?” 苏烈不解,侧身问道:“怎么死的?你倒是说来听听!” 那老头诡异一笑,身子忽左忽右,竟是神鬼莫测,待到苏烈面门时,蓦然开口:“死于话多!” 苏烈双眼一眯,原来还是这个梗! 视线里老头双手化爪,九阴白骨爪冒着丝丝寒气,此爪常年浸泡在寒冰之中,但凡被伤者,必会全身发冷,最后心脏破裂而亡。 高手出招往往不带任何感情,务必要一击即中,以最快的速度解决战斗。 苏烈大吼一声,周围的草末纷飞,肉眼可见一层层强悍的真气自体内迸发而出。 待到那爪子探前,幽冥剑往下重重一拍,就像拍苍蝇一般,看似轻巧,实则是保存实力,以防对方突然变招。 面黄老者双手一缩,双脚借助苏烈一拍之力,身形扶摇直上,说不出的轻巧灵动。 “且吃我一掌!” 苏烈抬头望去,那只普通的手掌仿佛如来镇压猴子时那般威武,扑天盖地而来,简直到了避无可避的地步,危险程度达到了强悍的六颗星。 苏烈没想过要躲,他神色古怪地望着疾速落下的掌印,心想,遇上行家了,就是不知和天网相比哪个更强? 经过改良和升级的降龙十八掌,如同梦幻一般,幻化二十八条孽龙,相互穿梭编织而成一张可网天地的大网,似要网住这片天地。 龙吟还没落下多久,虎啸声自然也少不了! 二十八条孽龙蜿蜒而上,巨大的冲击力却在那夸张的巨掌面前不堪一击,孽龙寸寸皆裂,集体崩溃,巨大的手印瞬间落在了苏烈的身上。 咔嚓,骨头移位的声音。 苏烈受不了那强悍的真气,扑通一声,双腿着地,竟是全所未有的狼狈。 噗,一口鲜血在苏烈咬牙之际,从牙缝里狂喷而出。 “你。。。你真的是那个魔头的弟子?” 能抗过灭生掌的一击,老者吃惊不小,这种身体硬度和自身所散发的天赋,和神都里头那些天之骄子相比,也逊色不了几分。 内心的猜疑越发深重,顾而有此一问。 打到这部田地,那老者还有心情问这个问题,可见这个问题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苏烈并不知道自己的师父还有一个魔头的称谓,他只是苦涩的摇了摇头,这一战之后,给他带来的冲击很大。 显然之前与灵姑浮交手,对方并没有使出全力,那时便觉得小宗师也不过如此,现在想想还真是可笑啊,醉梦中的人还在一直梦呓自我陶醉呢。 如今如梦初醒,苏烈对今后的武者道路有了更好的认识,要想成为绝对的强者,单靠天赋和金手指成功绝无可能,头等大事,还是要打好基础先! 苏烈心中明悟,扭曲的面庞忽然闪过一抹绝决,只见他全身颤抖,颤抖是因为收敛心神,注意力高度集中的缘故。 他昂起头颅,慢慢地从地上站了起来。 “我这十四年一直活在骄傲之中,跪地拜天跪父母,再从未向任何人下跪,是你把我逼到了这一步。” 苏烈微微喘了一口气,接着说道:“属于我的骄傲我要亲手拿回来,所以你必须得死!” 那老者见对方双目通红,浑身散发着恐怖的气息,一副不死不修的样子,尤其是最后那个死字,余音不绝,让他心中没由来一堵。 闯荡江湖数十年,从未有人能让他有这种感觉。 是人老了,出现错觉了吗? 回答他的是漫天的肃杀景象,飞沙走石,倒卷的叶片像一把把锋利的小刀,轻轻划过老者的脸颊便留下了一道浅浅的伤痕。 “该死,居然惹上了这个小魔头。” 飞沙愈发浓烈,尘土形成的漩涡越滚越大。 密密麻麻的石头悬浮在半空之中,如同一队队训练有素的军队,天空都给屏蔽,一下子暗淡了不少。 异象越发的多,越发的诡异,老者连忙运气防御,他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美人,终究没有勇气再待下去,浑身真气一震,嗖地一声消失不见了。 再说苏烈,他是真的愤怒了,表达愤怒的方式很特别,就是把自己的愤怒强加在这片星空之上。 这并非骇人听闻,而是精神力高度集中,产生了巨大的磁场效应,故而蒙蔽了天机。 这种纯粹的精神力便是苏烈在这个世界的最大优势,随着年龄增长,精神力不再纯粹甚至遇到了瓶颈,可是依然很可怕! 愤怒并未因此消退,反而越加愤怒,因为骄傲的少年还有那骄傲的天赋。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苏烈精神萎靡之际,才睁开禁闭的双眼。眼睛睁开,便再无磁场效应,异象统统消失,仿佛从未发生过一般,这天这地安静地有些可怕! “咦,人呢?” 苏烈捶足顿胸的嚷嚷道,一副欲求不满的样子。 “好险啊,还好他最后怂了,否则再待下去就会被人看到其中的破绽。这意念虽强,终究并没有做到内敛,徒有气势耳!” 死里逃生,苏烈并没有喜悦流露,通过对自己解刨,更加认清了自己现阶段所拥有的力量。 武者武力也,武道一途无极限,唯有突破自身的,才能扶摇直上,羽化成仙。 然,仙道一途就是终点极限?君不闻神州之上,滔滔幽泉、仙府秘谷,尽奢无妄海,这三大禁区,每一个都充满着诡异和传说。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三十四章 孤男寡女(三更) 一个夜深人静的夜晚。 一声凄厉的尖叫带着不安和愤怒,不合时宜的响起。 “啊,非礼啊!” “变态,死变态!” “你究竟把我怎么了?” 。。。 “先看清楚再喊,行不行?” 苏烈直接无视对方过激的反应,扔下一句话之后,仍旧喝着小酒,烤着野鸡,脸发烫,酒意渐起。 苏烈现在还很虚弱,连翻大战已经让他有种吞下一座小山的冲到。断断续续的吃着东西,吃到现在满脸油腻,才算填饱肚子。 上官暮雪疑胡的朝自己看了一眼,衣服完整没有松动的痕迹,看来对方并没有做出什么不耻的行为,想到这里,便轻轻地呼了一口气,气总算消了下去。 “喂,你是谁?” 上官暮雪好奇地看着篝火另一头的俊俏少年,睁大了眼睛,长长的睫毛在火光的映衬下,别有一番楚楚动人的韵味。 “这是个问题,说实在的,我一直想知道我是谁,我从哪里来,又将去往何处。” 苏烈从锦衣里掏出手卷,上官暮雪发现这家伙就连擦嘴的动作都那么顺眼。 “等等。。。我这是怎么了?” 上官暮雪摸着微烫的脸颊,心中颇为意外。 “哼。。。故装深沉,自以为是的家伙!” 听到不吝评价的八字真言,苏烈笑了笑。 “天呐,他在笑,他是对我笑吗?” 上官暮雪那一刻的智商几乎为零,她甚至丧失了对这片陌生环境的思考,以及对自身安危的担忧,毕竟孤男寡女,而且还是荒无一人的郊外,如果遇人不淑,很可能在劫难逃。。。 从小就锦衣玉食,被人尊称为大小姐,过着不识人间烟火的日子,要不是她父亲上官成雄去年意外死亡,她也许可以一辈子如此。 但命运就像一个淘气的小孩,他总是根据自己的喜怒哀乐给人们添点小插曲。 就是这个小插曲,让上官暮雪从一个懵懂的少女,摇身一变,成了弈天下的掌舵人。而昨天将会是她人生中最灰暗的一天! 用她后来的话说:“那一整天除了残臂乱飞,就是狂飙而出的鲜血,那些吓人的场面,这辈子经历一次也就够了。除了这些,看见的都是些精虫上脑的下半身动物,好不容易遇上一个头脑还正常,又有几分姿色的少年,我的那颗心啊,就砰砰砰跳个不停。” 她的丫鬟绿荷除了无语之外,还想到一个词语形容她的主人。 “春心荡漾!” 后来觉得不雅,干脆改成了“白痴”! 上官暮雪确实很白,金黄色下的火焰下,洁白无暇的脸蛋,没有人为加工,更是惹人联想翩翩。 但要说到痴却也未必,试想一个千金大小姐被一个陌生人带到了人生地不熟的荒野,最要紧的是什么,是生存!只有搞好两人的关系交流,才有可能坚持到大部队赶来,她可不想成为那些野兽的点心! “我饿了!” 大小姐的交流方式自带几分与生俱来的傲气。 你饿了,我就该给你食物? 话虽如此,可是苏烈脑海闪过一抹灵光。 “一只烤鸡一百两!” 没错,苏烈喜欢和有钱人交易。 听闻不切实际的报价,上官暮雪鼓起双颊,恼火道:“你抢劫啊,这么贵?” 苏烈神色如常:“两百两!” 上官暮雪顿时傻眼了,无赖还是头一次遇上,这都什么人啊,涨价也涨得太快了吧,连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 “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 苏烈翻动了一下烤鸡,淡淡说道:“随你!” 这个时候火候已到,而他肚子又撑得太饱,所以根本没打算自己吃,不断地煽动着烤鸡身上的香气。 上官暮雪看着金黄色的烤鸡,闻着烤肉微微烧焦的焦香味,好看的柳叶眉微微一皱。 肚子已经饿得咕咕直叫,她着实无法忍受那种饥饿感,从小到大,她从来没有像现在这般饥饿过。 只见她慢慢地站了起来,双眼蹭亮,向着篝火靠近,向着烤鸡方向前进。 上官暮雪迈动着轻快的步伐,左顾右盼,抬手投足之间,好似对那潜在的诱惑不感兴趣,装作四处走走看看的模样。 苏烈许久未曾看到如此有趣的事情,不免开怀大笑。 “你笑什么?” “只是觉得好笑!” “哪里好笑了。” 苏烈指着上官暮雪不说话。 上官暮雪认真问道:“我是个笑话吗?” “你是个传说,但也是一个笑话。” 上官暮雪微怒,嘴角轻扬,好似奸计得逞一般:“传说都很不靠谱的,比如你不知道本小姐下一秒要干什么?” 嗖地一声,苏烈尚未反应过来,手中插着野鸡的棍子转眼跑到了上官暮雪的手中。 上官暮雪迅速后退到安全的距离,然后嘟起嘴唇,对着热气沸腾的烤鸡输送冷气。 苏烈只当对方饿极,脸上的笑意和着微醉的酒意,一张陶瓷般的脸蛋越发可爱。 “三百两!” 上官暮雪撕下一块鸡腿正往嘴巴里塞,猛然听到这么一句,顿时气得不轻,但下巴却轻点,可怜巴巴却又傲气十足道:“本小姐不差钱。” 苏烈望着吃相正香的少女,感叹了一句:“有钱就是好啊!” 他接着说道:“我说的是鸡腿,三百两一只!” 上官暮雪眸子一冷,借势要把烤鸡扔过去,想了片刻,最终没舍得,贝牙紧咬:“算你狠!” 一只野鸡骨架本来就不大,除去内脏和骨头,所剩下的肉块也不多,上官暮雪化悲愤为食欲,很快就解决了剩下的战斗。 “我渴了!” 上官暮雪擦了一般嘴角,朝苏烈喊道。 “没有水,只有酒,三百两一口!” 面对一身铜臭味,不懂怜香惜玉的苏烈,上官暮雪几乎抓狂:“酒也好,拿来便是!” 苏烈递过酒壶,上官暮雪一时豪气上涌,仰头便喝了一口。因为喝的太急,结果给呛了! “咳咳。。。” 上官暮雪到现在才体会烈酒的滋味,结合前不久的遭遇,心中的惨淡愁云被那股浓烈的酒气一冲,顿时咧嘴喊了一句:“爽!” 苏烈侧目看去,那张精致无暇的脸蛋,此刻已是两颊发红,犹如桃花悄然盛开,令人心旷神怡。 许是酒意让这位少女忘乎所以。 她往下半身动作身边一座,丹凤眼微微一眯,笑呵呵道:“你很缺钱吗?” 苏烈点头,招架不住对方的微喘,连忙拉开一定的距离,结果引来对方鄙夷的眼神。 “我需要很多很多的钱,这样就不必再为钱烦恼。” 上官暮雪说道:“谈钱伤感情,说说你的故事。” 苏烈认真道:“谈钱伤感情,但还是要说清楚的好,你欠我一千三百两银子,别说我不讲情面,这已经是折扣过了的价格,一个铜子都不能少!” 上官暮雪唔了一声,双唇越发的饱满红润:“一只烤鸡一千两,一口桃花酿三百两,这买卖也只有你想得到。” 苏烈心中咯噔一声:“你是弈天下的大小姐,全天下第二富有的人,那个。。。你不至于翻脸不认帐吧。” 上官暮雪摇动着手臂:“君子重诺,但我是女子,所以更加看重承诺。不过话又得说回来,你的烤鸡那么好吃,一千两一只不觉得便宜了点?” 一千两一只已是天价。 丫的,你居然还嫌便宜。 确定不是喝高了? 苏烈对此深感怀疑,神色古怪地朝对方又看了一眼。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三十五章 送我回家可好? 上官暮雪真是个疯子,吃足喝饱之后,这疯子居然当着一个下半身动物,直接睡了过去。 苏烈要是个浪荡公子,面对如此秀色可餐的美人,必然不介意上下其手,然后风流快活一番。 “难道这丫的,就这么相信我是一个正人君子,我又没自宫,又是一个陌生人,脸上又没写着绝情绝爱四个大字,就不会对她产生邪恶的念头?” 苏烈微微气恼,望着对方玲珑的身段,一眨眼把注意力全部用到了初露狰狞的两座小山上面,就是小了一点,不过还有发展的空间,毕竟年龄还小。。。 篝火燃烧,温度一下子又升了不少,暧昧的火焰在微风中摇曳不定。 “这家伙,还真是缺根筋!” 苏烈有些头疼望着近在咫尺的美人,心中犹豫着要不要给她盖上一件风衣,毕竟是自己的债主,万一偶感风寒,万一风寒不退又染上了其他疾病,万一。。。,总之,病死了可没地方找人还钱。 最终苏烈被自己的善良所鼓舞,从身上脱下风衣,身子半蹲,轻轻地盖在了上官暮雪的身上。 忽然一只看似柔弱无力的手臂死死地勾住了他的脖子,令他无法动弹,甚至有些窒息,他下意识扣向那人的手腕。 “你想干什么?” 同样的问题,出自不同人的口中,却是出奇的统一。 上官暮雪睁大了眼睛,苏烈同样是一脸错愕。 两双大眼睛彼此对望,然后凝视,再对望,再凝视。 “你究竟想干什么?” 上官暮雪想,少年,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吧。 苏烈在想,美人,你这是要奉献自己的肉体来回报我的救命之恩? 两个人两句话,都各怀心思。 “放手!” 这是两人口吻高度重合重复的第三句话。 苏烈嘴角轻扬,上官暮雪眉头轻皱。 尴尬的气氛维持了好一段时间,两人似乎忽略了男女有别这条古训,直到两人都明白了对方的用意,这才相互松了手臂。 “谢谢!” 上官暮雪用风衣裹紧了身体,抬眼说道。 “不用客气!” 苏烈心中微凉,刚才那一晃而过的东西是长矛吗?可。。。它究竟藏在了哪里?当初抱着她的时候,只顾着享受手掌间的细腻,浑然不觉这丫头居然身怀利器,差一点。。。差一点,就要了自己的小命。 每个人都有秘密,不过这丫头身上的秘密似乎更诡异,就算苏烈眼睛都不眨一下,依然没有看清对方把长矛藏在了哪里。 不知道的人如果试图对其用强,只怕也没那么容易,待敌人靠近,那把神出鬼没的长矛,很可能成就傻白甜的致命一击! 不过,苏烈看得出来,那是本能的反应,对方并非有意为之,否则,那一击之下,就算苏烈反应极快,也会落下个非死即伤的结局! 因为那长矛很诡异,看来传说是真的! 苏烈双眼一眯,心道,这世界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你在想什么?” 上官暮雪双手抱住双脚,耷拉着脑袋,怯怯地问了一句。 苏烈没有回答,这个问题没有回答的必要。 上官暮雪扑闪着大眼睛,可怜巴巴的说道:“和我说说你的故事吧,我睡不着!” 苏烈纳闷地看了她一眼,难道刚才是吃晕的?终究还是受不了对方这个幽怨委屈的表情,叹了一口气。 “我是个孤儿。。。” 故事很长,苏烈没必要每件事情都说的那么具体,人物和地名都模拟两口,显然不想这么快暴露自己的身份,拣几段无关痛痒的事情说上一说,敷衍的痕迹很明显。 上官暮雪对此并不介意,从一些只言片语中发现了新大陆,眼睛里好像有十万个为什么。 “你说你有三个师兄,还有一个胖乎乎的师弟,他们都怕你?你究竟做了什么,让他们如此忌惮你?” 苏烈抓耳挠腮:“我这个人有个缺点,凡是研究出了好东西,第一时间就会想到他们!” 上官暮雪砸了砸唇角,轻笑道:“看不出来你还是个发明家,那你究竟发明了什么?” 这是个问题。 苏烈一时回答不了。 因为瞎折腾了六七年,除了折腾似乎什么也没发明出来。 发明的夜夜笙歌春药,要到过期才能显示霸道的药效,这好意思拿出来显摆? 穿肠七日笑倒是效果极佳,那也是在浪费了几炉草药之后,才歪打正着的掌握配方。。。 机器人出现故障,结果禅房被炸了两间,火势蔓延差点烧死一干熟睡的秃驴。。。 会飞的羽翼羽翼没做成,反而害死了二师兄寻梅,这好意思拿出来说事? 。。。 苏烈抓着脑袋头疼,该怎么忽悠过去呢? 反倒是上官暮雪看出了猫腻,心思通透:“你不会什么都没发明出来吧?” 看到苏烈吃瘪的表情,上官暮雪开心极了,只听她俏声又道:“说真,我挺同情他们的,默哀三秒钟!” 苏烈一直以为理所当然,现在想想倒也觉不妥,嘴上却不以为然:“你不懂,我们之间的感情扎实,他们不会计较这些皮外之伤。” 上官暮雪古灵精怪地看了对方一眼:“真的只有皮外之伤吗?” 苏烈翻了翻白眼,真的很反感这种刨根究底,还有完没完? “说说你的故事吧,上官大小姐!” “我的故事说三天三夜也说不完。” 上官暮雪停顿了片刻,苏烈睁大了眼睛,以为对方正在酝酿感情。却不曾想,这女子的感情是不能酝酿的,一酝酿就没了下文。 苏烈似乎明白了:“这就完了?” 上官暮雪一脸童真:“完了啊。” 苏烈啊了。 比山上那个神神叨叨的师父还不靠谱。 气氛一下又冷了下来。 “送我回家可好?” 如此唐突的一句话从一个陌生人嘴里说出,而且还是一个漂亮的美人。 说拒绝的话,难免要让人伤心,苏烈心中顿时有无数只蚂蚁噬咬,浑身都不自在。 苏烈努力克制自己燃起的欲火,抬头望向近在咫尺的伊人,她的眼神坚定,她的神情自然,在火光的映衬下,在春风的拂动下,长发飘飘,婀娜的身形宛若一个不识烟火的仙子。 苏烈那股燃起的邪气被那股仙气轻轻一碰,如同心灵受到进化,瞬间消失于无形之间。 “我是个爷们!” 苏烈认真的说道。 “我看得出来你很闷。” 上官暮雪也很认真的说道。 “难道你就不怕我对你意图不轨?” 苏烈干脆把话挑明。 “如果真是那样,好吧,我认命,就当被狗给咬了一口!” “咳咳。。。” 苏烈瞪大了眼睛,被这句话给呛的不轻。 女子失去贞操,只是被狗咬了一口那般轻松?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三十六章 还是交易(二更) 苏烈没有做狗的觉悟,还是有些迂腐。 简直可以用迂腐至极、令人发指来形容。 试想如果做狗就能和四大美人之中的其中一位一亲芳泽,神都里面的那些谦谦君子肯定会拉下脸面,对着众人学两声狗叫,就算是脱光了衣服绕神都一圈,他们也绝不会有丝毫怨言。 像这样天赐良机,苏烈居然置之不理,不是傻又是什么?这件事情后来不知怎么传到了神都,那些平日里谦让有佳的君子们,如释重负,幸亏没有糟蹋一颗大白菜。 也有终身与上官大小姐无缘无份的,恨铁不成钢,气得跳脚直骂:“白痴,这家伙绝逼是一个性无能!” 苏烈自然没有未卜先知的能力,不知道自己日后会站在君子们的对立面,他只是细细地想了片刻,便一口回绝。 “没空!” 鬼知道那把藏得极深的匕首,会不会在自己最放松的情况下,给予自己致命一击。 最为关键的是,上官暮雪已经掉进了别人的陷阱之中,回去的路途肯定杀机重重。 这个风险太大,苏烈宁愿站在君子们的对立面,也绝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冒风险。 活着和一夜风流相比――显然前者更为实在! 上官暮雪又幽怨地望了对方一眼,愤愤道:“你既然把我救出,又不管我死活,这算什么?” 苏烈倒是没想到自己的好奇心给自己带来一个天大的麻烦。 是啊,人都救了,该不会让她一人自身自灭吧,回神都的路很长,天知道还有没有偷香公子之流在路上等着上官暮雪。 毕竟,她一个人名声在外,目标着实太大! 在苏烈优柔寡断之际,林间有异样!一层薄薄的水雾不知从何处而来,轻轻地萦绕在树梢,在人的鼻尖留恋不前。 快至立夏的季节,春末出现这样的景象倒也很是稀奇。 两人齐齐望向这一幕,眼中浮现意外和惊喜,隔着淡淡的水雾,表露出一种对美好事物的绝对向往和追求。 不多时,两人衣服和眉稍上已是晶莹一片,像是少女的泪水,纯情而又神圣。 但,美好的东西终究不长久,就像飞蛾扑火,只是心中一憾罢了。 东升的旭日,缓缓直起了腰杆,如同一把钢制的大手,阳光所到之处,水雾顿时被那片光明所吞噬了大半,于是水雾变得更加稀薄。 也就在这时,一声婉转激昂的马吠声从不远处传来。 苏烈和上官暮雪齐齐望向身前,一匹矫健如飞的悍马奔驰而来。隆隆的马蹄声下,雾与尘随风而动,飞溅的泥土散发出湿润的土腥味如影相随,树叶与花草交相辉映只为看一骑东来。 它的到来让这番原本就极美的景象,多出一丝动态之美。 那匹悍马待到两人身前,忽然止住身形,仰头长撕。 其下八块因为太瘦而显露出来的腹肌,有令人眼前一亮的特效,好家伙,对主人视而不见,反而用脑袋磨蹭着上官暮雪的手臂,好像很可怜的样子。 “我去,一大清早我怎么感觉一股骚气迎面扑来?不科学,不科学啊!” 来的不是带角的独龙兽,而是苏烈之前的坐骑杂碎。 这杂碎消失了一个晚上,如今脱胎换骨的跑回来讨好上官暮雪,其中必定有诈! 杂碎看了苏烈一眼,眼里尽是讽刺,白痴,我这明明是牛气冲天,后面省略三千字! 应了那句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苏烈的心一下子变得忧伤了许多。 “这是我的!” 苏烈重申坐骑的归属。 “小气鬼,还不让人摸了?” “知道你大方,那么拿钱出来吧,摸一摸还三百多呢,我这里只收你三百两!” 上官暮雪冷冷一笑,倒是没有理会对方的玩笑,想来相处一夜习惯了对方市侩的嘴脸。 “这匹马叫什么?” 杂碎似乎很享受女人的抚摸,尤其是漂亮的女子。 苏烈望着那张精致的脸孔,吐了一口浊气:“杂碎。” 上官暮雪明显吃了一惊:“如此可爱的马驹,居然起个这么难听的名字,真是无语了。” 可爱? 苏烈并没有觉得。 杂碎身上红绿相间,毛发既不柔顺也不光滑,微卷的鼻孔上面,一双小眼睛转个不停,准是在打什么坏心眼。它的头颅上面,有一卷棕色的毛发斜斜地盖住又宽又扁的额头,尾巴还是短短的像被门缝给夹断了另一半。。。说实在的,这马浑身上下并没有一处让苏烈满意的地方。 不知是自己欣赏事物的水平急速下降,还是对面那个丫头眼瞎。 真心不觉得它到底那点讨得了对方的欢心。 苏烈哪怕两世为人依然琢磨不透女孩子的心思。 “你这么喜欢,卖给你如何?” 上官暮雪正中下怀,杂碎也兴高采烈地晃动脑袋,哪里像个坐骑,倒与前世那些撒娇卖萌的宠物有的一拼。 “开个价吧。” 还是不差钱的口吻,当真是有钱任性,没钱认命。 苏烈想了片刻说道:“二百两!” 上官暮雪说道:“你这个人似乎特别喜欢二这个数字,看来你挺二的,君子一言,日后可不要反悔。” 苏烈对于上官暮雪如此痛快的答应有些意外,难道真看走眼了? 苏烈按下猜测,想的却是平白无故赚了一百两,当即回道:“不后悔。” 上官暮雪扬起头颅,像是捡到宝一般,得意洋洋:“那等我回去了,你就来我家拿钱,对了,我欠你多少银子?” 苏烈竖起指头认真数了数,然后说道:“一共是一千五百两。” 上官暮雪得了杂碎,心情大好:“这样吧,我给你两千,你把我送到离火镇。” 离火镇? 绕了一圈,原来是殊途同归。 苏烈嘴角一撇:“无凭无据,到时候你不认帐怎么办?” 上官暮雪爬上马背,从腰间摸出一块翠绿的玉石,顺手丢给了苏烈。 “这是我从小佩戴之物,到时候你拿着它来找我,我就是想抵赖都不成!” 苏烈点点头,把玉佩藏好,抬头望向上官暮雪:“走吧,我带你驰骋一番,略尽地主之宜。” 上官暮雪缩了一下手臂,右手拉紧马绳,认真道:“杂碎现在是我的,你只能步行!” 杂碎摇晃着被门缝夹断的短尾巴,从腹中发出似笑非笑的闷响。 苏烈不能抱着美人纵蹄狂奔,如意算盘落空,心下已是怅然若失,又被这一人一马给挤兑,心情顿时跌落谷底。 为了那一千五百两,苏烈咬牙认了。 接过马缰,目视远方,拉着杂碎向前走去。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三十七章 滚滚红尘 上官暮雪一路上显得极为开心,东张西望且不说,指手点评,大有激扬文字的势头,和一个文艺少女似乎没什么区别! “没见过大蛇出恭?” 苏烈不屑、侧身,这些上官暮雪全都看在眼里,此刻的她在阳光的照耀下,面部更为柔光,淡眉素颜,一双大眼睛格外精神。鼻梁微挺,小嘴通红,两瓣一张,出声道:“大蛇还会出恭?” 苏烈咧嘴一笑,白痴,蛇当然也要拉屎。 除了这段没有回复的小插曲,上官暮雪更多的是一个人自嗨,毕竟是关在笼子里的人,神都虽大能去的地方却也不多,好不容易可以张开双臂自由呼吸。 这丫头不疯就没天理了! 路途之中,还发生一件奇怪的事情。四周的鸟儿频繁向马背上的上官暮雪暗送秋波,忍得苏烈一阵眼红。 这种亲自大自然的魅力,不去修行,还真有些。。。浪费! 苏烈暗中嘀咕之际,一只雪白的灵鸽扑闪着一双漂亮的翅膀,从高空中俯冲而来,伴随着一声脆鸣,不偏不倚落在了上官暮雪的肩膀上。 苏烈见到这一幕的时候,眼睛都直了。虽然灵鸽有千千万,可是每个人培育出来的灵鸽,所发出的声响却是独一无二的,因为它们只会模仿自己主人的声音。 那道清鸣,一下子将他拉进了回忆的漩涡,他使劲晃了晃脑袋,不,现在不是回忆的时刻。 苏烈呼吸急促,血液凝固,艰难地抬头望着那张精致的小脸蛋,众里寻他千百度,那人却在不远处! 难道我要找的那位小姐,那位知音竟然是她? 那位锦衣玉食的小主,望着手里的信件,脸上浮现一抹淡淡的忧郁,只见她秀眉微皱,琼鼻微挺,一双眼睛凝望着远处,也不知在想什么。 “那个。。。你家有很多灵鸽吗?” 苏烈试探性地问了一句。 “多着呢,不过在五年前的时候突然少了一只!” “五年前?” 苏烈立刻联想翩翩,五年前,自己九岁,正是那一年,有一只灵鸽承载着两个的心情,默默地飞向了远方。 也是那一年,那只任劳任怨的灵鸽被人残忍谋杀。而那人正是一心为自己着想的便宜师父。 又是那一年,苏烈的性情大变,只为折磨山里人而活。。。 “为什么突然问这个问题?” 上官暮雪问道。 “因为看到它,让我想到了一个朋友!” “这么巧,我忽然也想到一个在远方的朋友!” 苏烈手脚一僵,如果之前还不能确定的话,那么此刻便已有九成把握,上官暮雪就是那个她! 这个惊人的发现让苏烈有些忧伤,如果当时自己没有及时出现,岂不是永远见不到那位知音? 看来佛家说的善有善报,累积功能这一点并不是无的放矢。 苏烈轻轻地呼出一口气,脸上的表情变化的很快,这一切都没逃过上官暮雪的眼睛。 “喂,你在想什么?” 苏烈嘻嘻一笑:“我不叫喂,如果赏脸呢,你可以叫我苏哥!” “我呸,恬不知耻!” 苏烈躲闪及时,那点点吐沫星子撒在了草地上。 苏烈觉得下山一趟还真是不忘此行啊,瞎晃瞎逛也能在茫茫人海中觅得知音,绝对是上辈子狗屎踩多了,运气出奇的好啊! “你瞎得瑟个什么?” 感觉到古怪的上官暮雪睁大了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好奇地问道。 苏烈玩味道:“我是不会告诉你的!” “哼,我才懒得理你!” 苏烈之所以不相认,因为不知道相认之后该说什么,这样的情形,他做梦也没想过。倒不如假装不认识对方,把这种微妙的状态保持下去。因为苏烈觉得既然是知音,对方肯定也该发现我就是不懂! 既然对方不捅破这层纸,自然有她的道理。 苏烈尊重对方的决定,只要彼此心知肚明,又有何不可呢? 离火镇。 濮阳城东角,与雁门郡接壤。 小镇四面环山,唯有中间一条狭小的通道可以进入,那通道像是地震时,两座山脉强强对话相互碰撞之后,山体从中间突然崩塌,而形成的一条过道,经过人为开发,如今已是宽敞平坦了许多。 正是春暖大地之际,野草覆盖的群山上,点缀着五颜六色的野花,风一吹,倒有一种芳草凄凄的韵味。 据资料记载,镇上的人靠山吃山,很少与外界往来,捕猎摘野果,种些蔬菜,下雨时在凹坑处储存积水养些鱼虾倒也悠然自得,与世隔绝说不上,世外桃林倒是不假。 就是这么一块幽静的风水宝地,平时路人无几,此刻却多了一丝人迹。望着高耸悬在头顶的巨石,苏烈真担心那块石头掉下来,要砸死多少无辜的人。 目的地到了,上官暮雪似乎没有进去的企图,因为走到入口,她就停了下来,左顾右盼。 她望着神都的方向,目中似有不舍,又似乎在等待某件事情的发生。自从她收到灵鸽传书之后,她的话就显得特别少! “你在看什么?” 苏烈好奇地问道。 上官暮雪抿嘴一笑,路边那些不显山不露水的武林人士,有那么一瞬间是窒息的。 “好美啊!” “要是我媳妇有她一半的美,我就是死也知足了!” “好想。。。好想变成那匹牲口,任她驰骋带她飞。。。” 路人的停顿回眸,上官暮雪并没有放在心上。 她只是对着苏烈说道:“我在等人。” 她若有其事的拖着下巴,身子微微扶在杂碎的背上。 “等人?” 苏烈心想,莫不是在这里等相好的前来,然后一起私奔到月球? 这个念头来的唐突,苏烈不知何时有了醋意,心下大为不解,却也不想解释,既然离火镇就在眼前,也不急这一时半会。 他偏偏想看看那个奸夫究竟生了一张怎样的面孔,才会引来对方如此重视。视线一凝,望向上官暮雪所期待的方向,遥望着远方,遥望着远方的神都。 就在这时,一声如同狼嚎般的号角骤然响彻在众人的脑海。 众人朝那声音的源头望去,只见远处突然冒起滚滚红尘,所站立的位置微微颤抖,像是发生了轻微的地震。 “那。。。那是什么?” 有人指着前方翻滚而至的红尘,嘴唇发白,惨然失声道。 “如此大的阵势,莫非是百兽下山觅食?” 猜测一旦被放大,恐慌就像瘟疫,听闻者都骇然地拿出了手中的刀、剑、棍、斧,摆好战斗姿势,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 隆隆的声响持续朝离火镇的入口传来,整个小镇为之震动。漫天的红尘像一条壮阔的红色巨网,随风飘扬,不断地逼近,似乎要把敢于挑战他威严的人一网打尽。 地面抖动的更加厉害,仿佛要把一个人的心给活生生地抖出来,四周的小鸟很是识趣,早已展翅高飞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突然那红色的巨网放缓了向前推进的速度,那震人肺腑的滔天巨响也随之嘎然而止,一人骑着高头骏马从滚滚红尘之中杀出,没有丝毫停顿,径直冲向苏烈所处的方向。苏烈小心肝猛地一跳,面色古怪地看了一眼坐在杂碎上闭目养神的上官暮雪。 吁。。。 苏烈迟疑之际,一声喝停声骤然响起。骏马仰头嘶鸣纵蹄空跺,飞速而来,却在短短几个呼吸之后,硬生生地勒停了飞奔的脚步。 马背上跳下一个全身被白色软甲包裹的汉子,他走过苏烈所处的位置,大步走到杂碎面前,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小姐受惊,我等死罪!” 一字一句,声如洪钟,在一旁的苏烈下意识皱了皱眉头。 “好大的阵场,居然是来迎接这位漂亮美人的,就是不知是哪家门阀的。。。” 说话那人声音嘎然而止,双眼瞪的老大,像是看见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手指着前方,抖成了一个筛子。 “天呐,那。。。那是弈天下的血骑,刚才他叫她小姐,难道。。。难道是?” 视线里,红尘渐散,映入眼前的是整整齐齐的骑兵,清一色的红装铠甲,血鹰羽苓迎风招扬,苗风尾整齐划一地倒悬在腰间,一眼望去,密密麻麻,不知究竟来了多少人? 所有的眼睛齐齐看向那个漂亮的女子,嫉妒、羡慕各种情绪不一而足。 杂碎身上座着的上官暮雪缓缓睁开眼睛,轻轻点了点下巴,好看的眼睛注视着来者,悲从中来。 “明老死了!” 她明明很悲伤,却刻意控制住自己的感情,说出的话语让人心中莫名一凉。 “明老的仇不可不报,请小姐速速回府,再商大计!” 听这人的口吻,神都那边似乎还有事情等着上官暮雪处理,不然弈天下的血骑不可能成群结队的出现,而且极有可能是大事! 看着微微抬头那人,她的脸颊闪过一抹疲惫,她挥了挥手,愁容满面:“起来吧,我这就和你们回去!” 那人丝毫没有把近在咫尺的苏烈放在眼中,双手紧握说了一声诺,便一跃上了马,身形说不出的飘逸,外放的气息赤裸裸的告诉别人,他是九品高手! “我得走了。” 苏烈出神之际,上官暮雪的话语轻飘飘地飘进了耳朵。 “看得出来,你并不太想回你那个家。” 上官暮雪耸了耸肩说道:“没办法,你也看到了,上官家家大业大,很多琐事要处理!” 苏烈安慰道:“既然不喜欢,那就放手吧。” 上官暮雪嫣然一笑:“这个主意我会适当考虑一下。” 苏烈差点忘了正事:“你欠我的钱。。。” 上官暮雪好看的琼鼻微微一皱,依然是那么好看:“本大小姐说话算话,到时候来我家里取钱便是。” “霸气了我的大小姐,话说,我是不是该说几句获奖感言?” “随你。” “你有没有中意的?” “你猜。” “你是不是真的想我送你回去,还是想一路磨磨唧唧,然后就不回去了?” “你觉得呢?” 两人的对话,像是小两口的你问我答,一个问的随意,一个答的随意,答的永远都是神神秘秘,问的仍是一头雾水。 这光景只因为上官暮雪的存在而格外引人注目,羡煞众人说的就是现在这种情况。 两人的谈话,别人自然无从得知,如果知道双方的谈话内容肯定要大吃一惊,这对话也是空前绝后了,完全不带逻辑,不,应该说前后上下都毫无逻辑可言。 “我真的得走了!” 上官暮雪这一次极为认真的说道。 苏烈还是没搞明白对方到底有没有对象,到底是不是希望自己把她拐走,总之问题很多,时间紧迫,他只提了两个最重要的问题,而且还是无疾而终。 “走完这躺,我就来神都找你!” 苏烈下定决心说道。 上官暮雪怒嗔道:“白痴。” 然后头也不回的骑着杂碎跑了。 苏烈还想追上去,却被对方的眼神所阻止,从她的口型,苏烈大概明白了对方的心意,那是只有三个字组成的一句话。 “我等你!” 这句并没有说出口的唇语,如同真的在苏烈耳边轻轻吹过,他的心在那一刻却是又稣又麻。 我等你,只有三个字,攘扩的内容却很多。 我在家等你。 我等你来我家。 我等你来带我离开。 我等你直到等到你为止。 我等你和我一起去看星星。 我等你在月光下共饮一壶好酒。 我等你三生三世终于等到你。 我等你一起造人。 最后那一种可能最为俗套,苏烈却是最为中意的。 当然也存在这样一种可能。 那就是我等你把钱拿走,从此你我的世界两清。 后来苏烈也没有弄明白,当时的她是不是真对自己说了那三个字。如果不是,那究竟是哪三个字? 临走前的回眸一笑,更加坚定了苏烈当时的想法。 她在说我等你。 是的,她在神都等我! 那位全身雪白,身份地位显然不一般的统领似乎有所察觉,临走前朝苏烈多看了一眼,神色内敛,似乎在警告对方好自为之。 对于这个眼神所折射的意义,苏烈没必要弄得太明白,上等社会的人总会有许多讲究,比如男才女貌,比如门当户对,再比如望衡对宇。 知道不怀好意就行了,苏烈这样想着,再次把精力放到了研究那三个字的潜在意思里,我等你,这句话就像一个迷,少年那颗绝情绝爱的小心肝瞬间找到了有爱的感觉。 比吃了一罐蜂蜜还要高兴! 便在这时万马齐鸣,整齐的队伍从中间裂开一条大道,任由那两人经过之后,阵型的方向迅速进行了调整,后队变前队,那张红色的大网朝着离火镇相反的方向,渐行渐远。 滚滚红尘眨眼间只剩下尘土肆意飞扬。因为那抹耀眼骄傲的红色已然褪去光环。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三十八章 古怪的小镇 目送上官暮雪离开,血骑给苏烈带来的震撼犹在,面对这样一支强悍的私家军,当今以黄老之术治国,并被当今历史学家评为小尧舜的文帝,居然对此视而不理,还真是无为到了一种境界。 苏烈一出神,便已经踏进了离人镇唯一一处酒家。这处酒家建筑宏伟,玉壁横梁高达数丈之高,也不知是哪个缺心眼之人,把钱投资在了这里! 他还发现自己最近特别容易出神,除了精神力大量消耗之外,他还发现,认识上官暮雪之后,那个多年前就有过书信往来的知音,他心中的儿女情长似乎多了一些。 怪只怪缘分这东西害人不浅,上官暮雪又着实太诱人,苏烈完全招架不住,这种一笑倾人城再笑倾人国的感觉,后知后觉,越发浓烈,就像一壶老酒。 想到酒,他便张口喊道:“酒来。” 当真是一副随性至极的模样。 伊人酒家里死一般的寂静,只有那两个字在空中飘荡。 苏烈诧异地四处看了看,发现每个人像看怪物一般看着自己。 苏烈不觉其中的端倪,刚要再重复一遍的时候,店里的小二气呼呼地走了过来,手里似乎还拎着东西。 没过多久,苏烈便听到桌上面传来碰的一声响,声未落下,店小二人已杀到苏烈面前,苏烈眼疾手快,接过小二手里甩飞过来的东西,皱了皱眉头,定眼一瞧却是一块招牌,上面写着:“本店与佛有缘,酒肉一概忌口。” 苏烈这才明白,这小二的愤怒来源。只是这开门做生意,有钱却不赚的酒家,倒是闻所未闻,生平还是第一次听说。 苏烈递上招牌,讪讪一笑:“那这里可有馒头盐花生?” 至始至终未曾言语的店小二,生硬回道:“孝心大馒头一个一两银子,你说的水煮花生倒是没有,类似的人生果,五个铜板一颗,要几颗?” 苏烈对人生果充满好奇,心中一合计,五个铜板能吃到人生果,倒也不贵,于是说了一句:“给我来两颗。” 付了钱,苏烈安心等待,那些桌面上只有茶水甚至是自带瓜果的旅客,都在一旁窃窃私语。 这里的人透着古怪,那些冒充旅客的江湖人士也不太正常。 苏烈视线一撇,墙壁上有一张年代久远的画卷,暗淡的灰色基调为主,讲述的是一个道士拔剑问天,可歌可泣的故事。 故事的年代太过久远,古书上根本没有任何记载,苏烈自小生活在空灵寺,藏经阁里的古籍典故看了不少,所以苏烈可以肯定自己的猜测,随之做了更为大胆的推测。 也许只是画主骨子里存在着这么一种叛逆,顺应心意勾划而出的一张画像罢了。 不过,那位敢拔剑的剑客还真是大胆,面对乌云密布随时可能降下几道闪电的天空,面无惧色。 越往下看,苏烈的感触越发的多,他甚至能感受画主做画时那种激昂不安的情绪波动,自身都受感染,心惊肉跳! 苏烈起了兴致,聚精会神,抛弃所有的杂念,努力想看清那双被乌云笼罩的眸子,他仰着下巴,陷入探索,一直在看,盯着那双似睁欲闭的眼睛看。 直到那双浑无生气的眼睛,忽然转动了一下,苏烈大吃一惊,那人的眼前居然是一片赤红之色。 更为诡异的是盯着那双眼睛看过之后,苏烈仿佛站在地狱之中,感受着血雨尸海的残酷与无奈。 唯独有一面被风刮不走被雨蚀 不烂的旗帜在黑色的战场上屹立不到。 那霸气的旗帜上面,只有四个大字,我欲成仙! 尤其是最后一个仙字,字迹模糊却依然散发一种披靡天下的气势。 这是何等壮阔的战争,难道这些人都是死在羽化成仙的路途?那为何这画中男子会有这样凄惨的回忆? 身边的异象,还有那汇成河流的黑血统统消失,就像从未发生过一般,苏烈还是安座在伊人客栈里。 “难道是幻觉?” 苏烈摇了摇头,不置可否,这画初看之下并没有什么不妥,综合起来细看,便会发现这样一个问题,画主似乎想表达或者传递某种信息,可是他究竟想表达什么呢? “菜齐,慢用。” 店小二独特的鸡公嗓门把苏烈拉出了思维怪圈。 苏烈莞尔一笑,看到餐桌上的景象时,老脸顿时挂不住了。 “这就是所谓的孝心大馒头?还有这两颗花生就是传说中的人生果?” 店小二柄着一坑再坑的心态,迷离的小眼睛一眯:“没错,这就是你点的菜!” 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 “看到没,又一个傻瓜上当了。” “呵呵。。。那馒头就算是吃上一天也吃不玩,我倒要看看这二愣子待会怎么收场!” “他没来之前,有个人吃到肚子撑得能装下一个西瓜,我敢发誓他这辈子都会对馒头感到恐惧!” 。。。 窃窃私语传来,苏烈面色古怪地看着那个规模夸张的大馒头,再往那两颗刚出土还弥漫着土腥味的花生瞅了又瞅。 等等。。。我是不是进了黑店? 伊人客栈给苏烈的感觉,被强了还无处喊冤。 苏烈抓起那两颗被洗白了躯壳的花生,心想,说坑也不坑,才一两十文钱。 这时的他,已经有九百多两银子,毕竟财大气粗,倒也不是十分介意被坑一事。 打起精神,双手一使劲,花生仁便从躯壳中猛地弹出,苏烈嘴巴一张,上下嚼了片刻,对这个季节能吃到新鲜的花生倒也觉得物有所值。 细细消化了一番,那花生居然自带一种淡淡芳香,吃入腹中倒也没有异样,再朝另一颗抓去,那颗饱满的花生,像一个小葫芦,保不齐与传说中的人参果还有几分渊源嘞。 “人生如果,品味风雨交加!” 吃完两颗花生,苏烈望着孝心大馒头干瞪眼,贵是贵了一点,好歹给我来把叉子不是,又没长到血盆大口,你让我怎么吃? 苏烈最终放弃了无从下口的大馒头,提剑就要往外走。 快到门口之际,后面传来一声爆喝。 “客官且慢!” 苏烈扭头:“还有何事?” 那店小二嗖地一声跑到门外,回来时又拎着一个长长的招牌:“本店禁止铺张浪费,请把馒头吃完再走!” 苏烈望向皮笑肉不笑的二货店小二,皱了皱眉头,这破店规矩还。。。 “如果吃不完呢?” “一直吃,直到吃光为止。” 苏烈轻轻一笑:“如果我不想吃又想走呢?” “客官确定要破坏本店的规矩?” 苏烈。。。 店小二突然跑进后院,鸡公嗓门就是隔着老远也能听见。 “老板,有人来砸招牌咯!” 砸你妹! 苏烈顿时有股杀人的冲到,只是这股冲动还没爆发,便被一阵残影踢了出去。 啊―― 苏烈不曾防备,也没想到那人的速度如此恐怖,整个身形化作一颗出膛的炮弹,瞬间飞出几丈开外。 “呸!” 吃了一嘴泥巴灰头灰脑的苏烈,简直要哭了。 “他奶奶的,一个大宗师居然偷袭一个小辈,就不怕别人笑话吗?” 苏烈梗着脖子红着脸对着过往的小鸟怒吼道。 “不行,这一脚不能白踢,我一定要看清他是如何出手的,说不定还可以窥探一些门道!” 苏烈深以为然,然后说干就干。 “小二,给老子上一个孝心大馒头。” 店小二头顶一顶青皂帽,看着气喘吁吁的苏烈,眼前一登时亮,像这种求虐的江湖人,他还是头一次见过。 伸手张开手,迎面飞来的一两纹银,被他死死拽在手心,生硬的语气再度从嘴吧里传出。 “客官稍等,去去就来!” 他去的快来的也快,一个大盘子里只有一个大馒头。 单臂一震,夸张的孝心大馒头顿时一分为二,沿着边角,苏烈若有其事的咬了几口,然后提剑走人。 店小二迟疑了片刻,这次更为直接,直接跑到后院喊道:“老板,那家伙又来砸招牌了!” 苏烈可没有被虐的嗜好,听到这句提示,立刻做出了戒备的姿态,幽冥更是噌的一声出鞘。 苏烈心想:“若是你还用脚踹老子,我手中的幽冥定要砍下你一整条腿!” 显然,苏烈多想了,对方依然没有给苏烈任何反应的机会,还是神出鬼没的一脚踹来。 这一脚的力量明显大了许多,苏烈只觉胸口一窒,胃中还没消化的馒头碎末便一口给喷了出来。 “卧槽你。。。” 苏烈的嘴里很快被风灌满,他就像一只没有翅膀的小鸟,想要抓住任何可抓住的东西,直到――他抓住了一棵三人合抱的大树! “还好有真气护体!” 苏烈从树干里挣脱出来,撇了撇嘴唇:“我就不信这个邪,我会看不见你出手!” 苏烈修养了片刻,再度朝着伊人客栈的方向走去。 一路上,那些知道内幕的人都纷纷摇头。 “这家伙疯了不成?难道还没受够罪,非要惹那个怪老头干嘛?” 苏烈迈着坚定的步伐,来到客栈门口,仔细看了一遍所谓的店规,这才踏足进去。 这一次,苏烈有了前车之鉴,多呆了一炷香的时间,确定体力补充到位,确定不会像之前那般口喷馒头碎末的情况下,苏烈拔腿就跑出客栈。 店小二同情地望着对方离去的背影,接连叹了几口老气:“唉。。。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啊!” 苏烈再次来到伊人客栈,已是夕阳西下。 苏烈记不清自己是第几次被人踹飞出去,但他很顽强,尽管他的眉稍之间尽显疲惫和虚弱,可是不看清楚对方如何出手,苏烈纵是死也不甘心。 那分明是一套诡异的步法,只差那么一点点,苏烈就可以抓住它了。 就是那么一点点的差距,让苏烈再次敲响了伊人客栈的大门。 “你还来?” 店小二见到苏烈的那一刻,也惊呆了。 苏烈视而不见,挥手道:“再来一个孝心大馒头!” “不好意思,孝心大馒头已经售空!” “那还有什么可以吃的?” “没了,本店已空!” 苏烈还是不死心:“那叫你家老板出来一见。” 店小二嗖地一声钻入后院,又嗖地一声站到苏烈面前。 “老板说他踢累了,想睡觉了。他还说,如果你还闲没被踢够的话,明天赶早来!”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三十九章 天骄云集 被拒绝相见之后,苏烈很快找到一家乐于待客的朴素人家,吃过晚饭便沉沉地睡了下去。 被活活踢了一整天,是个人都要承受不了,偏偏他咬牙坚持。正所谓无心插柳柳成荫,效果居然出奇的好,重复的梦境头一次不曾出现在苏烈的梦境当中,为此他睡得很香,特别踏实! 一觉起来,神清气爽。视野里,绿色的植被让人呼吸加快。 临走之际,苏烈再三要答谢待客的主人,可是主人再三推辞,就是不肯接受苏烈赠予的钱财。 无奈,苏烈只好行了一个感谢的礼数,便悄然离去。 苏烈在镇上绕了一圈,除了去观看那个被陨石砸中的深坑之外,苏烈还见了一个熟人。 那是一个五官都还算凑合的小道士,苏烈之所以来的离人镇,完全是听信了对方的一面之词,说这里出现神石,神石那可是神迹,苏烈听了顿时神往无比,是故由此走一遭,万一。。。狗屎运又降临到自己身上呢? 苏烈耸了耸鼻梁,视线里小道士穿着朴素,一脸纯真,苏烈发现的时候,他正在街道上的小档口啃着馒头。见到苏烈的瞬间,顿时像见了鬼一般,拔腿就要跑,奈何没跑成,苏烈拉住了对方宽松的道袍。 “咦,是你啊,这么巧?” 苏烈装作要打,小道士惊慌抱头,那个晚上的事情如同一场噩梦挥之不去。 “巧你个头啊,你不是说这里出现了神石吗,我好热闹就跑了过来,神石呢?” “你这个问题。。。”小道士齐鲁翻了翻白眼:“拜托,神石岂是那么随便就能见到的?” 苏烈觉得很有道理,便松手放了齐鲁,和他一起坐下。 “你说这些人都是来抢神石的?” 齐鲁抬头望向那对始终明敞炯炯有神的眼睛。 “神石只存在传说故事里头,在这个千年不显仙迹的世界,本来就玄乎其玄,抢倒也未必,观摩一二对武者日后的修行也有极大的好处!不过,奇怪的是,这里的人压根没人见过,一问三不知!” 苏烈喝完一碗豆腐花,随口说了一句:“是挺奇怪的,作为消息的源头,居然没有人见过那神石,那消息的传播者会是谁,又有何企图?” 齐鲁惊讶道:“难道你也这样认为?” 苏烈嘴唇轻扬:“我开玩笑的!” 开玩笑? 这种事情可以开玩笑? 齐鲁气恼,丢了几个铜板转身便走了。 “别介啊,这消息也许是从那些善于卜卦的玄者这边传来的!” 苏烈追上,难得有个熟人可以解闷,他可不想就此放过! 齐鲁没有停下脚步,虽然嘴上无法反驳,但总是隐隐不安,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但愿是我想多了!” 天外有神国,神国落神石,神石酝火焰,火焰绿黄蓝,非比寻常物。 当初这个消息传遍八方,神州为之震惊,难道是天可怜见,终于降下一丝仙迹来慰籍众人? 那些活了一百多年寿元无几的老怪物,顿时老脸纵横,喜极而泣。 但,他们也有自己的顾虑,老怪物素来谨慎所以才能活到这个岁数,到了这种地步若然不能再往前,只能坐化而亡。 这些老怪物都有一个致命的弱点,便是经不起重创,一旦受伤,所剩无几的寿元将会大打折扣。 也许是谨慎过度,也许是为了锻炼新人,这才有了江湖新秀聚离火镇的盛状。 那些未曾入世的佼佼者,如同雨后春笋,纷纷露了面,奉师命而来,傲气十足。 苏烈看到有一个少年,从不低头,眼睛一直注视着头顶,在还算喧闹的市集横着走。 说也奇怪,这厮尽管不向前看,却依然像正常人一般,穿梭在人群之中,毫无障碍。 “那是谁?” 苏烈指着那位脸面朝天的天骄问道。 齐鲁说道:“那是两指山的暴鸳,出生便是这副模样,你可别小看他。” 苏烈倒显得有些孤陋寡闻:“哦,你倒是说说他有何厉害之处?” 齐鲁洋洋自得:“两指山修行的是霸道之术,他自幼师承鸠雄老怪,将霸体心法练至霸体初成,如今已是五品修为,我观他气息,料定他三年之内必会成为正六品高手!” 霸体小成? 那个鸠雄难道是前世电视剧中的雄霸? 雄霸一统江湖,虽然霸道,却也没听说有霸体心法。 这个世界总是有很多与前世重合度颇高的人物,苏烈总是不经意的带号入座,结果总是差强人意。 因为这是一个全新的世界! “这个水灵灵的妹子是谁?” “这是盛颜阁阁主的女儿,叫。。。对了叫南宫玥,媚术很厉害,但凡被她看上的女子,就像被勾了魂一般,心甘情愿被她驱使。你看她身后那两个年轻的女子就知道我没有说大话,她们双目无神就像行尸走肉一般,如若换作我,还不如死了算了。” “这么水灵的姑娘,居然好女风?” 苏烈瞪大了眼睛,显然吃惊不小。 南宫玥似乎察觉到有人在注视她,突然朝苏烈看了一眼。 苏烈猛地一惊,只觉那双眼睛深邃无比,一圈圈光泽扑开,明明楚楚可怜人畜无害的模样,却有种蛊惑的力量悄然扩散,要不是苏烈精神力非比寻常,只怕也要被对方勾了魂。 南宫玥发现对方没有受影响,轻轻咦了一声,又多看了苏烈一眼。 苏烈担心自己人财两空,连忙指向另一侧的秃驴,那人怎么可以这么黑? 齐鲁生性善良,除了之前有过一次不光彩的入室偷窥幽冥之外,人生还是比较积极的。 也不知怎的,他对于苏烈的问题也不厌烦,知道的都会如实相告。 “那是须弥山上的苦行僧释然,没日没夜的行走在世间,辈分高的吓人!” 苏烈诧异道:“须弥山也派弟子来了?” 齐鲁说道:“大门派的人都来了。” 苏烈接着问道:“空灵寺可有人前来?” “空灵寺,好像有个叫毛豆的家伙也来了,听说他昨天出手教训了一个小帮派的天娇,横的很,没事你最好别去惹他!” 苏烈若有其事的点了点头,厉害了我的毛豆,一下山就打出了空灵寺的赫赫威风,嗯,待会碰上,可不要露馅了才是! 就这么一通晃悠,苏烈在市集见到了形形色色的江湖人,可谓是大饱眼福。 他也曾闪过坑人的念头,毕竟这些小有名气的新秀都是不差钱的主,只要坑上一个,就可以白吃白喝许多年。 一双眼睛在眼眶里转悠,也不知在捣鼓什么。 齐鲁看见对方奸诈的笑容,顿时毛骨悚然。 “你千万别乱来,他们每一个人背后的势力都是不好惹的!” 苏烈拍拍对方的肩膀,愉快道:“安啦,哥像是差钱的主吗?” 齐鲁眼观鼻,鼻观心,心道:“连设套这种下三烂的手段都能想的到,还敢说你不差钱,要不是穷疯,何必如此?” 齐鲁的何必如此,在苏烈那里根本行不通。 让你揣着一两银子闯荡江湖试试? 温室里的孩子终究是不知穷汉的饥苦。 必须如此,唯有如此,才能快速赚钱,才能充分发挥智商优势,才能以最快的时间敛财。。。不,是劫富济贫! 而这里的贫相对狭义,指的只是苏烈一个人!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四十章 你们都是猪吗? 苏烈跟着齐鲁走啊晃啊,直到双腿有些乏,便问了一个比较实在的问题。 “我们要去哪里?” 齐鲁也是个老实人,他的回答却让苏烈无所适从。 “哪里也不去。” “说了半天,你。。。你居然不知道要去哪里,你。。。你。。。” 齐鲁在市集不远处的一颗大榕树下坐下,淡淡道:“总之一个字等!” 等神石自动现身? 还是等它再现异彩? 苏烈没有问,就算问了,齐鲁这个牛鼻子小道也未必说的上来。 别看他语气淡然,内心深处却有一抹迷茫,他知道掩藏,所以眼睛很好的出卖了他自己。 就在两人颓废,双目放空之际,大街上突然响起一声凄厉的惨叫,如同万箭穿心,令人毛骨悚然。 苏烈赶过去的时候,已经是人满为患,那是一个不大的小院,院墙上面沾着翠绿的苔藓,还有一棵梨树花瓣落尽嫩枝新生。 带刀的拿剑的还有两袖空空深藏不露者,纷纷挤在了门口。那些朴素的村民自是没见过这样的阵仗,远远地望着也不敢靠得太近。 苏烈挤不进去,料想里面必定是发生了凶杀,那人死状必定极惨才能发出这样的尖叫。 他扑闪了一下眼睛,忽然有些难过,自从下山到现在,好像走到哪里哪里就会死人。 “不会这么邪乎吧!” 苏烈嘀咕了一句,却没敢往下想。 被江湖人士挤满的小院里头很快传来争吵声。 苏烈听得不太真切,从别人口中才知道,凶手来不及逃跑,被抓了一个正着。 “还真是太不小心了!” 苏烈只觉得那货要不是白痴就是被冤枉了,否则根本说不清楚。 苏烈拉着齐鲁要走,一声非常熟悉的音调从里面飘了出来,苏烈打死也不会忘记这个声音的主人,那是毛豆的声音。 齐鲁见苏烈又不走了,心下迟疑。 “又怎么了?” 里面的冲突越发明显,大家都扯着喉咙在说话,毕竟声音太杂,底气这种东西,你不大声嚷嚷几句,别人还以为你做贼心虚。 “你爷爷的,居然敢冤枉老子,老子一口盐汽水喷死你!” “好你个秃驴,现在证据确凿,你却想抵赖不成!” “你奶奶的,我再重申一遍,人不是我杀的,我只是刚好路过,听不懂人话不打紧,待会我打到你懂为止。” “大家看到了吧,这空灵寺的人果然蛮横不讲理,杀了人还想灭口。你以为在场的各位会让你得逞?” “我再说一遍,我不是凶手!” “如果你不是凶手,那谁会是凶手?” 你一言我一句,争锋相对,谁也不让谁。 那个“凶手”被人团团围住,处于被动不利的局面,已是骂骂咧咧,被那有心人一捣鼓,大有惹来众怒的可能。 那些平日里只觉日子枯燥乏味的江湖人蠢蠢欲动,因为如果在这件事情上落实空灵寺的人杀人,他们的名气也会增加不少。 苏烈越听越加肯定,来者不是别人,是小毛豆无疑,别看他平日里胆小如鼠,可一旦受到委屈,就会出现不死不休的局面,这是他的性格使然。 虽然已经被空灵寺无情抛弃,毕竟是一脉同源,血溶于水,苏烈可不会做事不管。 他振臂一呼,扯开嗓门说道:“我知道凶手是谁!” 众人齐齐回头,冷漠的双眼转了一圈,更是让开一条道路,让苏烈和齐鲁进去。 小毛豆听到来者的声音已是诧异,看到本尊的时候,面露狂喜之色,差点就要喊出师兄二字。 苏烈的一个眼神飞来,小毛豆连忙制止了这种冲动,双唇禁闭,显然很熟悉第三种语言的表达方式。 “你。。。知道凶手是谁?” 那个挑事者,案发第一目击证人眉头一挑,望着大步而来的苏烈,双手横胸。 苏烈没有理会对方,直接迈入房间,搜索可能为小毛豆洗白的证据。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苏烈面色凝重的走了出来,看了小毛豆一眼,毛豆的眼神带着委屈。 那个被忽略的挑事者,不知苏烈底细,已是忍让多时,之前的提问不回答,他倒也没做计较,反正是铁板钉丁的事情,任何人也推翻不了。 “怎么样,看出什么来了?” 苏烈依然没有正眼看对方,只是冷冷说道:“里面没有凶器!” 这句话来的唐突,有点答非所问,但苏烈就是想表达这种意思。 里面没有凶器,凶手又没有手握凶器,那么凶器去哪了? 这才是所有问题最重要的环节。 那位嘴尖的像猴子的江湖人,双眼一眯,回忆道:“我当时路过这里,听到里面有动静,然后就走了进来。。。一进门就听到一声惨叫,然后看见他。。。没错,他站在死者的身边。” 他指着小毛豆,情绪激动。 “也就是说你也没有亲眼看见凶手行凶?” “我没有,但。。。” “但是什么?”苏烈抢先说道:“就凭你的第一印象,就认定这位和尚是凶手?” 咄咄逼人的语气,洗白的痕迹稍稍重了一些,众人神色异常,都不傻,对此心知肚明。 “就算我第一印象有偏差,那么你怎么解释屋子里只有他一个人?” “这个很好解释。” “说明凶手在他来之前就已经跑了!” 哗―― 话音刚落,全场骚动。 这样的推理,一推就倒,一理就碎,没有人信服。 小毛豆看向师兄的眼神越发柔和,就像看见初恋情人一般,等等。。。初恋情人是什么鬼? 小毛豆心中哑然一笑,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这句古言诚不我欺! 苏烈舌战群雄的时候,他的小师弟却已是思绪横飞,在毛豆眼中,还从来没有师兄摆定不了的事情,毛豆很自信,苏烈自然责无旁贷。 “笑话,如果单凭你一面之词,就可以颠倒黑白,那天下还有何公理可言?” 一声怒吼来自人群当中的一个精廋汉子。 “直接宣判和尚无罪就行了,拐弯抹角的有什么意思?” 另一个阴冷的声音缓缓飘来。 “恬噪,你们都是猪吗?” 这句话如同一颗定时炸弹,瞬间激起了群雄的怒火。 “你说什么?” “年纪轻轻,竟然如此嚣张,等你长大那还得了?” “少年,莫要逞强,一边去!” 议论声中,不乏幸灾乐祸之徒添油加醋。 狭小的院子里充斥着一股浓重的火药味,似乎随时都会引发流血争端。 苏烈在齐鲁的眼中就是个市侩的无赖,见对方如此袒护那位神色幽怨的胖和尚,心中吃惊不小。 “这家伙还真是唯恐天下不乱啊,不对,以他的为人应该是有利可图,只是这风险。。。” 齐鲁四下看了一圈,微缩着身子,手心都是汗水:“风险是不是太大了,分分钟被人砍死的节奏!”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四十一章 气功一流 事情的节奏完全掌控在自己手中,苏烈对此很满意。要的就是这种效果,有些人天生就是欠骂。 苏烈巍然不动,直到群雄口干舌燥,骂也骂累了,渐渐归于安静的时候。苏烈又吼了一嗓门。 “你们都是猪吗?” 那些群雄粗喘着大气,一个个像是要吃人似的,像这种近距离的骂战,他们生平第一次遇到,无缘无故受此羞辱,就算脾气再好也要要爆发。 更有气急者,随手丢了几只暗器过去,嗖嗖嗖,苏烈大袖一甩,那几只暗器擦着众人的衣服,呼啸着回去找自家主人去了。 啊―― 一声惨叫暴起。 那人一跃老高,落下时手臂摸着菊花,双腿合不拢,嘴唇颤抖,骂咧咧的跑了,不知是回去拔暗器,还是害怕。 站在人群外围又丑又黑的苦行僧释然,一双悠目猛然睁开,其内流转阵阵精光,朝着苏烈方向多看了一眼。 不远处的阁楼上,盛颜阁少阁主南宫玥美目一缩,对于苏烈的好奇又多了几分。 “当初看走眼了,以为他只是定力上佳。想不到啊,他居然还有这等手段!” 她说话暧昧,阁楼里一阵咯咯的莺歌声随之响起,换作任何一个下半身动作都无法抵抗这种来自骨子里的妩媚,所幸阁楼里除了那两位姿色可人的奴仆之外,并无他人。 。。。 重要的事情要说三遍,而苏烈没有再喷众人,并非一时心软,实在是因为众人情绪激愤,已达到预期效果,再喷便有画蛇添足孤独求虐的嫌疑了。 你们都是猪吗? 这句话并没有肯定他们是猪这一猜想。 语气也不是那么肯定,还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那些实在气不过的大可一句话顶死,你是猪,你祖祖辈辈都是猪! 众所周知,猪是四肢动物,比较蠢比较笨,属于坐吃等死那一类,通常用来骂人,根据语气,决定骂人的份量。 苏烈的语气有种不容置疑的挑衅,加上那两瓣笑得极其灿烂的脸颊,摆明了在自问自答,你们都是猪,这才犯了众怒。 苏烈之所大张旗鼓,完全是深有感触。 他看到了那个死者,那个七窍流血,浑身只剩皮包骨的可怜人。 没有凶器这样如此重要的物证,他们不去查,反而一口咬定小毛豆是凶手,居心叵测! 空灵寺向来不与俗尘同流,早就成了武林人士人人所不喜甚至是针对的对象。 这件事情从发生到发酵看似一目了然,其实暗潮涌动,是对空灵寺另一种精神层次上的打击。想想如果凶手真是空灵寺的入世之人,那对空灵寺的声誉将会造成多大的影响? 挑事者只是一个引子,那些默不作声的围观者才是促成这一事态发展的元凶。 所以苏烈问,你们是猪吗? 只有猪,才会选择那么肤浅的挑衅行为! “我之前说过,里面没有凶器,诸位武林新秀,不知你们有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我知道你们没想过,你们根本不会去想这个问题。但我却一直在想,既然是凶案自然得有凶器,不然人又是怎么死的?” 苏烈依然沉醉在自我陈述的思路当中不可自拔。 “你们也许会说,凶手在证人跑进来的那一刻,就把凶器扔了出去又或者藏了起来。” “你们大可以方圆一里的距离展开搜索,至于藏嘛。。。”苏烈转身对着毛豆说道:“给我脱!” 毛豆瞬间把外面那套灰色的百纳衣给脱了下来,白色的底衣登时辣了无数双眼睛,却见他下巴轻扬,坦然傲立,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 哗―― 全场又是一阵骚动。 苏烈惊讶于小师弟的反应速度,一脸懵逼,好歹你来个欲脱还羞啊,这。。。这。。。 苦行僧释然深以为耻,出家人怎能如此轻佻?怪不得师祖老人家谈起空灵寺都是一脸鄙夷。 那位不好男风好女风的少阁主,也轻轻地摇了摇头,像是在思索什么,只见她眉头轻蹙。 “看到没有,什么叫坦诚,这位小师傅的一举一动就是坦诚,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后面的话,苏烈没办法再往下吹,只得咬牙:“说脱就脱!” 人群之中也有墙头草,只听一人不冷不热道:“既然他不是凶手,那凶手是谁,凶手又是怎么逃脱的?” “这个问题你得去问凶手啊,我不是凶手我怎么知道。” 脸上始终带着淡淡笑容的少年,无赖起来还真是令人无语,别人设套他放炮,创意倒也是绝了。 “不过,你的另一个问题,我还是能回答上来的。”苏烈一顿,目光扫过众人,一字一句道:“凶手是他自己,他杀了自己!” 这句话顿时引起轩然大波,因为太过荒谬,也因为出自少年之口。 “凶手是他自己,哈哈。。。这是我听过最好笑的笑话了!少年,能用点心再瞎编么?” “他杀了自己,怎么可能,谁会以这种残忍的方式结束自己,就算是吊死淹死抹脖子都比这种死法要舒服要痛快!” 也有的人直接说道:“编,继续往下编,我看你最后怎么收场?” 那位挑事者眼看众人被苏烈所吸引,没了之前的关注度,顿时大喊:“大家别听他胡说,昨天这和尚还和这位朝义堂的少堂主大打出手,今天又出现在这里,难道你们不觉得奇怪吗?” 苏烈对于故意挑事者态度上一直都不友好,正无处发泄心中的噪火,这个二愣子不巧撞上了枪口:“说你是猪还侮辱了猪的智商。” “我。。。我。。。” “连话都不说不清楚,你也只配被人当枪使!” “你。。。你。。。” “我很好,你呢?” “我也很好。” “明明很生气,却说自己很好,大家说说,这种口不对心的人说的话能信吗?” “你。。。你不要血口喷人!” “我就是喷你,怎么样,怎么样,来咬我啊!” 那人气量极小,就这么几句话的时间,已是心脏加速,满脸通红,一口鲜血没控制住,更是狂喷而出。 “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这位仁兄说完最后一句刻薄的话就晕死了过去。 “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我刚才可没动手,是他自己心胸狭窄说不过,然后就这个样子了,以后但凡留下什么后遗症都与我无关,都是他自找的!” 苏烈说完,再一次站在了风口浪尖,他无惧任何目光,尽管数百双眼睛在盯着他,他依然我行我素,风骚地弹了弹衣角,扬起了下巴,没办法,谁让我是主角呢?该碾压的时候绝不能心慈手软!那气势仿佛再说,还有谁! 三言两语气晕一个三品高手,众人对于苏烈的本领算是有了一个更深刻的认识。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四十二章 小毛豆见没自己什么事,无辜地耸了耸肩,谁让自己有个护短的师兄呢?随即他想到了住持,想到了他自己师父巨象。。。果然是一脉相传啊,个个都极为护短! 苏烈之所以提出自杀论,当然有自己最为合理的解释,他在里面待了将近一炷香的时间,一刻也没闲着,近距离观摩死者死状,从一丝丝异象中找到事情的真相。 看上去很复杂,其实也就那么回事,苏烈的精神力不同寻常,注定了他反应灵敏,可以感受到别人不能发现的精神波动。 是的,这种感觉相当奇妙,在这之前,弈天下发生惨案时,他的神识隐隐有了反应。 当然他的这种感觉还相当微妙,并不成熟,只能模糊地看到一些事情,那些所谓的波动杂乱也无章,苏烈经常要花费一些时间去辨别去分类。 死者的住所很简单,最初的主人为了遮风挡雨、驱寒保暖而建造。这位朝义堂少堂主花了一千两银子买下了这间宅院,可谓是财大气粗! 第一道精神波动出现在宅院的门口,一片混乱之中,好像是死者在和另一个人说话。 第二道精神波动是紧张压抑甚至是窒息的,波动很短暂,也很急促,说明死者定然很紧张,一定是发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第三道精神波动是曼妙的,如同一首颂歌,苏烈随着那段美妙的旋律轻轻地哼了出来。 “神石神石,助我升仙!神石神石,带我装逼带我飞!” 这句话,苏烈一直不懂是什么意思,难道神石被朝义堂所获? 死相如此恐怖,为什么还会留下如此梦呓如此销魂的一番话?难道是痛且快乐,说不通啊! 而且这凶手大费周章的让他以这种残忍的自杀方式死去,究竟有什么目的? 这也是苏烈心烦,喷出那句,你们都是猪的经典话题。 “自杀,也并非没有凶手,没有人闲命长,也没有人扯蛋到自己结束自己。凶手应该是一位懂得蛊惑之术的高手!” “蛊惑之术?” 齐鲁心头一惊,回头望了一眼阁楼上的妙人,他虽然怀疑苏烈的人品,但绝对相信苏烈并非信口开河。 他跟着苏烈进去,视线所到之处,一片狼藉。死者半蹲在角落之中,半依半靠在墙上,死相着实太过恐怖,全身经脉尽断,双眼突出,手上的青筋暴起,十个手指尖上残留着淡淡的血腥,黑色的血液从肚子往外涌,流了一地的污秽。 齐鲁没有去看那些半隐半露的肠子和肺叶,就受不了从里面跑了出来。 这种扭曲狰狞只有在受到极大刺激和伤害的情况下才会出现,普通的刀斧剑棍根本无法造成这样的伤害,所以苏烈的话可信但不可全信。 “蛊惑?盛颜阁精通媚术,难道。。。” 有人暗地里猜测。 那坐在阁楼上始终嗪着笑意的南宫玥顿时哭笑不得。只听她娇声道:“这和我们盛颜阁无关,当时我正和释然大师请教佛法。” 南宫玥的声音自有一股魅力,一瞬间吸引了无数人的眼球。苏烈对于急于撇清嫌疑的南宫玥,并无太大的意外,只是这水灵的姑娘和又丑又黑的苦行僧靠的太近,不免让人联想翩翩,很快想到一组词汇,癞蛤蟆与天鹅? 果然是器大活好,腰杆硬? 人群又是一阵骚动,说什么的都有。 须弥山上的释然大师,打小就通了灵窍,对于那些斜眼旁观江湖人心中的那些曲曲绕绕,自然逃不过他的法眼。 只是他没想到如今的江湖居然还有这种龌龊之徒,专往鄙俗肮脏的方面去想,想来是佛法未曾深入人心,导致世人愚昧无知。这样一来,更加坚定了他救济世人,宣扬佛法的道路。 释然大师单手竖立,面目说不上祥和,因为太丑,总有一股不怒自威。 “贫僧以须弥山的清誉担保,南宫玥施主并没有说谎。” 这句话有一锤定音的效果,毕竟须弥山这么大的招牌,素以严于律己为宗旨,最重名声,清誉不可亵渎。 同样是披着佛祖的外衣,同样是一群秃驴,但空灵寺的话显然没有这种份量,任小毛豆喊破喉咙也没有一个人站出来为其辩护,可见树大真的好乘凉! 毛豆一脸羡慕的望着释然,心下颇为费解,好歹同宗同源,刚才怎不见你说句公道话,现在倒好,为了一个女子。。。看来住持大大说的没错,秃驴就没一个是好东西! 释然并不知道自己被别人看轻,摸了摸手中的佛珠再度说道:“这位施主说了那么多,无非是要为这位小师傅脱罪,根据现场查看以及施主的解释,凶手定是另有其人。说到底我也不相信佛门子弟会妄动杀戮。” 苏烈斜斜地看了一眼释然,心想这死秃驴风向转的挺快的,刚才你怎么不这么说? 随着一批本着务实精神的江湖人士入内查看,真相很快大白天下。 其实真相一直赤裸裸的摆在众人面前,众人只是人云亦云,并没有入内查看不知具体情况,正所谓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 苏烈翻了翻白眼,遇上这么一群智障,就问你气不气? 那位挑事者先入为主其实也没什么错,换作任何一个人都要惊乍一番做出最为直接的判断,何况这两人之前还起过冲突,怪只怪对方再三挑事咄咄逼人,苏烈无法忍也不想忍,这不是他的性格! 凶杀案暂时告一段落,朝义堂少堂主的尸体自然有人会收拾妥当,至于那位老堂主见到自己儿子的尸体,会如何消化白发送黑发的痛处,那就不得而知了。 临到结束,众人还不知那个胆大包天一心庇护空灵寺的少年是谁? 这看上去有些荒谬,但江湖正是如此,那些荒谬的背后,藏着一个个难以琢磨的心。 好汉不留名,留名非好汉! 只消停了一会的功夫,熟悉的人相互打了声招呼,不认识也有眼神上交流,该散的散,该走的走,也有意犹未尽的,仍站在原地回味,试图消化某种刺激之下产生的情绪。 “就这么结束了?” 毛豆抓了抓脸颊,觉得不可思议!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四十三章 难兄弟重逢(二更) 苏烈和齐鲁二人正欲离开之际,南宫玥的丫鬟及时叫住了他们。 苏烈顿时吃惊不小,扭过头质问齐鲁:“你不是说她们行尸走肉吗?” 齐鲁悠悠道:“这话我说过,但我没说她们是哑巴。” 那位可人的丫鬟听到有人在议论她们,回头狠狠地瞪了他们俩一眼。 苏烈玩笑道:“待会如果有风花雪夜的事情,我全让给你,也不枉相识一场。” 齐鲁纳闷道:“什么意思?” 苏烈像看白痴一般看着他:“傻瓜还没看出来吗,别人在向我们示好,就是拉关系。” 齐鲁一本正经道:“我们为什么一定要去?” “你怕了?怕她吃了你不成?” 齐鲁慌张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在江湖上行走,总要有点脾气才是,太随和。。。” 苏烈小心琢磨脾气二字,心想,你那点破心思,我都懒得点破,不过这货提醒的好啊,是不能太随和了。 苏烈朝齐鲁挥了挥手,还未等他反应过来,苏烈便脚底御风嗖地一声跑了。 齐鲁望着那道快速消失的残影,顿时懵逼,你大爷的,这就是所谓的脾气,江湖义气被狗给啃了? 转个念头又一想,逃跑总比被吃的骨头都不剩要好,女人都是老虎,倒也只有出此下策了。 齐鲁打定主意要追随那道残影而去,结果真气还没运上来,背后传来一个冰冷的声音。 “怎么,你也要跑?” 齐鲁欲哭无泪,真气没提上来,想跑已经失去了先机,就慢了那半拍,可恶啊。 转过身,齐鲁的脸刷的一声,瞬间红到了耳根处,只听他急忙辩解道:“不,这是个误会。” 是个尴尬的误会。 那位可人的丫鬟,眼里容不得沙子,左右摇晃了一下脑袋,面露迟疑,咦,就一会的功夫,怎么少了一个? 生怕最后一个也跑掉不好回去交差,干脆跟在齐鲁的后头,更是提起十万分精神,就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苏烈一路飞奔,径直来到小镇东边的小树林,那里他的小师弟毛豆正扬着下巴看太阳。 “呆子,看什么呢?” 听到声音,毛豆嗖地一声,就像狗屁膏药一般贴着苏烈的胸前,不断的磨蹭。 “别这样,会让人误会的!” 毛豆向上转了转眼珠,天真无邪道:“师兄,这里只有我和你。” 苏烈只觉浑身一颤,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滚,别来呕心老子。” 苏烈一脚把对方踹开,对待刁民就应该简单粗暴。 毛豆也不介意,爱到极致用脚踹的道理他还是懂的,这说明师兄依然爱他。 从小到大,这两货俨然就是难兄难弟附体,平日里除了练功,恶搞的事情都有毛豆的一份,只不过。。。东窗事发,背锅侠永远是苏烈。 背锅是件体力活,苏烈这些年来受够了,所以对毛豆这里,累绝不爱了! “师兄,你又一次帮了我,你注定是我这辈子的福星啊!” 毛豆两眼发光,一点都不做作,长长的睫毛微微颤抖着,陶瓷般光滑的脸蛋,一捏就不忍放手。要不是体型过于庞大,去整个容什么的绝对也是个美人胚子一枚,可惜了。。。 苏烈心中感叹了一句,大手摸着那片滑嫩,却没有长时间揉捏,点到为止:“没有干过的事情,打死你都不能承认,这和空灵寺无关,因为空灵寺已经没有东西可以给我们败家!” 毛豆眉头一挑:“那什么和我们有关。” 苏烈想了片刻,说道:“只留清白在人间!” 毛豆受教,重重地点了点头。 “对了,小师叔最近可好?” “不好,自从你走后,整天看着墙壁发呆!” “我师父呢?” “好着呢,每天便秘的时间更长了,方圆三里都没有生物敢靠近!” 苏烈嘴角一咧,这也叫好?丫的,你缺心眼吧。 “下山前不是给他留了药方吗,怎么会越来越严重?” 毛豆抱着头向后退了一步:“具体情况,你得上山去问问。” 苏烈怒道:“我都被空灵寺通缉了,会傻到自投罗网?” 毛豆讥笑道:“得了吧,师兄,见好就收了吧。以师兄你的智商,绝对不难看出来,那张纸只是做个样子给戒律院的人看的,当时做画的师兄还有编辑文字的,都快被住持提出的三不原则给逼疯了,不然你可能逍遥快活至今?” 苏烈呵呵一乐:“难为他们了,师父对我果然是真爱。” 毛豆一脸腻歪:“我对师兄的爱也是真爱。” 苏烈眼皮都没抬一下:“没有人替你背黑锅,是不是很不习惯?” 毛豆幽怨地看着苏烈,忽然问道:“对了,师兄你什么时候回去?” “时间到了自然会回去。” 毛豆挥了挥手,就当自己没问! 初夏季节,太阳还不是很毒,两人并排着坐在槐树下,槐树独有的沁香,令人心旷神怡。 简单的询问了一番山上的情况,苏烈对于那个不靠谱师父的身体状况越发担心,别看这两人平日里大眼瞪小眼,梗着脖子互相算计,不似师徒,俨然像一对小冤家,其实都彼此惦记着对方。 苏烈慢慢消化陈酿多年的感情,有一句没一句地问道:“你也是为了神石而来?” 毛豆不置可否:“只是来看看,并没有确定的目标。我师父常说,修行就是走走看看,没想到师父居然为我争取到了这个名额。” 苏烈说道:“小师叔修行的是人间道,这么多年来混迹尘世,只收了你一个徒弟,当然要偏向你一点。” 毛豆纠正道:“其实他理想的传承者是你。要不是住持大大不肯放手,只怕也没我什么事。” “不要迷恋哥,哥只是一个传说!” 苏烈没有安慰的意思,只是眉飞色舞地说道。 “不要迷恋姐,姐会让你吐血!” 毛豆很快把这句俏语的后半段给补全了。 “对了,师兄,你为什么知道那么多啊?” 苏烈总不能说,我来自另一个世界吧。就算说了,毛豆八成也不会相信,这是一个秘密! “书看的多,自然也就懂的多了!” 毛豆马上联想到当初自己第一眼见到对方的场景。 那是一个明媚的上午,柔和的阳光斜斜地照在一堆凌乱的书籍上面。 一个人头突然从书堆里冒了出来,吓了毛豆一大跳。 那时的苏烈嗜书成狂,刚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为了更好更快的融入唯有多看书。 因为书籍是承载和记录人类文明的唯一工具,苏烈的许多问题都在书中找到了答案。 他穿越了。 穿越到了一个陌生的年代,汉朝。 而这里的大汉又与前世书中所记载的完全不同。。。 “可是。。。抄遍经书千万卷的菊师兄说,你说的话书里头根本找不到。” 苏烈无耻道:“因为那是我的原创。” 毛豆问道:“什么是原创!” “原创就是在原有的基础上进行加工。” 毛豆点点头:“哦,原来如此。” 苏烈回头一笑:“这么快就懂了?” 毛豆立刻摇头。 “师兄,我不懂。” 这下轮到苏烈哦了。 可以说,苏烈来到这个世界最大的成就便是对毛豆进行全方位的思想改造。 效果虽然没有想象中的好,但也是小有成就。 比如看见太阳,他会第一时间说“我日”。看见陌生人会点头哈腰道声你好! 比如谈论女人和男人区别的时候,他会很认真的说,女人胸前有两座山。 再比如从苏烈嘴中喷出的名言警句他会很用心的记在本子上日夜背诵,他喜欢表现自己,从来不吝啬自己的背诵成果,逢人便炫耀自己借来的文艺气息。 “上天要让其灭亡,必先使其猖狂!” “黑夜给了我眼睛,我却用它看破光明。” 诸如此类的例子数不胜数,也经常引来一些同门的侧目,但更多的还是不解。 住持和小师叔发现的时候,为时已晚,已经无力回天。毛豆陷入自嗨的节奏中不可自拔。 毛豆忽然说道:“师兄,你是个天才!”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四十四章 相思苦,苦心肠 聊天是打发时间的最好办法。 尤其是有话可聊兴趣相投的两个人。 直到苏烈看到太阳快下山,这才想起还有一档子事情等着自己处理。 苏烈不是一个按常理出牌的人,别人说要趁早他偏偏要晚点去,但总晾着对方也不是个办法,毕竟那套诡异的步法让苏烈深深着迷,就算再被踹上几脚,苏烈觉得也是值当的。 没有按规定的时间前来,苏烈心下也没谱,但既然走到了门口,哪有不进去的道理? 苏烈走进伊人酒家,伸长脖子四下看了又看,今天这家黑店可以用生意惨淡来形容。江湖人也不傻吃过一次亏还会再来一次?况且打不过你躲着总行吧。 像苏烈这种视死如归的年轻人已是稀缺,无论如何都不能用正常的心态去看待。 面上长着几颗青春痘的店小二今天有些不开心,原本可以早早关门休息,偏偏走进这样一位被虐上瘾的顾客。 “还有孝心大馒头否?” 店小二差点把帽子给扔了过去,随即想到里面怪老人的身份以及地位,脸上顿时堆出满满的笑容,无论在什么时候,这种职业操守还是要坚持的。 “客官稍等,去去就来!” 片刻,孝心大馒头端上桌子,苏烈吃得正香之际,冷不丁防听到店小二扯着嗓门在喊:“老板,孤独求虐又来了!” 苏烈正襟危坐,来不及拔剑更别说看清对方的步伐了,只觉一阵目眩,人就莫名其妙飞出了伊人客栈。 操! 从嘴里吐出一口青草,苏烈骂咧咧的站了起来。 “无耻店小二,老子还没吃饱呢,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 “操,都特么的不按套路出牌!” 望着不远处冷清的像一座坟墓的酒家,苏烈咬了咬,硬着头皮往前冲。 人未到,站在店门口店小二的声音如同鬼魅一般飘了过来。 “老板说,你是他这辈子见过最贱的人,没有之一。他还说今天打不起精神,下手不够狠,你若是还想被踹,明天还得趁早!” 苏烈拉下眼皮,这老板还真是。。。邪乎! 这天,苏烈也没干别的,找了一块清静之地,默念自由经。 此刻苏烈的身体里,真气随着口决,疯狂地聚集在两个地方,试图冲破任督二脉。 按理说,他连品级都没有,根本没有资格去冲击,但他修行的是大自在,全天下最为诡异的自在经。 起点不一样,进阶模式也可以不尽相同。 这便是大自在给苏烈的自信。 只见他双手平摊在膝盖之上,宝像庄严,一呼一吸之间仿佛带着某种蕴纹,像是按照某种既定规则,有序的进行吐纳。 空气中出现一阵骚动,隐隐有一丝灵气被苏烈吸入体内。吸入的瞬间,全身毛孔集体闭合,那丝灵气绕着丹田运行一小周天之后,才算彻底转化为真气为己所用。 两个时辰的疯狂冲击,并未起到任何成效,因为执着,因为不甘,他又坚持了两个时辰,结果还是以失败而告终。 在这期间,他的身体如同一个被烧开的水壶,一层层白气自嘴角自身体的毛细血孔里冒出来,景象着实可观。 这是他第一次尝试,他对此并没有不满,相反能够全身而退已是万幸。毕竟死在这一关的九品高手多如牛毛。 苏烈咂了咂下巴:“刚才还是太大意了,差点被真气反扑。打通任督二脉最难的还是真气的掌控,用力过猛容易对自己造成冲击和伤害。用力过小则无异于鸡蛋撞石头不自量力!” 有了这次尝试,苏烈对下一次冲关充满自信。 “目标是要有的,万一。。。一不小心就晋级小宗师了呢?” 想到这里,心情顿时大好,连续吃下两只烤鸡,这才拍了拍微微涨起的肚皮,临末还打了几个饱嗬。 漫漫长夜,无佳人相伴自是有些寂寞和孤苦。 “众里寻她千百度,那人却在不远处,这世界还真是挺有意思的!” 这丫头身上肯定有不为人知的秘密,苏烈并不介意。加以时日,一个人的秘密将会变成两个人的共同财产。 才两日未见,苏烈便又开始想念上官暮雪,不知为何,他拿着近在眼前的玉佩,就会想到那一晚上发生的诸多事情。 想起她吃烤鸡时狼吞虎咽的模样。 想起她气急败坏张牙舞爪的样子。 想起她回眸一笑,不识人间烟火的风情。 想起两人第一次近距离接触,彼此都能感觉对方灼热的呼吸,还有眼观鼻鼻观心之后的剧烈心跳声。 想起两人彼此识破对方之后所保留的态度。。。出奇的一致!不点破,就像有一层美妙透明的膜隔在两人之间,就是这种欲说还休,才最让人心动! 。。。 苏烈还想了很多,真正体会到了单相思之苦。 “不知她安全回去了没有。” 这相思苦才过一会的功夫,苏烈又开始担心对方了,眉头更皱,已是苦上加苦。 “神都是个好地方啊!” 苏烈感慨了一句,郁闷的情绪有所缓解,双眼看向神都的方向。天下四美,神都尽占其二,单单这般光景足以让天下英雄亢奋不已,为了一睹芳容,年轻人就算爬也要爬到神都去。 神都不仅是天下第一大的城池,也是最为繁华,富饶程度达到一种骇人听闻的地步,听说那里的地板都是用金子铺就而成。。。 苏烈这样想着,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神都那些谦谦君子可不会等着自己,也许此刻正有人为了写一封感人肺腑的情书而咬断笔杆。也许有人正纠缠着上官暮雪,双目传情。也许上官暮雪正拖着下巴,望着那些天之骄子,露出难以抉择的表情。也许。。。 一想到这里,苏烈顿时头都大了。 “不行,再想下去人都要疯了!” 苏烈使劲地晃了晃脑袋,试图平息来自内心深处的悸动。 寂静的夜晚里偶然响起几声飞禽的怪叫,一双瓦亮的眼睛在黑夜里一直闪着忧伤的光泽。 “万一,我是说万一,上官暮雪真的像狗血剧所说定了娃娃亲,那我这样横插一杠,算不算第三者?” “如果她找到一个兴趣相投,硬件软件各项指标都不错的,会不会心一软就从了他人?” 苏烈深以为然,然后思绪又开始凌乱不堪。 “啊,我要疯了!” 远在赶往神都的路途之上,依然是个安静的傍晚。 上官暮雪似乎感应到了什么,抬头望向来时的路,不知这家伙有没有读懂我的唇语。 下意识摸了摸腰间,那块和自己相依相伴多年的玉佩已经不在熟悉的位置。手心一空,莫名的失落。 “当时我怎么会把这么重要的东西交给他?这不合理,很不合理啊!” 拖着曼妙下巴的上官暮雪,双手抱住两腿,自有一股清秀脱俗的气质。 那匹杂碎安静地躺在她的身边,时而抬一下眼皮张望四周,时而闭目养神,跑了这么久,它才发现自己的脚力居然匪夷所思的涨了不少,在一群红驹面前,丝毫没有掉队的迹象,这一点就连它都觉得不太真实。 困意袭来的时候,这货终于没能熬过她的新主人,头一歪,沉沉地睡去。 这时,穿着一身银甲的统领朝主子这边看了一眼,刚才带人巡逻并没发现异常,看见上官暮雪拖着下巴出了神,便径直走了过来。 “小姐,这么晚了,还睡不着吗?” 上官暮雪微微抬头:“子鸳哥哥,你也没睡啊。” “刚才四处看了看,见你好像有心事,便过来瞧瞧。” 统领脱下头盔,露出一张令人窒息的脸孔。 上官暮雪时常拿对方开玩笑,倘若你是个女子,那该多好啊。 这话别人不敢说,也只有这位任性的小姐想说就说。据当时的丫鬟反应,徐子鸳这位铁血统领当时脸都青了。 上官暮雪盯着徐子鸳的眼神有些怪异,徐子鸳自然知道这位小主心里在想什么,想想既好气又好笑,现在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情想这些? 压下心中的不快,徐子鸳迟疑道:“神都那位王爷,似乎真的很喜欢你,我们能够赶来,也多亏了他的令牌,不然时间上肯定要耽搁。” 喜欢就得以身相许,这是什么狗屁道理? 上官暮雪讨厌这个话题,不想讨论也不想回避,只见她捋了捋发丝,认真说道。 “我自问这次出行做的很隐蔽,知道的人也就那么几个,我便奇怪了,究竟是谁泄露了我的行踪?” 这是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内部可能被人安插了眼线,而这个人隐藏的很深,直到此刻发作才露出了狐狸尾巴。 而这一发作,被称为智谋的明老死了。 她信得过的高手在五里亭一役几乎死绝。 此人的算计不可谓不毒,一下子折断了上官暮雪原本就柔弱不堪的翅膀! 徐子鸳道:“弈天下百年声誉,积累的财富富可敌国,神都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这块香馍馍,明的暗的多了去了,不过那个眼线暂时还不知道是谁,护卫雷云只是受人指使。。。当我看到明老留下的书信,我就立马知道有大事发生,所以也没时间清理家务,马不停蹄的赶来了这里!” “明老的仇一定要报!” 上官暮雪联想到那位为自己殚心积虑的老者,眼前闪过一抹狠决。 “既然如此,那联姻的事情,你就不要再犹豫了!” “难道和那位王爷联姻,就可以打消内外的猜忌,毕竟我只是一个女子身!二伯和三婶说来说去,就是看不惯女子当家,索性合了他们的意,把奕天下这块烫手的山芋扔给他们!” 望着微微气鼓的主子,徐子鸳惊讶于对方这种危险的想法,苦口婆心劝道:“你是老爷的唯一血脉,二房三房想都别想。至于联姻带来的好处,只多不少。怀疑的声音,会统统消失,因为那位王爷身后所代表的东西非比寻常。” 上官暮雪再一次重申道:“我又不傻自然知道,我不想做家主,可是那是我爹留给我的家产,躲也躲不掉!” 说完,上官暮雪低着头,回味着“非比寻常”那四个字。 “呵呵。。。说了半天,原来是狐假虎威啊!” 徐子鸳认真道:“不,是借势而行。” 上官暮雪无语,许久还缓缓说道:“非要如此吗?” 徐子鸳朝她投去肯定的眼神,内忧外患,弈天下容不得再折腾。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四十五章 做诗明性 第二天,苏烈和往常一样早起,因为昨晚饱受相思之苦,一夜未眠,脸色不大好看,腊黄的小脸,还有零散的几根碎发在额前晃悠。 与他有着同样遭遇的小道士齐鲁,精神萎靡,望着对方那张欠收拾的脸蛋,哈欠连连。 离火镇本就不大,能吃东西的地方也不多,两人同在一个档口等着新鲜的豆腐花出锅,倒也是极巧。 “喂,看你精神不好,不会是昨晚终结了自己十几年的童子之身吧?” 苏烈撑着脑袋,玩味道。 “别胡说,下午我就离开了。人家南宫姑娘可不是那般随便的人!” 齐鲁欲说还羞,脸孔微微发烫。 “呦,呦,呦,这才一下午的功夫,连称呼都变了,还说你们俩没有事情发生。” 齐鲁望着对方幸灾乐祸的嘴脸,想着昨天下午撇下自己没义气地跑了,气就不打一处出。 “你还好意思说,要不是你一声不吭的跑了,我还会如此被动。。。看你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昨晚准是又去干些见不得人的勾当了吧。” 两个人互损,倒也没伤和气。一个是道家根正苗红的弟子,一个是披着件佛陀外衣坑蒙拐骗的佛家子弟。 “勾当?你这牛鼻子小道士懂个屁,我这是。。。” “吃屎去吧你!” 苏烈微微诧异:“不得了啊,道士居然也学会了说脏话,如果传到太一观,不知你那位道德模范的祖师爷会做何感想?” 齐鲁也不接话,闷头吃着刚端上客桌正冒着热气的豆腐花,吃到一半,勺子往桌面一按,喊了一句。 “老板娘,给我再多加点糖!” 那位披着蓝色丝巾围着绿色围裙的妇人,怪异地看了小道士一眼,心想,你丫的白糖不要钱啊。 虽然不太情愿,看在对方来过两次的份上,这口气终究是咽了回去。 苏烈见其古怪,便料想那下午这二愣子准不是喝了一下午茶那么简单。 “道心碎了?” 苏烈不咸不淡的说了一句。 “还没呢,不过也快了。” 嘴里满是白糖的甜味,齐鲁咂吧了一下嘴巴,生来皆苦,唯有白糖,滋润我心! “你这个样子,还真有点让人受不了,快说来听听昨天下午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你真想听?” 苏烈八卦道:“那还能有假?” 于是这货一五一十的说出了自己的经历。 “说了半天,别人也没对你怎么样啊。” 苏烈真不知这家伙到底在纠结什么。 风花雪夜你不懂,毕竟你是道士,难道要学骚客,整天把情爱挂在嘴边,还不时不时流露几丝轻生忧郁的表情? 作曲说词你不会,毕竟你是个修行者,附庸文雅咬文嚼字不是你的专功。 吟诗作乐卖弄情怀,则完全不是你那种类型,照照镜子该清醒了。 以上所述,说明南宫玥不懂人情事故却偏偏要东施效颦,只顾自己快乐,哪里有示好笼络之意,丫的,完全是对牛弹琴。 “就是没说什么才有问题。” 苏烈见对方仍旧不开窍,微微苦笑。 “这能说明什么问题?这只能说,你们俩有缘无份,你还是安心做你的道士去。” “可是。。。我想学作诗!” 齐鲁还真是无药可救了,苏烈晃了晃脑袋。 “就为了讨好那对牛弹琴的主,就算为了博人欢喜,也没必要往死里做,退一万步说,天下何处无芳草,你到底有没有听明白?” “可是,我还是想学做诗!” 苏烈被对方的执着给打败。 “来来来,我教你!” “这。。。你也会?” “作诗是我小时候玩腻了玩意。” 小时被逼无奈,唐诗宋词随随便便给你整出三百首。 齐鲁生气道:“牛皮可以胡乱吹,反正不要钱!” “我不收你师傅费,只当友情赞助。” 齐鲁还是不相信眼下这个只会算计别人满脸市侩的人,会是一个有知识有涵养的书生。 直到那首春晓从对方嘴里缓缓朗诵而出。 “春眠不觉晓,处处闻啼鸟,夜来风雨声,花落知多少?” 齐鲁虽然不懂诗词,但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跑。 这一首春晓读来朗朗上口,却用不失内涵,寄情与景,满满的田园风迎面扑来。 “好诗!” 齐鲁不禁脱口而出。 孟浩然的代表作之一,苏烈最喜欢的一首,也是最好背诵和默写的。 “那是,老苏出品,必属精品!” 齐鲁没有理会对方自吹自擂,声音中带着激动和怀疑。 “这。。。这真是你自己作的?” “如假包换。” “再来一首如何?” 苏烈知道对方还是半信半疑,也不点破,唐诗中的静夜思,随口而出。 “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 齐鲁露出难以置信的眼神。 “你。。。” 抄了诗仙李白的诗句,苏烈恬不知耻的笑了笑,还做起了甩手掌柜。 “都送你啦,到时候别人要是再和你拽文,你可以用这两首绝唱呛死他!” 齐鲁默念了几遍,居然全给记住了,为了防止有遗漏和疏忽的地方,他不厌其烦的背了几遍,确定没有偏差之后,瞬间活力无限。 “苏兄,再来一首如何?” “滚。。。” 这些绝唱说多了就要露馅,毕竟吟诗是一项脑力活,而且苏烈只负责背诵,对于里面的一些意境尚未领略透彻。万一别人追根究底,只怕纸里包不住火。 齐鲁嘿嘿一笑,倒不是不知足,而是诗这种极其文雅又费神的事情,有现成的谁都不会嫌多。 神都里那些文人骚客,废寝忘食每时每刻都在构思自己的新诗,偶尔憋出几首打油诗都可以风光好一阵。 齐鲁心想自己已经手握两首绝唱,到时岂不要一鸣惊人? “你真是个天才!” “是吗,我也这样认为。” 苏烈的脸皮之厚已经达到了一种令人发指的地步。 抄袭古人诗作也就罢了,像如此高调还未有丝毫羞耻感的例子,简直不要太多! 齐鲁试图构造另一个苏烈:“如果你能再谦虚一些的话。。。” 苏烈冷冷说道:“谦虚不是我的风格,高调是我的态度。” 齐鲁抿了抿嘴唇:“好吧,就当我什么也没说。” 作为回报,平日里扣的出名的齐鲁居然破天荒帮苏烈买了单,一碗豆腐花和三个馒头,总共十个铜板。 苏烈暗暗算了一笔账,五个铜板一首诗,这买卖。。。亏大发了。好在他心宽的很,也不介意让这位兴致相投的小道士占些便宜。 苏烈忽然想到一首歌词,很符合自己此刻的心境:“你总是心太软,心太软。。。”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四十六章 奇怪的人 附庸风雅的事情告一段落,苏烈跟着齐鲁绕着小镇又是一通瞎晃悠。似乎到了小镇,晃悠已经成为了无解的运动。 苏烈望着形形色色的江湖人,或交头接耳,或细细私语,更有甚者,干脆裸背抓虱子,无聊到了极点。 要不是神石在这里降落,他们未必会齐聚于此,也必然不肯屈居这偏僻的小镇,因为这里的虱子真不是一般的多。 大概是潮湿的缘故,容易滋生这些寄生虫,也许是附近有一群容易滋生虱子的动物,总之这种怪事令人微微惶恐,心下不喜。 苏烈昨晚记得上数的,就有十五只,能死在少林十八拍的掌下,那些虱子倒也死得其所。 苏烈眉头轻皱,很难理解的却是另外一件事情。 “为什么他们还守在这里,天底下难道真有守株待兔的好事?也许真的有神石降落,万一被有缘人及时带走了呢?他们究竟在等什么?” 这个问题很快便繁衍了另外一个问题。 “我为什么还要跟他们一般,傻傻地在这里干耗着?” 苏烈想了片刻,发现自己潜意识里还是想看看传说中的神石,那一千年都未曾降临的神迹。 得之有助修行,观之能净化心灵,捕捉道的痕迹。 道家经常挂在嘴边的一句名言,道可道,非常道也。 这句话很精辟,也很宏大,好似在说废话,但却攘括万物的玄妙,着实神奇无比。 修行者从不知道为何物,到认识道的重要性,再从得道升仙的那些前辈走过的足迹之中加以研究和学习,这一系漫长的演变就是朝代的更替,总有先辈们扛起大旗走在最前端,并已经用事实证明,这条路是可行的。 距离剑仙李狂人羽化已经过了一千多年的今天,仙路飘渺,仙际不显的现在,如何得道,已经成了所有江湖人心中迫切需要找到的答案。 答案其实呼之欲出,神石自天外降落,其上绿色的火焰和古书中描绘的并无出入,这是上一个成就仙位者姗姗来迟的祝福,祝福和恩赐下一个成就仙位的人。江湖人口中的神石,在很久以前还有个动听的名字――悟道石。 悟道石上酝酿着万物,隐藏着道的痕迹,近距离观摩和学习,从而走出框架的束缚,创造属于自己的道,这便是道家所说的“非常道”。 所以就算是一个骗局,就算徒劳无功,江湖人也愿意为此继续等下去。 等并非只是干坐着,彼此之间的试探切磋从未停止。说白了,这也是一种修行,对自身所学的一种检验和提升。 “你说这两个人,最后哪个会赢?” 坐在一块两人多高的巨石上,齐鲁指着正前方,朝苏烈问道。 “这两人明显在扯皮,都不肯使出自己的看家本事,就算打到明天也分不出胜负。还不如看这边的!” 齐鲁顺着苏烈指引的方向看去,绿草地上,两个持刀的好汉已经杀红了眼睛,胳膊上袒露多处刀伤。 “这两人虽然扯皮,但也有时间的限制,其中一个脾气不好的,没错,就是那个下巴留着一坨卷毛的,他率先使出看家本领,先用腿把人踢懵,下刀的时候不费吹灰之力,你猜此人是什么来路?” 齐鲁看了半天没看出来。 “淮南薛家的三十六路弹腿,居然在这里出现了,还真是意外啊。” 齐鲁觉得对方话里有话,不解的说道:“兴许人家是薛家的血脉,有什么好意外的?” “你不知道,薛家在十几年前就遭到灭门,无一活口,到目前为止还没有找出凶手。你再想想消失了十几年的武功忽然出现,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什么?” 齐鲁完全不带脑子思考,因为他被这个话题深深的吸引了,对于苏烈这里,又多了一份好奇,这人怎么知道十几年前发生的事情? “这意味着江湖叵测。” 齐鲁对这个答案并不满意,对方肯定知道一些内幕,这家伙总是一副神神秘秘的感觉,让人琢磨不透。 “快看,那个年轻小伙奋起反击了,那一招单刀撩月使得甚是漂亮。。。” “切,花架子而已,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这是气势。” “抱歉,我没看出来。” 两人对话到此结束,谁都没想打破这片宁静。 置身在一片盎然的绿色植被之中,呼吸着来自旷野的清晰空气,耳边还传来断断续续的打斗声,躺在石头上的苏烈好不意地叼着一根喊不出名字的小草,心旌摇晃。 其实在这片空阔平坦的平原上,还有一处战斗,被两人所忽略。 那是两位中年人,双眼目不斜视,彼此盯着对方已经快一个时辰了。 这段时间内,另外两处战斗先后结束了,他们依然没有动手的迹象。 “不会是睡着了吧?” 齐鲁忽然冒出这样一个荒唐的念头。 又过了半个时辰,齐鲁按耐不住心中的好奇,从巨石上一跃而下,动作干净利落,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他刚要向前去查看究竟的时候。 苏烈的话语从头顶缓缓飘了过来。 “胜负已分!” 齐鲁只觉得这话说的莫名奇妙,明明没有对上,如何说人家在切磋,既然连交手都不曾发生,那又何来胜负一说? 齐鲁不以为然的往前走了两步,还未踏下第三步,那两个如石头一般站立的汉子,身体微微一抖总算有了动静。 这个细微的动作,齐鲁自然不会放过,之所以停顿是因为,那是因为那个不修边幅的汉子,继微微一抖之后,身体后仰,一口血箭狂喷而出。 “这。。。” 齐鲁自小在太一观修行,从未见过听说对视还能把别人整出内伤的功法,难道那个家伙又懂? 齐鲁回头转身,快步来到巨石脚下。 “这是什么功法,居然有如此大的杀伤力。” 苏烈伸了伸懒腰,没想到在这里还能看到两个同类。两人之间的精神波动以及博弈,苏烈自是听的清清楚楚,像这种被标榜旁门左道的功法,与盛颜阁的媚术有异曲同工之妙。只不过这两人的精神力很杂,想必是学的功法有问题,抑或者只是拿到了这方面书籍的残本。 “这是精神力的碰撞。” “精神力?” “不要用这种怪异的眼神望着我,我也只是偶然翻阅古书从里面看到一些相关的介绍。” 苏烈拖着下巴解释道。 偶然? 齐鲁发现自己对苏烈的认识正在一步步退化,退化到陌生,退化到初次见面后脑勺被挨了一记黑棍的时候。 因为太多吃惊让他无从消化,很多认识都被推翻重新构建数据。 “偶然?信了你那才见鬼了呢。” 苏烈嘿嘿一笑,也不解释。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