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风路》 第一章 青衫侠客那般行 破风路第一章 第一章青衫侠客那般行 旌阳城外的古道上,大雪纷飞,已经半月有余。路边的河水,亦然凝结成冰。大地一片银装素裹。对于南方小城而言,本乃奇迹。然则即便有人路过,亦是行色匆匆,无心留恋此间风景。 一阵阵高亢的歌声,合着寒风的呼啸,一汉子从远处大踏步行来,只见他身穿粗布麻衣,头戴斗笠,背后悬挂做一柄铁剑,那剑穗在寒风中左右摇摆,好不洒脱。这汉子是道门第三代弟子,俗名柳随风,平时好抱不平,最恨欺压百姓之人,日间闻得一狗官勾结番邦,大怒之下,剑刺死了番邦达子,把狗官的人头砍了下来,不觉胸中气平,心情大好。今路过此地,见此情境,不禁生起了和天比的豪气,合歌而起。 柳随风一路逆风行来,越走越快,歌声一阵接一阵,一亢高过一亢。路旁的行人越走越稀少,柳随风眼见及此,不由得哈哈大笑。走了两三里路,才见前旁左边道路走来数十人,个个劲装素裹,腰间套一麻布口袋。那伙人一见到柳随风,都快步而去,很快的消失在小道上。柳随风心下暗奇,早已留了心,看其打扮,莫不是狗官家人或是番邦要害我报仇。 行直几个时辰,夜幕降临,柳随风找到一乡间旅店,唤过小二,吃过晚饭,眼见时辰尚早,又在床上行了一遍功,这正要合衣歇息。楼下却是一阵大喊大叫,柳随风不由眉头一皱,当即坐起,暗道现在这个时候了,怎么还有过路来的人?临窗细瞧,既然是今日白天遇见之人。不由得暗暗冷笑,想来是追击而来的恶人。忙提剑在侧,凝气闭神,假装睡去。过不多久,楼下就安静。 半夜时分,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想起,只听的一个领头的人说得:“小心些,莫惊扰了邻边的客人”。虽说得小声,柳随风是何等人物,一字一句都被柳随风听在耳中,心道:“恶人狡猾,想害我,偏不让你们如意”。本想提剑就去划下万儿,转念又想看看他们闹什么幺蛾子,也不动声色。那伙人聂手聂脚出得客栈,也不逗留,在堂前集合一阵,便既消失在黑夜中。 柳随风暗暗好笑,原来不是寻自己的。本想安睡,但转念一想,这伙人做事统一,莫要做什么坏事,今遇到此事,怎能不去瞧瞧,若能救得一个好人也是好的。也是他艺高胆大,拿起手中铁剑,随便披了一件衣服就跟踪而去。 虽是黑夜,但白雪皑皑,柳随风远远跟随那伙人。只见得他们在田间几个穿梭,行动迅捷,步伐稳健。若是打劫官府,抢劫银两,绝非一般盗贼,即便是官兵,亦未必抓得住他们,更何况是百姓,不由越想越担心。 那群人在前方奔了一盏茶时分,也不交流,只顾赶路,未能想到后面有人跟踪,约莫走了三四里路,那领头人忽然伸手一招,这些人心下一惊,急忙停步不前。 “不知是那方高人一路保驾,我祸海龙在此谢过,还请出来相见。”那领头的人抱拳向四方行礼,自报家门。连问数次,也无人回答。 柳随风不由得暗叫惭愧,只当自己已被发现,便欲现身。远处隐隐一个沙哑的声音在周围想起,“嘿嘿,我当是谁来了,原来是道上的朋友啊。”柳随风藏在路边大石头后面,探头观望,前方道路上不知何时一人拦在了路中央,一身白衣,两手叉腰。虽然口中客气,看那架势,混不当回事。 “那个路边的小炸毛,谁是你好朋友,敢挡爷爷的路,让我好好教育你怎么做人。〃祸害龙边上的一胖子踏步走来,嘴中骂骂咧咧的,挥舞大刀,就往白衣男子劈去,他恼恨此人无礼,是亦手下不容情,祸海龙忙喊道:“周兄,速速退下。”话还未说完,那白衣人左手一挥,格开劈过来的大刀,右手忽如闪电,在其胸口一点,那周姓胖子哼也不哼一下,就倒在了地上。白衣人还不待众人反应过来,抓起这人,就往祸害龙身边投掷而去,脚尖一跃,人已退后离去,边退边嘲讽道:“哈哈,就这点道行。也敢来趟浑水,奉劝各位还是早点回头,免得招惹事端,白费徒劳不算,连命都要丢了,可划不来。” 众人只觉得眼见一花,却那里还有那人的影子,祸害龙回头看了那胖子几眼,也不说话,一个招呼,便往前追去。其余人都一声不响的跟随而去,刚才之事浑然未发生一般。 柳随风见众人去的远了,这才现身出来,本以为一场恶战,没想到转瞬即逝。脚步虚晃,径直走到那胖子身边,只见此人胸中穿了一个大窟窿,那心脏却是不见。大骇之下,暗道这邪魔人士,做事毒辣,倒是有几分像毒宗手段。 亏的几日白雪,那伙人的踪迹一览无余。柳随风顺做脚印跟去,眼见前方脚印越来越杂,路边有尸体横躺,初时还想安葬,越往前死人越多。各各都是穿着繁杂,更有些是名门正派。当下也顾不得许多,一路往前走,心中也不由担心起来。未走多远,隐隐听得有呻吟声,柳随风不急细想,就往那人奔去。伸手探鼻把脉,心知此人受伤不轻,忙从怀中掏出一白瓷小瓶,取下一颗药丸,給其复下,又推按一会儿功夫,这人才慢悠悠醒转过来。 道门炼丹炼药亦是巅峰,所练丹药都是耗材耗时,练之出来是丹香沁人心脾,越是高级之药越是难得。这瓶九转还魂丹是柳随风师兄苦练半年才得几颗。此时救人要紧,柳随风也不多想。 这人醒转过来,见边上有人在侧,心知是此人相救,当下不能起身,只是向柳随风点头微笑,亦是感谢。那人毕恭毕敬的,柳随风心中便存了几分好感,正要点头回礼之际,一声破空之声传来,柳随风忙转过头去,右手一探,已经抓住了飞来的几只毒镖,左手一挥,一股暗劲传出,打在了那人身上。那人哼也不哼一声,就倒在雪中,左手却还呈掷镖的手势。柳随风暗道好险,若不是此人大伤未愈,恐怕我命休矣。临下山时,师兄谆谆教诲尤在耳旁,人心险恶,凡事当要处处提防,当时还笑师兄小题大做。如今可惜了师兄的一番好意。 柳随风当下也不管他人如何呻吟,展开亲身功夫,在树上几个跳下窜上,一跃几丈间,飘飘然如蝴蝶般,几个起落就消失不见,没有发出一点声响。 只听得几声炮响,把周围照的一片通明,柳随风跳在一颗大树下,心下好生奇怪,低头往下一瞧,树下既然有人,再一乍看,不是祸害龙还能是旁人?连呼:“好险!”。此时他们聚在在一起,凝神屏气,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就连柳随风斗没有发觉。 只见得祸害龙用手比比划划,并不说话,其他人都点头示意而去,个个训练有素,井井有条。就连柳随风也是暗自叹服。再往前瞧去,才发觉悬崖边上一大群人围做中间数人,摇旗呐喊。 中间有两人在交手,一人身穿白衣,正是刚才柳随风所见之人,只见他闪腾挪移,行如鬼魅,与他交手的汉子飞舞一把大刀,刀法凌厉,越走越快,两个影子在边上越打越快,那使刀汉子招数毒辣,白衣汉子都是千钧一发间侃侃躲过。诸人都是高声大呼。白衣汉子有心在人前买弄自己的轻功,处处招架闪避,不用一招一式。那使刀汉子一会刀锋凌厉,一会儿趋势甚缓,有心买弄破绽,白衣汉子皆不为所动,心自焦急,眼见白衣汉子凌空飞起,暗道好机会,大刀呼呼,拦腰就往那白衣汉子劈来。危急时刻,众人都是瞪大双眼,大气不敢出。 白衣汉子下盘刚稳,那大刀已经劈来,忙侧身闪过一击,右手一探,就往使刀汉子胸口抓去,使刀汉子心下一惊,忙举刀回架。只听得“嘭”的一声,原来白衣汉子抓住刀尖,欲要运劲震断刀尖,哪知使刀汉子拿刀不稳,被白衣汉子一提,那汉子身子好似抛锚的风筝,径直撞向路边的石头,一声闷哼,再也起不来了。 当即有人摇旗呐喊:“方堂主威望,方堂主厉害。”“登领江湖,谁敢撩峰。”一时间阿谀奉承之语纷至沓来,各种欢欢之言不绝于耳,响彻悬崖山峰。 那方堂主挥手示意,这些人才闭口不言。待众人都安静不也来后,忙踏上一步,向四周作揖到:“我方王勤多蒙各位抬爱,近日在此稍献丑,微末之极也不要污了师傅的名声,没有想到拔得头筹,看来里面的人都是在下的了。”说完就往马上两人看去,只要这二人无话可说,大事可成。方万勤一时间只觉意气风华,成竹在胸。 只见得其中一人身材高大,秃顶无发,两撇胡须异常夺目。背后一把镰刀,那镰刀承十字架,异常宽大,此时那汉子只是闭目不言,双手轻抚胡须,对于方万勤之言充耳不闻。 方万勤又向那汉子言到:“不知道佛头陀你老何意?”那人听方万勤向自己开口讯问,这才睁开眼来,心中也是好生生气。本想坐收渔翁之利,哪知使刀汉子如此不紧事。佛头陀抱拳到:“方兄多礼了,呵呵,只是我此次和金大哥一同前来,好些事情都是以金大哥为马首,这次也不另外,全教金大哥裁决了〃他说的金大哥自然便是身旁矮瘦的汉子,名叫金不义。此时金不义手持两个钢珠,不停在手中来回晃动,笑吟吟的望着方万勤,只是不说话。 方万勤面无表情,暗自嘀咕道:“都是群狡猾的狐狸,那金不义谁不知道,表面和蔼可亲,背地坑蒙拐骗不知阴了多少人,你佛头陀一口一个金大哥不就是想拉个帮手嘛。”当下也不点破,向金不义抱拳说到:“金大哥行走江湖,朋友遍布天下,家师常对我言到金大哥重守承诺,是响当当的汉子”。 柳随风躲在大树上,初时见方万勤还是一个磊落汉子,不想溜须拍马起来也不惶多让,不免心中大大折扣,此番又抬出家师,威胁之意甚浓,恐怕金不义未必肯罢休。 果不其然,那金不义轻轻转动手中钢珠,微笑道:“客气客气,这声金大哥我可不敢担当。”随即向四方拱拱手道:“想我与令师当年结交,一起行走江湖,让多少武人闻风丧胆,那些日子,令师有什么不知晓之事,常常向我请教。不想方贤侄今投靠他的门下,也算我半个徒弟,真是可喜可贺啊”。金不义摇头晃脑的说道,佛头陀不免心中好笑,这金大哥果然非常人,一番胡说八道连我都信了几分。 方万勤脸色铁青,心道好个狡猾的狐狸。当年家师若非被你坑害,哪能落得残疾之身,还有脸提及此事,脸皮之厚也是无谁了。 金不义见方万勤不说话,正要接着说下去的时候,只听的一个冷冷的声音说道;“哼,一群江湖败类,咳咳真当我们一家三口是你们待宰羔羊。”中间一汉子单手持剑,剑尖触地,勉强支撑自己不倒地。眼睛关切的望着后面的马车,神情悲凉。马车上坐做一个妇人,车盖早已被掀翻,空荡荡的。那妇人双手环抱着一个小女孩,约莫六七岁。脸色苍白,两只眼睛灵活有神,此时正惊恐的望着四周。妇人一边宽慰小女孩,一边看向汉子,眼中尽是愁容。想是那妇人没有见过此凶景,一时间只能呆呆的跪坐在一边,不能站起。 佛头陀哈哈一笑:“郭先生说笑了,呵呵,郭先生你知道我们来此目的,其实吧,有的东西放在你老人家身边也是无用,还招祸端,何不交出东西来,我担保放你们全家生路”。佛头陀暗道若是要是两家真打起来,自己本可坐收渔翁之利,但东西终究未见到,就此伤了和气,以后相见就是仇人,何苦奈得。见有人主动搭话,就向那汉子说道:“你老不是常说嘛,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你若是交出东西来,我们大伙做个见证,不为难你们一家人,以后见到你们,我们都绕道而行,你看可行。” 万万勤见佛头陀如此殷勤搭话,怒目而视,说到:“哼,郭文理,你今天最好交出东西来,不然今天,不要怪我们无情。”说完恶狠狠的向那汉子瞪了一眼。 那汉子仰天大笑道:“哼,想我郭家几代先祖,呕心沥血,好不容易咳咳咳”那汉子说不得几个字就一阵咳嗽,似在竭力克制。“东西就在我这里,咳咳,你们就算,咳咳咳”金不义打断那汉子的话说道:“郭兄,我们已经跟踪你半年有余了,东西在哪里,你只要说出来,我们不为难你,反正那个东西对你也是无用。何必为了一件物事就搞得这样嘛”金不义一边说一边痛苦流涕,说得好像感同身受一样,“不如你把东西交给我,我主英明神武,若是你那物事当真是至宝,以后还有享不尽的福呢,说不得到,那个时候我还要多劳你关照关照”。金不义满口堆笑,连连向郭文理说好话。 郭文理呸了一声,骂道:“无耻小儿,就凭你们这般寡义,哼,想要东西,就算我死,也休让你们得逞,咳咳。”郭文理说几个字都甚是艰难,想是受伤不清。柳随风听得暗暗点头,都说书生无用,手无缚鸡之力,今观此人,也不失为一君子。今日哪怕命陨当场,也要保的他的性命。柳随风打定主意,就暗自琢磨盘桓。 金不义也不在意,满脸堆笑的向方王勤言到:“贤侄,你可知道那郭先生要保护的东西是什么,你师傅让你来取的东西又是什么?这些你都可知晓”方王勤看做金不义的笑脸,就想撕烂他的笑脸,但心中的确不知道师傅要自己下山取什么东西,只是让其跟踪而行,持机而动。不想黄雀在后,还不止一只。当下也是好生气恼。本想煞煞这货人的威风,哪知人家根本就不把自己放在眼中。虽然心中不喜,嘴上也不能得罪。方王勤言到:“此间事情确实不知,还望指教”。他怨恨金不义,是也随口问到。 金不义笑笑,说到:“郭先生要保护的东西,说白了,既不是武林秘籍,也不是藏宝图。你们想,若要是武林秘籍,我们这几个人安敢如此放肆,若是藏宝图,哈哈,佛兄,贤侄,恐怕今天到此的人不会这么点人,你们说是吧”。佛头陀点头附和,“金大哥,照你这般说,即不是武林秘籍,也不是藏宝图,那是什么呢?我们大伙跑这里来,不是鸟嘴跑毛吗。”佛头陀不解的问道,这佛头陀一出生就苦命,做了和尚,本应无欲无求。谁知色心不改,狠辣无情,投瞄上了好几个良家妇女。有次不小心犯案,竟被路过的乡民撞见,一气之下杀人犯案。加之他习练过几年武艺,行走江湖竟然无人能抓住。这次见到一个妇女,见其有几分姿色,色心顿起,却不想被金不义发现,言语冲突,竟失手被擒。金不义见佛头陀一脸凶相,正对自己脾性,加之做事还要帮手,二人狼狈为奸。佛头陀一路跟随金不义,见他所识所闻,都让自己大开眼见,不由得佩服。心中早已打定主意跟随金不义。此间事情,方王勤自是不知,只见他二人时时争锋相对,以为和自己一样都是来抢东西的。暗中说不得还是一个可以拉拢的人。 金不义说到:“郭先生要保护的东西,对我们而言没有多大的用,是亦一般武林人士都不知道。但对我主而言确实至宝,那个东西可能你们都没有听过,叫山河社稷图,这个东西只要落入我主手中,它的价值才能体现,落入你们手中,如图废纸一张。” 柳随风一听到山河社稷图,,也是茫然一片,不觉摇了摇头,听都没有听过,就如此草菅人命,不论这伙人谁得到,今天都不能让他们得逞,。 “不知山河社稷图是何物?”佛头陀又开口问到,金不义暗道这小子懂事,今天要不是为了招揽方万勤,那里用的跟他如此,早就兵戎相见了。 金不义嘿嘿一笑,说道:“山河社稷图让郭家先祖花费大量精力人力,历经数十年,最后才描绘出来。说的简单点,就是各地的山川,草木。上面的东西包罗万象,说不夸张的话,上面就连这小小旌阳城的白雪皑皑都能有记载,佛兄,贤侄你们说说这个东西是不是很神奇,但对你们可有用处?”方万勤一阵无语,若真如此,还真对自己无用,师傅让自己下山,岂非徒劳。 金不义见方万勤自顾自的低头沉思,接做说道:“贤侄,你还年轻,未来有无限可能。今日我对你说这么多话,你可知晓为何?”方万勤只得摇头,实不知道他说言要为何。“贤侄,你难道甘愿一辈子在江湖闯荡,每天把脑袋别在裤腰带,朝不保夕吗?”金不义向方万勤问道,“若真如此,就当老朽的话是耳边风,随便找个地方出了就是,若你不想如此,可得听听我这个前辈一句话。”方万勤见金不义说的实诚,弯腰抱拳道:“还请师伯指教,贤侄见少识浅。” 对于方万勤而言,平生除了习武,重来没有想过其它,金不义之语不是没有想过,但那也是想想而已。金不义很满意方万勤的态度,激情慷慨的说道:“男儿身,当为男儿事。你我还有在场许多人,哪怕从娘胎开始习武,所能获得成就终究有限。所谓文无第一,武无第二,人人都想争个天下第一,可天下第一又有几个了。普天之下,除了道门开山祖师青阳道长以大造化成就天下第一。人人称颂。可惜至青阳道长先逝以后,这几十年来江湖人才辈出,你来我往,既无一人称得天下第一。” 柳随风听他说祖师之事,言语中充满尊敬。想我道门开派至今,发展一路势如破竹,连这些人都知道。想想也是自豪。随即又一转念,我祖师是何人,你等是何人。焉能相提并论? 金不义见大伙不言语,很是满意,接做言道:“贤侄,你也是热血人士,若能投靠我主,共创大业。将来富贵,享之不尽。更何况你还般年华,更应该择良木。”方万勤不由暗暗动心,当下就向金不义抱拳行礼。 郭文理鄙夷的看做发生的一切,慢慢移步到那妇人的身边,深情款款的说道;“雨儿,咳咳你知道我们是在那里相识的嘛?”那妇人眼噙泪水,想到曾经的美好,嘴角微微带笑:“记得,我当然记得咯。” 郭文理笑道:“那个时候,咳咳也是这样的白雪皑皑,我第一次见你,我就对自己说,我要保护你一生,咳咳现在,我可能可能做不到了。”郭文理尽量让自己保持冷静,可内心有千言万语,一时之间竟然不知该说点什么。郭文理提剑在侧,突然之间,把剑一横,就往自己胸口刺去。金不义大惊,万料不到郭文理会做这事,一时间,呆立当场。 只听铛的一声,零星的火花四溅。佛头陀见金不义欲招揽方万勤,害怕自己被疏远。一直关注郭文理,见郭文理突然拔剑自刎,当即把大镰刀横在长剑上,刀剑发出铛的相交之声,佛头陀只感觉虎口一阵巨疼,知道郭文理一心求死。大镰刀刀锋一转,拍在郭文理胸膛,直接把郭文理甩出数米远。一撇间,看到那妇人和小女孩双拥跪坐在马车上,那小女孩双眼注视着他,不由怒火突生,一把就往那妇人抓过去。突然间,只觉虎口似抓到一块铁板上。凝神一看,一把铁剑横在自己面前。一个穿做粗布麻衣的道人站在他的面前,还不等佛头陀反应过来,那道人突然右手向佛头陀衣襟抓去,顺势一甩,就把佛头陀甩出车外。 众人只感觉眼前一晃,一道人拦在众人面前。只见那道人形相清瘦,头戴斗笠,虽一身青衫粗布,但萧疏轩举。一柄铁剑横在众人面前。不是柳随风还能是谁。只见他威风凛凛的站在一边,虽不说话,但湛然若神。一时间众人皆都不敢动。 金不义也从刚才中恍过神来,见一道人突然横在面前。向前踏出数步,双手向柳随风抱拳行礼道:“不知这位大侠是何人,突然造访,所谓何事?”金不义先礼后兵道,只觉来人身手不凡,若能三言两语打发走也是极好的。即使不能,探探口风好做打算。 柳随风见金不义行来,铁剑一提,拦在金不义面前。圆睁双眼,怒不可仰。金不义不知柳随风平素待人宽厚,只因他连日所见所闻皆是不平之事,加之金不义所做令其甚为鄙夷,怒火与日俱增,见金不义笑吟吟的,随意的拱拱手,道:“在下柳随风。”虽说的轻,众人却都听得清清楚楚。皆都一惊,素问道门门下弟子武功了得,出类拔萃之人不少。尤其是这柳随风,这几年,柳随风在江湖行走,行侠仗义,劫富济贫。一时间,侠气留名,群豪称颂。尤其是武功,更是了得,得了当年丹阳道长的真传。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原来是柳道长,道长光临,有何见教?”佛头陀双手合什,打个问讯。柳随风道:“我是来找这位郭先生的。”佛头陀自知决不是柳随风的敌手,对天打一个哈哈。 柳随风不理,大踏步走向郭文理身边,将郭文理扶了起来。佛头陀暗中向金不义使个眼神,见他低头沉吟,也不理会自己,自讨个没趣。 郭文理见一道人站在身边,回了一礼,道:“阁下可是道门柳随风柳道长。”柳随风吃了一惊,叫道:“郭先生认得我。”郭文理笑道:“道长不识得我,我可识得道长。在夔门道门时,和道长有过数面之缘。今得遇道长,真是平生幸事。”柳随风相互问候几句后,脸色一变,说道:“郭先生,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不管遇到什么事,你们无论如何不可轻举妄动,知道么?”郭文理点头答应。柳随风俯身站起,大踏步向众人行来。 “各位都是行走江湖之人,没有想到做事如此歹毒。”柳随风怒目而视,说道:“今日本道长要一一领教各位的高招。” 方万勤叫道:“尽然柳道长要考究我们的武功,我们大伙齐上。”众人皆都恼恨柳随风蛮横无理,视众人如同无物。那里受过此等气,一时间各人掏出各自武器,吆喝一声,全都向柳随风围来。柳随风冷笑一声,道:“哼,你们想人多欺人少,当我道门无人吗?”当下取出随身携带的门派信花,向天一放。一时间火花冲天,不一会,只听得西首哨岗一声轻响,一个信花冲天而起相呼应,众人仓皇失措间,东首又一个信号响起,两个信号相聚好几里。柳随风大喜,道:“哈哈,三哥,六弟到了。” 金不义向柳随风拱手道:“柳道长好手段,倒叫兄弟佩服。本来道长光临,我等应该退避。可道长视我等如同无物,如若道长不留一手,终究叫弟兄们好生不服气。”方万勤见金不义如此说,有心露一手,好叫柳随风不敢低看自己。叫道:“柳道长,指教了。”刷的一声,一根金龙鞭已握在手中,一招“风卷残云”,就往柳随风的铁剑卷去。柳随风右手回转,抓住卷过来的金龙鞭,用力一扬,啪的一响,金龙鞭打在地下,卷起地下白雪飞舞。 数招一过,柳随风见方王勤鞭法奥妙,当下以快打快。方万勤鞭法快,柳随风出手更快,方万勤一招用老,柳随风飞身向前左掌着着抢快,片刻之间,方万勤连遇险招,被逼得退到了一边。 佛头陀手持大镰刀上前夹攻,说道:“柳道长,当心了。”柳随风前后受敌,右手铁剑出鞘。佛头陀一把大镰刀使得虎虎生风,一言不发。方万勤却是吼叫连连,满口粗话连篇,柳随风和佛头陀刀剑相交,只听得当啷之声不绝于耳,火花四溅。 柳随风惊道:“此人不仅膂力奇大,兀自武功也是高明之际。”酣战中柳随风突发左掌,往方万勤面门抓去,方万勤往后一扬,柳随风左足踢到。哪知方万勤后仰是虚招,右手成拳,就往柳随风左足击去。柳随风左足一疼,方万勤见礼不饶人,左手成爪,就望柳随风胸口抓去,心道:“都言道门柳随风武功高强,今天一见也不过如此吗?”心中狂喜之下,下手也重了几分。“来的好”柳随风见方王勤虎爪伸来,一声长啸。左手变拳,与方万勤虎爪击打在一起。方万勤只觉手腕一疼,虎口蹦裂,当啷一声金龙鞭脱手而出。柳随风知道方万勤爪力了得,因此故意卖了一个破绽。果然方王勤贪功冒进,一时间只觉喉口发甜,哇的一声,口中鲜血直流。 柳随风伤了一人,精神一阵。左掌虚晃,右手铁剑直刺佛头陀而去。佛头陀大镰刀一格,挡住了柳随风的铁剑。二人刀剑你来我往,佛头陀使将开大镰刀,镰刀刀锋带着雪花,众人只见一和尚在雪花中飞舞,刀法变换莫测,只觉四面八方都是人影,好似看人戏舞般。只是那刀法招招致命,让人不寒而栗。直叫人眼花缭乱,谁知那佛头陀刀法变换如何快,柳随风只是不理,只见他东一剑,西一剑,剑法说不出来的低劣,却硬逼的佛头陀东闪西避。数招一过,突然间啪的一声响,佛头陀手中大镰刀为柳随风的剑气所断,化为寸许的二三十截,飞上高空,合着雪花,闪着寒光。 佛头陀大吃一惊,暗道:“柳随风剑法奇妙,没有想到内力修为以至化境,若非手下留情,说不得,今日怕要载在今日了。”当下拱拱手,退到一边。 金不义万了不到柳随风的武艺如此高强,本想让他二人去试试柳随风的身手,哪知竟让他人威风一把。只是暗持自己未必有赢的机会。若是金不义一想到后面还有两个道门弟子,一时间竟了无对策。 金不义向柳随风拱拱手,道:“柳道长剑法奇妙,内力更是少见。当真让大伙开了眼见,却不想这世间有此等神功。也请柳道长指教一二。”柳随风见他不显山不露水,做事严密,又见他脚步沉稳,知其武功了得。柳随风哈哈一笑,道:“哼,金不义,可惜,可惜!”金不义问道:“可惜什么?”柳随风道:“可惜你一身好功夫,却自甘堕落,既与这些等人为伍,还去做别人的走狗。”金不义大怒,喝到:“蛮不讲理的臭道士,你才是走狗!”呼呼呼连击三拳,一拳未止一拳又起,柳随风身子一侧,躲过他的招式。铁剑一转,猛地里就往金不义肩头击落。金不义举过手中铁球,和铁剑碰在一起。猛觉一股掌风压将下来,柳随风发掌袭来,只得回掌相迎,只听一声巨响,两股巨力相交,只击得地下雪花四处飞溅,两人同时一晃,各自后退半步。两人都是一惊,暗赞对方了得。 金不义向佛头陀一瞧,暗中使了一个眼神,佛头陀当即会意。柳随风一击未成,怕突生变故,举剑向他背心疾刺数剑,招招若暴风骤雨般,金不义也不回头,举起手中钢球就向铁剑引去。不论柳随风剑话如何变换,都被铁球吸引,打乱招式变换,暗赞对方内力了得。当下一个剑气凝在剑尖,和铁球碰在一起,却无半点声音发出。柳随风用力一挥,好似击在海绵上,竟然收不回剑来。正自诧异时,飕飕两声,两件暗器一前一后就往柳随风眉心与左腕飞到。 柳随风暗吃一惊,当下撒手后撤,侃侃避过。只听得一声马斯,那马像发狂般就往悬崖疾奔而去。原来佛头陀见柳随风分不开身之际,暗发毒镖。哪知那毒镖被柳随风避过,毒镖顺势击在马臀上。这马那里吃得了这个疼,当下就发狂了,郭文理叫道:“雨儿,雨儿”柳随风方才反应过来,只见马车上跪坐的妇人,正一脸惊恐茫然不知所措,只是一手怀抱孩子,一手扶着扶手。众人一阵大呼,可怜一个美人就此香消玉殒。 柳随风也不待细想,疾奔快马而去,金不义也不追击。柳随风当即展开亲身功夫,此时虽是白雪皑皑,但疾奔下竟然没有圈起半点雪花,脚步起落极快,晃眼之间已在十余丈外。谁知那马狂奔之下,径往悬崖摔去,柳随风大急,一跃之下,就往悬崖跳下。众人又是一阵大惊,更多是不解。 金不义一见之下,平素从未见过如此之人。当下把柳随风铁剑轻轻放在一边。突然之间,只见众人又是一呼,柳随风双手环抱一孩子站在悬崖边。郭文理大喜之下,一瘸一拐往柳随风行来。 原来妇人抱着孩子,见生还无忘间,突然一人站在马车边上,伸手向她递来。也不知道那妇人哪里来的力气,当下抓起孩子,就往柳随风丢去。可怜那妇人,和车摔将下去,恐怕生还机会渺茫。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行路难 众人见柳随风竟然从悬崖上腾空而起,飞了上来。都是吃了一惊,金不义更是惊得说不出话,只觉得这份轻功当真是匪夷所思。若白鹤展翅般轻盈,转瞬间,抱着小女孩出现在人群中。 柳随风脚步落定,当下把孩子交还给郭文理。也不招呼,瞬即就发一掌拍向佛头陀,他恼恨佛头陀出手卑鄙,掌上加劲,用上了七分掌力。佛头陀知对方这掌劈下来非同小可,闪避不及,当下运气于肩,猛喝一声:“好!“硬接了他这一掌,只感觉对方掌力若排山倒海,又似惊涛骇浪,大惊下,只听得咔嚓一声,上臂竟被他蕴含的上乘内功给生生击断。 金不义一见大惊,倒转剑柄。柳随风接过铁剑,也是一阵惊异。金不义敬佩柳随风侠义之情,把铁剑交给柳随风后,发拳全力向柳随风击来。柳随风当下全神戒备,只觉对方拳力刚猛,拳风刮在脸上惑惑生疼。当下使开水凌剑法,这剑法端的是变化万千,刚柔并济。 道门开派创世,以剑法和本派内功心法闻名于世。尤其道门剑法自成一派,至青阳道长创下两仪剑法后,丹阳道长于两仪剑法配合剑阵独创出道门剑法。道门剑法方与同门之人结阵,两人主攻,两人主防,两人主援,一人站中间主控,七人同心齐使,一人能使七人之力。招式之间连绵不绝,你来我往,无穷尽般,或虚或实,让人防不胜防。哪怕对手高你数倍,若人入阵中,催动阵法,一人面对数倍于己之敌。若阵不听,只得活活累死其中。道门之人以此剑法不知击败多少挑战之敌。只是这剑法虽奇,确要七人同使,须得七人同心,方能起效。柳随风后见冰化水,水又变冰。根据这古剑法造诣再加创新,于锋锐处加以变化。使得剑法刚中带柔,柔中有刚,虽然造诣未至化境,但剑招却已颇为不凡。 柳随风一使开水凌剑法,精神为之一震。只见剑法迅捷,突然间,狂风呼啸,风雪连天,水凌剑法招式连绵不断。众人只觉四面八方都是剑影,好似身在剑中,旁观的使剑之人皆都叹服,想不到剑能如此使用。 金不义见到这等剑法,也是内心激动。虽他口中不喜,心中确对武学总是痴情。一声长啸,举起钢珠,就向柳随风迎去。铁剑和钢珠碰在一起,火星连连,不管柳随风铁剑如何变化,或刺脚,或绕背削肩。金不义全身似生了眼睛一般,终能在最后关键时刻闪躲柳随风的剑式。柳随风暗赞对手武艺了得,这套水凌剑一出,本以为能以快打快,不想金不义招式变化平平,大开大合,二人须臾间又相斗了十来招,始终不分胜负。 金不义也是暗赞对手武艺了得,平生所见。只觉得相斗下去越久,越是不安,若是道门来人再快些,这茬终究不能善了。想到此,不由越打越是焦急。金不义一想到此,不由得招式之间变换迟滞,险些遭了柳随风的道,也算他经验丰富,勉强躲过数次险招,方王勤和佛头陀见金不义兀自出于下风,二人一招呼,从两侧攻了上来。一时间,四人在风雪中斗得难舍难分。 郭文理见雨儿掉崖身亡,突然间又见女儿无恙归来,大悲之后又是大喜。问道:“孩子,你怕吗?”那小女孩昂然道:“爹爹,我不怕,他们就算打死我,我也不怕。”郭文理道:“孩子,你要好好活着,咳咳爹爹要告诉你一个秘密,一个秘密。”那小女孩听得郭文理说话,点头说道:“爹爹,你说,我记得我一定记得。”一边哭,一边答话。郭文理说道:“国破山河在,城春草木深。感时花咳咳你记得了吗?”小女孩哭哭泣泣的道:“我记得了,爹爹,我记得了。”郭文理凄然一笑,突然间双手一松,身子斜斜摔倒,就往悬崖摔去。原来郭文理见雨儿摔下崖去,早已存了死志。又见柳随风舍身相救,定能照顾自己女儿。那小女孩突见父亲自寻死路,大叫:“爹爹!爹爹!”小女孩悲痛之下,双脚如灌铅般,呆立当场,竟不哭泣。 柳随风四人正在激斗,突然见此情景,众人皆都一惊。柳随风一柄铁剑击退众人,也不转身,脚尖一点,身子就若脱线的风筝,飘飘然落在小女孩身边。 突然间,只听得有人惊恐的喊道:“蛇,有蛇。”只听得瑟瑟之声四面八方传来,众人定睛一看,只见草丛簌簌响动,到处都是蛇,见人就咬,一时间各种呻吟救命之声不绝于耳。突然间几条蛇悄没生息窜出,一口就咬中了小女孩的背心。那小女孩自觉头昏发麻,四周黑沉沉的。柳随风知道这种青蛇身子虽然不大,但剧毒无比。伸铁剑在地上挑起一条青蛇,左手钳住蛇头,右手小指甲在蛇腹一划,蛇腹洞穿,取出一枚胆,道:“快吞下,别咬破,苦得很。”小女孩依言吞下,片刻间胸口便即舒服。 众人见柳随风抓蛇取蛇胆,一气呵成。小女孩吃过蛇胆便即好转。当下好多人也照此抓蛇取蛇胆。突然间,只见丛林中窜出一伙彪悍之人,个个都蒙着面,见人就砍。众人遇此情景,当下就有人提起兵器,就迎上去交手,一时间各种兵刃相击而起,夹杂着呻吟之音。柳随风一看那些人,就认得是祸海龙。当下不敢迟疑,抱起小女孩一声呼啸,铁剑一拦,夺过一匹快马,转身就向林中退入。 方王勤自知不是柳随风的对手,想要拦阻恐亦无力,当下向金不义瞧去,只见金不义若有所思,只是不理。当下转身,加入战团。柳随风骑着快马,带做小女孩扬长而去。一路上只顾奔驰,约莫跑了几个时辰,怕金不义会再次追来,当下也不管不顾,见一男一女路过,骑着高头大马,当下想也不想,一把抓过那汉子衣襟,投掷一边。那汉子首当其冲,扬鞭就往柳随风抽取,却哪里还有柳随风的影子。 夔门,又名瞿塘峡。两岸高山凌江夹持,断崖壁立,高数百丈。若言风景异,三峡此为魁。春日迟迟,卉木萋萋。长共花边柳绿,才吹过的小雨须臾间就放晴。 江边杨柳树下,一男一少乘舟而来。虽春日和煦,二人却无心欣赏。只见男的一袭白衣,腰悬一柄铁剑,剑穗随春风上下飞舞。小孩只顾坐在船尾,也不言语,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这一男一少正是柳随风,小女孩姓郭,名叫郭静。 一路只顾赶路,柳随风没有想太多。今行至夔门山脚下,只需再走两日,就能到道门。心情本应舒畅,但见郭静几日不吃不喝,就算成年人也未必吃得消。正思愁绪时,忽听得岸上几声马蹄,自东方隐隐传来。只见岸上灌木之中,刀光闪烁,伏得有人。 江水浮动,柳随风一惊,只见四人手持利锥,将小舟底锥破。柳随风当即抱起郭静飞身而起,水里面四人手持利刃向柳随风袭来,柳随风待人靠近,铁剑一伸,已点中一人穴道,跟着一脚踢到第二人腰间,铁剑一转剑柄出鞘,铁剑突然飞出,第三人猝不及防间,剑柄击中鼻子,一时间鲜血直流。第四人一看,就欲逃走。柳随风早已抓住他的右脚,右手一挥,将那人摔到破舟的园木上。他见余下三人受伤,势必溺死在江水中,心里不忍。于是一一将剩下的人抓起,放在圆木上。随即一脚踢在一根圆木上,这才翻身踏在那根圆木。江岸灌木中一群人突然窜出,见柳随风离江岸约莫二十余丈,抱着一孩子踏木而来,皆都吃了一惊。 有人弯腰搭弓,就欲向柳随风方向射去,一人走将上来,手一挥,众人只得按捺不动。柳随风上得岸来,一见来人,竟是祸海龙,当下暗中皱眉,没有想到这伙人如此阴魂不散。放下孩子,就欲拔剑相向。 突然间,只听得郭静喊道:“杨叔叔,杨叔叔。”就向祸海龙奔去,祸海龙一见郭静抱起孩子,脸上笑脸如花。祸海龙和郭静说笑未久,就拉着郭静,往柳随风走来,二人相距不及一丈,突然祸海龙双手抱拳,跪礼道:“杨云飞见过柳道长。”柳随风这一吃惊非同小可,也抱拳回礼。 原来祸海龙名叫杨云飞,只因生活撩困,听有钱人喜好毒蛇,无奈之下,做了一个捕蛇人。几年见,飞山下海,稀里糊涂间练得一身好本事。捕蛇人每天把命拴在腰间,本是靠运气吃饭,哪知竟有好事之人眼红,处处为难。杨云飞气不过出头,竟平白惹得一身事端。幸得当时郭文理出面,救得一命。又在郭文理的建议下,组织捕蛇人,同仇敌忾下,建了三点水帮会。几年发展,加入的人越来越多,在南方小城颇有规模。杨云飞翻江倒海,自号祸海龙。半年前,有兄弟听得有人欲加害郭恩公,滴水之恩,祸海龙自是不敢忘。当下邀起会中好手,一路行至旌阳古道,见柳随风不凡,又听他雪中合歌,内力充沛,无人是对手。一时间尽皆默认无语,只能做人事,听天命。哪怕生死,也要顾得恩公。 “柳道长光明磊落,我等小人之心,还望柳道长莫怪”杨云飞当下将事情经过一一向柳随风道明。众人一阵寒暄,好在这许多人虽有误打误伤,好在并没有出人命。 过了一会,杨云飞说道:“柳道长英明,天下皆知。有一事,还请柳道长恩允。“突然间,杨云飞当即跪下,众人见杨云飞如此,也一起跪拜,柳随风忙上前相扶杨云飞,说道:”杨兄弟何必如此,有什么事情,起来再说。“杨云飞只是跪拜不起,柳随风见杨云飞也是一个热血之人,当下只得点头应允。杨云飞大喜,说道:“本来这事不该麻烦道长,只是我们兄弟行走江湖,都是粗汉子,日后麻烦事更是不少,可是恩公唯一骨血,还请道长能盘横照顾一二。”杨云飞说到这里,柳随风一听,那里还不明白,说道:“杨兄弟请起,救孤恤寡本是侠义道该做之事,这事我担当就是。” 杨云飞想不到柳随风如此好说人,却不知柳随风平时就好抱不平,最喜做好事。站起身来,说道:“柳道长侠肝义胆,我们兄弟再次谢过。今日大事已了,这就告辞。”袖袍一会,带着众人,扶着受伤之人,当即扬长而去。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少年兴运会,何事发悲端 柳随风带做郭静,本想一口气直奔道门而去。只郭静心悬愁绪,不吃不喝。几日奔波,又受了风露,忽然生起病来,柳随风只得雇来一辆骡车,让郭静乘坐,自己骑马在旁护送。好在柳随风略通医道,把脉问诊后,知晓并无大碍。只是心结难开,一时之间别无它法,这日过了江陵,到夔门山脚下一家乡野小店投宿。 柳随风到得店门口,早有小二牵过马儿拴在马槽。突然郭静“噗呲”一笑,好奇之下,只见路边一小乞丐正泼皮耍赖般与人扭打一起。那人身材高大,满脸横肉,一副凶巴巴的。那大汉一把抓起小乞丐,叭叭就是两耳光,嘴里直骂着:“小毛贼,臭小叫花子,叫你寻小爷的晦气。”那小乞丐约莫着六七岁,穿着破破烂烂的。虽被打的脾气脸肿,只是双手抱着大汉脚不放手。趁大汉一个疏忽,踉跄一下摔倒在地上,一口就咬中那大汉的耳朵,直痛的大汉哇哇直叫唤。柳随风一见,心想他们二人一般年纪,终究是小孩子家。只是这大汉当街和一小乞丐厮打,也太失体面了。 郭静瞧得小乞丐和大汉扭打一起,觉得好笑。小乞丐虽然瘦弱,却不依不饶,正要拍手叫好时,“哎呦”一声,那大汉毕竟比小乞丐壮实多了,趁小乞丐松口骂骂咧咧时,一拳就往小乞丐面门打去。谁知拳到中途,只觉手腕一疼,这拳却是无论如何都挥不下去。小乞丐见状,一脚就往大汉腰上踢去。那大汉要想躲避,却怎么也移动不了双脚。小乞丐一脚得逞,甚是得意,又是一脚向大汉腿上踢去,那大汉受此一脚,突然间吃疼,当即就跪倒在地。 小乞丐见大汉跪在地上,怎么也起不来,双手叉腰,嘻嘻一笑,“叫你嚣张,这下知道爷爷的厉害了吗”小乞丐学做刚才大汉的口气说话,他本幼小,学起大人的口气有模有样,只是让人一瞧,总是忍俊不禁。 那大汉不知为何,只感觉全身不得劲,好像被人制住一般。心想莫不是他有鬼神相助,一想到此,禁若寒蝉。小乞丐见大汉不说话,又骂道:“你看你,比我这个小乞丐还不如呢,有手有脚,做这等偷鸡摸狗的事,赶快把钱交出来。”大汉听小乞丐说出自己的丑事,只是不住口的矢口否认。小乞丐一听,更是生气,一把从大汉腰间掏出一个钱袋子,大汉一瞧,不住口得叫苦连天,只是苦于全身被制。 小乞丐搜出钱袋子,骂道:“直贼子,这个是什么?”大汉见此,哪敢在抵赖。害怕一个不当,触弄鬼神,只得叩头求饶。小乞丐恼恨大汉所做所为,掏出一小刀,就割去大汉手指,随意的打发大汉。大汉一听,如释重负,只感觉一身轻松,突然间全身的力气好像回来了一般,只觉得对方如同有神助,那里还敢有怨念,当即屁颠屁颠就离去。 小乞丐拿着钱袋子,就把它交给边上的一个老妇人,那老妇人连声感谢。原来那汉子见钱眼开,看那老妇人独自一人,就偷拿了老妇人的钱袋,不巧被小乞丐发现,那里能忍,当下就和大汉对峙,最后扭打一起。 柳随风靠窗一坐,早有店小二摆出一碟豆干,端来一碟炒菜,慢慢烫了一壶黄酒,郭静坐在一旁,也不言语,柳随风抬头瞧着天边正要落山的太阳,见那小乞丐站在门外,眼巴巴的看着自己,柳随风一奇,招呼小乞丐同坐。又在要了几个小菜。 原来小乞丐稀里糊涂就制服大汉,虽不明为何,但知晓不是自己所能为之事。眼见突然来了两个生人,了想此事必和二人有关。打发了大汉,就向他们答谢而来。 柳随风听小乞丐这一说,只觉这孩子聪慧绝顶,还有一颗打抱不平之心,甚是喜欢。柳随风给自己斟了一杯酒,说道:“小兄弟年纪轻轻,还有这等好心,很是难得,不知小兄弟姓谁名谁。“柳随风近几年名声响亮,嫉恶如仇,似这般和人说话,却是闻所未闻,只是柳随风平素最敬仰忠义之士,哪怕对方是乞丐,也会肃然起劲,以礼对待。否着都是不屑一顾。 小乞丐平素还是第一次有人如此这般和自己说话,当下有些措手不及。忙摇头说道:“我打小就是一个乞丐,没有名字。“说完,还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脑袋。 柳随风见小乞丐穿的破破烂烂,补了许多补丁,已然看不清原来的颜色。但衣裳洗的看看净净,好奇下,只见这孩子面皮白净,两道剑眉更增英气,眼睛骨碌碌的乱转,说不出的淘气,十足一个机灵鬼。 柳随风叹道:“咦,怎能没有名字,若是不熟悉的人也罢了,若你亲朋好友一见你,小乞丐小乞丐的喊叫,终究不雅。“小乞丐连连点头,”不若神仙叔叔给我取一个名字吧“小乞丐见柳随风不凡,连忙说道。柳随风一笑,”我也不是什么神仙,和你一样都是平凡人。小乞丐,小乞丐“柳随风一边想一边道:”小通萧,萧乞丐,萧乞丐,不若你就叫萧丐如何,但愿你以后能做一个盖世英雄,行侠仗义,你看可好。“小乞丐一听,双手拍拍道:”好呀,好呀,萧丐萧丐,我喜欢,哈哈,今天能遇到神仙叔叔,赐我名字,当真极好。“小乞丐一听自己有名字,也是大喜,谢过柳随风,就告辞而去。 及至夜深,柳随风安顿好郭静,正要回自己房去。忽然一汉子掀开门帘,闯进房来。只见这人青布短衫,一身劲装素裹。一见柳随风,一声冷笑,转身就走,柳随风见他不怀好意,心下恼他无礼,拉住帘布,暗运掌力,门帘下巴一摆,就往那汉子后背送去。那汉子只觉背后生风,当下一拳就往帘布拍去,只听得啪啪数声,汉子身子一晃,后退了数步,喝到:“嘿嘿,道门的小贼,也就这般手段,这地方小,想逞凶,跟我来.”口中这般说,脚下不敢有丝毫停留,径往外去。柳随风瞧在眼里,并不答话。脚步一飞,大踏步就往门外追去。 只见那汉子脚步不停,一见柳随风追击而来,啪啪就是两枚毒蒺藜往柳随风肩上,手背上击去。柳随风心里暗赞对方手段高明,虽未回头,投镖问穴之法却如此高明,铁剑一横,铛铛两声,挡开两枚暗器。一声长啸,铁剑出鞘,就往汉子肩上削去。那汉子大惊,暗了不到对方轻功如此了得。大喝一声,一拳就往铁剑剑背击去。 柳随风只觉虎口一疼,五指险些拿捏不住。大惊下,铁剑一转,急向后跃。暗指惊异不定,心想:凭我手握铁剑之力,便是师兄的铁掌也未能让我如此难受。虽然对方这拳来的突然,但此人武功当真深不可测。 那汉子一击得逞,也不追击,双手叉腰,看着惊异未定的柳随风,心中也是大惊,暗道:想我双拳之力,断铁碎石,无往不利,今日竟连这铁剑都震脱不掉。 二人都是暗道对方了得,那汉子一声嘶吼“再来”一拳就往柳随风招呼,柳随风当下不敢硬碰,双手握着铁剑,和汉子的拳头相击一起,柳随风只感觉对方每拳都有摧山碎石之力,排山倒海般传在手腕之上,如刀割般疼咧。只得刀锋一转,使开水凌剑法,霎时间,狂风袭来,剑影随风而起。或虚或实,变化万千,四面八方都是剑影。那汉子哪里见过这般剑法,一声长吼,哪管是虚是实,剑来拳往,眨眼间,二人就相互拆了十余招。柳随风只感觉对方一拳接一拳,招式连绵不绝。当下水凌剑法越使越快,剑尖和那汉子的拳头击在一起,暗运道门内力与剑尖。那汉子怎能抵挡,只感觉一阵吃疼,突然间,柳随风铁剑一抖,剑交左手,一剑就往那汉子胸口刺去,那汉子大惊,只感觉胸口一阵疼。当下一把抓住铁剑,一拳就往柳随风肩上击去。 啪的一声,结结实实打在他的肩上,柳随风身子一晃,不住的后退,只感觉喉咙一甜,一口鲜血随即喷出。肩口一阵火热,五脏六腑翻江倒海般难受。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铁剑道人 柳随风自出道以来,从未遇到这等高手。只觉心中气息韵乱,忙坐在地下,对着月亮调息呼吸,做起吐纳功夫。月光下,那汉子伸出一只沾染鲜血的手掌,一面笑一面瞧。 那汉子皮笑肉不笑的说道:“柳少侠,久仰久仰。那小孩在哪里?你只须说出来,我们不跟道门为难。”柳随风道:“此事在下作不得主,若是她心甘情愿跟你们随行,贫道自是无话可说。”那汉子嘿嘿冷笑,说道:“柳少侠今孤身一人,现下受伤。本来应该为弟子向柳少侠讨一个公道。只是老朽不欲趁人之危。还望柳少侠行个方便。”那汉子转过头来,柳随风见他脸色黝黑,模样颇为俊雅,只是右眼带一个眼罩,大约五十岁左右的年纪。 柳随风外号“铁剑道人”,自小习练剑法。似这般外功高手平素见知极少,此时方看清那汉子面目,心中一凛。他当年曾听四师兄说过,北方有一派,专练这外功招式,名叫五虎门。只是这门外功招式和别派大不相同,大抵是对习练者残酷之至,招数狠辣。炼成后,摧山碎石至不在话下。派中出名的高手姓司马,外功招式更是练到极致,仿若铜皮铁骨,只是瞎了一只招子,却没有人知道是怎么废的。于是抱拳道:“前辈是北方五虎门的吗?不知和司马先生如何称呼。”这汉子一惊,心想:“瞧你也不过三十来岁,没有想到见识广博。”这老者便是五虎门门主,名叫司马琥,只是数十年来,少在江湖走动,没有想到才一露面就被柳随风识破,当下双手抱拳,说道:“老夫便是司马琥。”柳随风道:“五虎门向来北方称雄,数年不在南下走动。不知我道门何故得罪司马老英雄,还请明告。” 司马琥又是一声冷笑,说道:“老夫本来与贵派无缘无仇,只是你道门欺人太甚,竟然把我徒儿的招子废了。可怜我那徒儿,五虎爪怕是练不成了。”柳随风疑惑道:“哦,不知你徒儿是谁?”司马琥皮笑肉不笑的道:“柳少侠贵人事忙,前几日的方王勤你就忘记了吗?”柳随风心头一惊,果见司马琥道:“本来呢,他自己学艺不精,遭此横祸,不该怨天尤人。可毕竟是我弟子,柳少侠你说是吧。”柳随风只是不答,司马琥又道:“老朽和柳少侠本素不相识,无怨无仇,只要你交出那个小女孩,此事我们就此接过。” 柳随风道:“司马老前辈的话,柳随风不敢不听,只是受他人所托,要好好照料这孩子。大丈夫一诺既出,不可违了侠义之心。”司马琥叹了一口气,说道;“难道你不怕死吗?”柳随风一笑道:“人人都有生有死,生固然可喜,死亦是天命。何况我也未见得会死呢?” “哼,你连自己都未必顾得上,我看你怎么顾得了那孩子。”司马琥一声召唤,只见数个黑衣人举着火把,一个黑衣人抱着一个小女孩就向店门外奔来,那小女人哭哭闹闹,突然一口咬在那黑衣人的身上,直痛的那黑衣人哇哇大叫。柳随风一见那小女孩,竟是郭静。心中焦急,暗运内劲,一掌拍向边上的饭桌。那饭桌受此内力,就向司马琥飞去。司马琥只感觉一阵窒息,想不到柳随风受此重伤还能有此能耐。当下一拳就往饭桌击去,只听得啪啪数声,饭桌四散分裂。 柳随风一掌击出,并不向司马琥抢攻。铁剑在地下一撑,身子若离弦之箭般,跃到黑衣人身旁,左手抓住那黑衣人背心,提起来就往司马琥掷去,右手一探,接过郭静。众黑衣人一惊,待要扑上去时,柳随风身如闪电,连抓连掷,众黑衣人还未反映过来,就已被他掷的抛向司马琥。司马琥一一闪过,只摔得众黑衣人腰酸背痛,满脸羞愧的挣扎着爬起。司马琥连声骂道:“不紧用的东西。” 便在此时,忽然远处几声马蹄之声传来。柳随风大喜,以为来了救兵。只听得一人笑道:“司马大哥果然厉害,总是比小弟先到。看来这头功终究还是司马大哥的。”司马琥哼了一声,“我可不敢和你称兄道弟,保不齐另一个招子都废了,还不知道怎么回事。”来人正是金不义,司马琥和金不义心有芥蒂,一见金不义满脸堆笑向自己行来,摆摆手,叫停金不义。 “金不义,好歹你也是一个前辈,看你做的好事。”司马琥见金不义逼死了郭文理,就留下一个小女孩,心想一个小女孩能知道什么秘密。“司马大哥教训的是,小弟糊涂,如今柳随风困在这店里,谅他插翅也难飞,只是此地离道门相距甚近,为了以防万一,你我兄弟当同心协力,方不负了王爷的所托。”金不义猜想司马琥因方万勤一事迁怒自己,谁让这小子不识好歹,在本大爷面前冲面子。这话自不敢明说,若是被知晓,恐不依不饶。金不义见司马琥不说话,当先就往柳随风一掌拍去。 柳随风带着郭静,举步就要往外奔,忽见一条人影从旁扑来,人未到,掌力已至。柳随风只感觉一股大力向自己袭来,想也不想,也一掌向金不义拍去,二人双手一沾既离,须臾间就拆了数招。司马琥一见金不义和柳随风斗个旗鼓相当,抢功上去,一拳就往柳随风后心打去。柳随风前后受敌,猛觉得身后劲风罩来,心知不妙,铁剑出鞘,一招“拖泥带水“,铁剑与司马琥的拳头交接一起,顺势一带,四两拔千斤,司马琥只感觉拳头不受控制一般,就往金不义胸口捶去。金不义大惊,当下也是一掌向司马琥拍去。心中直骂:“直贼子,暗箭伤人,你也配。”却不知道司马琥也是有口难言。金不义口中却喊道;“司马大哥,小心。”金不义与柳随风交手间,早已发现其内力不接,恐受了伤。见司马琥一拳向自己袭来,忙蹲下身来,一声大叫,运起全身劲力,双掌齐发,一掌向柳随风击去,一掌向司马琥发去。司马琥知道这拳下去,金不义必受重伤,有心相让,当下劲力全收,哪知胸口突然一紧,对方劲力直逼过来,呼吸登时闭住,身子若断线的风筝,直扑扑的摔将出去。 柳随风肩头被金不义一掌拍中,本已受此大创,突然招此一掌,险些拿剑不住,不觉大惊。金不义重伤了二人,精神一阵,当下也不管司马琥,点足跃起,吼道“往哪里走”右手推出,就往柳随风衣襟抓去,柳随风之感手足酸软,拆的十余招,已摇摇欲坠,站立不稳。金不义绕着他前后游斗,奔跑如飞,柳随风怒睁双目,勉强提的一口气,追得一会,叹了一口气,再也支持不住,提声叫道:“罢了,罢了!没想到我外号铁剑道人,今日却要命丧在自家门口!”摔倒在地。 郭静见柳随风躺在那里一动不动,忙跑过去将柳随风扶起来,不住摇晃哭泣:“柳叔叔,柳叔叔,你醒醒,你醒醒。”她这一哭不打紧,却不想越哭越是大声。想到自己父母,叔叔家丁等一众人皆都命丧在自己面前,不由越哭越是悲伤,为何自己小小年纪,竟突遭横祸。还不若也让自己死去。突然一把抓着那柄铁剑,剑尖就往自己胸口刺去。 金不义大吃一惊,早已有了防备,一见小女孩往铁剑抓去,忙俯身来点他胸口穴道。突然一只手一动,金不义只觉小腹上一股大力推来,登时向后直飞出去,背心撞中了一根厅柱,人未落地,口中已是鲜血直喷。柳随风这掌乃平生功力之所聚,今朝一发,非同小可,金不义哪能抵受的住?突然间,屋顶上瓦片,飞土纷纷跌落。柳随风踉踉跄跄站起,抱起郭静,逃出大堂。骑上快马,一提缰,那马如箭离弦般直飞出去,众黑衣人忙着找寻金不义,司马琥的人影,却哪里还敢追击?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收徒 柳随风一路带着郭静,奔跑的几里,哼也不哼一声,附身跌倒马下。郭静慌了心神,在月光的折照下,暮见他浑身是血,正伏在自己脚边,这一下吓得她六神无主,手一颤,不知该做什么。过得好一会,郭静才敢大起胆子,摸摸他手上温暖,略感放心,叫了他几声,却是不应。当下站起身子,拿起马鞭,一鞭摔向马屁股,那马吃疼,当即就逃离而去。 郭静见四周荒山野岭的,黑夜中,月光撒向大地,更添几分鬼魅。郭静起初略害怕,现下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跌跌撞撞间把柳随风推倒一块大石头后面,全身覆盖杂草。顺着小道,慌不择路,乱跑一阵,见无人追来,才敢放慢脚步。 郭静几日不吃不喝,走了未多久,已略感疲惫。眼见前方有一破庙,几声鸡鸣之声从中传来,郭静大喜,直奔破庙而去。此时天已既白,一缕阳光射向大地。郭静奔进破庙,见边上有几个烧酒的陶窑,一个笼子里困着两只大公鸡,也顾不得平日的礼仪,夹了一只肥大公鸡,在后院小河中拔毛破肚,将内脏洗干净,用荷叶包裹鸡,再用清水和了一团泥裹在鸡外,在地下挖了一个坑,将鸡放入坑中,放了些许泥土,在上面生火烤了起来。烤的一会,甜香透出,剥去干透的泥土,夹着荷叶的清香,浓香扑鼻。 郭静正要将鸡撕开,身后忽然有人说道:“好呀,敢偷我家的鸡吃。”郭静吃了一惊,背后有人掩来,竟然毫不知觉,急忙回头。其实郭静年纪幼小,又一心扑在鸡上,自然不知晓。只见说话的人是一个小乞丐,面皮白净,两只眼睛骨碌碌的乱转,更显调皮。 此人真是日间所见的小乞丐萧丐,萧丐一见自己养的鸡少了一只,心头大火,指着郭静骂道:“你这个小毛贼,还是女毛贼,偷我家的鸡吃,哎呀,这还得了,这还得了。”郭静一见,忙说道:“不是的,不是的,我会给你银子。”“哦,好呀,我这个公鸡可是吃了我家很多大米的,那你赔钱吧。”萧丐一手伸出,就要郭静拿银子,郭静只得四处掏掏,哪有什么钱银,萧丐一见,笑嘻嘻的道:“怎么,没有银子吧。”萧丐脸上贼忒嘻嘻,此时说话油腔滑调。“哼哼,鸡你也宰了,我看要抵账,只有把你”郭静小嘴一扁,怒道:“你,你欺人太甚,我看啊,这些鸡也是你偷盗的,你才是贼。” “哼哼,我不管,反正你偷吃我家的鸡。我看你小美人儿也挺秀气,是不是特意来找我的。”萧丐暗笑一声,突然郭静哇的一声哭出声来,萧丐一见,就慌了心神,“小姐姐,小美人姐姐,你莫哭,你莫哭。”萧丐连连劝道,郭静只是不理,这一哭就收不住,哭的一会,就没有声音了。萧丐大吃一惊,郭静早已晕到过去。 郭静再次睁开双眼,只见萧丐笑吟吟的坐在边上,自己躺在一块草地上,上面草草铺了几件破烂的衣服。萧丐喂郭静吃了一碗稀饭,郭静突然急起来,道:“快去救,救人。”萧丐一听,忙道:“你说的可是和你一起的那个道长。”郭静连连点头,说了地方,萧丐当下出门而去。 萧丐出门找了一天一夜,方找到柳随风,只见他躺在一边,略有呼吸。萧丐只得喊了郭静,二人方将柳随风弄到破庙中。此时已是黑夜,天冷异常,柳随风道:“快,快将我,有清水把我放里面,清水”萧丐道:“还要什么?”柳随风不在说话挥手催他快去。 郭静一指,萧丐既会意。当下将柳随风放在后院的小河中,柳随风见河水清澈,说道:“好,好得很。”当下要郭静和萧丐将自己扶在河中,二人虽不解,也依言而行。将他放在河中,直至河水淹过颈。 只见柳随风闭目而坐,鼻息绵绵。郭静远远看着,暗自焦虑,过了一顿饭功夫,一股清香传自鼻尖。萧丐正拿着烧鸡向郭静递来,郭静正要推辞,萧丐一笑,说道:“你快吃点吧,你不吃,道长会担心你的。”郭静一听,接过一块鸡腿,只觉香气四溢,风卷残云的吃得个干干净净。一面吃,一面又拿过一块鸡翅,不住得赞美:“好吃,好吃,这个鸡整治的真好吃。”此时郭静已退了死志,几日不吃东西,这顿吃下来,只觉香与平常。萧丐微微一笑,把手中剩下的半边鸡也递给她,片刻间又吃得只剩几根鸡骨。 过的几个时辰,两人见柳随风脸色红润。柳随风笑道:“扶我起来,没事啦。”萧丐郭静依言将柳随风扶起,坐在一块大石上面。此时阳光照在三人身上,只感觉舒服异常。郭静放了心,甚是欣慰。萧丐问道:“柳道长中了毒么?”柳随风道:“那金不义手掌藏有剧毒,幸好我手中还有几颗妙药,只是没有想到这毒这般厉害,差点性命不保。”郭静道:“还好没事,你要吃什么东西,我去买。” 柳随风此时已无性命之碍,掏出一个白瓷小瓶,取出一颗丹药,说道:“我虽无性命之碍,但受了重伤,几日内不可大动。”叫萧丐取来一碗清水,合着丹药,化水而食。 几日后,柳随风自觉伤势大好,对萧丐说道:“你这小娃娃当真乖得很。”说着从怀中掏出几块金叶子来,说道:“前一个月,我见一富贵人家把玩这些东西,觉得有趣,就顺手取了几张过来,小娃娃,你拿去玩儿吧,没钱的时候,还可换些碎银子。”说做便要递给萧丐。萧丐不接,说道:“神仙叔叔,我只当你是好朋友,帮朋友忙,不能收礼。” 柳随风自觉尴尬,搔头道:“如此,倒是我无趣了。只是受你这小娃娃如此大恩,又吃了你的鸡,这,这可是。”萧丐笑道:“我这个也是顺手讨的鸡。”柳随风哈哈一笑,见他家徒四壁,不由怜悯之心突起,有了惜才之意。道:“你们这两个小娃娃,我看都是妙人,不若做我弟子,与我一起回道门。” 萧丐一听,欣喜万分。当即跪下叩头行礼,郭静亦跪下叩头行礼。柳随风叹道:“罢了,罢了。想不到我平日不收弟子,今次一收就收了两个弟子。”当下草草纳了拜师之礼。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静虚道长 柳随风自收了二人为徒,每日传授吐气吸纳之术,好在二人天赋极高,当下将各种拳剑刀暗器、轻身功夫一一讲解,郭静虽觉无聊,但知道将来报家仇全仗这些,因此咬紧牙关,埋头苦记。 晃眼间已过了两日。此时正午,郭静正练习扎马步,突见前面尘土飞扬。几匹快马从远处而来。郭静认得当先二人,正是司马琥与金不义。心头一惊,就往破庙跑去。 原来金不义与司马琥二人受重伤后,司马琥更是看金不义不顺眼。当下就要向金不义发难,只是苦于全身无力,只得作罢。二人稍作休息,找了一处僻静之所。金不义心想司马琥若是养好伤,恐自己要遭殃。当下向司马琥示好,金不义能言善辩,几日下来司马琥怒气渐消。金不义见司马琥伤得厉害,当下将各种治疗内伤之药一一掏出来,全都送给司马琥,一时间竟让司马琥感动不已,都到误会一场。 这日,二人一商量,觉得再去道门只是徒增无趣。当下养好伤后,带着众人,既启程往回赶。二人骑着高头大马,缓缓而行,一路上有说有笑。 “司马大哥,你看前面有一个破庙,不若我们进去歇息一下吧。”金不义向司马琥说道,司马琥点头同意。一日不眠不休的赶路,都感疲惫,当下一个呼啸,招呼众人,就往庙面赶去。 金不义当先一人赶到破庙门前,将马拴在庙前的一株大树上,见一小儿在庙里做饭,眉头一皱。随即笑吟吟的走向小孩,说道:“小娃娃,我们一路人旅途劳顿,可否讨几杯水。”萧丐一见有人进来,小嘴一歪,嘻嘻说道:“这位大叔要喝水,快请进,快请进。”嘴上这样说做,人却拦在中央。 金不义哈哈一笑,掏出一锭银子,丢给萧丐,说道:“我们并不白喝,这个给你的赏。”金不义见小孩接过银子,兴高采烈的爱不释手,说道:“小娃娃,你们这里可有什么生人路过啊。”萧丐正要答话,司马琥已带着众人进入破庙,各人随意找了一个地方就地歇息,有人一见笼中有一只鸡,当下就抓来。萧丐甚是生气,金不义一见,又掏出一锭银子,递于萧丐,萧丐这才笑盈盈。 金不义向司马琥一靠近,交头接耳。司马琥暗中向萧丐一瞧,眼神古怪。司马琥眼神凶恶的看着萧丐说道:“小乞丐,我问你这几日可有生人路过此地。”萧丐当下就摇头否认,突然间,后院传来两声噗通之声,金不义与司马琥当下一急,就往后院奔去。 众人虽不解,也全跟做一拥而去。过不多久,司马琥带着众人又回来。其中一人刀抵萧丐脖颈,司马琥恶狠狠的说道:“快点说,那两人在何处,不说就杀了你,爷爷做起恶来,管他小孩大人统统都杀。”萧丐一见阵势,害怕的眼泪都留将出来,直说不知。司马琥一见,当下一拳就欲望萧丐击去。这拳下去,恐怕萧丐顿脑浆迸裂而亡。 金不义心中不忍,连忙阻止,说道:“司马大哥,此事不急。谅他一个小孩,也不知道什么。依我看,我们还是先赶路吧。此间大事未成,若是我们还慢悠悠的回去,若是让王爷知道,恐怕要生气。”司马琥见金不义这样说,一言不发,手一挥,众人全都鱼贯而出,牵马而行,金不义走过萧丐面前,微微一笑,说道:“小娃娃,谢谢你。”说完也随众人而去。 萧丐见众人往庙门而行,也远远跟做而去。看众人是否去得远了。 过了许久,突然“嗦嗦“两声,只见一处杂草耸动,柳随风和郭静从里面穿将出来。原来狡兔三窟,萧丐做乞丐之时,无意间见破庙周围竟有一个小洞,杂草丛生,隐藏的甚为隐蔽。当下在那洞外盖了一块木板,种了许多花草,远远看去,与其它地方无疑。柳随风躲在洞里,听得马蹄之声去的远了,千等万等不见萧丐来敲门,当下打开木板,从里面走讲出来。 柳随风推开木板,就既踏出。一张笑脸突然映入眼帘。柳随风当下一惊。金不义拱手一揖,说道:“柳道长,你我真是缘分,想分开都分不开,你看这不天意吗。” 柳随风按剑不动。说道:“金不义,怎么是你。为何知晓我必在此间。”金不义哈哈一笑,来回走了两步,说道:“柳道长计策本是极妙的,只是两次都用同样的招式,我金不义可不是傻子。”金不义一边说,一边转动手中钢珠。 见柳随风还是茫然不解,说道:“柳道长,你可知道我们初次相见时,当真以为你两位师兄在左近,一个你都如此了得,再来两,我自持非其对手,适宜处处留手,不敢苦苦相逼。”柳随风道:“当时我见你几次留手,中间还出几个叉子,了想你亦上当。” 金不义接口道:“没错,我见你最后自顾逃命,我便留了心,待你远去许久,不见来人。方发现自己错了,后来叫人四处搜索,在两处你门派信花之地发现了端疑。” 柳随风“哦”了一声,“你可真有耐心”眼神望着金不义,示意他说下去,金不义接口道:“我在那里发现了一些烧焦的印迹,想你肯定在短短的时间内,放了两个信号弹在边上,算好时间,就出现我们面前,柳道长当真好轻功。那时你早已算好时间,故意早早激怒众人,让我等不敢仗势欺人。柳道长,当真好手段。”金不义赞道,也不知是夸柳随风聪明还是在夸自己。 柳随风心想对方果然不一般,当下不由佩服,说道:“所以,我们第二次见面,你什么都不说,处处狠招。可惜当日除了点意外,若不是”金不义打断柳随风的话,心想你要挑拨离间,可不能让你得逞。 “柳道长过谦了,我与司马大哥是多年好友。却被你使坏,让我们兄弟之间失了和气,本来我们兄弟以为我们已经任务失败,今在此突然闻得一股相识的感觉,虽有些刺鼻,正是自己独门药发出来的,这股味道虽淡却哪里能瞒过自己。再看小孩锅中做得饭,足够几人吃的。当下就知晓你在此间。 本想向小孩打听消息。只是突然听得后院噗通两声。” “所以,你以为我们从水里逃去。”柳随风不解的问道,“没错。我那时以为如此,只是发现了一个端疑,一个你用了两次的端疑。”金不义得意的说道 “哦,这倒是好奇。不知道什么端疑?”柳随风一奇,知晓金不义向破庙而来时,躲无可躲,只得认命之时。萧丐心中一急,却不知后面的事情,急想听听萧丐所为。 金不义哈哈一笑,心想你自己所做所谓,却来问我,当下甚为生气,只是表情平淡,还是说道:“我在边上发现了一个破水桶,还有一地的水。”柳随风一听,当即暗叫不好,果然金不义说道:“那水桶底部破了一个洞,想是这木板一段放了两块大石头,一段放了这装满水的木桶,只是水桶下端被人为锥了一个小洞,想是这水桶水流出去,另边石块变重,木板失衡,两块石头噗通掉水里。” “这孩子,果然聪明。“柳随风暗道,若非遇到金不义这等人,当真会被瞒过去。 金不义见柳随风不说话,甚为得意,“柳道长武艺高强,我等皆是佩服,只是可惜”金不义连说几声可惜。好像胜券在握,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 便在此时,一道和气的声音传来,“的确是可惜。”一人从庙门外走进来,众人见那人身材高瘦,身穿青色布袍。 满头白发,散披肩头,手中拿着一个佛尘,一摇一摇的往柳随风走来。柳随风大喜,叫道:“二师兄,你怎么来了。”金不义与司马琥一听,心头都是一颤,道门二师兄静虚道长,近几年闭关静修,很少涉足江湖,至于武功修为,却是谁也没有见过,无人知道深浅。金不义却不敢小觐。 静虚道长自庙门外走进来,步伐轻盈,只见他突然哈哈一笑,声若龙吟,悠然不绝。金不义与司马琥当下暗自戒备,生怕这静虚道长突然发难。 柳随风当下就向静虚道长走去,二人一阵寒碜,静虚道长见柳随风虽无大碍,但脸色苍白,心知受伤不轻。当即冷冷说道:“我道门向来与各位井水不犯河水,不知为何各位处处相逼我师弟,我虽为诸同门之长,但资质愚钝。今天也要不自量力向两位讨一个说话。”一字一句的说来,中气充沛,声音远远传送出去,一字一字震得山谷轰鸣,夹着风鸣之声,如龙吟虎啸一般。 金不义与司马琥心里暗暗发苦,静虚一上来喧声夺人,二人心存畏惧,不敢作声。生怕惹得静虚生气,金不义只得一个劲地配笑脸。 静虚道长俗名李子布,平和恬淡,清净无欲。平素与人交往,更是谦和。只是今日师弟被二人所伤,一时间不由心生怒火,说话也不客气。 柳随风一见双方说僵了要动手,心知师兄修为内功都是众兄弟中最出类拔萃,只是面慈心善,若真要拳脚相见,恐要吃亏,别要让师兄也失陷在金不义手上。此时见他二人唯唯诺诺,忙抢上一步,说道:“司马前辈,金先生,两位都是江湖成名人物。行走江湖,人人都讲一个信字,小子不自量力,向两位讨个便宜。“ 金不义道:“好哇!柳道长看你说的,我们以前都是误会。今日但你有所请,我二人无有不准从。”司马琥心想:“如今形势比人弱,你爱怎样就怎样,待我先邀请江湖朋友,再来打个明白。” 柳随风向二人拱手道:“郭静年幼尚小,所知也既有限,至于你主所求的什么图更是不知晓。小可在此就向两位讨一个承诺,望两位以后不要为难她。”金不义二人一听,更不答话,心想:“如今我已害的别人家破人亡,如不斩草除根,以后恐生事变。若就此答应,以后这小子找上门来,肯定束手束脚。若不答应,这茬不好揭过。”当下好生为难。 柳随风好似知道金不义所想,当下说道:“两位不必为难,我也不强求各位,只教各位二十年不为难她,以后事情,全凭各位自己裁决。” 金不义好生为难,司马琥当下就答应,暗想:“你道门就算再厉害,这般短的时日能做些什么。”李子布早已明了师弟要一笑泯恩仇。当心单手作揖,说道:“无量天尊,竟然两位就此罢手,老道也不追究,只是上天有好生之德,望各位以后能好自为之。”说完双手合十,二人如获大释般,当即辞别而去。 李子布见二人去得远了,方喜道:“六弟,幸好今日我来的不迟。”柳随风也是一阵激动,弄醒萧丐。四人冲冲吃过一顿便饭,便述说别由之情。 原来李子布平日喜好炼丹,近日独缺几味药,便在道门周围四处寻找。这日在一山崖间寻得一味奇药,正高心时,见到有两名江湖人士鬼鬼祟祟,路道不正,暗道:“我道门名震天下,竟然有大胆之徒来我道门生事,岂非在老虎面前捋须。”于是暗中偷听,才知柳随风被金不义与司马琥击成重伤,只得四处寻访下落,找了数日,却哪里有柳随风的影子。正烦恼无聊之际,见一群人行来,正是司马琥的五虎门之人,此时众人从远处行来,独不见司马琥与金不义。当下就将众人一一摔落马下,直摔得众人灰头土脸。李子布一问之下,那里敢隐瞒,只得和盘托出。 柳随风叹道:“若非二哥机警,今日我们道门说不定要丢个大脸。“二人一阵大笑,只感觉事事变化无常。柳随风招呼郭静和萧丐,向李子布行礼,李子布见柳随风一路行侠仗义,还收得两个徒弟,也是为他高兴。 柳随风在破庙里将养了一夜,第二日,李子布顾了一马车,让柳随风和两个小孩坐上面,自己骑马在前护送,一路直奔道门而去。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道门学艺 四人一路前行,但见路边野外开的鲜艳明媚,正是阳春三月。萧丐摘了一朵红白相见的花欲戴在郭静的头上,被郭静一个白眼,自讨没趣。柳随风李子布一见更是喜笑颜颜。一路欢歌笑语,不两日来到道门山脚下。 只见两岸高山凌江夹持,南边的高山“白盐山”,北边的是“赤甲山”,拔地而起,高耸入云。近江两岸壁立如削,恰似天造的大门般。两山隔江相望,一个红装,一个素裹,可谓奇景。 四人一路前行,上得山来。一路李子布向郭静,萧丐讲解各处风景,直教得二人一阵惊艳。只觉风光秀丽,山势雄伟。二人听得一股清澈的地下水不时发出“叮咚,叮咚“的声音,十分悦耳,李子布说道:“这就是间歇泉,往下还有几处溶洞”。突然间,李子布挥一挥佛尘,吟唱道:“赤甲白盐俱刺天,闾阎缭绕接山巅。枫林桔树丹青合,复道重楼锦锈悬”柳随风只觉诗词大气磅礴,很是应景,连连称赞。 忽听得前面有人喊道:“前面来的客人,请就此留步。”须臾间,忽听得身旁后簌的一响,两个持剑道士探出身来,一见李子布与柳随风,俱都一惊,随即大喜,两人走将上来。也顾不得礼仪,向李子布耳语一阵,李子布当下拉住柳随风,向其中一道士交代数句,匆匆间就去的远了。 郭静与萧丐见行色匆匆,知晓有事,也不以为意。其中一道士将二人接到门下弟子住所,早有一长身道士踏上一步,笑道:“这两位就是新收的弟子吗?”那道士连声称是。长身道士随意打发走那道士,就叫郭静与萧丐一路随行。 一路上几人随那道士曲曲折折的走过几条路,左拐右拐只觉道路悠长,那长身道士说:“以后,我就是你们的师兄,我叫林青山。”用手一指前面一个庭院,”咯,前面就是我们几个弟子住的地方,以后你就跟做我们一起住。”林青山此时方和蔼的说道。几人互相说过姓名,一时也是融洽。 萧丐见庭院写的有字,就是不识。拉过郭静,郭静一瞧,只见这两字写的雄强伟状,落笔神气畅然。林青山说道:“这是晴晖两字,两位小师弟不必深究,先随我进去吧。” 林青山正要领着二人进入时,只听得后院一阵笑声,娇蛮说道:“我来迟了,哈哈,两位小师弟在哪里呢?”只见前面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探头探脑过来,一见郭静与萧丐甚是开心,直直拉过两人的手,眼睛骨碌碌一转,又放了下来。语气沉稳的说道:“嗯,好啊,这个,那个,我,嗯,反正你们懂的。”林青山见那小女孩说话不着调,嬉笑道:“这个是我们的小师妹,是三师傅的掌上明珠。姓凌,你们的大师姐。” “嗯,以后你们要喊我大师姐,也可以喊我芊芊。”那小女孩抢话到,此时既有些激动得语无伦次。萧丐当下就向凌芊芊眨巴眨巴眼睛,像模像样的向凌芊芊见礼道:“小师弟见过大师姐。”逗得凌芊芊一阵娇笑。 凌芊芊见郭静不说话,拉住郭静的手,说道:“这里都是他们男孩子的地方,小师妹,你跟我同住。”也不管郭静是否答应,拉住手就走,郭静那里能挣脱,只能跟随而去。 林青山此时心中正发愁怎样安排郭静,一见小师妹主动拉走了郭静,也不阻拦。引做萧丐,就往里面进去。只见庭院幽静典雅,房间摆放整齐有序,林青山指着边上的一个位置说,“我们这个地方住八人,都住一起。你来了就九人了,挤挤就好,只是你师兄们都去奕剑峰练剑了,有的人估计要在上面待好几天,有的估计要在上面待好几个月。所以也不显得拥挤。”萧丐连连点头,说道:“谢谢师兄。”林青山见萧丐说话有礼,也是有些好感。 当下安排好萧丐后,两人匆匆吃过一顿便饭。林青山便拉住萧丐,提做一个小桶,递于萧丐道:“练武之际,当以先连身。你拿着这小桶,随我去提水吧。”萧丐正要疑问时,见林青山一手提一个大桶,箭步如飞般就往山下走去,萧丐只得跟上,一路上林青山步伐如飞,竟比自己快的一筹,暗道:“师兄比我大的一轮,跑的比我快也是应该的。”到得山脚,林青山还是双手各提一个水桶,却不放下,让萧丐把自己的小水桶装满水。萧丐装满水后,正要叫师兄来时,他只是站在一边笑吟吟的不答,这才发现林青山的水桶是满的,心中一惊:“我并未在山脚看师兄转水,水却是满的,莫不是师兄喜欢提一个装满水的大桶跑来跑去,真是怪人。 萧丐在庭院过得一月,既不见师傅来此,也不知晓郭静在何处,只知每日随师兄提水走来走去。心中本已不耐烦。好在林青山每日和自已一般无二,心中才痛快一点。暗想:“提水就提水吧,比每天去要饭好。” 这日,林青山正要和萧丐出门去提水之际。突然前面庭院传来一阵骚动,几道灰头土脸的声影跑了过来。目光焦虑的朝四周看着,片刻后,眼中猛的有惊喜浮现出来。 “林哥!”数道声音从他们口中传出,当下就围到林青山。 “罗元,你们这是做什么?”林青山见到他们,也是微微一愣,“你们不是在奕剑峰练剑吗?”他们同时一个修炼班,平日关系不错 “林哥,你快去帮一下小猴儿吧,他被那赵阳打了”罗元说道,众人一听赵阳的名字,平日都不敢招惹。知道此人是一个凶悍的家伙,小猴子竟敢去招惹他? “怎么回事?”林青山眉头,小猴子一向和自己要好。“之前那赵阳就对我们有意见,一直想为难我们,小猴子一早就在奕剑峰找了一个好位置,我们本想在那多待几天,好好禅悟一下剑法,谁知道那赵阳偏说是他先看上的。谁叫我们实力不如人,也就让给他们了,谁知道小猴子去别的地方,他还说这是他看上的。”罗元哭哭泣泣道:“他们是故意找茬的。林哥你一定要给我们挽回面子啊。” 林青山嘴唇一抿,罗元一看,就知道林青山要发怒,多半生气了。“我们去,小师弟,你也跟我们一起去。”林青山拉着萧丐,就要让众人带路。 “我们还是去问问师傅吧。”罗元害怕到,若是被师傅知晓,恐怕又要遭殃。 林青山眼一斜,笑道:“没事,你带路。”罗元一见林青山的笑容,随即一咬牙,大不了到时候挨顿打。 几人带着萧丐,簇拥做林青山迅速的往奕剑峰而去。 奕剑峰上,一名白衣少年双臂环抱,面含冷笑,一脸骄狂的看做一切,周围围着一大群小道士,却都不敢发言。 “呸,赵阳,你要脸不要,这奕剑峰是我们的地方,你胡乱霸占一块地方也罢了,你还动手打人!”一人怒骂道。 “林青山那个缩头乌龟呢,我就是要来找他的,哪个知道他都不出来,呵呵。”赵阳咧嘴一笑,道:“他不敢来,就让你们这些阿猫阿狗来,也不知道谁给的勇气,呵呵,他若敢来,我就。” “你就怎样。”只见一道冷冷的声音传来,众人一听,俱都惊呼起来,来人真是林青山。林青山一见躺在地上的小猴子,忙跑过去将他扶起来。 “这些家伙,简直不自量力。”赵阳冷冷的看着一切,用手一指,“咯,那里还有两个,我就是在这里练一会剑,他们就气不过。还说我。” “哼,赵阳,你不就是来找茬的嘛。”罗元冷冷的说道,见赵阳未知可否,“赵阳,你无端生事,是不是应该道个歉。”林青山温和的说道 赵阳看着微笑的少年,面色也凝重起来,对于林青山,他也是有些忌惮。“哼,好大的口气。”赵阳一直想和林青山较量一番,只是林青山一直避而不见。当下以退为进道:“今天只是小小的教训他们一下,让他们知道这个地方该有谁说话。”当下拍拍手,冷笑一声:“至于你,还是好好照料他们几个吧,伤的可不轻。” 话音刚落,就欲要离去。周围不少小道士静若寒蝉,却无人敢说话。全都满脸愤怒,紧紧握着拳头。 “我说”后面突然有声音传来,赵阳脚步顿了顿,转过头,望着林青山背后的少年,只见此时后者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容。 “你们就这样走吗。也不磕个头,道个歉?” 周围的人全都静了静,有点愕然的望着那带笑的少年,虽觉笑容灿烂,但隐隐有股锋锐的冷冽。 “磕头,道歉。?”赵阳的脸庞一沉,讥讽到:“凭什么,如若你们去告诉你们老师,我自然给你道歉。”说话一阵大笑。 “看来是没得谈了。”林青山将小猴子让罗元照料,拉过萧丐,一步步向赵阳走来,两人彼此眼神交汇,掠过一阵寒光。 在众多弟子中,林青山一直比较低调。但没人敢小瞧与他,即便是桀骜不驯道门弟子第一人的石惊天,更何况这赵阳。 只是这赵阳天赋挺高的,才修了几年时光,名声直追林青山。自觉和石惊天尚有差距,却不服林青山。一直想找机会和他较量一番。 赵阳也不答话,一声低吼,脚掌一跺,直接就向林青山疾冲而来,凌厉的掌风劈天盖地劈向林青山,欲要快速结束战斗,出手狠辣之级。掌中夹带劲风。一时间声势甚壮。众人一阵吃惊,暗想这赵阳虽然猖狂,还是有几分本事。 林青山轻飘飘的横移半步贴做赵阳错过,那清秀的脸庞犹如出鞘的利剑瞬即变得冷冽,五指张开,径直对着赵阳后背拍去。赵阳被林青山的这一手一惊,当即一咬牙,着地一滚,摔了个狗滚地,才勉强避过这一招。 仅仅只是一次交手,赵阳就被摔了一个狗吃屎。这一招更是让众人目瞪口呆,有胆大之人更是脸有鄙色。 罗元叫道:“哎呀,赵阳,这招狗吃屎的招式你什么时候学会的,使得这般厉害,可叫人叹为观止啊。”罗元这一取消,萧丐当下笑出声来,当下也附和道:“罗师兄,赵师兄这招可真厉害啊。我是不是可以学啊。”萧丐一路随众人而行,知道各位师兄的名字,知道这罗元更是嘴不饶人。 他恼恨赵阳无礼,当下和罗元一唱一合。罗元不由精神一阵,嬉笑道:“这门招式我可不会,想是赵师兄自创的,可难学的很啊。”众人见罗元说起话来一本正经,都忍不住笑起来。 赵阳本是想来立威的,哪知一招就让自己如此丢脸。林青山倒是面庞平静,盯着狼狈的赵阳,笑了笑,道:“可以道歉了吗?” 赵阳脸色一变,咬牙切齿道:“做梦!”话音一落,只见赵阳一步跨出,左手凌空劈出,右掌跟做迅捷之际的劈出,两股掌力交接一出,林青山一声长啸,“来的好。”他平日不好争斗,只是见小猴子伤在此处,胸口热血上涌,激发了英雄肝胆。双掌齐出,全力抵御。哪知双掌击在一起,只觉对方劲力充足。和他硬拼数掌,若拍在钢岩山石般。手掌隐隐作疼。当即呼呼呼猛击数拳,一掌变拳,招式突变,要试试赵阳的招式。 赵阳每日打坐勤修苦练,余招式变化不曾在意,只当细枝末节。拳脚功夫到是稀松平常。与人相斗时,出掌全力以赴,别人招式还未使将出来,已被内功震退。受内伤最难调理,一时间让其凶名传扬。赵阳与林青山举掌全力相迎之际,哪知林青山横少一腿,只感觉腿上一阵剧疼,便即摔倒。只是林青山不想伤他太深,留了情面。 林青山朗声道:“你我同门切磋,当以点到为止。岂可做那伤人害命之事?没的侮辱了道门的侠义之名。”众人见赵阳刚才还盛气凌人,才几个回合就摆下阵来。不由暗道师兄当真是深不可测。恐怕也就那石惊天才能与之交手。萧丐和罗元从人丛中奔出来,抱起林青山,高喊到:“林师兄,林师兄”众小道见林青山说的慷慨激昂,拳拳之意溢与言表,只觉热血上涌。全都大声高呼,一时间响彻山野。赵阳自讨苦吃,只得悻悻然的退去。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书剑先生 翌日,当第一缕阳光透过云层洒向大地。道门庭院中一片沸腾,各种“嗬嗬”之声此起彼伏,罗元早已带做几位同门之人在庭院中练功。刚至晨曦,个个脸上都滴做豆大的汗珠。自昨日被赵阳一人挑上门后,众人自觉脸上无光,一时间人人用功,志气高涨。 林青山领着萧丐一起,向他传授了一套道门的入门剑法。道门以剑闻名,各种点剑崩剑撩剑。林青山教的仔细,萧丐学的认真。二人正在练习时,只见得庭院前,一个冷面道士走将进来,边走边笑,双手扶着胡须。说道:“呵呵,今儿太阳西边出来了。”罗元一见,俱都一惊,随即心惊胆寒起来。 林青山一见,心中一喜,拉着萧丐,走向那道人,道:“弟子林青山拜见师傅。”那冷面道长摆摆手,并不答话。招呼众人,向堂前走去。 萧丐回过头来,见是一个白胖的苍须道士,脸色红润,手里拿着一个鸡毛掸子。这人装束十分古怪,长发披肩,一件白道袍一尘不染。板着一脸,看起来严酷冷漠。 众人只得唯唯诺诺跟在那道人身后,不敢说一句话。那道人在堂前一坐,众人也不敢说话,怕一不注意惹得他不高兴。 那道人越看众人的样子,不由越生气,一拍桌子,怒道:“怎么,都哑巴了。平日不是嬉笑怒骂,今天怎么哑声了,老大,你说,发生什么事情。” 林青山慢步移出,行礼道:“师傅,也没什么事情,只是近日众师弟与同门之间切磋,觉得相互间有所差距。都觉平日未好好用功,暗自惭愧,辜负师傅的一片教诲。”那道人挥挥手,不耐烦的打断林青山,道:“小猴子呢,他怎么不在?”眼光一瞟,道:“罗元,你说!” 罗元一听,只得悻悻然走出来,向那道士行了一礼,战战兢兢的就是说不出一句话。“你们几个怎么回事,吞吞吐吐的,怕我吃了你们。”那道士不由得火起,站起身来,怒气匆匆的在罗元身后走了一圈,左瞧瞧,右瞧瞧,冷冷的说道:“平日就知道嬉皮笑脸的,关键时候就知道给老子丢人。哼。”眼光一斜,“呦,这是谁。”那道人见萧丐站在一边,眼睛上下打量自己,道:“怎么,认不到我啊。盯着我看啥。” 林青山正要站出来答话,那道人将他按住,眼光直视萧丐,见这小孩面皮白净,一双眼睛骨碌碌转动,一副无辜的看着自己。笑道:“你就是那个新来的小弟子。”手一挥,招呼萧丐过来,“小子,你还不快去给老子端一杯茶。”这一声甚大,吓得众人一阵激灵。 萧丐一惊,忙端过一杯茶水,双手捧上,叩头行礼道:“弟子萧丐,见过道长。”那道长眼一歪,冷冷的道:“怎么,我还不适合做你师傅吗?” 众弟子只感觉一阵压抑,知道师傅只是强忍怒气,林青山还好,其他弟子心里直叫苦。萧丐只得跪在一边,说道:“弟子不敢,弟子人微言轻,不敢高攀。只是弟子早已拜的有师傅,若不得允许,不敢,不敢”支支吾吾不敢说下去。 那道人突然脸有温色,笑道:“不碍事的,以后你便是我的弟子。”扶起萧丐,勉励众人一番,说道:“你们勤学苦练是好,但是欲速不达。”见萧丐撇着嘴,也不多说,叫众人退去,独独留下林青山。 萧丐出的庭院,用木剑演练了一遍大师兄教的招式后,只觉无聊。双手叉腰,斜眼看各个师兄们习练。虽觉耍得虎虎生风,但昨日见几人被赵阳一顿侮辱,心中早已无先前的崇拜之情。 突然,一双手轻拍萧丐。萧丐一惊,转过头来。见林青山站在边上,脸上似有泪痕。林青山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说道:“小师弟,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萧丐只是微微一笑,见到这个师兄终是有股亲切感。“师兄,你刚才叫我的招式我都会了。”萧丐得意的说道:“师兄,你要不在教我点新的。” 林青山瞧着萧丐,笑道:“你没有听师傅说吗,欲速不达。以后有的是机会。”“可是师兄,我每天都跟做你提水,砍柴”萧丐埋怨道:“天天做这些,什么时候才能跟做各位师兄一起学习武功啊?” 林青山只是无语,笑道:“你要学武功也可以,这样吧,明日开始我便教你识字,你若字都不识,给你武功秘籍你也不知道怎么练呀。”萧丐一听,顿觉有理。 林青山领着他进到书房,从书架上拿下一本书来,说道:“我们师傅吴不道,在道门中排行老三,人称书剑先生。先下我教你师父的功夫。”说着,摊开书本,朗声读到:“生,亦我所欲也,义,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舍生而取义者也。生亦我所欲,所欲有甚于生者,故不为苟得也。死亦我所恶,所恶有甚于死者,故患有所不避也。”原来是孟子鱼我所欲也。萧丐觉得好奇,也不多问,当下跟做一起诵读。 一连数月,林青山只是教萧丐读书习字,绝口不提武功。这一日,读了一会书,萧丐只觉无趣。出的庭院,在山中转来转去,只觉山幽宁静,流水潺潺,飞鸟来去飞鸣,好不自由。自神往时,忽听得前面一声悲鸣声传来。他好奇心起,悄悄绕道后面张望,原来吴不道正领着罗元等众弟子在一块空地上练功。手中一柄木剑在他手中来回转动。吴不道口中指点,手中比划,那木剑在其手中不断变换,发出悲鸣之声,剑随身动,那木剑就如活了一般,只听得吴不道一声长啸, 木剑发出“簌簌”一声,众人一瞧,那木剑直插地面,极致末羽,皆都一呆。吴不道双手一立,当下向罗元讲解招式精益,但众人皆不得要领。气的吴不道直跺脚。萧丐只看得一遍,早已领会剑式要义。心中暗暗叹气:“若师傅肯教我,保管比他们强得多。” 萧丐闷闷不乐,心想:“师傅不肯教我,连大师兄亦不肯教我。”越想越是气恼,当下不再去瞧,自回房中睡了。晚饭后温习了几遍论语,倍感无聊,当下学着吴不道所授剑招,使将开来。只是练得几遍,倍感吃力,只听得崩的一声,木剑便即折断,最后一式却怎么也使不出那般剑势来。心念一动:“莫不是最后的一式有窍门,你们不教我,我便去偷学。” 一喜之后,萧丐跟做又想:“不就是剑招吗。你不肯教我,我又何必偷学。”当下就想到柳随风,若是师傅在此,那该多好啊,师傅一定会将他的武功全都教会我。保管比你们都要强,一想到此,不由又是骄傲,又是凄苦。 过得第二日,林青山召集众弟子。教过一遍诗经后,见萧丐浑浑噩噩,便知其心中所思并不在此。气不打一处,当下就用戒尺“啪“往萧丐手背打去,吼道:“你们都干嘛呢,成天无所事事,上课不认真。以后如何成就事业。古人还说过,学而时习之。你们可倒好,一个个霜打的茄子。就你们这般本事,还想一舞剑器动四方。没有听过问道有先后,。若不自省,怎能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哼”。吴不道一摔戒尺,含怒而去。众人见师傅暴跳如雷,几人更是斜眼一瞪,心道:“看你又惹师兄生气了吧。 是日夜,眼见暮色罩来,四野渐渐沉入黑暗。此时皓月中天,满崖通明。吴不道在压顶盘膝静坐,寒风猎猎,刮的林青山白袍随风飘荡。林青山行的两遍功,只觉无聊,忽听得有“嗦嗦“之音传来,探首崖边。半山一个黑影正缓慢向此地赶来。 那黑影移动缓慢,刚上的一步,跟做一滑,险些摔跌下去,好似不会武功。月光照在她脸上,吴不道见他容颜颇为白净,正是萧丐。一片寂静之中,只听得他喘喘出气,低声道:“还有几步,还有几步。“双手各执一柄短刃,山路陡峭地,便用短刃在边上凿了一个孔,轻轻把左足一踏,试了一下可以吃力,于是把右足搬上,方能上的数尺,虽已累的头昏目眩,手足酸软,但兀自未放弃。 林青山心中惊异,唯一沉吟,取过身边细绳,当下一抛,那绳索从上垂下,轻飘飘的落在萧丐边上,说道:“拉住绳索,切莫松手“。萧丐大喜,当即照做。吴不道手一抖,那绳索”唰唰唰“在萧丐腰间绕了三圈。 ”可抓住了?“林青山叫道,萧丐道:”抓住了。“过了许久,林青山低吼一声:”起。“萧丐只觉得腰间一紧,耳旁生风,身子若腾云驾雾般向上飞去。萧丐想不到会如此快,眨眼间就双脚一踏实地,不偏不倚的落在吴不道面前。 萧丐一见林青山,当下双膝点地。就向林青山磕头。吴不道笑道:“萧丐,你怎么夜深人静跑山顶来。“萧丐磕了三个头,道:”师兄,这不是你让我来此的吗?“林青山哦了一声,说道:”我几时说让你来此的。“ 萧丐道:“师兄白日不是说过,要学武到山顶吗?”林青山哦了一声,萧丐道:“今日师兄说学而时习之,一舞剑器动四方。问道有先后,方能凌绝顶,一览众山小。这不是师兄要我学武到后山山顶吗?”林青山一笑,指了指边上一块圆石道:“你坐下吧。”萧丐惶然,依言而坐。 林青山说道:“你师傅柳随风,是武林中响当当的人物,你若能学成的他的剑法,在江湖上必能显露头角。我今问你,你学武是为何?”萧丐一听,说道:“弟子只想习得武艺,以后不被人欺负。”吴不道一听,叹道:“也罢,也罢。” 萧丐坐在圆石上,只觉寒风刺骨,双手环抱,不住发抖。惊道:“师兄,这里冷嗦嗦的。”林青山只是一笑,说道:“昔日庄周梦蝶,不知蝶梦庄周。你切记住,养气忘言守,动静知宗祖。气回丹自洁,阴阳生反复。”当下传授了静坐敛虑之术。 萧丐坐在那圆石上,只觉寒意难眠,难以归摄。依得那二十字真言,初觉无用,良久渐感心定。只觉一股暖流涌将上来,流遍全身,崖顶虽寒风刺骨,却无先前般难受。林青山说:“师傅自号书剑先生,我便将师傅的三式剑先传授与你。你若学的,是你的造化,只盼你勿在人前显摆。”当下随手取过一根树杈,深情肃穆。一招白鹤亮翅,剑尖朝上。突然间剑势往下,剑势若行云流水般。任意而为。一勾一挑,天衣无缝,一招一式的使将下去,萧丐只觉说不出的欢喜。 林青山演过一遍,说道:“你可看清了。”见萧丐只是不语,当下又使得一遍,萧丐只觉得第一次与第二次招式不一样,但招式间连贯不绝,不带一丝拖泥带水,更是不解,吴不道一笑,道:“怎么,这遍你还是未明白吗。” 萧丐只得点头道,“师兄,你第一遍演完,我还能记得九成,你第二遍使出来,我道忘了几成。”林青山冷冷看向萧丐,说道:“这剑法于别般剑法甚为不一,所谓水无常势,兵无常行,这剑法的主旨便在一一个变字,知晓变通”萧丐听到这里,心中一动,隐隐想到了一层剑术的至理,不由脸有喜色。林青山说:“明白了什么吗。”萧丐道:“师兄是不是说,招式要浑然天成,不可拘泥一格?”林青山点点头甚是欢喜道:“我就知你天赋极高,只是心性顽劣。又不知善恶,所以教你识字,望你,咳,各人都有各人的造化。”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十招对敌 林青山劝谏一番,命他好好思悟。萧丐一人回想刚才剑招,心趣盎然,只觉回味无穷,当下捡过边上树枝做剑,一一照刚才林青山的剑势演练。 林青山虽觉得剑式行云流水,但看上去总觉得不伦不类,忽然间哈哈一笑,说道:“你的剑招虽得其形,但未有其神。皆是内力不尽所致,以后你自知晓。”说完也不理会萧丐,自顾自的往山底走去。 萧丐练了几遍剑,只觉困顿难抵。当下卷缩身子,便在大圆石上面睡去。其时寒风咧咧,萧丐依着师兄所授缓吐呼吸之法,却也勉强能抵挡,不由呼呼睡去。一觉醒来,已是拂晓,东方敬白。萧丐睡的数个时辰,竟不怎么累,只感觉精神抖擞。 萧丐下的山去,只见的前面迷雾重重。虽山道险阻,但步伐稳健。比来时速度不知快了几倍。疾奔下,只见前面一人拦住道路。笑道:“呵呵,小师弟今日起的可真早。”萧丐微一细瞧,发现是大师兄,当下向林青山奔去,道:“师兄,你怎么在此。” 林青山笑道:“我是专程在此等你,带你去一个地方的。”当下先前领路,萧丐提的一口气,便即跟上。林青山见萧丐竟能勉力追来,当下与他并肩齐上。一路上指点他如何运气使力,萧丐只觉受益颇多。 林青山一路前行,所走之地都是曲曲折折。约行的半个时辰,见前面有一个草庐,当下林青山就往草庐奔去。只听的一声呻吟,一道嬉皮笑脸之声传来,“哎呦,哎呦,轻点,师妹,你下手可真狠。”林青山一喜,推开草庐大门。笑道:“小猴儿,你又不安生了。” 庐中人一听,激动道:“大师兄,你来了啊。”当即一人从里面奔出来,一看见林青山就双手抱起来,说道:“大师兄你可来了,我可想死你了。”林青山含笑的怒斥一声道:“你看你,也是快做师兄的人了,如此顽皮,要赖在这里不走了是不?”那人嬉笑一声,笑嘻嘻的道:“师兄,哪能呢?哎呦,我伤的可不轻啊。”哎呦一声,一瘸一拐起来,林青山一看,当即一掌就欲往那人拍去,那人急道:”别啊,师兄,你看这里还有小师弟呢?” 林青山这才收掌不发,“你也知道小师弟啊。”林青山说道:“我还以为你只顾看师姐师妹呢?”小猴子见师兄跟做开玩笑,便知心情不错,当下胸襟一挺,“这个就是小师弟了吧,我听师兄提及过你,哈哈,我是你师兄,他们都叫我小猴子,你也叫我小猴子。”萧丐见那人尖嘴猴腮,一副机灵样。虽是师兄,却一副架子都没有,不由得心生好感。 “小师弟萧丐见过师兄。”萧丐笑嘻嘻的行礼道,三人一阵大笑,只听得屋内一声娇嗲的声音说道:“你们这群人,小家子气,还不快点进来。”林青山听得里面有人说话,当先便领做两位师弟进入。 只见得庐内摆放整洁,一个小女孩一见林青山便笑道:“大师兄,平常你都不怎么来一趟的,今天倒是有闲情雅兴到这里啊。”只见那人一身青衣,面容娇俏,乌黑的长发束成一个马尾,简简单单却透着一股动人的活力。萧丐认得此人,正是凌芊芊。 “见过师姐。”萧丐向凌芊芊作揖道,凌芊芊哈哈一笑,笑道:“你就是那个小师弟啊,听郭师妹说你呢,说好久没有见你了。” “师姐,你说什么呢。”只见里屋一人走将出来,满面害羞,正是郭静,也是一身青衣,萧丐一见郭静,说不出的欢喜,众人见她脸有小女儿态,都是哈哈大笑。萧丐急忙拉住郭静的小手,也不理会众人,就往外面说起悄悄话来。 凌芊芊幽怨的瞧着林青山,道:“师兄,你是来瞧师姐的吧。”见林青山不说话,用手一指,“你快去瞧去吧。”凌芊芊拉过小猴子的手,就往庐外走去。 日过晌午,林青山三人拜别后,便走向回出。小猴子见林青山眼有泪光,也不好逗趣打科。劝慰道:“师兄还在担心师姐吗,我听说师姐情有好转,师兄不必过责。” 林青山只是不语,前行的一会,说道:“谢谢小猴子你,我知道你都是为了我才逗留那么久的。”小猴子只是哈哈一笑,“也不是为了你,还有小师弟。”萧丐也是哈哈一笑。 三人回到庭院,房中无人。林青山又教了一遍诗经。已是夜幕降临。萧丐一人独上后山,见林青山还在昨日那块石头边。当下就加快速度,昨日够不着的一些地方,手一伸就自然而然的触上了,当下大喜。林青山也不演练剑招,只是让他打坐练气,说也奇怪,林青山虽不再教的一招一式,但昨日招式回思恍若刚才般。 萧丐如此晚来朝如,白日提水砍柴,下午温书,晚上打坐练气。初始林青山还能在山顶督促,时日久了,便剩萧丐独自一人在山顶练功,夏草青青,冬雪皑皑,晃眼间十年过去,萧丐已是一个壮小伙。 这十年间,发生了许多事,林青山走了,带做萧丐素未蒙面的师姐离去。听小猴子说,师兄是北狄人,一路逃来,师姐为了师兄受了重伤,终至不治。师兄后来带做师姐一起去了大漠,以后不会回来了。为此,萧丐还狠狠难受几天,暗自发誓,要学好武功,去大漠看看。 这日,众人吃过早饭,罗元便领着众人来到庭院练功。只是十年间,自林青山走后,罗元等人初始还能用功练武,到得后来便没有了这份心思。只练得一会,便休息一会。 这天,罗元与一个师兄秦宽二人对拆掌法。罗元有心显示功夫,与秦宽接连拆了七八招,忽地左掌向外一撤,翻身一滚,就往他的后心击去。秦宽一见,正要收腿变招,右腿横扫,秋风扫落叶般踢向罗元下盘。谁知罗元双掌一撑身子就飞了起来,双脚飞出,拍的一声,踢中了秦宽的胸膛。秦宽当下腿不由主的往外跌出,满脸愧色。 庭院中突然发出两下笑声,跟着钻出一个少年,拍手而笑,叫道:“哈哈,罗元,你真是好本事啊。”罗元涨红了脸,道:“我们练我们的拳,你们来罗嗦什么。”那少年笑道:“我就爱瞧你们小孩子的把戏。” “哼,陆大伟,你来这里是要找茬的吧。”小猴子怒道,自从被赵阳当众欺负后,心里面一直有结,早就看陆大伟不顺眼。陆大伟嘿嘿一笑,“呵呵,我就是来找茬的,你待怎样?”双手环抱,道:“本来呢,我今天是奉掌门师伯的令,给你们来带个话。不过依我看,你们也未必有本事知晓。” 众人皆是一阵恼怒,罗元更是气急败坏,“陆大伟,你师兄上门挑衅被我大师兄教训了一顿。看来你也是想吃个闭门羹咯。” 陆大伟一笑,道:“我师兄只是被你们耍诈,早已经精力大减,你大师兄见有机可乘,趁我师兄不备暗中偷袭,如若不然,呵呵。” 小猴子一听,早已按耐不住。口中骂道:“无耻小贼。”当下唰唰唰三剑,全是稀奇古怪的方位削去。陆大伟眼明手快,一一挡过,讥讽到:“就你这般本事,十招就能打败你。”小猴子更是不答话,一招苍松迎客又攻了上来。陆大伟或避或格,始终不反击,口中数到:“一招,两招,三招,四招。”待得他第五招长剑自上而下反挑时,陆大伟长剑出鞘,大喝一声,举剑相击,唰唰唰三剑,向小猴子攻去,小猴子猝不及防下,啷啷后退,突然间,陆大伟手腕一抖,长剑一转,又攻了上来,小猴子举剑抵挡,只觉一股大力传自手臂。长剑登时沉了下去。陆大伟喊道:“五招,六招,七招,八招,九招。”直说到最后一字时,手中长剑自上向下反挑。小猴子只觉手臂酸麻,长剑被挑飞。陆大伟一剑落下,小猴子双眼一闭,不在理会。 众人一惊,万了不到小猴子败得如此快。平日师兄们间相互切磋,与各人之间的实力也是了解,自忖无胜的实力。罗元惊呼到:“休伤我师弟。”便要抢上攻去,陆大伟嘿嘿一笑,长剑挺进几分,罗元一见,只得停在边上。 陆大伟冷笑道:“都说三师伯外号书剑先生,没有想到教出来的徒弟如此无用。”众人虽然气恼,却也无力反驳。 陆大伟长剑一收,讥讽道:“呵,我就说吗。根本没有必要给你们带话,免得你们自寻烦恼。”说完,就要离去。 “哼,我说,你就这样走,不道个歉吗?”只见的前面一人拦在路中央。众人一瞧,全都吓得一跳,陆大伟却是哈哈一笑,道:“嗨,哪里来的小狗当道。我还以为林青山突然回来了呢。吓我一跳。” 来人正是提水回来的萧丐,他一听陆大伟言语侮及师兄,顿时火气,说道:“哪里来的疯狗,见人就咬。”萧丐争锋相对,直气得陆大伟暴跳如雷:“放肆。看我不撕烂你的嘴巴。”当下一剑就往萧丐削去。萧丐一闪,避过一招,捡过地上的一根树杈,笑道:“哼,就你这般本事,也无须宝剑利刃,只用这个便可。” 当下把树杈一挺,当剑用,唰唰唰就往陆大伟身上招呼。陆大伟被一个无名小辈鄙视,心中早就有气。当下长剑一抖,就往树杈削去,却不想长剑刚碰上树杈,树杈竟然顺做长剑去势跟着一起变化,不管陆大伟怎样变换招式,终是削不断树杈,正惊异间,只听得萧丐哈哈大笑,道:“就你这般本事,我十招就能打败你。”萧丐学着陆大伟的口气说出来,直气得陆大伟吐血,怒道:“小子,你放肆。”当下剑斜向左转,猛然回刺。暗道你必然举树杈回挡,到时候我连你一起劈了。谁知萧丐数十年勤学苦练,每日打坐练气,功力早已今非昔比,常人不及的地方伸手便能够到,见陆大伟剑招变换,轻飘飘躲过。口中说道:“一招。” “你,”陆大伟气急败坏,唰唰唰三剑,一式快过一式,只看得众人一呆,罗元更是心惊胆跳,从未见过这等招式。原来这三式皆是道门剑法中的精髓,非一般弟子能学的。赵阳学的几招后,经不住陆大伟苦苦哀求,这才侃侃传授了三式剑招。一般弟子更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 萧丐见陆大伟剑招突变,剑势更是奥妙,当下以快打快,他剑法快,萧丐出手更快。左掌着着抢快,陆大伟还未反应过来,只觉得长剑好似被钢钳拿住了般,却是怎么也挣脱不掉。萧丐喝到:“第二招,第三招,第四招第九招!”口中数着招数,手中树杈罩陆大伟全身打来,一击重似一击,陆大伟眼见树杈打来,却是怎么也避不了。打在身上只感觉火辣辣的。直比杀了自己还难受。 萧丐哈哈一笑,问道:“第几招了?”秦宽喜道:“第九招,还有最后一招。”陆大伟见萧丐左手夹持着铁剑,怎么也拔不出来,不由双眼一闭,不去理会。 只听得“崩”的一声,陆大伟只觉手中吃力,睁开眼睛一看,发现手中长剑竟然被折断。不由大吃一惊:“同门中既然有这般人物。” 萧丐丢下一节断剑,说道:“哼,这般本事也好意思,简直自取其辱。”陆大伟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恨不得找一个地方钻下去。悻悻然只得离去,只听得背后一声冷哼:“怎么,就这样想走了。还没有说掌门师傅让你带的话呢?” 陆大伟见萧丐问话,只得气鼓鼓的说道:“哼,你,哼,掌门师傅一个月后要挑选门派中的精英人物。告辞。”众人一见陆大伟的神情,皆是出了一口恶气。当下众人皆都开怀大笑。 陆大伟出的庭院,心中本已羞愧难当。见众人取笑自己,哪里还能忍住心中怨气,当下心一横,手中断剑就往萧丐刺来。萧丐眼明手快,右手手腕一转,抓住那刺来的断剑,跟做手中树杈一扫。他恼恨陆大伟卑鄙,出手间失了分寸,全力一收,陆大伟哪里能挡,只觉得眼前一花。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脚力比试 众人一阵惊呆,只听得陆大伟发出痛苦的呻吟,大喊大叫双手捂着眼睛,神情恐怖异常。 突然间,树丛中钻出一胖一瘦两个中年道士,凝目注视,脸上大有愤色。刚才萧丐一击,教二人瞧在眼里。两个道士对望一眼,其中一个胖道士便即离去,瘦道士忙去搀扶陆大伟。 陆大伟心中悲苦,满含怨气。听有人靠近,一掌就往那人肩上拍去。瘦道士猝不及防,受此一掌,啷啷后退。急道:“陆师兄,是我。我是清霜啊。”陆大伟一听是清霜,语中带着哭意,当下怒道:“哭什么,我死不了。快扶我到二师伯那里去。”陆大伟扶住大树,心下焦急,只盼尽快离开此地。 清霜见陆大伟说话吃力,知受伤一定不轻。当下也顾不得自己受伤,跑过去扶起陆大伟,幽怨的看了一眼萧丐,道:“小子,你等着。” 萧丐“哼”了一声,也不理会二人离去。众师兄早已急起来,罗元一跺脚,咬牙说道:“小猴儿,事态紧急。若是被掌门师伯知晓,小师弟必定在劫难逃。为今之计,先让小师弟出去躲躲,我去找师傅。”罗元知师傅面恶心善,当下就出门,往奕剑峰奔去。 萧丐一脸疑惑,小猴儿急促地说道:“小师弟,你快跟我走。”拉着萧丐就往山下走去,边走边说:“你打伤了陆大伟,他即便好了,依我看,也要落个残疾。门派中最忌切磋伤人害命,你虽无意,终究闯了大祸。” 道门中切磋打斗本属平常,只是出手间,相互须留有情面。道门本有五年一次的论剑大会,自上次论剑大会,有人出手失了轻重,打伤了同门弟子。那人只道自己惹得大祸,自废武功,一心修道。丹阳道长见此,方取消了大会,并传下严令,同门间伤人害命皆要严惩。 萧丐自然不知,跟着小猴儿在山涧绕来绕去,尽捡偏僻小道。二人直走了半个时辰,只觉前面一条小道若隐若现,似许久无人走过。小猴儿指着前面一条小道,说道:“小师弟,你快下山去吧,如今你惹得这般大祸,恐怕,恐怕,恐怕,咳。”连说了三个恐怕,就是接不下去。 萧丐见众人如此焦急,方知已惹大祸。与小猴儿告辞后,心中自怨自艾,脚下丝毫不敢停步,又奔出一阵,猛听得水声响亮,轰轰隆隆,如潮水般。抬头一看,一条大瀑布好似银河倒悬,直泻而下。 萧丐知离道门已甚远,暂无大碍。以后再也不能和师兄们相见,还得过那漂泊的日子,不由心情郁闷。忽听得背后传来一声呻吟,声音虽小,哪能瞒过萧丐。 萧丐闻声寻去,只见前面一人,摔倒在地。双手柱着拐杖,想勉力站起,双手无力,只得躺在地上,一个劲的呻吟。萧丐走近一瞧,见是一老者,慈眉善目,双鬓已发白。萧丐忙扶起那老者,坐在一块大石上。问道:“这位大叔,你没事吧。” 那老者脸一横,骂道:“什么没事啊,没有看到我腿摔伤了。”老者呻吟一阵,说道:“你们这群年轻人,没有一个懂点事的,我都在地上躺半天,都没有一个人来帮个忙的。”萧丐心想:这大叔孤苦一人,便招此这般大罪,自己又何尝不是一人。不由同情那老者来,当下赔笑道:“大叔,你莫生气,我先送你回家吧。” 老者一听,更是气恼,道“回什么家啊,我是特意来此,你看到没有。”用手一指,只见瀑布悬崖边生着一朵洁白的花,开的灿烂。“那个花啊,老夫我等了很久,可不是凡物。今天终于开花了。你,年轻人你快去帮我把它摘下来。” 萧丐一见那花开的鲜艳,只是生长于悬崖峭壁上,四面都是险岩怪石,无可攀缘,好生为难之际。只听得那老者笑道:“怎么,不敢了。现在的年轻人就是这般不禁折腾,要不是我腿受伤,哪还需要你?” 萧丐心想:“他是故意和我为难,这般峭壁,谁能登上去。”他望着崖顶,见老者只是冷笑的看做自己,忽然生出一股狠劲,“这大叔这般年纪,都能上去,我比他还要年轻,我为什么不能?”奔到悬崖脚下,只见一条手臂粗的长藤,沿峰而上。萧丐仰头上望,山峰遮天蔽日,不知峰顶有多高。 当下提的一口气,双手握做长藤,双臂交互,片刻间离地已有数十米,爬的甚是迅捷。萧丐越爬越快,突见长藤前伸,原来藤从石崖上生长而出,此时已经到顶,萧丐抓住长藤,见离那花还有数十丈之距,崖壁四面如镜,又无力可借,正自踟蹰时,忽见崖壁上被人凿了几个小洞,右手抓住,试试可以吃力,方把右足搬上,上的数尺,见小洞之间有的相距又甚远,萧丐自忖轻功招式不及,当下掏出短刃,调息呼吸,依样也在石壁上慢慢凿了几个小洞,这般勉力下,累的头昏目眩,手足酸麻,方能上的数丈。回头向下望,直吓得魂飞魄散,只见本来的落脚点已被凸出的岩石挡住,再也看不到。若是失手一滑,势必摔死在山石间。 萧丐不由自言自语道:“萧丐啊萧丐,枉你自以为是,这般充能,这下可要葬送在此间了吧。”他定了定神,与其在此进退不得,不如奋力往前,紧紧伏在石壁上,休息了一会,举短刃再去凿了几个孔。凿了半天,双手方能够着那花。萧丐将那花采摘下来,只觉芳香沁鼻,令人心旷呻吟。正自高兴间,只听得那老者一声长笑传来。两人相距甚远,但那老者话音传来,中气充沛,语音虽小,一字字尽都清晰明亮的钻入耳鼓。萧丐一惊,突然脚下一滑,直往下摔去。 那老者一见,大吃一惊。手足并用,轻如飞鸟,飞身而起,手足在凹凸处一借力,立即窜上,双手抓过那藤蔓,那藤蔓本有手臂粗,粘在山石上面。此时在那老者手中,好似一条细绳。只见那老者在藤蔓扯了一扯,右手一挥,那藤蔓就往萧丐腰里缠去。萧丐本以为自己顿时将要脑浆迸裂而亡,谁知腰间一紧,身子向上飞举,落将下来,双脚已踏上实地。 这一发当真是千钧一发,萧丐死里逃生,双膝点地,就要向那老者叩头。那老者拉住他臂膀,笑道:“哈哈,你为什么要向我磕头。”萧丐只是磕头,过得好一会,方回过神来,说道:“我,我要感谢大叔救命之恩,若非,若非。” 老者微笑道:“若非我让你去采摘那花,你也不会遇此大险啊。应该我感谢你啊。”萧丐只是不答,在身边掏了掏,此时那花早已被自己蹂躏的败坏了一些。萧丐不好意思的摸摸头,突然向老者问道:“大叔,你的腿伤,不碍事了吗?” 老者抚须而笑,道:“哈哈,我腿不碍事。没有想到能遇到你这般善良的人,可不少见啊。” 萧丐见那老者刚才出手不凡,一时惊呆,还道他是一般路人。不由想到师傅常说山外有山,人外有人。老者接过那花,见萧丐悻悻然,转头问萧丐:“你叫什么名字。” “我是萧丐,我是逃难出来的,我不小心做了一件大错事。”萧丐第一次下山,也不隐瞒,只当那老者已是自己救命恩人。老者一听,哈哈大笑,当下就叫萧丐跟随自己,比比脚力。 萧丐见老者步伐稳健,不一会就离自己数丈远,当下提气跟上,哪知无论如何追赶,那老者终是离自己十尺之远。二人这般急赶之下,在山间婉转小道穿梭,两边匆匆树木不住后退。初始萧丐提气还能勉力追赶,过得盏茶时间,萧丐只觉腿脚酸软。好在几年提水,脚力已非平日可比,近几年更是练功刻苦。这般急行下,只感觉身体里好像有一只小松鼠钻来钻去。竟也不那么难忍受。见老者在前面奔驰,心道:“这大叔这般年老,尚能行动如风,我怎能就此喊苦。”当下闷声不语,只顾迎头追赶。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酒老头 二人行了约莫一个时辰,只见前面一片竹林郁郁葱葱,潺潺溪水清澈见底,一个草庐在竹林中若隐若现,恍若仙境。只见的那老者哈哈一笑,停住脚步,笑道:“你这小子,哈哈,不错。倒是让小老头瞧得上眼。” 萧丐见那老者突然停步,收势不及。只感觉肩上被人一拍,已轻巧巧的停在路边,萧丐只觉从未如此轻松,说不出来的舒服,对老者更是佩服的紧。 萧丐见老者夸耀自己,急忙说道:“前辈夸耀,小可不敢倨傲,适才见前辈出神入化的轻功,小可更是佩服,望尘莫及。”萧丐见那老者行了这么远的路,脸上红润,无半分疲态。 那老者只是大笑,沉吟道:“嗯,萧丐,你这般年纪,却有这般造诣,不持才傲物,难得,你是道门弟子?”见萧丐点头,说道:“难怪,难怪,竟然是道门弟子,这番下山有何贵干?” 萧丐道:“实不相瞒,晚辈也是不得已而至。”当下将如何打伤陆大伟,如何下的山等情况简略的说了。虽是长话短说,却也并不隐瞒,对自己以前是一个小乞丐等等,也不遮掩。 那老者听后,又惊又喜,说道:“你这小儿,性子倒是直爽,我生平所见所遇,若你这般有趣的还真没有,若非我大得你太多,凭你我一见如故,该结为金兰兄弟。”萧丐喜道:“前辈这般高看,我,小弟求之不得。” 老者一听,眼睛一歪,怒道:“小子,给梯就上!你知道我是谁,就敢大言不惭要与我义结金兰,简直没大没小。”萧丐见老者突然生气,也是大吃一惊,甚不明了。那老者忽然一笑,说道:“我若在年轻几十年,不用你说,早已逼着你我义结金兰了,哈哈。我爱喝酒,小子,你就叫我酒老头吧,此刻天色尚早,小子,敢跟我到草庐喝酒吗” 萧丐见那老者有时说话疯癫,但顾盼之间极有威势。这般邀人也如此的好笑。心想:“这人也是一个有趣的人。”当下跟随酒老头进的草庐。见草庐上几个简单的摆设,却无一个酒灌酒杯。正自惊异时,只见酒老头大吼一声,手指在边上一根竹子一点,萧丐只觉得一股剑气长啸,恍若凭空打了个霹雷,萧丐一见,心想:“以他这般功力,这几指过去,这竹子哪能不断为两截。 哪知他收指时,那竹子丝毫未损。酒老头哈哈一笑,左手一挥,其中几节竹节似被人控制一般,直飘飘的就往萧丐飞来。萧丐接过几节竹筒,更是不可思议,刚也未见他用什么匕首之类的利刃,何以断口处如此光滑平整,好似利刃般切过。正诧异时,只觉一股酒香飘来。酒老头手拿一节竹筒就喝了起来。 萧丐掏出随身携带的短刃,在竹筒上面划的几下。里面竟有阵阵沁人酒水从中流出。喝的几口,只觉酒香扑鼻,竟然有淡淡的清香。 忽然酒老头一声叹息,说道:“有好酒,无好菜。简直可惜,可惜啊。”萧丐一听,嘻嘻笑道:“怎么能可惜呢?”当下就在小溪中捕了一条大鱼,去鳞破腹,将鱼刺挑出,取过两节竹筒,将鱼肉剁成片加入一些调料灌入其中,用水合泥裹在竹筒外,生火烤了起来。 烤的一会,泥土脱落。萧丐拔出两节竹筒,只觉一股浓香扑来,酒老头哪能忍住,夹手夺过一节竹筒,一面吃,一面赞美:“妙极,妙极。连我这个活了半辈子的老头都没有吃过。”萧丐只是一笑,见酒老头吃得开心,把手里的一节竹筒也递给他。 酒老头夹手抢过,边吃边憨憨直笑:“这怎么好意思呢,你都还没有吃的吗?”片刻间有吃得干干净净。萧丐见酒老头吃得开心,不知为何心中有股莫名的温暖。 酒老头喝了一口酒,搽了下嘴,拍着肚子说道:“好酒,好肉。哎呦,这般好的享受,好久没有过了。”萧丐噗呲一笑,见他半百年岁,如同小孩般,说道:“酒大叔这酒才真的好呢,我从来没有喝过,好喝的紧呢。”萧丐一直在门派中,从未喝过酒,今第一次喝这酒,只觉清甜回甘,入口绵软柔爽。 两人如此这般,不觉间已到下午。酒老头呵呵一笑,两眼一转,说道:“萧小子,我看你也无别处可去,不若你多帮我做几个好菜,我这酒你随便喝。”萧丐只是一笑,却不答话。心想:“现在我也是独止一人,以后更是孤苦一人,不知该去何处。”酒老头急道:“怎么,你不愿啊,你给我整几个好吃的菜,我教你几手可好。”酒老头此时如同孩儿般,怕萧丐反悔,当下就拉着萧丐,说道:“走,走,走我先教你几首。”当下就拉着萧丐,转身便走。 萧丐跟着酒老头来到竹林,酒老头指着周围的竹子,得意地说道:“这地方便是我的酒池,你可莫要告诉别人哈。”突然脸色一变,嘀咕道:“糟糕。”向萧丐一瞧,说道:“跟我来。”萧丐不知为何酒老头脸色突变,见他脸色沉重,一言不发就往前赶,当下也不言语,追随而去。 酒老头才走得几步,只听得一声怒吼传来,“萧逸飞,你出来,躲起来做缩头乌龟么。”人未见,声音远远传来,震动山谷,一字一句的好似在耳畔一般,直振的耳鼓瑟瑟发抖。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逃命 萧丐四周环顾,不见有人,心中大惊:“这人内力如此高强,好似在身旁和自己说话一般。”当下也高声说道:“不知是哪位前辈,还请出来相见。” 酒老头哈哈一笑,道:“她离我们还很远呢,傻小子。她是故意示威的,我且先躲躲。”萧丐只觉得眼睛一扬,未见酒老头如何动作,倒飞而去。心惊不已:“酒老头这般高强的武艺,都要暂避锋锐。想来应该是一个前辈高人,莫不是酒大叔的仇人?” 萧丐心中又惊又怕,心想:“能让酒大叔都怕的人,不知是何模样。”竟然有几分期盼。 过得一盏茶时分,那人声音又传来,“你是何人,萧逸飞呢?”萧丐只觉得声如莺啼,悦耳动听,原来是个女子的声音。回过头来,见那人一身碧绿的翠烟衫,肩若削成腰若约素,轻飘飘的落在竹顶,随风摇曳好像和竹叶粘在一起。只是头戴斗笠,看不出什么模样。 那人不见酒老头,顿时怒道:“萧逸飞呢,让你这个小子跑出来送死吗?”萧丐正要答话,只觉四周气氛突变,一股窒息气劲向自己袭来,如刀割般难受。萧丐闪身躲开,只见刚才站立之地好似被狂刀切割,化为废墟。萧丐脾气再好,也是气恼,心想你是前辈高人,问也不问,怎能出这般重手。 萧丐掏出随身携带的短刃,就向那人刺去。那人“咦”了一声,冷笑道:“不自量力,就陪你玩玩。”伸出左掌,忽地欺进两步,在萧丐右臂一点。萧丐只觉右臂一酸麻,这一来不由得大骇,忙向前欲进三步,就地一滚。唰唰唰逼退那人。 那人退开一步,冷冷的道:“哼,萧逸飞不来,让他弟子来。”当下在地上捡起一根小竹杈,说道:“也罢,我倒是要看是他的剑法厉害,还是我的刀法厉害。”以竹做刀,向萧丐劈来,萧丐短刃回转,和那人竹杈一格,只感觉短刃好似击在铁板上,险些短刃脱手。当下一声长啸,使开林青山教的三式剑法,精神为之一振。一时间剑光泛泛,那人叫道,“来的好。”当下竹杈一挑,萧丐一式未使完,只感觉剑式迟滞,还不急变招,那人竹杈处处向自己招式变换出劈来。 萧丐心中大急,好在平时习练三式剑法。与招式变化处早已今非昔比。当下跟做变招,那人又“咦”了一声,想不到这小子年纪虽小,明明只有三招剑法,反反复复倒是变化无端。一时间刀光剑气四袭,只击得周围绿竹唰唰唰应声而落,酒气四溢。 萧丐大惊,那人也不知所措。只听得酒老头唉声叹气道:“别打了,别打了,可惜了我的好酒啊。” “哼,萧逸飞,我还以为你像缩头乌龟一样,躲起来了呢?”那人语气颠怒,酒老头只是一阵无奈,说道:“青青,你这有何必呢?” 那人一见萧逸飞两眼看做劈落的竹筒,直叫可惜,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冷笑道:“萧逸飞,你这贪嘴的本事还是那样,一点都没有变。今天我就是要来向你讨一个公道。” 这人说打就打,一掌就往酒老头肩上拍去,萧丐只觉轻飘飘的,哪知须臾间就到了酒老头面目,酒老头猝不及防下,只感觉喉咙一点,身体不由自主倒退飞出,撞到一排绿竹。 那人大吃一惊,萧丐一呆。跑过去抱起酒老头,见他还有呼吸,只是晕过去。方才放下心来。心想:“此人定是酒老头的仇人,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他遭此劫。”心中这般想,也不管自己和那人差距,只想着酒老头于自己有救命之恩,一见那人只是站在边上呆呆出神,哪里会放弃这机会。当下一掌拍向地面,只搅得地下落叶乱舞,抱起酒老头就是往前奔。心想大不了一起死。心中一想到死,反而不那么害怕。 萧丐抱着酒老头,只顾往前赶。知道自己就算没有带人,也绝非此人对手,更何况还负的一人。才奔的几步,见那人没有追来,稍稍放下心。只是这般奔跑,若那人追来,怎能抵挡。心想到此,不由焦急起来。耳听得背后一个声音冷冷传来:“臭小子,你负的可不是一个小姐姐哦。你负一个糟老头干嘛?”那女子有恃无恐,刚才只是一分神,见萧丐步伐虽稳健,气息却不稳。知道片刻间便能追赶。哪知道萧丐疾奔下,体内道门内功发挥出来,转眼之间,两人已顺着斜坡追逐一里有余。 萧丐疾奔之下,那人声音远远传送,夹着内劲。萧丐只觉气息韵乱,步伐不稳。心中更是忧心忡忡,想不到这人就是一句话,竟然让自己险些摔倒。 只听得一人怒骂道:“萧小子,你慌什么。死不了。”萧丐一听声音,竟然是酒老头,声若悬钟,知道无事,心中不由一松。正要找一个地方将酒老头放下来,只听得酒老头说道:“往前走,千万不要回头。心如明镜,气守丹田。待觉真气上升,便须放松筋骨,上跃之时,若鸿雁翩翩”当下一句句向他解释如何横窜跳跃,教罢,说道:“你依此法奔跑,切莫。” 萧丐道:“是,我先独个人试试。”说话间,纵身一跃,跳在高空,竟然高出树顶丈许,不由心中一喜。掉下时伸足踏出,哪知突然气息乱窜,一脚踏了一个空。忙伸左手拉住一个树干,咔嚓一声,连人带树干一起摔下来。幸好笔直落下,双脚脚底撞得隐隐生痛,却未摔倒。 酒老头骂道:“切莫说话,你要开口说话,先得稳定心神,走还没有学会,就想学跑了。”萧丐只得连连点头,依法再试,轻轻松松落在一颗树干上,那树枝晃的几晃,并未折断。 两人这一耽搁,那人早已追上来。伸指在萧丐右腿上一点,萧丐人在半空,正要提气跃起,只感觉右腿一阵酸麻,真气一泄。这一下子仰头落下,萧丐生恐压伤了酒老头,半空中一个翻身,翻将过来,扑的一声,摔了一个狗吃屎。那人一见酒老头掉下来,势必摔在萧丐身上,伸手一探,抓住酒老头衣襟,轻飘飘的退在一边。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受伤 萧丐挣扎着爬起,满是惭愧。酒老头却是嘿嘿一笑,说道:“萧小子,你倒是有心。怕伤了我,宁肯自己受伤。难得难得。”萧丐心中却是一急,心道:“我们现在都被别人抓住了,你还这般轻松。” 那女子站在一边,也不答话,直直的看着二人。“前辈大人有大量,不知有和冤仇,若能冰释前嫌,小可,这个,那个。”萧丐见女子并未出手,心想来人定要好好折磨酒老头,开口哀求道,平日能说会道,只是一见那女子,心中想说的话都憋在肚子里面说不出来。 只听得那女子一声大笑,说道:“小子,你是道门之人?”见萧丐点头不语,随即和蔼的说道:“那你说说,我的武功和你道门的剑法相比,谁优谁劣?”萧丐不明所以,心道:“你这般武功,我自然打不赢你。当然是前辈你的武功厉害。”可转念一想,“我打不赢,那是我学艺不精,若是我师傅来,指不定谁厉害呢?”当下便说道:“前辈武功高强,我平生所见都没有几人是前辈的对手。只是我道门剑法天下闻名,我学的也不过是些皮毛,不敢。” 那女子却是一声冷笑:“你小小年纪,能见到几个高手。”酒老头却是一阵冷汗,双手背着那女子,连连摆手,两眼骨碌碌乱转,一副有苦说不出。“臭小子,你叫什么名字。”那女子问道,萧丐不知道何意,当下抱拳行礼道:“晚辈萧丐,见过前辈,还未请教前辈高姓。” “萧丐,呵呵,很好!”那女子哈哈大笑,对着酒老头冷笑道:“萧逸飞,你可到好,儿子都有了,哈哈,我倒是要恭喜你了。”酒老头两手一摊,一阵无语,说道:“青青,不是你想的那样。” “住嘴,萧逸飞,我叫谢青渺,现在我倒是明白了。哼,你们这群伪君子。”谢青渺怒道:“今天我就要向你谢大侠讨教一下,到底是我毒宗技高一筹,还是你道门手段多。”说动手就动手,当下一掌就向酒老头拍来,酒老头斜身避过,哪知谢青渺更是生气,骂道:“萧逸飞,原来你没有受伤,好哇。” 酒老头纵身一跃,猛觉一股掌风压过来,正是谢青渺恼恨酒老头,全力之下不留一点情面。酒老头只得回头挥拳相击,两股巨力相交,同时一晃,只击得四处飞沙走石,两人都是心惊,想不到许久未见,他功力居然达这地步。 萧丐在边上瞧得仔细,初始还不觉得如何,到得后来,心中喘喘不安。心想:“谢前辈刚才出手留情,或者我怎能抵挡一招一式。”看着酒老头与谢青渺二人一交手,招招都是摧山碎石之力,自己在边上无能为力,只盼二人都相安无事。 酒老头与谢青渺两家家数截然不同,均是越斗力气越长。肉掌相击拆的数百招,酒老头知她功夫又精进了一层,心中又惊又喜,知道一时间在招数上很难占得优势,稍过片刻,谢青渺已是全身大汗淋漓,知她全力催动毒宗内劲,再拼下去,害怕她毒宗内劲反噬,此时两人掌力均强劲,酒老头知道欲分胜负,非使对方重创不可,有心相让,当下劲力微收,哪知对方劲力直逼过来,胸口突然一紧,只觉得喉咙一甜,酒老头已受到毒宗内劲之力,哼也不哼一声,俯身跌倒。 萧丐哎呦一声,见酒老头满身鲜血,一动不动的倒在洞口,叫了几声不听得应声,慌了起来。谢青渺却是哈哈一笑,眼中带泪。推开萧丐,说道:“怎么,我打死你老子,你要报仇,是不是。”谢青渺见自己伤了酒老头,一时间不只是高兴还是难过。 萧丐不明所以,见谢青渺抱着酒老头只是不语。当下将如何与酒老头相识说了一篇,谢青渺一听,果然在酒老头怀中掏出一朵红白相见的花来,不由大哭起来。 谢青渺抱起酒老头,摸到他手上温暖,略感放心。忙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瓶,取出一颗红色小丸喂给酒老头服下。当即负起他身子,咬牙拔足飞奔。 萧丐急道:“谢前辈,还请留步。”萧丐见谢青渺抱起酒老头就是疾奔,心道:“此人与酒大叔仇恨难解,不想连尸身也要夺。”萧丐当下就展开亲身功夫,好在得了酒老头的指点,一时间尽然能紧紧跟在谢青渺后面。 只见谢青渺负着一人,步伐丝毫不显韵乱。只是心中一乱,速度稍显缓慢。乱奔一阵,赶到草庐。 饶是谢青渺一声武功,和酒老头斗得大半天,心中又是担惊受怕,方在门中坐定,已觉气喘难当,全身似虚脱下来,稍稍定下神来。此时已是夜幕降临,天地一片黑暗,谢青渺点燃一根木柴,往酒老头脸上照去,这一下吓得她更是心慌。 酒老头脸如白纸,端的是生死难料,拿着木柴呆呆站立,忽然一只手从旁过来,探了一下鼻息。谢青渺深吸一口气,见是萧丐,不由眼泪留将下来。 此时谢青渺头上戴的斗笠早已在奔跑中不知落在何处,萧丐见那女子蛾眉暖黛,肌肤胜雪,长发披肩,娇艳无比,只是深情悲苦,不知所措。 萧丐急道:“谢前辈,酒大叔还有气,晚辈虽不知你二人有何仇怨,只是酒大叔。”萧丐见谢青渺哭了起来,插口道:“谢前辈,你莫哭了,我二师伯是当世的奇人,若是。”酒老头突然睁开眼,强忍痛苦,缓缓运气,说道:“青青,我,我不会”酒老头才数得几字,登感一阵晕眩。 谢青渺本是在悲伤时,突然心中一喜,急促的跟萧丐说道:“你先帮我在外面抵御外来侵扰,我用本派的独门疗伤之法替他疗伤。” 这时天已半夜,萧丐整治了几个菜给两人吃,酒老头半夜中闻得一阵饭香,既然又醒过来一次,吃了一点饭菜,又喝了一点酒。谢青渺见酒老头醒转过来,心中一喜,用金针在他周身几处穴道上刺了几下,缓解疼痛,又取出一颗药丸,再给他服下。 谢青渺待回复的几分气力,禁闭房门。萧丐虽然焦急,但心想谢前辈也不会趁人之危,更何况酒老头半条命已去了。想到这番,尽然不担心起来。 第二天天明,上的市集够买了一些生活用品。只是平时并未用过什么碎银,只得在周边商户顺取了一些钱银。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草庐疗伤 萧丐做好饭食,谢青渺吃过些许,此时天色渐暗,四周一片寂静。谢青渺脸有色虑。嘱咐萧丐道:“小兄弟,我刚才打痛你没有。”萧丐心中却是惦记她脸有泪痕,说道:“前辈,我没事,只是酒大叔伤势这样,不知如何是好。”萧丐见酒老头呼吸时有时无,很是担心。 谢青渺稍稍缓的一口气,苦笑道:“我毒宗有一门心法,奇异无比,依着那心法,运气用功,一掌相抵,依我的功力,助他疗伤。只是须得找一个寂静之地。”她说道这里,闭目不言,隔得良久,方下决定,说道:“难就难在我们二人须得气息相通,几日几夜间不得被外人骚扰。”萧丐见谢青渺虽说得轻松,但这疗伤之法和道门打坐修炼一般,越是高深莫测的功法,越的找一个清静幽雅之地,若是被外来侵扰,或是内心魔障干扰,稍有不注意,亲着受伤,重则丧命。 说道:“谢前辈,你放心,虽然我武艺不高强,抵御外来侵扰应该不成问题,只是这清静之处一时也难找,而且酒大叔伤势不轻,也经不得折腾,这便如何是好?” 谢青渺沉吟多时,心道:“这小子所言的确没错,清静之地不难找,此地偏避,谅来也不会有什么大问题。”于是交代萧丐几句,抱着酒老头,进到里屋。 萧丐见房门大开,心道:“这前辈为了酒大叔,如此心焦忧虑,连房门也不紧闭。”当下走过去,紧闭房门,自己守在屋外,待一切都没有问题,方放心下来。 每日萧丐做好饭菜,悄悄拿进里屋。初始见酒老头紧闭双目,脸色苍白,到得一日后,见谢青渺虽然眉头紧锁,但脸有喜色,虽不言语,也知酒老头有好转,心中也一阵舒畅。心想你二人经此一事,以后该当合好才是。到得破晓天明,村中几只公鸡远远近近的此鸣彼合。谢青渺两人体内之气已在小周天转了七转,剧感舒畅。酒老头竖起大拇指,笑道:“这是什么内功心法,当真无可思议,只感觉全身安宁,内息无意间有所增长。”酒老头此言倒是真心之语,心想:“我内力已到瓶颈,内力增得一分也并无多大的感觉,如同一滴水滴入大河般,为何这内功心法尽然让自己有如此强烈的感觉。”想到此,抬眼向谢青渺望去,谢青渺只是一笑,说道:“这事我毒宗的秘密心法,只是此法异常凶悍,稍一不慎,轻者走火入魔,重者立时毙命。只是现在不得已,只有已此法。”酒老头听罢,也不在出言详询。心想若是扰乱她的心神,岂非自己的不是。 萧丐在门外守了一日一夜后,初始打坐修炼,尚不觉有什么不妥,行了几篇功,只觉无聊。一时兴起,依做酒老头传授的轻功法门,气守丹田,施展轻身功夫,在草庐边飞来飞去。刚开始还是围着绿竹边,后来越绕圈越大,不由越飞越起劲。 到得第二日,谢青渺吃过午饭,见萧丐一人又独自去习练轻功,不一会就消失不见,也不以为意。只是不敢丝毫懈怠继续用功。待得休息室,天窗中射进来的日光暗淡,已经夜幕降临,两人都感舒畅甚多,不由相似一笑。 两人正交谈数句,忽听得一阵急促奔跑之声,谢青渺心想:“这小子,做什么都火急火燎的。”酒老头示意别说话,心想:“这般人来的突然,到得门口就戛然而止,也不知是何人。只听其走路步伐的声音,想来也不是什么好手,若是平日,自己两人自然不把其放在眼中。只是现在两人都是在万难时,若是心怀不轨之辈恐难逃此节。”心中想到此,不由心焦起来。如果只是自己一人也便罢了,没有想到还得连累一人。谢青渺见酒老头心绪不宁,向他怒瞪一眼,酒老头只得憨憨一笑。 只听得几人走进草庐,一个粗鲁的声音想起来:“喂,有活人吗!赶快给大爷拿些饭菜来,饿死大爷了。”说话间,几人鱼贯而入,闯进屋来,见无人出来。四周一瞧,一人皱眉道:“大哥,这里看来没有人。” 谢青渺忙从一个小孔瞧去,幸得是黑夜,几人也没有细查,竟然没有被发现。只见一个中年文人,取出一个打火石,点燃旁边的油灯,全身衣冠不整,拿着一柄破烂的折扇,边摇边走向桌旁坐下。 只听得一人粗口大声道:“大哥,这里连点吃的都没有,我出去打点野外。”说完,自告到外面去。只见中间那人背对着谢青渺,看不清面目,尖声细气的说道:“老二,你说我们躲在这里,岳霁云追过来吗?” 那书生只是一笑,说道:“大哥,你放心,这里在走几天,我们就能到道门。岳霁云就算在厉害,也不敢到道门撒野。” 那人只是哼了一声,说道:“想不到我们湘西四鬼,竟然也如丧家犬般东躲西藏,还得寻他人庇护。” 谢青渺初时还好,一听到湘西四鬼,心道:“真乃不是冤家不聚头啊。”酒老头见谢青渺脸有异色,便知不妙。 原来四鬼在湘西一带,无恶不作。谢青渺去湘西公干,竟然被四鬼中的大鬼看上,只觉此女子美艳绝伦,明艳不可方物,不由色心突起。哪知惹得了一个女魔头,谢青渺岂肯罢休,若是有人多瞧的她一眼,她高兴还罢,若是她心情不好,轻者挖眼断筋,重者让其生死不能。当晚就找上四鬼,四鬼哪里是谢青渺的对手,何况谢青渺还有神出鬼没的下药手段。 只听得二鬼侯睿说道:“大哥,要怪就怪我们流年不利,要不是先遇到毒宗的那个女魔头,废去了大哥你的一对招子,还有三弟的左腿,凭我们湘西四鬼称王称霸的实力,岳霁云就算是有三头六臂,也不能将我们怎样。” 边上一人点头称是,说道:“大哥,我们做事向来都是肆无忌惮,也不知道怎么平白无辜招惹这许多仇家。现在我最担心的是,我们怎么才能混到道门去,道门里面的高手如云,他们未必肯收留我们。” 二鬼候睿一笑,道:“大哥,三弟,这个你们无须担心。我有一个兄弟,正是无尘道长的高徒,到时候我们去投靠他,担保躲过一年半载不是问题。”其中一白净面皮之人笑道:“若是如此,当最好。到得那时候,我们弟兄养好伤,再去找岳霁云算账。” 两人不由越说越高兴,只听得一声冷哼,那被叫着老大的人驻着一个铁杖,转过身来,只见那人尖嘴猴腮,大约五十岁年纪,脸上皱巴巴的,颇有凶恶之态。那瞎子道:“哼,岳霁云便也罢了,此人也并未乘人之危,只是我们食言而肥。只是那毒宗的女魔头,老子这口气始终难消,若是不能拿下这女魔头,我们湘西四鬼也白混了,我朱荡魔还有脸在江湖混吗”那二鬼侯睿与三鬼二人对望一样,面面相觑,均感为难,还好大鬼看不见。 只听得侯睿笑嘻嘻的说道:“大哥所言甚是,只是先下我们还是养好身体要紧。至于对付那女魔头,我们还须从长计议。” 朱荡魔闻听,沮丧万分,扶桌坐下,苦苦思索,心想:“你几人皆都怕了那女魔头,先下我眼睛瞎了,你们倒是不怕我了。”二鬼见大鬼脸有异色,立即说道:“大哥,那女魔头什么来头,到时候我们也好早作打算,一起对付她。” 大鬼脸露喜色,说道:“我也不知道那女魔头是什么人,她只说了她是毒宗之人,神不知鬼不觉的就让我和你三弟就中毒,没有半分力气。也不知道她什么路子。”三人纷纷议论,终究无半分头绪,到得后来,都欲开始胡思乱想起来。 三鬼说道:“大哥,老四怎么还不回来,都饿的我前胸贴后背了。”大鬼与二鬼初始也不在意,久了见四鬼还不回。不由担心起来,只听到二鬼候睿说道:“大哥,三弟,你们不觉得此间甚是古怪吗?”大鬼朱荡魔看不见还好,三鬼一听候睿所言,顿有所悟,点头道:“二哥说的没错。不知你们又没有问道一股味道?” 大鬼朱荡魔说道:“一股酒味,很重的酒味,老二,你去取几坛子酒来,让兄弟们喝几口解解渴。”侯睿瞧了瞧四周,不由眉头紧邹。心想:“大哥眼睛瞎了,这嗅觉倒是比一般人强的多。可是这里哪里有什么酒坛子,就是一滴酒都没有。”突然心念一动,站起身来,与三鬼对视一眼,说道:“大哥,三弟,这里不对劲,这里有鬼。” 大鬼一听,骂道:“什么鬼不贵,老子就是鬼,害怕这附近的孤魂野鬼吗?”三鬼脸有异色,瞪大了眼睛,小声说道:“大哥,这里一个酒坛子一滴酒都没有。”四下一瞧,突见里屋还有一个房间,向二鬼眨眨眼,往里屋一憋,二鬼当即会意,心想:“这里应该还住的有人,不知是何方神圣。” 两人均想四鬼久不归,莫不是已遭此间主人的毒手。大鬼眼看不见还好,二人确实心惊胆寒,心想此人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出手,为何几人一点都未发觉。 二鬼侯睿想道此,忙站起来,向四方行礼抱拳道:“不知此间有前辈高人在此,我等弟兄路经此地,未经通报就擅闯,还望前辈能高抬贵手,放我们兄弟一马,我们弟兄立马离开此地。”侯睿边说边向二鬼使个眼色,悄步向里屋轻脚走去。大鬼见两人如此郑重,也凝气闭神。 谢青渺听得声音越来越近,不由懊悔起来,若是如此,当初就该将这几人全部处决掉,哪能有现在的麻烦。眉头紧锁,从头发上拔下一根头杈,心想若你们进来,拼的这条命不在,休叫尔等如意。 二鬼向三鬼一瞧,三鬼当下一脚就踢向里屋房门,只听得房门应声而倒,三鬼一个闪身,只听得唰唰两声,二鬼早就暗指戒备,听音往他肩击出,出手狠辣,来势迅猛,急忙向左闪避,那人咦了一声,侯睿却暗道好险,自己虽然闪避及时,但那暗器好似生了眼睛一般,只觉右臂一阵酸麻,竟然被那暗器蹭破了一点皮,伤口处滴落着黑血。忙点了右臂几处大穴,过不多见,酸麻感才慢慢消失。暗道:“此人好生厉害,若为我警觉,今日定要名丧此处。” 在一看三鬼,只见他一动不动的躺在一边,哼都不哼一声。这下更是让二鬼心跳不已。大鬼早已发觉不对劲,呼唤三鬼不见答应,只见一双大手已堵住自己的嘴,只听得二鬼向自己耳边说道:“里面点子硬,三鬼已遭对手。” 大鬼一听,才一刹那间,就失去了一个兄弟。不由得怒火顿生,二鬼只得强压怒火,说道:“前辈留手,我们不知量力,这就离去。“ 谢青渺心道:“可惜。”见几人动作利索,也非碌碌无为之辈。只是那三鬼神情麻木,躺在自己周边,也怪吓人的。见几人要走,心道你几人终有天大胆子,也不干使坏。当下冷哼一声,说道:“你们几个鼠辈,打搅我清修。本该留你们几人在此的。看你们也算一个人物,也不为难你们。把这具尸体移开,自己滚吧。” 二鬼一听,如获大赦。忙磕头行礼,心想:“你是前辈高人,说话不可不算。”面朝着谢青渺退去,此时黑夜,看不清里面环境,只觉得一片黑暗,将三鬼的尸体抱在前面,心想你若是在发招,我便已尸体阻挡。见里屋不在有动静,拉过大鬼,就要往外面赶去。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比力 侯睿一手抱着三鬼,一手扶持着朱荡魔。心想:“此地如此危险,还是先离开这里。”侯睿无论怎么拉扯,朱荡魔只是站在一边,不移动分毫脚步。不由急道:“大哥,大哥。里面的人身怀绝技,我们不是对手,还是先离开此地,从长计议罢。” 朱荡魔挥挥手,突然说道:“老二,你先离开这里吧。若是再不走,迟了可来不及。”侯睿却是一急,说道:“大哥,你在说什么啊,我们湘西四鬼是这般无情无义之徒吗?”侯睿素知各人虽然行事狠辣,但兄弟间义气深重,绝无自逃之理。心想大哥要为兄弟报仇,此刻无论如何也不能就此罢手。 朱荡魔沉吟片刻,叹了口气,说道:“好,即使如此,二弟你可千万要小心。”朱荡魔驻着根拐杖,在地上随意的敲来敲去,地板发出登登之声。朱荡魔找了一个方位站定,方才说道:“里面的人,我要是没有猜错,你就是毒宗的女魔头吧。” 侯睿一听,大惊道:“大哥,你没有听错吧,里面之人就是废掉大哥你一对招子之人。”朱荡魔嘿嘿一声冷笑,说道:“还有你三弟的腿。”向里一瞧,说道:“虽然我和那人好几年都没有见,面貌我都记不清楚了。可是她的声音始终都让我忘不了。每个黑夜的陪伴都拜她所赐。” 侯睿却是一急,心想:“若真如大哥所说,那我们两人岂有活命的机会。”朱荡魔似猜透了侯睿的心思,呵呵一声冷笑,说道:“二弟,你无须担心。这女魔头杀人如麻,岂会如此好心,饶你我性命。”听侯睿不言语,拿起拐杖就欲往里屋走去。侯睿忙拉住朱荡魔,悄悄低语几句。 谢青渺见朱荡魔已经识破行藏,苦于全身被制,无可奈何之际,见酒老头额上大汗淋漓,脸色苍白,神情萎顿,但危急关头显已渡过,只需在熬的一日一夜,便可无碍,不由大喜大悲。 黑夜中,酒老头早已对外面情况一目了然。苦于全身被制,见到敌招,只有闭目待毙。只觉得谢青渺手心出汗,心知她已万分焦虑,心道:“青青从未遇险,遇此终究有些心绪难宁。若是危机时刻,恐她就算自己不要活命之机,也不会让别人伤得自己分毫。”想到此处,不由心中一暖,说道:“青青,若你我这般死在一起,也是一种造化。”谢青渺正盘桓杀人之法,突闻酒老头说话,语出真心,鼻子不由一酸,心道:“你我再生之时,不能一起,若死后能在一起,永生不分离,也是极好的。”不由惊喜无奈,面红耳赤,谁也不敢作声。幸好里屋没有罩的灯烛,无人能看到这扭捏之态。 侯睿取过一火折,向上一扬。朱荡魔听风辨音。只听得唰唰两声,那火折似被重力所及,飞向里屋,灯火过处,见一老一妇两人对坐一起,正自用功。不由喜道:“大哥,里面两人果然在练功。”侯睿不敢妄动,怕那飞镖突然袭来。当下二人出的门去,心道:“你们就算在厉害,我一把火烧了你这草庐,看你能怎办。” 侯睿向朱荡魔一说,只见大鬼抬头向天一望,并不言语,想他不能手刃仇敌,终究是憾事。劝道:“大哥,那女魔头不是一般人。今天我们把它活活烧死,也算了掉一桩心事。只可惜三弟和四弟,一人死的无缘无故,一人死的无影无踪。”大鬼一听侯睿说的真切,当即大踏步往外走去。侯睿一喜,抱着三鬼跟随而去。 走出屋外,二鬼将三鬼放在一块圆石上,侯睿举火左右一看,心想草庐易燃,也不必费多大事情。正这般猜想,只见一人影快速向此飘来,侯睿一看,只觉此人轻功飘逸,步伐稳健。向朱荡魔瞧去,见他呆立一旁,并不言语。心道:“大哥耳力之强,周边一点风吹草动都瞒不过,莫非此人是高人。”只是大鬼突然经历各种悲伤之事,突然间能报仇,了他如此心绪,也是不敢相信。 侯睿忙向大鬼说道:“大哥,有一人向我们这里赶来。”大鬼一听,回过神来,方听得东南有声音响动,道:“此人步伐稳健,不是一般人。”二人嘀咕一阵,只听得侯睿一喜道:“大哥,此人轻功好似道门的玄门正宗轻功,似道门之人。”侯睿见那人近了,方才发觉,不由心中一惊。都说道门天下闻名,果不其然。 须臾间,那人离此越来越近,侯睿抱拳道:“前面之人,可是道门兄长。”那人一听,脸有惊色。慢条斯理的放慢脚步,向二人走来。说道:“正是,不知两位是何人,为何识得再下。” 侯睿向那人笑道:“道门天下闻名,世人皆知。不想你这般小小年纪,都有这般造诣,想来传言不虚。”那人见有人吹嘘自己,不由心中一喜,道:“两位兄台妙赞,小可微末道行,不敢造次。”说完却是哈哈一笑。几人相互寒碜,互道问好,朱荡魔向那人说道:“小兄弟这般造诣,不知道师承何人。” 那人说道:“家师吴不道。”一提到恩师,一脸肃穆。侯睿抱拳道:“原来是书剑先生,想来阁下便是书剑先生的高徒,林青山林兄弟哦。”那人一惊,心道:“你们怎么知晓我师兄的名字。” 此人不是别人,便是萧丐。萧丐一人练习轻功,只觉兴趣盎然,不觉间已是黑夜,意犹未尽。见到一獐子在草丛乱窜,一时兴起。施展轻身功夫,就去追赶。那獐子岂是跑的过狂奔中的萧丐,不一会便已被萧丐抓在手中。正高兴时,林中突然窜出一人,高声说道:“小子,你手里的猎物本大爷看上了,快点给我,不然大爷一巴掌拍死你。” 萧丐一惊,回头见一个粗手粗脚,方头大耳的壮汉站在边上,满手油污。伸出左手就来躲,萧丐闪身避过,那人咦了一声,骂骂咧咧的道:“臭小子,你找抽是不,趁本大爷没有发火,你赶快献上来,不然杀掉你。” 萧丐只是一声冷笑,突然哈哈一笑,说道:“你说这个獐子是你的,大白天莫不是见鬼了不成。”那壮汉自然便是外出未归的四鬼刘四,刘四出来半天一个猎物都没有打到,正自苦恼,突见萧丐提着一个獐子路过,见他不过十七八岁,心想也厉害不道哪里去。就要强取豪夺。 四鬼也是一笑,说道:“哈哈,本大爷就是鬼,嘿嘿,湘西四鬼听过没有,本大爷就是四鬼,怕了吧。”见萧丐露出异色,以为他怕了,心中讥讽道:“没用的东西,一听到我们的名号,早就吓得屁股尿流了吧。” 萧丐狡黠一笑,说道:“原来是大名鼎鼎的那个什么,什么,哈哈,原来是一群只会抢劫的草莽啊。”“你放肆。”四鬼见萧丐敢不把自己几人放在心中,恼怒道:“小子,看来你年纪轻轻就要丢掉性命,可不能怪我,怪就怪你没有投一个好胎。”说话间,一拳就往萧丐胸膛拍去。 萧丐闪身躲过,嘻嘻一笑,“都说你们湘西四鬼,武艺高强,尤其是里面那四鬼,武功更是厉害。没有想到啊,没有想到”萧丐说道这里,摇头晃脑便不说下去了。四鬼一急,问道:“没有想到什么,你这个小鬼,快说。”四鬼平素被三鬼嫌弃,说自己有力无脑。苦于不是众人对手,今天突然有人恭维自己,哪里不让自己内心有些小激动。 萧丐不住摇头晃脑地说道:“只是没有想到,原来都是传言,这四鬼也不过是一个仗势欺人罢了。”边说还把最后的字拖长。果然四鬼一急,若是平日早就暴跳如雷了,突然一吼“小子,你是不是不服本爷爷啊。”四鬼气急败坏,在萧丐身边绕来绕去,一扯衣襟,说道:“小子,你是不服本大爷是不是,好啊,本大爷和你比比,你若是输了,就要在大爷面前磕头跪礼。” 萧丐喜道:“好呀,比就比,如果你输了呢?”“本大爷才不会输呢。你这个小子,本大爷要是输了,就不再,就不再”刘四说道这里,说不下去,很是气恼。萧丐却不理会于他,自顾自的说道:“你是大侠,自然不能和我比试武艺,不然传出去对你名声可不好。”四鬼急道:“小子,你和我比武功,你还嫩了点。我也不能和你比爬树挑鸟蛋的事情,那样可不雅。”四鬼初见此人轻功不错,忙抢先道。见萧丐一阵为难,连呼痛快。 萧丐低头沉吟,突然计上心来,说道:“我又一个想法,保证让你满意。”四鬼“咦”了一声,笑嘻嘻说道:“小鬼,你快说,你快说,什么法子。不让大爷满意可算不得数。”萧丐找了一块平坦之地,左脚站立,右脚划了一个三尺圆圈,笑道:“我这个法子最简单了,你若是能把我推出这个圆圈就当我输。” 四鬼突然哈哈大笑,心想:“你这小鬼真是糊涂了吧。别说你只是一个毛头小子,便是千斤重石,大爷也不瞧在眼里。”怕萧丐反悔,忙说道:“好,就依你这小子,你若输了,不但要磕头跪礼,你手上的那个猎物也得给我。”萧丐伸手一挥,将猎物丢在一边,笑道:“你若是输了,该当怎样?” 四鬼不在意的说道:“我会输,呵呵,我若输了,随你的便。”四鬼志在必得,心想我还能对你小子食言不成。萧丐说道:“这可是你说的,不过我们可有言在先,你只能推,不可以拉扯,也不可以提。不然都算你输,怎么样?”四鬼也不跟他多讲,点点头,见萧丐两腿八字形站立,身体前倾,也不以为意,当下双手环抱萧丐,气沉丹田,大吼一声。使劲推萧丐,初始还留有余力,只感觉萧丐虽然人小,却好似一座大山般挡在面前。 四鬼心中一沉,不在留有余地。心想自己全力之下,摧枯拉朽般,这小子只是螳臂当车。谁知萧丐站在那里,却如山岳般,任他如何使力,萧丐都是岿然不动,推了半天竟然没有移动分毫。 到得最后,四鬼竟然有些力竭。只得放弃,摇头道:“小子,你什么歪门邪道。竟然推不动你。”萧丐见四鬼认输,捡起猎物,笑道:“你可不能抵赖哦,不然人人都要笑话你,说你老四鬼不讲信用。” “这,臭小子,算我输了。我们湘西四鬼岂能说话不算,我二哥在前边草庐,我去叫他再来跟你比过,我还不行斗不赢你。”四鬼见终究推不动,不由气馁道。萧丐一听,那里还敢耽搁,心想这些粗人若是骚扰了两位前辈运功治疗岂非自己的不是,笑道:“你不是说你输了,就随意我怎样吗?”四鬼嘿嘿一笑,说道:“那是当然,本大爷。”萧丐见四鬼如此大意,趁其不防备之际,绕道背后,随手点到四鬼的昏睡穴。四鬼突然只觉头上一晕,昏昏沉沉就晕过去了。萧丐一心想着两位前辈莫遭了这些小人之手,施展轻身功夫,须臾间就飘飘然而去。 萧丐不多时便见到几人从草庐出来,暗道“莫不是前辈已遭毒手。”当下盘桓,虚与委蛇。见几人认错了人,也就将计就计,笑道:“原来各位便是湘西四鬼,当真是百闻不如一见。不知为何各位识得我。” 侯睿折扇一收,说道:“林兄说笑了。其实我们并不识得你,只是久闻你的大名。我还有一个小兄弟也是道门之人,心许两位还是见过,以后可以多亲近一番。” 萧丐微笑点头,说道:“还不知侯兄的哪位兄弟是谁,心许我还见过。”湘西四鬼执意要与萧丐兄弟相称,萧丐也不好推脱,心中只想知晓两位前辈有无遇害。只得口头询问道,侯睿忙道:“我这位小兄弟便是赵阳,今次便是来投奔与他。我与他是本家兄弟,只是我不如他那般有造化,有幸拜在无尘道长的门下。以前偶尔听闻赵阳提过你,当时好生敬仰。”萧丐一听,心道难怪。萧丐当下向草庐走去,取出火折,找了半天才发现一个灯罩,点燃灯罩,屋里登时一片空明。 各人分宾次坐好,萧丐见三鬼躺在一边,伸手探去,那里还有半点声息。皱眉道:“这兄台是遭了谁的毒手,竟然这般霸道。”朱荡魔一叹,语气带着惆怅之音,说道:“这女魔头出手狠辣,那毒宗更是一般人不能招惹。我这兄弟便是废在此人手上。”手捏拳,只听得咯咯关节爆裂之音,狠极了那女魔头。 “原来如此,不知此仇报没有,若是用得着兄弟,当效犬马之劳。”萧丐说道。“林兄这番申请,我们便心领了。”侯睿说道:“只是这女魔头武艺高强,一般人避之不及。若是被那女魔头知晓,恐怕要惹祸上身啊。” 萧丐却是哈哈一笑,心想:“你们这般小人,乘人之危。不想招惹这般祸端,当真好笑。”想到此,方放下心来。说道:“别人皆怕那毒宗,难道我道门之人就如此脓包吗?各位若是不嫌弃,到时候小弟定当与各位同进退,除魔卫道,是我道门宗旨。” 二人随即大喜,说道:“林兄弟大仁大义,可惜此间无酒。”萧丐趁侯睿说话之际,故技重施,左右手分点两人。侯睿哪里能了到萧丐突施毒手,只感觉腰一麻,浑身使不上劲,摔倒在地。萧丐一喜,不想左指却怎么也点不上朱荡魔,回头忘去。朱荡魔早已飞身而起,一跃见,铁杖飞起,点向萧丐面门,萧丐就地一滚,方侃侃躲过。 朱荡魔铁杖一横,护着周身.好在耳力凌厉,躲过一指,说道:“不知道我们兄弟是怎么得罪了林兄,只要划下玩儿,让我们兄弟做个明白人。”萧丐却是不理,一脚将一根木凳踢向朱荡魔,一边说道:“你们湘西四鬼无恶不作,我辈之人恨不得除之后快,哪能与你们称兄道弟。” 朱荡魔一杖隔开飞过来的木凳,只觉一股剑气袭来,说道:“来的好。”铁杖一横,与萧丐的短刃击在一起,直击得萧丐虎口一疼,短刃险些脱手,不由眉头一皱,手腕一抖,变换招式,当下使开三式剑法,一声长啸,不由精神一振。 不想朱荡魔眼看不见,兴中却是明白。与萧丐诸般剑法浑然不见,听音辨形。铁杖与短刃击打在一起,发出“崩崩”之声,任他短刃如何变化,却总是递不进朱荡魔身边。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指点 萧丐与朱荡魔这一交手,初始还能勉强相抵,过得五十余回合后,渐感吃力。只觉对方每杖袭来,或扫或点,劲力十足。只得奋力抵挡,险些支持不住。实不知这十年苦练道门内功,早有一定造诣。只是一直未与人交手,没有一点江湖经验。突然遇到这般老江湖,只有大吃苦头。 朱荡魔使开伏魔杖法,虽双眼看不见,但招式纯属干练,使将起来虎虎生风。两人在相斗十余招,萧丐只觉自己每招向朱荡魔刺来,那人好似全身长了眼睛一般,一一躲过,随便还能还的一两招,到得后来,连遇险招。不由有惊又叹。 “小子,连个老家伙都收拾不了吗?”酒老头见萧丐相形见绌,短刃全被铁杖钳制,没有发挥三式剑法一点威力。苦于全身被制,不敢动的分毫,只得强忍怒气,说道:“一寸长,一寸强。你剑法在奇妙,再虚实变化,却刺不到对方,终究是徒劳。” 萧丐正渐感支持不住,闻听此言,虽是生死间,不由心中一亮,心想:“这瞎子杖法奇妙,终究只是一个瞎子。”施展轻身功夫,在边上左右游走,见朱荡魔一杖挥来,当即一跃,人已落在朱荡魔身后,短刃向朱荡魔肩上刺去。朱荡魔只觉肩上一凉,,挥杖回击,萧丐只得短刃回挡,先后退开数步,总是不敢于朱荡魔硬挡。 朱荡魔听萧丐总是在自己身周游荡,伏魔杖法使开,将自己护的密不透风,说道:“阁下不知是何人,这般鬼鬼祟祟的,岂是侠义之人所为。”只听一声冷哼,谢青渺却是不屑一顾,说道:“就你也配将侠义,不怕吓掉大牙。”她恼恨这几人乘人之危,说话不饶人,当下说道:“就你这般本事,我随便知道这小子几招,你也未必能挡。” 朱荡魔一边与萧丐交手,还犹有余力,一边对谢青渺的嘲讽充耳不闻。只是被她小瞧,心有不甘,只是害怕她突然向自己偷袭,一时不敢大意,只是一想到兄弟几人都因此人遇害,一气说道:“就你这女魔头,我害怕你妖法不成。”当下呸的一声,大吼一声,一杖就往谢青渺砸去。萧丐大惊,只得一跃,挡在谢青渺身边,短刃与铁杖击打在一起,发出一阵刺耳之声,萧丐只觉内心一阵翻江倒海,说不出的难受。 “臭小子,还算有点良心。”谢青渺本已闭目待毙,见萧丐舍命救自己,不由内心一软,见朱荡魔得势不饶人,不由一怒,说道:“臭小子,你内力不比他弱,只是不知道怎么用,你劲透臂,臂达腕,咬紧牙关,任他再强,你不必理会。”当下向萧丐一一讲解如何巧使内劲。 萧丐闻听,只觉全身一振,赫然开朗。当下依着谢青渺之言,劲投臂,臂达腕。每招每式都暗含内劲,与朱荡魔的铁杖硬碰硬的击打在一起,初时只感手臂酸麻,多挡几招后,也不那么难受,不由全身一阵,使开三式剑法,朱荡魔那里能挡,片刻之间,朱荡魔连遇险招,被逼退到了草庐外。 酣战中萧丐突发一掌,向朱荡魔肩上拍去。朱荡魔不敢抵挡,只得往后一退,躲过一招,哪知萧丐右足突然飞到,朱荡魔只觉手腕一疼,铁杖脱手飞出,还在朱荡魔临敌经验充足,铁杖脱手也毫不在意,右掌虚晃,呼的一声,左拳猛击而出,击在萧丐胸膛,好似击在一块铁板上,大惊下,只觉手腕被萧丐一抓,咔嚓一声,上臂被他蕴藏的道门内功生生折断。 萧丐也是一惊,不想自己内力竟然这般强悍。只听得谢青渺哈哈大笑,喜道:“小子,发什么呆,赶快一刀结果了他。” 萧丐正发呆,突然有人向自己发号施令,当即提起短刃就往朱荡魔身上刺去,朱荡魔受此重伤,哪里能挡。暗叹:“吾命休矣。”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在见郭静 只听得酒老头“咳咳”两声,忙阻止道:“萧丐,且慢动手。”这声不大,却震得萧丐耳膜一阵疼痛,怔了一怔,忽听得酒老头一声轻呼,脑海中犹如电光一闪,心中登时清明,忙收下短刃,吓得冷汗泠泠。萧丐虽不明白刚才怎样,但也是一惊,啪的一声,萧丐伸手打了自己一巴掌,暗叹好险。若非酒老头刚才大吼一声,恐怕早已心魔滋生,走火入魔。 忙向酒老头说道:“酒大叔,现在怎么办?” 酒老头见他脸色苍白,神情萎顿,但危机关头显然已渡过,欣然道:“萧小子,这群人虽非什么大奸大恶之人,但也不是良善之辈。仗着有几分本事,无恶不作。今日竟然落入你手中,就全凭你打发吧。” 萧丐暗自踟蹰,只听得谢青渺嘻嘻一笑,说道:“臭小子,你发什么呆啊,不知道怎么办是吗?”萧丐道:“谢前辈所言极是,小可心想这般人无恶不作,不可轻饶,不如废去他们几人功夫,这样他们也不敢再去做坏事。” 朱荡魔受伤不亲,听的此言,依他这般心思,差点没有晕过去,忙求饶道:“少侠万万不可啊,我们几人闯荡江湖,何人没有点冤仇,若是被少侠这般废去武功,如同杀了我们,再遇到敌人,只能听凭摆布。若少侠肯宽饶我等几人,我们必改过自新。”萧丐听朱荡魔语中带哭音,说完不自禁的语带哀求,心下好生为难,谢青渺冷哼一声,呸道:“这般奸诈之人,你与他们讲信义,岂不是对牛弹琴。”谢青渺向酒老头瞧去,见他脸有不愉,眼珠一转,笑道:“臭小子,我倒是有一法子,保管叫你不再为难。” 萧丐喜道:“前辈不知有何法子?”谢青渺说道:“我这有一颗万蛊吞噬丹,你给那瞎子服用,这药可是大补药,人若服用,强身健体,益处颇多。只是每年都有几天颇为难受,若无我毒宗的独门解药,恐怕。”朱荡魔听谢青渺语带讥讽,怒道:“你这女魔头,能安什么好心,有什么手段,尽管使将出来便是,我姓朱的旦凡皱皱眉头,也不算什么好汉子。” 萧丐听朱荡魔慷慨激昂,暗道这瞎子也不失一条汉子。谢青渺却是不理,呵呵一笑,说道:“臭小子,若他们以后改过从善,行侠仗义,我自叫毒宗上门送解药,若是他们屡教不改,就让他尝尝我毒宗的独门之药,你说这般可满意?” 萧丐一听,喜道:“谢前辈这法子果真极好。”当下在谢青渺身上接过万蛊吞噬丹,朱荡魔只得服下。给侯睿解开穴道,扶起三鬼,一言不发就往前离去。萧丐望着朱荡魔,侯睿的背影,只是一笑。见谢青渺与酒老头无事,早已喜出望外。 如此闹了一夜,天已大明。酒老头昼行功行,心静平和,闭目内视,将体内热烘烘的内息在全身行了好几遍,只觉神光灿然,内力有所精益。只听得酒老头一声长啸,跃出屋外。酒老头不敢直视谢青渺,背向着他,说道:“青青,我这辈子只能对不住你了!”正欲飞奔离去时,谢青渺一声苦笑,却并不追赶。 酒老头正好奇,回过头见谢青渺脸色发紫,不由大吃一惊。“青青,你怎么了?”酒老头扶起谢青渺,右手一摸谢青渺脉搏,更是心焦如焚。忙掏出一白瓷小瓶,取出一颗九转护心丹,让谢青渺服下,急道:“青青,你怎么会中毒呢?” 谢青渺突然口吐一口黑血,笑道:“飞哥哥,你不是嫌我总是扰你吗,以后我再也不会扰你了。”酒老头摇头道:“青青,你不会有事的,我不会让你有事的。”当下一掌搭在谢青渺肩膀,一股极强的内力传到。 谢青渺身子不住发抖,颤声道:“我累,我累,飞哥哥,我以后再也不会扰你了,我会很久很久也不会扰你了。”谢青渺倚在酒老头身边,低声说道:“飞哥哥,我好生我好生好生对不起你,你恼我吗?” 酒老头大声道:“我不,我一点都不,我就恨我自己。”说着举起手来,掌心运劲,使谢青渺不至脱力,流泪道:“以前都是我不好,若不是我争强好胜,也不至,也不至。”酒老头说道这里,竟说不下去了。 谢青渺见酒老头为自己流泪,突然一笑,说道:“你哭什么呢,我还不会死得这么快,我还要赢你呢?”谢青渺还要说话,只是几日疲倦不堪,只觉双眼抬不起来,昏沉沉的睡将过去。酒老头在她周身要穴推拿,助她顺气呼吸。知她一时无事,略微放心心来,将他轻轻平放在床上,眉头紧锁。萧丐见酒老头安坐一旁,不发一言。也不敢叨扰,生怕惹得酒老头生气。当下酒老头守在旁边,心中思潮起伏。 萧丐用木盘托出两碗热腾腾的粥来,还有一大碟小菜。酒老头哪有半点食欲,轻轻拍拍谢青渺的手背,说道:“青青,起来吃点粥。”只是谢青渺没有一点回应,伸手探出,还有鼻息,只是呼吸时断时续,忙取出一颗“九转护心丹”,化在茶水中,让谢青渺服下。 过得片刻,见谢青渺还未醒转,酒老头幽幽怨怨的站立一边。萧丐正心急,问道:“酒大叔,谢前辈怎么会这样?”酒老头只是不语,见萧丐满脸担忧之色,皱眉道:“她,她中毒了。” 萧丐“啊”的一声,急道:“怎么会,谢前辈武功高强,谁能给她用毒,这不是。”萧丐见酒老头面带愁容,不敢说下去,酒老头过得一会,叹了一口气,说道:“这是她自己给自己下的毒。”这一下更奇,萧丐惊得说不出话来。 酒老头接着说道:“这世上除了她给自己下毒,还没有其他人有这般本事。”萧丐忙问道:“酒大叔,谢前辈中了什么毒,我们快给谢前辈解毒才是啊。”酒老头摇头叹息道:“她中的毒,我暂时无能为力。九转护心丹能延缓毒药的发作,也非长久之计。”萧丐见酒老头眼中垂泪,只能呆立一旁,不敢多嘴。 酒老头说道:“九转护心丹我只有两颗,也只能保的她半个月的时日。”以前见到谢青渺就是头疼,陪的一日半天都嫌麻烦。突然间只觉半月时间稍纵即逝,酒老头心中一阵悲痛。挥挥手,说道:“萧小子,我想陪青青渡过这余下的日子,陪的一天是一天,一个时辰是一个时辰,你。”只听得里屋传来一阵“咳咳”之声,酒老头大喜,招呼萧丐,进的里屋,见谢青渺已经醒转,喜道:“青青,青青,你感觉怎么样?” 谢青渺眼睁一线,只觉胸口难受。见酒老头一脸憔悴,挤得一丝笑容,说道:“飞哥哥,我没事。”酒老头稍稍放点心来。 此时正值正午,阳光洒将下来,照在草庐里,如梦如幻。酒老头拉着谢青渺的手,坐在门外的亭台,阳光照在谢青渺的脸上,虽有些憔色,却也灿然生光。过得小半个时辰,谢青渺打个呵欠,嗅了一嗅,笑道:“好香啊!什么菜这么香啊。”伸长了脖子,不住的东张西望。酒老头见她一副心痒难耐的模样,不禁暗暗好笑。说道:“青青,你看你,还是以前那般模样。” 说到这里,萧丐笑盈盈的托出一个木盘,盘中三碗竹笋粥,两大盘菜肴。笑道:“谢前辈,你尝尝我的手艺怎样?” 谢青渺哪里还等萧丐说第二句,抓起筷子夹了两口送入嘴中,只觉满嘴生香,不由胃口大开,一张嘴哪里还有半分空暇理其它,直到两大碗菜肴所剩无几,这才擦擦嘴,笑道:“嘿嘿,好久没有吃到这么好吃的佳肴了。十多年前我也吃过某人做得,可远远不及这两盘菜啊。”萧丐笑道:“谢前辈吃的是什么,你说给我听听,好让我学着做了给你。” 酒老头早已面红耳赤,谢青渺只是轻笑,一阵暗喜。忽听竹林外有人说话。一人到:“小师父,咱们这一程子敢,前面便是了?”另一人说道:“你说的可是真的,就在前面草庐里。”萧丐听语音好熟,只见竹林中走出两个人来,当先一人粗手大脚,正是四鬼刘四。刘四早已看清楚萧丐,喝到:“臭小子,我大哥他们呢?”四鬼不见其它三人,急道,他身后一女子站立,长发披肩,一身白衣,在阳光的照耀下,更是灿然生辉。萧丐两眼一直,当先飞奔而去,刘四见萧丐敢无视自己,施展擒拿手,当胸就往萧丐胸膛抓去。萧丐右臂一挥,呼的一声,向外推去,刘四听到拳风劲锐,反抓手臂,只听得咔嚓一声,手臂已断,身子直飞出去。萧丐万万料想不到自己随意的一招竟有这般大的威力,一呆之下,拔脚就奔到那女子身旁。 那女子又惊又喜,双手握着剑柄走近,笑道:“萧丐,真的是你吗?”萧丐揉了揉双眼,喜道:“是我,静师妹,你,你怎么来了。”那女子便是郭静,萧丐见郭静一脸疲惫,忙拉着她的手,走向草庐厅中坐下。刘四艰难的爬起来,又羞又恼,骂道:“臭小子,你这个是什么妖法。我大哥他们在那里,你把他们怎么了?” 萧丐正要答,酒老头一怒,手势如电,已扭住四鬼后劲,伸手一挥,向外掷去,扑的一声,他一个肥头大耳之人竟被摔到竹林外的小河中。刘四这一下摔得着实不轻,总算外功了得,酒老头有心留情,全身并无损伤,只感到一阵眩晕,定了定神,想破口大骂却不敢开口。萧丐与郭静不禁相顾骇然,随即又感好笑。 谢青渺见萧丐二人相拥而笑,心中突然一软,招呼二人坐在身旁。只觉其乐无穷,从来没有享受这般欢乐。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学剑 萧丐拉着郭静,坐在一旁。郭静一脸忧虑,说道:“萧丐,你闯大祸了,现在好多弟子都在四处找寻你,若是,若是。”郭静断断续续的,不敢说下去。萧丐却是一笑,安慰了郭静几句。 郭静见萧丐不以为意,急道:“我瞒着各位师兄私自下山来找寻你,幸好有师姐帮忙,我下山在四周找你好几天,见那汉子倒在路边,竟然睡着了。我心想他若是睡在地上,肯定会生病。摇了摇他,才发现被人点了昏睡穴。不知是什么恶人,竟然这般折磨人。”萧丐哈哈一笑,笑道:“于是你就救了他,才知道我在这里。”郭静连连点头。萧丐自小都是孤苦伶仃,除了师兄一人宽慰自己,从来没有人关心自己。不由心中一暖,二人述说别由之情,一阵唏嘘。 谢青渺见萧丐二人有说有笑,幽怨的看了酒老头一眼,小声的说道:“若非当时我们不那么倔强,我们要是有这双儿女该多好啊。”也亏得酒老头内力了得,这句话细弱蚊鸣,也听得一字不错,不由心念一动:“原来她心中一直有我。” 谢青渺两手托腮,笑道:“你们两个娃娃都挺不错的,心眼好,尤其是这个臭小子,整了这么多的好菜给我们吃。如果不教你们几手,还真说不过去。”谢青渺狡黠一笑,盯着酒老头说道:“何况我与你还未有分胜负呢。” 谢青渺早知酒老头相让自己,一口傲气又在心中升起。酒老头无奈的摇摇头,说道:“我明明已经输给你了,不用比了。” 谢青渺走出数步,叫道:“你明明是有心让我,若是连这点都不明白,那我还凭什么给你比较?”酒老头尚自迟疑,谢青渺道:“你不显显本事,还怎能让我心服口服?”酒老头一想不错,虽自己对胜负早已不在意,但知谢青渺心高气傲,若不能公平对决一场,心中总是留着一个遗憾。点头向谢青渺说道:“青青,你如今身受重伤,等你复元以后,我陪你好好打过。” 谢青渺却是摇摇头,不由一声低叹,心想:“你我武功若真要分个高低,非同归于尽不可。”随即咯咯一笑道:“我才不和你打呢,那多累啊。若。”谢青渺本要说若一个闪失,你受了内伤,我又要给你运功疗伤。忙岔开话题,笑道:“这里有现成的两个娃娃,我们阁自教一个,看谁的弟子厉害。” 酒老头吃了一惊,喜道:“这个法子当真极好,也只有你这般聪明的人能想得到。这两个小娃娃心地还不错,也合我心意,不若你教这个萧小子,我教这个女娃子,你看可好?”酒老头发觉萧丐手脚沉稳,内功根基不差。 只听得谢青渺拱拱手,嘻嘻一笑道:“那就多谢萧大侠了。不过还不知道这两个娃娃愿不愿意呢?”向萧丐二人瞧去,萧丐见谢青渺二人武功超神入化,早已有心拜师,听得两人所言,欣喜难以自己。 萧丐拉着郭静,向她低语几句。郭静扭扭捏捏的走向酒老头面前,扑翻在地,磕了几个响头,却不说话。酒老头伸手往他臂下一抬,郭静只感一股大力欲将她掀起,不敢运劲相抗,随着来力势头,缓缓的站起身来,说道:“多谢,多谢酒大叔!” 酒老头却是一喜,适才这一抬,是想试试他功力,若他抵挡相抗,便可暗中加劲,就可明白这小女孩的内功深浅,若抵挡不住,立即收劲,也不致让她小女孩为难。哪知这小女孩接着来势站起,将他劲力自然而然的化解,不由心中一喜,说道:“你这小女娃娃便是郭静啊,你师傅是谁?” 郭静站起身来,只感觉身不由己,踏出一步,说道:“家师吴不道。”一言未毕,心浮气粗,满脸通红,不由心中大惊:“这老头的内力竟然这般厉害,恐怕比之师傅也不遑相让。”不由又惊又佩。 酒老头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笑道:“这吴不道,运气也当真不错。”拉着郭静的手,一转头见郭静战战兢兢的,低声道:“孩子,你不用怕。” 郭静自父亲逝世后,从来没有人这般待自己亲切过,见酒老头面慈心善,听到他温柔软语,“哇”的一声哭起来,酒老头顿时措手不及,柔声安慰道:“乖孩子,别哭别哭,有我酒大叔在,绝不让你在受委屈。”哪知他越说的亲切,郭静心中百感交集,不由越哭越厉害,到后来抽抽噎噎的不能止歇。 谢青渺见酒老头在小女孩面前吃瘪,哈哈一笑。向郭静说道:“女娃子,你愿意做他徒弟吗?”说完向酒老头一指,酒老头连忙向天打一个哈哈,说道:“徒弟就不必了,可以稍稍指点你几下无妨,多指点可划不来。”郭静一怔,谢青渺取笑道:“你这老家伙,这般时候还小气。”说完哈哈一笑,众人见谢青渺心情舒畅,也都欢颜。 这日,两人草草行了拜师礼。酒老头说什么也不收郭静为徒,只亲友相待。当下提起一根竹杖,起身边走。郭静跟着酒老头来到竹林之中,酒老头问郭静道:“你想学什么?” 郭静心想:“师傅说过,天下武学广如江河,万事不可三心二意。”寻思一会,说道:“酒大叔,师傅教过我几招剑法。”酒老头向郭静正色道:“你想学剑法,也好。你跪下立个誓言,若不得我的允许,不许说出我的事情,也不能说出这武功的来路。” 郭静心下好生为难:“若是师傅问起,难道我也不说吗?”酒老头呵呵一笑,道:“那小子自持心高,自负得紧,就算他心里羡慕,也不会如此不堪。现下我有一套武功传给你,根据坐忘心经演练而来,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处众人之所恶,故几于道。”酒老头叫郭静取过一根竹枝,说道:“我先教你第一式,拖泥带水。”说着,以竹枝做剑,挺剑斜斜歪歪的刺去,剑身摇摇晃晃,没半分劲力。郭静奇道:“酒大叔这剑法看起来平平无奇,没有半分劲力,何以力敌。”酒老头见郭静低头沉吟,已知晓心中想法,笑道:“你用你手中利剑,来与我斗斗。” 郭静一听,依言挺剑与酒老头竹枝击在一起,一剑就往酒老头削去。哪知酒老头竹枝顺势一带,郭静只觉手中利剑被竹枝牵引不听使唤。酒老头竹枝在利剑上一击,趁郭静利剑挥手一挡,竹枝早已悬在郭静胸间。 郭静大吃一惊,想不到他平淡无奇的招式,居然会有这般奥妙。 酒老头道:“这招看似平淡无奇,要旨皆在于料敌先机。所谓骄兵必败,让对方以为有机可乘,便会得势不饶人,你一招出去,咔嚓一下,敌人想回撤早已来不及了。”当下把招式演了一遍,又把内劲发招收势之道,仔仔细细说了一遍。 郭静内功已有根底,头脑聪慧。学这般剑法最是合适,当下依言苦练。不到两个时辰,一套六六三十六招的“逍遥剑法”已学了半成。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刀剑 到得第二日,天方微明。郭静已起身到竹林中去练“逍遥剑法”。从“拖泥带水”,“背水一战”一直练到第十八式的“滴水穿石”,练了几十次,除了一身汗,正自暗喜颇有精进。只听得背后一人说道:“师姐,你练功真勤啊。” 郭静一听,回过头来。见萧丐一手持一柄竹剑,一手持一柄竹刀。将手中竹剑递于郭静,笑道:“师姐一直这般练,到时候我可不好胜你啊。我想刀剑无眼,用这木剑总不至于伤到人了。”萧丐本想说到时候我要输于你,只是一想到谢前辈于胜负看得颇重,当下哈哈一笑,道:“我用短刃削了这两种武器,你看合不合适。” 郭静接过竹剑,只觉剑身轻盈,正合适。只听见萧丐说道“师姐,看招。”一刀就往郭静面目砍来,这刀来势不急,郭静轻巧巧的躲过,很是诧异,只见萧丐向她使了个眼色,郭静不敢言语,尚自迟疑,萧丐一刀又劈到,郭静使了一个“拖泥带水”顺势化解了萧丐一刀,哪知萧丐刀锋突转,手腕一抖,变招奇速,架刀一横,突然飞起一腿,攻她下盘。 郭静眼花缭乱,哪里守得住门户,不提防下接连中了一腿一刀,萧丐全未使力,自也不觉得疼痛。萧丐一笑跃开,笑道:“师姐,你这剑法当真是极好的。真是好剑法!”本来萧丐的武功十年苦练,又得酒老头,谢青渺指点,早已比郭静强的多,郭静又不提防,见萧丐突然猛扑而止,经验不足,不由门户大开,破绽毕露。不然也不至于几招之间就抵挡不足。 只听得青竹尖上一道冷冷的声音传来:“哼,萧小子,你是特意跑来献殷勤的还是来找茬的。” 萧丐与郭静都大吃一惊,退开几步。只不过两人齐惊,一人是真,一人是假。萧丐道:“啊,酒大叔,你怎么会飞到竹顶上的,好厉害。”酒老头见萧丐岔开话题,手一挥,说道:“我要教女娃子连功,你回去吧。”萧丐知道他要传授剑法,也不便窥视,欢欢喜喜的去了。 “逍遥剑法”乃酒老头根据道门无上内功心法“坐忘经”演练变化而来,前十八招皆是缓缓而徐,不图伤敌。他本想传授十八招剑法给郭静,足可自保。其实心中对于胜负早已看开,更不敢多传授。哪知郭静日夜专研习练,本已天赋异禀,这逍遥剑法已颇为到家,只是火候为止,须以内力加持,方能发挥后十八招的威能,不由心痒难耐。 当下接过郭静手中木剑,见她一脸低迷,笑道:“怎么,这么快便要缴械投降了吗。”说话间,手一挥,酒老头足尖一点,居高临下,一股剑气随木剑往下,只记得竹叶四散乱飞,威力奇大。 郭静拍手叫好,好奇道:“酒大叔,你这招好厉害,叫什么名字。”酒老头将木剑递于郭静,说道:“这招叫“心若止水”,威力奇大,须得配合内力,才能发挥剑招的凌厉招式。不过你的答应我,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勿要施展。”见郭静点头,放将招式要领讲了一遍,在如何配合内力发挥招式的威能,郭静头脑聪慧,学这般简明而劲力精深的武功,仔仔细细的解释了半天,虽只教得一招,却费了两个时辰的功夫。酒老头也不着急,到得后来只让她牢牢记在心里,这般教了半天,早已厌烦,当下在传授了一套心法与郭静,让其自己苦练打坐,自己倒地呼呼大睡。 忽听得萧丐远远喝彩:“好剑法。”原来他提着一个木盒,缓步而来,见郭静一剑就击飞了一根木柱,拍手叫好。酒老头眼睛尚未睁开,已闻得香气。说道:“萧小子,又来偷师了是不。”跳起身来,抢过盒子,见里面两碗米饭,一个红烧鱼。郭静接过木盒,酒老头向萧丐眨眨眼,萧丐那能不知,嬉笑道:“谢前辈早已用过午饭,这是她让我给你带来的。酒大叔,你看我每天给你送饭,你要怎么奖励我啊。” 酒老头板起了脸,道:“贪多嚼不烂。”对郭静说道:“女娃子,我们开吃,别管萧小子。”当下左右手,上下起落,一面大嚼,一面赞渺。萧丐二人见酒老头这副吃相,都会心一笑。 又过了十来天,郭静已学会了“逍遥剑法”的诀窍,一剑挥出,夹着内劲,连绵绵间,只觉四面八方都是剑影,落叶随风起舞,刹是壮观。 这一日酒老头正在教郭静如何吐纳呼吸之法,怎样暗藏内劲。只听得一人嬉笑道:“怎么样,萧大侠。教的差不多了吧。”酒老头回头一瞧,见是谢青渺,只是容颜憔悴,不由心疼不已。 这十几日,酒老头白天教郭静习练“逍遥剑法”,又苦思如何驱除谢青渺身上的阴毒。可是要将她体内散入五脏六腑的阴毒驱除,当真谈何容易。试了多般法子都无果。暗想若是这般比武要是输了,青青便不会在执呦胜负了,心中倒是多盼的几分输,最好能不胜。 酒老头转过头来,笑道:“青青,你来了。”谢青渺只是不理,坐在一块大圆石上,说道:“怎么样,你有没有好好教,若是你没有好好教,即便我赢了也不甘心。”这几句话说出来,酒老头全身一怔,好似在耳边说出来一般,萧丐与郭静两人站在身边却无一人听得谢青渺所言。 酒老头不由苦笑一声,谢青渺却是一哼,说道:“你不是夸口说你们的武功天下无双,我们的不值一提吗,今天我便要请教你萧大侠。”说着向萧丐一瞧,萧丐无奈,只得说道:“师姐,小心了。”说话间一柄竹刀在手,手腕一抖,就往郭静扑来。郭静早已暗暗戒备,当下不敢怠慢,出手便是“逍遥剑法”中的“背水一战”,两人衣襟带风,足踏落叶,在竹林间便交上手来。 两人都是招数精妙,深得各自招式的精要,只拆得数十招,酒老头与谢青渺二人不由得都是心下钦佩。谢青渺叫道:“老家伙,你的剑法当真厉害的紧啊。”酒老头笑了笑,见谢青渺脸有喜色,说道:“你的刀法也了不起。” 萧丐使开谢青渺教的刀法,一招“山崩地裂”,只见刀法凌厉,威能极大,郭静不敢硬接,剑尖回转,在身前划了个半圆,伸剑一格,一招“拖泥带水”使将出来,萧丐只觉刀不受控制般,顺着剑势,倒转回劈,不由大吃一惊,忙收敛心神,一声长啸,使开一招“气吞山河”,刀走霸气,剑转阴柔。两人都在对方凌厉无伦的攻击下总能化险为夷。 酒老头初始还担心两人一不小心除了茬子,到最后便不再挂念二人安危。但见刀去如山岳浩瀚,剑来似神龙飘逸。这场拼斗,惊心动魄,只看得二人都惊呆了。 二人剑去刀来,直斗得夜幕降临,也未分胜败。初始两人都已招式较量,到得后来剑招转换之间都暗藏内劲,一时间直击的竹叶飘飘,四面八方都是声影,好似林中的两只蝴蝶,一人剑走逍遥,婉转动人,好似林中仙子。一人刀走霸气,神威凌厉,如同煞神下凡。 谢青渺见两人招势之间处处凌厉,终究于心不忍。现下天色已黑,再斗下去必有闪失,大声呼喝。此时两人斗得兴起,平生从未如此畅快,哪肯罢休。 无奈下,向酒老头瞧去一眼,二人出手如电,一人手指如风,空手躲白刃。一抓就往郭静手中长剑抓去,此时已是黑夜,郭静只以为是萧丐突然变招,惊奇下向后欲开数步,谢青渺“咦”了一声,只见郭静居高临下,一股剑气向自己袭来。当下轻轻一笑,足尖一点,已经跃开刚才站立之地。 谢青渺有心试探郭静的武功,右掌轻飘飘的挥出,刹那间二人就动上了手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缘由 二人这边厢动上了手,酒老头已与萧丐转瞬之间已拆了十余招。他和谢青渺都不禁暗暗惊奇:“怎么这小子武功进步的这般猛进。”当下掌力渐放,着着进逼,可是又怕打伤了他。突然间灵机一动,跃在空中,十指称掌,往萧丐头顶扑击下来。 萧丐一见他来势凌厉,那敢硬接。心下大惊,急忙向后窜去。哪知酒老头足尖一点,已经跃到萧丐身后,忽地欺进两步,萧丐只觉右臂一麻,但见酒老头手指晃的几晃,手里本来紧握的竹刀已经到了他手中。一招空手套白刃,已夺取了竹刀。不由得大骇,跃开三步。 酒老头哈哈大笑,只听得噗噗之声,那变厢谢青渺已抓住郭静手中竹剑,手腕一抖,郭静只觉一股大力传来,急忙运功抵御,哪知全力发劲之际,对方劲力忽收,猝不及防下,身不由己就往外窜。谢青渺左手成抓,已躲过郭静手中竹剑。右手轻轻一扶,已将郭静平平坦坦的放在地上。 谢青渺斜眼一瞧,酒老头与萧丐都已跃在一旁。酒老头哈哈大笑:“妙极!”谢青渺铁青了脸,阴森森的道:“谢大侠,你这逍遥剑法当真厉害啊。” 突然间谢青渺到立在地,这一下众人皆是一惊。酒老头立即过去翻看她的眼皮,擦看眼睑内的血色,又搭了搭她的脉搏,惊道:“青青,青青,你醒醒,你不要吓我?“语气中又是惊慌,又是怜惜。忙在谢青渺背心和腰间穴道反手一点, 抱起谢青渺就往草庐奔去,萧丐与郭静皆都一惊,万了不到会这样,跟做酒老头回到草庐。 酒老头将谢青渺平放在床上,轻轻替她盖上被子。满脸爱怜横溢,凝视半响。萧丐道:“酒大叔,谢前辈究竟如何了,为何当日你不明言啊。” 酒老头抬起双手,拍拍打了自己两个耳光,说道:“这一切都是我自己惹得事情,若非如此,我们已经是一对神仙眷侣了吧。”郭静奇道:“谢前辈总是对酒大叔有成见,怎么会,怎么会?”酒老头点点头,他平素乖转,突然这般庄重端严,满腔疑问也不知从何说起。酒老头见谢青渺已经安然入睡,请二人坐下,说道:“今日之事,亦然如此,也没必要相瞒,何况你一个还是他的弟子。”当下向萧丐一瞧,说道:“我本姓萧,叫萧逸飞。是道门青阳道长的徒弟。” 这下二人跟是惊奇,心想:“我们在道门这般时日,也并未听师傅提及与你啊。”酒老头接着说道:“师傅手下弟子众多,犹以大师兄最是出类拔萃。大师兄下山历练,行侠仗义,一时间风头出尽,无人能挡。谁知毒宗也有一人,同样出类拔萃。”萧丐问道:“难道这人便是师傅?” 酒老头看了看月色,无限回味昨日。过得一会,方说道:“那人不是你师傅,叫谁我也忘记了,可能时日久了,许多事情都忘的差不多了吧。”萧丐急道:“酒大叔,这个和师傅受伤有关系吗?”郭静见萧丐不断打断酒老头说话,不悦道:“你别说话,听酒大叔说。”萧丐无奈。只听得酒老头接着说道:“毒宗以前是药宗,向来行为鬼祟,做事更是随心所欲,偶尔还做得几件好事。只是见不得正道之人伪善虚伪,在江湖上做得几件大案,要以此激怒我大师兄,邀请我师兄于中秋之夜,泰山之巅,与他对决。” 两人更是张大了嘴,不想竟有这般传奇。酒老头却不理会二人,接做说道:“我当时年轻气盛,心想你想挑战我大师兄就挑战,岂有这般便宜之事,于是我瞒着师傅和师兄,偷偷一人下的山来,要去找药宗之人指教。没有想得,却惹来一场事端。” 萧丐心道:“你就这般糊里糊涂去找人算账,若不惹的事端,那反而奇了。” 酒老头低低叹了口气道:“其实真真的祸根,还在我自己。我年轻气盛,平生最是敬仰师兄,对别人都是不值一提。了想那药宗不过便是三教九流,低俗下贱之辈,于是口出狂言,说我道宗剑法玄妙无比,就是那医道之术也非什么药宗能比的?”说道这里,向二人说道:“这事的内里因有,即便你们是道宗弟子也不知道,不过也不是什么秘事,说了也不打紧。” 郭静心道:“原来还有这般事情,为何我们尽然一点都不知晓。怪不得他不愿收我为弟子。”只听酒老头说道:“我自从下山以后,到处惩奸除恶,一连做了十八件大事,上书“道宗弟子萧逸飞求教药宗”,一时间众人皆知。我平素好酒,越是好酒心里痒痒的。听说十里坡外有一古酿,我岂能轻易放过。当下到得那古酿酒坊,已是午夜。只到得门外,便觉酒香扑鼻,甚时开心,当下就悄悄潜入里面。那地方虽然人来人往,那晚不知为何,寂静无声。我躲在梁上,偷喝了好几天的好酒。” 郭静低声道:“哎呀,这样不会被发现吗?”酒老头只是摇头道:“我倒是没事,有晚我又偷拿一瓶好酒喝的起劲,只听得有一人说道你们打听清楚了没有,若是那伙强人真来此,我们大伙四散而去便可,无须恋战。我想好歹也拿了别人的好处,若是那伙强人无恶不作,我等侠义之辈该当出手解决。抬头看去,大厅灯火通明,那些人全都聚在厅中,足足有数十人。” 萧丐“啊”的一声,说道:“这群人要做什么,难不成夜半时分逃命吗?”酒老头道:“这群人全都神色紧张,不一会就有三个强人闯进来,我一看装束,不似中原人,也是好奇,不知这伙歹人到此有何目的。这群人也不客气,打伤了数人后,还要逞凶,我哪能让他们如意,当下就教训了这伙人。没有想到这伙人也有几分本事,也耗了我些时间,我见这些人有些本事,也并为难他们,随意打发就要离开,哪知他们呻吟不断,我细查看下才发觉有两人中得毒来。” 萧丐道:“咳,莫非这些人便是那药宗之人?”酒老头点点头,说道:“这群人便是药宗之人,我瞧这些人下毒手段十分巧妙,心痒难耐,稀里糊涂就将他们治好了。”萧丐和郭静听得连连点头,心中都好生佩服,心道他口中说的简单,当时情形必然是凶险万分。 酒老头苦恼的摇摇头道:“当时我还自鸣得意,却不知这种举动得罪了药宗之人。我这般医好了众人,不是说我道门医学胜过药宗嘛?我那时也未管得这许多,只是心中有气,便也没有怎么理会。有日我走在山涧小道上,见一女子晕倒在山涧小道上,手里拿着一朵好看的花。”萧丐“啊”的一声,道:“莫非那人便是,便是师傅。”酒老头道:“这倒不错,她便是青青,她伤得可不轻,想是从山崖上摔将下来,幸好她武功了得,终究还是受得重伤。”酒老头说道这里,一脸怜惜。萧丐欲待相询,口唇一动,终于忍住。 酒老头接着道:“我见青青伤得不轻,一般大夫无能为力,只能找了一个僻静之所,帮她调养治疗。待得她好转,已经是一个月之后的事情了,那个时候我血气方刚,她正当妙龄,两人朝夕相处,日久生情,便心生爱慕之情。” 郭静脸一红,萧丐却是一笑。酒老头说道:“后来我才知晓,古酿酒坊中藏得有外邦间谍,我无意见做了傻事,好生气恼。及至后来,青青伤好以后,已是中秋。我自忖赶不到泰山之顶,索性也不强求。与青青二人一起浪迹江湖。” 郭静道:“酒大叔与谢前辈一起行走江湖,做一对神仙眷侣,这样不是最好。”酒老头苦笑一声,说道:“我那是也这般想,该多好啊。”不由叹叹气,很是遗憾。 萧丐见酒老头满脸愁苦,不敢接口。过得一会,才悠悠的说道:“哪知后来我才知晓,大师兄并未与那人比武,可是江湖却传言,说我大师兄是北狄之人,一时间豪杰群起围攻我道门。”萧丐一惊,心道:“林师兄离去之时,我一直很诧异,现在想来,林师兄是不想连累我们。” 只听得酒老头接着说道:“中原武人向来对北狄之人心生怨恨,一时间道门岌岌可危,无奈之下,师傅只得已献出自己给众豪杰一个交代,不想大师兄心生误会,以为要自己已死谢罪。大师兄心高气傲,一怒之下远走他乡。”众人一阵唏嘘,萧丐急道:“那大师兄是否真的是北狄之人呢?” 酒老头点点头,抬头望天道:“大师兄是北狄之人,此事知晓之人甚少,后来我才知是药宗之人四处散播谣言,一怒之下,哪能于他们甘休。当即提剑找上药宗之人,一口气打到了药宗的药神殿,与那药宗高手打了一天一夜都未分胜负。药宗用毒手段层出不穷,心道在这般下去,恐不能持久。下手失了分寸,伤了数人。才发现青青尽然也是药宗之人,悲愤下说了一句话,让青青到现在也是耿耿于怀。” 二人都“啊”了一声,不知所措。萧丐问道:“酒大叔说了什么话,尽然让师傅如此介怀。”酒老头苦笑一声,道:“我们学武之人义气为重,女色为轻,当即哈哈大笑一声,说道你药宗之人,不过是一群以多欺少的乌合之众,有何资格与我道门相提并论。当即割袍弃义,与青青恩断义绝。青青也是凄然一笑,我也不予众人打话,扬长而去一别数十年,我自知与药宗牵连甚深,立下重誓,此生不再与药宗之人来往,一生一世隐居在此间,不问世事。只是每每念及青青,都好生懊悔,不知她过得怎样?”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丧乱意彷徨 众人听到这里,身上都骤感一阵压抑。萧丐想到酒老头当时的悲奋,想像当日说那几句话时的咬牙切齿,不禁有些酸楚。郭静心中泛起谢青渺当时听到这几句话,心中的无奈,直比杀了她都要难受,不禁凛然心寒。 酒老头抬头望着窗外,,脸上一片茫然,这些年的心结始终未能解开,竹林一片寂静无声,过了片刻,萧丐问道:“酒大叔,师傅现在怎样了。” 酒老头摇摇头,说道:“她的脉搏跳动奇特,初始我也是很奇怪,她所中之毒很是阴狠,已散入五张六腑。”萧丐见酒老头一脸痛苦,也不好出声询问,暗自皱眉。酒老头一见萧丐表情,便知其想法,说道:“我当时推究不出,这几日的察言观色,我才知道,她是为了救我,被内功反噬,才这样受得重伤。”郭静奇道:“怎么会这样,反噬还能中毒。” 酒老头突然道:“哼,这群人的内功心法就是这般毒辣,她所练的更是邪派中的无上宝典,歹毒狠辣,出手之时,掌掌沁含剧毒,稍有不注意,便会立毙掌底,你们说这是不是邪派之人才有这邪派功法。”二人你瞧瞧我,我瞧瞧你,心想他因爱生恨,所以才这般对毒宗误解。其实经过这几日与谢青渺的相处,虽然性子有些古怪,但心地不坏。都不免心生好感,一时间两人一句话都不敢讲。 过得一会,萧丐说道:“酒大叔,其实你心中十分爱她,一点儿都没有错吧。”酒老头似乎没听见他的话,说道:“你们两人也累了半天吧,先去休息吧。”说话间,挥挥手,萧丐和郭静见他声带哽咽,当即退了出去。 到得第二日拂晓,萧丐与郭静两人端着两碗米粥,一碟火腿,一碟鱼腥草,一盘酸竹笋。二人一见酒老头,都是大吃一惊,没有想到半百的头发一夜间全白了,不由得又惊又叹。 谢青渺睁开双眼,只见酒老头坐在床边,双目注视着自己,脸色一羞,抚摸着酒老头双鬓,说道:“你,你怎么这样了?”酒老头低低一笑,说道:“青青,我无能。这辈子我们终究无缘,只能随你到阴曹地府,和你做对黄泉夫妻。”谢青渺大惊失色,艰难的坐起,只听得酒老头突然说道:“我全心全意的爱你怜你,可是可是世时难了,你我都身不由己,我觉得活在人世殊无意味,只恨自己。若是能与你死在一起,倒是一了百了哎呀哎呀”这几声呻吟从酒老头口中吐出,,显然已是毒气攻心,此时酒老头神智渐渐昏迷,到得后来更是人事不知。谢青渺大哭叫:“飞哥哥,飞哥哥,都是我不好,我再也不和你呕气了,你不能死。” 谢青渺一直对酒老头当年耿耿于怀,自从练会“毒经”无上内功之后,一心要与他一较高下。几年打听之下,才知酒老头的消息。几十年未见,本是欣喜万分。不想误会萧丐是酒老头的私生子,不由怨气突生。 谢青渺抱起酒老头大哭,叫道:“你为何这般作践自己,服毒而死?”萧丐听到谢青渺的哭声,抢到房中,问道:“师傅,怎生相救酒大叔啊?”萧丐一摸酒老头心口,心脏早已停止跳动,不由急道,眼泪在旷中打转。谢青渺哭道:“他中的毒,我是无论如何都治不好的。”一面说,一面伸出双手,摸着酒老头的头发,见到他全白的头发,不由心痛不已。两个更是不知所措。 过得大半个时辰,谢青渺凄然一笑,也不哭泣,召唤二人坐在身旁,悠悠说道:“都是我不好,我害死了飞哥哥。”眼圈飞红,瞧着萧丐道:“我也算你一个正式的师傅了,也没有送给你什么见面礼。”伸手一掏,递给萧丐道:“你们两个都是好孩子,我本该将我一生功夫传给你,但我生平都是专研下毒伤人之法,只有这毒经,你切收好。”萧丐谢过了收下,谢青渺向郭静道:“我与你师傅此时不能再一起,今日她虽去了,我也不能独活,只是须得麻烦你们两个了,要让你们起两个坟墓,碑上书名我俩夫妻之名。”两人还未反应过来,只见谢青渺双手一松,身子斜斜跌倒,胸口插着一把短刃,原来他递毒经给萧丐时,趁他不背,从他身上掏过短刃,已暗自用短刃自刺。 二人想到两位前辈对自己的诸般好,都是潸然泪下。清晨便在屋旁堆了两个坟墓,郭静在山野间采摘了许多野花,萧丐用短刃树立两块墓碑,一块上写“萧逸飞之墓”,另一块写“萧夫人谢氏之墓”。 萧丐跪在酒老头的墓前,不胜感慨,说道:“酒大叔要是自己去采摘那花,也许他们也不会这般下场。”郭静见萧丐一脸指责,轻拍他肩膀,说道:“酒大叔这样做,我想是考验你,我爹爹以前也是个教书先生,他说每个人都想找一个好老师,一个好老师有何尝不是在寻找一个好学生。” 郭静注视做萧丐,说道:“萧丐,你接下来准备去哪里?”萧丐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这番想起来,说道:“我要回道门,不管前面有什么惩罚,我都坦然面对。”郭静见萧丐已经下定主意,也不多说什么。 二人稍加收拾,一路就往道门赶。萧丐一片赫然开朗,也没有想那么多,只觉一身轻松。二人雇佣了两匹快马,走了半日就到道门山顶。 道门众弟子听闻萧丐竟然敢回来,无不哑然失色。不想这人如此大胆,全都好奇,一起向奕剑峰围去。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谢罪 烈日如炎,奕剑峰上的树叶似火烧般红,一抹烈阳映照下,更增几分躁动。数百道略显羞涩的少男少女围着,微风悄然吹拂,衣衫飘动。在这些身影的前方,有着两道安静的声影跪在一边,男的气宇轩昂,两只眼睛上下转动,女的娇小可人,一袭白衣随风飘动。 “呵呵,这两人就是打伤陆师兄的人吗?那男的是,好像叫什么萧丐”人群中,一个少年疑惑的问道身边的少女,那少女正要回答,只听得一道冷冷的声音传来,“切,这家伙能打赢陆师兄。”只见不远处,突然有着数十道身影慢吞吞的走来,为首之人是一面容桀骜的少年,此时正笑眯眯地看做那少女,双手叉腰。 “这小子不过是用了卑鄙的手段,哼”那少年身边一人说道,见有些人转头向自己瞧来,顿时来了精神,向那桀骜少年谄媚一笑,说道:“这小子趁陆师兄和他们几人切磋,打伤数人后,没有想到他们不服气,尤其是这小子还敢偷袭,嘿嘿,要不是清霜师兄偶然遇到,还真叫这家伙得逞了。”众人一听,都“哦”了一声,原来是这样啊。 “李琥,想不到你还有这般本事啊。”人群中有几人向这边走来,正是萧丐众位师兄,带头之人罗元一见有人说自己师弟的坏人,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小猴子当即站出来,指桑骂槐道:“我一直还道清霜师兄是一个公正严明之人呢。没有想到也是一个颠唇簸嘴之辈。” 那叫李琥的少年怒道:“罗元,你们暗中使坏,才让陆师兄着你们的道,你现在还敢到这里来。”罗元只是手一挥,咧嘴一笑道:“苏妄,你什么时候收了这么一个搬弄是非,颠倒黑白的师弟,嘿嘿,至于我们是暗中使坏呢,还是怎样你可以亲自来试试,只会在一边乱叫,可不是你的为人啊。” 空地上那数百弟子此时也注意了这边情况,见这两伙人聚都目光不善,相互对峙,颇有好戏看,有几人便向这边走来。众多少年捎了捎头,面面相觑。陆大伟受伤之事在道门不算什么秘密,但众说纷纭,知道真相之人甚少,他们在感到诧异时,更多的是好奇。 见围观的人多了起来,灰衣男子撇了撇嘴,冷冷一笑。不以为意的道:“哼,罗元你们这是来上门认错呢还是挑衅的,你若是。”“苏妄,你的话可真多啊!”一人冷冷的向那灰衣男子喝叱道,苏妄一听,姗姗一笑,向那人走来,笑道:“师兄,你怎么来了。”罗元一见那人,大吃一惊,真是赵阳,不由暗暗叫苦。 赵阳一见苏妄走来,冷笑道:“呵呵,现在的你们倒是越来越得瑟了,当真以为石惊天是道门第一弟子了不成。”苏妄见赵阳冷着眼,不由得面色一变,心道:“你自己不敢去和我师兄去争斗,就只有这般来找我的麻烦。”似看穿了苏妄的心思一般,赵阳居高临下的笑道:“哼,你不要自得意,等几天以后,我会让你们知道谁才是道门第一弟子。”也不理会苏妄,径自往奕剑堂走去。 苏妄望着赵阳离去的身影,一时间气势也弱了一下,回头一见到罗元等人,特别是当他见到后面的凌芊芊,眼神又是火热了不少,呵呵一笑,说道:“呵呵,芊芊师姐,好久未见,你真是越发的漂亮啊。” 凌芊芊听到苏妄当真调戏自己,不由一怒。小猴儿更是娇喝一声,笑道:“苏妄,你们当真是越来越厉害了。刚才一副摇尾乞怜,现在开始趾高气扬了。” 一旁的数名道门弟子已是忍不住的翻身跃下高台,缓缓的走过来,好几人更是忍不住笑意。苏妄一听,不由得挑挑眉毛,感觉脸一红,特别是这里还有芊芊在场。“你,哼,你们不要得意。”苏妄冷冷一笑,说道:“等几天我看谁要摇尾乞怜,呵呵。”手一挥,带着众人也向奕剑堂走去。 凌芊芊跑到郭静面前,斜眼一撇萧丐,说道:“师妹,你快起来,现在众位师伯都在里面议事,你们跪在这里只是平添麻烦。” 郭静见芊芊一脸焦虑之色,很是感动。正要说话,只听得一道和蔼之声传来,“呵呵,原来芊芊也在这里啊。”众人一怔,转过头来,只见得不远处数道身影向这里缓步走来,在那当先处,是一名手拿佛尘的道人,郭静识得此人正是静虚道人。后面还跟做无尘道长,书剑先生,清虚道长。 书剑先生吴不道见萧丐跪着在地上一言不发,突然一掌拍在萧丐肩上,萧丐只觉喉咙一甜,身子倒飞出去。这一下事起突然,吴不道跟是跟着大吼一声,说道:“你这小子做的好事,让我们同门失和,真恨不得恨不得。”说话间,一掌又向萧丐拍来,静虚道长急忙佛尘一挥,左足一点,拦在萧丐面前。左掌一挥,与吴不道双掌击在一起,只听得“嘣”的一声,两人各自退后半步。 静虚道长李子布见吴不道恼怒不休,说道:“四师弟,休得鲁莽。”吴不道见师兄阻止自己,右手一挥,双手并立,斜眼向无尘道长一瞧。 小猴子忙上前扶着萧丐,见他脸色苍白,不由一惊,芊芊更是满脸含泪,双手抱着吴不道,哭着:“爹爹,爹爹你怎么这样啊。”只是吴不道铁青着脸,任她哭喊并不答话。 无尘道长向天打一个哈哈,说道:“吴师弟,你怎么还这般鲁莽呢?”静虚道长佛尘一挥,说道:“四师弟,同门切磋,虽说以和为贵,但是误伤也难免。”静虚道长看着众位师兄弟,想到柳随风在外受伤,皆是不懂江湖险恶,更是觉得这两小孩是柳随风唯一的两个徒弟,不由心中一疼,说了一声“无量天尊”,对着众师弟说道:“萧丐也是误伤,本意并不在此,如今也算是受了惩罚,不知各位师弟可有别的想说。” 众人面面相觑,俱都寂静无声。吴不道冷冷道:“孽徒,众位师兄不计较你的过错了,还不快来向众位师兄道谢。”小猴子一直担心萧丐的伤势,巴不得有他这句话,当即扶着萧丐走到静虚道长面前,萧丐忙双膝跪地,向他连连磕头,道:“弟子,弟子萧丐自知罪孽深重,我甘愿受罚,不敢祈求。” 静虚道长伸手往他臂下一抬,一半是命他不必内疚,一般却是想试他功力,这一抬使了五成功力,不由心中一惊,竟然抬他不起,宽慰一笑道:“你很好,无怪有这般造化。快起来罢。”一转头,笑容立敛,低声道:“还有几日,便是道门的使剑大会,你可不要让我失望啦。”双手抚摸胡须,带着众师弟离去。 吴不道望着众师兄的离去,冷冷的道:“你们看什么看,还不带这劣徒回去,净给老子惹事。”也不理会芊芊的哭闹,径自离去。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毒经显威 众人见吴不道离去,都嘘了一口气。罗元左手扶着萧丐,右手摸他脉搏。发现他的脉搏跳动正常,方才放心心。小猴子叽叽喳喳的跟郭静逗笑取乐说个不停,却招来了一顿白眼,引得周围一片哄笑声。 凌芊芊宽慰几句萧丐,向萧丐神秘一笑道:“小师弟,我可把小师妹先借用了哦,你安心养伤吧。”也不管郭静是否愿意,拉着她的手只顾往前奔。 罗元见二人的背影越来越远,回过头来,扶着萧丐,招呼众人回到庭院中。 小猴子将萧丐平平躺在床上,几个师兄神情紧张,眼神焦虑。罗元见萧丐脸色苍白,神情萎顿,问道:“小师弟,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有什么不适的告诉我们。” 萧丐只感觉心头一阵温暖,笑道:“师兄,你们这样,倒是让我不好意思了。”小猴子见他还能有说有笑,一拳拍到他胸口,叫道:“你这小子还晓得不好意思啊,害我们多担心你,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呢?”萧丐忙捂着胸口,一脸痛苦道:“小师兄,你这打我一拳,我就真的再也见不到你了。” 众师兄见萧丐脸色难看,都是一惊。罗元从凳子上跳起来,叫道:“你们这群人,也不知道收敛一点,先让师弟好好休息一下。”小猴子也不敢在嬉皮笑脸,脸色一变,嘟哝哝的道:“师傅也真是的,掌门师伯都没有说什。” 罗元一听小猴子说出大逆不道之言,在桌上重重一拍,厉声道:“住口,谁让你这般说的。”盛怒之下,只听得啪的一声,桌角拍落一个角。小猴子从来未见罗元这般动怒,忙低头道:“小猴儿知道错了,以后不敢胡说,师兄你别生气了。” 罗元对众师弟甚是怜爱,见他知错,气也就消了。自从林师兄走后,罗元只觉肩上的压力突然间重了起来,再也不敢如从前那般肆无忌惮。罗元宽慰几句小猴子,对萧丐说道:“小师弟,有的事情也不知道该怎样讲,以后你自然能明白,其实。”忽听得背后传来一阵嬉笑之声,回过头来,只见凌芊芊与郭静站在门口,凝目注视,脸上大有喜色。凌芊芊眼睛一转,笑道:“师兄,你又在教训谁呢?”语音浦毕,拉着郭静的手向萧丐走来,双手一伸,掏出一白瓷小瓶来。 从里面取出一颗朱红色的药丸来。 众人只觉芳香扑鼻,闻到气息已是遍体清凉。罗元喜道:“这个是二师伯的治伤圣药,护花丹。”众人见凌芊芊没有说话,心道果然如此。 萧丐一见这丹光润透亮,入口即化。刚才还疼的伤口隐隐有股凉意传来,便知此药来的不易。向凌芊芊道谢一声,只见她嘻嘻一笑,说道:“这个啊,你还得谢谢郭师妹呢。”说着将郭静往前一推,向众人使个眼神,小猴子哪能不明白,闹哄哄的把众师兄请了出去。又是一阵嬉笑怒骂传来。郭静与萧丐说了一会话,已是夜幕降临,凌芊芊不敢逗留,只得唤过郭静,趁着夜色离去。 萧丐吃过晚饭,运了一会功。虽觉胸口有些疼痛,但服了护花丹后,稍觉好受些。此时萧丐内力比之十几日前,不可同日而语。见众师兄已然睡去,这才拿出谢青渺送的“毒经”,对着月光细细参看起来。 这是本极其古朴之书,用牛皮包裹着。萧丐知晓此书极不寻常,翻开一看,只见第一行写着“天地不仁,已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已百姓为刍狗。”萧丐记得这几句,正是林师兄教过自己的,笑道:“呵呵,依着这经上所言,看来还有一本医经才是咯。” 萧丐看了几眼,只觉上面所述句句含义深奥,字字蕴含玄机。好在道门玄功深奥,所谓一法通,万变不离其宗。两厢心法互相推演验证,萧丐只觉得这些内功法门与林师兄所传的完全相反,到得后面,只是更觉深奥。心想师傅传授这毒经于自己,总不至于最后还能害了自己。此时虽不明经书要义,但熟读数遍,已牢记心头,当下对着经中所述修习内功。 这天早餐,天还未亮,萧丐练过功夫,正要去提水锻炼自己腿脚之力。只听得远处传来几声“飕飕”之声,不由心中一奇,心道:“这般清早,众师兄便开始习练亲身功夫,真是难得。“此时萧丐内力一日深过一日,耳聪目明,天真烂漫而不失聪慧。回头向房间看去,不由叹了口气,走到庭院外面,痴痴发呆,心想:”众师兄还未起床,那又是谁呢?”萧丐一时好奇,心念已决,跃起身来,足尖一点,已离开数丈。 才行得几步,前面一团白影急扑而下。萧丐只听得一声唳叫,忙闪身躲开这一击,那人“哼”了一声,手腕一抖,一刀又劈过来。萧丐见那人刀法平平,笑道:“你这家伙,在我面前使这般刀法,有趣,有趣。”忽地右足一点,人已跃在空中,左右双掌使开刚学会的毒经内功心法。那人哪里敢抵挡,只感觉气息快要窒息一般,急忙后退,萧丐眼疾心快,早已跃在他的背后,忽地欺身向前,右掌变指,唰唰唰连点带拉,那人只觉手臂一麻,手中大刀早已被萧丐夺过。 萧丐这招空手套白刃之法,正是从酒老头那里学来的,如今现学现用,竟然颇管用处,不由心中一喜,说道:“我这哟。”那人手中大刀被夺,也不慌张,左手成拳,与萧丐左掌击在一起,霎那间两人就相击了三掌。劲风力道凌厉,那人哪里是对手,不住的后退,心中诧异万分,了想不到这小道竟有这般内劲。 萧丐只是站在原地,冷眼注视着这蒙面之人。嘻嘻而笑,也不趁势追击。那人双手抱拳道:“小子,你这家伙还真不简单。”突然足尖一点,当即离去,萧丐一声长啸,有心留下此人,左袖一挥,鼓起一阵疾风,急向那人追去。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静谈 萧丐万了不到此人如此不堪,心中还以为是哪位师兄要考究自己。但随即一想,这般天黑,此人蒙着脸,还手带着凶器,绝非良人。 发足疾奔下,只见那人步伐粗陋,动作迟缓,已知非道门之人。大吼下一爪就往黑衣人的背后抓去,这抓蕴含他全身劲力,若被挨实,岂同小可。突然间,萧丐只觉眼前一灰,鼻嗅一闻,便知是江湖的下三滥手段。虽然心中怒极,这爪也不敢抓去。足尖一点,身子已经唰唰唰的退后一丈。 萧丐双手乱飞,掌风飒飒而止。待得迷灰散去。却哪里还有那人踪迹。正疑惑时,只见得有几人向这边奔来。当下一人火急火燎,一见萧丐,生气道:“小师弟,你身受重伤,怎么还这般大动干戈啊。” 听声音是小猴儿,虽然语气不善,但是关心之意不言而喻。“师兄,你们怎么来了。”萧丐疑惑的问道,罗元只是一笑,说道:“师弟,你刚才一声长啸,我们可不敢睡死。”突然奇道:“师弟,你怎么样了,怎么会有迷烟的味道。”萧丐听得罗元这话,只觉心神难凝,好在众人摧劲抵挡,再加上天清气寒,也不觉有多难受。 萧丐也不隐瞒,当下将事情的经过简略说了一遍。只是晚间习练“毒经”之事不敢说,心道自己已向谢师傅允诺了此事,众师弟虽待我如亲人,也不能做这无信之人。 罗元向前行走数步,迟疑一会。转过头来,说道:“师弟,你这般练习武功,我们这些做师兄的都有些惭愧啊。”小猴子一听师兄说这话,脑袋就是一阵头大,平素不好好练功,总是吊儿郎当,只是心性难训,静不下心来。练武又是一件枯燥无聊之事,小猴子哪能受得了。一时间三天打鱼,两天赛网。 果然罗元接着说道:“小猴儿,你要不和小师弟试试,若你输了,那可当真笑掉大牙了。”众人一听罗元还能取笑小猴子,都是一笑,小猴子脸色一红,好在天微微明,无人往他脸上看去。 小猴儿苦笑道:“师兄你这话说的,我,我,我怎能和小师弟动武呢,这个不是那个不。”罗元却是一声冷笑,说道:“你这点本事若是用在练武上,也不至咳。”罗元知道再说将下去,小猴儿脸色不好看,向萧丐郑重地道:“小师弟,你上次打败陆大伟之时,我们几人都是大吃一惊,不想你武功既然进步如斯,当真不可小瞧你了。师兄也要向你请教。” 萧丐哑然一笑,众人却都沉默不语。一时间寂静无声,只听得落叶随清风飞舞,发出嗦嗦之声。罗元也不多说,左足站立,右脚一点,已飘然后退数丈,左手一挥,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萧丐无奈,只得出掌相迎,口中说道:“师兄小心了。”一跃间掌风已经压了过来。罗元气凝心神,自然不敢小瞧于他,大吼一声,举手挡开,回了一拳。顷刻之间,两人在庭院中打的虎虎生风。众人这几年从未见师兄与人相斗发狠,这时看他出掌如风,或变指,又戳又点。或变拳,又挥又击。或变爪,又抓又拉,变化无常,不由大是钦佩。小猴子越看越是新奇,暗道:“我一直以为师兄的武功虽然厉害,未必能比我高明几分,现在观止,以前的我简直是坐井观天。原来师兄一直在相让我。”想到这里,“啪”的一声,给自己甩了一个嘴巴子。 两人拆了三十余招,罗元却怎么也不能击退萧丐。忽地抢上半步,右掌抹到了胁下,正得意时,只觉手掌一滑,萧丐索性加力前冲,已经避过了这招。两人电光火石间又缠斗了一起。 无论罗元怎样变招奇特,萧丐翻来覆去的三式交替变换,怎么也不见败象。喜道:“小师弟招式有了,不知内劲如何呢?”说话间罗元突然跃起,双掌齐出,一股大力传将过来。萧丐手上一沉,对方力道涌来,忙加劲反击,怡然自得。一声长啸,全力使开道门内功心法,滔滔内力连绵不绝向罗元传来。 罗元只感觉呼吸难受,胸口好似被巨锤捶打一般。那个在抵挡,锵锵锵的后退数步,这才缓得一口气,知晓萧丐内力已在自己之上,若非其手下留情,哪里会这般光景。回手折了两根树枝,拉去枝叶,成为一根棍棒,向萧丐兜了一根过去,喜道:“师弟内力招式出众,不知道剑法怎样?”当下竹棒一劈,就往萧丐头顶击落,竹棒未至,一股风已经萧丐全身笼罩。萧丐接过木棒,当作木剑使用,隔开罗元那一棒,使开三式剑法,二人已斗在一起。 二人棒来棒去,萧丐一会使开三式剑法,中间夹几招谢青渺教的几招刀法,只听得木棒簌簌生风,罗元不由越斗越是惊奇。自忖再斗下去,自己不出三十招必然落败。叫道:“师弟,不跟你打啦。”一跃出了站圈,笑道:“师弟果然厉害,那陆大伟败得不冤。” 两人相斗时,掌风逼得众人难以喘气,不敢过分靠近。现下罢斗,聚都围拢上来,刚才只见两个身影迅捷无论,凶险异常,害怕两人有个闪失。见两人都相持站立,并未有一人受伤,不由得又惊又叹,心中还有半分惊喜。 罗元手一挥,也不多说什么,姗姗而去。小猴子从未见罗师兄这番落寞,不由心下一沉,众人向萧丐低语几句后,直奔罗元而去。 到得晌午,萧丐吃过午饭,行了几篇功。此时日光正烈,众师兄皆亦午休。闲来无事间,萧丐站在庭院中,一抹抹斜阳透过庭院中的大树映照下来,照在那块大石头上面。微风轻抚,树影随风飘荡,大石头上面的晴晖两字格外显眼,如同飞龙一般,骄节伟状,萧丐初始不以为意,这番看呆之后,猛然想起了:气吞山河:那一招来,只觉依这两字龙腾之态,在创出两路古拙雄伟的招式来。 正自出神间,背后突然不声不响一个高大一掌斜劈过来人影冒出来,萧丐大惊下,也不回头。当下一掌斜劈过来,这才转过头来。那人也是始料不及,忙劲透全身,也不闪躲,与萧丐双掌碰在一起,突然一声长啸,手掌加劲。萧丐只觉得双掌如击在一块铁石上面,隐隐作疼,借着后跃之势,足尖一点,飘然退后数丈。 “哼,你胆子倒是越来越大了啊。”那人站在原地,也不移动,只是一声冷哼。萧丐只见面前一人一袭白道袍,脸色铁青,不是吴不道还能有谁。 萧丐忙走上前来,正要磕头行礼,吴不道手一挥,冷冷道:“我又不是你师傅,不用行这般大礼。”见萧丐呆呆站在一旁,一脸尴尬,也知道自己失态。心中不知为何,一见到萧丐心中就有一股莫名的气闷感。 吴不道假装咳嗽一声,指着庭院中的那块大石头,招呼他坐下。说道:“你,那个,嗯,你很好,那个你伤怎么样了。”此时吴不道向萧丐问道,见萧丐点了点头,突然语气一缓,说道:“嗯,那就好。那个你今天说遇到一个黑衣人,此事可是当真?” 萧丐见吴不道一脸严肃,也不敢隐瞒,将事情经过一五一十的尽捡紧要的说了一遍,吴不道“哦”了一声,突然望着萧丐,说道:“此事你不必对他人在说起,知道吗?”萧丐一脸懵懂,“师傅,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发生了。”萧丐小心翼翼的问道,吴不道只是笑笑,突然郑重道:“萧丐,再过三日,便是掌门师兄要挑选门中优秀弟子习练道门最精省的剑阵,你可有信心。” 萧丐“啊”的一声,急道:“师傅,弟子武功低微,怎能,怎能。”吴不道见萧丐一脸吃惊,打断他的话,说道:“你很好,你的那几个师兄一点长进都没有,简直是气煞我也。”吴不道一想到这几个弟子,除了林青山,其他都不是一块好料,不由得又是一阵气馁,对着萧丐说道:“你去,我看最好,让你几个师兄长长脑子,平时不好好练武功,这些可好,哈哈,你这小子反而后来居上,到时候我看他们几张老脸摆到哪里去。” 萧丐一时间不知所措,正为难之际,说道:“师兄,师兄他。”吴不道见萧丐支支吾吾的,浑没有平时的插科打诨,心里一颠,说道:“你师兄也觉得你去最好,我这次来是要给你说个事情的,咳,简直了。”吴不道心中又是好气又是好笑。第一次需要找一个借口传授武功给弟子,也是第一次弟子战战兢兢的学。 当下吴不道脸色稍显和蔼,道:“罗元给我说了你的事,是他主动让你代表他去的。”这些萧丐跟是不知所以,吴不道只能耐着性子,向他说明一切。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罗元显威 吴不道望着庭院的大树,此时日光正烈,一抹抹斜阳透过树叶映照下来,斑驳参驰。微风轻抚,带做些许凉意。过得许久,方才回过神来,说道:“萧丐,你随我来。”也不理会萧丐,就往外面走去。 萧丐没法,心中只觉得吴不道透着神秘,好像随时能把自己看穿一般。只能埋头跟在吴不道后面。 两人一路前行,约走了一盏茶时分,吴不道方停下来。指着边上的两块大圆石,招呼萧丐坐下。此地树木郁郁葱葱,寂静无人,堆积如山的落叶在清风的吹拂下,如金色的蝴蝶一般,翩翩飞舞。 萧丐只是站在一旁,说道:“弟子站做侍奉师傅。”吴不道一声冷哼,说道:“怎么,怕我吃了你啊。”萧丐心下一阵无语,只得半跪坐在一旁。 吴不道也不生气,笑道:“你是不是觉得为师平素待你不善,你心有怨言啊。”萧丐心下一惊,只觉得和吴不道待在一起,平素的机灵劲全都没有了,忙摇头道:“弟子不敢,弟子知道。”吴不道手一挥,打断萧丐的说话,说道:“你也不用害怕,今天之所以带你来这里来,是有重要的事情。你将要代表你众师兄参加试剑大会,我看你不错。” 萧丐道:“师傅,师兄个个都比我有本事,若。”吴不道颠怒道:“你那几个师兄,不说还好,所谓师傅领进门,修行靠个人。平素我对他们都是管的不严,才让他们这般懒散。倒是你小子,不错,后来居上,当真不错。”见萧丐一脸诧异,笑道:“你也不用推辞,我刚才试了你的武功,若不是我内力比你强劲,恐怕我也要吃亏。” 萧丐急的冷汗直流:“弟子不敢,弟子不知是师傅,若是。”吴不道不耐烦道:“你这小子,怎么回事吗,现在变得这般婆婆妈妈。你我习武之人,方要果断行事,哪能瞻前顾后而言他。”见萧丐双眼直直的看做自己,一言不发,心中不由有气。平素这小子挺机灵,怎么一见到自己就沉默了。 当下只得咳咳一笑,和蔼的道:“我见你招式倒是用的挺熟练的,就是内劲上面欠些火候,若是遇到一般人,你到还能应付,要是遇到高手,你可要吃些苦头了。”说着摇摇头,低头沉吟一会,从怀中掏出一本书,说道:“这个是我道门的内功心法,你现在也是时候了。”说话间将书递与萧丐,说道:“我道门内功心法,分三部分,若内功基础不致,强练高深的内功心法,于己终究是大祸。” 萧丐接过吴不道递过来的书,见上面写做“剑意归宗功”,打开一看,心中不由一惊,“啊的”一声传来,不想那书中第一页写的竟然和“毒经”上面的一样。吴不道却暗以为书中所载的练功心法秘籍高深,萧丐不能一时理会,当下依着书中所载要旨选了几条说与他听,这书中包涵的奇妙法门,自然是非同小可。 吴不道初始传授武功,只是想教的三招两式便也罢了。哪知萧丐天赋异秉,才教的一篇已能明了书中所记练功要义,再教的一篇,竟能依着书中之法,习练打坐练功。吴不道心下诧异,不想越教越有兴致,眼见日落西山,傍晚已至。无可奈何下,只得打住。见萧丐练功进境神速,书中所载的内功心法已渐渐移到萧丐身上,心中不禁大乐。 一连两日,吴不道都悄悄招呼萧丐在一旁,将书中一字一句的内容从头向他讲解,虽然书中含义深奥,字字蕴藏玄机。经吴不道的讲解,也不觉有多难懂。 萧丐疑惑已解,心下一安,练功进静更快。这天萧丐行过一遍功,正自休息时,吴不道走过来,取出一把铁剑给萧丐。萧丐用手接过此剑,只觉沉重异常。铁剑出鞘,剑刃黑黝黝的,锋锐无比。用手一挥,一股剑气随风而起。萧丐心中一喜,使开三式剑法,不由越舞越快,越舞越是兴奋。好似林中狂风忽起,直击得落叶缤纷,宛若蝴蝶般翩翩起舞。 萧丐舞的一会儿,一笑跃开,收剑入鞘。赞道:“师傅,这剑真好!” 吴不道冷冷的道:“这个是柳师弟的寒铁重剑,今天给你了,你可的好好珍惜。” 萧丐吃了一惊,心想:“这个铁剑是柳师傅的,何以出现在师傅的手上呢?”问道:“师傅,这是怎么回事。” 吴不道道:“你也不必知道的太多,你若在试剑大会上能脱颖而出,也不负他对你的期望。” 萧丐不由得低下了头,他于什么试剑大会并不上心。一心习练武功,也不过是为了让自己变得强大,不被别人欺负而已。不想自己如此私立,竟然辜负众师兄的期许,还有师傅的谆谆教导,连未见面的师傅都还在念着自己。吴不道唠唠叨叨的说了一阵,方站起身来,扬长而去。 试剑大会之日到来,这天早晨,萧丐练过功夫,只觉全身暖和,内力充足。小猴子早已按捺不住,待众人都已准备妥当,不满的道:“你说你们,只是去给师弟加油的,一个个打扮的比师弟还要正式。” 秦宽一笑,说道:“小猴子,我们怎么能和你一样啊,要是别人看到我们这么邋遢,还能有信心吗,指不定就在一边嘲笑呢。”说着手中折扇一挥,一副英俊小生模样。 罗元见两人争论不休,说道:“师弟呢,他怎么还没有出来。”众人四顾相望,只见萧丐一人手握一柄铁剑,静静的站在庭院中。萧丐笑道:“师兄,怎么不见师傅呢?”罗元道:“师傅不会来,我们现下先往紫霄宫去吧。”当下几人便浩浩荡荡往前奔去。 时当七月中旬,天气炎热,铺天盖天的日光倾洒下来,如针刺般难受,此时在大道上行走,颇为烦苦。道门在群山环绕中,此地山林葱葱,怪石林立。山野幽泉更是不在少数。一点都感受不到热意,到得夜晚,冷风吹来冷飕飕的。 众人在罗元的带领下,一路往前走,尽是一些山野小道。好在都习练过武功,腿脚轻便,这般也行走了约半个时辰,才见前面大道方有人影,再走了一盏茶时分,罗元手一指,说道:“前面便是紫宵宫殿,这试剑大会难得举办一场,很多人都会前去观看,我们到时候聚在一起,莫要走乱。”小猴子一个白眼,不烦的道:“知道了,知道了,我们又不是小孩,还认不得路吗。” 众人在往前没走多久,一座雄伟的庙殿隐藏在群山之中。只见红墙绿瓦,雕栏画栋。殿下有九十九座石梯,每个石梯边上刻做一对石狮子,花纹勾勒,甚是美观。在那庙殿旁,围了许多道声影,人群涌动,一时间人声嘈杂。 罗元向众人一声招呼,小猴子最是喜热闹。早就奔到人群中,罗元一声低笑:“这小猴子,还是这般不正经。”只见人群中,一妙龄女子左右相顾。小猴子当下就往那女子走去。 “咦,师兄,你们怎么这么晚才来啊。”只见一人嘻笑着走来,罗元一瞧,不是凌芊芊还能是谁,后面吴不道领着几个知客小道向这边走来,一见罗元几人,勉励几句,匆匆而去。 凌芊芊说道:“罗元师兄,你今天可要大战神威,到时候我们好为你庆功哦。”罗元尴尬一笑,说道:“小师妹,这次的试剑大会由我们的小师弟参加。”“啊”凌芊芊诧异一声,向萧丐望去,“原来是你这小家伙啊,当真不可小瞧啊。”几人有说有笑,气氛融洽。 “哼哼,我还以为是什么人呢“一道讥笑之声传来,萧丐平静的抬起头,只见远处数十道人影向这边走来,为首之人正是苏妄,后面跟做李琥和几个少年。 罗元见几人都是来者不善,暗暗戒备。苏妄却是讥笑连连,目中无人的道:“你们这群人都有胆来这试剑大会,呵呵,到时候可不要低头求饶,不然就笑掉大牙。” “苏妄,你太目中无人了。”罗元见苏妄盛气凌人,不由怒道:“若真要相争,我也未必怕你。” 苏妄呵呵一笑,左手一挥,做个请的手势,笑道:“那今天苏妄要不知量力,向罗师兄请教了。” “苏妄,你太过分了。”凌芊芊小嘴一嘟,怒道。罗元冷笑一声,左脚一抬,却要应战。只见萧丐挡在罗元面前,笑道:“师兄,杀鸡焉用牛刀,先让小师弟帮你掠阵。” 罗元一手搭在萧丐的肩上,说道:“小师弟,你的心意师兄领了。对他们倒是不必了。”说话莆毕,当先一剑就往苏妄腰间削去。 苏妄早就对罗元众人打伤陆大伟一事耿耿于怀,一直怀恨在心。左足一点向后一跃,避过一剑。也不客气,唰唰唰还了三剑,罗元只得向后急纵,避开一剑,哪知后剑又至。他脚下加劲,纵跃越快,剑刺来得愈急。众人只见他飞奔跳跃,大转圈子,大袖飞舞,东纵西跃,身法轻灵之极。 苏妄剑招极凌厉,初始剑招使将出来,罗元只得一个劲地闪避,到得后来,罗元使开轻身功夫。苏妄剑招虽厉害,却怎么也递不进他半尺,见众人都往这般悄来,心下惶急,说道:“罗师兄,难道你就只学了这逃命的招式吗。”口中讥笑,手上加快了速度。 罗元脸一沉,喝到:“谁能有你这师弟?”身法如风,突然欺到苏妄身旁,飕的就是一掌。苏妄闪身欲躲,可是罗元得吴不道“三式剑法”精要,唰唰两剑,苏妄只觉得胁下一阵冰冷,已被罗元划破两道大口子。苏妄大怒,向左窜出,回身飞拳打来,左掌忽起,如一柄长剑般横削而来,掌风虎虎,剑法飘逸,极为锋锐。罗元只得侧身避过,这一下两人都是已快打快。 这时罗元与苏妄各展所学,打在一起,一个剑起掌来,剑法精妙,掌法沉猛。一个抓打狠辣,变招奇幻。 两人相互拆了数招,苏妄见还不能得胜,不由心中一急。右掌虚晃,剑尖已往他面门刺来,罗元见他来招奇速,身子稍侧,隔开他一剑。左臂反过来就是一掌。苏妄想要相避,已是不及,罗元剑法高超,掌法更是奇妙,嘭的一声,正击中肩头。苏妄身子顿时退开三步,罗元正得意之时,不知为何,苏妄右手反能疾功上来,这一下招式奇特,变法奇快,罗元从所未见,大惊下,右臂已被拿住。 罗元暗叫:“不好!”只感全身酸麻,危急中运劲于左手,向他胸口打去,这一掌威力奇大,苏妄哪敢抵挡,忙侧身卸去来势,胸口还是中了一击,苏妄只觉一股大力将自己身子推得向后退去,右手全力一击,打在罗元背后,也将他身子推出。 众人面面相觑,都是一惊:“怎么这人这般厉害。”萧丐暗暗深思,了想这必然是吴不道传授,心下暗暗佩服:“师傅的武功果然了得。”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试剑大会 秦宽和李琥两人各有关心,只盼二人中的一人快些得胜。李琥一斜眼间,忽见有个人影手中不住得乱动,抬头看时,正是萧丐。只见他脸色怪异,好似陷入沉思中,心下诧异,仔细瞧去,才知他是在模仿二人的拳招。冷笑一声,右手扣了一颗飞蝗石,悄悄绕道众人后面,咬牙扬手,一枚飞蝗石就往罗元后背飞去。 此时相斗的二人剑招已变,全是缓缓发出。罗元手中剑划个半圆,左手一掌平平推出,正是吴不道私下教授的“铁掌”,这掌瞧来平平无奇,变化却是简介明了,全在运劲发力。 苏妄恍若未闻,伸出右掌与他掌力一并,不由大吃一惊,只觉手下一沉,对方力道涌来,自己劲力好似石沉大海般,忙加劲反击,全力抵挡。苏妄连发几次不同掌力,都被罗元巧妙化解,暗道今日竟然才知晓此人劲力如此厉害。不由心下佩服。 罗元正在一心与苏妄相斗掌力,心知不到一盏茶时分,便能分出胜负。心中窃喜下,哪能料到有人偷袭?只要身子稍动,劲力稍松,对方掌力便会排山倒海般压过来。只觉得腰间一阵疼痛,呼吸顿时闭住,心中诧异下,苏妄的掌力已传过来,罗元哼也不哼一下,身子倒飞出去。 苏妄只感压力越来越重,每喘一口气都感艰难。突然间自己伤了罗元,心知必有蹊跷。向李琥一瞧,见他脸有喜色,便知与他有关。不住摇头,连叫:“可惜,可惜!” 这一下变起突然,谁也了想不到。萧丐和凌芊芊、既众师弟齐声惊呼。心想以苏妄功力之深,罗元非受重伤不可。萧丐忙俯身查看罗元的伤势,见他呼吸缓急,脸若白纸。好在并未伤得有多重。忙取出一颗上次未用完的护花丹,让罗元服下。 凌芊芊见他口吐污血,正伏在自己脚边。忙纵身上前扶起,叫道:“罗师兄你怎么样了?”心中一急,两道泪水流了下来。 苏妄左臂一挥,正要离去。小猴子也不知从哪里冒出来,拦在路中央,用手指着苏妄骂道:“苏妄,你这个小人,口口声声说别人卑鄙,不想你自己这番下做,暗中偷袭。”苏妄正要反驳一两句,秦宽冷哼一声,说道:“今天这里这么多人都看见了,你竟然还敢光明正大的使手段,哼,伪君子,有什么徒弟便有什么师傅。” “师弟,你们休得胡言。”罗元躺在地上,见两位师兄口出大逆不道之言,只能忍痛吼道,萧丐明白罗元心中所想,忙站出来,手一挥,示意两人不要多说。当下铁剑一横,冷笑道:“苏师兄当真好手段,小师弟不才,要领教苏师兄的所有高招。” 萧丐满腔怒意,说话也是冷嘲热讽。苏妄心中大怒,便要纵身过去发掌相击,但转念想起终究是自己这方不对,冷笑一声,站在原地不理会萧丐。 萧丐见他不出手,当下足尖一跃,已经欺身到苏妄的身前,右臂一挥,全身劲力集于一掌,苏妄见他一掌劈来,也不闪避,大喝一声,口道:“来的好。”双腿微屈,双掌一并,全力抵挡。 众人见两人一上来,都是拼命打法,心知这两人双掌相交,必有一人身受重伤。不由惊呼起来,人群中突然出现了一人,双手分别抓住两人正要击在一起的双手,足尖一跃,迈开大步,如凌空虚行一般,双手一挥,已将两人轻巧巧的送在两边。萧丐与苏妄只觉一股大力钳制于己,突然间那股大力无影无踪,消于无形,都是吃了一惊。 萧丐忙稳定心神,只见那人身穿青道袍,长发披肩,手中佛尘摇来摇去,正是静虚道长李子布。 李子布轻捋胡须,笑道:“还好老道来的及时,没有错过好戏。”萧丐一见李子布,心中一喜,正要上前一步。李子布却是“呵呵”一笑,走向罗元身旁,盘膝坐下,伸出手掌和罗元手掌抵在一起。 罗元体内气息翻滚,虽服了护花丹,也觉心中难受异常。和李子布手掌一搭,罗元只觉一股极强的内力传到,登时心气安定。李子布内功何等强劲,内息在他周身要穴一走,只一顿饭功夫,罗元便觉全身舒畅,内息周流。忙一跃而起,向李子布拜谢。 李子布挥挥手,笑道:“你们这群小家伙,一点安生都不给。” “哈哈,没有想到二师兄你也来了。”人群中一人走将出来,正是无尘道人,无尘道人向李子布寒碜一会,此时日头当空,天朗气清。李子布“呵呵”一笑,道:“师弟,现在时辰刚刚好,试剑大会还不开,我这老道可就要走了。”无尘道人哪敢怠慢,招呼众人一声,便往紫霄宫行去。 此时钟吟声响起,一道道声影都向着山峰疾掠而至。整个天地间,都弥漫着一股沸腾的气息,“试剑大会”由此开启。 萧丐立于殿堂中,望着这热闹的一幕,神色平静。罗元与凌芊芊等人却是脸色沉重。高台上,三道声影匆匆而来,正是李子布,后面跟着无尘道人与吴不道。 无尘道人向前一步,众人瞩目之下,双手一挥。登时人群安定下来。无尘道人呵呵一笑,说道:“今日乃我道门盛事,各位今天能有多大成就,就看各位的本事。” “没错,你们须得以真本事待人。”吴不道也走向前一步,恼怒道:“若是有人使用下三滥的手段,休怪劳资不讲情面。”吴不道听说罗元拜在苏妄的手下,虽未亲见,但自己的弟子几斤几两,谁还能比自己更清楚。 “试剑大会”许久未举办过,今日又举办,一时间紫宵前殿后殿都挤满了人。有的只是为一睹大会的风采,好为以后的谈资加点话题,有的觊觎大会比赛奖励。 无尘道长昂然道:“我们这些习武修道之人,本该无欲无求。只是我们以后少不得行走江湖,谁都知道那是刀头添血的日子。武艺强的,便持枪凌弱,武艺不精的,便会命丧他人之手。是亦今天我们便废除以前的条条框框,若有本事,边请上台。”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初试 突然间,东南角上窜出一人,身形魁梧,四顾群道,双目炯炯有神,飞上舞台。只听他声若洪钟,说道:“这试剑大会,好久都没有举办了。今天说什么我也不做一个看客,怎样也得试试身手。可是我也不能一个打一群人啊?四师叔,你说说看这比武的规矩啊。” 罗元低声对萧丐说道:“说话这人叫做甘嶊。此人玩世不恭,生平最爱打架,不管打输打赢都很高兴,只是一直不好好学武,这几年都是输的多,赢得少。后来大伙干脆叫他“输得起”,没有想到这小子还坦然接受,也是一个直肠子。” 只听场中七八个道人跟做说道:“此言有理啊,若大伙都来参赛,不知道要比到何年何月,还请三位师叔言明比武规则。”无尘道长缓缓说道:“我们这次试剑大会,比得便是一个公平,我也知道私下小辈私下切磋,有的时候难免会有些误伤,虽然口中不说,心中难免不服。为了防止这种情况,我们都是抽取决定比武顺序。”说完向吴不道瞧上一眼。 此人众人议论纷纷,群起嘈杂。吴不道当即一吼,阻止道:“我也知道你们很期待这次试剑大会,毕竟这机会难得。所以要参加的人都去知客道童那里报名,我们会先抽签决定比武的方式,自然也不是所有能报名的人都可以参加比试,我与无尘师兄预先设置比赛的门槛,若要参加的人,必先通过第一场的预赛,若轻功,内功,剑法都不能达标之人便不能参赛。“说完手指一方向,众人望去,见前面有一三丈的土墙立在一旁,自然是轻功的试炼。旁边还放置了一块巨石,少说也有四百来斤。不由的相顾骇然,面面相觑,都惊得说不出话来。 静虚道长呵呵而笑,说道:“你们也看到了,这试剑大会赢得人我们将重点培养,习练我们道门的镇派剑法。这剑法威力奇大,所以须得挑选优秀的人来习练。这二来嘛,也是让各位见识一下,同门师兄弟之间武艺的境界程度,好居安思危,以后能取长补短,这才是我们举办这大会的目的。” 无尘道长与吴不道两人对视而笑,突然间,两人飞向两边站立,吴不道大声说道:“至于这剑法,你们习练道何等程度,便有我和五师弟做公证人,若你们有自信,随便在我们两人之间挑一人走的三招两式便也算通过。” 众人更是诧异,虽然知道两位师叔剑法造诣很深,也不可能三招两式便打发了罢。此时钟声不绝传来,静虚道长大手一挥,示意预选赛开始,当即有人不信邪,“输得起”最先跳出来,就向吴不道举剑刺来,哪知道招式一招还未使完,就被吴不道干脆利落的赶下台。 众人虽知书剑先生的剑法举世无双,也不可能败得这么快。震惊之余,道是鲜少有人找两位师叔试剑。一时间倒是纷纷向那土墙和巨石边上走去。有的人想一展身手,一跃时故意施展几个花样,想博得心仪女子芳心,不想土墙光溜溜的,一脚站立不稳,又滑将下去,引得众人哄笑。这一下忙乱,也多耽搁了大半个时辰。 罗元微微一笑,说道:“众位师弟,你们快去报名参加比试吧。”小猴子一吆喝,众人早就摇摇欲试,分头去报名。萧丐向罗元瞧去,见他一脸憔悴,神情落魄。心知他有意参加,不想遇到这场突变,即便现下无大碍,也不敢使大力。只得强颜欢笑,招呼众兄弟去参赛,一人落寞的坐在角落一旁。心中难过时,罗元亲拍萧丐的肩膀,笑道:“小师弟,你怎么还站在这里呢。快去参加比试吧,你参加也算我参加了。” 萧丐木然不语,点点头。说道:“师兄,你放心,我绝不给你,不给师傅丢人。” 此时已有一大半人参加预先赛,能留下的,不足双手之数。萧丐左手握着一柄铁钱,正要去轻功参赛点报名,只听得吴不道的笑声传来,“哈哈,石弟子剑法出众,能接下我二十余招还不显败象的,你可是第一人啊。再比下去也是多余” 那少年只是婉婉而笑,当即恭身道:“弟子不敢,都是师叔相让,不然弟子哪能再师叔手下走得一招半式。”这人正是道门第一弟子,石惊天。吴不道见石惊天如此温文尔雅,颇为满意。勉励几句,大手一挥,高声叫道:“石惊天,剑法出众,过。” 石惊天当下点点头,左足一点,跃下一旁,轻飘飘的在殿角一立,一身白袍在风中微微摆动,当真是飘逸若仙,丰神俊美。众人又是一声喝彩,叫道:“轻功真好。” 萧丐当下有气,横剑提气一跃,足不点地,已落在无尘道人旁边。这一下轻功实比石惊天的高明数分。酒老头亲自指点的身法,当真非同小可,这一下又赢得众人满堂彩,无尘道人也是点点头,喜道:“你就是萧丐吧,当真是少年英豪啊。” 萧丐长身直立,叫道:“师叔秒赞,弟子实不敢当。今次向师叔请教,还望师叔手下留情。”口中如此这般说,心中却是颠怪一声,我打伤你弟子,你能这般好心夸耀与我。 无尘道人见萧丐无礼,听他这么说,心下更有气。强自笑道:“如此这般,你可要小心了。”无尘道人大怒下,便要纵身过去发掌相击,但转念想起自己身份,冷笑一声,木剑虚引,左手便向萧丐击去。 剑法比试一般都是弟子先喂招,无尘道长在以木剑破招。只是萧丐气狂无礼,这才发招抢先手。见萧丐侧身避过,当下双足相互横扫,手中剑忽地刺来,寒光一闪,这招叫“打草惊蛇”,好叫敌人闪躲之时,突然一剑刺来,直刺咽喉。这招狠辣之极,叫人防不胜防。端的是快若闪电,迅如矫蛇。见过之人更是少之又少。只是无尘道人只是有心试探,并不想伤他性命。手中木剑移开几分,向他肩上刺去。 虽是木剑,这剑去势甚急,若被击中,非同小可。萧丐人在空中,避无可避下,危急中想也不想,当即铁剑一挥,使开谢青渺教授的刀法,一招“气吞山河”,刀未至,一股凌厉的内劲就往无尘道人击来,刀走霸气,气若山河。 众人本无几人去找两位师叔试剑,听得石惊天能在吴不道手中过的招式。可惜未亲眼相见,甚为可惜。突然见一少年向无尘道人讨教,那能错过。只见两人电光火石般交上手来,人影窜动,招式迅捷。心下都是粟然心惊,均想这人是谁,这么这般了得。有人见过萧丐跪在奕剑峰前请罪,示意认得此人。当下众人议论纷纷,心道原来是他,怪不得有这般手段。 萧丐等众师兄却是大惊失色,无尘道长剑法出众,即便是师傅也未必能讨的巧。不由得惊呼出声,都道:“小师弟,小心。”突见无尘道长右手一抖,手腕一动,不敢硬接此招。当下剑势一转,木剑与铁剑击在一起,当下暗引内劲,一招“拖泥带水”引开刀法,右足一跃,已轻飘飘的退开数丈。 这下后退之法实在是高明之际,比刚才两人施展的轻身功夫更是高明许多。一个人往前奔跑,快若狡兔,对习武之人而言,实不多难。难就难在这后退之时,也这般快如猎豹,当真玄而又玄,神乎其神。 无尘道人毕竟自忖身份,若是刚才全身劲力于剑尖,必能重创于他。铁手再一格,他刀法即便在凌厉,内劲不足,终不能伤得自己。只是见他能有这般造诣,当真非同小可,日后前途不可掂量。适宜不想伤他与剑下,这才避开此招,一时间狼狈万分。 只听得静虚道长呵呵一笑,喜道:“无尘师弟,你的轻功真是越来越厉害了。剑若闪电,身似猎豹。”说着走将上来,佛尘一挥,说道:“依我看,萧丐小弟子也不错,这就算你过了吧。” 萧丐当即一喜,向静虚道长拜谢一声,就既离去。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迷阵 “嗬”的一声传来,只听见人群爆出一阵热烈的欢呼声,小猴子矫健身躯在土墙上连翻几个滚,一时间众人围观这边的人倒是比萧丐那边的多几倍。 小猴子“呵呵”而笑,在众人的期待中走下台,罗元呵呵一笑,见小猴子和萧丐往这边走来,欣慰道:“还好,还好,你们两人也不辜负师傅的教导。” 小猴子满脸兴奋,一脸跃跃欲试。凌芊芊向小猴子白眼道:“你这小猴子,不过就是过了一个预赛就这么开心,要是下一关你不能通过,看你脸往哪里放。” 小猴子只能无奈的叹息一声。罗元拍拍他的肩,安慰道:“你们两个千万不要气馁,若你们自己都没有自信,还怎么去参加下面的比试。” 萧丐“呵呵”而笑,向凌芊芊问道:“师姐,怎么郭师妹未来,若是她也能来,我可比不过她。”凌芊芊满脸不悦,冷冷的道:“你就知道小师妹,小师妹对这个才不敢兴趣呢?”凌芊芊向罗元看去,拉过萧丐走到一旁,小声说道:“今天还以为是罗师兄一人参加这比试大会呢,所以她便没有来。没有想到你们两个家伙倒是通过了这预赛。” 众人一阵寒暄,能过预赛的人自然是高兴万分,欣喜异常。未过之人倒是羞愧难当。好在参赛之人众多,但能过之人倒是特少,也不是很丢人。过得一个时辰后,预赛便已结束。吴不道双眉紧皱,看着站在面前的五十四人,向静虚道长李子布说道:“师兄,这些人都是通过试剑大会预先赛的人,没有想到尽然有这般多。” 无尘道长“呵呵”一笑,喜道:“二师兄,你看我们道门也算人才济济,不想还有这么多人通过预赛。” 李子布看着站在面前的众人,喜道:“呵呵,小老道看到你们这群年轻人,还挺开心的。说明你们没有荒废学业,接下来能否脱颖而出就看你们后面了。” 无尘道人双手轻轻一挥,早有知客道童托出一个木托,上面放做一块块木牌,另有一小道童一一分发递给众人。众人还未明白过来,早有六个道人从大殿外走进来,按着牌子的颜色将各人聚在一起。 吴不道站在一旁,冷冷说道:“你们接下来正式的第一关,便是由六个通道中进入迷阵,这迷阵想必你们也知道了吧。你们不用想着怎么从迷阵中走出来,反正你们也走不出来。” 众人一听要进入迷阵,无不相顾骇然,这迷阵看着平平无奇,若进入此阵,便会深陷其中,想出来却是千难万难,活活饿死在阵中。无尘道人似看出了众人心思一般,呵呵笑道:“你们也不要怕,这个阵是我们用怪石堆砌而成,虽不如迷阵那般诡异奇端,也是变化万千,乃是众师伯从这迷阵中演练变化而出的。呵呵,若你们谁能从这里面走出来,也算你们过了这关,排名第一。” 吴不道接着道:“你们若觉得一天时间能从这迷阵中出来,自然可以去试。”吴不道冷哼一声,接着说道:“我劝各位还是留点神,你们进入迷阵之后,将在里面待一天。谁手中的牌子越多,谁就越有机会通过这关。”说完手一挥,六个道人早将台上的众人领了下去。 萧丐几人双眼被一块黑布蒙着,众人手拉着手跟着一个道人,也不知走了多久,只觉前路坎坷,坑坑哇哇。突然一声轰鸣声传来,众人惊异间,忙将黑布取出。面前怪石林立,咋乱的乱放在一起。 当下几人暗自戒备,有几个胆小之人见气氛尴尬,当下二话不说,就往外面跑。谁知才转了一个圈子,众人又回到了原地。 萧丐望着乱石暗自疑思,所谓行兵布阵,脱不了太极两仪变化之道,萧丐不通这奇门妙术,心想这乱石虽怪,可终究是死物。心中想到此,暗怔怔的看了半天,刚瞧出一点端疑,略加深究,不由得摇摇头,全盘否定不对。不禁呆立当地,于这布阵之人惊佩不已。 突然一人大吼一声,长剑挺立。见萧丐皱起眉头沉思,良久不动。长剑虚晃,左掌就往萧丐肩上拍去。萧丐肩上吃疼,好在这掌也不多难受,当下往前一滚,钻入乱石中。见那人又一剑往自己刺来,往乱石之后一缩,那人在乱石外转来转去,竟然攻不到他身前。 众人见萧丐这边已打起来,当下也按捺不住。好在众人下手皆有分寸,一时间虽然剑影霍霍,也并未有伤人害人之事发生。 静虚道长李子布站在山顶,笑呵呵的看着山下众人的一切。向无尘道人和吴不道说道:“呵呵,你们两个家伙还真不一般,竟然能想到这个法子,以前可没有这样干过。”此时迷雾笼罩乱石,更添飘渺虚无之感。 无尘道人脸含微笑,道:“二师兄你看这迷阵,虽不是变化万千,端的也是奥妙无穷。他们想要取胜,呵呵,必须从众人手中取得这牌子,这个不仅仅要考验个人处事能力,最重要的是,在这种极端的情况下,能否保持清晰的能力。” 吴不道冷冷地道:“如今天下四分五裂,群豪纷争不断。若想让我道门能屹立不倒,不仅仅需要冷静的头脑,最重要的便是防人之心不可无。若他们以后闯荡江湖能记住这课,也不至于吃亏。免得出去被别人玩死,倒不如被自己人玩弄。” 无尘道人长叹一声,说道:“这些人都是我们以后的新鲜血液,我倒是希望能有人从这阵中走出来。” 此时夜色将近,寒风呼啸。静虚道长呆立片刻,抬头望天。突然“咦”了一声,用手指着下方,喜道:“你们快看,那人是谁?”两人忙循声望去,只见一声影在乱石中窜来窜去,迅捷异常,一道白袍在风中瑟瑟飞舞。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石惊天 当下一众少女连声欢呼,凌芊芊更是双手激动,虽然离得甚远,但那出尘飘逸的身姿,除了石惊天还能有谁。静虚道长只能无奈的摇摇头,若非自己内力强劲,耳聪目明,焉能知晓那人便是石惊天。 石惊天虎目冷冷注视着面前几人,俊逸的面庞看不出一丝悲喜,寒风呼啸,一袭长发随风上下吹拂。 “石惊天,别人都说你是道门第一弟子,见到你躲都来不及呢?我燕老西偏偏不信这个邪。”空旷的空地上,三道人影对策着,气氛压抑得令人有些窒息,一道声影冷冷说道,双目闪烁着狡诈阴冷之色。 另两道声影也是目光警惕的注视着石惊天,暗自戒备。眼前这石惊天,给他们一种极危险的程度。毕竟这石惊天成名已久,论武功招式,修为内劲都不是三人能相提并论的。不得已下,三人只得联合一起。 石惊天俊目瞧着面前三人,见燕老西腰间套着三块牌子,冷笑道:“我给你们一个呼吸的时间,留下这些牌子,自己走路去。” “呵呵,石惊天,我们知道你很厉害。不过你也太小看我们了吧。”只见一个阴柔的男子,双目微眯,长剑剑尖向天,剑柄朝下。语气不善地道:“我们三人不自量力,今天若是将你这道门第一弟子给挑了,哈哈,保不准我们。”哪知这汉子话还说说完,一道剑光一闪即过,那人只觉气息压抑,周围到处都是剑气,全身好似被定住一般,手中长剑还未出鞘,白光一闪,胸口已被石惊天击中,燕老西只觉喉咙一甜,身不由己的倒飞进乱石堆中。 燕老西大惊下,长剑振动,一声长啸。两道声影前后夹攻,长剑一前一后,往石惊天削去。二人配合的天衣无缝,在招数上力求钳制石惊天,让其缚手缚脚。谁知石惊天冷冷一笑,道门诸般剑法早已了然于心,长剑挡格燕老西剑招,呼的一声,回掌拍出,引得另一人忙挥剑格挡,哪知石惊天暗中使劲,引得燕老西的长剑刺往另一人的小腹。那人大怒,唰唰唰几剑,逼得燕老西手忙脚乱。燕老西叫道:“别上了这家伙的当,这家伙有妖法。” 石惊天冷冷叫道:“你们这等眼力见,连这浅显的剑招都看不出来。”当即倒反长剑,长身屹立,只听得嗤的一声,那人的左臂已被石惊天划伤。疼得那人哇哇大叫,举剑到处乱劈。 燕老西跃在一旁,凝神看去,登即醒悟。忙叫道:“这是道门的初级剑法,石惊天你也太高看自己了吧。” 石惊天也不多说,脚踏八卦方位,步走虚空,一招得手,纵身而起,又欺近身来,威势不可挡。左掌变爪,一爪抓过那人衣襟,提气一跃,手一挥已将这人重重的摔在地上。 数招已过,燕老西便已失去两个战斗力。哪敢再逗留,当下转身便即离去。石惊天提剑一撑,早已跃在燕老西前面。长剑一格,挡住燕老西的长剑,一声长啸,直震得燕老西耳鼓一阵发聩。 石惊天内力何等强劲,这声长啸足足维持了半盏茶时分。燕老西哪能受得了,当即震晕过去。石惊天脸带微笑,长剑一伸,取过众人腰中的牌子。 石惊天一声冷哼,冷峻的面目看着手中多出的数块牌子。也不见有多喜。刚才神情一直专注这乱石阵,被这三人一搅和,心中有气,一顿打发后,再一细看这乱石阵,心知这乱石大有古怪,他才智过人,心中推究其中奥妙,心知这乱石阵是死物,在怎样变化,也脱不了太极八卦变化。他傲气自负,眼前突遇难题,务求做得最好,方遂心愿。 只是迷阵变化无奇,夜幕已降临,更添破阵麻烦。不由得皱起眉头沉思,良久不动,突然间双眼精光大盛,声形晃动。一掌拍出,黑暗中与来人双掌击打在一起。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武艺初成 来人左掌虚晃一下,右掌成拳。一波余势未完,拳风又起,凌厉的内劲夹着寒风分外刺骨。石惊天脚踏五行八卦步伐,一面躲避对面的拳招,手中长剑在其手中上下飞舞,危急中又还得几招。 来人拳拳生风,每招每式都气势十足。石惊天在拳力的笼罩下,好似海中的小帆,危险万分。二人须臾间又相互拆了数十招,石惊天东闪西躲,来人拳势稍弱,手中长剑乘势反攻上来,过了一阵,拳势渐缓,石惊天的剑招却越来越凌厉。 两人拳来剑往,已到了白刃肉搏的关头,再斗片刻,必将分出高下,来人心中一急,突然间远处怪石上传来一阵长啸之声。青影闪动,两人都心中一惊,各自后跃一步,月光下只见此人身材高大,穿着一身短衫粗衣,扎实的肌肉遍布全身。 石惊天朗声说道:“呵呵,没有想到你段峰竟然背后偷袭,当真不敢大意。”段峰一听石惊天语带讥讽,也不以为意,向他斜视一眼,高声叫道:“赵阳,你都来了还不出现,是想做个老鱼翁吗?” 赵阳笑吟吟的在怪石上一跃,几个纵身已来到了两人的身旁,向石惊天见过了礼,寒暄数语,说道:“我赵阳可不是背后小人,毕竟我们的舞台不在这里。” 段峰只是呵呵冷笑一声,声音嘶哑的怪叫道:“哼,你会是这样的人。”向石惊天与赵阳瞧上一眼,三人呈鼎足相持。心知现下讨不了巧,阴阳怪气的说道:“咳,要是林青山在此,那就好了。”赵阳当日败在林青山手中,至今耿耿于怀,当下铁青着脸,不发一言。 石惊天旁观二人争锋相对,暗暗叹气,说道:“两位师兄若还有许多要聊,小弟先下告辞了。”当下一阵呼啸,施展亲身功夫,钻入乱石堆,消失在黑夜中。段峰与赵阳知石惊天行事果断,若他要走,两人也拦不住。 萧丐在乱石堆中上下乱窜,左右跳跃。左足一点,突然欺进身来。一把抓住刺来的长剑,哈哈大笑一声,手指忽然一点,快如闪电般在那人手腕上一击,那道人心腕一阵剧痛,急忙撒手,长剑已掉在乱石堆中。 萧丐几招间制服这道人,余下之人一见,聚都集在一起。当下之人一声吆喝,叫道:“你这厮,当真还不能小瞧。”众人一阵大哗,为首之人抽出长剑,大声吆喝,七人团团将萧丐围住。他一声口令,余下之人长剑齐向萧丐刺去。 萧丐铁剑一横,剑光起落,铁剑剑柄已击中两名道人。为首之人叫道:“萧小子,原来是你!”唰唰唰三剑随手招来,长剑生风,急冲过来。萧丐铁剑一格,挡住来招,一招“拖泥带水”引两人招式刺道身后两人,剑光连闪,又是两人中剑受伤。萧丐恼恨众人以多欺少,出手快若闪电,来去如风,几个道人别说抵挡,连瞧都瞧不清楚。 只过半顿茶时分,来敌便只剩下为首之人,萧丐提剑四顾,向那人招手道:“李琥,没有想到是你。”李琥神色间惊魂未定,提剑乱舞护着全身,萧丐左掌前探,已拉住他使剑的手腕,手上一用劲,身子倏地飞起,惊呼骇叫声中,已经重重的摔在地上。 李琥艰难的爬起身来,发现自己满身是血,怒气冲冲的吼道:“萧小子,你大胆,你敢这样对我,我师兄一定不会放过你。” 萧丐一脸平静,嘻嘻笑道:“哟,你小子现在还敢倔。”说话间,一把抓起李琥的衣襟,冷冷的道:“我问你,罗师兄受伤的事,是不是你捣的鬼。” 李琥一见萧丐的表情,强自镇定道:“你小子吃了豹子胆不成,若是我苏师兄知道,一定不会放过你。”李琥一说到苏妄,便觉有了气势,当即说道:“哼,我劝你小子一句,赶快放开我,不识相的话,休怪我不留情,以大欺小。” 萧丐噗呲一笑,道:“你这小子看来是铁了心是吧。今天我就把你挂在大树上,吊你一天一夜,看你以后怎么见人。” 李琥见萧丐说动手就动手,当下便急了,叫道:“你,你住手,我都说,这个都是,那个都你。”萧丐见李琥虽一脸慌张,但并不说实话,当下一阵恼怒,啪啪两下耳光,扇得李琥眼冒星光。 萧丐一怒冲天,拔下两根树皮,绑起李琥。正要将其挂在树上,只听得小猴子的声音回荡在耳间,大惊下,才发现前面苏妄一手提着小猴子,一手把玩着手上的牌子。 李琥一见苏妄,当即大喜道:“师兄,快来救我,这个兔崽子,我要拔他的皮,师兄,师兄。”苏妄挥挥手,怒道:“好你个小子,本来还说放过你,没有想到你小子不识抬举,今天怎么着也得让你吃点苦头,你自己掏出你的牌子,给我磕头跪礼,我大人大量,不计较。” 小猴子怒目而视,“苏妄,你这个小人,你以为你是谁,小师弟,你千万不要理这小子。”小猴子骂骂咧咧,苏妄一声冷笑,一脚将其踢飞在萧丐面前,冷笑道:“好小子,今天说什么也不能让你溜了。” 狂叫一声,也不等萧丐回答,挥拳便向他肩头拍去。萧丐左膝一低,沉肩回避,倒退数尺。苏妄抽出长剑,喝到:“进招吧,让你看看什么才是剑法。”语音浦毕,手中长剑唰唰唰分刺萧丐手,脚,肩,端的是快捷无比。萧丐左挡右闪,让开了开区,右手铁剑在手中一挥,一瞬之间,已还了两招。 两人或攻或守,小猴子与李琥在旁看得不知所谓。只觉两人招式平平,无一不是平常招式,没有想到在两人手中,竟然还有这等变化。 转眼之间,两人已拆了十余招。苏妄不觉心中一惊,没有想到这小子这般厉害。二人剑来人往,又拆了数招,苏妄不禁暗暗叹气,心道:“我潜心苦练,只以为功夫越来越精纯,只道这道门中,除了那几个人,还未有人能是我对手。哪知这小子竟然练到这般功夫!” “小子,你本事还不赖,可惜要载在我手中。”苏妄还得一招,逼退萧丐,说道:“今日让你看看我新练得剑意归宗剑法,你败在这招下,输了也不冤。”当下长剑飘飘,凌厉的剑法若闪电般无孔不入,萧丐身在剑阵中,隐隐间传来的压迫感连萧丐都感觉要窒息般。 苏妄见到萧丐如此待李琥,本已心头火起,又见他待己如此无礼,更是恼恨,他自忖武功本就高过萧丐,内劲更非萧丐能比。不想大意下久久不能得胜,料想使出这般神奇的剑法,必能打的对方目瞪口呆,出一口心中闷气。 哪知萧丐此时今非昔比,眼见剑招一到,身子一跃,便已避过。跟做右手一招气吞山河,铁剑变刀,刀走霸气,威能极大。 苏妄大惊下,回剑一格,与铁剑击在一起。只觉手臂上传来的压力越来越大,大惊下,萧丐左掌忽到,只听得蓬的一声,正击在腰间。苏妄急忙顺势后纵,身子直飞出去,在怪石上踉跄数步,这才站定,心中惭愧,腰中剧痛。 萧丐这下出手,不但苏妄感到诧异,惊怒交加。连他自己也是大出意外,不知自己武功已然大进。还以为苏妄疏神,当下暗自戒备,凝神待敌。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出阵 苏妄肋骨折断,胸口又气闷又疼痛难当,只得拼命运劲忍住。平时争强好胜,哪里吃过这般亏,啐道:“好你小子,平时还真小看你。”这一张口说话,已疼得额头冷汗直冒,再也不敢开口说话, 萧丐一步踏出,护在小猴子身前。见苏妄站在当地,眼神阴冷。若是暴起发难,直是排山倒海,势不可挡,当下暗暗戒备。冷冷的道:“现在发现也不迟,哼,还以为你有多大本事,也不过如此。” 铁剑一挺,一道剑芒若隐若现,寒光一闪,苏妄只觉剑气逼人。哪敢抵挡,当即身子一闪,就地一滚,钻入边上的怪石堆中。只听得“嘣”的一声,直击得刚才站立之地乱石横飞。 苏妄本已身受重伤,这一下更是后怕不已。不想这小子内劲这般强劲,哪敢逗留。当即哈哈冷笑一声,窜入怪石堆中。萧丐一声长啸,一剑往苏妄刺去。哪知苏妄在怪石堆中东一转西一晃,萧丐只追出数丈远,便不见其踪影。 萧丐不敢再追,心知这迷阵乾坤倒置,再往前乱闯,定然越走越糟,若深陷其中,东南西北都未必能分得清楚。心下揣揣不安,跃到小猴子边上。见他脸色虽然苍白,好在受伤不重。忙将小猴子扶在一旁。铁剑一伸,剑尖抵在李琥咽喉数尺。 李琥只觉冷汗直冒,哪敢再骂骂咧咧。笑脸一伸,笑道:“萧师弟,果然厉害,那苏师兄苏妄这小子都不是你的对手。” 萧丐只是冷哼一声,道:“我且问你,罗师兄受伤是不是你在背后捣鬼的。”李琥只是唯唯诺诺不说话。 萧丐当即一把提起李琥,右掌往他肩头拍去,这一掌劲道不小,李琥肩头吃疼,当即站立不住,蹭蹭后退七八步。 李琥大惊,叫道:“萧师弟,这都不能怪我啊,我本事低微,哪敢这般造次。”萧丐冷笑一声,道:“就你这般本事,想来也不敢。”手一挥,将李琥摔在一旁,向周围之人一瞧,说道:“哼,你们留下牌子,自己走吧。”这群人哪敢执呦,只得无奈的留下牌子,扶着李琥当即远去。 萧丐也不理会众人,提小猴子按摩推拿一番。眼见天色已黑,无可奈何下,只得生了堆火,采摘些野果。两人这番忙碌,早已饥饿难耐,匆匆吃过几个野果,小猴子便即睡去。萧丐守在一旁,夜晚甚冷,好在火堆够旺,也不觉多冷。到得最后,也沉沉睡去。 睡到中夜,正梦到林师兄正在山顶教自己习武,林青山教了几句练功法门。忽然寒风瑟瑟,一惊醒来。忙定了定神,抬眼间,见皓月中天,花香草气浓烈清香。冷风吹的火堆发出哔哔之声,那火越烧越旺,突然心中一喜,心道:“这迷阵是乱石堆砌而成,终究是死物。师傅曾言水无常形。” 萧丐一跃跳起,叫醒小猴子。跟做冷风声,曲曲折折的往前走,有时路径有怪石当道,也不理会。果然越走越是明彻,走了盏茶时分,一转弯,眼前忽然出现了一白袍之人,只见他在怪石堆中左转西绕,有时眼前无路,在假山一钻,怪石堆中一绕,又往前走的几步。边走边低声念道:“震一,复七。” 萧丐哪知这五行八卦之术,见他正自潜心思索,虽知有人过来,也不抬头。当下一笑,往前走得几步,那人手一抬,忙阻止道:“小兄弟,且慢。” 那人伸腰站直,但见他面颊俊美,双目直视萧丐,正是石惊天。萧丐当下向石惊天见过礼,石惊天挥挥手,笑道:“跟我来。”在乱石堆中又直行数步,斜走数步,如此直斜交差行走。 才未走多远,又停住脚步,凝目注视,心下盘桓。如此这般耽搁,已过数个时辰。到得天明,几人也未走几丈远。 萧丐只觉索然无趣,当下也不理会石惊天,依着心中直觉,顺着耳旁风吟之声,两人奔得几转,行得半个时辰,只见前面有座竹枝搭成的凉亭,小猴子当即大叫道:“小师弟,我们我们出来了。”得意忘形外,手舞足蹈起来。 “哈哈,不错不错,当真极好。”只听得背后一道慈爱之声传来,两人心中大惊,转头回望,只见静虚道长从远处踏步而来。一见萧丐两人,喜不自胜,喜道:“我初以为无人能从这迷阵中走来,没有想到你这两个小娃娃竟然能懂这五行八卦之术,当真极好。” 小猴子脸上一红,不好意思起来。萧丐讪讪一笑,作揖道:“不敢瞒师叔,我们也是瞎打乱撞,这才出的来。”当下一五一十将事情进过说将出来。 静虚道长一听,更是哈哈大笑,说道:“凡事讲究一个缘分,你们有这般造化,也是不凡。”当下勉励两人一番,招呼两人在亭中休憩。 未果多久,石惊天声音远远传来,一见萧丐二人,自嘲道:“呵呵,石某今日倒是落后了。”静虚道长只是一笑,几人在等几个时辰,此时钟吟声远远传来,静虚道长李子布当下带头,招呼三人跟随自己而去。 四人一路疾奔快赶,李子布内劲深湛,一人当先在前,萧丐与石惊天稳稳跟在身后,几人保持数丈之距。行的半顿饭功夫,也不见落后,便知两人内劲浑厚,心中惊奇。哪知小猴子内劲平平,不想也能跟在身后,好奇下往回望,但见他行动迅捷,步伐稳健,不由心下大喜。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争执 四人一路往前,绕过山岭,只奔出十余里,便见前面空地上两个帐篷。有数人围坐一起,神情委顿。一见静虚道长四人,满脸沮丧,心道:“看来这几人也是无缘下一轮了。” 待几人走得进了,有人眼尖,一眼瞧见石惊天,不由都是一呆。几个成年道人向静虚道长作揖道:“师伯,这三位小师弟便是从迷阵中走出来的几人吗。” 众人凝神细听,见静虚道长点头应允,皆都暗感诧异。李子布转头面向众人,朗声说道:“你们也不要气馁,只要以后勤勉苦练,终究有机会。”语音浦毕,也不理会众人,右足一抬,各自一人往帐篷中走去。 李子布一离去,便有数人向石惊天围拢。谁知石惊天冷眼一瞧,也不理会。找了一个偏僻寂静之地,倒头便睡。几人面面相觑,异常尴尬,正不知所措时,只听得小猴子嬉笑之声传来。几个成年道人当即一怒,心想你两人能有什么本事,肯定是沾了石师弟的光,才走出这迷阵。 一想到此,便有几人走过来,向小猴子作揖道:“哟,这不是小猴师弟吗?小猴师弟真厉害,能从迷阵中走出来。” 另一人当即附和道:“是呀,小猴师弟可比我们厉害多了。你看我们不过就是比小猴师弟多学了几年,没有想到还不如小猴师弟。”几人你一言我一语,突然一个阴冷少年冷笑道:“小猴师弟能在里面脱颖而出,必然有自己的本事,今天我不知量力,向小师弟讨教一番,若是被小师弟伤了,那是我学艺不精。还望小师弟能指点一二。” 众人一听,哪能不知晓几人心思。心道:“你们仗着自己师兄身份,想要他们两人当真出丑。石师兄你们不敢招惹,便来打这两师弟的注意。”一时间众人围拢而来,大多数都是看热闹而至。 阴冷少年小猴子认识,不想他竟然向自己发难。当即脸色难堪,冷冷道:“徐荒师兄,你。” 萧丐一把抓过小猴儿,一步踏出。笑道:“师兄,你先歇息片刻,这两位师兄先让我来招呼,若是我不敌,便由师兄你出手,怎样?” 两人一听萧丐叫小猴儿师兄,心道:“你这小子,能有什么本事。”呵呵一笑,道:“小师弟既然这般看不起我等,请教高招。”徐荒眉头微皱,当下一掌往萧丐劈来。口中却道:“吃我一掌。”心道:“今天先快速料理了你,让你们瞧瞧我等几人本事。” 原来三人被掌门师伯唤来做这引领道人,心中早已气闷,只是不便明言。当下将这些落选之人,晾在一旁,在太阳地下暴晒,好煞煞众人的锐气。一出手便是迅捷快速,众人只看得眼花缭乱。 萧丐冷笑一声,,闪开对方的招式,哪知徐荒得势不容情,一招未完,一招又至。一招“白蛇吐信”平平推出,双手揽怀,左臂横扫,右掌忽起。均是可实可虚,不拘一格,这一出手非同小可,均是十分奥妙的功夫。 哪知萧丐不闪不躲,一把抓过徐荒的左臂,右手虚引,格开徐荒掌力,跟着左足一抬,只听得篷的一声,正击在他左臂连胸处,这脚劲力十足,徐荒的身子如纸鹤般直飞出去。 众人皆都一惊,不想萧丐竟然这般厉害,一时间皆都呆立不言,暗道这小子果然厉害。 “哈哈,这样才有意思,免得我一个不小心便重伤了你,可就不好了。”只听得一道刺耳之声远远传来,众人惊叫声中,一旁突然出现了两人,一人伸手一提,抓住徐荒的后背,大踏步走过来,将他在地上一放,脸色阴冷,两只眼睛盯着萧丐,抬头仰天,浑不把众人放在眼中。 小猴子心头一寒,却见他身后那人身材高瘦,长发披肩,正是苏妄。向萧丐说道:“小师弟要小心了,这人是苏妄的师兄段峰,今天是来者不善啊。”萧丐闻言,向苏妄瞧去,果见苏妄脸上冷冷的全无笑容,在段峰耳旁低语几声。 段峰一边点头,一边说了几句,双眼阴寒的瞧着萧丐,哈哈一笑,说道:“小猴子,几年前一别,不想今日在这重会,呵呵,一想可好?”小猴子一见段峰笑容满面,两人面面相觑,无不凛然。小猴子心道:“苏妄一人武功已不易敌,何况更有他的师兄在,今日落入他圈套。” 小猴子冷然道:“说话的可是段峰段师兄?”段峰点点头道:“正是,不想这林青山走后,他的师弟还这般了得?我还到处寻你们呢?不想在这里见到。” 小猴子哼了一声,萧丐铁剑一横,冷冷道:“苏师兄,你要找的人就在这里。”萧丐一见二人阴阳怪气,心中大怒,铁剑出鞘,剑尖朝下,向着苏妄做了一个请的招式。说道:“苏师兄,昨日荒山夜战,你我还未分出胜负,本以为这事就此揭过。不想今日你来找我们,好罢,天地虽宽,咱们却总是有缘,进招罢。”说着便要向苏妄扑过去,段峰早站在苏妄身旁相护,防萧丐忽施毒手,冷笑道:“你便是萧丐,没有想到脾气还不小,呵呵,也罢,就让我先挡一阵吧。” 众人听段峰与萧丐双方叫阵,皆都一惊。有人有意要替双方解怨,只是艺不惊人,威不服众。心下都是好生为难。心道:“这两人得罪了段师兄,可要吃大苦头了。”一时间议论纷纷,喧嚣不止。 “你们还有这闲情,处理私仇旧冤,呵呵。”只见石惊天悠悠醒转,朗声说道:“我不不该阻止,只是要奉劝段兄,这两位小师弟可是从迷阵中出来之人,你若要逞英雄好汉?可别怪我未有提醒。” 段峰一翻手,抓住他手腕,颤声道:“你说什么?”石惊天被他握得疼入骨髓,手一挥,一股极强之力震开段峰,冷冷道:“怎么,你以为我还会说谎吗?哼!” 段峰毫不理会石惊天的讥讽,向众人喝道:“他说的可是真的?”见众人皆是不言,已然明了。段峰冷哼一声,走向一旁,自顾自的打坐凝气聚神,苏妄哪敢与萧丐对抗,缩在一旁也不理会众人。 萧丐含怒不语,心道:“你想打就打,不想打就不打。我有心跟你打一架,只是小猴师兄受伤在即,待下一关,一定要来打个明白。” 几人这般寂静无声,众人也闲无聊。如此等了半天,只见前方过来的道人越来越多,到得晌午过后,人越聚越多。 只听得远处钟声传来,无尘道长从一旁走出,从怀中取出一本红绫面的册子来,说道:“我和众师兄整理了各人手中牌子数,牌子数取前五之人。”他顿了一顿,见众人有的神情萎顿,又道:“照说,这试剑大会应该多取几个名次,只是有三个弟子从迷阵中走出来,所以。” 几人当下再也忍耐不住,叫道:“师伯,这试剑大会才这几人,是不是少了点。” 段峰冷笑一声,双眉上扬。道:“你们嘀嘀咕咕作甚,就你们这般本事,也休想取得好名次。”说着左掌划了个半圆,手中剑出鞘,一股剑气扫到面前碎石上,呼的一声,众人只见乱石飞扬,众人皆都吃了一惊,真想不到他这平平一剑,居然会有这么大的力道。 无尘道人呵呵一笑,道:“前五之人便是段峰,赵阳,,玉若烟,白璃,还有苏妄。你们若是有谁不服气,可当众向他们讨教,若是他们技艺不精,呵呵,这位子便是挑战者所有。” 众人本来跃跃欲试,只是刚才一见段峰那一剑,都不敢妄动。当下吴不道一步向前,板着脸说道:“若是无人挑战,便由这五人先挑战从迷阵中出来的三人吧。” 挑战台上,石惊天,萧丐与小猴子三人站在挑战台上,石惊天袖袍挥动,清风吹拂,一股无形气劲冲天而起。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比拼 众人在石惊天虎目注视下,都感到一股无形压力袭来。段峰双臂环抱,向赵阳哼了一声,说道:“赵师兄,如此大好机会,你难道不想上去戳戳他的威风吗?” 赵阳素知段峰为人极是歹毒,知道他的用意,暗暗好笑:“段峰这小子偏心得紧,反过来让我先出头,他好坐收渔翁之利。”赵阳也不以为意,大喝一声,跃上挑战台上,抱拳道:“石师兄,久闻你武艺精湛,视我等如无物,小弟不才,今日抛砖引玉,得罪了。”也不等石惊天回答,挥掌便向他拍去。 石惊天右足一跃,倒退数尺。赵阳挥剑在身旁连划了数个半圆,喝到:“还招罢。”话音结束,唰唰唰已发了数招,快捷无伦。石惊天左躲右闪,把这三招全都让了开去,右手手腕一抖,这一瞬间,也还了数招。 众人皆都一惊,段峰喝一声彩,有心瞧这两位对手这几年来功夫进境到何地步。两人都是各发快招,点到便既收势,互探对方虚实,两人的声影在台上飞舞来去。 萧丐在旁看得出神,两人或攻或守,无一招不是平平无奇,却都是出人意表的极妙之作。只看得他心旷神怡,心痒难耐。 转眼之间,两人已相互对拆数十招。石惊天与赵阳都不觉心惊,暗赞对方了得。 无尘道人旁观之下,不禁暗暗点头,心道:“我只道道门除林青山以外,石惊天便是道门第一弟子。哪知这赵阳招式万变,又能练就这般可人的劲力!” 小猴子一斜眼间,于两人剑招中的精妙之处,却是不能理会。忽见苏妄脸色怪异,大声喝彩叫好。小猴子怒道:“苏妄,你乱叫嚷什么?”苏妄冷哼一声,道:“你自己不懂,怎知别人也不懂。” 小猴子笑道:“哼,你有这般厉害,就不会在迷阵中偷袭我,今天你我都已受伤,也算扯平,可敢上来与我斗上一斗。”苏妄冷喝一声,右足一点,跃上挑战台上,也不搭话,唰的一声,长剑在手,剑尖刺向小猴子右手手臂。 小猴子挥兵刃架开,只感到劲上一股凉气,奋力往前一挺,一招“水滴石穿”,疾往苏妄右手手腕卷去,苏妄身子略侧,让过来剑,数招一过,苏妄看出他剑法奥妙,身法迅捷,也是暗感诧异,不想这厮尽然进步如斯。当下学陆大伟,已快打快,左掌着着抢快,硬打硬拿,要强行夺取小猴子手中长剑。苏妄内劲本较小猴子强悍,虽被萧丐打伤,但内劲十足。小猴子哪敢硬接?片刻之间,小猴子连遇险招,逼得退到挑战台一旁,只得丈着身法在四周游走。 苏妄手中长剑使得虎虎生风,小猴子却是上下跳窜,勉励抵御,拆解了半响,突然变招,使开吴不道自创的“三式剑法”来,只见她双臂挥动,手中长剑行云流水,苏妄眼花缭乱,只得紧守门户,不提防啪啪,左肩右胸接连中了两剑,好在小猴子他功力受损,未能出剑凌厉如峰,自也不觉多疼痛。 众人眼见小猴子一下从劣势扳平,都叫了起来。原来石惊天与赵阳须臾间拆得数百招,到得最后两人招式都是平淡无奇,所有拼斗都是内劲上施展,这般拼斗比之小猴子和苏妄,更加凶险。若是内劲不足,被逼上岔路,非受重伤不可。只是这等拼斗,只有身历其中的局中人方知,旁观者自是无从知晓。 反叫小猴子与苏妄的武功最为好看,两人越斗越是骇异,两柄长剑在手中盘旋飞舞,众人只觉四面八方都是剑影。 凌芊芊双手紧握,只盼小猴子快些得胜,忽见罗元脸色怪异,心下诧异,低低的叫了声:“罗师兄!”罗元并不搭话,只是双目注视挑战台上。凌芊芊大异,仔细瞧去,才知他是在观看小猴子与苏妄的拳招。看到得意处,忍不住给小猴子叫好。 段峰冷哼一声,笑道:“装腔作势,谅你这本事,怎知我师弟的神妙功夫。”凌芊芊怒道:“哼,段师兄,要不是某人背后偷袭,这台上之人就不是某人了。”两人在一旁斗口,罗元却充耳不闻,只是凝神观斗。 罗元突然“啊哟”的一声,斗然间只见小猴子身子跃在空中,无处可借力,砰的一声,苏妄一拳已击在小猴子肩上,小猴子吃疼下,当即后退数步,双手抓住苏妄手臂,两人都是立足不稳,摔下挑战台来。 苏妄顺势落下,小猴子却是倒退着下来。两人在空中跌落,小猴子见苏妄正在他身旁,当即伸出双手,顺手在苏妄身旁一按,借势一跃在半空一个起伏,轻飘飘的落在挑战台上。 罗元与凌芊芊见小猴子竟然能反败为胜,情不自禁的又叫了一声“咦!”两声同是“咦”,心情却是大不同。 罗元哈哈大笑,喜道:“妙极!”。段峰板着脸,阴森森的道:“这小子安敢。”当即一跃,飞上挑战台来,向小猴子冷冷道:“你这小子,这么卑鄙的手段都能施展。” 当即一掌往小猴子肩上拍去,小猴子听到掌风劲锐,反抓回臂,要挡他这一掌。哪知段峰呼的一声,招式奇快,右拳划个半圆,向外推去,咔嚓一声,小猴子身子直飞出几尺之外,段峰得势不饶人,飞身而出,右拳左足同时发出,小猴子哪能抵挡,蹭蹭蹭不住后退。 众人在旁观战,见段峰一出手就得手,不住呐喊助威。罗元等人心中却是焦急万分,正不知所措时,小猴子的身子被段峰一掌拍飞,身子若断线的风筝一般,落将下来。 罗元一呆之下,拔脚奔向小猴子。见他满身是血,晕了过去,心中一疼。万料不到段峰这般狠辣,当即怒视段峰。却见他只是冷冷一笑,双臂环胸,也不以为意。 萧丐飞身而出,落在段峰面前,双掌一挥,同时发出。段峰缩身拔拳,还了两招。 段峰见他出手迅捷,叫道:“果然好俊功夫。”眼见萧丐大是劲敌,左掌虚探,右手便往萧丐胸口抓去。哪知萧丐竟不退让,左手二指疾挥,直取敌双目。 段峰不想他来势这般快,心头也是一震,暗道:“我原以为这几人不过尔尔,没有想到这小子一出手便已不凡。”急忙斜退数步,手腕一翻,使开擒拿手。段峰见他出手了得,不敢再有轻敌之心,凝神打叠精神,使出道门拳法来。 段峰是铁板道人的得意弟子,精通外家拳法,腿上功夫自极厉害。双腿交互横扫,萧丐当下小心在意,见招拆招,他知段峰腿脚功夫了得,绝不让他近到身旁,手中铁剑严守门户,见有机可乘,便还得几招,两人斗到酣处,只见挑战台上人影飞舞,拳脚越来越快,剑影如影随形。 凌芊芊斜眼观战,只见双方招招都是迅捷异常,凶险万分,不敢再看。忙扶着小猴子在一旁坐下,见他满脸紧张,浑然不在意自己身受重伤,正自焦急时,只听得“呼呼”之声传来,凌芊芊大奇。睁眼一瞧,只见萧丐铁剑唰唰唰连刺数剑,段峰哈哈一笑,纵上几个跳跃,一双铁手在剑刃上一碰,“嘣嘣”不觉于耳。众人皆都大奇,心道这小子剑法果然奥妙,即便强如段师兄,也讨不了巧。 两人相互拆了数招,段峰久斗不下,心中焦急,暗道:“再耗下去,时刻长了,即便胜了他,脸上也是无光!”段峰武功本就与萧丐不过伯仲间。再加上心下轻敌,萧丐三式剑法连绵不绝,内劲十足,几次遇险,不免心中更是浮躁。只听得呲的一声,段峰肩头中了一剑,他一个踉跄,向后倒退数步,眼见敌人趁势进逼,斗然间飞起一脚,踢向萧丐心口,出腿如电,甚是凌厉。 萧丐不想段峰落败之余,还留有此绝招。忙伸手去格,胸口已被踢中,身子直跌出去,倒退数步,这才勉励站立。萧丐被他这么猛踢,只觉胸中气海翻腾,难受异常。 无尘道人心下大惊,说道:“这段峰果然厉害,外家功夫练到这地步,就算铁板师弟也不遑多让。“ 李子布笑着摇摇头,随即脸色转为凝重,说道:“这萧丐也不简单,三式剑法使得这般厉害。”转头向吴不道一瞧,说道:“师弟,你收的一个好弟子。” 吴不道又惊又喜,望着两人相斗,还未开言,无尘道人呵呵一笑,说道:“萧丐剑法固然厉害,这段峰也不差,若非手中那柄铁剑,也未必能讨的巧。” 李子布呵呵一笑,未知可否。吴不道心里异常愤怒,冷冷说道:“师弟以为我三式剑法徒有虚名,也罢,我早就想和你打一架了。今天正好有机会,这便向你讨教讨教,看看我这三式剑法是否厉害。” 李子布见吴不道一言不合便要动手,心知他护短急切。当下双手分别在两人手腕一搭,笑道:“你们怎么还和少年人一般,好勇斗狠,简直有失斯文。再说今天是试剑大会,你们若是斗起来,虽是切磋比武,,也不怕别人笑话了。”二人连声称是,不敢执呦。 这时山前云重月暗,萧丐回过神来,只见段峰乘势疾上,双腿直上直下,萧丐听风声怪异,若被挨实,非同小可,忙侧身卸去来势,只觉一股极大力量向自己推来,一声长啸,左手疾挥,格开段峰的招式。突然剑法一转,使开谢青渺传授的“山岳刀法。”铁剑一挥,人已跃在空中,这招“气吞山河”威力奇大,人未至,凌厉的刀气早已袭来。段峰大惊下,只感四周气氛骤变,哪敢迟疑,右足一跃,已退后数丈。 萧丐使开刀法,比之三式剑法反反复复不知高明多少。连绵招式变化不端,到得后来越使越顺心,一时间刀气四射。段峰大神怪叫连连,知道萧丐这几招都是狠辣凌厉,委实难当,武功虽高,却也不能硬接硬架。 二人再拆数招,段峰越来越惊慌。觉得敌人刀法趋势甚急,只得因势带引,左右双掌齐挥,刚好与萧丐掌力相遇,只觉对方劲力如排山倒海般压将过来,只得暗中加劲。萧丐使开刀法,段峰只挡的数招,突然啪的一声,又中了数刀。 萧丐心中早就恼怒段峰无情,刀法越来越霸气,一得势更难收招,右手飕的回转,铁剑已插入了段峰胸口,左掌往他胸口一推,段峰被他这一猛推,身子直跌出去,撞向一旁。萧丐一刀得势,一刀又到。 李子布与吴不道心下俱感诧异。无尘道人当即右足一跃,左手伸出,拖住段峰背心。但见段峰胸口鲜血淋漓,一排鲜血直滴过来。又惊又怒,见萧丐铁剑袭来,当下喝到:“小子,怎敢。” 石惊天身子突然跃起,左掌在萧丐手腕一搭,萧丐只觉眼前掌影闪动,敌人又一掌往肩头击来。 原来石惊天与赵阳比拼内力,和他硬拼数掌,每次双掌相接,都感到说不出的难受,当即呼呼猛击数掌,乘赵阳全力相迎之际,倏地暗中加劲,右腿一扫,便即摔倒。 石惊天打倒赵阳之后,见萧丐与段峰相斗,颇居优势。不由好奇心起,一见萧丐刀法凌厉,不管不顾。眼见段峰危急,也顾不得许多。当即一跃,身在半空,右掌快如闪电,抓住铁剑剑柄,左手瞬息间连施数下杀手,萧丐奋起平生之力,向外抖甩。吴不道早已在旁,双手突然一沉,手指一点,萧丐只觉全身酸麻,跟着左手已被拉住。两人齐力下,萧丐只觉双腿软到,再也站不起来。这一下突变,众人看得目瞪口呆,隔了半响,才回过神来。 无尘道人与吴不道早已将萧丐扶着走下台来。李子布转身对众人笑道:“年轻人气盛,哈哈,这试剑大会照常。”双手一挥,早有几个道人走上前来。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入魔 晴空万里,夏来又绿山幽涧,夜来吹折花径香。云霞缭绕,万紫千红东风面,无边光景都是新。 试剑大会早已结束一月有余,萧丐端着在地下一块光溜溜的大石上,面壁寻思:“师傅说我走火入魔,嗜血成性,当日使开刀法,只觉气血上涌,心绪浮躁,好似有用不完的力气。”霎时之间,脑海中涌现许多情景,都是平时与众师兄之间嬉笑怒骂之事,不由心中激荡。自试剑大会以后,吴不道便打发萧丐到赤甲山后的危崖面壁静心。 当日傍晚,萧丐无奈下,拜别众师兄,与师姐作别后,携了一柄铁剑,自行到后山危崖。见危崖上有个山洞,便知是历代道门弟子囚禁受罚之地。道门本是草木清华,景色幽静。受罚弟子在此面壁思过,便会心旷神怡,心无旁骛,不致为外物所扰。只是一想到要在此面壁半年,萧丐本就不喜清静,这下更是无聊万分。 想到此节,心情登时惆怅,一声长啸,身子倒纵而出,双手撑地,倒立而行。三个筋斗翻将出来,双手站定,这才睁眼,天地倒转,不由兴趣盎然。他本就爱闹,心道:“我以手带脚,在这危崖上行走,这才好玩。”心念浦动,忽听得背后有人拍手笑道:“哎呀,小师弟,好得很啊,你也要做一个小猴子啊!”正是郭静的声音。萧丐大喜,转过头来,只见郭静手中提着一个饭篮,神秘的笑道:“小师弟,我给你送饭来啦。”转身坐在大石上,放下饭篮,笑道:“你这倒转身子,可真好玩,我也来试试。” 萧丐心想你一个女孩子做这等把戏,若被他人看见,那可叫人笑话。忙定了定神,退后两步,笑道:“师姐你就别砢碜我了,嘿嘿。”左手一撑,已轻飘飘落在郭静面前,说道:“师姐,你今天给我带什么好吃的了,莫不还是萝卜青菜啊?” 郭静打开饭篮,取出两碟菜肴,又将碗筷取出,放在大石之上。笑道:“你瞧,这是甚么?”从饭篮底下取出一个小小酒葫芦来,站起身来,拔开塞子,送到萧丐手中,笑道:“这个可是好东西哦,我就知道你在这上面一定无聊,取了点酒来。” 萧丐只觉酒香沁鼻,无言以表。咕噜一口,只觉咽喉火辣辣的,突然扑哧一声,大口酒喷将出来。皱眉道:“这是什么味啊,怎么这么难喝。”萧丐自在酒老头那饮过酒后,此还是第二次喝酒,还以为天下酒都一个味,不想竟天差地别。 郭静捧腹大笑,待萧丐吃过饭后,又和萧丐有一搭没一搭的说了半个时辰,突然萧丐问道:“师姐,怎么每次都是你来送饭呢。” 郭静只是一笑,说道:“这山路崎岖,别人来送饭我也不放心。你看我送来的饭不都是热腾腾的吗?”萧丐起始未注意,听他提起,果决如此。心道厨房离此地少说也有好几里,山涧道路更是淋漓难走,没有想到师姐有这般好脚力。 心中想到此,突然问道:“师姐,试剑大会结束了吧。”郭静听萧丐问这话,知晓他心中所思,过了良久,方说道:“嗯,最后还是石惊天得冠了。师姐说最后若不是小师兄被石惊天偷袭,还有。”本想说还有师傅在旁协助,不然这石惊天未必能得冠。向萧丐一瞧,见他脸有阴色。突然向天打了一个哈哈,笑道:“小师弟,你也不必计较这得失,以后终究会有机会的。你看天色已黑,我若再不下山,估计就回不去了。”当下收拾碗筷,向萧丐道别一声就既下山。 自此每日黄昏,郭静送饭上崖,次日中午萧丐便吃昨日剩下的饭菜。 萧丐独居危崖,闲来无事,倍感无聊。一早起来,打坐练了会功,温习气功剑法。更默思谢青渺的山岳刀法,心道:“谢前辈传授我的刀法,蕴藏了毒宗的内劲和刀谱的绝诣。每次使出来都是气势如山,但我都觉内劲不足,难道我修为不到境界,勉强学步,反倒弄巧成拙了。”可是转念一想,“师傅都言我走火入魔,心智不坚。莫不是这刀法真的暗含古怪,乃是邪派武功。难道谢前辈会害自己。” 心中想到此,取出谢青渺所授的那本“毒经”,当即照此用功,其实不觉如何,过得久了,只觉良趣甚多。这么一来,除了每晚和郭静聊天说话以外,每日心无旁骛,只是练功。 如此过了两个多月,萧丐依着“毒经”所授内劲,练了一遍功,突觉浑身燥热难挡。山崖上本极阴冷,这些时日更是一天冷似一天。萧丐当即刺裸上身,就地打坐调息,却不想全身好似被火烤一般。萧丐大惊,只觉一团烈火立时在小腹中烧起来,“啊”的一声大叫,跳起声来,催动“剑意归宗功”内劲,才把这团烈火扑熄,说也奇怪,热气一消,全身便觉舒畅无比。 萧丐这一闹腾,又觉一股寒气直从丹田中升了上来,犹如一股冰线,顷刻间好似全身都冻僵了,忙穿起衣服,在洞前生了一堆火,他全身距震几下,牙关格格相撞,寒冷难当,急忙运起“毒经”内力相抗,冰线渐渐消融,登时四肢百骸说不出的舒适,全身暖洋洋地飘飘欲仙。 萧丐不知这“毒经“乃纯阳内功,“剑意归宗功”乃纯阴内功,一阴一阳两门内功本来相互冲克,人若练习,势须令得走火入魔。谢青渺一时好心,不想这“毒经”后继无人,便传于了萧丐。 萧丐经此变故,一会大燥大热,一会大凉大寒。虽然身强体壮,又哪能经此如此折磨。只觉头疼欲裂,全身好似要爆炸一翻。一个哆嗦,一头撞向边上的一颗大树,震得那树摇摇晃晃,落叶飞飞。眼一沉,便即昏倒过去。 到得夜半时分,萧丐只觉气息窒息,艰难睁开双眼,只觉丹田之气向上疾冲,热火攻心,四肢百骸好似在冰窖中一般。急忙闭气收束,内息两股气息翻翻滚滚,嘴里言语模糊,眼中血红如欲喷火,难受异常。 迷迷糊糊中,一阵细细碎碎的脚步声传来,耳听的一阵冷哼之声,黑夜中一道声影盘膝坐下,伸出左掌搭在萧丐背后,只片刻之间,萧丐本已难受异常,突然一股强劲之极的内力传到,只一顿功夫,萧丐便觉气定神闲,内息周流,数次想跃起大叫大嚷以舒郁闷。背后之人冷冷道:“不可妄动,切记在前功尽弃。” 萧丐闻言,当即收敛内息。将内息重又逼回丹田。脑中空明清澈,这般静卧半个时辰,鼻息绵绵,渐感心定。不知不觉间便沉沉睡去。 到得第二日,东方天已微明,一觉醒来,空荡荡的崖间只有自己一人,心道:“昨晚我迷迷糊糊中,只觉有人相助,为何不见人影。” 萧丐四处寻找,崖间不大,一眼望去,尽收眼底。只是苦于被禁危崖,不敢走得太远寻找,却哪里见人影?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缘由 如此过了数十日,萧丐自那晚习练武功而至心绪失常后,每日只是勤修内功心法,再也未出现过难受之状,心中暗暗好奇。只觉丹田一股气息急升而上,不知为何全身精力充沛,猛跃而起,双掌便推了出去。这两掌击得地下乱石飞舞,飞沙走石。 这日午间,寒风呼啸,便下起雨来。萧丐见雨势不小,心道:“这山道险峻,郭师姐可千万不要再送饭过来。”心中想到此,甚是焦虑,萧丐每过片刻便向崖下张望,眼见天色甚晚,不见人影,方放下心来,在洞中歇息片刻,便沉沉睡去。过得一会,只听得耳旁隐隐有声音传来,萧丐失神片刻,出洞一瞧,只见前方一道瘦小的声影传来,暮色朦胧,那人边走边喊:“小师弟,小师弟。”萧丐听出是小猴子的声音,又惊又喜,出洞一瞧,只见他左手提一个饭篮,右手抱着一套棉衣,一纵一跃,几个起伏,便跃上崖来。 萧丐不敢下崖半步,待小猴子走近了,才伸手将他凌空提上崖来。见他全身是水,柔声道:“小猴师兄,你。”小猴子满脸歉意,伸手拂去满头的雨水,说道:“小师弟,你看我太不小心了,路上摔了一交,将你的饭菜掉了一半。你你可得挨饿了。”萧丐又是感激,又是不好意思,将小猴子引进洞中,说道:“师兄,山道这般溜滑,你不用来的。你看我少吃几顿,一点都不碍事,便是几天不吃饭也不打紧。” 小猴子哈哈一笑,说道:“小师弟,你就尽吹牛吧。”说着将棉衣递于萧丐,接着道:“现在天冷气寒,到了晚上更是寒冷。快披上这棉衣吧。”小猴子四周一望,见石洞狭小,两人进的洞来。仅可容身。已无多大空余之地。两人相对而坐,萧丐“嗯”了一声,将棉衣披在身上,来回渡了两圈,喜道:“还是小猴师兄最好,你不知道,这白天还好,晚上那个风吹的紧,还好我白天拾得些柴火。” 小猴子将饭菜摆在石桌上,听萧丐嘴上说的轻松,心想晚上寒冷如冰。不由心中一疼,柔声道:“你还说不冷,还好这棉衣没有被雨水打湿,若是被师傅知晓,肯定又要嘀咕了。”小猴子一提到吴不道,鼻子不由一酸。 萧丐端起碗筷,虽知一大碗青菜,也吃得津津有味,边吃边嘟囔道:“小猴师兄,前些日我听得门中钟声长鸣,是否有事情发生?” 小猴子点点头,笑道:“你这小子,耳朵还挺灵的嘛,郭师妹还说你以手代步,学小猴子走路,以后想做一个小猴儿啊。”萧丐笑道:“哎呀,我可不敢呢,要是让师傅知晓他收了一群猴儿做徒弟,不知会不会气的。” 两人笑了一阵。萧丐见四周黑茫茫一片,说道:“小猴师兄,那你今晚是不能回去的了,先在石洞讲究一晚,明天再下吧。”两人东拉西扯的谈到深夜,小猴子越说越迷糊,最后慢慢睡去。 此时寒风呼啸,大雨淋淋。萧丐怕他着凉,在边上生了一堆火堆,解下身上棉衣,盖在他身上。火光映照他的小脸,只听得他嘴唇微动,小嘀嘀咕咕。 萧丐心中一笑,心道:“我自小便没了父母,全赖师傅和众师兄将我抚养,师门厚恩,实所难报。”心中想到此,双手托腮,正自出神,忽听得他轻轻叫了一声:“师父,师傅!”萧丐一怔,见他双目紧闭,知道他刚才是说梦话,不禁好笑,只听得小猴子双手乱抓,哭道:“师父,不要怪小师妹,都是我的错,不怪她的,你们不要赶小师妹。” 萧丐守在他身旁,初始还不以为意,后来越听越心惊,暗道:“小猴师兄说的小师妹是郭师姐呢还是凌师姐?他说的不知道是何事。”心中又疑惑,始终不曾入睡,直到天明。只是小猴子说话语无伦次,到得最后侧个身,又即呼吸匀称,闭口不言。听不出个所以然。 小猴子睡得辰牌时分,方才醒来。见萧丐正在洞外打坐修炼,当下打了个呵欠,报以一笑,道:“小师弟,你一早便醒了啊。” 萧丐冷哼一声,道:“小猴师兄,你昨晚倒是睡的极好,师姐可悲你害掺了。”小猴子心中一个机灵,支支吾吾道:“小师弟,你你在说什么?” 萧丐只是不理,见小猴子满脸吃惊,心道果然有事瞒着我。当下语重心长的问道:“小猴师兄,你便不要再骗我了,若不是你说梦话,我也不知道会出这样的事情。” 小猴子一脸沉默,小声道:“小师弟,你千万不要冲动,师父这样做也是迫不得已。”萧丐双手按着小猴的肩膀,急道:“小猴师兄,师父是不是出事了,你告诉我好不好。”到得最后,心中想到师门曾经对自己的好,竟然哭出声来。 此时阳光正媚,小猴子无奈的叹口气,慢慢走到边上的一块圆石上坐下,有气无力的道:“本来这事,师父不让我告诉你。不过我想,这事你此早便会知晓,只是早晚而已。” 萧丐“咦”了一声,心道什么样的事情,师父会瞒着我,莫不是郭师姐。心中想到此,忙问道:“是不是郭师姐。” 小猴子不答,只是说道:“小师弟,你记得林师兄吗?”见萧丐点点头,才接做说道:“我们都喜欢争强好胜,若林师兄在时还好。只是这几年,咳,不提也罢,想必你也知道。自从试剑大会以后,大家都相安无事,哪知这苏妄伤好以后一直不服气,冷嘲热讽的,郭师妹气不过,当下便和这苏妄斗在一起。” 萧丐心中一怔,说道:“郭师姐剑法出众,只是平时行事低调,这苏妄哪能是郭师姐的对手。”萧丐懒懒的答道,小猴子却是一惊,心中大奇,说道:“苏妄武功不在自己之下,郭师妹哪里是对手。哪知道,哪知道。” 萧丐紧张道:“郭师姐怎样了?”小猴子这才回过神来,说道:“哪知道郭师妹只十几个回合便得胜了。”萧丐这才“哦”了一声,自己和苏妄交过手,心知他武功实不足拒,这才讪讪道:“郭师姐赢了,这不是好事吗?” 小猴子说道:“本来我们是挺开心的,哪知被一个道兄见到了,当下二话不说,便出手欲擒拿师妹,我们一时间都惊呆了。”萧丐不知发生何事,见小猴子满脸不置可否,接口道:“后来呢,后来师姐怎样了。” 小猴子说道:“郭师妹不知为何,和道兄相斗几个回合便也得胜,最后无尘师伯路过,当下便质问郭师妹,郭师妹只是不理,后来还和无尘师伯两人斗在一起。”这一下即便是萧丐也是大吃一惊,忙问道:“这怎么会呢,最后怎样了?”见小猴不答,急道:“郭师姐是不是出事情了。”心中想到郭静,只盼她能平安无事。 小猴子抬头看天,过了良久。才说道:“最后郭师姐竟然把无尘师伯伤了,这一下不但我们吃惊,便是众师伯也都不确信。郭师姐心知大事不妙,当下便逃下山去了。我们众同门寻了几天几夜,也不得师妹的踪影,后来师父没法,便将自己囚在紫霄宫,让掌门师伯发落。” 小猴子当下爆了句粗口,怪不得这几日不见郭师姐送饭而来。急道:“郭师妹又没有受伤,师父怎样了。”小猴子说道:“郭师妹没事,只是师父,咳。” 萧丐当下心惊,提起铁剑,当下便往山下跑去。小猴子想要阻拦,却哪里还有他的声影。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紫霄宫前 萧丐惴惴不安,心中想到郭静,便心绪不宁。又不知师父怎样,只想快些见到,只觉这道路漫长。却不知雨刚停歇,一路更是陡峭滑溜。萧丐一路踏来,如履平地。几个起落,便将小猴子甩在后面,到得最后,连人影都不曾见到。 萧丐一路往前赶,路上尽走一些人烟稀少之地。只一顿饭功夫,便到了紫霄宫门前。一眼望去,台阶上寂静无声,连个人影都没有。当下四周一溜乱转,也不见一点端倪。 萧丐心中正疑惑时,忽听得身后有人“咦”的一声,语气甚时诧异。回过头来,见一胖一瘦两个道士站在身旁,凝目注视,脸色大有愤色。一见萧丐,两人对望一眼,当即便往里面行去。 萧丐见过瘦道士,当下足底加劲,抢出数步,高声叫道:“清霜道兄且留步,我是萧丐啊。”一声呼出,两道士反而走得更快了。萧丐只几个起落,已绕过二人身旁,抢在前头,转身说道:“清霜道兄。”说着便向前作揖。 清霜心知萧丐武艺不凡,便是段峰都不是其对手,何况是自己,今又见他身法如此迅捷,脸现惊惶之色,见他向自己躬身行礼,当下两人左右闪避,齐声问道:“萧丐,你要干甚么。” 萧丐呵呵一笑,心想这地我也不熟,只得麻烦你们两个道兄带路了。说道:“两位师兄安好,萧丐想上山拜见掌门师伯,相烦指引。”另一个胖道士冷笑道:“你这小子有种,便自己上去罢!”说着一剑挥出,出剑甚是快捷,萧丐铁剑一格,不料清霜一足飞出,猛向萧丐胸口踢到。萧丐暗暗奇怪:“怎么两位师兄这么没来由,便对我剑**加?”当下既不化解,也不闪避,鼓劲抵御,只听得波的一声,清霜只觉足底疼痛肿胀,反瞧萧丐受此一脚,恍若无事。 胖道士当下一阵呼啸,剑招突变,唰唰两剑,一招“引蛇出洞”,刺向萧丐下盘。清霜就地一滚,从腰间抽出长剑,使招“打草惊蛇”,却向萧丐肩上削去。 二人相互配合,苦练了十余年的剑招,两人在剑招上练得丝丝入扣,分进合击,萧丐见两人出手狠辣,不由得着恼,当下身子微侧,左手格在清霜剑柄,一招“拖泥带水”,引得剑刃倒转,当的一声,与胖道人长剑相交,架开他那一招。 两道均感手腕酸麻,虎口生痛,这一下更是惊骇,不想这小子内功这般厉害。却不知萧丐这一手从三式剑法中变化而来,借力打敌,全是四两拔千斤之技巧,浑没有用一点内劲。二人一声呼啸,双剑又上,两人早知对方武功远在己上,只是碍于门中规定,不敢后退。唰唰唰数剑,都往萧丐刺去。萧丐当下不由得不怒,心道我有心相让,不想你这二人这般无礼。 但见胖道人一剑来得猛烈,右手穿出,手腕略加用力,平夹剑刃。胖道士用力回抽,只觉得长剑好似被钢钳夹持一般。正心急时,突觉手中一松,萧丐左手手肘亦然撞到面门,只得撤剑后跃,一股巨力传来,身子倒飞出去。 萧丐此时武功非比寻常,举手投足间,无不恰到好处。右手手指转动,剑尖向上反弹。清霜正挺剑刺向萧丐,剑锋被剑尖一撞,只听得铮的一声,全身距震,右臂只得松手放剑,向旁跃开。 萧丐足尖一跃,身子已从清霜头顶飞过,足一落地,一双铁手早已抓住清霜衣襟。喝道:“清霜师兄,我且问你,我师父现在何处。”萧丐心道反正也得罪了,当下也不顾什么尊卑,嘴上更是不留情面。 清霜又惊又怒,当下一怔,做声不得。萧丐冷冷的道:“你若不说,休叫我对你客气不得。”清霜又叫又跳,说道:“你想怎样便怎样,我是不怕你的。” 萧丐哈哈大笑,刚才自己对付胖道士的狠辣手段,他明明亲见,居然仍这般倔强,大出意料之外,倒与自己性子相似,忽地手上加劲,一把将清霜道士往外甩去。 清霜身不由己往外飞去,心道这一交定摔得不轻。岂止双脚落地,居然平平站着,呆了半响,心道:“好险!”忙将胖道人扶起,转身便走。 萧丐冷冷注视清霜背影,只是一笑。足尖一点,在树枝上借力一跃,已然落在屋顶之上。四下一顾,正自焦虑。 忽听得门外一人高吟道:“百感中来不自由,角声孤起夕阳楼。碧山终日思无尽,芳草何年恨即休?睫在眼前长不见,道非身外更何求。 谁人得似张公子,千首诗轻万户侯。”说话的却是书剑先生吴不道。 萧丐当下一惊,小心藏在一旁,不致被发现。只见吴不道身旁还站着数人。却是静虚道人李子布,无尘道人,清虚道人,铁板道人,以及静虚的弟子石惊天。 无尘道人厉声道:“师兄,想必你也知道事情经过了,老三一直袒护他的弟子,连我都不理。” 吴不道只是哈哈大笑,向李子布说道:“师兄,我的性子你是知道的,不管怎样说,我不能做对不起老六的事,他将这两人托付给我,我一直好生对待,我都不知这事,老四便知,呵呵。”当下一声冷笑,瞧向无尘道人。 李子布神色严峻,一双精光闪烁,过得一会,方笑道:“两位师弟亦不必争执了,此事各种详情,容后在说。”当下手一抬,萧丐见青光一闪,一掌劈来,掌影好生飘忽。不知何处挡驾,情急中向后一跃,唰唰唰三剑逼退李子布。 无尘道人一见萧丐,当即冷哼一声,道:“好呀,三哥,你收的好徒弟,竟然跟掌门师兄动手。” 吴不道一步踏出,笑道:“我的弟子好还是不好,也由不得你点评。”转头向萧丐瞧去,喝到:“你这小子,不是在危崖上面壁,何以至此。” 萧丐向李子布等人磕头作揖道:“师父,我只是。”吴不道当即冷哼一声,冷哼道:“这地方是你该来的吗,自己犯的错。” “哼哼,三师哥你不用这般恼怒。”无尘道人一步踏出,打断吴不道,笑道:“掌门师兄,我一直挺喜欢这小子的。只是有些疑问,须得着落在这小子身上。” 吴不道正要说话,李子布呵呵一笑,双手背在身后,说道:“四师弟,你有何疑问,直说也无妨。” 无尘道人向萧丐瞄上一眼,心道:“这小子虽然古里古怪,不想能打败我弟子,定有蹊跷。”转头向萧丐厉声道:“小子,我且问你,你武功是跟谁学的。” 这一下众人皆都一惊,心道师弟这话何意。萧丐忙摇摇头,道:“师伯,你这话是何意,弟子,弟子实在不知何意。” 无尘道人只是冷哼一声,说道:“你这小子好功夫,我倒是要瞧瞧你本领究竟是怎么回事。”一声招呼,殿外便走进七人。吴不道大惊,见李子布坐在一旁,只是平静的看着,也不便说什么。 当下七人从腰间抽出长剑,齐向萧丐刺来。萧丐只得用剑一格,足尖一点,呼呼两掌,挡开两人剑招。右手铁剑唰唰还得两剑,手腕一抖,连划数个半圆,紧守门户。 众人有心瞧萧丐武功套路。那日见萧丐剑招古怪,即便是吴不道也是暗暗称奇。见众人也不阻拦,虽心下焦急,只是无能为力。见萧丐在七人剑阵中身形灵动,剑影掌影翻飞,这才放下心来。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惊变 两个道人双剑齐出,连绵而上,双剑连势,威力极盛,萧丐不敢轻视,凝神接了数招,又有两道人乘这空隙,站定方位挥掌发招,萧丐手上与各人掌力相接,呼呼呼呼四招,挡开四人掌力,心中苦不堪言,蹭蹭后退两步。 道门七人剑阵一旦布成,七人每一招发来都具极大威力,七人套路武功各不相同,分别行使固然精妙无论,二人合力,更是攻守兼备,威力大增。一人的掌力能得七人内劲,几人这番酣斗,不但众人看得喘不过气来,连李子布,无尘道人等如此武功,也自心惊。 萧丐亦步亦趋,奋力抵挡,心知只消微一疏神,便会中招。心中暗暗叫苦,却不知双方此时都是骑虎难下,求胜不得,欲罢不能。双方都是全力周旋,却不知这七人剑阵乃青阳道人夜观天象,辅以八卦周易之术,冥思苦想一月方创造而出,七人同使这剑阵,非同小可。即便是当时一流高手齐上,也不能破得了此阵。 青阳道人创出这剑阵,便远走他乡,留下这剑阵,便是留于抗敌之用。李子布等人自然不知,眼见这剑阵奥妙无论,七人便共同参悟,只觉受益良多。却也不过得其皮毛。 吴不道见七道人脚下踏着八卦方位,一掌掌的慢慢发出,心知是其全力施为,七人悟性随比不上众师兄弟,但这七人剑阵非同小可,有心提醒萧丐,只是苦于未授萧丐八卦之术,见几人头上冒出腾腾热气,身上道袍尽被大汗沁透。已到胜负即判,生死立决的关头。 七人剑阵一旦发动,看似迟滞无比,实则凶险异常,剑阵发若惊鸿,天衣无缝,吴不道冷眼旁观,眼见七人剑阵极为了得,只盼萧丐能全身而退,便是受得重伤也是无碍的。谁知七人初演剑阵不久,收发自在无法由人,只见双方情势越来越险,不到一盏茶时分,这场争斗便会终结。 萧丐向两道人连发两招,另外两人便发招相助,萧丐使开“山岳刀法”,刀气纵横,四面八方都是刀光,始终只能斗成平手。只听得一人大叫大吼,突然踏上一步,坐稳马步,其余六人当即手掌相持,那人方一拳缓缓击出。 这时道门数人皆都声息全无,心知这拳乃七人全力一击,萧丐气存丹田,将体内气息运于手腕,这番拳掌相交,几人各摧内力相抗。七人内劲相交,萧丐哪能是对手?道门内功心法共分三层,每层又分几重,萧丐自习得第二层心法,又练了“毒宗”的内功心法,不想萧丐机缘巧合,反而相生相济,内功更是大进,内力更是绵绵不绝,浑厚充溢。顷刻之间,众人自知萧丐便会落败,当下有人转过头去,不敢再瞧。 只听得一人“啊”的一声,这下突变,其余六人只觉一股排山倒海般的力道撞来,迅猛无伦,砰的一声,尽皆跌倒。当下一道人口吐黑血,手指向萧丐一指,怒喝:“你,你。” 李子布见状,右足一点,来到那道人面前,见他神情萎顿,满口黑血,手腕探出,皱眉道:“你的武功是谁所授?”他说话声音极是尖锐,各人听在耳中,都是不自禁的打个寒碜。无尘等心中早存有疑问,一齐望着萧丐。萧丐却呆呆站着,一时说不出话来。 无尘道:“这小子内功虽精,没有想到却这般歹毒。” 铁板道人一步踏出,斗然间双眉竖起,满脸杀气,厉声道:“我在问你,你的内功还有这刀法是谁教的。”铁板道人武功家数了得,早就发现萧丐使得乃是刀法,中间夹几招三式剑法,心道这小子果然狡猾。 萧丐心中坦然,自忖并未做过什么坏事,虽见铁板道人咄咄逼人,却也不惧,朗声道:“弟子做错了何事,但凭师父,众师伯责罚。” 只听得无尘道人大喝道:“你暗中跟别人练功,如今用这般毒辣的武功暗害同门师兄,众弟子齐上,把这小子拿下了。”当即便有几人登时抢出,将萧丐四面八方团团围住,铁剑道人厉声高喝道:“奕剑峰众弟子,并立上前!”当下便有人道人暴雷也似的赢了声:“是!”又在外围围了两圈。 萧丐手足无措,还道自己出手打伤别人,乃是犯了门规。无尘道人一掌发出,一股劲风逼得萧丐连连退后,但听得铁板道人喝到:“还不动手,更待何事?”当下众道人踏步齐上,吴不道不暇思索,大吼一声,右足一点,左爪抓起殿前的一口大钟,募地转了两圈,将大钟舞了开来,一股劲风逼得众人不能上前。跟做铁钟一抖,将萧丐兜进大钟,他连转几个圈子,浑厚无比的内力使将开来,突然狂风突起,众道人纷纷闪避。 吴不道箭步如飞,左手抓着巨钟,众道人呐喊追赶,无尘道人与铁板道人各发一掌,吴不道当即呼呼连发两掌,只觉得胸口一疼,不禁惊异万分,当即大喝一声,借着后退之势,右足一点,踏步下山而去。 吴不道一口气直奔出数十里之外,方才止步。只见所到处杂草横生,归鸦阵阵。吴不道内力虽强,也早已累得筋疲力尽。 萧丐忙从钟中跃出,向吴不道道:“师傅,你歇一歇,我去找些吃的。”吴不道笑道:“你这傻小子,荒山野地的,你去哪里找吃的。”萧丐只是不答话,去了半日,才采得一大把野果。两人胡乱吃了,倚靠圆石歇息。 萧丐道:“师父,都是我害的你这样,若不是我。”吴不道挥挥手,神色严峻,说道:“你暗中跟别人练武,干么不让我们知道?若不是四师弟这么相试,你还要隐瞒,是不是?” 萧丐急得眼泪直流,道:“弟子弟子决不敢欺瞒。”吴不道冷哼道:“那你这身功夫是跟谁学的?” 萧丐见吴不道脸色苍白,心中一软,当下将遇到酒老头之事一五一十说与吴不道。 吴不道见他语气诚恳,似乎不是假话,苦笑道:“柳师弟将你们两人托付与我,我一直小心翼翼,不让你们有所损伤,不想我尽然失言了。”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偷听 吴不道说到这里,一口气提不上来,不住咳嗽。萧丐替他捶背按摩推拿一会,见吴不道脸色稍缓,柔声道:“师父,你且睡会儿,明儿慢慢再说。”吴不道倚在一棵大树下休息,此时斗转星移,月落西山,募地里乌云四合,漆黑一片。萧丐去捡些枯菜,生了个火。 萧丐道:“师傅,以前都是徒儿不好,一直以为师傅不喜我。”吴不道叹了口气,道:“这事须也怪不得你,你乖张好动,我只盼你习得一些圣人之道,懂些道理。”转头望着萧丐,认真道:“萧丐,你说的那个酒老头,可是一慈眉善目。双鬓已发白的老者。” 萧丐哑然失色,暗道:“师傅何意知晓这酒老头样子,我也未给他说明。”转念又一想,师傅闯荡江湖,什么人未见,也不以为然。只“嗯”了一声,并不答话。 吴不道当下心惊不已,笑道:“你也当真好福气,能得他的眼。”心中沉吟一会,暗道他怎么会传这等凶狠的武艺。脸上不动声色,却不知萧丐内功乃是“毒宗”上乘心法,只是说道:“萧丐,想必你也知道郭静之事吧。” 萧丐道:“师父,我来的路上已经知晓一些。”面色一沉,说道:“师父,这些门人为何一言不合,便要为难郭师姐,难道便是郭师姐武艺了得,打伤无尘师伯之事吗?” 吴不道不由得摇摇头,道:“此事说来复杂,其实也怪不得他们。萧丐,我有一事,想要麻烦与你。” 萧丐听吴不道说得郑重,忙点头道:“师傅,你且说,不管是一事,便是再多之事,我也不推辞。”吴不道这才点头,心道若萧丐被道门之人抓住,自不会放过与他。道:“你与郭静自小便一起进门中,不说两小无猜,也算同门情深,我只盼你能寻的她,以后兀自好好生活。”吴不道说得一会,忽然脸色一变,说道:“有人来找我们了,不管遇到什么事,你无论如何也不得出来,知道么?”萧丐点头答应,这时万籁无声,朔风虎虎,过了一阵,西首果然传来隐隐的叫喝之声,萧丐心道:“师父的耳力好灵。”突觉全身酸麻,正待出言相讯,吴不道手指连点,将萧丐点翻在地。 又过了一会,只见十余道人急奔而来,都是白袍短衫,直冲到吴不道之前。吴不道冷哼一声,叫道:“你们到此为止便可,我跟你们回去。”当下一人忙踏出一步,向吴不道作揖道:“吴师伯之言,我们这些晚辈本应遵从,只是尊了众位师伯之命,我等不敢违拗。” 吴不道突然拔剑跃起,剑光起处,为首两名道人便即摔倒。手腕一抖,将剑摔在一旁,朗声道:“他们之言你们便要准,难道我的话你们便不停吗。”说着转身而走,众人面面相觑,只得随着吴不道身影追赶。 萧丐早已被吴不道藏在暗处,过得半顿饭时分,萧丐方有些知觉。望着吴不道离去的背影,只觉天地茫茫,不知要往哪里而行。呆立了半天,便即沉沉睡去。到得第二日一早,萧丐独身一人,说不尽的孤单寂寞。无可奈何之下,摇摇晃晃的缓步而行。 萧丐起始漫无目的,走在树林长草丛中,也不知过了多久,只觉脚下一滑,便即摔倒在地,萧丐此时何等武功,即便是在陡峭山涧狂奔也不致摔倒,只是心中悲苦。忽觉身上刺疼,睁开眼来,眼见白茫茫的一片,周身刺木灌丛。方苏醒过来,心道:“郭师姐还未寻得,我岂可这般无精打采。”心中想到此节,忙抖擞心情。这般行了半月,渴饮山泉,饥餐野果,只道已离道门越来越远。 萧丐四处寻找,一到有人家处,就打听有没有见到一个美貌女子。接连找了许多乡民,皆是摇头不知,却哪里有半点郭静的消息。萧丐不由焦急起来,这日午间,萧丐行得一偏僻小镇,眼见天色渐晚,腹中饿得咕咕直响,当下快步走进一家客店,叫道:“店小二。拿饭菜来。” 萧丐刚跨进房门,只见面前一白皮面净的中年士人走将出来,手中一把纸墨黑扇,此时天冷气寒,这人似笑非笑,边摇边行。一见萧丐,不由皱眉道:“喂,伙计,你们开店的,可得小心了。别什么人都放进店来。稳稳妥妥的,让他先交了饭钱再说。”当下加快脚步,只怕沾到了别人的污秽。 萧丐不禁大怒,心知这几日只是寻人,全身早已满面污垢,衣冠不整。当下干笑数声,声音甚是刺耳,经过那人身旁时,突然脚下一颠,眼见要落在地下,当即伸出双手,在他肩上一拍,才勉强稳定脚步。 原来那人见萧丐走进身旁,突然伸出右足拦在萧丐脚底,向绑他一交,好让这小子吃一个鳖。哪知萧丐见这白面士人正在自己面前,危急中想也不想,当即双手合抱,已扭住了他的身。 那人身有武功,这一下竟没避开,正要大怒,萧丐讪讪一笑,举着油污之手便要上前擦拭。更是心头火气,心想好小子。右足一点,跃在一旁,也不与他人搭腔,快步出得店门。 那店小二本是无精打采,一听那人这般一说,斜眼向萧丐一瞧。心中起疑,走到他跟前,点头哈腰,陪笑道:“这位客官,您老可别见怪,不是小的无礼,只是本店小本”萧丐知他意思,哼了一声,当即踢跶踢跶的走向一旁,翘着二郎腿,哼了一声道:“嘿,你怕我没有银子对付你使,是罢。”说着伸手往怀中一摸,掏出一个金丝钱袋来,一探手,取出一锭银子,掷在地上,笑道:“你这小子,当真势力,赏你的。”那店小二还不敢相信,掌柜的见他脸无恶意,怕他不耐烦,忙捡起银子,拉着店小二退在一旁。 萧丐兀自开心不已,心道这妙手探囊手法果然其妙。不想萧丐几日无事,暗自想了这招,今一施展便是奏效。当即点了好些酒菜,又叫店伴置办了几件新衣,这一收拾打扮,更是精神抖擞,神采奕奕。 店小二见萧丐这一打扮,只觉容貌俊美,赞道:“小公子果然俊美,和刚才那白衣妹子倒像一对。”萧丐初始不以为意,心道你这般夸耀,不过是想多讨得几个赏,反正银子也不是自家的,舍了便也舍了。 到得最后,这店小二一个紧的夸那白衣女子。萧丐本是寻郭静而来,只是四处找寻,不得半点踪影。这番听店小二细说,只觉与郭静相似甚多,又惊又喜,忙站起身,双手抓住店小二,急道:“你说的那白衣女子在何处?”这一激动,连声音也颤抖起来。 萧丐初始便对店小二无礼,这番冒冒失失的一听美貌女子,便激动成这般。心中便对萧丐有气,心道:“我愿以为你是一个俊雅公子哥,没有想到也是这个德行。”只是自晓这小子出手阔绰,突然放低声音,说道:“我劝你啊,还是不要去找她的好。” 萧丐“咦“了一声,奇道:“怎么,你还怕我有事。”这店小二道:“可不是嘛,这可险的紧,你看你刚才一个见面,就被他边上之人绑到不是。那人不但动武,还伤了人呢,你瞧,你瞧。”指着边上几张残桌,得意的道:“那人可凶悍的很啊,就因为有人多看了那姑娘几眼,便被这小子打得一顿,这人可当真了得啊,出手还大方,最后还陪了我们好些银钱。” 萧丐暗暗好笑,心道你说来说去,还不是想要钱,当下又从金丝袋中掏出一锭银子,笑嘻嘻道:“这不打紧,你且说明了他们往哪里去了,我自给你奖赏。” 店小二心中一激动,心想我好生给你提个醒,你竟然这般不以为意,不由连连摇头,只是一想到银子,这转喜笑连连,说道:“客官,你可当真那个,哈哈,我一直帮你留意着呢,这个,他们便是一直”说到这口,突然脸色一变,头一缩,转身便走。 萧丐料想有异,也不追赶,端起碗饭,举筷就往口中扒饭,冷眼瞧去,只见两个黑衣中年男子从客店门外并肩进来,一个粗眉大眼之人连声只顾快拿酒菜,那店小二吆喝一声,偷空向萧丐瞧上一眼,撇撇嘴,暗示这两个倒霉鬼,便是被打之人。萧丐只是埋头不理,自顾吃喝。他突然听到了郭静的消息,心中欢畅,吃得一碗又添一碗。 只听得浓眉之人道:“桑师兄,你说大师兄他们今晚能准时到么?”另一人望四周一瞧,见萧丐吃得稀里呼噜,穿着和寻常少年无异,只是埋头看不见模样,也不理会。自行低声说道:“放心吧,大师兄去联络别的好手,我就不信,他们有三头六臂,能挡我们。”那浓眉之人还要说什么,那姓桑之人忙道:“喝酒,别说这个。”随即招呼店小二,安排两间上房,当晚便在客店中歇息。 萧丐故意吃得大声,却全神听两人说话,只听了寥寥几句对话,心想这些人也当真可恶,我可不能被他们发现了,只要在背后跟着这两人,便能见到师姐。想到此处,略宽心些,只是一想到对面人多,不由暗暗着急,兀自筹措。 那两人吃过饭,便上楼歇息而去。店小二掌着油灯,向萧丐道:“这些人可都不好招惹啊,咳,这年头生的漂亮,也要当心。不过还好边上那人厉害,不然一准吃亏。”萧丐见他说个不停,忙示意他禁声。此时那两人房中灯亮通明,萧丐也不既细说,要了一间相邻的客房,便知休息而去。 这般静悄悄的道了中夜,此时夜黑无月,四周黑漆漆一片。突然院中登登两声轻响,有人从墙外跃了进来。姓桑之人问道:“是大师兄吗?” 院中一人答道:“是。”姓桑之人轻轻打开房门,让进房来,掌亮油灯,萧丐躲在一旁,倾听几人说话。 只听得那桑姓之人笑道:“大师兄,你可来了。”那人只是不理,说道:“谁叫你们到处惹事,正事倒是忘得一干二净。”桑姓之人连连赔不是,那人方冷哼一声,叫道:“这人什么底细,连我们万毒门也敢招惹。”桑姓之人冷冷道:“大师兄,我们都打听明白了,那几人当真了得,好想和道门之人有些瓜葛,我们疑心他是道门之人,也不敢下重手,哪知被他占了这等便宜。”萧丐听到道门两字,不自禁“咦”了一声。 只听得桑姓之人接着道:“可是我们提到道门,这小子却口出胡言。”那人道:“既如此,那便甚好。你们是怎么招惹的,连我们此行的大事也能忘记。” “这也怪不得我们,大师兄,我们一路行来,那人便鬼鬼祟祟一路跟随而止。”桑姓男子当下将事情一一说明,接着说道:“尤其是那女子,生的当真好看,我们还以为,还以为。”那人暗骂一声,怒道:“你们别说这般没用的,对方什么来头都不知,哼,想来也不是多大的角儿,明儿有余老高手压阵助拳,你们也无须担心。”只听得一个苍老的人咳嗽一声,忙道:“李老弟,你秒赞了,就不知道这伙人,明儿在那里相约。”桑姓男子谄媚道:“有大师兄和余老在,也不怕对方人多,高师弟已经和他们约定,明儿正午,便在前面葫芦口相会。”到得最后,声音越来越小。 隔了半响,一个声音苍老的人道:“好,这事就这般,我们明儿一准到,若这人当真有异,我们必定要小心,李老弟,我们先走罢。” 桑姓之人送到门口,那姓李的大师兄压低了语音说道:“此事事关重大,本不该在横生枝节,若是被”毒宗“之人知晓,你我几人都没有好日子过。”几人点头连说称是,姓李之人方放下道:“你们决不能口漏风声,别让更多之人知道。”萧丐心想:“你们几个以多欺少,又怕旁人知道,哼。” 只听得几人低声说了几句,便有两人越墙而出。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白衣女子 萧丐心中好奇,暗道这事怎么又和“毒宗”扯上关系了呢?本想跟去细瞧各人踪迹,只是害怕被发现,只得在房间呼噜呼噜装睡。 到得第二日清早,萧丐吃过一碗小面,见那两人还在沉睡,轻手轻脚的推开桑姓男子房间,见桌上放了一柄剑,一个包裹,当下将剑震裂放回原处,打开包裹,里面有些细碎银子,几件换洗的衣服,也不以为意,心道:“你这几个恶人,看我今天好好惩治你一番。” 萧丐取出一柄短刃,拿起一件衣服,正要划啦两下,只见得一封书信从里面掉将出来,萧丐大奇,打开一看,只见上面寥寥几笔,写得都是些草药之名,也读不懂,暗暗摇头。后面的日期倒是看得清楚,“中秋月圆,万毒蛇潭”。心道:“这群人果然有趣,长得这般粗陋,没有想到这文笔倒是清新脱俗。” 萧丐害怕打草惊蛇,心想还是寻师姐要紧。当下辞了房间,那店小二兀自喋喋不休,说些无关紧要之话。萧丐忙取出一锭细碎银子,问明了去葫芦口之地,迈步便行。 转瞬间便行了数里,离葫芦口已不远,眼见天色尚早,萧丐心道:“我便这就去会师姐,让她高兴一番。”正自高兴,忽然转念一想,她边上还跟有人,不知是敌视友,先在边上瞧瞧。心中想到此,不由一呆。见大道旁有个村落,萧丐纵身进村,村中静悄悄地竟无一人,萧丐大叫数声,只有几十头牛羊高鸣相和,萧丐大奇,走进一件茅屋,高声道:“可有人啊,若是没有人可不要怪我偷盗哦。”一连数声都没有人应,当下大喜,也顾不得许多,用布将铁剑包起,这才取过茅屋边上的一个竹篓,拾取一个铁锹,将自己扮成一个采药人。 萧丐自鸣得意,这才迈步前行,不多时穿过一座密林,来得一个四周群山壁立的山谷,边上一块石碑写做葫芦口三字,正和那店小二所说的无异。当下无事,取出铁锹,挖了几株草药。 萧丐不住望着头顶太阳,只见红日渐渐升起,心中越来越是慌乱,此时四周寂静无声,萧丐索性躺在坡上,将背篓放在一旁,翘起一个二郎腿,嘴上叼着一根草药含在嘴角。 过了一会,谷中进来三个青衣之人,其中两个便是在客店见过的桑姓之人,另一个便是那高师弟。另一个身材甚胖,约莫四十来岁年纪,想来便是那个“李师兄”了,跟着山后也奔来两人,一人面目苍老,另一个身材瘦小,想来便是那余老,五人相互走近,各人作揖行礼,排成一列,便在此时,谷口隐隐传来一阵哒哒之声,五人相互对望一眼,只听得蹄声细碎,越行越近,谷口一男一女慢慢走进,萧丐远远瞧去,只见那男子手摇折扇,正是昨日所见的白皮面净之人。那白衣女子头上带了一个白色斗笠,看模样好似郭静。 那两人驰到距五人数丈出,那男子冷冷的向众人扫了一眼,脸上全是鄙夷之色。桑姓男子叫道:“好小子,瞧你不出,居然有胆前来,把你的帮手一并叫唤出来吧。”那男子只是冷笑,并不搭理。 姓高的汉子当即大骂道:“臭小子,你在不叫你的帮手出来,我们五人可没有闲心在等。”那汉子手中折扇一收,说道:“就你们几个,还不需要帮手。”折扇一点,急向那高姓汉子点来,发出一阵唰唰之声。 此言一出,众人尽皆吃惊,想他孤身一人,居然这般大胆,浑不将众人放在心中。余老怒道:“你这臭小子,当真狂得可以。”手中说着话,手指一伸,抓住那折扇,正要运劲使力,谁知那人手腕一抖,另一指便向胸口点来。余老只得撒手回撤,另四人见状,当即挺刃围攻而来。 那李师兄见他来势凶凶,发掌急向他右臂攻来,岂知那人全然不躲,左爪直伸,一把抓住敌人手臂,右手翻处,铁扇横削敌人,那李师兄大骇,急忙退步,只听得砰的一声,那人铁扇已点中,只觉全身酸麻失灵,动弹不得。这人有心显露武艺,也不下重手,左爪犹如钢抓铁钩,不是硬夺兵刃,便是往人身上狠抓。 斗到酣处,高姓汉子躲避稍慢,右臂已被他点中,桑姓男子当即挺剑向前疾攻,唰唰唰三剑迅捷无论。那人周身被制,心中大惊,暗道不该这般托大,原来这人与五人一交手,初始稍占上风,哪知打到最后,只觉五人功力虽较自己低下,但是五人一联手,便觉左支右绌,时日稍长,便会落败。 幸而他转念颇快,手法凌厉,纵高窜低,铁扇晃动,这才相斗数十回合而不致落败。见桑姓男子剑来,只得举起手中铁扇,运起全身内劲点在那剑刃之上,那桑姓男子只觉手腕一疼,只听得砰的一声,那剑断成数截。 这一下突起变故,不但这五人心惊不已,便是连那汉子也是不明所以,未想到自身内劲何以到了这番境界。不曾想桑姓男子的剑早已被萧丐暗暗震裂,只消一点劲力便能震碎。 余老眼见久攻不下,敌人又这般厉害。己方便有数人伤在他手上,当即一滚,飞步往那白衣女子奔去,口中大叫:“这人凶悍,大家逃命吧。”余人见这人内劲这般厉害,哪敢抵挡,边战边退。 那人冷哼一声,得势不饶人。笑道:“你们几个野种,想来占我们便宜,如今便想逃,可来不及了。”飞步追来,余下四人只得拼力抵挡,附身合力,砰的一声,直击得那人倒退数步。 余老心下一惊,心道你小子故意示弱,当下心一横,渡歩飞身而起,一把抓住那白衣女子,双手紧扣咽喉,这一下得手,不但自己一惊,便是萧丐也是一惊。 原来萧丐在一旁冷眼相瞧,早已觉得几人造诣一般,心道若是师姐出手,这几人非是其对手。心中存此念想,也不着急,有心看郭静一显本事,不致就这般得手。心知这是人身脆弱之所,若是那老者稍一用力,非命憋当下不可。 那人眼见白衣女子被擒,心下一惊。左足一点,飞身一掌扑来,余老当即将白衣女子挡在身前。那人只得回掌后撤,才侃侃落地,只感到一阵剧疼,姓李的大师兄右掌斩落,喀的一声,足背已被拍中,他临危不乱,借势立即着地滚开。 另两人当即提脚往他臀部踢去,一人猛往他足裸砸落,众人皆想此人内劲高强,不敢小觑,出手都是全力,那人心中暗暗叫苦,只得双拳齐发,两掌与两人击打在一起,只觉虎口一阵疼痛,另外的一脚却是避无可避,闪在一旁,忍住疼痛,叫道:“你们这群歹人,知道我是何人吗?敢这般对我。” 余老当即冷哼一声,笑道:“我还以为你是什么人呢,原来是一个脓包啊。”原来余老留心细看那人招式,才发觉他招式平平,内劲却是匪夷所思。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林枯木 那汉子脸呈怒色,横眉冷竖。待要跃上去再拼斗,只是胸口巨疼,使不出力,又自料非敌手。隐隐听得那桑姓汉子说:“就这本事,还做护花使者呢?”更是怒火中烧。 白衣女子一见那汉子受伤,早已吓得花容失色。当下挣脱余老的钳制,扶起那汉子,悄悄问道:“林二哥,你怎样?”心中一急,说话都颤抖起来。 那汉子强自镇定,向白衣女子笑道:“叶小姐,你且放心,谅他们也不敢将我们怎样。”微风轻抚,将那白衣女子的帽沿掀起,只见得其螓首蛾眉,美目盼兮,众人皆不由得一痴。萧丐当下心一动,只见白衣飘飘,长发披肩,一根银色丝带轻轻挽住,白雪相映,更增生辉。美艳绝伦,不可逼视。当下不敢再看,转过头去。心中却是失望伤痛之极。 当下那汉子挺起胸膛,向余老走去,朗声说道:“我看各位也非无名之辈,行走江湖,想必琴剑山庄各位还是听过吧。” 这话一出,几人都是面面相觑,心感诧异。这琴剑山庄在江南威名赫赫,尤其是那山庄庄主,更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只听得那李姓汉子冷笑道:“琴剑山庄谁能不识,莫非阁下便是杨商均吗?”这话一出,众人都是嬉笑一片。心道你这般年纪,还敢冒充杨商均,也太不自量力了。 余老心下一沉,心道杨商均此人心狠手辣,武功却是出神入化,尤其是那武器,众人皆只是听闻,都未所见,若这人当真是琴剑山庄之人,此时当真非同小可。当即笑道:“你是何人,与琴剑山庄庄主杨商均是何关系,大伙莫要不明不白解了这等仇怨。”众人见余老这般将,当下寂静无声,都向那汉子瞧去。 那汉子一怔,道:“说了你们也未可知,我只是杨庄主的一个小书童林枯木”说着手指一探,指向那桑姓男子,冷冷道:“你不是想打劫我们吗,怎么不动手了。” 当下那李姓汉子讪讪一笑,向枯木抱拳作揖。说道:“原来是枯木少侠,久仰久仰,我这小师弟也是无心之失,还望少侠莫怪。”当下指着余老说道:“这位是我的私交好友余老。”指着余老边上的汉子说道:“这是余老的师弟,纪志凡。”又指着边上两人,说道:“这两位便是我的师弟,桑英,高晨,你曾经见过的。”枯木全不理睬,眼光冷冷,在五人脸上扫来扫去。李姓汉子只得干笑两声,暗暗喘急。 只听得那女子低声向枯木柔声说道:“林二哥,我们还是先行离去这里吧。” 林枯木只是唯唯诺诺,笑道:“叶小姐,你放宽心,这些人如此胆大,若不好生教训一番,又不知多少好人要受苦。”那女子听林枯木说得有理,也只得低头不语。 果见林枯木一步踏出,向桑英笑道:“你这人得罪了我,我也不跟你计较,只是你这人好生无礼,见财起歹念我也不追究了,没有想到你惹得叶小姐这般不高兴,你留下一对珠子,自己走人吧。” 高晨见林枯木誓不罢休,当下向李姓汉子轻声嘀咕道:“大师兄,这小子摆明要为难我们。反正现下也无人,我们不若料理了这小子。”姓李的汉子好生为难,余老当即笑道:“高小弟说的甚是,若是让这小子这般趾高气扬,即便这小子不为难我们,也难保我们的事情不被他人发觉。” 姓李的汉子不由心头火大,心道这两个师弟也太不顾大局,看这情况,肯定是想财色双收,没有想到惹上这茬。一想到琴剑山庄杨商均,不由头皮发麻。当下也顾不得许多,冷冷说道:“枯木少侠看来这事不想这般化了,那也罢。我们万毒门虽不是什么大门派,也容不得别人这般凌辱。”向几人一瞧,四人皆是会意,当下又向林枯木两人围拢。 林枯木不想这几人这般胆大,心道琴剑山庄好大的威名,这般人竟敢这般胆大,连命都不要了。只是碍于面子,正要说的几句。不料冷光闪动,高晨手臂一扭,一柄弯刀就向林枯木劈来,林枯木心下大骇,总算他见机极快,变招迅捷,但两根手指已被刀锋划破。他急跃退后,心知此事难了,不由暗暗叫苦,哇哇大叫:“你这般贼人,当真活的不耐烦啦。” 当下一声清啸,铁扇左右飞舞,那桑英与余老当即追近,功了上去,这一撕破脸皮,下手也不留情。纪志凡跟做抢上,使开剑法,剑剑刺向林枯木要害。 耳听得兵刃相交,叮当不绝,好奇心终究按耐不住,又回过头来,见几人这般急攻,不消半盏茶时分,便凶多极少。见那少女秀眉微扬,心中一震,当下足尖一跃,向几人直冲过去。 六人恶斗正酣,突然间到萧丐冲进来,都吃了一惊。纪志凡当即一剑向萧丐刺来,只觉得手中剑尖一转,已不受内力牵引。正自奇怪,只觉得胸口一疼,已被萧丐还得一掌,身子不由倒退数步,摔倒在地。 余老一见这人一出手便击伤一人,心下好生奇怪。急忙回手一拦,架过萧丐一掌,两掌相击一起,余老只觉内息一窒,当即加得几分劲力,突觉手腕一掌酸麻,对方每掌拍来都满含阴毒之气,只怕他要使厉害杀手反击,退后两步,凝神待敌。 纪志凡怒目向他斜视一眼,高声叫道:“你是毒宗何人?” 这时几人皆已分开不斗,桑英见纪志凡与余老坐在地下运气,一只右掌已全成黑色,问道:“余老,你怎么受了伤?”余老叹道:“这小子手掌有毒。” 这一下各人皆都一惊,几人更是脸色一变。那姓李的汉子见这人一副采药人打扮,当即颤巍巍的一步踏出,强制笑道:“不知这位兄台是毒宗哪位前辈,我等,我等,”只是支支吾吾,说不下去。 萧丐心下大奇,笑道:“你们几人做事也太毒辣了,今日被我知晓,不能这般轻饶你等。”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岳霁云 几人一见萧丐脸色,心下喘喘不安。桑英当即一步踏出,笑道:“不知少侠怎么称呼,若大伙得罪了少侠,还望少侠莫怪。” 高晨见余老两人脸呈紫色,心知中毒极深。当即跳将出来,向萧丐叫道:“好你小子,你到底是什么人,快交出解药来。”突然提气拔身,身未落地,只见明晃晃,亮晶晶,一条银鞭向萧丐圈去。原来高晨和纪志凡私交甚好,眼见两人受伤,又是恼怒,又是气愤。虽知自己不是对手,却颇重义气。 李姓汉子叫声:“不好!”只见得萧丐手腕一转,已将银鞭倒卷上去,高晨只觉虎口距震,双手兀自不放,手中银鞭已被强夺了去,身子已向萧丐摔去。 萧丐伸手一撑,使招“拖泥带水”,众人只见高晨在萧丐四周转动一圈,身子已轻轻坐下。他听了高晨那声叫骂,再与高晨一过招,知这人行事鲁莽,心眼不坏。打定了主意:“这几人虽做事无原则,但也颇重义气,更何况与我也无缘无仇,得饶人处且饶人。”手握银鞭,倾听各人动静。 余老等都忌惮他武功厉害,个个站得远远地,不敢近他身旁,一时寂静无声。 只听得那白衣女子焦急的说道:“林二哥,你怎么了?”原来林枯木被几人重伤,只是一时逞强,现下再也忍耐不住,侃侃晕过去。桑英叫道:“来者留下万儿,我等无意冒犯,还望侠士留下解药,我等这就离去。”萧丐冷冷的道:“在下姓萧,也无甚名,说了你也不知,还是离去吧。”手一挥,将高晨远远抛到一旁,众人心知再留下去,也讨不了巧,也不答话,将受伤之人扶起转身而去。 萧丐见林枯木双目紧闭,一摸脉搏,笑道:“不碍事,只是受了些内伤,好好调养一月便没事了。” 那白衣女子出了一会神,向萧丐行下礼去,说道:“今日若非少侠来救,我们两人性命不保,不知少侠姓甚名谁,他日也好报答。” 萧丐听他如此说,心下极得意,自觉这一十八载,第一次听人这般称呼,当下谦逊了几句,只见得那白衣女子扭扭捏捏,心下好生为难。萧丐不由噗呲一笑,将林枯木放在马背上,笑道:“姑娘,此地也无人烟,我将你们送到前面的小镇去吧。” 白衣女子一阵窃喜,柔声道:“谢萧公子。”说着道了一个万福,萧丐心中一甜,只觉得一阵眩晕,过了一会,心神才又安宁。那白衣少女微微一笑,道:“还没有请教兄长高姓大名。” 萧丐笑道:“真是的,这倒忘了,我姓萧名丐,姑娘你呢?”那少年到:“我姓叶,叶霜雪。” 萧丐道:“你们要去哪里?若是要去南方,咱们结伴同行如何?”原来萧丐见叶霜雪手无缚鸡之力,此处四野无人。心知这两人应该要往南方而去,若是放任这女子孤野一人,心下也不安,暗道郭师姐也不知在何处,且往前在探探。心中这般想,见叶霜雪也不反对,喜道:“好,前面不远处有一个小镇,我们先去用些酒饭便是。” 这次萧丐领着两人一路前行,未走多远便到了小镇最大的欢乐酒楼,不一会儿,果子蜜饯等物一一送上桌来。林枯木早已醒转过来,一见萧丐,只觉得面熟,再一细瞧,正是昨日见得那人,心下不由暗暗戒备。叶霜雪无奈,只得隔开两人。林枯木却是双眼怒瞪萧丐,说道:“小子,你这是去哪里?莫不是也与某人一般,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萧丐只是一笑,还未回答。叶霜雪忙柔声道:“萧公子,你莫要在意。林二哥说话便是这般,但是心地可好啦。”说着转头向林枯木瞧上一眼,说道:“林二哥,萧公子是我们的救命恩人,若不是他,我们安能在此。” 林枯木只是不理,心道这小子来路不明,最好能打发走。见两人天南地北的交谈,尽是途中见闻,萧丐将一路别由说讲出来,林枯木见他说的坦荡,不禁大为倾倒。心想:“我只道这小子不过是一个落魄的贫儿,哪知武艺这般超群,师出名门,道门一直在蜀地称雄,果然有其独特之处。 林枯木向萧丐作揖道:”原来萧公子师出道门,难怪有这般造化,不知道萧公子这番下山,可有何事?“萧丐一阵茫然,道:”我也不知道,我下山便是为了寻郭师姐,只是找了这般久,一直了无音讯。“ 叶霜雪见萧丐满脸惆怅,安慰道:”萧公子重情重义,我相信郭姑娘吉人只有天相,萧公子无须担心,只是这天地这般大,就算你武艺高强,终究只是孤身一人,如何才能寻得郭姑娘。“ 萧丐一怔,从未想过这问题,心道我四处乱转,万千人中找寻郭师姐,自然不易,林枯木突然哈哈一笑,说道:”萧公子,你不必这般为难,我倒是有一个法子,只要有他们的相助,便是天大的事情,也能办成,只是。“ 萧丐心中一喜,见林枯木为难,急道:“林大哥,你快说这人是谁,便是天大的事情,我也不皱眉头,只求这人能相助。” 林枯木见萧丐说得坦诚,叶霜雪又在一旁帮腔。当下问道:”萧公子,你可听过天下会?“萧丐木然不语,林枯木道:”天下会有一人,名叫岳霁云,你若能得他的相助,别说一个大活人,便是天大的事情也手到擒来。“萧丐”啊“的一声,道:”若真如此,当真是极好,不知这岳前辈现在何处,我一定要求得他答应我。“ 林枯木噗呲笑出声来,说道:”这可不是什么前辈,也大不了我们多大,一时之间,三言两语也说不清楚,我只知道这岳少侠义薄云天,你这般重情重义,我想岳少侠一定会帮你。“ 萧丐这一下大喜过望,追问道:”林二哥,你可知道在那里找岳少侠?“ 林枯木说道:”岳少侠你要找,很容易。再等一月,岳少侠便会出现在紫薇岗,我们正好顺一段路。“萧丐接口道:”那这极好,极好。“ 林枯木心中冷笑,暗道自己身受重伤,若是一路还有强敌,有这一个帮手,也少得一些阻碍。转念又一寻思,这小子也算于我有恩,还是道门弟子,也算良人。 几人当下无言,匆匆吃过便饭,萧丐取出一锭银子,叫店小二去银铺兑了银子付账。林枯木虽觉银钱甚是熟悉,只是苦于叶霜雪在旁,也不好发作。出得店来,朔风扑面,萧丐见叶霜雪衣裳单薄,于心不忍。缩了缩头,歉意的说道:“这天这般寒冷,我们还是先置办些衣裳吧,哈哈。“见几人也不反对,兴冲冲买了几件御寒的单衣,这才一路往前赶。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村中小变 萧丐、林枯木、叶霜雪一路往南赶,爬山涉水甚时艰难。叶霜雪身子柔弱,只是勉力支撑。来到一大市镇后,林枯木兑了些碎银,买了一辆骡车,让叶霜雪在车中安卧歇息。 这一日过了钱塘江,来到小城郊外,只见暮霭沉沉,归燕阵阵,天黑之前是赶不进城的了。几人要待寻一个小镇宿歇,只见溪水潺潺,流过十几户人家。 林枯木喜道:“这地方果然漂亮,好似画一般。”萧丐皱眉道:“好什么?不过和平常村庄一般吗。”林枯木只是一笑,下得马来,手摇折扇,只听得林枯木说道:“小桥流水人家,今晚我们便在这村子歇了吧。”说话之间,已到了村里。 只见到处都是断垣残壁,甚为破难。三人来到一处破庙处,见屋檐下摆着一张破桌,桌上罩了厚厚一层灰。萧丐大声“喂”了几下,不见回音。叶霜雪走到内堂与厨房,但见到处都是尘土蛛网,不禁心生凄凉之感。 当下林枯木在边上拾得些干柴,叶霜雪取出些糙米做饭,萧丐去村外购得一只鸡,几颗小菜。待整治完毕,天已全黑。 三人草草吃过晚饭,林枯木待坐一旁,瞧萧丐与叶霜雪二人有说有笑,心中一怔。心道我起始以为叶小姐只是与这小子不过虚与委蛇,没有想到这么多天,这小子能逗得叶小姐这般开心。 此时秋风,破庙,寒夜。叶霜雪说得一会,竟昏昏沉睡过去。林枯木手持折扇,喝了一口酒,兀自皱眉道:“萧少侠,一路南来,我们明里暗里竟然遇到十八拨敌人,依你瞧来,这些人都是什么来头?” 萧丐见林枯木脸色冷峻,摇头道:“这伙人行事缜密,小可初出江湖,岂能知他们来头。” 林枯木心道这小子说的也算实诚。这一路走来,这些人都是暗处偷袭,每次一出手,不管成与不成,就既离去,从未见过这般敌人,心中好生奇怪,还好有这小子一路相助,不然早生事变。萧丐突然语音一沉,说道:“林二哥,这伙人你们是如何得罪的,他们这番易欲何为?” 林枯木只是不答,萧丐接口道:“莫非这伙歹人是为了叶姑娘。”林枯木怒目瞪视萧丐,说道:“这些人所某绝非如此,想我琴剑山庄虽非江湖名门,好歹也有些余威,谅来这伙歹人也不敢这般鲁莽。莫非是为了”萧丐追问道:“莫非是为了什么?” 林枯木摇头不语,向天打个哈哈,笑道:“萧公子,我瞧天也不早了,你且先歇息,我先值夜,到得后半夜再来于你换一换,若这伙歹人又来偷袭,我们还有个照应。” 萧丐见林枯木躲躲闪闪,兀自顾左右而言他。心道:“林二哥对我还是心存戒备,本以为这几日相处下来,几人也算共患难,我只待自己真心付出,大家便能肝胆相照。”萧丐越想越是自嘲,不知江湖邪恶,人人自危,讲义气之人更是少之又少。 二人相顾无言,萧丐也不理会林枯木,心道还是找郭师姐要紧,只盼快些到紫薇岗,到时与两人分别也不唐突。这般想及此,也沉沉睡去。 到得夜半时分,萧丐睡的正香。只听得几声鸟鸣,叫声尖锐。萧丐当即一个机灵,耳旁好似有簌簌的脚步声传来,心中暗自奇怪,四周一瞧,林枯木在门前暗自戒备,并无异状。心下诧异,只见得寒光一闪,一柄亮晃晃的尖刀便往林枯木劈来。 这一下突起变故,林枯木咽喉一寒,只听得铛的一声,萧丐一柄铁剑格在林枯木面前,格开一刀,正要还得一剑,却哪里还有人影? 几人都是“咦”的叫了一声,萧丐暗自奇怪,心道这人轻功无隐无踪,叫人难觅踪迹,好生佩服。林枯木却是心头一凉,暗道好险,若非萧丐机警,焉能有命在此。却不知黑夜中那人心头也是好奇,只觉得和萧丐铁剑一碰,虎口隐隐生痛,手中刀险些拿捏不稳。心道这人内劲好生厉害,便是师傅也未必有这等能耐。 这人一击不成,一刀又向两人劈来,刀势奇快,寒夜中两人只觉刀光一闪,只得闪避一旁,数招一过,萧丐看出他刀法奥妙,但是内劲不足,当下左掌在黑夜中虚晃,呼的一声,手中铁剑猛击而出,劲雄势急。 那人赞道:“好小子!”侧身避开,连叫:“可惜,可惜!”林枯木大怒,喝到:“你这蛮不讲理的歹人!”呼呼呼手中铁扇向那人连点,那人哈哈大笑一声,身子一缩,林枯木这几下都打在梁上。 萧丐一旁细瞧,听得那人说话,突然间铁剑一伸,手掌铁剑并用,变化无方,酣斗中募的飞起一掌猛向那人说话之处击去,这一掌暗含道门玄门内劲,迅捷异常,那人眼见无法避开,一掌格开林枯木,当下运劲于臂,猛喝一声,硬接了他这掌,只听得咔嚓一声,那人身子当即倒跌出去,摔在一旁火堆边上。两人这才见这人一身黑衣,若不细瞧,还真难以发觉。 只听得林枯木冷声道:“原来是隐身门之人,哼,还以为有多奥妙呢?原来不过如此。”那人见林枯木满脸嘲讽,当即一怒,说道:“好小子,你还不出手,要我死在这两人手中嘛。” 黑夜中听得地崩之声传来,二人都是一惊。只见得四周几道飞沙石龙穿过来,一时间尘土飞扬,萧丐当即右足一跃,守在叶霜雪身旁。此时打斗激烈,吼叫连连,叶霜雪早已被惊醒,一见几人酣斗一起,吓得花容失色。 黑夜中一人叫道:“那个女的好似不会武功,大伙齐上。”当即有几人挺刀往萧丐这方击去,萧丐左手护着叶霜雪,右手铁剑一一挡开几人大刀,一声长啸,使开三式剑法,剑招越走越快,几人哪里能挡? 林枯木手中铁扇连点,与几人一交手,便已知几人不是佣手,当即朗声向萧丐叫道:“萧少侠,这几人来的突然,你先护着叶小姐,我先挡着他们。”呼呼呼向众人连点,使开那铁扇,左手犹如飞抓。 黑衣人见两人越打越猛,心想时刻一久,恐生事变。一声呼啸,与众人打一个手势,几人当即会意,只听得飕飕两声,几件暗器一先一后往萧丐眉心与后脑勺飞到。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隐身门主 萧丐吃了一惊,心想这般天黑,这群人施发暗器如此之准,真是罕见。当下铁剑斜转,当当两声,两只暗器已落入了萧丐手中。只觉得暗器沉稳,四面有角。 几人黑夜中连发暗器,始终与萧丐隔着数丈之距,霎时间打出了十几枚,萧丐右手铁剑飞转,左手护着叶霜雪,不住倒退招架,再无还手的机会,那些人始终也伤他不到。 黑夜中一道沙哑之声响起,又尖又刺耳,嬉笑道:“笑弥佛啊笑弥佛,妄自你自夸,没有想到今天还是我救得你啊,哈哈。”那人与林枯木斗在一起,酣斗中听得有人嘲讽自己,心念一动,横过大刀,一招“铁锁横江”,将他的铁扇拦在前面,立定马步,嘿的一声,一拳打在林枯木胸口,当啷一声铁扇跌落在地上,林枯木本已受内伤,再遭此一拳,更是雪上加霜。喉口发甜,哇的一声,口中鲜血自喷。 笑弥佛伤得一人,不由精神一震,叫道:“刘宝生亏你也算修道之人,你这贼道士,天天偷鸡摸狗,就想捡现成的哪有这道理,还是先料理这几人再说。”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浑未将几人放在眼中。嘴上说的轻松,手上动作却并未有所松弛,林枯木早已摇摇欲坠,站立不稳,笑弥佛绕着他前后游斗,霍霍霍连劈七八刀,刀势来路虚虚实实,林枯木哪能辩的清?危急中右腿又中一刀,当即摔倒一旁。 萧丐眼见势威,当下抱着叶霜雪右足一跃,破窗而出,铁剑剑势劲风,击退门外两人,回头又一剑,刺向追来的刘宝生面门。刘宝生眼见铁剑发出黑黝黝的寒光,心中一惊,举起手中判官笔挡格。当得一声,刘宝生手中判官笔竟被削段,不觉大惊,心道:“这小子内力果然深厚,还有这等利器,当真不可小觑。” 右手一抓,将两只破判官笔以“满天投掷手法”向萧丐掷去,这一下出手迅捷,萧丐当即大惊,当即左跨一大步,踢开一只判官笔,只觉得右肩一疼,已中了另一只判官笔。 林枯木见此,怒睁双目,左手勉励支撑,踉踉跄跄的又倒将下去。不由破口大骂道:“你们这群狗道士,贼和尚,天天不修道念佛,没有想到来做这番勾搭,若是佛祖天尊在此,收了你们,免得你们再在祸害世人。” 笑弥佛却是哈哈一笑,腾出手来也不理会林枯木,见他骂的难听,定了定神,笑道:“你这小子,本大爷不吃斋不念佛,先下不是活得好好的吗,等大爷再去收了那小子,看你们几人还敢祸害世人。”笑弥佛学做林枯木的语调,众人皆是一笑。心道:“你这小子,死到领头,还敢逞强。” 萧丐拔出肩上的判官笔,以甩手箭手法投掷下来,只听得“啊”的一声,一名黑衣人中笔,滚落一旁。 萧丐拔剑跃出,心下恼怒,剑光起出,两名黑衣人已然中剑。铁剑劈风,萧丐剑光连闪,又有两人中剑。刘宝生心中一寒,跃在一旁,捡起边上一柄剑,右手一抖,剑影霍霍护着周身。见笑弥佛还在插科打诨,当即一怒,叫道:“你这臭和尚,还罗嗦什么,这点子这般硬,还不赶紧帮忙!” 笑弥佛见此,当即挺刀往萧丐肩上劈来,萧丐剑去如风,前后受敌,右手铁剑回转,镗的一响,铁剑与大刀相击,身子略侧,已让过了刘宝生后心来剑。 几人数招一过,萧丐使开三式剑法,这剑法只得三招,乃是吴不道平生所创,一式“拖泥带水”乃是引开对手招式,接着一式“借力打力”,以别人劲力传递过去,三式“雾里看花”乃是敌人心惊诧异时,手中剑急挥,务求击退敌人为主。这三式剑法皆非攻人之计,只在求自保,不求伤人。虽然剑法奥妙,也伤不得人,片刻之间,萧丐连遇险招,三式剑法只求一对一立于不败之地,这番两人也非佣手,不由左支右绌。 叶霜雪平时遇得一点小事,都是心慌意乱。今日不知为何,见势急甚危,当即朗声道:“前辈高人不知姓甚名谁,我们琴剑山庄若哪里得罪阁下,还请划下万儿来,若是阁下执意要与我们为难,恐怕阁下也未必讨得巧?” 刘宝生避开萧丐一剑,俯身捡起身旁的一柄短剑,跃在一旁,眼露淫色,笑道:“你这小妮子,说话声音可真好听,长得还这般俊,嘿嘿,看来本道爷可真是时来运往,等下本道爷一定要好好疼你,哈哈。” 叶霜雪早已吓得脸上全无血色,只觉得这人衣着光鲜,不想却如此肮脏。颤颤巍巍的靠在一声冷笑,喝到:“下流东西,谁来听你胡说?瞧我的!”突然间左手拳掌并用,变化无方,笑弥佛架开萧丐一掌,酣斗中募地一剑劈来,猛往笑弥佛肩头劈来,这一招正是“山岳剑法”中的奇招,去势奇特,迅捷异常,眼见笑弥佛无法避开,刘宝生叫道:“小子,休要下毒手。” 萧丐与几人这番拼斗,初始尚留余手。只道四海之内皆是朋友,不该这般拼死要活,又谆师傅教导,出手留得情面,不想这些人这般狠辣,逮着机会随时都会杀人,那时自己只怕要命丧这般乡野庙宇了,连郭师姐的人都未见到,这时好容易抓到机会,哪肯容情? 萧丐铁剑一削,只听得咔嚓一声,上臂已被削中。笑弥佛当即乘机窜出,这一下死里逃生,不由吓得全身冷汗,剧痛彻骨,在边上滚来滚去,鲜血不住外冒。 萧丐又去一大劲敌,但肩头越来越疼,大喝一声,挥剑横扫,逼退刘宝生,右足一跃,抱起叶霜雪,闪身到一旁,叫道:“什么人,鬼鬼祟祟的,何不敢以真面目示人?” 刘宝生正自奇怪,黑夜中只听得一人冷笑道:“呵呵,好你这小子,敢伤我弟子,你是谁的徒弟?” 萧丐凝神观望,见墙角一人影绰绰,细看之下,不禁倒抽了一口凉气。只见那人是一四十来岁的瘦子,面颊极长,满脸都是刀痕,形相极是难看。 笑弥佛忍着疼痛,艰难站起,冷然道:“师傅,这小子有古怪,会妖法。” 那瘦子冷笑一声,大踏步走向笑弥佛身旁,见笑弥佛伤得厉害,不由皱眉,侧过头斜眼瞧着萧丐,刘宝生冷然道:“这位便是隐身门门主,大名鼎鼎的程丘俭程大爷,小子你害怕了吧。” 程丘俭却是冷笑一声,不去理会刘宝生,只是注视着萧丐,突然间身影略晃,欺到萧丐身旁,右掌向他左臂打去。萧丐全神戒备,惊觉欲避,却哪里来的及,只得出掌相迎,两人须臾间相互交上了手,都是以快打快,这一下两人都使上了全力,只听得拍的一声大响,两人都站立不稳,退后七八步,这才止住退势。 程丘俭铁青了脸,冷笑道:“好,好,不知道谁竟能教得你这般厉害的弟子。”说话间,正要再扑上前来相斗,只觉得手臂酸麻,月光下一只右臂呈紫黑色,心中大惊,暗道:“这小子果然有古怪,若不小心应付,恐怕连我也要中招。如今到了这步田地,不动手万万不行。”向边上几人打一个手势,喝到:“好你这小魔头,果然会妖法,且让你瞧瞧我们的“落叶飘摇手法”,看你这小魔头怎么抵挡?” 程丘俭心中极疼爱这弟子,想让笑弥佛独自历练,不想竟被萧丐重创,自己反受萧丐使坏,当下运起势子,长啸一声,好几人都跃出数丈外来。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神秘人 萧丐正自愕然,忽见几人双手晃动,两人上下跳转,十六人呈正方形将萧丐两人围在中央,虽是黑夜,几人身影在月光下蠢蠢欲动,却是瞧的清清楚楚。 萧丐将叶霜雪在身旁一放,双手任意挥洒,铁剑便往一人扫去,不料铁剑才触及那人衣裳,正要发劲,只觉得着劲处忽然变得无影无踪,待要收劲,哪里还来得及,只感到手上剧痛,忙跃开数步,一双手已鲜血淋漓。 萧丐心下暗自发呆,心道这人明明内力平平,何以能挡得我这一重剑。凝神望去,才见几条明晃晃的细线在月光下闪着光影。几人一见萧丐受此重创,当下几人围着萧丐跑动起来,只见包围圈越围越小,程丘俭双手一扬,两只铁菱一齐飞出,萧丐右足一跃,避开了一只铁菱,只听得两人同声惊呼。 叶霜雪右肩中了一菱,萧丐又惊又怕,见叶霜雪所中铁菱无毒,这才稍放心,心念一动,心知在这般斗将下去,到得后来也难逃欺凌,自己也还罢了,想到叶霜雪,心里一寒,心道这伙人为非作歹,宁教我性命不在,也要保的叶姑娘。当下铁剑挥动,向外杀出。 叶霜雪见萧丐连连遇险,心知在这般下去,难道要向奸人屈膝?想及此,忽然急步奔向边上大湖,波的一声,跃入了河中。 萧丐惊怒交加,飞身抢到湖边,黑沉沉之中,哪里还有人影?手一挥,转身便向湖中跳去。 众人不禁愕然,程丘俭呆了半响,才道:“这小子已受重伤,你们几人无论如何也要找得这人,不得让他们逃脱。”刘宝生哈哈一笑,双袖挥起,叫道:“程师叔,你瞧那人怎样处置?”双眼一抬,指向林枯木。 程丘俭冷笑道:“这人说什么琴剑山庄,依我看也不过如此,我弟子被几人害得这般惨,说什么也不能饶恕。”刘宝生呵呵一笑,从腰间拔出一柄短刃,刷刷两刀,就要向他迎头砍去。 静寂之中,忽听得远处隐隐传来一声尖锐惨厉的啸声,瞬时之间,啸声已到临近,众人只觉人影晃动,便有两人站立在庙前。两人一到庙前,立时放慢脚步,一见林枯木倒在庙宇前,浑身是伤,一人当即怒睁双目,冷眼瞧着众人,说道:“这是你们干的。” 刘宝生却是一声冷笑,双手叉腰,见两人穿的好似文人打扮,心道这两个书呆子,一点眼力劲也没有。噗呲一笑,摇头晃脑道:“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竖儒守一经,未足识行藏,哈哈哈。”这话便是讽刺两人书呆子,哪知那人当下一怒,声影一晃,只听得啪的一声响,刘宝生只觉得脸旁火辣辣,虽不觉多疼痛,但在众人面前这般被人扇的一把掌,直比被人砍两刀还难受。 那人也不在意,高声叫道:“这是谁干的。”见无人回答,正要发怒,只见得一四十来岁的中年文人手一挥,疾步走向林枯木,伸手在他脉搏一探,知他伤得厉害,不由双眉一皱,掏出几粒丹药合水让其服下。 过了一会,林枯木才悠悠醒转,只感全身酸麻,挣扎着想要爬起,身子不能移动,只见得一人盘膝坐在地下,脸色神色焦虑紧张。睁开眼来,瞧得那人面目,不由心头一喜,突然惊悟:“啊,欧阳大哥,叶小姐呢?叶小姐她怎样了?” 那人见林枯木这般说,四下一瞧,哪里还能瞧得人影,心下十分焦急,冷眼瞧着程丘俭,怒道:“你是这里领头的吗,可看见一位姑娘。” 程丘俭见林枯木叫那人欧阳大哥,心头大奇,待看清这人面貌,心下一冷,抱拳作揖道:“阁下可是琴剑山庄的欧阳枯荣。” 那人冷哼一声,傲然道:“既然知道我,那也省事多了,叶小姐在那里,我只给你们三息时间。”程丘俭只是憨笑,并不理会与他。心道你也太自以为是了,本以为你琴剑山庄有多大本事,想来几人也差不多。 欧阳枯荣见无人理睬,正要发怒。只见得背后那人伸手一拦,向他低语几声,欧阳枯荣当即将林枯木扶起,端着在他身后。 只见得那人冷冷道:“你们不是说琴剑山庄也不过如此吗,今日倒要向几位请教了。”当下从背后取出一把琴,左足单立,右足一点,将那琴搁在腿上。 程丘俭连连冷笑,当即几人双手晃动,将那人围在中央,左右跳转,已将包围圈围的越来越小,突然之间,半空中一声琴鸣,如玉般轻柔,发了几声,接着悠悠扬扬飘来柔和的琴声,众人都吃了一惊,程丘俭更是冷笑,心道你们都这般境况,还有这闲情雅致,也当真难得。 这时琴声不断,程丘俭心头一荡,只感热血沸腾,就想大哭一场方才舒服。正要伸手抹泪,立时惊觉,凝神聚气,只见得当先几人摇头晃脑,各各脸带悲伤,哪里还有章法? 程丘俭大惊,知道此人厉害,不可小觑。当下掏出几枚铁菱往那人打去,双手连甩,十几枚铁菱好似长了眼睛一般,往那人全身笼罩而去。哪知快射到那人身旁之时,只见得那人身影晃动,铁菱都被其一一躲过。那人冷哼一声,琴声连转不停,几个内劲稍不错之人当先在也忍不住,只觉得心头一会好似落入冰窖,冰冷难耐,一会心头滚热,好似身在火炉中,程丘俭内心深处心知再不当机立断,便要尚命与此,一咬牙掏出一柄短刃,往胸口插的两刀,趁巨疼分神之际,发足狂奔,直逃出数里,琴声才弱得几分,这才稍宽心,只觉筋疲力尽,全身虚弱,心道:“此人是谁,好生厉害。须得赶紧回去,不然生得事端,可不得了。” 那人见程丘俭跑的远了,也不追击,这番弹奏琴曲,直过了一个时辰,方才直歇。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救伤 只见隐身门下各各脸显痛苦之色,全身好似在遭受苦刑一般。刘宝生当即盘桓闭目打坐,运功与琴声相抗,双手几次要伸出按住耳朵,到得后来又放下来,额头上滚滚汗珠直下,到得最后突然急跃而起,飞高丈许,终于直挺挺的摔向地面,便再也不动了。 那人冷眼瞧着众人,林枯木见几人都是满脸焦黄,全无人色,尽皆晕倒一片,即便醒后能活命,不是痴人也是傻子。心中不忍,暗道主人内劲已经越来越厉害,放眼当今,还有谁能是对手。 原来这人便是琴剑山庄主人杨商均,久在山庄等候,不得消息,心知不妙,便带了欧阳枯荣一路寻来,恰巧听得几人这般不将山庄放在眼中,心下冷笑不言。这时见林枯木满脸悲色,只是轻笑道:“怎么,心下开始不忍了?” 林枯木一瞧杨商均脸色,虽知表面温文尔雅,一旦发怒便会山崩地裂。颤声道:“主人,我,我没有。” 欧阳枯荣柔声道:“师弟,这群人一瞧便是邪教众人,我们若不这般对他们,不知道他们又要害多少无辜之人。”见林枯木点头不语,这才笑道:“师弟想到这节便好,更何况这些人还不将琴剑山庄放在眼里,哼哼,也是他们活该。” 杨商均冷冷道:“雪儿呢,为何不见?”林枯木一听杨商均提起,这才反应过来,四下一望,却哪里还有叶霜雪身影? 杨商均见林枯木呆立不言,突然身影晃动,一把抓起林枯木,怒道:“出什么事了,若是雪儿有半点损伤,谁都跑不掉。” 林枯木哪敢隐瞒半分,当下将一路所遇说与出来。至过了半个时辰才说完,只见得杨商均沉默不语,欧阳枯荣道:“二弟,这小子是什么人,你可知晓,若是心怀不轨,哪不是。”林枯木急道:“欧阳大哥,这萧公子乃是名门正派,不是歹人。” 欧阳枯荣冷哼一声,正要讥讽几句。只听得杨商均冷冷道:“你们都别吵了,枯木,哪人如你所说,自然最好。我们也不能坐以待毙,枯荣,枯木你们两人一路顺着这湖一路找寻下去,我在岸上找寻,若是寻不得,便在紫薇岗相会。”说完转过身来,飘然出厅。 月落日升,晨鸡初叫。萧丐一路抓住叶霜雪顺着湖水,也不知漂泊了多久,只觉水势轰轰汹汹,激荡回鸣,又漂了一阵,水势才缓的几缓。萧丐内劲强劲,循着流水一路往前,只见道路两旁山峰壁立,远处出现一片桃花林,生长在溪水的两岸,长达几百步,花草鲜嫩美丽,落后纷纷散在地上。 萧丐当即大喜,抱起叶霜雪走向岸旁。此时叶霜雪早已昏迷不醒,萧丐修道练功,也通一些医理。忙将其平放在地上,依内劲将叶霜雪跄水逼将出来,只是叶霜雪右肩受创不轻,暗道这伙歹人不知与叶姑娘有何深仇大恨,下手这般重。心中想到此,只得负起叶霜雪,迈开大步,想走到林子的尽头。约莫过了半盏茶时分,叶霜雪“咳咳”两声,悠悠醒来,低声叫道:“我肩口好疼。” 萧丐大喜,安慰道:“叶姑娘别怕,我带你去找一个好的大夫。”又行了一阵,萧丐腹中早也饥渴难捱,好在山涧野果甚多,采了几颗熟食的水果,喂了几颗在叶霜雪嘴中,叶霜雪只是勉强吃的几颗,便吐泻而出。萧丐心中焦急,自己也不停步,边走边吃,心知若能找的一个市镇,买些药物,也无大碍。 萧丐想到此,更不耽搁,一路奔出七八里,便见道路愈来愈窄,有些地方仅容一人勉强能过,又走了数里,前面赫然开朗。只见前方平坦的道路上,一排排整齐的屋舍。肥沃的土地,美丽的花树,一路前行,田间小路交错相通,鸡鸣狗叫到处可见,萧丐心中一喜,凝目远眺,只见前方柳树下坐着一人,头戴斗笠,隔得远了,那人在干嘛却瞧不清楚。 萧丐心中焦急,一路下岭路易走得多,不多时已抱着叶霜雪快步来到金水河畔,只见那人身披着一件单衣,坐在一块石上,正闭目养神,看那人时,见他约莫六十来岁年纪,白须红发,一见两人行来,满脸诧异,双目一动不动的凝视两人。 一见萧丐走进,背上负的一人,这番疾奔,箭步如飞。心下好生奇怪,这才多瞧得几眼。见两人举止亲密,瞧那姑娘生的花容月貌,显然还是位闺女,这样抱着背着,实在大违礼教。又见萧丐两眼只顾前看,于是说道:“眼珠子,鼻孔子,珠子还在孔子上。” 叶霜雪见这老者语带讥讽,本心中存了几分尊意,见他这般戏说,当下笑道:“眉先生,发后生,后生更比先生长。” 那老者愕然不语,抬起头来,心道这小妮子也太大胆了,脱口道:“山间竹笋,嘴肩皮厚腹中空。” 叶霜雪一愣,本以为这老者只是一时兴起,也就脱口而出。没有想到还这般刁难,心下有气,暗道这人倒是酸腐,若不回他一个叼难得,估计这人也不会这般好相与。四下一望,见湖中一排芦苇随风而动,即景生情,笑道:“我有一联,只是说出来怕老先生不高兴。” 那老者取下头戴的斗笠,笑道:“你这女娃子倒是自负得紧,只要对得工整,取笑又有何妨?” 叶霜雪本是心冷气静之人,这几日与萧丐一路相处,逗乐取笑的性子一点不变。当即笑道:“既然如此,我已告罪长者,到时你可无怪,这下联是:湖中芦苇,头重脚轻根底浅。” 那老者听得这话,心下大怒,暗道你这女娃子还敢挖苦与我,太不知天高地厚了。站起身来,正要讥讽几句,萧丐一见,当即向天打个哈哈,笑道:“老先生豁达心怀,小可得识先生,三生有幸啊。” 那老者冷哼了一声,一见叶霜雪脸色苍白,神情萎顿,皱眉道:“这小妮子怎么了,你们两人又是何人。” 萧丐只是一笑,说道:“这是我小妹子,路上遇得歹人,这才无意闯进村中,扰得老先生歇息,还祈赎罪。”那老者脸色才好看些,复又转头向叶霜雪瞧了一眼,心道这两人小小年纪,怎这么古怪?当下不在言语,引着二人一路前行,走进一座屋舍,请两人在一旁坐下,早有两村民奉上了茶来。 那老者道:“两位稍后,我瞧这小妮子伤得厉害,这些人什么来头,尽然对一个姑娘下这般狠手。”边说边摇头,不住叹息。 萧丐本是聪颖,一见老者瞧出叶霜雪身受伤害,心下莫名酸楚,也不知怎的,突然双膝跪地,颤声道:“求老前辈救她性命!” 那老者忙伸手往他臂上一抬,只觉手上一弹。当即缩手而回,脸露讥笑道:“你这小娃子还真厉害啊,这小妮子来考究我文采,你倒是来考究我武艺了。” 那老者虽这般说,心下也自叹服,心道我平素自负得紧,不想今日智不若这女娃,连武都不若这少年,惭愧惭愧,究竟是白活这年月,不知他们的师傅是何人?能有这两个佳人徒弟,当真是奇人。 萧丐见老者脸有揾色,不由急道:“老前辈高量,晚辈不敢倨傲,前辈知道我的妹妹身受重伤,一定知道怎么治疗,只求前辈能开恩。”说道最后,语气都变得急促起来。 那老者脸色方才缓和半分,叹道:“罢了,罢了。谁叫我心肠好呢?依我看你们也不是寻常之辈,能进到这里来,嘿嘿,你们究竟是何人?”问到这句话时,声音极是严厉。 萧丐与叶霜雪面面相觑,只觉这老者举动怪异,萧丐踏上一步,拦在叶霜雪身前,朗声道:“我二人路途遇得歹人,早已与前辈说明,若是前辈不肯收留,我们就此告辞。”说着一揖,转身扶起叶霜雪,心道叶姑娘伤势也未必有这般重,待我去找一个好郎中,才不在你这里受气。 那老者只是淡淡一笑,也不阻拦,笑道:“你这小娃子,年纪轻轻,没有想到这般倔强,你能忍,难道你这妹子便能挨得。你不说也不打紧。”当下细瞧叶霜雪伤势,皱眉不语,过得一会,从怀中取出一颗黄色药丸,化在水中给叶霜雪服用。叶瞬雪接过药腕,正要服用,见那老者脸带阴冷,心想此人多半不安好心,怎能服他之药?心念一动,喝得一口,便既吐将出来,颤声道:“萧公子,我胸口不舒服,吃得一点东西变会吐将出来。”说的最后,连连摇头。 老者冷笑道:“你先如今依然受得重伤,若不扶摇,怎能好转。”当下一把抢过药碗,摔在地下。萧丐见这老者几番无礼,心下大怒,那敢在逗留,背着叶霜雪,当门直冲出去。哪知那老者身形一沉,举臂就向萧丐抓去,左掌斜退而出,眼见掌风袭到身前,萧丐不假思索,身子微侧,让过一掌,足下一点,已退后数丈。那老者喝道:“好小子,我倒是要看看你有何本事,师傅的本领都已学到家了吗?”说话间,手掌变指,对准萧丐,唰唰唰连点数招。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银针 二人这一交手,心下都均感诧异。那老者点穴手法奇妙,再拆数招,萧丐被逼得倒退数步,他本已受得外伤,又要护着叶霜雪,再则心思柔弱,虽知此非良地,这老者也非良善之辈,但与他无怨无仇,只求脱困,不愿与他过多纠缠,伤他性命,手上留了三分情,不免吃亏甚多。 哪知这一留情,那老者虽然年纪已大,功夫却是了得。到得最后,萧丐也是恼怒起来,暗道你这老小子,下手这般狠辣,稍一疏神,怕要折在此地。心下一发狠,手掌做刀,使开山岳刀法,左掌直击横推,右掌轻飘飘的拍出去,两掌刚柔并进,一阴一阳两种内劲相互相成,这一使将出来,自然是虎虎神威,妙用无穷。 那老者低呼一声,右足一跃,急忙闪避。萧丐掌到劲发,这老者躲过萧丐的招式,一股强力的内劲扑面而来,直逼的啷啷后退。眼见要将他推得撞向墙上,这土墙焉能承受这股大力。心知这老者若被挨实,依他这般身骨,非伤得厉害不可。 心下吃了一惊,急忙收劲不发,即使如此,那两掌威力奇大,那老者肩头被打中,只觉一股大力将自己身子推得向后撞去,只听得嘭的一声大响,背心撞破门窗而出,众村民齐声呼啸,聚拢而来。 那老者勉力站将起来,向众人笑道:“这小兄弟果然厉害,刚才我们只是在友好切磋呢?大家伙莫要好奇。”说着双手一挥,哈哈一笑,向萧丐笑道:“小兄弟果然厉害,老朽认输了,哈哈哈。” 这一下萧丐更是诧异,眼见人却是越围越多,若这般闹僵,不免两人要吃亏。虽不知这老者心下要做甚,但了想几人也未必能挡的了自己。眼见那老者喜笑颜开,当即随声附和,暗道这老家伙受我这么大劲力,还能支持的住。心下也暗暗称奇。 二人你一言我一语,那老者哈哈一笑,说道:“两位小兄弟,你们也不要前辈前辈的叫了,我虽比你们年长许多,前辈这可不敢担当,你们叫我宇韩便好了,再叫老前辈可要折煞老夫了。” 萧丐当即一笑,自报姓名道:“小可萧丐,这是我妹子萧雪。”叶霜雪行一个万福,说道:“宇先生当真好雅兴啊,只是我兄妹俩还有要事,只能以后再来叨扰你了。”说完就暗示萧丐扶着自己离去。 哪知此言一出,众人皆是一奇,到得后来,人却是越来越多,几人更是对着萧丐两人指指点点,宇韩见状,当即一笑,说道:“两位小兄弟,你们先勿忙,现下小女娃子已受此伤害,不可在颠簸了。若是两位不嫌弃,我倒是知道有一人能帮忙。”说话浦毕,招呼众人离去。 萧丐心下好奇,心道叶姑娘一路颠簸,身子本是虚弱,这一长途跋涉更是艰辛,先留下来静观其变。宇韩这一次不久即回,低眉抱拳道:“恭请两位先随我来。”萧丐暗自称奇,扶着萧丐随宇韩一路前行,越往里走越深,三人走过一座石桥,穿过一座桃花林,只觉绿色匆匆,寂静无比,花香扑鼻,桃林中隐隐有一间石屋。 宇韩边走边笑道:“两位刚才手下留情,若不然我这般老骨头可折腾不起。”宇韩轻轻推开屋门,让在一旁,躬身请两人进屋。 萧丐见宇韩这下恭谨有理,对之更是好奇。心下奇怪,与叶霜雪并肩而入。只见屋中摆放简单,几根竹凳,屋中点着一炉檀香。宇韩微微一笑,说道:“两位小兄弟可千万不要怪老朽,我们世居在此,只是为了避祸,一见外人闯入,还以为是仇人寻上门来,这才虚与委蛇。刚才得罪了。”说着连连摇头。 萧丐听了他的口气,心道这老头一会客客气气,一会动手交恶,不知安得是何意?只听得叶霜雪向宇韩道:“老先生如此,只有原因,只是。” 宇韩招呼两人安坐,歉意道:“说出来也不怕两位笑话,我们祖辈安居与此,不想错怪两位了,老朽在此好生惭愧。”这时他伸手整整自己衣裳,,接着说道:“这小女娃子,你身上的痛,有人一定能帮你治好。”到得后来,越说越是亲切,叶霜雪心中百感交集,不知何以自处。 萧丐听他答应治伤,心中大喜,本来就艺高胆大。一转念间,只听得屋外窸窸窣窣传来脚步声,正自奇怪时,屋外却是走进一人,白衣白袍,面目慈善,眉宇间阴含愁苦。但气色冷傲,一望便知。 宇韩一见那老者走进来,忙恭声道:“苦参先生,你可来了。”那人却是一怒,叫道:“怎么,你还嫌我来的晚了不成。”宇韩一见那人怒气冲冲,不敢在接口,只是躬身站立一旁。 萧丐心下好奇,暗道这老者也不过四十来岁年纪,何以让这老头这般尊敬。 苦参命萧丐与叶霜雪在中间竹凳上坐了,自行在另外一张竹凳上一坐,冷眼向宇韩叫道:“你守着门外,别让人进来。”宇韩当即答应,退出屋外。这一下两人更是大奇。 苦参闭目不言,过得一会,方冷笑道:“你这小妹伤得可不一般啊,呵呵,真是奇哉,妙哉。”见两人大惑不解,轻声道:“隐身门的毒门之药,岂是一般人能解的。”他声音虽平和,但语气极坚定,萧丐当即站起来,满脸诧异。 苦参向萧丐招手:”你也不必紧张,若是遇到一般庸医,那也罢了,遇到我,也算你们的造化。“苦参说着站起身来,将门关了起来,点了一根线香,挂在竹几上。 只听得苦参冷冷道:“隐身门虽是二流门派,也是令人闻风丧胆,你们两个小娃子是怎么招惹这帮人的?”萧丐一听,当即郑重道:“不瞒先生,我们也不知何意得罪了隐身门。” 苦参也不理会,接着说道:“你们两人都中了他们的隐袖清风酥,此药无声无味,中者初始不会有分毫差距。”转头向叶霜雪问道:“这小姑娘,现如今是否感到气胸南屏,隐隐呼吸急促啊。” 叶霜雪满脸诧异,低头不语。沉吟一会,低头道:“苦参先生,你见都没有见过,何以知晓?” “哼,这点雕虫小技也无须细看,你受得皮外伤倒是无碍,只是你中的那清风酥可不敢小觑。”苦参皱眉沉思道:“若是在外面,这也无妨,只是这乡间小地方,可不好治疗,若在耽搁几天,可不得了。” 萧丐见叶霜雪已自承认,便知这人所言不假,当即郑重道:“苦参先生,还请能救救小妹,无论需要什么神丹妙药,小可定当找来。” 苦参只是一笑,冷冷道:“哼,神丹妙药倒也不需要,还好你只耽搁了一日时辰,也无事。”转头向叶霜雪道:“你全身放松,无论有何疼痛,万万不可妄动。”叶霜雪只是点头一笑,并不言语。 苦参向萧丐说道:“我要以金针刺激她几道穴道,中间不可有半点分心,你且不要叫人扰我。”萧丐点头答应,苦参这才闭目暗思,入定运功。 这番入定,也不知多久,萧丐不敢吱声,叶霜雪只得呆坐在一旁。当线香烧掉一半之时,苦参忽地跃起,左手伸出一指,向她肩上点去。叶霜雪微微一怔,也不觉疼痛。却见一只明晃晃得银针插在肩髎穴上,一股热气缓缓直透而来。 苦参一指点过,立即缩回,只见他双手连点,身未动几只银针都向她周身刺去,一连点了数道。萧丐呆立一旁,凝神观看,只觉趋退转折,无比灵动。到得最后却是越来越慢,几根银针刺进穴道深浅不一,却都是一攻而退。 萧丐自觉奇妙无端,若有所思,只是想不出来,到得后来,苦参手指颤动,宛如游蝶。直到另一半线香点完,苦参这才住手不点。口中呼呼喘气,额上大汗淋漓。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苦参 萧丐见状,忙将苦参扶起,倚在竹凳上。苦参只是摆摆手,轻笑道:“不中用了,若是以前,岂能这般费力。”萧丐只是不理,再看叶霜雪时,只见她皱眉咬唇,想是在竭力忍住痛楚。 过得一会,鼻中闻到一阵腥臭,再看她脸色,虽是面色苍白,脸色却渐渐泛红。这般转得一会,叶霜雪“婴”的一声低呼,睁开双眼,说道:“萧公子,你怎么样了,快些离去。”萧丐见她说话,惊喜无限,笑道:“我在这里呢,莫怕。”叶霜雪四下一望,脸红到:“啊,我刚才做了一个梦,梦到,梦到有人要对你不利。” 苦参笑道:“你现在感觉怎样?”叶霜雪见苦参满脸疲倦,说道:“苦参先生,我全身一点力气也没有,但是心地舒坦,只觉全身经脉上下交流,道不尽的平和。只是先生你怎样。” 苦参微笑道:“这样极好,这样极好。你只须在休息一两天,那就没大碍了。”萧丐心下欢喜,只见叶霜雪一路疑惑,忙问道:“怎样,似乎感觉那里不舒服?” 叶霜雪只是摇摇头,皱眉道:“苦参先生,小女子有一事请教。”说着盈盈一拜,苦参忙伸手扶起,微笑道:“你这女娇娃不可如此。” 回过头对萧丐道:“你们不是这村落之人,不然也不会让宇韩这老头这般警惕。” 萧丐心下一呆,听了此言,说不出话来。苦参接口道:“你们也无须瞒我,不知你们师傅是谁?” 萧丐忙道:“我是道门弟子,家师吴不道。”见苦参满脸疑惑,向叶霜雪一指,说道:“这是琴剑山庄的叶姑娘。”哪知苦参一听,脸色突变,身子不住摇晃。 萧丐和叶霜雪大惊失色,同时上前扶起,只见他满脸诧异,过得一会,苦参叹口气,低声道:“怎么会这样呢?”萧丐心中惶急,也不吱声。苦参向萧丐道:“我愿以为你们是咳,不提也罢了,你们自行离去吧。” 叶霜雪低眉沉思半响,说道:“苦参先生,你可是十几年前的神医苦参?不然你怎会一瞧便知我中毒。”苦参轻笑道:“没有想到你这女娃子还有这般见识,当真不凡。呵呵,其它毒药可能须得细瞧几眼,这清风酥却难不倒我。”到得最后,却是咬牙切齿,向萧丐道:“我只是好奇,明明你二人都是中了这毒,何以你却半点事情也无。” 萧丐听得这“毒药”二字,心下惊呼,也是茫然不知,苦参接着道:“所以我才言奇哉,妙哉。没有想到我自号神医,也不过如此,呵呵。”说道最后竟是自嘲之语。 萧丐茫然无措,不知如何是好。心道:“苦参先生医道极是高明,只是无解我何以无事,这才自寻烦恼。”心中想通此节,忙转移话题,说道:“苦参先生,这村落的人好生奇怪,我们两人来到这地之时,这些村民何以对我二人这般好奇。” 苦参哈哈大喜,笑道:“这村子里的人都是这般奇怪,他们顽固不化,就连这宇韩老头也是固步自封,你二人不须理会,咳”说到最后不住摇头,止不住的咳嗽。最后勉力说道:“你们二人与我也算有缘,我有一个小小的请求,倒是要麻烦你两位了。” 萧丐当即抱拳道:“苦参先生不知有何差遣,小可自当遵命。”两人心下大奇,心道依你这番本事,便是那宇老头,对你都是敬佩有佳。不知你有何难事,尽然会委托我们这两个外人。叶霜雪想到苦参先生为此一番幸苦,更是歉意不已,此恩只怕此身难报了,今而有事委托,当即便上心起来。 只见苦参笑道:“大伙都叫我神医苦参子,呵呵,却不知我乃是仙宗弟子,对于你们所谓的疑难杂症,与我而言,不过是小病小难,不明不白得了一个神医称号,你说是不是奇哉,妙哉?” 萧丐心道:“你医术高明,即便是我师傅在此,都未必能知晓叶姑娘中毒,说你是神医也实至名归。” 苦参又道:“本来我在宗门内待的好好的,可惜年轻气盛,终究做的许多糊涂之事,现在想来,也常后悔。至最后不慎,落在此地,说来也奇怪,这里的人质朴纯洁,在此地治病救人,也是极好的。只是我心中终是放不下我的师妹。”说着从怀中掏出一个竹编的盒子,递于萧丐,笑道:“我只盼小兄弟,能将这个竹盒子叫给宗门,一个叫芍药的姑娘,传一句话,艳阳牡丹妹,黄连含苦知音微,壮小叶落郁金尽,斑白头翁悲道穷。钩藤钩起思乡梦,漫步常山竟迷津。” 萧丐茫然无措,暗道就这几句话,不明不白。但应承此事,当即答应下来,在心里默念几遍也不放心,到得后面拿出一张丝巾,将其写在上面。苦参这才放心心来。叶霜雪二人暗暗好笑。 叶霜雪挂念苦参身子,问道:“苦参先生,你好些了吗?”萧丐却是暗暗叫苦,心道将这两样东西代为交换倒是不难,只是这仙宗在何地,却茫然不知,好生苦恼。 苦参只是点点头,并不回答,只是接着说道:“那竹盒中有两颗瘴气丸,仙宗之地,虽是翠阁青峰,疏星朗月。只是要进得去,必要穿过冲冲瘴气之地,到得那时,有这两粒药丸,你们便会无事。”萧丐恭谨结果竹盒,只觉小巧珑玲,做工精细,当下收好放在身旁。 石屋中一片寂静,偶尔微风吹过,吹得竹林唰唰唰作声,过了一会,宇韩走进屋中,见叶霜雪脸色泛着红光,喜道:“小女娃子无事,当真极好了。苦参先生,两位小兄弟,我们先出去吃点饭菜吧。” 苦参只是摇摇头,不在言语,自顾自的出的石屋,也不与几人同路。萧丐向宇韩问道:“宇先生,这苦参先生平常都这般孤寂吗。” 宇韩叹口气,过得一会,无奈的说道:“可不是嘛,他一人习惯了,我们也不好说什么,毕竟这偌大的村落也就他一位神医吗,好多人跟做他学,都受不了。到得后来也就不了了之了,嘿嘿,我还跟他学过几天文字呢?” 叶霜雪心下跟是吃惊,心道:“我自以为琴剑山庄之人,文武全才,博学多能,没有想到连这乡野之地都有这般人才?”萧丐“嗯”了一声,宇韩又道:“我一直钦佩苦参先生,但先下姑娘文学多才,我又要多钦佩一人了。只是不知你这女娃子和苦参先生相比,谁厉害些呢。”说道最后,倒是无限憧憬。 叶霜雪甚是得意,娇笑如花,忽然叹口气道:“苦参先生自然比我厉害的多了。” 萧丐忙问:“这是为何,你们两人都未比过。”叶霜雪道:“你想,苦参先生让我们传的话,我现在都未向明白,是否便是苦参先生比我厉害些。”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白衣少年 石屋中一片寂静,此时万籁无声。萧丐几人一出现在村落,便即有数名村民围拢而来,有几个胆大之人更是靠前,向萧丐问讯。皆云避仇敌乱世,率族人来此绝境,与外人间隔。萧丐心中大奇,竟不知有汉。更别提当今乱世。叶霜雪当即一一解答,皆叹惋。 余人更是各回其家,皆出酒食,款请二人。宇韩脸色一缓,对萧叶二人道:“两位便先此歇息几天,此间之事,不可与外人道而。” 萧丐挂念苦参,问道:“难道宇大爷从未有想过出去见见?”宇韩只是轻笑,“我们世居在此,早已习惯无仇无忧的生活。” 萧丐也不言语,二人躬身作揖一拜,只见宇韩轻轻一挥手,便有个小女孩,领做二人到后院的一间小房子休息。房中铺设简单,两张竹榻,两张竹櫈。萧丐当即将叶霜雪扶在竹凳上。 那小女孩眼神清澈,笑嘻嘻道:“你们是一对情侣吧。”叶霜雪脸色一红,萧丐一怔,摸摸小女孩的头,见她生的端正可爱,甚是喜欢。揪着她的双马尾,笑道:“你这小家伙,人小鬼大,谁告诉你的。” 那小女孩小嘴一翘,冷冷道:“我们过家家的时候,那群小男孩也是你这般,看你紧张这姐姐,还假装兄妹,别以为我不知道。”说完狡黠一笑,蹦蹦跳跳向外面跑去。 两人一阵无语,萧丐当即打一个哈哈,一见叶霜雪脸显扭捏神色,颇感不好意思。两人对望一眼,萧丐道:“不知林二哥怎样了?”叶霜雪摇了摇头,神色甚是急迫。萧丐又道:“林二哥武艺高强,即便被这伙人拿住,谅来也无大事。他们一路追随你们,定是要讨好处,若没有找到东西,不会为难林二哥的。就是不知这些人要找什么呢?” 叶霜雪仍是摇摇头,萧丐劝道:“你先躺下歇息一阵,多想无益,等你好了,我们在出去寻他。“ 叶霜雪“啊”了一声,好似想起什么。忽道:“这些人莫不是为了这个。”伸手将头戴的发簪取下,交给萧丐。 萧丐心下迟疑,只觉得发簪一般沉重无异。在细一端疑,见发簪中间可以旋转,奇道:“这发簪有古怪。”说着将其递于叶霜雪。哪知叶霜雪只是不接,说道:“这是哥哥给我的,叫我带在头上,到江南琴剑山庄,将这个交给二伯。” 萧丐暗暗称奇,心道原来只是你二伯啊?心中莫名一喜,将发簪轻轻拔开,叫道:“这里面有东西。”说着手一用劲,将里面暗藏的东西取出来,这才发现只是一张白图。萧丐也不想探究,只是原封不动的将其收好,插在叶霜雪头上,笑道:“还是插在你头上好看。”见其手如柔荑,肤如凝脂。不要心中一荡,只觉全身情热如沸,忙转过身子,收敛心神,暗自皱眉。忽道:“有人来啦!” 未过多久,果然听得脚步声响,从前院走来,一人轻声道:“萧公子在嘛。”听声音也不知晓是何人,萧丐二人吃了一惊,说话之间,已到了门外。 原来是一个村民,萧丐当下见过,向其点点头,笑道:“这小哥有何事吗。”那人走向二人,作揖行礼道:“萧公子你在便好,我家苦参先生有事找你。”萧丐见那人脸色诚恳,不似作伪。向那人点点头,扶着叶霜雪出得门来,只走出数步,那人出手如电,左手轻挥,急向萧丐背心拂去。这一拂轻灵飘逸,认穴奇准,眼见他手指如电而至,吃了一惊,急忙回手相格,终于还是被拂中。只觉背心一麻,那人一指得势,一指又点来,萧丐只觉得头昏,霎时间天昏地黑,不知人事。 待得醒转,只觉全身冰凉,望出四周黑漆一团,萧丐一惊真是非同小可,幸好感到一个柔软的身子靠在胸前,正是叶霜雪,只是兀自未醒。 萧丐微一运劲,但觉胸腹间无异状,功夫未失,心下暗暗奇怪。过得半个时辰,叶霜雪才悠悠醒转,向萧丐一望,诧异道:“萧公子,这是哪里?我们这是怎么了。” 萧丐微微摇头,眼见四周地势斗高,道旁高山夹持,怪石嵯峨。不由心下一惊,凝神前往,心想:“叶姑娘见了我慌慌张张的模样,定也要心慌。”只得强打起精神,笑道:“我们可能已经出村了。” 叶霜雪微一沉吟,点头道:“苦参先生定是要我们忘记他们,怪不得要我们不足与外人道尔。” 萧丐点头应承,叶霜雪挣下地来,朝着北方苦参的方向拜了三拜,呜咽道:“苦参先生之恩,不知怎能报答了。” 萧丐扶持叶霜雪,一路向南而去。初始叶霜雪还能勉力支持,到得最后,道路越来越难走,萧丐当即背起叶霜雪,此时二人心情舒畅,行走箭步如飞,转过几个山坳,也不觉那么劳苦。 萧丐心知离村落越来越远,即便以后要在寻找,也未必能寻得踪迹,当下也不以为然。与叶霜雪暁行夜宿,在路非止一日,过了山野。只觉所见景物生平未见,心情甚是舒畅,在路旁一家饭店歇息。正得意时,只听得一阵悠扬悦耳的笛声传来,忙伸长脖子向前探去。 正盼望时,远处缓缓驶来四匹全身雪白的骏马,每匹骏马上都乘着一个白衣男子,萧丐从未见过这般情景,只觉四匹骏马同步,心下好奇,伸长了脖子,才见马上四人都是二十来岁年纪,眉清目秀,长得竟是一模一样。 那四人跃下马来,走进饭店,整齐划一。一个白衣人见萧丐直瞪着几人,不由一阵脸红,低下了头,另一人却向萧丐怒目喝道:“臭小子,看什么。再瞧将你眼珠子挖出来。” 萧丐一惊,忙转过头来,心道:“你们几人有什么好瞧的。”向边上叶霜雪一瞧,见她只是笑吟吟的望着自己,只觉羞愧难当,耳根子一阵发热。 这一下那四人更是齐声嬉笑,隐隐听得一人笑道:“师妹,你看这傻小子,可能看上你了!”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议论 萧丐只是不理,却听得叶霜雪神秘一笑,向萧丐说道:“萧公子,你瞧那白马,可好看吗?” 萧丐这才转过头,只是不想被几人再嘲笑自己,心下也是暗自嘀咕,不耐烦道:“不就是几匹马吗,有什么好看的。”叶霜雪饱读诗书,当下摇头晃脑的装个书生模样,说道:“白马可不是马哦。” 萧丐奇道:“白马是马。”叶霜雪只是一笑,“难道我叶霜雪是雪花吗?”萧丐一愣,只听得叶霜雪微微一笑,道:“马是名称,白是颜色,名称和颜色岂是同一个概率?白马分开来就是白和马或马和白,比如你要马,给黄马,黑马都可以。但是如果你要白马,给你黑马,黄马就是不可以。由此证明白马和马不是一回事!所以说白马非马呀。” 萧丐越听越糊涂,被叶霜雪一番高谈阔论搞得晕头转向,虽知说的强词有理,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对答。心道如你所说,你若要马,给你黄马,黑马都可以。但你若要黄马,给你黑马就不可以。你要黑马,给你黄马也不可以。那么黄马和黑马岂非不是马,既然不是马,你要马,给你黄马,黑马岂非不可以。心中直犯嘀咕,但转念一想,这些不过是读书人的一些歪理心思,叶姑娘这样说定有什么要嘱托的。只听得叶霜雪嘻嘻一笑,轻声说道:“这白马非马,这白衣男子也非男子呀。” 四名白衣人听叶霜雪说着故事,不住转头向她瞧去,见她容色清丽,脸上满是羡鲜之声,日光下一映,更是光颜。 萧丐随即一怔,便知叶霜雪当下只是提醒自己,当下便留心起来,暗道几人非富既贵,这般大模大样行走,也不怕路上被恶人瞧上?萧丐孤身闯荡,牢记师傅嘱托,事事小心谨慎。当下向叶霜雪道:“你虽说得有理,但白马还是马。” 叶霜雪噗呲一声轻笑,她本是大家闺秀,这一笑出来,萧丐登时一呆,只听得叶霜雪轻笑道:“这可不是我说的呢,是以前一个伟大的学家公孙龙提出的,有天他牵一匹白马出关被阻,便以白马非马说的守关之人辩论不过他,公孙龙就牵着马出关去了。” 萧丐心下连连称奇,很想在听下去,问道:“公孙先生强词夺理,难道就没有人辩论的过吗。” 叶霜雪道:“当时便有许多人不服,对于常人,白马是马清楚明白,怎么可能白马非马呢?孔子的六世孙孔穿,为了辩倒公孙龙,便找上门去。对公孙龙说‘先生道义高尚,愿做先生弟子,只是不同意先生的白马非马学说!请你放弃这个说话,我就请求做你的弟子。” 萧丐“啊”的一声,笑道:“公孙先生白马非马是得意之作,要他放弃,他岂肯啊。”叶霜雪慢慢喝得一口清水,这才接口道:“萧公子说得在理,所以公孙龙先生自是不肯,当下便言道吾所以出名,只是由于白马的学说罢了,你要我放弃它,也就没有什么可教的了。接做又批评孔穿,说你想拜别人为师,总是因为智力和学术不如人家,先下你要我放弃自己的学说,这是先来教我,而后才拜我为师。先来教我,而后再拜我为师,这可是错误的。” 萧丐哈哈一笑,这才说道:“这公孙先生诡辩之论,当真厉害,虽如此这般说,但我还是不认同。”叶霜雪问道:“你怎么不服气啊,当时公孙先生还引经据典说这白马非马,可是孔子也赞同的,难道你孔穿不赞同吗?当下便向孔穿讲了一个故事,当年楚王打猎将弓丢了,随从们请求去找寻。哪知楚王只是说不用了,反正也是楚国之人拣去的。孔子听了,便说楚王的仁义还没有做到家。应该说丢了弓,人捡了去就是,何必要说楚国呢?并说孔子将楚人和人区别开来,却否定我把白马和马却别开来,这是错误的。你们尊奉儒术,却反对孔子赞同的观点,想要跟我学习,却要我放弃所教的东西,我可无法做你老师啊。直说得孔穿无言以对。” 四个白衣人悄声议论,萧丐此时内力强劲,虽说得小声,早已听得清清楚楚。只听得一人道:“这小女子生得这般漂亮,若是将他虏了过来,少主人一定喜欢。”另一人道:“对呀,对呀,还这么有才学,当真少见。”一人道:“可是边上有一愣小子,瞧来也是一对野鸳鸯,真是晦气。”只听得另一人嘿嘿笑道:“管他呢,只是这里人多,若他们都来阻拦,也要费好多力气。”“哼,麻烦什么啊。要是他们真敢不知好歹,一起杀了便是。”萧丐暗暗吃了一惊,不想几人看起来眉清目秀,不想却这般歹毒。当下不动声色,笑道:“这些虚头巴脑的,好生无聊,竟教人一些无理之言。” 叶霜雪嘻嘻一笑,向萧丐道:“别人都想多听圣人之言,没有想到你这人还这般着闹,也不怕别人笑话与你。”萧丐只是赔笑,耳听得四个白衣之人吃了点熟食,便匆匆跨上白马,出的店去。 萧丐瞧得发愣,叶霜雪却是一笑,道:“怎么,你舍不得那四个白衣女子了吗?”萧丐连连摇头,苦笑道:“这几人好生奇怪,心肠还这般歹毒。” 见叶霜雪满脸诧异,说道:“我刚才细听几人言语,没有想到他们主意竟然打到你头上了。”叶霜雪当即“啊”的一声,只听得萧丐又说道:“他们还想抓你去见什么少主,这少主想来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后面还说什么两个月后的万毒大会,想来定是邪恶之辈。” 叶霜雪这才缓过神来,冷声道:“这些人想来也是厉害的角色,瞧他们全身雪白的马儿,想来也是自负了得,不然哪敢这般大胆。” 二人说得一会,眼见天色尚早,萧丐也不耽搁,向几人打听去紫薇岗的路,只是山道甚远,也不能急于一时。只得一路慢行,好在有佳人伴着,萧丐也乐得高兴。只觉与叶霜雪走在一起,说不尽的开心。 这日行在芜翠绿岸边上,只见湖水清澈。如一条碧绿的玉带,在嵩山峻岭间蜿蜒流过,两岸山崖绵延不绝,青树翠竹倒影水中。心下兴趣盎然,忙取出随身携带短刃,伐了些木材,做了一个木筏。二人伐舟与湖上,如同神仙眷侣般,走进山水图画中。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圣女门 二人行舟至湖中,舟到中流,湖水平静如镜,清澈见底,两岸青葱翠绿。小小伐舟如履平地,微风吹过,直撩得人心里舒坦受用。二人谈笑嬉闹,任由小舟随风漂行。 萧丐思绪如潮,只听得叶霜雪忽唱道:“柳湖松岛莲花寺,晚动归桡出道场。卢橘子低山雨重,棕榈叶战水风凉。烟波澹荡摇空碧,楼殿参差倚夕阳。到岸请君回首望,蓬莱宫在海中央。”唱到后来,声音委婉动听,这是一首西湖晚归回望孤山寺赠诸客,描写了孤山的秀美,处处点染着喜悦之情。 萧丐听她唱得欢乐,心中也是愉悦。放眼望去,四周碧水晴空,不禁仰天大叫,平素所学诗词有限,正要听她讲解诗词之意。却见她衣襟头发在微风中微微摆动,不由得一呆,出了一会神。 叶霜雪却是满脸愁绪,萧丐问道:“怎么?”叶霜雪道:“这是我哥哥平日常吟的诗,主要说西湖的孤山有座寺,傍晚听完高僧讲经划船回去,湖中水气迷蒙,水天一色,望湖上的楼阁,参差不去,倒映在夕阳下。回到对岸,那寺庙好像蓬莱一般,坐落在水中央。”萧丐心下好奇,道:“叶姑娘,这世上真的有这种地方吗?” 叶霜雪却悠悠的叹口气,道:“真有这个地方,那里如同蓬莱阁一样,泛舟船上,微波动荡,本是极美的。岂不强于做那劳什子的襄王梦。”说得最后,语带无奈。 萧丐几日相处下来,早就对叶霜雪心生好感,只觉她饱读诗书,才学通达。眼见她杏子般的脸上带有愁绪,不由心下一疼。慢慢伸出手,握住了叶霜雪的手掌,轻声道:“叶姑娘。”只是半天说不出几个字,叶霜雪轻轻靠在萧丐胸前,萧丐只觉一股甜香袭来,两人这般握着手不再说话。 过了良久,叶霜雪叹了口气,道:“这里真好,一点都不用烦心。只可惜我们不能一直待在这里。”萧丐道:“为什么?”叶霜雪道:“我们。”忽听得湖上一个洪亮的声音远远传来:“快些停下,把那女子乖乖交出来,本姑娘高兴便饶了你的性命,否则,呵呵,莫怪无情了。”这声音从远处传来,入耳清晰,尽然是女子的声音,娇笑连连,让人心神荡漾。 萧丐忙收敛心神,心下冷笑,暗道:“谁敢这么大胆。”抬起头来,只见岸上几匹快马,一先一后如飞奔来,凝目瞧时,见前面一匹快马坐着一个大汉,满脸胡须,后面一个女子紧紧抱着那汉子,一脸急迫。后面几个快马,清一色均是白色,骏马飞驰,飞沙走石。过不多时,便隐隐要追上前面之人。当下马上几个白衣之人弯腰搭镖,但听得呜呜声响,明晃晃的飞镖,便往那汉子肩上,马腿上急射而去。 萧丐心道:“原来他们是要那汉子留下女子。”他眼见几个白衣之人,正是客店遇到几人。早就想教训几人,又见几天光天化日之下,还敢行凶,更是气恼不已,当下便要出手相救。只见那汉子左手一拔拉,将几个飞镖一一挡开击落,右手一探,接过几只飞镖,手一挥,还得两镖。 萧丐眼见此人武功不弱,心道怎能让此人落难。当下将舟橹一扬,暗运内劲与橹上,那橹在湖中激扬而去。萧丐右足一跃,早已踏在橹上,随桅杆一起往岸上飘来。 猛听得“啊”的一声,马上的女子背心中了一镖,那汉子大惊下,右手一伸,已将那女子稳稳抓住,附身去看时,背心接连中镖,手中马缰拿捏不足,两人双双掉在地上。后面几匹白马当即追上,将汉子围拢在中央,几人跟是跳下马来。那汉子拳打脚踢,兀自不屈,费力抵抗。 萧丐当即叫道:“何妨小贼,休得伤人!”身子纵起,右手一扬,从空中直扑而来。几个白衣之人“咦”了一声,眼见那人比较熟悉,当下两个白衣人伸手入怀,飕飕两声,两枚飞镖一前一后向他射来。萧丐双手一挥,两枚飞镖已铛铛被击飞。双足一落地,左手一挥,就有两个白衣人击退数步,几个白衣人一见萧丐一出手,就将两个同伴击退,心下都是一惊。 只见当先一个白衣之人娇笑道:“你这小子,是干甚么的。怎么不知道心疼姐姐,你看几个姐姐胸口都红了呢。”说着那两个白衣之人撕开袖子,露出白花花的膀子,只见上面青红不接,疼痛难忍。 萧丐当下脸一红,不敢再瞧。只是板着脸,奔向那汉子身旁,见两人虽鲜血淋漓,好在不是致命伤。这次稍放心心来,心道这几人当真心狠,今教我撞见,说什么也不能轻饶了。 萧丐双眉一皱,朗声道:“你们几人这般胆大,又来行凶,也无须管我是何人,快快给我滚吧!不然。”那白衣女子一声轻笑,妩媚道:“不然怎样啊,难道你又要对我这个大姐姐不客气嘛。”说着向萧丐靠近,左手一探,抚摸萧丐的红脸,笑道:“你这人好生俊俏啊,要不要和大姐姐一起回门中啊。”吐气吸纳,一股清香飘来,萧丐只觉内心激荡四起,只觉全身内息绵绵,心下暗惊,右手急挥,逼退那人,这才右足一跃,退后数丈,喝到:“你们是什么人。在不走别怪我出手无情了。” 那汉子全身鲜血淋漓,左手抱着那女子,神色焦急道:“多谢恩公活命之恩,这几个妖妇便是圣女门之人,最会妖言惑众,专捉一些成年女子,少侠要当心。” 萧丐只是冷哼一声,只见那白衣女子娇笑一声,柔声道:“好小弟弟,你都知道我们是圣女门之人了,姐姐还不知晓你是何人呢?”说着格格直笑,听得人全身酥软。 萧丐只是不理,冷喝道:“你们几个恶人,还想在我面前装好人,还想虏走叶姑娘,肯定不是什么好人。”大喝一声,也不多费口舌,当下唰唰两掌就向白衣女子劈来。 那女子急忙闪避,但还是胸口中的一掌,不住后退数步,这才止住颓势,眼神阴冷,说道:“好你这小子,你是什么门派?叫甚么名字,敢管我们的闲事?也不怕闪了身。” 萧丐正要回答,背后那汉子突然手举长刀,就向那女子猛劈而来,这一刀来势迅捷,两人又挨得这般近,无处闪避。那女子身子一矮,让过一刀,右手急探,已抓住那汉子衣襟。那汉子本已身受重伤,这一刀本是急劈而来,若是平日,怎能轻易闪躲? 这女子一击得手,左掌就向那汉子面门劈来,若被挨实,非头胀闹裂不可?那女子掌到中途,只觉气息为之一缓,左手好似被钢钳夹持一般,急忙撒手后退,却怎么也退不回来。抬头一瞧,见是萧丐右手抓住自己左掌,心下大惊,手腕一阵急疼。 那女子一被抓获,当先几个白衣之人抽出长剑,一一向萧丐刺来,萧丐袖袍连挥数次,几人只觉疾风扑面,半响不能呼吸。袖袍一停,几人这才回过神来,面色苍白,惊呼连连。 那领头的女子更是大惊,结结巴巴的矫诧道:“你你你这小子。”突然话锋一转,就向萧丐胸前一靠,柔声道:“可弄疼小姐姐了。”萧丐面红耳赤,哪经过这等情况?见众人都不敢靠来,当下手一挥,将那女子甩开数丈。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媚影儿 那女子只觉一股大力,自己身子轻飘飘落在地上,竟不觉一点疼痛。心知此人留力不发,实则两人实力相差巨大。心中一怔,见萧丐满脸通红,这才幽怨的瞧向萧丐,妩媚道:“你这小弟弟,怎么这么狠啊,看把小姐姐都气哭了。”说着一瘸一拐的站将起来,眼神水汪汪的,好似被人欺负一般。 萧丐略显尴尬,不知所措。耳听得那女子娇笑道:“小弟弟,你是何人啊,这么凶。”当即边上几个女子一起格格直笑,萧丐只能无奈的一摊双手,支支吾吾的说道:“我我是萧萧丐,你是谁呀。”说完点下了头,不敢在瞧那女子。 这下那女子更是妩媚浅笑,道:“你这小弟弟,这么快就想勾搭小姐姐了呀。”见萧丐不敢看自己,突然双手一探,急往萧丐肩上拍去。 萧丐一路与人争斗,从未遇到这样的敌人,只觉两人相斗,都应直拳直往,不想这女子招式来的这么突然,与其相斗时,处处受制。这时心慌意乱下,肩上脸色各中了一巴掌。啪的一记,那女子又一拳向自己肩上拍来,萧丐一下吃疼,急忙提气上纵,乘势直上,左腿横扫,萧丐知晓这些人特难缠,若不快些打发走,恐有强敌再来。下手不在容情,抓,拿,钩,打,招招都是以快打快,啪的一声,手掌变指,在他胸口一点,那女子当即闪身后退。不想胸口还是中了一指,只觉全身翻江倒海,内息韵乱,心痛难忍,待要跃上去与萧丐再拼斗,却使不上气力,又自料非敌手。 隐隐听得萧丐朗声道:“你们这群妖女,若在不知量力,绝不在留情。“更是怒火中烧,右手扣了两枚毒镖,悄悄绕到后面,萧丐当即朗声道:”你到底是何人,为何要这般为难。“ 这时叶霜雪早已踏岸而来,快步走向萧丐,一见几人剑拔弩张,瞥眼忽见那女子缩在人群,心知此人要耍心机,正要小心提醒,只听得背后风声劲急,有暗器便向萧丐后心击来,斜眼见他兀自未觉,急忙快步跑来,伏在他后心背上,噗噗两声正打中她的背心。叶霜雪一阵吃疼,顿时有黑血流出。 萧丐这下更是心痛,那里还能留情,当下一声长啸,掏出随身短刃,唰唰两刀,就向白衣之人乱劈而来。这一下全力而为,哪留有半点情面,当即有两人中刃倒在一旁。 那汉子扶起叶霜雪,当即大惊,叫道:“萧少侠,这姑娘已经中毒,你要她们留下解药。”萧丐心中一惊,眼见叶霜雪中毒甚深,非他独门解药不可,一手抓住一个白衣女子,短刃架在脖子上,低喝道:“喂,你们这群,哼,快留下解药!” 那领头的白衣女子哈哈笑道:“你这小弟弟,解药是那么好得的吗?若我直接给你解药,那我圣女门的恶名岂非浪得虚名啊。” 萧丐运刃如虹,一道青光向那白衣女子飘去,那白衣女子要想闪避,已是不及,心下大骇下,只见头上一缕丝发点落而下,心知在这般闹僵下去,几人未必能讨得好处。眼见萧丐怒目而视,当即呵呵一笑,说道:“小弟弟,别这么气恼嘛。你若想要解药,给你也无妨,但你须得答应我一件事情,不然的话,我就算告诉你解药在哪里,谅你也不敢来取哦。”说话浦毕,一挺胸膛,眼含笑意,却是强制忍痛。 萧丐此时救人要紧,哪要与此想说。见她挺胸向自己走来,当即一呆,那女子只是一笑,喜道:“你要的解药,可就在这里哦。”说着一指胸口,格格笑道:“小弟弟,咯,你要来拿,尽管取便是。”这一下众人皆大跌眼镜,即便是萧丐,也是束手无措。暗道:“我名门正派,岂能做这等下作之事,可是叶姑娘也不能不救,若是当初一鼓作气,便不会有这样两难之事了。”心中好生为难。 “怎么样,你要我给你拿解药你可得答应我一件事情哦,”那女子幽怨的说道:“不然,你便自己来拿吧。” 萧丐眼见叶霜雪昏倒在地,又添得新伤,好生心痛。只得无奈道:“你要我答应你什么条件,只要不是为非作歹之事,我定当遵命便是”那女子一听,这才从胸口取出一香盒,递于萧丐,笑道:“小弟弟,以后我就是你的债主了哦,我叫媚影儿,你可千万不要将我忘记了哦。” 萧丐接过那盒子,见里面分为两层,一层是红色药丸,另一层却是灰色颗粒,说道:“怎么用啊?” 媚影儿也不隐瞒,说道:“那红色的内敷便是,灰色的是留给你的,只有两颗哦,乃是救命之药,这小姑娘现今也用不上。”萧丐当即在湖边取过些清水,服伺她服下,再一抬头,几个白衣人早已不见踪影。 萧丐心下好奇,见叶霜雪服下药后大有好转,这才放下心来。只见那汉子协着那女子向萧丐抱拳谢道:“萧大侠,多谢你的活命之恩,若不然我们两人这番苦难怕是免不了的。” 萧丐见这大汉大手大脚,说话却是温文有礼,不由心生好感,当下一一回礼,道:“咳,这些人不知是何人,为何会为难两位。” 那汉子歉意道:“若非我二人,两位也不致如此。”说着向那女子一指,介绍道:“这是我家妹子,小竹子。我是他大哥,你教我三虎子便好。”当下众人一一自报姓名,到得叶霜雪醒转过来,已是快傍晚时分了。 三虎子见几人虽有伤在身,但也不重,此时天色已晚,当即笑道:“萧大哥,现在天色已晚,不若找个地儿歇息,那些人还算有点良心,还给我们留了两匹马。”萧丐心道不错,扶起叶霜雪到得白马上,慢慢悠悠的跟做三虎子一路前行。 两人这番疾奔,未过半顿饭功夫,天已全黑,几人无奈,只得就地找个地,三虎子到得湖旁抓了几条大鱼,刮鳞清洗,萧丐却是四处寻得些干柴,生火烤了几条鱼来,虽是荒郊野外,两人烤鱼之术了得,四人也吃得津津有味。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分别 吃饭之间,说起媚影儿的傲慢大胆行为,三虎子两兄妹皆是哑口失色。只听得三虎子道:“那女子长得明艳动人,不想行为这样大胆,当真是少见。虽说江湖侠女,不必处处遵守礼仪规矩,但也忒无耻了些。”萧丐只是一笑,道:“圣女门是什么人,三虎兄你可知。” 三虎子摇头道:“这伙人武艺平常,就专会些下三流的手段。只要以后好生提防,也无大碍。”过得半响,叶霜雪道:“我在二伯的书屋见过圣女门的记载,上面记载这些人行踪漂浮无定,少在江湖走动。后面还有什么却也记不得了。” 几人一听,皆“哦”了一声,萧丐心想这些人也当真神妙,从未见过这般有趣之人。三虎子却是恼怒道:“这伙妖女,若是常常走动,不知有多少人要遭殃。” 萧丐心念一动,正要说几句开解之话。月光下,见小竹子满脸尴尬,支支吾吾好像是有话说一般,她本是娇小可爱如邻家小女孩,这下害羞起来更是婉婉动人。微微一笑,向小竹子笑道:“怎么,小竹子妹子知道这些人吗?” 小竹子一听萧丐两眼瞧着自己,脸一红低声道:“其实那些姐姐也不是歹人的。”这话一出,便已后悔,果见三人疑惑的瞧向自己,更不敢开口说话了。三虎子早就知晓这个妹妹的性格,急道:“小妹子,你怎说她们不是妖女了,若非他们用这等卑鄙手段,我怎能受伤于此。咳,也是我妹子心好,怎么说也不能回那个鬼地方了。” 小竹子当即辩解道:“大哥,她们也不是坏人的。”三虎子却是一哼,向萧丐两人道:“我这妹子心也忒好了,咳。”说着连连摇头,接着说道:“我此次路过一个小村庄,没有想到那里的人愚昧无知,年年战乱,收成也不好,还以为是触了天神,见我妹子是个孤儿,便要活活将其烧死。这事被我遇上了,哪能坐视不理的。一怒之下,就将那个村长丢在火堆,这才将小妹救了出来。” 萧丐听他说得轻松,恐怕当时情况定是凶险万分。问道:“那你们不是兄妹了。”三虎子当即点点头,笑道:“萧老弟,你看我五大三粗的。我妹子婀娜多姿。哈哈,当然不是亲兄妹咯。这次出来办事,不想半道遇到意外,亏得小妹这几天照料与我。不然也不知道会怎样。结果那村里面的人见小妹孤身一人,就想欺负她。我便将她带出来了。”萧丐见他说道最后,更是情绪激动,侃侃说不出话来,眼神含泪。心知小竹子一定受过很多罪,不然也不会这般。见小竹子一直低着头,忙劝慰几句,想到自己孤身一人,若非遇到柳随风,自己和小竹子又有什么差别。 叶霜雪见两人都哽咽说不出话来,转头向小竹子笑道:“小竹子妹子多可爱啊,我都特喜欢,三虎哥你要将小竹子带到天下会去吗?”三虎子“嗯”了一声,道:“我家妹子也是可怜,我带小妹出来以后,便被这伙人打上注意了,一开始的时候没有提防,便遭了她们的道。” 萧丐闻听,当下冷冷道:“这些人看似柔弱,其实包藏祸心。小竹子妹妹,你可千万不要被他们蒙骗了。”当下将自己听得的几人话语都一一道名,三虎子当即哼了一声,道:“这些人果然不是什么好人,小妹你莫要被她们骗了。”见小竹子点了点头,这才接做说道:“若是我岳大哥在此,就好了。” 萧丐突然问道:“你说的岳大哥,莫不是岳霁云?”三虎子一愣,笑道:“萧兄弟,你也知道岳大哥。”萧丐只是点点头,言道:“我此来便是为了找岳大哥,有要事相求。” 三虎子见萧丐说的郑重,道:“原来你要找岳大哥啊,当真是极好的。我便是天下会弟子,到时候可以引荐你。岳大哥待人是极好的,你若有什么事,只要不是违背侠义之事,岳大哥都不会推辞的。”接着话锋一转,尴尬地笑道:“但你若要做什么坏事,即便是我,恐怕也不能帮你了。” 萧丐笑道:“三虎兄弟,你说笑了。”说着将寻找郭静的事情简略说了一遍,过了半响才说完。 三虎子抬头向天,出了一会神,半响不语。萧丐很是担心,若是自己说错了话,莫又要得罪了他。 三虎子叹了一口气,说道:“这事与萧大哥而言,自是极难的。可惜我不过是一个小小弟子而已,若是岳大哥能帮忙,这事不难办。”到得最后却是搔头道:“只是岳大哥这人,神龙见首不见尾。我也好些时候没有见到他了。” 萧丐一笑,过了一会,道:“三虎哥,你不知道嘛。岳大哥要在紫薇岗与人有约定呢。我们到那里便能找到他了。”说道最后,脸色和蔼,很是兴奋。 见三虎子露出疑问,叶霜雪在边上说道:“这是林二哥说的,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只有先去那里看看情况在说。”三虎子点点头,道:“叶姑娘说的再理,此次我携了妹子,便要去天下会,若是萧兄弟来天下会了,定要来寻我,只可恨这里没酒。到时候我陪你喝它几天几夜。” 萧丐奇道:“怎么,你不和我一起去吗?”三虎子只是连连摆手,颇有心事,叶霜雪向萧丐使个眼神,道:“三虎哥你定有要事要办吧。只是小竹子妹妹现下还受得一点伤,再要与你一起爬涉,恐怕也吃不消,不若与我一起回琴剑山庄养伤,你看可好。” 三虎子一听,当即一喜,抱拳道:“多谢雪儿妹子,我一直在烦恼这事呢?若是小竹子能得姑娘的青睐,当真是她的大造化。”几日相处下来,虽有些不舍,三虎子知江南琴剑山庄向来威名赫赫,若交由叶霜雪,以后自然比跟随自己好千万倍。 次日天明,萧丐携同叶霜雪、小竹子与三虎子分手。小竹子自父母死后,视三虎子如同亲身哥哥一般,见他忽然离去,不由得苦了起来。三虎子笑道:“你以后便跟做叶姑娘,总是比随我要好,到时候要听叶姑娘的话,我一有空暇便会来江南看你。”小竹子只是不理,眼泪仍不断的滴落下来,三虎子从怀中取出一块手帕,替他擦干眼泪,对她微微一笑,将手帕递于小竹子,当下一狠心,也不回头,当即扬长而去。 小竹子一下子又变成一人,只觉孤独无比。忍不住又苦了起来。萧丐皱眉道:“小竹子妹,你多大了呢?”小竹子哽咽道:“我都快十六了。”萧丐道:“哦,你都快十六了,还这样哭哭滴滴的,也不怕丑吗?我比你大不了几岁,你看我都不哭,要是被你三虎哥哥知道了,定要看不起你哦。”回头见她背心绑有纱布,暗道这小姑娘这般坚强,受伤都未吭一声,实则与三虎子突一分别,这才伤心难过。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矮胖和尚 叶霜雪微微一笑,道:“小竹子妹子,你看你受伤那么勇敢,在这样哭,恐怕要留下疤痕,不好看哦。”小竹子急道:“不会的,我这个又不是脸上受伤。”叶霜雪道:“是啊,你看你还这样哭,哭花猫了。要是你三虎子哥哥瞧见,定又要笑话你了。”小竹子这才破涕为笑。 当下萧丐牵着一匹白马,让两女骑乘一匹,自己乘了一匹,一路往南赶,直到汉口,过了汉口后,将马匹置换成钱银,雇了一艘江船,沿江东下。那紫薇岗在扬州湖畔之北,原是一个不起眼之地,萧丐也只能一路打听,方始搞明方向。当下便找了一辆大车,向北进发,数日间便道了紫薇岗附近。萧丐一路行来,再也未见有敌人,心情甚是愉悦。小竹子初始还有些腼腆,被叶霜雪一开导,变得开朗些。她本是一个少女,这一下跟是花容狡黠,甚是惹人怜爱。 萧丐几人待行到离紫薇岗尚有百余里地,便打发大车回去。山路崎岖,越来越是难走,不想几人才走得十里余地,便见一缕青烟从远处轻盈的飘荡出来,远处一片片绿油油的荷叶层层叠叠地挤在一起,几滴水珠在上面滚动,在阳光映照下,亮晶晶的如同珍珠一般,咕噜一下便钻进水里。 清风送爽,几人一路畅行,说不尽的心情高兴。一路慢慢走走,如此行的数个时辰,天色便已暗了。四下也无村落。三人只得寻了一个破屋,萧丐极力劝说,在破屋中安睡一晚,待天明再行赶路。叶霜雪心知萧丐惦念两人身上带上,便依的。 当下几人找得一个平坦之地,萧丐怀中带着些糖果糕点,几人分着吃了,到得夜晚,叶霜雪便和小竹子相依,在破凳下睡去。睡得半夜,萧丐心知两女这番安睡,怕要受不住,当下脱下两件衣服,披在二人身上,不想这一下便觉得有些冷意,他本内劲强劲,也不已为意。转念一想,两女身子薄弱,难堪夜风吹体。便四处寻得些干柴,在两女身旁点了一堆火堆。便在此时,忽听得远处有兵刃相交之声,萧丐暗暗心惊,心道何人闹事,莫不是歹人做恶,若是来扰了叶姑娘安睡,那可不好了。 心中想到此,右足一跃,几个起落,便在树上纵起窜下,寻声向远处踏步而去。只听得声音越来越是清晰,有人吆喝:“往哪里走,别放了这小子。”“堵住东边,逼他到林子去。那家伙用的是长武器,到林子去便没有优势了。”“这次再也不能让这番僧逃了。”跟着脚步声响,几人便向林中奔来。 萧丐当即躲在大树后,向外张望,黑夜中几人举着一个火把,将其中一人围在中间相斗,中间那人,一手大刀左右飞舞,逼得几人无法近身,那人边战便退,一路往林中退去,斗了一阵,几人慢慢向那人靠近,再斗得几个回合,渐渐便左支右绌,勉力招架。 火光中只见那人身穿白袍僧衣,是个四十来岁的矮胖和尚,围攻他的人有男有女,僧家道人,粗家俗人皆有之,共有八人。四人举着火把,手拿单刀,见那矮胖僧人有所破绽,当即在背后向他砍去,那人只得就地一滚,当即便有禅杖,长剑招呼而来。禅杖横扫,长剑急刺之际,一股股疾风带着林中落叶四下飞舞。 萧丐心盼那矮胖子能获胜,见几人招式狠辣,连连绵绵间尽向矮胖子身上招呼去。显是几人平时演练,这番才能配合默契。萧丐眼瞧这矮胖番僧武艺高强,论单打独斗,几人哪里能是对手,只是双拳难敌四手,相互对峙见,手上,腿上便各中了一剑一刀。那人长刀飞舞,手中长刀四下飞舞,也击伤一人。 几人一见那矮胖子突显神威,猛听得站在圈外一人叫道:“色空和尚,你已中了我的金蚕丝毒,快快弃下兵刃,我们还能饶得你性命。”那叫色空的番僧只是不理,长刀隔开一人的大刀,左足忽地抬起,击在一女子腰间,那女子这一吃力,那能尽受得住,身子飞起,撞在一棵大树上,满脸汗水,想是疼痛难忍,却是早也攻不上了。 色空和尚这一下又击退一人,当即一声长啸,精神一怔,骂道:“直亮贼,你们这些中原蛮子,这么不讲理,尽然使出这般下流手段,害你佛爷爷,你佛爷爷全身没有半两肉,你们想拿去,也得陪我半斤肉,还得给你佛爷爷一壶酒,哈哈哈。” 萧丐躲在边上一颗树上,心中直笑,心道你这和尚,都说戒酒戒浑,没有想到你倒好,闭口张口都是这两样。心中已存了些好感,暗道这人也是一条汉子,岂能拜在这些歹人手中,打定主意。 萧丐心中想到此,突然“哎呀”一声传来,原来六人一听那人说话,突然伏到在地上,白光闪动,只见三柄飞刀呼啸,对准了色空胸口,腿上,大腿三路射到。色空和尚长刀飞舞,早已将全身护住,或低头哈腰,或前扑跌倒,身子灵活,几人斗了半响都占不得几分便宜,这一开口,手上动作便迟缓得几分,那想得那人说话,便是让自己分心,萧丐心中一惊,眼见上中下三路封了,周围六般兵刃一齐上撩。不知那人怎样抵挡? 危急中,那人想也不想,僧袍一挥,已将两枚飞刀圈入袍中,跟着突然一跃而起,脚尖在剩下的一柄飞刀上一点,那飞刀好似长了眼睛一般,就向后面一人射去。这一下变故突然,几人虽是配合默契,也暗了不到此人会有这般本事。黑夜中,只听得一人冷哼一声,显然已中了一刀。 一女子急道:“候三哥,你且莫在动,快过来。”借着火光,萧丐瞧见一个脸皮蜡黄的汉子当即答应一声,就向边上发飞刀的汉子赶去,眼色隐隐有忧色。萧丐暗道原来这人的飞刀喂有剧毒,定是厉害无比,不然那汉子也不会这么紧张。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惊变 矮胖僧人这几下急变,顿生起效。眼见又击败一敌人,压力骤减,暗道几人联合一起,尽然这般厉害,险些着道,心中正自狂喜,忽觉脚下一沉,好似被柔物圈住一般,回头一望,一个道姑挥舞软鞭,手腕一抖,已将其倒飞而起,手中大长刀又被另一人软鞭圈住,跟做脱手而去。 另两人眼见机会到来,哪能放过机会。一棍、一剑纷纷招来。只见得寒光一闪,那人左腿已被削中,好在他心念动的快,才未被削断,胸口却又中了一棍,身子斜飞出去,正好落在萧丐躲藏的树下。 几人跟做一起围拢上来,眼见矮胖僧人伤重,再无相斗之力,这才放心下来。一女子向那受伤汉子伤口瞧去,见他满脸黑色,中毒却不轻,当下颠怒一声,跟做双刀一飞,就往矮胖僧人肩上削去,萧丐心中一惊,眼见两人相距这般近,却是无论如何都相救不及。正自懊悔,闭上双眼,不敢再看。 只听得“哐当”两声兵器相击之声,一人手持一剑迎在双刀上面,跟做一人叫道:“三妹,且慢,谅着番僧也不敢耍什么花样,你先去看看七弟怎样?”萧丐心中好奇,睁开眼来,只见那人四十来岁年纪,身材魁梧,穿的破破烂烂,脸色凶恶。后面那人手持单剑,却是身材短小,面皮白净,正冷眼瞧着那矮胖和尚。 那女子当即答应一声,就往那受伤汉子赶去。萧丐躲在大树上,凝神摒气,生怕被几人发现。好在夜深人静,除了几声蛙叫,几人也未发现有何不对。 那凶恶之人一步踏出,冷冷道:“色空和尚,枉我们这么待你,你尽然恩将仇报,说是谁指使你这样干的,咳咳。”说道最后,确是咳嗽不断,众人齐叫:“大哥。”当即有人扶着那凶恶之人,叫道:“大哥,你先休息一刻,这番僧不是什么好东西,直接一刀砍了吧。” 色空僧人躺在地上,全身火烧般,使不上力气来。一听几人高声谈论,浑不将自己放在眼中,好似对待死人一般。心中又气,冷哼一声,笑道:“刘屠,你也不要假惺惺了,谁不知道你们安得什么好心,哼,只是被我瞧出你们真面目而已,你背后这掌是我偷袭你的又怎样,要杀要剐,悉听尊便罢。”说着向背后那人一瞧,突然笑道:“你这严老二,也当真好笑,你自己背着几人,偷偷对我说他们的坏话,还说他们都是故意待我这般好,其实就是想偷学我身上的武功秘籍罢了。哈哈,当真好笑,你还不是想独吞我的宝物。”说着双眼一闭,不在言语。 那严老二当即一声大吼,左足忽地一脚,踢在那人胸口。叫道:“你这番僧,竟然胡说八道个鬼,想离间我们兄妹之情,果然蛮子心狠,可见一般。”说着又踢了那人一脚,直踢得那人口中吐出血来,这才消些怒气。 萧丐暗暗寻思:“看来这几人虽身怀绝技,却是心念不善,先瞧一下动静再说。”只见一女子笑道:“这么说,我们且不是要谢谢你咯,也当真好笑。”双眉耸动,显然是强忍怒气。刘屠取过一酒壶,喝得一口烈酒,这才止住咳嗽。道:“色空僧人,若不是我们收留你,你早就死在外面了,这你没话说吧,若我们真的贪你身上东西,也无须费这等力气。”口中说话,伸手将手中木棍狠狠砸在地上,颤巍巍道:“我们这般真心待你也罢了,没有想到你恩将仇报,还偷袭我,若不是我们兄妹齐心,怕要遭你这番僧的道。”语气严厉,满腔愤怒。 那女子突然急道:“大哥,有什么话还要讲的。我一眼看这人也不是好人,还伤了好几个兄弟,我们不须跟他在废口舌了罢。”燕老二拉过那女子,柔声道:“三妹,你先不要胡闹,我们得先弄清这番僧什么门道,若是对头来着,我们好有所准备。” 刘屠冷哼一声,向色空和尚道:“我们救你性命,还将我们各自的武艺传授与你,你将心比心,我们待你怎样?”那色空躺在地上,点点头,笑道:“没错,那个时候你们待我的确很好,若非我身怀绝技,你们能这样好心,哼。” “你,你这小子。”当即严老二怒不可恶,叫道:“大哥,这番僧就瞎说大话,我们一刀接过了这小子吧,也是为我们兄弟出一口恶气。” 刘屠眼见色空灵完不灵,心下有气,一招手,转过身气,不在看那和尚。严老二当即会意,一抬手间,手中长剑就向色空咽喉刺去。 色空只觉得剑气凛然,心中害怕,真要磕头求饶,只听得一声“着”便见一人从天而降,还未回过神来,严老二手中剑已被那人夺过去,心中一怔,这一下死里逃生,不觉喜出望外,大声喝彩,见几人眼神奇怪,忽然大声高呼道:“好好好,你们这几个家伙,不是想要我命嘛,我出头之人来了。”说着连连拍手。 几人都是脸色一变,眼见来人武艺高强,那女子手腕一抖,手中软鞭卷向那人手腕,心中正自高兴,使劲往回拉,哪知手腕一麻,一股极强内劲击向自己,心中大骇,撒手后跃,手中软鞭已被萧丐夺取。 原来萧丐眼见这人危急,想也不想,便一跃而下。击退两人,回头向色空望去,见他直往林中窜去,手腕一抖,卷住那人肚皮,哈哈一笑,跟做右足一跃,手上一使劲,已将那人卷在自己身旁,也不答话,左手一抬,抓住色空衣襟,大踏步往外从去。 刘屠又恼又怒,当即一声吆喝,几人当即跟上,手中木棍疾向萧丐背后连点数下,哪知萧丐背后好似长了眼见一般,也不回头,脚步连连变换,已躲过几下杀招。心中不由暗暗称奇,好自佩服,这根木棍看似一般,殊不知自己半生岁月都在苦苦习练棍法,刚才那几招,已是自己平时绝妙的招式,没有想到竟被那人轻描淡写化解了,连面都未见过,心下好奇,当即招呼几人追向萧丐而去。 萧丐躲过几下杀招,也不回头,自顾大踏步往前走,虽抓住一人,几个踏步,就将几人远远甩在一旁。几人越追离得却越远,到得最后,除了未受伤三人,其余之人倒是无影无踪。严老二暗暗称奇,看那人身材样貌,不过十七八岁年纪,何以内劲这般强劲,即便是打娘胎出来,一直苦练内劲也未必有这等成就罢。 萧丐一路狂奔,虽携着一人,却是奔跑如风,越跑越快。初始还不以为意,只半盏茶功夫,已奔出十里之地,到得后来,尽捡一些偏僻小道奔走,不曾想一点也不耽搁速度。暗暗纳闷,心道我这几日也并未怎样刻意勤练轻功,何以能进步如斯?却不成想他内劲已是自成一派,无上内劲毒经心法与道门玄门正宗相结合,早已是正邪不侵。 这一下突使出来,只感觉心中一片澄明,全身舒坦。心下暗喜,一声狂啸,啸声由近及远,远远传送出去,十面八方也能听得清清楚楚,直震得山野振动,飞鸟惊鸣。 萧丐右足连点,在树枝上借力一跃,早已轻轻落在悬崖边上,将色空僧人放在地上,眼见身后高山林立,左边是望不见低的峡谷,对岸也是一座高山,两山相距数十丈,云气渺渺,甚是危哉。萧丐只是一笑,道:“你快些离去吧,他们若是追上来,你可跑不了啦。” 色空心中也是一惊一乍,这下突然脱险,虽然高兴,更多是惊奇,先萧丐合什行礼道:“这位小施主,武艺高强,当真少见。若不是小施主相助,老僧这下可就要遭殃了。” 萧丐心中一阵窃喜,面无表情,抱拳行礼道:“大师倒是廖赞了,我只是见几人欺大师一人,这才相助,大师无须挂在心中。”色空“阿弥陀佛”一声,笑道:“小施主倒是说笑了,对你而言,自然是小事,于我而言,却是大事啊。不知道小施主姓甚名甚,他日也好早晚祷告,保佑小施主” 萧丐微微一笑,寻思我愿以为你是一个豪爽汉子,没有想到这般婆婆妈妈,心中对色空的好感骤减,转头说道:“大师,你我相遇便是缘分,你也无须言谢。我叫萧丐,小小贱命,何足挂齿?” 色空呵呵一笑,道:“萧施主倒是谦虚了,正所谓佛度有缘人,我看施主与我佛门有缘,不知萧施主师承何门派啊。尽然这般厉害,老僧有幸,不知能在见识萧施主高招否?” 萧丐双眉一皱,冷笑道:“你这大和尚,也太婆婆妈妈了罢。难不成你还想学我的招式不成。”见色空连连摆手,语气不悦道:“大和尚,我倒是有一事不明,你可为我解惑呀。” 色空双手合什道:“萧施主有何事,老僧定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萧丐道:“你们佛门讲究终生平等,何以要行跪拜之礼吗?” 色空一怔,没有想到这人问得是这话,当下喃喃道:“施主说笑了。施主说笑了,哈哈。” 萧丐冷哼一声,大声道:“我看你也不是真的僧人罢,不然也不会被那几人这般相待,更何况佛门不杀生,如你这般使用大长刀的人,一点慈悲之心也无,定是一个假番僧,说你是何人,来此有何目的。”说着双手挥动,一股疾风袭来,色空哪能禁受得住,当下蹭蹭后退数步,身子撞在背后的石上,却不觉如何疼痛。正诧异时,只听得一声咔嚓之声传来,回头望去,才见那块碎石早已被萧丐隔山内劲推到悬崖下,心里一怕,突然跪将在萧丐面前,急道:“萧施哦不,萧少侠,我我的确不是和尚,我我。”吞吞吐吐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萧丐也是莫名其妙,本是想吓吓色空,让他快快离去,不曾想这人这般不堪,心中不喜,一腔善意早已化为需有,冷冷道:“他们都说你是番僧,这是怎么回事啊?” 色空一见萧丐显露这手,早已吓得呆住,若非他有心留手,恐怕自己早已跌落崖底,心下也顾不得许多,哭哭泣泣道:“萧施主,萧少侠,我也是无奈啊,那几人都不是什么好人,若非我对他们说我身有宝物,他们也不会这般尽心尽力救助与我呀。” 萧丐也不理会这人,这样转身便走,只听得一声娇喝,一女子站在崖边,骂道:“你这和尚,又在胡说八道,谁贪你的宝物了。”严老二更是气的直跺脚,冷笑道:“色空,没有想到你尽然这般不识好歹,我大师哥救你一命,你竟然偷袭他,先下还无奈我们,呵呵。”说道最后,却是怒极反笑。 刘屠早已慢慢跟上来,三人武艺都在伯仲间,只是早已受伤在前,这边厢才慢慢赶上来,当即冷哼道:“不知道这少侠是何人,莫不是与这番僧是一伙的,我们几人虽不是你的对手,这变厢也要不知量力向少侠讨得一招半式才干休。” 萧丐眼见几人追击上来,也不答话,心道你几人这般不分青红皂白,就将我认定是一伙的,看来也是糊涂人。若是将这人交给几人,恐怕也未必讨得了好。 当下萧丐一声长啸,左手踢着色空,右足一跃,便向危崖对岸纵身跃起。色空当即一身冷汗,只觉得好似腾云驾雾一般,当即闭上双眼,不敢再看,待得落下,已在危崖对岸,这一下不但刘屠几人吃惊,即便是色空也是大感意外。 只听得刘屠大喝一声,萧丐回过头来,只见两枚明晃晃的飞刀扑面未来,心中飞刀上有毒,不敢用手去接,当下学做色空,袖袍一卷,已将两枚飞刀接在袖袍中,只听得刘屠三人齐声赞道:“好俊的轻功。”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又见林枯木 萧丐打开袖袍,低头看时,见是两枚飞刀,刀头尖锐,刃口极时锋利,隐隐有一股腥臭之味。萧丐心知这飞刀喂有毒药,若被击中,势必丧命。不由双眉一邹,一言不发便往前走。 色空僧人拍拍身上的飞尘,当即骂道:“这个破乞丐,心也忒毒了。若不是萧少侠本事高强,定要遭苦头。” 萧丐笑道:“那人是不是正人君子,我倒不知晓,但一定不是坏人,若是坏人,刚才我空中借力不了,那个时候他出飞刀,我俩都会跌入崖中,呵呵,倒是你,我看他们说你恩将仇报,这是怎么回事?” 萧丐本不想多管闲事,眼见快至天明,只想快些回去。随口说道:“你身上有什么秘籍,倒是给我瞧瞧啊。” 色空僧人一怔,哭道:“萧少侠,你可饶恕了我吧。我若有什么秘籍,哪能遭此劫难啊。”说着连连摇头,接口道:“若不是被逼,我怎么会这样做啊,萧少侠你可不能听别人胡说八道啊。” 萧丐只是一笑,冷冷道:“你这家伙,还这般嘴硬,这样也罢。”左手一伸,提着色空僧人衣襟,大踏步往前走,未走几步,见崖上长得一棵苍天大树,当即暗运内劲,一声大吼,已将色空僧人抛向大树而去。 色空僧人吓得哇哇直叫,双手乱抓,已抓住那树枝。双脚乱抖,只听得滚石往崖下一一跌落,回头向下往,云气渺渺,不知多深,不禁胆寒,眼见萧丐头也不会便往前走。当即叫停萧丐,道:“萧少侠,萧少侠,你莫走,你莫走,快将我拉上去啊。我我。” 萧丐敲着二郎腿,躺在边上一块圆石上,冷眼往崖下瞧去,道:“啊,对不住了啊。我手这么一滑,可不是有意的啊。只是这崖这么危险,我也救你不得,咳,看来你不入地狱,谁能如地狱啊。也许这就是天意吧。明年的今日我定要给大师多烧些纸钱,大师先保住了啊。” 色空僧人只是不理,急得哇哇大叫,哭道:“萧少侠,萧哥哥,你可不要不管我啊。我,我,咳,谁他奶奶的是大师啊。”说道最后,语带哭腔,道:“我也不想的,都是那臭和尚实在太厉害了,将我打伤,还逼我做和尚,天天都跟做他念经学禅的,这也就算了,还不许我喝酒吃肉,你说这是人干的吗,想当年我虽非好人,可日子过得也是逍遥快活,没想到遇到这事。”说道这里,连连叹气,很是心酸。 萧丐心中冷笑,寻思这番僧果然不简单,看来那几人也没有说假话。叶姑娘说防人之心不可无,看来果然如此。这人凶神恶煞,也不知做了多少坏事,被一个大和尚天天逼着吃斋念佛,想想都是有趣。 色空此时命悬一线,哪里还有什么心机可耍。心中这小子虽年轻,却是鬼点子奇多,若是他一步高兴,也不知道自己还要受什么折磨。打也是打不赢的,最好这辈子再也不要见这小子才好。只是这四下无人,若不安抚好他,也不知道怎样脱险。 “萧少侠,我都说了,你还有什么不信任我的啊,你先将我捞起来啊。”色空见萧丐一言不发,高声叫道:“你看我,我都说了啊,你先放我上去可好啊。” 萧丐笑道:“也罢,我才懒得管你的闲事呢,我这就捞你上来,交给那大和尚,免得你在害别人。”萧丐心中想到一个大和尚强逼这矮胖僧人天天吃斋念佛,想想都是好笑。 色空僧人一听萧丐提及大和尚,突然双手乱摆,急道:“不可,不可啊,萧少侠,你好。”这一激动,张口说话,手上一失力,身子跌跌往崖下摔落而去。萧丐站在崖上,当即高呼一声,却是无能为力,只听得“好”字隔了半天才从崖下传将上来,不由一呆,心中发颤,半天说不出话来。 眼见天色已明,四野静悄悄,并无一点声音发出来。萧丐心烦意乱,心道这事虽非我意,却也因我而起。若不是我故意为之,也不会做这等糊涂事。走得几步,转念却又一想,这人定是一个大奸大恶之人,不然那大和尚也不会逼他吃斋念佛。说不得我还着了一个好事。这样反反复复,便有些心浮气躁,到得最后,步伐沉重,也不知行了多久,才来到破屋之中。 只见房门大开,却是一个人影都无,心中诧异万分,哪里还再想色空之事。当即向房中冲去,口中呼道:“叶姑娘,你在吗?”却哪里有人回答,心神一乱,四下张望,屋中黑茫茫一片,当即拿出一块点火石,正要寻蜡烛时,只觉耳旁有风,当即一个闪身,侃侃躲过这一下杀招。 那人“咦”得一声,一招不成,一招又起。萧丐只得左闪右躲,不想那人招式刁钻古怪,双手持两根铁笔,左手做剑,横,劈,刺,撩招式精要,右手连连向萧丐肩上,臂上,腰上点去,虽是黑夜,那人听风辨形,招招抢在萧丐前面出招,这几下出手,萧丐连遇险招,好几下都遭了这人的道,好在内力精湛,也未哪样受伤。 那人一击得手,手上招式跟是迅捷,萧丐哪敢有半点心存侥幸。两人这一交手数招,便已觉察此人内劲一般,眼见敌人又了道自己退路,当即一声长啸,掏出随身携带的短刃,手腕一抖,使开“山岳刀法”,一时间刀气纵横,短刃回转,一招“气吞山河”格开那人一笔,更不迟疑,左掌忽地一抬,出掌向那人胸口推去。只听得轰隆隆一声巨响,那人身子倒飞出去,顿时半截土墙跟做一起推倒。 那人勉力从半截土墙上一跃而起,落在一旁。凝神吐气,慢慢回的一口气力,正要在与萧丐斗上一斗。只听得一人朗声道:“欧阳大哥,快住手,大家都是好朋友,莫要伤了和气。” 萧丐正自奇怪,只见屋外慢慢走近几人,当下那人萧丐识得,便是林惊天,心头一喜,笑道:“林二哥,可是你来了。” 林枯木摇扇晃脑道:“可不是我吗,哈哈,你看这是什么。”只见林枯木拿出一个大盒子,打开一看,正是在破庙中失去的铁剑,萧丐当即一把接过铁剑,喜不自胜。 林枯木向欧阳枯荣笑道:“欧阳大哥,这便是萧兄弟,你看我说的不错吧。”欧阳枯荣只是哼的一声,道:“这小子的确厉害,我不如他。”林枯木哈哈一笑,只见得叶霜雪踏步而出,嬉笑道:“欧阳大哥,林二哥你们莫要再置气了。”说着向萧丐说道:“这个是欧阳大哥,萧公子你以后有什么难事,都可以找他哦。” 萧丐向欧阳枯荣抱拳行礼道:“欧阳大哥武艺非凡,若不是暗中留手,恐怕便是我要遭殃了。”欧阳枯荣暗暗点头,心道这人本事不小,还这般谦虚。心下便有些好感。只是平素冷淡,只是向萧丐点点头,道:“我可没有让你,你的确是比我厉害。” 林枯木笑道:“我们还是不要再说这些了,萧兄弟啊,我们可是寻你好辛苦啊,今日走到这里,昨晚听的一声啸声,内力强劲,我一听便知是你,这才与欧阳大哥寻到这里,不然呀,难咯。”连连摇头,萧丐眼瞧两人一路风尘仆仆,只觉有些歉意。 欧阳枯荣急道:“你们还要在这里说多久啊,庄主还在前面等做我们呢,老二,你先带叶小姐和小竹子先行一步吧,我还有好些招式要想萧兄弟请教呢?” 林枯木素知欧阳枯荣心高气傲,平生敬佩庄主,不将旁人放在眼中,这一下吃的败仗,哪能不气恼? 林枯木微微一笑,并不说话,当先携着叶霜雪与小竹子走在前面。欧阳枯荣待几人走得远了,这才向萧丐笑道:“萧少侠,听说你是道门弟子,没有想到这么年轻有为,当真少见啊。道门不亏为天下第一教派。” 萧丐不好意思的笑道:“欧阳大哥,你有什么话,但说无妨的。”欧阳枯荣点点头,接口道:“萧少侠,这次我们琴剑山庄要感谢你出手相助,本来庄主还想亲自见见你的,只是有事耽搁了。”萧丐连忙摆手,心知这山庄庄主乃是成名十几年的人物,岂是我等小辈能见的。 欧阳枯荣接口道:“我们庄主很疼爱叶姑娘的,叶姑娘心思单纯,没有想到这一路上还遭受这般磨难。我们庄主知道以后,很是难过。所以亲自带着我们几人,一路分开寻找。我二人侥幸,先一步寻得,不几日庄主便和我们回合,到得哪个时候,我想也没有谁敢放肆了罢。” 萧丐点点头,赞道:“杨庄主武艺盖世,当世高人。”欧阳枯荣见萧丐真心赞扬庄主,也就脸上有光。柔声道:“庄主武艺,比之你道门几位师傅,怎样?” 萧丐一怔,不想这人会这般问。心道你们庄主即便再厉害,我也未见过,我怎知?却不知人人都将名声看得极重,萧丐哪能知晓?当即满脸疑惑,冷笑道:“杨庄主一人能撑起一个山庄,自有他的本事,我道门开派至今,名声越来越响,我几位恩师也各有本事。” 欧阳枯荣道:“萧少侠说得在理,先下叶姑娘有我们庄主护送,萧公子倒是不必担心,而且男女有别,若是被他人知晓了,叶姑娘的名声也不好听,况且萧公子还有要事,本想邀萧公子来我山庄做客,看来此事也只能作罢了。” 萧丐这才回过神来,寻思道:“原来他是要赶我走啊。”心中有气,转念一想,他们这般待我,我又何必要在此受气呢?心中想到此,一股傲气油然而生,你琴剑山庄有什么好的,请我我还不一定来呢。当下也不客气,一手提做大铁剑,也不与叶霜雪几人说一声,便匆匆离去,一路直往紫薇岗赶去。 这一阵紧赶慢赶,初始还有一口怒气,到得后来,却是暗暗摇头,心中好生懊悔。心道就这般离去,还未与叶姑娘道一声别呢?转念又一想,若是叶姑娘也不挽留自己,哪莫不是好生尴尬?随即低头又沉思道,叶姑娘是一个好人,她才不会与这些人一般看我。心中这般想来想去,却是半天不得要领,越想越是心烦,好在一路上风景秀丽,湖光山水绝佳,心情也跟做舒畅万分,索性也不多想。一路到处找人打听去紫薇岗之路,他精神一怔,步伐也轻捷得多了。 紫薇岗虽是乡野小道,却是南北必经之道。尽管现今乱世,南方瓷器,塞外皮毛,各方商人均会集聚在此,也是人烟稠密,市镇繁茂。萧丐从未见过这般形形色色之人物,但见事事透着新鲜,早将诸般烦心事放在脑后。 当下四周转悠一遍,不知觉间已花费半个时辰,肚中早就饥肠辘辘,正要去寻一个饭店,却听得远处吆喝之声响起,不久便见得几个官军模样之人,大摇大摆走来,见人就骂,见东西就抢。好些人退避不及时,几条鞭子便马上招呼而来,一时间怨声载道。 几个官兵看着众人纷纷四下逃散,当即指指点点,哈哈大笑。一人骂道:“你们这群贱民,本大爷要你们些东西,那是你们的造化,还敢跟大爷顶嘴。”另几人当即附和,低腰谄媚的取悦那官兵,那武官满脸得意,狠挥马鞭,就往边上一个乞丐挥去。 这一鞭若被挨实,非皮开肉绽不可。萧丐大怒,当即要出拳打出,只是几人相隔甚远,即便他轻功了得,也未必能接得这一鞭。正心急时,却不成想那马鞭才挥击到一半,鞭尾已被一个壮汉抓在手中,那军官大怒,吼道:“好小子,找死啊。”说着使劲往回拉,却半天也拽不回来。当即嘴上骂骂咧咧,另两人早就挥刀往那汉子肩上劈去。剩下一人赶紧跟着那军官一起往回拉马鞭。 那汉子哈哈大笑,眼神一歪。冷笑道:“你想要这个鞭子啊,给你便是。”手一松,那军官使劲太重,站立不稳,啷当摔倒在地。那汉子眼见两人分头袭来,也不闪避,右腿忽起,已将一人踢倒。跟做张牙舞爪,突然向另一人大吼一声,咆哮如雷,直吼得那人晕头转向,昏倒在地。 那武官艰难从地下挣扎而起,满脸怒气。一人嬉笑跑过来,满手油污,一把将那军官扶在一旁,笑道:“这位武官,你还好吧。”那武官哪里受过这等欺辱,又见边上这人满身邋遢,更是心下一怒,待缓得一口气,捡起边上单刀,就往那汉子怒劈而来。 哪知还未走得几步,便即摔倒,大惊下,才见身旁的腰带不知几时已被人偷偷顺走,回头一望,才见那乞丐模样之人,一手甩着那腰带,嘴上吹着口哨,笑道:“老四,你瞧,落水狗,哈哈。” 忽听得街上传来一阵登登的声音,好似铁物敲击石板。跟着一人手握铁杖,从远处踏步而来。那人尖声细气地说道:“老二,老四你们没事做吗,这些花拳绣腿兵也耗这么多时。”跟做铁杖一拐,已将那武官甩在一旁,也不理会众人,跟着敲击地面,一拐一拐便往边上的饭店走去。 萧丐一怔,只觉几人似曾相识。在细瞧之下,不由倒吸一口气,心中喘喘不安。这几人不正是湘西四鬼吗?只见二鬼侯睿当即一笑而过,也不以为意。那四鬼却是不依不饶,口中骂骂咧咧,手脚并用,将那武官打的鼻青脸肿还不解气,右手提起那武官,便往饭店走去。 眼看几人并未向这方看来,心下稍安。瞧那侯睿只是手一挥,便即腰带取掉,虽然那武官本事低微,若这般一无所觉,这妙手真是罕见。心下好奇,寻思这朱荡魔被谢前辈逼得服了毒药,现下也不知怎样了?如今自己好歹也做了谢前辈十几天的徒弟,刚才见他们也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人,谢前辈心眼虽不坏,但是脾气却很古怪,莫不要害了好人。 他心意已决,快步走将过去,见店中立着两块大木牌,写做“胡吃海喝与天上地下”,“游走瞎逛在天南地北”十八字,乃是一家大酒楼,雕栏玉砌,气派豪华。心想:“这几人来到这酒楼,定要喊什么人大吃大喝一番,谢前辈一直说他们都是一群歹人,且先去瞧瞧。” 正这般想,忽见那武官从楼梯上摔下来,那侯睿站在楼梯上,笑道:“兀自那狗官,以后你在这般嚣张,我们兄弟几人可不这般好相与了。”那武官却是满脸堆笑,站起身来就往店外走去,生怕再得罪几个煞神。路过萧丐身旁,见他眼神直往自己身上瞧来,向他怒瞪一眼,一见他当即闪在一旁,这才哼了一声,没在理会。 萧丐暗暗好笑,心道恶人也怕恶人磨。冷笑一声,拾起一块小石子,暗运劲力,就往那武官膝盖点去。此时萧丐内劲了得,又拿捏得当,只听得噗呲一声,那武官跄啷一下,膝盖碎裂,立时倒在地下。那武官吓得魂不附体,哪里还敢逗留,拉了两个兵士,忍痛疾奔而出。口中大叫:“撞鬼了,撞鬼了!”终是不敢往后瞧。 萧丐心中好笑,也不理会那人怒骂。心道就这般进去,莫被那几人发觉可不好了,心念及此,当即嘻笑一声,将自己头发弄散,扮作一个落魄模样,钻入店内。 店伙见有人进来,正要笑脸相迎。一见萧丐模样,当即板着脸,呵斥道:“干什么呢?还不给我走开?”萧丐本是一个小乞丐,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一见又被这店伙奚落,心中有气。只得无奈道:“好,好,好,这就走。”当即转过身去,另一个店伙叫道:“晦气,今天当真晦气,刚才来了一个脾气大的军爷,现下又来一个要饭的乞丐。”萧丐嬉笑一声,一双脏手忽然伸出,就往那店中白白的馒头抓去,两店伙一见,当即大怒,出拳就往萧丐打去。萧丐脚步轻移,一一闪避而过。 两个店伙上蹿下跳,却是连萧丐的衣襟都摸不到。只听得萧丐边跳边笑,无辜道:“不就两个馒头吗,拿去便是。”将馒头放下,作势要离去。那两个店伙一见白发发的馒头上留几个污黑的手印,哪里还能卖得出去。正要出口大骂,只见得一人抢步拦住,道:“他奶奶的,不就是两个臭馒头吗,拿来给劳资。”拿起馒头,递给萧丐,柔声道:“小娃娃,你也饿了,这两个馒头给你吃吧。”萧丐接过馒头,却是沉默不语,抬头见她是四十来岁年纪,虽然脸有风尘之色,但明眸皓齿,容颜较好。那女子一见萧丐默不作声,笑道:“怎么,还不够吗?你也来吃,好吗?”见萧丐莫不吱声,拉着萧丐坐在靠窗的位子,笑道:“我一个人闷得很,正想找伴儿。”说的是一口蜀地口音。 萧丐只是仰着头望她,那妇人给瞧得不好意思,忙吩咐店伙拿些饭菜。那店伙早就对萧丐不满,一瞧他落魄模样,很是不乐意,叫了半天,才懒洋洋的拿了碗碟过来。 那妇人冷冷道:“你道我穷,不配吃你家的东西吗?”右手一探,已抓住店伙的手腕,略一用劲,那店伙直疼得哇哇乱叫,求饶道:“女大侠,饶命呀,饶命呀。我手我手。”萧丐见那店伙痛的难受,不忍道:“女菩萨,你就饶了他吧,他也是无意的。” 那妇人冷哼一声,道:“我可不是什么女菩萨,说不定你知道我是谁以后,还会怕我呢,更何况与我同桌吃饭?”萧丐忙摇头道:“你是女菩萨,心眼还这么好,怎么会呢?”那妇人这才呵呵一笑,脸色稍缓。叹气道:“现在这些人啊,狗眼看人低,你若不给他们一点教训,他们便会骑上你脖子上来了。”手一挥,已将那店伙摔倒在地,大骂道:“今天老娘心情好,先不和你计较,还不快给我那饭菜来。” 边上一店小二忙将那店伙扶将起来,唯唯诺诺答允。未过多时,便端上来一碟豆干,一碟鸡肉,又烫了两壶黄酒,也不敢多待,当即退在一旁。 那妇人斟满酒,劝萧丐喝了两杯,说道:“我看你这小子,还真有趣。明明是机灵模样,却这样糟蹋自己,莫不是与家人不合,被赶出来了,那我可要奉劝你一句,外面可不好闯荡,你吃了这顿饭菜,快些回家去吧。” 萧丐口中吃着一个鸡翅,被人这么一关心。眼圈一红,突然哭出声来,那妇人一急,问道:“你家在哪?干么不回家,我送你回家,担保没有人欺负你。你看你一个大男子,有什么可哭的嘛。” 萧丐平素从未这般哭过,自一出生以来,便不知爹娘是谁。今日还是第一次被人这般关爱,那妇人不知所措,只见四周之人都用异样的眼神向这边张望,若是平日,早就将众人教训了一顿,正为难之极,只见得一人走进店来,向里一张望,狂笑道:“哈哈,没有想到,平日嚣张跋扈的巧三娘,也有这般难堪的时候,是不是又要勾搭哪家汉子啊,看人家被你吓得,若是他不愿意,你还可以来勾搭我吧。”说着,哈哈大笑。 萧丐微一愣神,见那人细腰乍臂,眉飞入鬓。说话却这般粗鲁。只听得那妇人恼怒道:“花刀客,你说什么呢?我就是好心而已,你莫要嚼舌根。”伸手就往那花刀客拍去,那花刀客闪身避过,向萧丐瞧上一眼,笑道:“原来还是一耳光小花脸啊。”说着伸手向萧丐衣襟抓来,口中却说道:“反正也是一个草包,让我一把将他摔死,也不污了我们坏人的名声,好过在你手上受些折磨啊。” 巧三娘见花刀客避过自己一掌,便往萧丐身上探去。心下一急,眼见这一抓若被抓实,非受得重伤不可。此时几人相距甚远,想回过身来相救亦不可能,不由张口嘴,吼道:“花刀客,你敢放肆,老娘跟你没完没了。”话还未说完,脸露微笑,“咦”了一身,只见萧丐头一扬,已避过花刀客一爪,跟做双脚一跃,右足忽起,已踢到花刀客面门,花刀客猝不及防下,哪能受得了,当下身子倒飞出去,啪的一声,已撞到门窗飞出店外。 饭店中人人称奇,有几人跟是窃窃私语。还在店中客人也不多,当下便有几人四下逃窜。巧三娘眼见周围人言鼎沸,右足一跃,已抢上跑在花刀客身边,一把将其抱在怀中,一言不发,就往店外走去。 萧丐正要跟上去提醒一两句,见此情景也是一怔。两手一摊,正不知该干嘛之时,只听得耳旁响起一阵豪迈的笑声,背后一人走上前来,笑道:“那两人便是这样古里古怪的,少侠也不必理会。” 萧丐听得身后有人,忙回过头,见那人不过三十岁年纪,形象粗犷,双手背在身后,正目不转睛的瞧着自己,甚是诧异。那人也不理会萧丐,挥挥手招呼萧丐坐在一起,笑道:“这位小哥姓谁啊,以前怎么没有见过这号人呢?” 萧丐忙摇头道:“我是无名小卒,才下山历练,先生不知晓很正常的。”那人呵呵一笑,叹道:“我瞧你身手不错,连那花刀客都败在你的手上,你可知道花刀客是何人呀。” 那人见萧丐摇头不语,这才叹道:“这就难怪了,你连蜀地三恶都未听过,自然不知道他们的禀性了。”萧丐“哦”了一声。 萧丐问道:“你认识他们吗?”那人一声轻笑,道:“也算认识,也算不认识。他们可不是好招惹的,你可听过宁惹君子,莫得罪小人哦。”说着神秘一笑,接口道:“我看小兄弟这下可麻烦了,你初出茅庐。正所谓明枪易躲,可惜暗箭难防呀。” 萧丐不由皱眉道:“女菩萨心定那般好,怎么会和那个坏人认识呢?”萧丐心中对花刀客不满,一时间说话也不客气。那人吟了一口酒,道:“你这人可真奇怪,不想想自己怎么办,还有闲心想别人的事情,怎不知道该夸你真的本事大,不将那两人放在眼中。还是你本就是一个楞头青,初生牛犊呢。” 萧丐心下诧异,转念心道这人也是为我好,这才好心提醒,当下向那人道了一声谢。说道:“我与他们无怨无仇,想必他们也不会将我这个臭小子放在心上的。”说着身子一挺,昂头道:“再说我还怕了他不成嘛。” 那人一声大笑,喜道:“年轻人,果然有股子傲气,这也不是坏事。”说着站起身来,道:“你若心存了害怕之心,便失了几分锐气。即便你真有几分本事,我也会看不起你,呵呵不过现在看来嘛,你倒是很对我的脾气。”萧丐眼见那人年纪不大,说话却这般老气横揪,虽心中有些诧异,但了想奇人异士甚多,也就见怪不怪。 那人大笑了几声,便激烈地咳嗽起来,甚是难受。过得一会方缓过气来,歉意道:“都是老毛病了,今天一激动,便这样了,小兄弟莫怪啊。”萧丐忙摇头道:“先生你怎么样了?” 那人道:“你也别先生先生的叫了,虽然我看起来不大,其实可比你年长好多,只是一直吃些补药,这才看上去这般。你若不嫌弃,就叫我玛索吧,还不知道小兄弟你呢?” 萧丐早就对此人心生好感,心下便想结交此人。寻思道这人见多识广,若能得他相助,以后也少走些弯路。当下抱拳作揖道:“我叫萧丐。” 玛索点点头,要了几碟精致菜点,笑道:“萧兄弟,我瞧你也饿了吧,兄弟陪你用些酒饭罢。”当下两人边吃边说,玛索天南地北的交谈,包罗万象。萧丐顿觉收获颇多,一会想到塞北滚滚黄沙,一会又飘到茫茫草原。便心驰神往,好生羡慕。不知不觉间,店中客人便多了起来。此时正是七月天时,店外蝉鸣不断,时有微凉只是风,落日着翘,在斜阳的映照下,更增萧索。 二人这般交谈,正高兴时。只听得远处众人齐声拍掌,当下便有几人高声叫道“好,好,好。”萧丐转过头,便见前方围了男男女女十几个人,正聚精会神的听着一个说书老者说话。 那说话之人一身青布长袍,教书先生模样,看样子也不过三十岁年纪。只见他梨花木板碰了几下,左手握着惊醒木,朗声道: “少时吴钩谁与付,斩龙伏虎恶名手。 乱世开济侠士心,不学王谢也风流” 说话之人竹板敲了几下,说道:“诸位,古有赵阳七进七出,关云单刀赴会。但也是以前之事了,想必大伙早也听得多了去了。我刚才所吟这首七言小诗,让大伙见笑了。”说着躬身作揖,道:“今天要给大伙不讲三国,今天要讲一讲当下的英雄。今天要说的这位,想必有的人熟悉,还有的人嘛,多多少少听过他的名字,一说起岳霁云岳大侠,那怎能一个服字了得啊。”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千军尽出 那人大拇指一竖,呷了一口茶,接口道:“今天小人要说的这一家子人啊,本姓邱,也是好汉。可惜生错了时乱,想那儿皇帝,为了争夺帝位,尽然将我们的养马之地白白拱手让与蛮人,那守城将领听得这消息,那真是气的火冒三丈,岂敢遵命。当即伙同几个心腹,趁蛮人来此未提防之际,杀他一个措手不及。谁知被叛徒出卖,事败被抓,身首异处。那守城将领一家五口听得风声,赶紧逃难南下,却不曾想这一路真是离了散,散了离。历经艰险,好不容易得以重逢,不想半道又被那叛徒追上。正是: 屋漏偏逢连夜雨,船迟又遇打头风! “那叛徒生得来是瓷牙咧嘴,一双三眼尖,早就对邱家媳妇垂涎三尺了。不曾想那领兵蛮人斜眼间。见邱家媳妇貌美,当即跳下马来,一把将其抱住,哈哈大笑,便要将她收入自己帐中。那叛徒费了这么大力,岂能这般罢休。当即劝说几句,那蛮子长官也不啰嗦,提起狼牙棒,一棒就打在那叛徒头上,登时脑浆倒流,一名呜呼。” 他说一段,哀叹一段。只听得众食客无不咬牙切齿,都道恶人有恶报,当真报应。 那人又道:“这常言说得好,为人莫做亏心事,举头三尺有神明。不是不报,时候未到。这恶人还得由恶人来磨。只是可惜了那邱家一家子人,邱家老爷落到此地步,也无力反抗。双眼一闭,就一头撞死在顽石上。那蛮人长官害怕邱家媳妇也这般刚烈,要寻短见,一把抓紧邱家媳妇,那邱家媳妇如何肯从?拼命挣扎。那蛮人怒道:“你若在这般,我将你几人都杀了。”那邱家几人也是刚烈,宁死也不受这等侮辱。也学邱家老爷一样,一头撞死在一旁。可怜邱家媳妇势单力薄,一手抱着邱家婴儿,只能眼睁睁看做一切发生,到得最后,除了放声大哭,却也无可奈何。 “蛮子头领哪管别人死活,只是想到这女子孤身一人不好控制,当即将那孩子和邱家媳妇一起带回家。那邱家媳妇眼见四周都是蛮子兵,事情亦然这般,也不哭闹。那蛮子头领大喜,以为邱家媳妇就此认命。当即轻蔑道:“你们这群中原人,就是这般软弱,什么硬骨头忠贞烈女,遇到我们这群虎狼之师,全是娘娘养的。”说着仰头大笑,邱家媳妇本就吓得花容失色,呆若木鸡。此时听得那蛮子头领的话语,也不知从哪里生出来的力气。趁蛮子兵不注意,抢步上前,掏出短刃,便往蛮子兵头领脑袋削去。眼看大仇便能得报,谁知那蛮子头领身子一闪,一把就抓住那短刃。邱家媳妇哪里能是那蛮子头领的对手,才一个回合就被摔在一旁。另有几个蛮子兵一瞧,二话不说挺起兵刃就往邱家媳妇刺来。” 那说书先生叹道:“邱家媳妇眼见无法活命,索性眼一闭,当即抹刀自刎。” 众食客听得这里,无不咬牙切齿。可怜邱家满门志气,尽然落得这般下场,有的人跟是长大了嘴,满脸期待的望着那书生,示意他就着说下去。那书生忽然跳将起来,大声叫道:“说时迟,那是快,那短刃将要刺向邱家媳妇之时,一柄闪亮的银枪横在短刃之上,只听得砰的一声,火花四溅。来人心下诧异,也不知那女子何以有这般力气,心知她已生死志,当即将肩上那婴儿露个邱家媳妇一瞧。那邱家媳妇一见那婴儿,这才生的一丝力气。在瞧那人,却是姿颜雄伟,身长八尺,心下一慌,那蛮子兵叫嚷道:“哪来的无名小子,我看你是有命来,没命。”那汉子也不答话,一枪就往那蛮子头领咽喉刺去,快如闪电,众人只见得一道白光一闪而过,那蛮子头领哼也不哼一声,便被刺倒在一旁。众蛮子兵还未反映过来,那汉子一把夺过一匹快马,将邱家媳妇放上马鞍,一提马缰,就往人群外冲出。那群蛮子兵这才反应过来,当下左右呼啸,层层将那汉子围在中间。 那汉子一声大吼,手中一杆银枪上下飞舞,在蛮子兵中横冲直撞。虎啸龙吟,飞沙走石,摧枯拉朽般如若无人之境。那群蛮子兵哪能抵挡,一路往前,直杀得蛮子兵望风而逃,哪敢追击。那汉子一路狂奔,所向披靡,枪挑拳打。自晌午时分,与蛮子兵往来厮杀,直杀至天黑。 来人便是岳霁云少侠,岳少侠闻得邱家变故,忙一路北上。不眠不休两天两夜,寻不见邱将军的尸体,又失了邱家老小的消息。心中焦急,暗思这人多混乱,索性不如去决一死战,好歹要寻得邱家老小下落。他接连几夜暗闯蛮子指挥所,却半点也没有探听到邱家消息。回顾四周,哀嚎遍野之声整天动地,百姓中箭者不计其数。岳少侠只得在乱民中寻觅。 正走之间,见一人卧在草中,视之乃一白面书生,岳少侠急问:“你可看见邱家老小。”那白面书生心神慌乱,痴痴傻傻不知说云,只是大叫道:“蛮子,野蛮子。。。。。。”岳少侠只得摆手,欲要往前赶,便见得前面撞出一枝军来。岳少侠大喜,拔枪上马,那蛮子将士一见岳少侠威风凛凛,当即手提大刀,引数军向岳少侠围攻而来。想拿住岳少侠,好回去邀功请赏。哪知岳少侠大喝一声,挺枪纵马,直取蛮子头领,蛮子头领早就被岳少侠吓住,哪里抵挡得住,只一回合便被岳一枪刺落。跟着手腕一抖,银枪连点,又将边上几名蛮子兵一一刺落。 那群蛮子兵也是威武,眼见岳少侠如此神勇,俱都不怕死一般,潮水般向岳少侠击来。这岳少侠也真是神人,击落几名蛮子兵,抢过几匹快马,将那书生提在马步上,一骑当先杀将过去。耳听得蛮子兵大声吆喝,回过头来一张望,见众多蛮子兵都不追赶,重重围着那蛮子头领。生怕岳少侠在杀回来。岳少侠心中诧异,哪里肯这般轻易放过。一提马缰,长枪一扫,将马上之人纷纷打落,右手一提,已将那蛮子头领送上马背,扭转马头,直往前冲去。 这时蛮子兵四下吆喝围将上来,岳霁云纵马狂奔,那些蛮子兵被岳霁云一冲,不由得纷纷让路,远远的在后面呐喊追赶。岳霁云心知此人军中威望必定甚高,哪敢再有所逗留。 这一路疾奔还未只得两里之地,这蛮子头领眼见离本营越来越远。叽哩哇啦的乱叫,痛苦不堪的嚷道:“兀自南蛮子,快放我下来,不然休能逃得性命。” 岳少侠见这蛮子兵能说得汉语,不由大喜,问道:“邱家老小在何处。”那蛮子兵心下惶急,哪里知晓什么邱家老小?只是胡乱手指南方,颤声道:“兀自南蛮子,我给你说了,你可要将信用,将我放了。” 萧丐一声冷笑,暗道这蛮子头领当真狡猾,可不能就这么便宜了。果然便有食客激动万分,叫道:“蛮子凶狠无情,就是以前我们对他们太好了,才受得欺负。” “蛮子都不讲道义,岳少侠不可上当啊。” “我一看到那群人,长得人高马大,便知晓这伙人心有歹念,心也不好。” 众人七嘴八舌,只听得楼上一人探出头来,冷眼瞧向众人,轻蔑一笑,叹道:“后来怎样,想必哪个什么岳少侠顺着蛮子头领手指方向,还真寻得了邱家媳妇了吧。”他说话虽小声,落在众人耳中,却字字清晰。萧丐不由心下叹服,师傅常言武林人才辈出,指不定一山更比一山高。果然如此。 那书生一拍梨花木,只是不理。接着说道:“岳少侠携着那蛮子头领,一路寻觅,好不容易才脱险。才缓的一口气,却见前方又出现一对蛮子兵,闹出一团,探头向外张望,几个蛮子兵手提一婴儿,甩来甩去。骂骂咧咧的喊叫:“兀那南蛮子,人长得那么弱小,生得孩儿倒是凶悍样,你瞧,你瞧,带回去养大,又是一匹狼崽子。”其他几个兵士口中说笑,连连点头。 岳少侠很是恼怒,当即一声大吼,横扫直劈,打得众兵丁叫苦连天。这一打听,才知晓那孩子便是邱家唯一骨血。岳少侠又是惊喜又是气愤。他接连暗闯蛮子指挥所,却都未能找到邱家媳妇,想是此人贪图安逸,不在营房与兵士同甘共苦。 那蛮子头领此时全身酸麻,经过这几下折腾,哪能受得这般折磨。当下就向两名蛮子兵士吼道:“邱家那什么,那女子在哪里?赶快交出来,莫再惹大爷生气。”那两名兵士尚未领悟,一见那蛮子头领,皆都吓得一跳,哪敢再耽搁,转身便走出,岳霁云跟了出去。 那两兵士领了几人,疾奔最近的指挥所来,那虏得邱家媳妇的蛮子头领便是第三指挥所的指挥使,那指挥所地处偏僻,岳霁云一时之间哪能找得到。那指挥使此时正高兴,正要庆祝此次大捷。不曾想突然出现一汉子杀出来,横冲直撞,威风凛凛,一枪刺出,便即有一人倒地,真是不寒而栗,正要大喊:“放箭!”一眼瞧见那蛮子头领,不由吓得一身冷汗,哪敢再喊放箭,这一迟疑,便被岳霁云一枪刺死。 岳霁云一马当先,无人敢当。正得意时,只听得四面八方都是轰鸣声,还未反应过来,便听得震天的喊杀之声,随即便见蛮子兵如潮水般涌来。岳少侠暗暗吃惊,心道这蛮子兵的阵仗也忒大了些吧,为了邱家血脉,尽然这么不辞幸苦。转头又一寻思,便即明了,这哪里是为了邱家啊,分明是要救得手上的蛮子头领,心中想通此节,便即释然。暗道这老家伙不但是自己的护身符,还是一个重要之人,若是将他擒回,必定又能减少蛮子的士气,好叫他们休得这般猖狂。打定主意之后,手中银枪一抖,已将那蛮子头领圈在自己马上,左手使劲按住那蛮子头领,脚下一夹马镫,直向蛮子兵冲去。 岳少侠银枪飞转,将那蛮子头领放在马头,横冲直撞,众蛮子兵顿时慌了心神,又不敢下令放箭,便失了先机。岳霁云却是越斗越精神,拍马挺枪,冲入番营。远者抢挑,近者脚踢拳打,,砍瓜切菜般,打开一条血路。 众食客听到这里,无不大声欢呼。即便是萧丐,也是心驰神往,暗道自己平素孤身飘荡,无拘无束,自以为潇洒。没有想到还可以这般过活,不由有些羡慕,寻思若自己也能这么英雄一把,也不枉此生。 正这般想,忽听得那说书先生“哎呦”一声,叹道:“岳少侠杀得兴起,那蛮子兵突然退出一旁,正奇怪时,忽见得蛮子兵士推出几辆铁车,倒生逆刺,寒气凛然。从山上就往岳霁云冲来。岳少侠挺枪一挑,将一辆铁车挑过头去。后边接连几辆铁车冲来,岳少侠一连挑飞数辆铁车,坐下马驹也是神驹,不曾想这几日狂奔,又受得这般重力压垮,哪侃能忍受,一声长鸣,口吐鲜血,将岳霁云摔飞出去。跟着几个黄脸蛮将几条狼牙棒打来,岳霁云大喊一声,让过几棒,忽然蛮子兵中跃出四人,一人伸手一探,已将那蛮子头领拽在手中,另外三人应声便往岳霁云扑来,身手矫捷之极。蛮子兵士高喝道:“把这小子擒来,我要亲自砍死他。” 岳霁云大吃一惊,不想这蛮子兵中还有这等身手之人,见那几人使得都是擒拿劈斩,都是武术好手,并非寻常兵士。那四人奔到岳少侠身旁,一人持刀纵跃而上,跟着一个紫衣中年人手中袖箭往他眉心打出,岳霁云手腕疾挥,银枪隔开那大刀,退开三步,还未瞧清人影,一人长鞭便想岳霁云腿上卷起。岳少侠吃了一惊,暗了不到几人配合这般默契,跟着下盘一沉,那人的长鞭虽卷中岳少侠,却不成想使劲一拉,却那么也拉不动,一股大力从长鞭上传来,手腕巨疼,只得撒开双手,跃出一旁,喝到:“你是谁?留下姓名。”说的却是汉语,几人万了不到这汉子斗了这么久,还有这般力气,皆都暗叹此人了得。 岳霁云轻笑几声,那人见岳霁云并不理会自己,心下恼怒,急道:“好小子,有些本事啊。今天遇到本大爷,本来是想绕过你小命,毕竟也是武林同道,没有想到你这么不领情,死在爷爷刀下,也是你的造化。”当即挺刀就往岳霁云劈来,岳霁云架枪挡开,只觉那人刀厚力沉,数招一过,便觉刀法一般,却招招暗藏内劲,实非庸手。边上一人眼见岳霁云动作稍缓的几下,手中袖箭便往肩上,手腕上招呼而来,余下一人一跃,便向邱家媳妇方向跑去。 岳少侠当下一声恼怒,危急时刻,见那使刀汉子举刀砍来,也不管不顾,一杆银枪径自往那人咽喉此去。那人见他竟使这般同归于尽的打法,哪里敢拼命,急忙回刀。岳霁云一使开枪法,处处争先,几点寒芒闪烁,一杆银枪如飞龙般,银光闪闪,长枪晃动,枪尖在敌人身上刺来刺去,招招不离要害。那人被他一阵疾攻,哪敢分心,另一人眼见同伙危在旦夕,忙扑身而上,口中叫道:“小子,后面。” 那使袖箭之人自持是武林好手,不想捡这个便宜,只是眼见师兄遇险,这才出手偷袭。不曾想岳霁云此刻早已今非昔比,实乃强弩之末罢了。只是胸中一口气尚存,眼见那人围来,右足忽起,踢在那人胸口,这一下变故突然,岳霁云早就防着那人背后偷袭。不曾想就有这般起效,踢飞一人,精神一怔,长枪一撂,逼退使刀之人,那使刀之人向后急退,左肩已被银枪撂中。 岳霁云也不停步,跳出圈子,夺过一匹快马,纵马提枪便往使长鞭那人后背刺去。口中呼道:“看枪。”那人本已擒得那邱家媳妇,眼见长枪刺来,狂叫一声,撒手抛鞭,猛力向萧丐手腕卷去。岳霁云也不回身,左手一伸,已抓住那长鞭,左足一瞪马腹,长枪直挺挺的穿胸而过,这招正是岳霁云平素无聊,自创的“同归枪法”,使开这套枪法,便已不打算活命,招招都是破绽百出,却也令敌人心惊单挑,不想几人都是贪生怕死,这才见得起效,心中暗叹惭愧。 岳霁云才缓得一口气,远远听得那蛮子头领高声叫嚷道:“快放箭,放箭。”跟着震天蔽日的箭矢如雨滴般落下,飕飕之声不绝于耳。岳霁云银枪飞舞,才隔开几枝箭矢,忽听得一人惊呼,忙回转头一瞧,只见那邱家媳妇后背亦然中的两枝箭羽,穿胸而过,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岳霁云顿时大吃一惊,提着两人躲在铁车轮下,眼见并无箭矢射进来,这才稍放心下来。忙探她鼻息,早已气短。怀中婴儿一个劲哇哇大哭,岳霁云见此情景,心知这邱家媳妇舍身救这孩子,不由伤痛之极。 那蛮子头领眼见岳霁云躲在铁车里面不出来,不由急躁起来。大声吼道:“拿下,快拿下这野南蛮子!”跟着几名刀斧手纵身扑来,岳霁云一言不发,将那婴儿裹在怀中,迈步疾奔,双脚横扫,击飞两个刀斧手,银枪一扫,两名蛮子兵飞跃出去。眼见东南西北都是蛮子兵士,纵然神勇,但孤身一人,如何能敌这般多的精兵? 正奔之间,忽听得身后喊声大震,使刀之人有攻上来,岳霁云侧身避过砍来的一刀,左手一伸,拉住一名骑兵蛮子的右腿,右足一跃,人已飞身而起,跟着翻身骑上马背,喊了一声“着”跟着那人身子倒飞出去,撞的后面几个蛮子兵飞跃而出。双腿一夹,摇动银枪,就往前直冲出去。那蛮子头领大声发令,挥军自后追来。 岳霁云纵马所向,敌阵虽已冲出。不想追兵却是越奔相距越近。原来蛮子兵训马有术,所养都是烈马,那马忽见一陌生人骑来,便有些不听使唤。跟着这一耽搁,又有一将领领军杀到。 岳霁云衣上马上,俱都是血迹斑斑。若不是那蛮子头领下令必须活捉,蛮子兵将不敢射箭,纵然岳霁云本事高强,又怎能突出重围?行不多时,眼见前面尘土飞扬,蛮子兵一层一层的围上,布好阵势。 跟着烟尘中飕飕声响,几只袖箭飞来,正中岳霁云银枪上,格的一声,这几箭劲道极猛,即便是岳霁云也觉得虎口巨疼,手腕拿捏不稳,银枪已摔在地上。岳霁云心中吃惊,忙勒马转向,反身直冲向蛮子敌阵。 那蛮子头领正指挥军马,忽见烟尘中快马驰来,须臾既至。几人尽皆变色。那护着蛮子头领的武人一怔,眼见岳霁云策马驰进,左手提起一个蛮子兵士摔向岳霁云,跟做右手拾起那人背后箭矢,暗运内劲,连珠炮发般向岳霁云全身罩来。 岳霁云身子一侧,避过抛来的蛮子兵。耳听得那几只箭羽声势甚急,左足一跃,双手凌空接住两枝飞箭,跟着使劲将手中箭分别扔向那蛮子头领和那武人。右足在马头一点,人已向那蛮子头领冲去。 那武人伸手格开飞箭,踏步疾出,双手一拍,一股劲力已将另外射向蛮子头领的箭矢击落,忽觉肩上一沉,心中一怔,抬起头来,只见一汉子双脚一踏而过,正是岳霁云。那武人忙叫道:“小子,休伤我主。” 岳霁云借力一跃,也不回头,反手一掌,嘭的一声,已将那蛮子头领打飞出去,众蛮子头领大惊,那武人舞枪护住蛮子头领身前,向岳霁云道:“你是何人,留下名号,若有机会,他日定要登门求教。” 岳霁云眼见那蛮子遭受这掌,哼也不哼一声,知晓受伤不轻,心道自己已是强弩之末,自己恐怕也不得生。眼望怀中婴儿,哈哈大笑,凄然道:“今日能与这小娃子死在一起,也算一种缘分,想我岳霁云也是堂堂七尺男儿,只可恨死在你们的手上。”说着双足一跃,飞身上马,便往蛮子头领冲去。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比武 那守卫蛮子兵的武士心知岳霁云再无反抗之力,只是强自提的一口气在,眼见蛮子兵副将犹犹豫豫,暗自着急。却不知众蛮子兵虽凶悍,却也最敬勇士,岳霁云威风凛凛,早生怯意,倒也不敢贸然相攻。 那蛮子副将强忍畏惧之意,手一挥,正要下令乱箭齐发。勿听得号角呜呜呜之声响起,心中诧异,环顾四周,只见东首尘烟滚滚,过得一阵,一面黄旗冲杀过来,上写“天下会”三字,三人越众冲杀而出,却是两男一女,一人铁青着脸,凶神恶煞,手舞一柄七尺大刀,在人群中冲来冲去。另两人奔在岳霁云面前,那男子一把将岳霁云扶住,那女子却是踏前一步,暗皱双眉,朗声道:“你们也都是堂堂七尺汉子,什么不做,偏做番邦蛮子的走狗,当真是丢老祖宗的脸。”说着回过头来,弯腰搭弓,只听得嗖的一声,一直箭矢如流星赶月般,众人只觉得寒光一闪而过,那箭射中在崖上一块顽石上,一半箭头穿进石缝中。 那蛮子副将一瞧,心中直冒冷汗。暗道这小小女子,都有这般本事,我们初来乍到,哪里是对手?忙鸣金收兵,顿时蛮子兵如潮水般退回山林而去。 众人听到这里,都是大声叫好。那说书先生一拱手,拍拍惊堂木,道:“这蛮子兵趁我们内乱,强占我们地方,杀人放火,**掳掠,无恶不作。我中国兵多将能,何以会这般被蛮人欺负?怪只怪我们当朝者,今天你当皇帝,明儿我上。搞的民不聊生,却又有谁来管我们百姓死活。咳,只可恨现如今如岳少侠,邱家之人这般心气之人太少了,正是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只可恨我这把老头,不中用了。今儿逃难路过贵地,伺候各位看官说了岳少侠的一段奇事,权作散场。”将两片梨花木胡乱敲的一阵,托出一只盘子来。 众食客便有人拿出两三文钱来,放入盘中,不多时便多了几十文。那说书先生谢了,将钱银收入衣袋中,便欲起身而行。 食客中走出一个四十来岁的汉子,站在楼上,说道:“这位先生,你说的可真好。”说着伸手入怀,掏出一锭银子,笑道:“这是赏你的,可接好哦。”使劲一挥,嗖的一声,那银子就向说书先生窜去,行到一半,众人只觉得眼一花,那银子竟然轻悄悄落在一少年手上。正奇怪时,只见那少年衣袖轻抖,人已落在说书先生面前,笑吟吟的将银子递于他,说道:“这公子当真好大的手笔啊,我也是第一次见过这么大的银子呢?一不小心就手欠,这位先生你可莫怪啊。”说话少年自然便是萧丐。 原来萧丐斜眼一瞧,见说话那人正是湘西四鬼中的侯睿,也不知他何时混入人群中,心里暗暗奇怪。寻思道:“他们古里古怪,怎么会如此好心。”想起那日听得朱荡魔与岳霁云好似有仇,怎么会这般好心呢?适宜心下小心戒备。果见那银子趋势甚急,想也不想,左手一撑,人已飘出去。 侯睿见面前突然钻出一人,顿时双眉一皱,不想自己的好事就这样被人破坏。向萧丐望去,只觉似曾相识,一时想不起。眼见萧丐刚才与玛索有说有笑,便留心起来。当下转过头来,向玛索一瞧,笑道:“恭喜玛索大哥,今收得一个好徒弟啊,这般身手,也不污了你蜀地三恶的威风。” 玛索喝得一口清茶,见萧丐噌的一下就窜出,心下也是诧异,见侯睿笑眯眯地向自己搭话,哪里不明白他的心思。当下一声冷笑,心下也对萧丐的来路很是好奇。双手抱拳,向侯睿作揖道:“原来是侯睿兄弟啊,不曾想能在今天碰见,当真是缘分啊。这小兄弟虽与我只有一面之缘,老朽却是相当欣赏他的一副热心肠。两位倒是可以好好亲近亲近一下。” 侯睿暗哼一声,笑道:“原来如此啊,没有想到玛索哥哥还有看得起的人,小弟我今天可也要长长见识咯。”说着回过头来,向萧丐慢慢走进两步,心下冷笑,暗道原来是一个毛小子,什么都不懂就来出头,本来想卖三恶一个面子的,没有想到这家伙不领情,也罢也罢,今天不好好教训一下这小子,倒叫别人笑话了。 侯睿向萧丐笑道:“这小兄弟倒是眼生得很,也不知道怎么称呼,师从何门下呀。” 萧丐微笑道:“我无名小辈,不敢污了家师威名。刚才见公子这般大方,一时好奇。我以前可没有见过这么大的银子哦。”说着哈哈一笑,此话倒是不假,平时在门中也无须银钱,自小乞讨,更是未见过。 侯睿冷笑一声,若是平时也还罢了,想到自己四人无缘无故被岳霁云盯上,心知天下会人多势众,几人无奈只得赞避锋芒,不想半道竟突生变故,毒宗是不敢找上门报仇,这股仇怨自然也一起算在天下会头上,三人索性心一横,与其相约在此,各自邀上好友,斗他一斗。一听有人说岳霁云了不得,心下便有气,文人书生更是见不得别人比自己好。适宜掷银子之时,暗中运使内劲,要给其一个下马威,解解心中怒气也还罢了,不想竟然被面前这小子破坏。 当即铁青着脸,眼见萧丐脸上全无半点恭敬之色,向玛索道:“这小兄弟果然非同一般,将我们几人浑不放在眼里,今天若是不留下点绝技,还真不能打发这小子了。” 玛索心下也是暗自后悔,心知侯睿表面平静,内心早也愤愤不平。这一出手定不会留情,想到萧丐也是不凡,若是这般就折在侯睿手中,心中实在于心不忍,当下便劝道:“候兄弟,你也是老江湖了,何必与这小孩一般见识呢?不如大家一起坐下来,喝杯水酒,大伙交个朋友岂非更好。” 萧丐拜拜手,向玛索笑道:“玛索大哥,你的好意心领了,想必他也不会将我怎样?”玛索一听萧丐并无后怕之意,有心言和,也只能无奈的叹口气,暗道这小子不知天高地厚,吃点苦头也是好的。 侯睿呼啸一声,左足前探,右掌呼呼两拳就欲向萧丐攻去。众食客眼见又有热闹可瞧,当下便有许多人围拢一起,更有些许人钻不进人圈,垫脚踩桌,还有的人只能暗自摇头,无奈看做人群。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甚是喧闹。 只听得人群中一人大吼一声,跟着一个粗汉子跳进人群,吼道:“老二,你干么呢?还不走,大哥都在外面等的不耐烦了。”众人见那人粗手肥腰,定是凶悍之人,哪里敢招惹?余人纷纷让道,害怕迟得几分,便会被那汉子践踏。 来人自然便是四鬼刘四,刘四眼见侯睿这一模样,好似要与人动武一般,当下便有些不悦。叫道:“老二,你磨蹭什么呢?耽搁大事,惹得大哥生气,莫怪我没有提醒你。”抬头向侯睿面前之人瞧去,见那人两手负于背后,心下好奇,再一细看,叫道:“好小子,是你。”足尖一点,也不理会旁人,呼呼两拳就向萧丐击去。 萧丐不由暗暗吃惊,身子一侧,避过击来两拳,反手一探,左手抓住刘四衣襟,正要使劲将其摔飞出去,哪知刘四一身皮糙,外家功夫练得极好,使开千斤坠功夫来,好似有千斤重力贴着地面。即便是萧丐,竟也有些提不动。心中诧异万分,那变厢侯睿伸手如怀,取出一柄折扇,唰唰两下,就向萧丐肩上,臂上点来。 玛索眼见萧丐危急四伏,暗自焦急,却也无可奈何。心知四鬼几人心下一人所想,便是众人所想,几人心意相通,配合极是默契。一人功夫平常稀疏,四人练手,即便是武林好手也未必讨得了巧,这几年折在几人手下的好手也有几位,不由连连叹气,低头寻思道这少年不知变通,吃点苦头也是应该的。转念又一想,这四鬼也太小题大做,没有想到连这少年也要痛下杀手。若为了一个不知底细的人,便开罪四鬼,也不是一件理智的事。心中想到此,便已打定主意,若是有机会,能好言相劝,双手罢手言和自是最好,若是不能,也只好不闻不问了。 三人在店桌旁窜来窜去,萧丐脚步连连后退,暗暗心惊,不想两人这般厉害,也是大出意外。暗暗惊异,了想大鬼朱荡魔排名四鬼第一,显是武功了得,虽然杖法了得,那是自己第一次与人动武,经验不足,如今自己勤练武功,自是今非昔比。若是再与朱荡魔相较,当能很轻松便能获胜。不曾想今与这两人相斗,两人招式之间穿插游刃有余。 侃侃避过刘四手上功夫,侯睿手中折扇便点来,萧丐伸手一格,左手与折扇一交,掌变爪抓住折扇,右足一跃,身子凌空一转,已将折扇夺过来,心中一喜,不想刘四左足已想自己面门踢来,无可奈何之间,只能用折扇一挡,那侯睿忙扑身过来,左手成掌,击向萧丐,右手成爪,前去抢夺那折扇。 萧丐嘻嘻而笑,笑道:“你想要这扇子,给你便是。用得着发那么大火气吗?”口中说着话,施展亲身功夫,在两人之间穿来窜去,左手一甩,已将折扇摔向人群。那侯睿一见,忙扑身而起,已将折扇握在手中。这几下变招奇快,即便是玛索,也是“咦”了一声,啧啧称奇。 那说书先生见几人为了自己大起干戈,忙冲向两人中间,伸手一招呼,叹道:“几位慢慢动手,几位慢慢动手,何苦为了老朽这般相斗,不可,不可啊。” 哪知三人相斗,哪能说停手便停手。心中正彷徨无计,只听得楼上一人轻笑道:“呵呵,有意思,有意思,还以为中原人有什么过人本事呢?也不过如此吗?” 这人开口说话,中气充沛,虽说得小声,字字落入相斗三人耳中,都是一惊。纷纷退后三步,向那人瞧去,不由暗暗称奇。萧丐见那人不过三十来岁,一身锦袍极是华丽。心想:“这人容貌俊美,为何脸上还纹一个老鹰的图案,极是不雅,不雅。” 侯睿抱拳赔笑道:“公子爷取笑了。“那公子笑道:”怎么见得?”刘四却是一急,叫道:“兀那小子,你是这小子的同伙不成,若是如此,下场较量,反正我们一打二,胜了这家伙也无趣,你下来我们正好一对一。”侯睿忙将刘四一拦,心道:“这小子身手不凡,我二人联手,虽暂处上风,然两人招式变化,连这小子的本家功夫也未逼出来。现今还再招惹一人,岂非自讨苦吃。看刚才这人只是轻描淡写,亦然内劲强悍,还是不招惹为好。” 侯睿心中想及此,赔笑道:“公子爷大人大量,无须与我这四弟一般见识。”那人讥笑道:“我一般也不予粗人一般见识,无妨无妨。”那人缓步走向中场,眼见那说书先生便要退出人群,忙将那人叫停,笑道:“听你刚才讲我外邦之人叫着蛮子,不屑一顾,呵呵,想来你们中原本领高强之人多不胜数了,依我看啊,这些不过是你们这些人自欺欺人罢了。” 众人面面相觑,那说书先生脸一沉,喝道:“你是何人,竟然这么大言不惭。老朽虽然年老体衰,也容不得你这外邦蛮子这样欺辱。”那书生先生见多识广,虽见得他穿的华丽,但言行举止粗犷,不似中原之人。 那公子说话间,便有几名仆从走进场内,一人帮他宽下长袍,另有一人早就找来一张凳子放在身前。跟着两个武士模样之人围在那公子身旁,向四周怒目而视,满脸傲慢,浑不将众人放在眼前。 那公子爷一屁股坐在凳子上,腿一伸搭在边上的案桌,笑道:“中原之人最是不讲信用,胡编乱造之事多不胜数。若是少侠少侠多得遍地都是,岂非人人都是少侠,如真这般,岂能被外人抢占地方,嘿嘿,依我瞧来,不过是你们文人墨客自吹自擂罢了。”他说话虽轻,字字句句落入众人耳中,刺耳异常。有些读书之人想要上前辩驳几句,只是看其阵势,俱都怯了两分,皆怒目而视。 侯睿冷笑数声,一言不发。却听得一人踏步向前,说道:“你这位公子,好生无礼,这位英雄如此所为,那便称得上少侠了。”他语言玲珑,一入耳中,人人皆都一亮,向那人望去,却不是萧丐又能是何人? 萧丐心中本对那公子充满好感,眼见那人这般倨傲,当下双眉一皱,还要说得几句,却见得那公子爷呵呵一笑,喜道:“你倒是说得对,不过江湖凶险,十九都是道听途说,小兄弟,我瞧你也是初出茅庐吧,却不知传闻终究靠不住。”说着向说书先生一瞧,冷笑道:“你怎么知道得这般清楚,好似自己亲身经历过一般?可惜那什么少侠不在,中原之人也没有能打的,不然我必要亲自与其较量一番。” 那说书先生沉吟半响,正色道:“老朽不才,本想做一个无名之人,被公子爷这么一提,嘿嘿。”那人衣袖轻抖,人向右转,面向众人,凄然道:“小人以前也是无恶不做之人,不想有一日受伤,被蛮子兵所救,为了报恩,便留在那蛮子首领面前,护他周全。岳少侠路途所遇那人便是区区老朽了。”他说一句,叹息一声。 众人皆都暗自吃惊,即便是那公子爷也是了想不到,心中“哦”了一声,暗道怪不得那蛮子首领能这般容易逃脱,原来是这人的缘故啊。只听得那老者昂首道:“小老朽一向都以义字当头,为了报恩做了许多糊涂之事,一直茫然不知。竟至后来被一小姑娘教训,现在想起往事,常自懊悔。”说着取出肩背后的包裹,打开一看竟然是一半截斧头,上面狰狞勾勒一斧头。 几人皆是不明所以,不知这说书先生这般所为是为何?玛索与侯睿却是一呆,刘四叫道:“二哥,这个东西怎么看着这么眼熟啊!”那侯睿半天才反应过来,踏步向前,向那说书先生作揖道:“阁下莫非是斧头劈开两湖,打的三江虎门不抬头的燕霸天燕大哥吗?” 那说书先生连忙摆手,自嘲道:“十几年没有在江湖走动,没有想到还有朋友认得区区在下,可惜老朽早已迟暮,再非昨日燕霸天。”说着嘿嘿一笑,语中尽带落寞之意。 玛索心下却是一惊,暗想以前燕霸天驰骋江湖,意气风华。手中一把大铁斧头,劈倒多少风流之士,白道黑道之人见之,都退避三舍。即便强如玛索与侯睿等人,当年也是神往之。不想今日尽然在此等之地相见,心中无限感慨,眼见其如此落魄,几人虽然心下好奇,但燕霸天不愿意讲,几人也不好探听。心知对方乃是成名多年人物,不知何以会这般? 侯睿却是心中焦急,暗道对方乃是成名十几年的人物,心知这种人最是要面子,刚才自己无意间得罪,若是他因此为难自己,心下好生彷徨,暗自思索对策。眉头一皱,叹道:“燕前辈过谦了,想当年燕前辈一人一斧,打得三江虎门不抬头,现在想来,我们都是羡慕当年前辈的风彩”说着哈哈大笑,转头向那公子一瞧,眼见那人双手叉腰,浑不将众人放在眼中。顿时心下恼怒,冷笑道:“你这人好生无礼,看你一表人才,没成想这般不识好歹,还好我们燕前辈不与小辈一般计较,你还不上前来请罪,说不得燕前辈一高兴,便饶恕你这小辈,莫不像某些小辈,自忖有些能耐,便不将别人放在眼中了。” 萧丐心中冷笑,心想你这人果然老辣,既将得罪别人的事情一笔带过,又将怒火引向那公子与我。暗暗盘算,若是几人要为难自己,岂能做了别人的靶子。心下打定主意,正要讥讽几句,只听得那公子爷嘿嘿冷笑两声,轻蔑道:“你们这群南蛮子,说话都是拐弯抹角的,沽名钓誉,不如干脆直接一点,你们说我们是蛮子,我们还说你们是蛮子呢?”说着向燕霸天一望,笑道:“你不是说我们蛮子兵不能打吗?今天我倒是要想几位请教看看了。” 玛索心中诧异,眼见那人年龄不大,说话却这般大言不惭,心下便有气。寻思道:“莫不是这少年也有些本事,就像那小兄弟一样,说不定出生名家,后面还有什么大靠山。”想及此,向萧丐一望,随即一声冷哼,叹道:“好歹我们也是成名多年的人物,即便真的后台了不得,也不能怪我们几个出手无情了,反正今日有这么多人物,还不信他们真的能将我们一个不留。”斗然间,精神一阵,正要想在燕霸天面前好好卖弄一下,只听得一道尖锐的声音响起,回头一望,却是侯睿,心下暗道不好。 果听得那侯睿一步踏出,向燕霸天作揖笑道:“燕前辈,这小子无礼,看我将此擒来,好叫这小子不敢口出狂言。” 说话间,侯睿一步踏出,左手成爪,就往那公子肩上抓去,右手折扇在手中飞舞,化作漫天剑影,将那公子爷罩在其中。这一手使将出来,众人只见得一团青影左右飘动,让人眼花缭乱。即便是玛索,心下也是暗惊,叹道:“这湘西四鬼,不愧是成名人物,倒还有些本事。” 那公子爷见状,推开两旁守卫,跟着右足一点,已将边上的凳子踢飞而出,只听得咔嚓一声,那凳子已被侯睿一把抓住,右手折扇连点,登时将木凳化作木屑四下飞溅。 忽然便有几个食客大声哎呦,跟做几人滚到在一旁,有的双手捂着肚子,更多的却是满天打滚。原来那木屑暗含劲力,此时侯睿全力以赴,非同小可。众人俱都是常人,哪里能抵挡这般伤害?离得近的,早就被木屑击中,一时间各种呻吟之声不绝于耳,未受伤之人,早就四散而去。 萧丐双眉一皱,眼见两人拼斗越来越是激烈,也不理会旁人目光,脚步一跃,护在几个受伤之人面前,双手一搭脉搏,心知几人受伤虽严重,却未伤及内脏,心下稍安。忙取出媚影儿所赠药末,给各人外敷在伤口,过得片刻,便有人神态缓和,不在呻吟。暗道此药果然厉害,受得那般重的外伤,尽然这么快便既好转,即便师叔制的良药,也未必有此神效。心念及此,不由想起众多师兄弟来,却不知这药来的珍贵,岂是常人所能得的。若是被媚影儿知晓自己的药这般滥用,定会捶足顿胸,暗骂这小子定是白痴一个。 那变厢侯睿却与那公子在台中间斗得火热,全然不理会他人。初始侯睿手中折扇变化多端,众人只见得四面八方都是青袍身影,不由大声喝彩,眼见那公子爷处境甚危,四鬼刘四不由暗暗得意。平日与侯睿两人暗暗较劲,在外人面前却是同仇敌忾,眼见二哥已站上风,脸上也有关。心下瞧向那公子爷的目光也冷淡了一下,暗道:“终究是不长眼的小子,今日看我四鬼的身手,好叫你们这群江南武士知晓我们西蜀的厉害。” 刘四自鸣得意,笑道:“我二哥武功厉害得紧,看来不消片刻便能取胜了。”眼见几人俱都点头应承,心下更是得意。那侯睿招式狠辣,二人须臾间便相互拆斗数十回合。忽然侯睿右手伸手一抓,已然抓住那公子衣袖,跟做左足忽起,一脚便往那公子爷胸口踢去。这一脚若被踢实,非口吐鲜血不可。萧丐心下连连不安,眼见那公子爷险象环生,暗暗担心。却不成想那公子爷手一抬,脚尖一跃,已退后数丈,轻巧巧避过这一杀招。 那公子爷脸色一沉,喝到:“可没分了胜败,到让你小子成名了不可。”跟着双手一架,两手凌空向侯睿击来。他本是一个后辈,说出这番话来,便是几人心下都是噗呲一笑,眼见那人年纪亲亲,说话这般老气横揪,刘四当即哈哈大笑,叫道:“你这小子,我看才从娘胎出来没几天吧,还是回去吃几口奶再来吧。”边说几人听得刘四这番调侃,本就对那公子爷心生不满,只是碍于身份,不与之相斗,这下再也不忍耐不住,俱都哈哈大笑。 侯睿确是暗暗心急,眼见那公子爷左掌甩起,虚劈一掌,一股凌厉的掌风将侯睿衣裤震得飘动起来,这一下显了真功夫,再也不想让,掌风呼呼,左右退互扫,忽地左掌变抓,便向侯睿胸口抓去。那侯睿心下一惊,忙举手一挡,不多时只觉得手腕一阵剧疼,向其一瞧,只见得左手亦然血凝凝。 侯睿当下便急了,飞脚向那公子爷头顶踢去,要叫他飞撒手不可。不想那公子爷手一松,忽然手掌变拳,一拳便向侯睿涌泉穴击去,这手劲力十足,使得更是大开大合。众人只记得眼前一花,一道清影便向台子外飞出。 刘四忙抢上前来,左手一探,已抓住侯睿下坠之势。二人对望一望,忽地两人一起跃起,四掌相对,便向那公子爷即来。那公子爷脸呈怒色,眉头一竖,双足一定,使开千斤坠来,跟着双掌齐出,三人顿时击打在一起。 燕霸天老走江湖,心知这番打斗下去,虽不较先前那番激烈。却是最凶险时刻,心下也是不安。 玛索冷眼瞧向几人,眼见那公子护卫便要冲上帮忙,手指当空连弹数下,跟做便有几人倒在一旁。余人心下彷徨,左右环顾,却是不敢再上前帮忙。 燕霸天微微一笑,道:“没有想到玛索兄弟手掷飞蝗石的武功倒是越来越出神入化了,若不是小老儿处处留心,当真还被你瞒过了呢。” 玛索听得燕霸天夸耀自己,心中虽暗喜,脸上却是一脸谦逊。他身材消瘦,却是声若洪钟,说道:“这点本事,倒是能入得前辈的眼,倒也是值了。”说着“嘿嘿”一笑,双手环抱,“燕公,你说这小子是哪一门功夫?”这次他压低了嗓门。 燕霸天呵呵笑道:“玛索老弟,你也不需前辈前辈的叫,凭你刚才那手段,我可施展不出来。” 当下玛索也不推辞,两人互道客气。只见得燕霸天低眉道:“瞧那人掌法灵动,却是诡异的很,虚实变化,当真是神秘的紧。玛索老弟向来对中原武学门派一瞧便知,难不成也不知道这人是何门派。”玛索摇头,并不言语。过了片刻,叹息道:“若是常人也还罢了,只是这人我倒是从未见过,瞧那掌法漂浮不定,却是劲力十足,好生奇怪。” 燕霸天抬头望着台中三人相斗,见那公子爷虽出手迟缓,门户却守的紧密异常。侯睿与刘四两人联手,配合默契,数次抢攻,都被他的掌法震得连连退后,不由双眉紧皱,忽然叫道:“这人身法怪异,却是从未见过,好似不是中原门派。倒想是北漠的密宗之人,嗯,确是密宗之人。” 萧丐见燕霸天说道最后,倒吸一口冷气,暗暗好奇。寻思道:“这密宗是什么东西,竟然将那说书先生吓成这样,怎么没有听师傅说过呢?” 只听得玛索诧异道:“这密宗是何门派,燕老可知晓?”燕霸天低语道:“这密宗乃是北漠宗门,我也只是听过,却很少见过,以前在北漠之时,偶尔知晓有这门派,不过这些人怎么南下了。”说道最后,自顾自的摇头低思。他说话虽不大,萧丐却在一旁听得清清楚楚,心道:“这人也是北漠之人,不知与林师兄相识?” 那边厢侯睿与刘四两人围攻那公子爷,初始几回合还能颇占上风,到得后面,确是应接不暇。只觉那人掌力琢磨不透,每掌拍来劲力十足,招招暗含阴毒之气,二人无奈只得全力硬接,每掌都是全力以赴,旁观之人只觉得两人颇占上风,却不知两人有苦说不出来。 几人又拼斗数十回合,只见得那公子爷当下一声大吼,两掌一左一右分别向两人分击而来,眼见侯睿两人避过,忽然抬起左脚,一脚踢在侯睿胸口,当下侯睿再也坚持不了,被那公子爷一脚踢飞出去。 刘四收招未及之时,那公子爷反手撩出,二人双掌拍在一起,当下刘四右臂只觉得酸麻难当,一时折了锐气,连连退后。当下玛索一把提着刘四,双手一挥,将那公子爷逼退,右足一跃,已将刘四带离一旁。 侯睿只觉得右掌肿胀,提掌看时,整个手掌都呈暗黑色,略一用劲便奇痒难当,知道这人手掌有毒,当即盘膝坐地,一言不发。 刘四却是恼羞成怒,两人联手都不是敌手。跃起来正要再斗,抬眼见侯睿一指右掌已全成黑色,问道:“老二,你受伤了?”侯睿叹道:“这人手掌劲道含毒。”刘四眼见侯睿一脸痛苦,坐在地上正以内力阻止毒素上行,心中大惊,喝道:“小子,将解药交出来。” 那公子爷却是冷笑一声,玛索叫道:“这手功夫当真奥妙,莫不是毒宗的毒手印。”心中想到此,忙抢上前去察看侯睿。只见他满手黑气,几缕黑线直通上臂,不由大惊,忙伸手向侯睿手臂几处穴道一点,将毒质阻止不在上行。侯睿内力专注于抗毒,不想那毒质异常霸道,刘四想冲上去相斗,终究是不干。 “你是密宗之人还是毒宗之人,来到这里有何公干。”玛索高声叫道:“若不留下一个万儿,休想离开这里。” 那人也是眉头一皱,轻声道:“没有想到你也知道,不过瞧你们这点本事,也没有必要知晓。”说着哈哈大笑,便即要离去。 当下玛索也不搭话,手一伸抓起身上的衣布便往那人背后罩来,右足一跃,身子已凌空飞起,反手便向那公子爷胸口点去。那公子爷忙定了定神,但见玛索一步步的逼近,一出手就是凶狠无伦。心下暗叫不妙,当即提气跃出数丈,右手隔开玛索手掌,忽地转身,从腰间抽出一柄细丝软剑,便舞了看来,护住周身。只听得簌簌两剑,那衣布便被刺得四下飞碎,跟着手腕一抖,剑转流云舞得几朵剑花,玛索只觉得眼花缭乱,只得四下游走,哪敢在小瞧? 燕霸天看众人因己便相斗起来,心中焦急,本不想出手,只盼设法将那公子爷一番说退便好,可是眼见相助的几人都纷纷受伤,自己是正主儿,不能不上,当下袖袍一拂,举起折断的斧头,便围攻上去。那公子爷一旁激斗玛索,手腕连抖,使开剑法来,虽以一敌二,却是游刃有余。刘四眼见侯睿已受重伤,两人联手也难止住那公子爷,当下也不顾什么道义,加入团战中。 那公子爷心知燕霸天斧头厉害,虽是一柄断刃,却是功势凌厉,看其柔弱,斧头横劈斜撩招招都是霸气十足,软剑与之对决十几个回合,招招都是实打实过招,渐渐吃消不起。当下凝神对付。手腕一抖,剑锋一撩,直刺刘四。 刘四本在一边伺机而动,耳听得剑锋犀利,忙聚手中大剪子架开两剑,不想那剑尖好似生了双眼一般,忽地从一旁绕过,招式狠辣,反手便已撩出,刘四大骇下,步伐连退,那公子爷已然抓住大剪子,往外急摔,喝道:“撤手!” 这一招内劲外吐,非同小可,不料刘四也真了得,却也是岿然不动。三人联手,虽不及与侯睿两人来的默契,好歹玛索与燕霸天也非等闲之辈,眼见刘四遇险,玛索当即一掌向那公子爷背后罩来,不想那公子爷忽地变招,左手连划几个半圆,将玛索手中掌力一牵,两人掌力相交,亦然与燕霸天斧刃击在一起,这一招含精蓄锐,势有千斤之力,一只血肉之躯与钝器击在一起,也是是毫不落下风,当下便击得那燕霸天站立不稳,跟做倒飞出去。 那公子爷劲敌当前,击退一人,精神大振,左手掌影飘飘,右手剑光闪闪,愈打愈快。刘四本就带伤,那里支持得住,一剪子向那公子爷腰上箭去,那公子爷右脚一踢,已将来势踢外,左掌将刘四拍到在地。 萧丐暗暗心惊,眼见那公子爷一击得胜,剑尖忽地便向刘四咽喉刺去。诧异不已,右掌一飞,已将边上的凳子击飞而出,直向那公子爷背后击去。这一下突变,众人皆是茫然,那公子爷右足一点,凌空避过,剑势一缓,刘四趁机而起,侃侃躲过。 正在此时,忽听得店外马蹄声响,一骑马飞驰而至。不多时便有两人走将进来,一人正是湘西四鬼老大朱荡魔,当先一言不发,却是脸色铁青走在最前面。另一人身高七尺,面目俊秀。 朱荡魔听得刘四呼叫,心下大惊,右足跃起抢步向前,心知的侯睿,刘四受伤不轻,心下大怒。闻听得那公子爷出手无情,抬头冷冷道:“好小子,解药呢?” 那公子爷冷笑一声,道:“你不好好替他们驱毒,恐怕他们便要残废了。”朱荡魔两下一瞧,眼见侯睿背心隐隐一绿黑烟冒出,心知乃其驱毒关键时刻,若是内力不够,后果不堪设想,当下想也不想,就地打坐,一只手掌伸出按在侯睿背心,跟着潜运劲力,也顾不得那公子爷。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相斗 那公子爷冷眼旁观,手一挥便即招呼众奴仆离去。不晓才走得两三步,忽觉得身旁风声骤紧,一股凉意卷来,敌招已至面门,诧异间忙闪身避过,右足一跃已退后三尺,一时间竟脚落不稳,险些摔倒。回头望时,见一少年横在店门前,双手环抱,却是萧丐。 萧丐也不追击,只是道:“这位公子爷,你这样干可不对啊。”那公子爷先是一怔,萧丐忽地一出手,知他武功定然不弱,内力强劲,若非手中留情,定会一阵好斗,心中也是好自忌惮。若是边上几人群起围攻,还不好脱身。心中暗自思索逃生之计。 那公子爷随即笑道:“怎样干才对呢?”他的奴仆见萧丐打扮土气,甚是落魄,说话又是一口胡言乱语,叽里呱里,没人能听懂,但见他们俱都纵声大笑,定是笑话自己。 萧丐只是冷冷一笑,并不理会这般下人,只是望着那公子爷,叹道:“他们无理却笑与你,你将他们打伤,也算相抵了罢。只是不该这般折磨人,你将解药留下才是。”萧丐见那侯睿满脸疼苦,于心不忍,那刘四眼见这小子这般好心,冷哼一声。暗道这小子心眼还不错。 那公子爷脸色一沉,心道你这小子好不知理,刚才他们二人那般欺负与你,我也算帮你出了一口胸中恶气了。转念又一想,暗道不对,瞧这小子刚才一出手,迅捷如狡兔,出手狠辣似猛虎,难不成刚才是故意示弱的,心中甚是诧异,见他不在出手相攻,本合心意,但被迫交换解药,众目睽睽之下如何能忍?当下笑吟吟的道:“要是我不给,你又待如何呢?”说着将软剑抛向一个奴仆,伸手入怀,冷笑转身。 萧丐伸左手抓住那公子爷肩膀,叫道:“怎么便走了?”那公子爷忽地转身,突然手臂一甩,右爪搭在萧丐萧丐手腕,跟着左掌挥出,重重打在他的胸口。 萧丐只觉手腕一阵剧疼,同时胸口一股劲风袭到,急忙运功相抵,啪啪两声,亦然中了两掌。幸而他勤练过十年玄门正宗内功,又得谢青渺私授毒经内功,这两掌虽打得疼痛难忍,身体自然而然生出反抗之力,萧丐借势一跃,已退开三丈。 那公子爷也不答话,两人霎时间相互拆斗数招,腰带一紧,身子跃起,右手手掌往外斜拍,左手一穿便往小腹击去。萧丐向后避过,左手拍向那公子爷肩上。你公子爷左肩一沉,避开敌掌,两掌已从自己臂下穿过,一招“换日偷天”,左足忽起,急往萧丐下阴踢去,萧丐忙手臂一沉,手肘已打在他右腿,借势一跃,人已凌空飞起,右腿横扫一脚,待他低头避过,猝然间双掌猛向他面门拍去。 那公子爷眼见无论如何都闪避不开,心一横,拼着受此两掌,右足划个半圈站定,双手快如闪电,两掌分别向萧丐左右双肩拍去,玛索燕霸天等人眼见那公子爷这招,疾呼道:“这小子会妖法,小心。” 萧丐人在半空,想退避已是不能。只觉得身子一轻,人已倒飞出去。旁观之人齐声惊呼,只见跟在朱荡魔身后之人忽地跃起,左爪抓住那公子爷右掌,使劲一甩已将那人抛在半空,右手一拂,已将萧丐斜推出去。 萧丐惊魂未定之时,眼见的那公子爷人在半空,双掌连划数圈,人未至,一股劲力已将那人四周击打的瑟瑟抖动。萧丐心下惊呼,眼见那人一声低吼,左手成爪,右手成掌,脚下踏做四象方位,正绕着那公子爷周身转动,暗道这两人皆以用到纯真功夫,已非刚才那番斗智比巧,而是以各自功力相拼。萧丐见那人掌法使将开来,大开大合,神威凛然,比之自己所学也不遑多让,心中暗自好奇,心道:“谢前辈授我功法皆是上层,我道门内功跟是令江湖豪侠趋之如骛,没有想到这人也不凡。”不由看得心神俱醉,低头叹道:“这人武艺不凡,那公子爷也是厉害,只怕再比下去,便会分出胜负。” 那人只觉得那公子爷每掌拍来,都是暗含阴毒之气,只得全力硬接。每掌拍去都是劲道十足。初始几掌斗得旗鼓相当,有些喘不过气,再斗几招,发觉这人手掌劲力已自弱得几分,脸色一股红润,心知再这样下去,这人定会脱力而亡。暗道两人无冤无仇,若是这样折损,于心不忍。忽地双掌运劲,双掌同时平拍出去,只听得砰的一声,登时将那公子爷震得倒退七八步。 那公子爷胸口气血翻涌,难过之际,只怕这人还会以强劲内力攻上来,忙硬生生站定脚步,待深吸一口气,欲在抵挡那人招式,只见那人长身而立,双手背在肩后,两只虎目冷冷注视自己。 那公子爷心下暗惊,强自笑道:“师傅常言江湖侠士卧虎藏龙,没有想到今日到真瞧见了,不知道阁下是何人?” 那人抱拳道:“在下天下会,岳霁云。阁下习得这身好本事,极是不易,若是留下解药,大家握手言和,还是好兄弟。” 那公子爷冷哼一声,叹道:“原来是大名鼎鼎的岳少侠啊,江湖之言,果然不虚。”说着转过头去,右足一跃,已上的房梁,笑道:“本来岳少侠想要解药,我应该给的,只是师傅教会我的武功,都是无药可解的,只能说声抱歉了。”他有意卖弄轻功,轻飘飘在亭上一点,人已破窗而出。 岳霁云当下恼怒,脚步一点,人在空中,跟着右掌一拍,只听得砰的一声,那公子爷暗“哼”一声,也不理会众奴仆,头也不回便向外逃出,过得一会,只听得远远传来一声嬉笑之声:“岳霁云,你也别得意太早,若非之前与那些闲人相斗,损了些力气,也不怕你,只是先下还有其他之事,若有胆,一月之后,便在你天下会总部,城西乱石峰再行相斗,可敢来。” 岳霁云虚空抱拳,浅笑道:“阁下相约,自然不推辞。”他说的小声,却是中气充沛,远远隔空传去。 岳霁云见那公子爷去得远了,也不追击。燕霸天却是欣喜异常,正要踏前一步,向其示好。只见得岳霁云连忙摆手,微笑点头,却不言语。抬眼间见朱荡魔一掌搭在侯睿背后,见两人神情已知究竟当下走到两人身旁,盘膝坐下,伸出双掌和侯睿手掌抵住。 刘四见此情景,一掌便向岳霁云背后劈去。萧丐急忙伸手一拦,格开刘四,叫道:“岳大哥正在帮你兄弟运劲疗伤,你怎能出手伤人?”刘四憨头憨脑,眼见侯睿脸有喜色,这才摸摸头,叹道:“误会,都是误会,嘿嘿。”说着咧嘴一笑,燕霸天等人只能无奈摇头。 侯睿体内本是气息翻滚,虽有大鬼相助,然则那公子爷毒手印阴毒气劲十足,几股气息在体内窜来窜去,只觉得难受异常。但和岳霁云手掌相接,只片刻时间,一股强劲内劲传到,在周身要穴推拿按摩,说不出的舒服安定,内息周流,也不觉得麻痒难耐。心中暗惊,只觉得来人内劲强厚温纯,有时如长江灌顶霸道凶悍,转得几转,忽地变得一丝一线如细水长流,温柔绵绵。这般神人吾等何以结交个此人。心念及此,慢慢睁开双眼,大量这人一样,不由暗暗吃惊,这人不过三十来岁左右,一对剑眉不怒自危,满脸风霜之色却难掩豪气气概。 再过得片刻饭的功夫,侯睿忽地一步跃起,满脸喜色,向岳霁云拜谢,随即过去将朱荡魔扶起,端坐一旁。瞥眼一见大鬼,脸有阴冷,心下暗自吃惊。心道:“大哥莫不是为我,耗了心神。”心念及此,却听得岳霁云皱眉道:“这人毒手印好霸道,即便我们几人联手,也只是暂时压制。” 朱荡魔点点头,本是用药高手,虽两眼不能亲见,但用的多了,自然多多少少略懂一下,当下点点头。玛索叹道:“瞧这人年纪轻轻,毒手印功夫造诣尽然这般高,当真不可小瞧。” 当下几人稍收拾,幸得各人根底深厚,虽有几人受得轻伤,也是无碍。岳霁云取出一锭碎银,赔了损失,又置办了一桌酒席,几人俱坐在一桌之上,想起被那公子爷这番叼弄,皆是黯然不语。 过了一会,朱荡魔阴阳怪气说道:“岳少侠,先下我们兄弟几个伤得伤,毒的毒,残废的残废,死的死,也不用你动手,我们兄弟几个已经不是你的对手了,你可满意了。” 侯睿心下一惊,这才知晓面前之人便是几人相约决斗之人,又忧又喜,喜的是终于知晓这人是谁了,忧的是这人内劲之强,朱荡魔几人也还罢了,自己亲自领略过,现在想起来,倒是后怕不已。忙抱拳作揖道:“岳少侠果然厉害,江湖言之豪气干云,路遇不平定会管上一管,我们几兄弟行走江湖,那个不是刀口添血,虽做多恶事,大多都是劫富济贫。不知如何,得罪了少侠,还望划下一个道儿,免得不明不白,刀兵相见。” 岳少侠迟疑道:“不是你们约我在此相斗吗?”眼见众人皆是一脸惊讶,刘四却是大吼起来,嚷道:“我们哥几个和你都不认识,谁会没事和别人相约决斗啊,若非你放出口风,还伤得我三哥,我们怎么会变成这样。”说道这里,语气越来越是激愤,只是碍于岳霁云武艺实在太强,这才未敢动。 侯睿双眉一皱,取出一个小铜牌,上面清晰的印着“天下会”三字,轻放在岳霁云面前,道:“老三被一个神秘人所伤,还留了这个铜牌,我们这才知晓你要将我们几个诛灭。”岳霁云拿起那块牌子,细瞧许久,这才道:“这块牌子确是我“天下会”的不错,当我从未有说过要与你们相斗,候二爷,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侯睿,玛索等人见其说得不假,也是暗自沉思。朱荡魔突然冷哼道:“我虽然是一个瞎子,也不是不明是非,若非因为你也是一个好汉,我们几人这才往西逃难而去,结果害得我三弟,咳。”侯睿低沉着声音,将如何西逃避难,又如何被人陷害,让三鬼克死他乡,又如很被逼吃万毒蛊等等,说道最后,刘四向萧丐一瞧,叫道:“就是这小子,他们几人定是一伙的。” 萧丐急忙哑然一笑,道:“他们是何人,我也是才知晓。当时被他们所逼,无可奈何啊。原以为他们是好人,没有想到。”说着摇头叹息,随即叹道:“还好没有错杀好人,当时我瞧几位定非歹人,不然也不能在此相聚了罢。” 朱荡魔暗哼一声,刘四圆睁双目,呵斥几声,侯睿却是微微一笑,也不理会萧丐,接做说道:“我们几兄弟这才无奈,反正也躲不掉,索性斗上一斗,所以才有发生这事。” 岳霁云皱眉道:“此事我定会查个一清二楚,几位稍宽心,定给几位一个交代。” 玛索等人纷纷点头,眼见及此,也别无他法。朱荡魔冷哼一声,讥讽道:“岳少侠侠义名声,说得倒是干脆。这件事情无论怎样,有你们天下会的牌子在此,事情真伪,定与此有干。呵呵,可怜我的三弟就这般不明不白,咳。”说着不断叹气,铁杖在地下一点,登时钻出一个窟窿。 侯睿默不作声,心知大哥想到三鬼克死,更是异常悲愤。刘四大声嚷道:“反正你怎么说就是怎样,老二又是你救的,我们虽然打不赢你,但是我们刚才已经和几个江湖朋友相约,还怕你三头六臂不可吗?”侯睿双眉一皱,朱荡魔当下一杖就往刘四身上打去,叫道:“蠢子,住口。” 刘四不住得抚摸胸口,朱荡魔听声辩向,这杖挥过去,刘四哪里敢躲,啪的一声,结结实实点在胸口上,这杖并未用劲,但来去如风,认穴之准,即便是玛索等人,心下也是暗自佩服。当下刘四便觉疼痛难忍,不住手的抚摸胸口。 岳霁云暗哼一声,心道:“你这瞎子是想来考究我。”当下铁青着脸,寻思道:“我给你们面子,已经给得十足,现在你们一面之词,就想让我赔罪认输?我岳霁云虽非什么大人物,可也不是什么软柿子。”双眉一皱,脸显不悦。玛索与燕霸天对望一眼,眼见大伙谈的好好的,没有想到说崩就崩,也只能无奈摊摊手,心道你这瞎子也太不识抬举了。 几人各怀心思,俱都默不作声。“候二爷,你们怎么能这样啊,若非岳大哥相助,刚才你指不定要多受折磨。而且你们三弟之死也与岳大哥无光,完全是毒宗之人所为,你们应当去找他们寻仇啊。”众人只听得一阵悦耳之声响起,皆都一怔,向那人瞧去,却不是萧丐又是何人? 萧丐心想这三人也非歹人,只是性情乖张,岳大哥怎能与他们争这闲气?沉吟一会,心念一动,说道:“现下候二爷暂时止住了毒气上涌,朱大爷又受了毒,在这里耽搁,岂非不智。” 朱荡魔三人一阵哑然,却是半天说不出话来,心知这小子说得有理.萧丐眼见朱荡魔三人脸色稍缓,却也是暗自戒备,心道若非你几人打扰酒大叔疗伤,也不会有这种事。 侯睿向朱荡魔瞧上一眼,心道:“这岳霁云武艺高强,我们几人便是齐上,也非对手,更何况是现在。”只是转念又一想,大哥性情古怪,越是被人强逼越不愿妥协。只是顾念兄弟情义,无可奈何之下才会服那毒药。不由鼻子一酸,心道自己折了也还罢了,若是老大因为自己,落得不好下场岂非自己之过。 心念及此,站起身来,轻声道:“这小兄弟说得再理,此事是我鲁莽了。”回转过头来,向朱荡魔小声道:“大哥,这事本就与岳少侠无光,再说我这半条命也是他说救。”说着“呵呵”冷笑数声,叹道:“也许这便是兄弟几个该遭此节吧。”袖袍一挥,当即扬长而去。 朱荡魔当即大惊,叫道:“老二,切莫。”只听得哐当之声,侯睿未走的几步,“哐当”便即晕倒在旁,众人大惊,未果片刻时间,玛索与燕霸天只觉得头晕眼花,全身使不出劲来,当下两人瘫坐一旁,闭目不语。 萧丐与岳霁云对望一眼,皆是不明所以。萧丐取出一包药末,合水为三人一一灌服。岳霁云一一探鼻息,只觉得三人呼吸匀称,显已无大碍,向萧丐一瞧,暗自点头。 过得半刻茶时分,燕霸天内力强劲,最先悠悠醒转,兀自摇头不言,岳霁云见其脸色乌青,低头暗自思虑。只听得朱荡魔一声冷笑,叫道:“他们定是与那公子爷相斗之时,闻得了那人身上所占有的一股怪香。不然也不会这样。” 萧丐奇道:“怎么,你知道这香味?”朱荡魔当下站起身来,冷笑道:“去年三月,我永远也忘不了我这对招子是怎么废的,那臭女人便是用这药将我害到,种了这药之人,只能眼睁睁瞧着自己遭受得痛苦,人却不能喊不能叫,身体都不能动弹一下,你说我怎么知道这香味的。”说道最后,声色严厉,满含恐惧之色。 岳霁云眼见朱荡魔平生从未怕过何事,尽然对这事怕成这般。必是遭受了别人从未想过之苦,当下忙转移话题,道:“朱大爷,这该怎么办。” 几人中也就朱荡魔知道这毒,当下朱荡魔铁杖一伸,半响才说道:“这些人也就只能毒宗之人才能救得了,除此之外,我也别无它法。” “毒宗”两字说出口,萧丐也还罢了,岳霁云大声道:“毒宗,怎么又是毒宗,我听说他们二十几年前便在江湖销声匿迹了,为何先下又从出江湖了。”眉头一皱,半天想不出一个所以然来,只能无奈的摇头。 朱荡魔忽然一咬牙,忽地向岳霁云跪倒,道:“岳少侠,老朽知道这个请求实在太难以启齿,只是这两个兄弟与我而言,亦师亦友。我求岳少侠能救他们一救。纵然要老朽这条老命,也是在所不惜的。” 岳霁云忙将朱荡魔扶起来,只是才挨到衣袖,他便后退两步,不住的磕头,见岳霁云郑重答应,这才起身拜谢。当下岳霁云嘱托朱荡魔几句,人已奔向店外,只听得几声马啸之声,人早已去的远了。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青丝隐女 江南本是水乡之地,河道密集如蛛网,岳霁云一马当先,胯下坐骑更是奔驰如风,在水泽之地半点不受影响,如履平地般,只见得一道清影一闪而过,须臾间便消失在眼前。 岳霁云双腿一夹,纵马疾驰,便往西行,只觉得耳旁呼呼风声,房屋树木不住倒退。直到烈马一口气奔到丽水河边,岳霁云正要下马歇息,忽听得身后隐隐有声音传来,忙勒转马缰,抬头向后望去,见得远处一道飞沙走石,心中暗惊,再一细瞧,一灰影向自己奔来。边奔边叫道:“岳大哥,且留步,且留步。” 那人脚步来得奇快,只片刻功夫便奔到岳霁云身旁,向其抱拳作揖道:“岳大哥,你这是要去哪里?可否带上小弟啊?”来人正是萧丐,眼见岳霁云当下离去,脚步一跃,当下便追上前去。 岳霁云暗暗称奇,眼前少年气躁心浮,但是面色平静,竟然能追得上自己,内劲定是浑厚。当下“嘿嘿”一笑,嘴带笑意道:“怎么是你呢?我又何时成你大哥了。” 萧丐呆笑道:“岳大哥,不是你说大家都是都是好兄弟吗?小弟萧丐,见过岳大哥。”岳霁云当下哈哈大笑,喜道:“你这人也还不错,那般名贵的药末都能一丝不藏,也见你是一个坦荡之人。你是何人啊?” “小弟萧丐,原是道门弟子,后来犯了门规。”萧丐只觉得岳霁云亲切,能说的不能说的都不隐瞒,即便是将朱荡魔击退,逼其服毒药都一一说明,只听得岳霁云一怔一怔,心道你这小子,这些事都能说,若是被别由心机之人知晓,岂非自找麻烦。随即转念一想,暗自惭愧,心道岳霁云啊岳霁云,枉你自以未磊落,还不是如他人一般。过得许久,才道:“这些事,以后你还不是不要对他人再说起,免得引起不必要的误会。你的心事,我已明了,等这事了啦,我必帮你寻找。”岳霁云眼看天将渐暗,劝道:“先下天色已晚,你还是不要跟随我了,我们就此别过吧。” 萧丐只是不理,忽道:“岳大哥,你可是要去帮他们求解药啊。”岳霁云当下“咦”了一声,诧异道:“你怎么知道?”萧丐只是不理,问道:“岳大哥,他们都说毒宗凶险异常,而且毒宗之地在何处,也无人说的清,小弟想和大哥一起去,到时候也好有个照应” 岳霁云忽地哈哈大笑,下马望着河对岸,道:“毒宗之地我倒是知晓,只是一次也没去过,小兄弟你要和我一起去,难道不怕命丧其中吗?”说着下马而行,将马鞍等解下,随它到处奔行。 萧丐笑道:“这有什么怕的,毒宗即便是刀山火海,我也要走上一遭,看看世人为何所怕,还不信他有三头六臂。”岳霁云听他说的慷慨激昂,心中一动,叹道:“也罢,我们便走上一遭又如何。”转头又道:“我瞧你这兄弟倒是慷慨,这声大哥我便应承了,若有幸,你我当大醉三日才对。” 两人当下找了一家人家,借宿一晚,到得第二日,二人奔到河边,见到一艘小船,跳上船头。岳霁云取出一锭银钱,交给船夫命其开船。那船夫见到钱银,忙解缆摇橹,驾船西行。 两人一路前行,时当七月上旬,天时炎热,火热天行走,尤为烦苦。两人清晨傍晚赶路,中午休息。不两日到达长沙,两人弃舟北行,便向南行,未走的半日,所踏之地尽是高树长草,每走一步,荆棘倒刺,水泽泥沼。其实当时正是白日,四周却是漆黑一团,两人当下一步一步走得甚慢,深怕一个踏空,陷入绝境之中。这般苦苦走了数里,不能辨别方向。 岳霁云心下好奇,心知林中有古怪。眼见大树高数丈,笔直滑峭,忙跃上大树眺望,这一下更是大惊,只见得两树相隔数丈,分别用藤树与木块搭成简易木道,横在空中,甚为壮观。 岳霁云忙呼萧丐上来,只见得日光透过枝叶映照在木道上,二人甚为诧异,沿着空中木道,时而往左,时而往右,不消片刻,才见得前面有大道。 萧丐当即大喜,向前直奔。顺着木道踏在地面上,岳霁云急道:“小心,别莽撞!”萧丐“啊”的一声,只见得地面上忽地钻出一条青丝绿眼斑斓小蛇,伸嘴便往萧丐腿上咬去。好在萧丐见机奇快,提起后跃,人已退后数丈。岳霁云一手探出,抓住蛇尾一甩,登时将那蛇丢如草丛中。向前望去,眼前一片白雾遮盖。一块石碑立在路旁,写着“毒宗之地,千毒万蛊。进之不易,出之不能” 岳霁云眼望四周杂草丛生,寂静一片。好在一条小道映入眼帘,两人沿着小道行走,一路俱都是白雾笼罩,两人这般行走,不过半日,岳霁云便觉得胸口沉闷,抬头见萧丐却是气息平稳,心下甚是奇怪。突然间脚步微微一麻,他一呆之下,一个念头如闪电般在脑海中闪过:“我们只顾着往前赶路,没有想到这烟雾有问题。”正要提醒萧丐注意,互感一阵昏迷,摇摇欲坠。 萧丐眼见岳霁云顷刻间便神志迷糊,忙抢上两步扶住,心头暗暗吃惊,不知如何是好。呆立半响,只得信步而行,走了一阵,眼见前方再无去路,一条大河隔在身前。心中一呆,不知如何是好。正发愁之时,左首远远传来一缕清音: “春风和煦满常山,芍药天麻及牡丹,远志去寻使君子,当归何必找泽兰。 端阳半夏五月天,菖蒲制酒乐半年,庭前娇女红娘子,笑与槟榔同采莲。 秋菊开花遍地黄,一回雨露一茴香,扶童去取国公酒,醉倒天南星大光。 冬来无处可防风,白芷糊窗一层层,待到雪消阳起石,门外户悬白头翁。” 萧丐一个字一个字的听着,虽不明词中意义,但语音娇柔,蛾婉动听,听着不自禁的心神一醉,抬头望去,只见得远处一叶扁舟顺着河流自上而下飘了出来,船头船尾两个女子持桨荡舟,俱都是长发披肩,全身青衣。两人相互嬉笑对唱,别是一番滋味。萧丐眼瞧得那两女子一身装束犹如画中走出来一般,心下一喜,忙招手呼喊。 待那船慢慢靠近,才发现两女子不过十四五岁年纪,容色清丽。一人向萧丐二人望去,脸色一惊,随即消去。另一女子伸腰站起,但见她面如桃杏,一双眸子精光闪闪。 萧丐高声叫道:“我们是过往客人,哥哥生了重病,冒昧打访,实非得已。尚请两位姐姐大度宽容,载我们两人过河。”说毕停了片刻,心中一怔,暗道:“我比她们大几岁,怎么能随意叫姐姐呢?若是惹得她们不高兴,那可怎办?”一时不敢开口。 船头女子“哈哈”大笑,撑起竹杆微一用劲,已将小舟划到岸边,手指小舟空荡之地,说道:“快上来。” 萧丐扶着岳霁云,右足一跃已踏了上去。见他已然昏迷过去,斜躺在一旁,忙替他推血按摩。船尾女子忽地一荡竹竿,在水上一打,登时河水急喷在岳霁云脸上。萧丐心下一怒,只听得船头那女子嬉笑道:“这公子爷定是受了路旁瘴气,这才昏迷不醒。这河水冰冷透骨,最是有用。”双眉一皱,向船尾女子一声吆喝,那女子当下竹竿一撑,小舟就向湖对面飘去。 过得好一阵子,岳霁云才悠悠醒转过来,只是昏昏沉沉说不出话来。萧丐一探鼻尖,见气息平稳,心知无大碍,这才稍放心。向那女子拜谢。 船尾女子冷哼一声,并不搭理。船头女子却是咯咯娇笑连连,取出盖碗,以茶刀挖取适量茶叶放入茶荷中。当下取了一瓢湖水,烧沸冲泡。在温杯温壶后,将茶叶置入盖碗中,以沸水高冲入,随即弃茶汤于水盂中。后再以沸水高冲沏泡。泡好后,将茶汤刮去浮沫,,然后分别倒入品茗杯中,每杯七分满,轻轻递于萧丐,说道:“这河水碧绿清幽,最是好了。” 萧丐眼见的茶色碧绿清澈,嫩匀明亮,鼻尖嗅得香气馥郁高长,早就大喜过望,忙接过一饮而尽,只觉得滋味鲜醇回甘。不住拍手喜道:“众人皆以饮酒才能醉人,今我瞧来,那是大大的错了。”说着不由摇头晃脑道:“碧波荡漾一抹香,茶不醉人人自醉。” 船尾女子忽地噗呲轻笑,颠道:“你这呆子,不会喝茶,还偏偏要说的这般大话,谁见过喝茶醉人的,说出来羞也不羞。”她一口西蜀之语,虽说得是嘲讽之言,却是语带娇羞。萧丐当下附和道:“那可不是,这里山好水好,关键是人更好,可不是喝茶也能醉吗?”说着哈哈一笑,向那女子瞧上一眼,叹道:“不过可惜啊,这茶水虽好,就是太烫了。不然啊更醉人。”萧丐眼见得岳霁云亦然无事,心情顿时一松,嘴角带笑向那女子一瞧,只见那女子面红耳赤,心下却是一怔,心道:“世人皆以为这里的人狠辣无情,看来都是他们虚言。” 船头那女子忽地轻叹一声,待几人坐定,道:“你这小哥哥,说话这般逗趣,不知道是哪里人家?”萧丐急忙行礼作揖道:“我姓萧,名叫萧丐。”伸手向岳霁云一指,道:“这是我岳霁云大哥。” 那女子嘻嘻一笑,“哦”了一声,并不搭话。萧丐忙问道:“两位姑娘这么水灵,小生还不知道芳名,岂不可惜。”那船头女子微微点头,喜道:“你说得倒也没有错,嘿嘿,那是我的好姊妹,山丹,我嘛,叫川乌。”眼见萧丐蹙在一旁,张口欲言又张开不了嘴,格格娇笑道:“怎么,想不出夸我们的话来了吧。” 萧丐满脸愧色,无言以对。却不知中原女子都是莺莺燕燕,婉婉内敛。殊不知西蜀受礼教约束甚少,更何况是毒宗之地。川乌眼见萧丐手足无措,取笑道:“怎么,你又有什么逗趣的说词来夸耀我们两姊妹的吗?你若说不出来,小心我山丹姊妹将你丢到这湖里面。”萧丐心头一呆,眼见川乌晓得花枝招展,呆呆笑道:“两位姑娘手如柔荑,肤如凝脂,巧笑倩兮,只怪我学艺浅薄,实在不知道这世上还有什么说词能比喻两位的。” 眼见小舟飘荡过湖,穿山过水。两岸古木林立,巨树耸立。倒映在波平如镜的湖面上,微风轻抚,如同一幅活过来的水彩画一般,让人甚时愉悦,直撩人心脾。 川乌当下吟道:“生怕芳丛鹰嘴芽,老郎封寄谪仙家。今宵更有湘江月,照出霏霏满碗花。这是你们汉人所作的尝茶,是诗人所见碗中茶叶,将其对友人感怀之情跃然纸上,你说做得好么?“萧丐道:“我虽不懂,但想来也是极好的。”川乌道:“这个当然,我姐姐说他是一个大文学家,能不好吗?“ 萧丐“嘿嘿”傻笑,川乌轻笑道:“这是描写人落魄后,通过喝茶将友人关怀之意说将出来。萧公子,你瞧我们这里啊,山好,水好,说不定人更好。你要不要留在这个地方,待他一辈子呀。” 萧丐当下便是一怔,所料不及。只得尴尬一笑,随即眼望前方,轻声道:“姑娘说的没错,这里远离争斗,还能有这般美景。本就是我们这些人所想往的。”随即哀叹一声,道:“只是可惜,我们还有兄弟受得重伤,非毒宗前辈赐予解药,才能脱得大险。姑娘好意,萧丐只能心领了。” 山丹哀叹一声,用力一撑竹竿,那小舟划开一条波浪线,涟涟漪漪四下扩散。川乌只是不语,过得一会,岳霁云低声道:“此处是何地,为何我感到头昏脑胀呢?” 川乌笑道:“你们进的那条道路,里面可邪气的很。瘴气弥漫,一般人走不得两三步,就不敢再走,你们也算好运,还能走到湖边。”随即双眉一皱,接着道:“只是萧公子,你为何能无事啊,这倒是奇了?”萧丐也是一阵无语,只是思之不解。现在被川乌一提,也是暗自摇头。 川乌眼见萧丐低头沉思,“哦”了一声,道:“竟然想不起,也不要想这些没头没脑之事,徒增无聊罢了。”萧丐身怀苦参送的瘴气丹,自然不惧。只是他们却是万料不到而已。原来那条道路被称之“不归路”,里面瘴气便是由各种有毒动物的腐烂尸体和剧毒植物挥发而出,只有得许可的毒宗弟子方能随意进入,即便如此,若是功力不够,即便有护身之物,也难以在此长存。故此江湖众人知晓者甚少。外人更是不敢踏足。 眼见日当正空,快至晌午。向前一指,回过头来对萧丐二人道:“前面便是理水居了,我们先到那里歇息片刻。让姥姥帮着岳大哥调理一下,明日我们二人将两位送出去吧。”萧丐心下一急,正要再说得一句。却被人用手一扯,回过头一见,却是岳霁云。只见他暗使眼色,眉头紧皱。萧丐这才闭口不言。 小舟转过一排垂柳,远远闻得一阵扑鼻花香。萧丐二人一怔,只见得岸边红叶花开,松林翠葱,满眼清幽。心下不由一呆,萧丐叹道:“这里景色可真好,我从未见过这么好的地方。”山丹伸手转动竹竿,那小舟径往岸上驶去。 川乌将船靠在岸旁,微笑道:“萧公子,我们先进去,等会就出来。”携着山丹之手,正要跃上岸去。忽听得一人“嘻嘻”而笑,花树林中脚步细碎,走出一个青衣女子。 那女子望见了川乌,山丹二人,快步而止。笑意盈盈道:“川乌,山丹你们两人是怎么回事啊,可好久没有来这里了呢?是不是又跟什么人好上了,忘了我这个好姐姐啊?” 川乌笑道:“辛夷姐姐,你又来取笑我们两人了。哪个不在家么?”那叫辛夷的女子叹道:“可不是嘛,你们两人定是知道姑姑不在家,这才敢来的吧。”向萧丐二人一瞧,便即转过身去,呵呵冷笑道:“还带来两个陌生男子,嘿嘿,若是女子也还罢了,若是被姑姑知道你们两人自做主张,带外人进来。”说话间,脸色一冷,呵斥道:“你们两姊妹可知罪,触犯交规,即便是我,也不能求情。” 川乌两姊妹当即吓得一大跳,颤声道:“辛夷姐姐,我们,我们不能见死不救吧。”说着向岳霁云方向一指,轻声道:“那岳公子是好人,被瘴气所害,这世上除了姐姐你,也没有他人能相救。求求姐姐发发慈悲。” 那辛夷女子双眉一皱,道:“若是平时也还罢了,救他也无妨,只是现下,咳。你也知道教规,凡事有因便有果,救他一救,世上便会有别人受得苦,所以你也知道教规,得受那千蛇万蛛撕咬。你可甘愿?” 萧丐当即吓得一跳,眼见川乌山丹儿女扑倒在地,伸手接过那青衣女子所赐药末,远远便闻得一股怪物,心知乃是她所说之毒药,心下暗自彷徨,心知两人留在此地,想要脱身已是两难,何苦还要为难两女?忙一把抢过那药末,转头望着川乌,山丹两女,笑道:“姑娘何须着恼?我萧丐虽不是什么坏人,也非什么君子,今两姑娘这般抬爱,萧某万分感动。”说着将那药末倒入口中,勉力笑道:“只求姑娘能救救我岳大哥,不要为难两位姐姐。”眼见川乌眼角含泪,心中不由一振,暗道:“我萧丐一人独往,没有想到临死,还能有女子为我掉泪。” 心及与此,不由哈哈一笑,那辛夷女子冷笑一声,叹道:“你倒是难得,也罢,今天就饶了你们两个了,下次再犯,我可。。。。。”忽地,山丹,川乌两女子站起身来,娇笑道:“辛夷姐姐,你看他们不是什么没有良心之人吧。”川乌向萧丐盈盈一拜,不好意思道:“萧公子,这全赖我,不该度君子之腹。” 辛夷眼见萧丐一愣,抢过剩下的药末,心疼道:“这可是我炼制好久的补药啊,被你小子白白糟蹋了。怎么得了便宜还卖乖不成。”眼见萧丐脸上一变,冷笑道:“怎么,非要让他们两人受得哭你才满意不成嘛。” 萧丐“啊”了一声,叫道:“辛夷姐姐误会了,若那是真的毒药,萧丐还求之不得呢?”眼见辛夷不理,手牵着两女亲亲热热的走入了花林,过不多时,便有两个小厮走来,一人扶持做岳霁云,另一人当下引路。 两旁花树叠嶂,有的地方没有路,在踏前一步便有藤蔓勾勒出桥梁。两人随小厮走得半盏茶功夫,尽然没有遇到一个毒宗弟子,二人皆是诧异。 二人随小厮引路,曲曲折折走了数里,转过一座山岗,前面隐隐见得一排排竹林,溪水潺潺,水悦动听,林中一座竹桥横在当真。几人说话之间,来到河中竹桥上,这时天气炎热,但见桥下竟是荷花。荷香阵阵,甚是让人流连。 当下小厮将两人引至桥下竹屋,萧丐扶着岳霁云坐在木椅上,两小厮当下送了些食物,便即离去,二人大嚼一顿。萧丐连连摇头道:“岳大哥,这里的东西可真难吃?我们巴巴赶来,都不知道哪里找解药,这个怎么办。”岳霁云道:“我现下感觉浑身无劲,想来连小小瘴气都无可奈何,不知道后面还有什么危险。你怕吗?” 萧丐心知他担忧自己,才这般相问。突然好奇道:“岳大哥,你瞧毒宗弟子他们是坏人吗?”岳霁云只是摇头,半响才道:“这事谁又能知晓呢?你瞧那几位姑娘,所做所为比好些自唯正派弟子可要顺眼些。” 萧丐初出江湖,结交之人更是少之又少,自然不明岳霁云所云。突然间听得有人轻叹一声,屋外一人哼道:“你们还算有眼光!”萧丐跳起身来,抢到说话之人的所在,但那人身法好快,掌影晃动,人未至,掌影便向萧丐后背拍来。萧丐只觉得眼前踪迹全无,唯见几颗树影晃动,当即气存丹田,反手便是一掌,双掌相击,那人身子晃得一晃,“咦”得一声,方才站定一旁。 川乌,山丹两女惊叫:“辛夷姐姐别打!”从旁窜出,两人分持站在一旁,那人变掌为抓,一把抓住山丹背心,提了起来,左手指着萧丐道:“你这人怎么会我仙宗功法?” 萧丐双眉一皱,叫道:“你知道仙宗?”辛夷冷笑一声,并不理会。川乌忙道:“外人都以为我们狠辣无情,久而久之,便被叫成毒宗了。以前我们也是救人为辅,只是。。。。”山丹“嗯哼”两声,眼见辛夷脸显不快,纵身而出,叫道:“川乌妹妹,我们邀辛夷姐姐过来,是来瞧病的。可不要误了正事。” 川乌“嗯”了一声,不在言语。山丹忙招呼众人坐下。辛夷一见岳霁云脸色,便知是何事,双手一搭脉搏,冷冷道:“亏得你内力强劲,这瘴气也要不了你的命。”说话间早有人端来一碗药汤,辛夷道:“你先将这药喝下去,也无大碍,只是这几日,你可不要到处行走,切记切记!”岳霁云道:“是!”心下却是大惑不解:“她明明心肠很好,怎的一见我们,好像防贼一般,竟如此又何必相救?” 辛夷见岳霁云服下药汤,脸色渐渐泛红,呼吸沉稳,嘱咐两句,川乌笑道:“辛夷姐姐亲自出手,休息一两天,别乱走动,那就没事啦。” 岳霁云平日对人向来无拘束,做事雷厉风行。就算在恩师,兄弟面前,亦是一副干练之色,这时却向辛夷拜谢,低声道:“姑娘活命之恩,霁云不敢有一时一刻忘记。” 辛夷笑道:“还是忘了好,免得心里牵挂。”回过头对岳霁云说道:“你们这次来这里,不可对外人说起。”岳霁云正自盘算如何求她救治大鬼,二鬼之伤,辛夷忽对萧丐道:“你这小子,我怎么感觉你的功法和我仙宗这般相似呢?”不禁愕然怔住,心知辛夷表面平静,若是答得不合心意,不知又有什么麻烦,暗暗焦急。 萧丐忙道:“姑娘相询,不敢相瞒。只是此间事情复杂,不说过几天几夜也说不清楚。”伸手入怀,取出两个盒子,川乌与山丹大惊失色,一把抢过,只见二人脸上肌肉抽动,似在极力忍痛,半天不作声。过了一盏茶时分,辛夷面露笑容,向萧丐道:“萧公子,这瘴气丹是谁给你的。” 萧丐道:“这是一个前辈给我的。”萧丐暗暗纳闷,心道你们三人瞧年纪也不大,想来也不可能见过苦参前辈,何以会这般心惊。只听得川乌忙道:“这瘴气丹调制不易,非我仙宗弟子,很难知道瘴气丹的。”萧丐“哦”了一声,接口道:“这前辈让我到仙宗来,是让我讲一样东西交给一个叫芍药的人,辛夷姑娘,你可知晓?” 辛夷冷眼瞧了一眼萧丐,心知这人说得不假,不由心中一怔,山丹低低道:“你说的这人,却是仙宗之人,就不知道萧公子,你带的是何物,那人又是谁?” 萧丐心道几人也非坏人,何况还救得两人于为难之际。当下便将苦参之事简略说了一遍。说道最后,沉沉道:“这位先生让我若有机会,定要找到芍药姑娘,向她传几句话。” 辛夷忙问道:“什么话?”萧丐摇头道:“辛夷姑娘,你虽救得我们。但是我已经答应,此事必须要当面说与芍药姑娘。先生嘱托之事,萧丐不敢忘。” 辛夷“哼”了一声,板着脸沉声道:“瞧你这人,定然连嘱托之人面都未见过,若是有人骗你,你也未必知晓,你给我说了,我说不得还知道这人,你岂不是既没有辜负他人嘱托,还做得一件好事。” 萧丐脸上现出忸怩之色,颇感不好意思。川乌笑道:“咦,怎么难为情起来啦?莫不是你知道芍药姑娘长什么模样。”萧丐摇摇头,半天才问道:“难道仙宗不至一个芍药姑娘吗?” 辛夷道:“怎么会?我仙宗只有一人叫芍药。”过了一会,恨恨的道:“那人是不是五十来岁年纪,自命不凡,号称神医苦参。”萧丐见几人脸显不悦,吓了一跳,也觉得没有必要隐瞒,当下便道:“确是苦参先生,苦参先生本想回仙宗之地,只是他双腿已不能行动。即便想回仙宗,也是不能。只是心心念着芍药姑娘,这才嘱托我。”川乌道:“你刚才说什么?师兄腿受伤了?怎么会这样?”她忽地抓住萧丐肩背,神色紧张。 萧丐不知几人何以发怒,又为何有这般紧张。被几人搞得摸不着头脑,过得半响,辛夷挥手,招呼二女随己离去。那小厮领岳霁云二人到后院休息。房中只合做两张竹榻,一些简单的陈设,再无其它。 院中一片寂静,两人各腹心事,眼见天色放暗,夜幕笼罩。过了良久,萧丐道:“岳大哥,这三位姑娘可好些奇怪,真搞不懂?”萧丐“嗯”了一声,萧丐又道:“你说他们会不会让我见到芍药姑娘吗?” 萧丐叹了口气道:“这倒是奇了,我瞧几人好似各怀心事,还是不要想这些好了。只是现在我倒是无事,就是担心朱大爷几人,也不知道他们怎样了?”萧丐吓了一跳,道:“岳大哥,你瞧我正事倒是忘了。那现在怎么办?要不要我们现在便去求辛夷姑娘,她是好人,说不得会帮我们。”岳霁云道:“这事也急不得,倒是你曾答应苦参先生,要帮他传话,这约守是不守?”萧丐默然,过了一怔,道:“若不是他的帮忙,指不定我在哪里受难呢?也许叶姑娘也。。。” 岳霁云道:“也许叶姑娘的小命也保不住。是也不是?只是那三个姑娘喜怒无形,瞧他们眼色,好似对苦参先生很有成见,到时候别说求药了,肯定会将我们两人赶出去。你是担心这个吧?“ 萧丐想到这些,不禁黯然垂头。最后一拍大腿,急道:“啊,一点儿也不错,这约不能守的了。”岳霁云奇道:“咦,怎么不守约?当然要守。大丈夫言出如山,最重要的便是以信立本。再说你即便想要讨好那几人,也无须这般失信,我瞧几位姑娘也非常人所说的狠辣无情,先问问在说。” 萧丐点点头,暗道:“苦参先生要我传信,文绉绉也不知道是何意?即便三位姑娘知道也未必知晓是何意吧。”萧丐正要回答,忽听得屋外传来数声惊呼。 二人对视一眼,凝神细听。此时两人内力何等强劲,即便岳霁云身中瘴气,也是听得一清二楚。惊呼之声忽地又停息,隐隐传来几声碎布之声,从前院走来。萧丐双眉一皱,叹道:“有人来啦!” 岳霁云手一挥,打灭边上明火。只听得远处一人轻微道:“那岳公子现在使不得半点力气,倒是无碍。只是那萧公子,真的是奇怪,当要小心应付。”听声音真是那山丹。岳萧二人俱都吃了一惊。 又听得川乌的声音道:“不可鲁莽,此事若被辛夷姐姐知晓,那可不得了,这事定要做得干脆。”两人说话之间,轻手轻脚已到了门外。 萧丐当下一脚踢出,只听得啪啪一声巨响,那房门登时被踢飞。他右足一跃,人在空中,出手如电,左掌须臾间向山丹胸前拍出,川乌忙左手一挥,顺势一带搭在萧丐臂膀,这是毒宗“点穴截脉”,旨在轻灵飘逸,三两拔千斤之术。萧丐眼见她手掌如电而至,也是吃了一惊,只觉得手臂酸麻,右手回掌相格,使开一招“拖泥带水”,两人相互之间拆了一招,但就这么慢得一慢,已卸去这掌大半之力,山丹不防之际还是受得一掌,蹭蹭蹭不住后退。 萧丐一击得手,早已负起岳霁云便欲跃墙而出。只奔出数步,耳后听得山丹急道:“萧公子,你且留步,前面都是荆刺,你再走便没有路了。”萧丐不由叫一声苦,眼见前面密密麻麻,倒刺横生,回过头来,只见川乌扶着山丹,拦在身前。 萧丐朗声道:“我瞧两位姑娘也非歹人,何以要加害于我二人?”山丹两人目瞪口呆,川乌急道:“山丹妹子心好,甘愿冒着生命危险,也要搭救你们,你。。。。。”萧岳二人惊道:“这话怎么说?” 川乌见山丹捂着胸口,满脸痛苦。冷笑道:“你们知道芍药是谁吗?”眼见岳萧二人齐摇头,向山丹望了一眼。山丹点了点头,川乌这才说道:“芍药便是辛夷姐姐的姑姑,姑姑和苦参本就是一对,只可惜最后不了了之,我们两人当时还小。中间原委也不得而知,到得最后姑姑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整日愁眉苦脸,辛夷姐姐最是恼恨苦参师兄。”萧丐“啊”了一声,心中不住犯嘀咕,川乌又道:“此后几年,姑姑思念过虑,不过四十左右年纪,双鬓早见白发。” 岳霁云挣下地来,叹道:“竟是如此,那为何她不去寻苦参呢?”川乌摇头道:“此事说来,倒是话长了。”说着叹气道:“总而言之,辛夷姐姐最是恼恨苦参,更别说在她面前提起这两字了。山丹姐姐冒着被辛夷姐姐责怪,也要拉着我来劝两位,没有想到你们这般不领情面。” 萧丐心中既感且愧,弱弱道:“山丹姑娘,我不是故意的,你还好吗?”伸手便要去察看伤势,川乌伸手将萧丐拦在一旁,怒道:“山丹姐姐不会武功,哪里受得了你这掌。” 岳霁云忙道:“现下还是看看山丹姑娘伤势为重,川乌姑娘,你们医术虽然高明,但这些打斗之伤,我也算一个内行,不若让我瞧瞧吧?”川乌向山丹瞧上一眼,最后点点头,岳霁云这才伸手把脉,过得半响,才喜道:“幸好川乌姑娘身手敏捷,只需要多休息便会没事。” 川乌冷哼一声,傲气道:“这些小伤自有那些不知名的大夫看,我们这些人当然不削。”岳霁云只是轻笑一声,并不理会。将山丹扶在边上竹榻上,几人正要到外面,让其休息一番。只见得山丹忽地伸手招呼川乌留下,萧丐二人无奈,只得出门等候。 过得半响,萧岳二人正百感无聊之际,只听得吱的一声,山丹将房门打开,川乌一步踏出,满脸无奈,道:“山丹姐姐,此事这般做好吗?” 山丹点点头,言道:“辛夷姐姐口中不说,心中却是直盼姑姑好呢。”川乌当下也不在多言,向萧岳二人瞧上一眼,叹道:“你这小子,也不知道是否运气好。咳。”忽地摇头嬉笑,向萧丐道:“你若想做一个守诚君子,便随我来吧。”说罢大踏步往前走去,消失在黑夜深处。 岳霁云当下向萧丐点头,眼见的萧丐二话不说,便跟随川乌追去。回过头向山丹道:“小可兄弟性子顽劣,不知道要给姑娘两位添多少麻烦。”两人一面说话,一面走进屋内。 回到屋中,两人又谈了片刻,山丹道:“这里虽是小地方,却多奇景。岳大哥不妨在敝处小住数日,慢慢观赏。天已不早,岳大哥小休息了罢。”起身便告辞而去。 萧丐望着山丹背影,心下却是惆怅无计。猛一抬头,眼见天色漆黑,暗道:“此间事情亦然欠了人情,不知该如何向辛夷姑娘求医。”想到毒宗之人个个皆心狠毒辣,若是自己惹恼了别人,自己丢命不说,反倒害了他人。不由双眉一皱,索性也不在多想,昏昏沉沉便即睡去。 到得第二日天明,早有小厮送来香茗茶点后,说道:“这位爷台需要什么,只需说的一声便好。”说罢轻轻掩上了门,退了出去。岳霁云一觉醒来,便觉精神百倍。吃过早点,行了一遍功,不由气息通畅,心下一怔,随即脸露喜色。 岳霁云轻推窗门,向外望去。只见得四周寂静一片,当下绕道门外,轻轻一跃便离屋而出。依稀记得来路,却四下道路曲折不断,尤奇的是转弯处既然一模一样,几下一转,更是不能分辨东西南北。萧丐越走越奇,不由暗暗心惊,心知这道路真古怪。 不知不觉间日过晌午,岳霁云心下甚急,正暗自焦急,忽听得远处传来一阵簌簌之声,忙循声走出,才走得数步,日光下眼见的数十个青衣汉子手持羌笛,笛声悠悠。萧丐不由一怔:“这些人瞧来不似毒宗之人,也非中原之人,没有想到奴兽之术这般奥妙。”原来那几个人地下草丛耸动,黑压压一片,俱都是毒蛇,蜘蛛等数百条,排成长队蜿蜒前进,岳霁云当下不敢显身,隐身在路旁圆石,随着众人向前而行,眼见那群人在林中曲曲折折走了数里,闲庭信步更是暗奇,低头寻思道:“这些人莫不也是毒宗之人,不然怎能这般认路。”不由心下也是暗自佩服,转念道:“瞧这些人步伐一般,似乎并无武功,想来是毒宗普通弟子,竟然也有这般造诣。” 岳霁云心下对毒宗又怕又忧,心道若这伙人不安分,即便损了名声,也不能让其为非作歹。虽这般想,也不敢显露身影,当下几人穿入竹林中,林中寂静无声,这才敢放轻脚步,在绿林中窜上跳下,不多时见得前面一竹屋,屋上横匾上写作“孤雁”二字,向里望去,亭中竹台竹椅清幽无比。 当下几人将毒物分出两列,羌笛声调一转,中间留出一条道路,只听得远处铛铛一阵阵轰鸣声,数名白衣男子各自托着两只钹,飘逸而至,相隔数丈,一人缓步走来。 岳霁云心下暗自诧异,这等叫嚷和周遭雅致太不相称。凝神瞧那人身材高大,却是粗布麻衣。脸上一片木然,既无喜色,也无怒意。当下一白衣人铛铛两声,两只钹顺势往竹屋射去,只听得砰砰两声,房门震破,两人同时跃出,却是辛夷与山丹。 辛夷身子前倾,一手搭在山丹手臂,一手指着几人,喝问道:“你们是谁?尽敢闯这里,是不是我们不在走动,你们便越发放肆了不成。” 那人冷笑道:“都说毒宗之地龙潭虎穴,少不得会命丧其中,不过依我瞧来,也是夸大了嘛,我们这许多人不是轻轻松松来到此间吗?倒是你这小姑娘,瞧来也不过十七八年级,见着长辈这般无礼,少说我也比你多活了些岁月,你们就是这般待长辈的吗?” 辛夷暗哼一声,山丹哈哈一笑,说道:“你们外人规矩,都是迂腐酸辱,我们毒宗之人只尊有德之人为长辈,你们这些人不打招呼便闯来,和强盗何意?若这样的人也未长辈,那我们可不敢高攀。”那人嘿嘿一笑,听来十分刺耳,岳霁云听在耳中,心头说不出的难受,不由双眉一皱,寻思道:“原来这些人不是毒宗之人,瞧来也不似中原之人,莫非是哪里的神秘高手,当真能这么光明正大闯到这里来,也是匪夷所思。”岳霁云远见几人神态轻松,心下更怔,想到自己两人一路走来,差点折在瘴气上,何以这几人无事。 那人轻笑一声,声音沙哑道:“你这小孩子,倒是伶牙俐齿了。”当下便有人脚步一跃,反手一把抓向辛夷手臂,厉声道:“让我教教你们,什么是礼仪。”辛夷吃了一惊,反手甩脱他手掌,说道:“你这蛮人,动手动脚,好不讲理?”她说话声音轻柔,这一甩手又是迅捷。那人不注意下,尽然被挣开。 这么一来,竹屋外的几人同声吆喝,当下便有数人涌进来。将两人团团围住,一汉子伸手向山丹扯去,辛夷忙抢步上前,伸手靠在山丹背后,顺势将那汉子左手一抓,登时将那汉子掀翻在地,借势一跃,已出的屋外。 几名青衣男子互相打个手势,跟做几人吹起羌笛,驱赶毒物涌了过来。岳霁云见那几名青衣汉子左右走动,群毒均绕过几人,径自向前,辛夷二人出得门外,眼见群蛇耸动,均吓得一跳。纷纷跳上竹凳竹椅之上。辛夷手一伸,将边上竹枝抓在手上,手一挥,已将两条窜向山丹来的毒蛇挑落。跟做手腕一抖,舞了开来,护住两人周身,只半顿饭功夫,两人四下均被毒物围住。 那领头之人尖声叫道:“你们这些小娃子,我也不想为难你们,你带我们几个上得药神殿,便放你两个走路。” 辛夷毫不理会他说话,只是将手中竹棒舞的更紧了。那人叫道:“你这小女娃子,就算你能再多能耐,还能舞一个时辰,两个时辰?嘿嘿,我等你累了,瞧你还怎样抵抗?”当下几个青衣人羌调一换,催得急了,便有几条毒蜘蛛攻了上去,被竹棒带到,登时飞开出去。 山丹眼见的周围毒物甚多,还有强敌环伺,不由暗暗心急。辛夷忙道:“在这么僵持下去,我们两人必不能存活,好吧,我们认栽,你将这些怪物撤去,我们两人领你去便是。” 那人迟疑得一会,随即笑道:“谅你两人也玩弄不出什么花样。”手一招,青衣人羌调变得一边,顿时那毒物便不在相攻。辛夷冷哼道:“怎么,你还害怕我们耍诈,都不肯将这些怪物全数撤去。” 那人不怒反笑,嚷道:“你们毒宗之人还怕毒物,简直笑死人了。”说毕仰头大笑,还是招手让群奴将毒群撤去。 辛夷伸手如怀一掏,叫道:“这是去药神殿的地图。”右手一扬,岳霁云只听得寒光一闪,当下便有几名青衣人倒在毒群中,压死数条毒蛇,只是他们身怀秘药,这才未招致撕咬,却也是叫苦连天。 辛夷连射数枚毒针,心道先将这人擒服,必能改变此危局。哪知这人危急中拉过边上一人挡住面前,右足一跃,已退开一旁,避开辛夷的阴毒暗器。眼见得面前之人一针封喉,不由又惊又怒。十指忽掌,去如电闪,劲透力足,尚未攻向辛夷面前,一股阴寒之气便袭来。 那人本欲扑上,忽见屋顶之上转出一人,瞧那人身材高大,他立即收势。来人自然便是岳霁云,眼见辛夷两人危急,哪敢多想。一步踏出,便将一青衣人抓起,向那人投掷而且。右手一探,又抓住一人,扣在手中,一步踏出,早已上得屋顶。 岳霁云一击得手,在那青衣人身上一摸,搜出两袋香囊,眼见的那青衣男子脸色紧张,便知是驱毒之物,当即伸手扔给辛夷两人。那汉子冷眼瞧着一切,心知这人了得,定了定神,冷冷道:“你这人是谁?敢坏我的好事,看来是有些本事咯。” 岳霁云混不将几人放在眼中,向辛夷两人道:“这是驱毒之物,你们待在身上,想来也不致受其侵扰。”山丹伸手接过,辛夷忽然叫道:“岳大哥,留神。”岳霁云听得耳后生风,知道有人突袭,也不回头,手掌在地上一撑,身子腾空飞去,双脚顺势踢出,已将偷袭的两白衣汉子踢飞,当下那两人软瘫在地。 岳霁云这才回过头来,抱拳道:“几位是谁?到此何贵干?”那人冷哼一声,道:“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却先要我回答你的问题,你们中土人士便是这般待客的吗?” 岳霁云道:“这两位是在下的恩人。”那人冷笑道:“原来是一个外人啊。”那人说话傲慢,岳霁云何时本人这般小瞧,他生性本是豪爽,听他语气不善,心中便有气。 当即冷冷道:“阁下不也是一个外人吗?”说毕眼望着那人,眼见的那人冷哼一声,不悦道:“但如先生这般理直气壮,我到还是第一次见过,也不知道阁下是何方贤能?” 那人回转过身,道:“你小子想知道我的名字,恐怕还不够格吧。也罢了,你若能击败我边上几个护卫,告知你又何妨。”说毕边上几个那钹的白衣男子走将出来,团团将岳霁云围拢。 岳霁云心下暗惊,自己也是傲气之人,别人一听自己名号,无人不识。今日尽然这般被人看不起,如何能忍。当下呼呼两声,双拳拍出。那两人还未近身,便有些立足不稳,几人都是大为震骇。当下两人挺钹往岳霁云肩上削去。另四人钹随心至,两钹相击,发出刺耳激荡之音,跟做单手将钹甩向岳霁云后心,与另两人攻势一齐展开。 岳霁云身形晃动,在钹来钹往中窜上跳下,单掌拍向边上汉子钹上,一股霸道劲力送出,那人的钹直荡了开去,当的一声,摔在地上,分出两半。 岳霁云一掌得胜,锐气大增。出招攻敌,另两人忙将钹着地卷到,身子一侧,忽地两钹从身旁斜飞而出,岳霁云只得回掌相格,右足一跃,早已退开数丈。数招一过,六人配合的严密无比,岳霁云见几人相辅助攻,丝毫没有破绽,数次连遇险招,好在他功力奇深,都闪身避过,不由又惊又恐,心道:“这几人配合默契,即便是湘西四鬼,恐也不过如此罢。” 他一时琢磨不透破解之法,只得绕着屋梁东转西闪,心中暗叫:“岳霁云啊岳霁云,妄你自以为是,连这几个小毛贼都敌不过。”只听得一人更是取笑道:“咦,这中原汉子学的是老鼠呢,还是猫呢?看他跳的好欢啊。”四周更是轰笑一团,另有人谄媚道:“可不是吗,大师哥学通古旧,这才初展锋芒,便这般开眼,若是二师哥在此,早该俯首称臣了。” 那人很是受用,原来几人配合都是自己所创。眼瞧得场上几人占得上风,甚是得意,道:“师傅常说中原武艺高深莫测,什么天外有天,人上有人,什么骄者必败,我们一路走来,也没有遇到什么像样的对手,也就这个能看看,没有想到这么不中用,看来也不需我出手了。” 场上几个白衣之人眼见数次均可将岳霁云击伤,皆因其掌法太过霸道,如虎震山岳。身法甚时迅捷,如蛟龙出海,虽占得上风,却满不是味儿,依他们禀性,别说六人联手,便是一对一相斗,给这个少年相持这么久,也大没有面子。原来几人自持甚高,从不将中原之人放在眼中。好在岳霁云一出手便已不凡,无人敢小瞧与他,心知他要冲出圈位,只要轻功使出,原无难处。六人都久经百战,从未这般身临大敌,当下不敢懈怠,怕一个焦躁,便被脱窜出去,俱都沉住了气,若是被大师哥发现几人这般不中用,那还有颜面再见大师哥。当下更不敢贪功。 辛夷见岳霁云相斗,一直都关注场中变化。她在毒宗门下,深受众人喜爱,毒药暗器,无一不通。于这八卦方位治学,也曾听芍药姑姑说过,虽所知有限,然几人招式普通,只是一时俱都是险招,才收的奇效。当下朗声说道:“这几人武艺平常,岳大哥当注意他们互相配合。”眼见的岳霁云连连遇鲜,脱口而出道:“东方苍龙,北方玄武,西方白虎,南方朱雀。” 山丹见岳霁云只是不理,自顾自的招架敌招。当下在辛夷耳旁一语,辛夷连声赞叹。场中六人又变得一变,忙忽道:“向右前方斜走两步。”岳霁云朝右前方斜走两步,正巧避过飞来一钹,心下一喜,只听得辛夷又道:“向走直行两步。”岳霁云依言而行,左掌一拍,正好击在边上一人钹上,跟做左足忽起,人凌空一脚踢在那人肩上。当下那人便斜飞出去,艰难爬起,正要跃起相斗,走的两步,直趴趴倒在地上。 两人一个指点,一个遵循。这般时动时停,时转时退。几个白衣之人招式奥秘一破,哪里是对手?不及几个回合,便各自相抵,不敢喂招。只听得有人轻呼道:“岳大哥!” 原来那人眼见的辛夷连连指点,早已恼羞成怒。右足点在边上青衣男子肩上,人早已斜飞而出。电闪而至,人影一晃之际,双掌一扣,已将辛夷抓在一旁。本来辛夷武功虽稍弱,也不至三招两式便被擒。只是两眼一心一意关注场中相斗,未了得这人会这般暴起。 岳霁云耳听得山丹惊呼,眼见情势危急,也不多言,一声清啸,拔身而起。左手探出,已抓住那人右腕,右掌变拳,猛往那人面门拍去。那人身高马大,比之辛夷高了不止一个头,心知他若不撒手相救,就要将他打飞出去。 那汉子危急中,高声一吼,想也不想,左手也是一拳拍出,两拳相击,俱都是霸道异常,两个巨力一碰,那汉子身子晃得一晃,眼见面前之人神态自若,微感惊讶:“此人年纪不多,没有想到内力这么充沛。”忙暗自加力,一浪强过一浪,一连几次俱都被击退,更是暗惊。自己何时见过这般厉害之人,眼见那人精力连连绵绵如滔滔江水,没次都强过自己,心知是其有意留手,不让自己当众出丑,还有些感激。 当下急忙跃开,满脸通红。好在皮肤本就黝黑,倒也不明显。说道:“请教阁下尊姓大名。”语气中再也不敢轻视。 岳霁云道:“在下无名小辈,恐你也没有见过。这世上比我厉害之人数之不尽。”那人双眉一皱,见他容貌朴实,一身粗布衣服,一脸风霜之色。心知他手底功夫了得,半信半疑道:“阁下武艺惊人,我不是对手,待我回去,再向师傅练上几年,到时候定要再与阁下斗上一斗。”也不待岳霁云回答,当下向三人抱拳作揖,不敢在行逗留,一挥手便向竹屋外退去,其余各人纷纷跟随而去。 山丹眼望的众人去得远了,向辛夷问道:“辛夷姐姐,你没事吧。”辛夷只是皱眉不答,招呼岳霁云坐在竹凳之上,眼瞧得四周一片残破,过了半响,才叹道:“岳公子倒是见笑了,你见过识广,可知晓那伙人是什么门派?” 岳霁云心下暗惊,摇头道:“这些人我还是第一次见过,看这人武艺高强,不该是无名之辈。”心下却低思道:“你毒宗本是龙潭虎穴,别人见到你们,躲还来不及呢?看这人来势冲冲,便知是充你们而来的,何以你们都不知晓呢?” 辛夷道:“这些人,我也是第一次见过,没有想到跑到这里来撒野。”眼中寒光一闪,却是闪闪烁烁,欲言又止。山丹苦笑一声,叹道:“岳大哥,你看这帮人把这里弄的这么乱,想去砌两壶茶都没有法子,倒是不好意思了。”岳霁云忙站起身来,抱拳道:“姑娘严重了,岳某感激两位恩情还来不及呢?” 山丹忽地狡黠一笑,道:“岳大哥远来是客,定有所求,也不知道我们有何能帮忙的呢?”岳霁云道:“两位姑娘,岳某此来,确有事情。在下有几位好友,不幸受得了重伤,所以。。。。。。” 辛夷双眉一皱,道:“哼,若是什么小病小伤,都来找我们,岂非毒宗变成了一个名门正派了不成。”山丹忙点头应承道:“辛夷姐姐说得对,岳大哥,这些小伤有一般的大夫医治,也无须我们。”辛夷冷哼一声,岳霁云叹道:“姑娘说得是,我也是被人所托,这才前来相求。” 辛夷“哦”了一声,冷冷道:“什么家伙劳烦岳公子的驾,当真是奇闻。”山丹拉过辛夷手臂,轻笑道:“岳大哥,辛夷姐姐便是这么一个人,你多担待。不知道你的朋友受得什么伤,非要我们才可。” 岳霁云忙抱拳道:“两位姑娘,实不相瞒,我这几位朋友所受得伤,正是拜毒宗所赐。”眼见的两女皆是眉头一皱,接着道:“不知道姑娘可听过毒手印?”这话一出,辛夷更是惊得哑口无言,半天才问道:“你说的可是真的?到底是怎么回事?”岳霁云当下把事情简略说了一遍,过了半响,山丹才道:“辛夷姐姐,这事该不会是毒公子所为吧?” 辛夷只是不理,低头沉思。随即叹道:“他做事无顾忌,但也不敢这般胆大,岳公子刚才所说,绝非毒公子。”山丹心中一怔,点了点头,来回渡了两步,凑眼向岳霁云瞧上两眼,却见他一副疑惑模样,忽道:“岳大哥,你瞧刚才那伙人会否和你所说之人是一伙的。” 辛夷见他垂首不语,问道:“岳公子,你哪几位朋友伤得厉害,恐也不能再耽搁了。今日若非你,我们这丽水居也不知道会变成怎样?也罢,我毒宗虽不是什么好人,也不是有恩不报之人。” 岳霁云正待要回答,突然门外走进两仆人来,山丹向两人吩咐两句,不多时两人便取来一包裹。辛夷向山丹交代两句,随即嫣然一笑,柔声道:“岳公子,你说得那几人生死,我也无心理会,但既然你应承了此事,我等虽是女流,也当组你。今日便随你去瞧上一眼,你看可好?” 岳霁云大喜,向两人拜谢。辛夷当即将诸事托付于山丹。待收拾停当,两人吃过午饭,一路返回扬州。 好在一路有辛夷,路旁瘴气也不甚怕。两人一路前行,岳霁云见那木道横索天际,不由赞叹几句。辛夷见他说的真心,不由冷哼一声,右足一跃,已踏在木道上,叹道:“这道路可是花了前辈好多心血,你可得小心了,若是掉下去,即便是大罗天仙,嘿嘿,也未必能救得你。”眼见岳霁云一脸惊讶,笑道:“这下面毒虫毒蛇不计其数,即便是一些植物,也是剧毒植物。更何况还是漆黑一片,岳公子可要小心啊。”说着踏步往前便走。岳霁云心下却是一怔,心想怪不得毒宗人人谈之色变,光是这小道,也不知道多少人尚明其中。一想到树下俱都是毒虫怪物,现在思来倒有些后怕。 转眼间辛夷已走在前端,忙脚步一跃,追上前去。只是木道两端狭窄,两人一前一后相距三步之距,此时岳霁云寻思湘西四鬼受的毒伤,已经耽搁了几日,不能再耽搁,赶路也比来时急快的多了。 两人这般行走,未过的半盏茶功夫,岳霁云只听得“吱呀”一声,环顾四周一片静悄悄,更无花鸟虫鸣之声,心头暗自奇怪,往前一瞧,叫道:“小心。”辛夷“啊哟”一声,双足一滑,忽地身子跟着所踏木板一起跌落。 岳霁云急忙提气纵跃,硬生生左手一把抓住辛夷手臂,右手抓紧边上藤蔓,这才止住下落之势。跟做左手一扬,将辛夷负在背后,自己双手握着长藤,提气而上。双手交互攀缘,甚是奇快,不多时便已踏上平地。 辛夷双眉一皱,道:“怎么回事,木道怎么会突然断裂?”过了半响,只见得岳霁云冷冷道:“这里有切削的痕迹,必是不久才发生的。看来是刚才那伙人。”辛夷放眼察看,心中琢磨:“此地本就是险密,而且还有瘴气阻路,没有想到那伙人能来去自如。”不安道:“没有想到这些人这么狠心,要致我们于死地,此事我定不能干休。” 岳霁云只是轻笑一声,四周仔细察看,道:“辛夷姑娘,你无需担心。这些人这么做,只是为了对付我的。” 辛夷当即“啊”的一声,满脸疑惑。岳霁云笑道:“他们知道毒宗之人不随便出宗门的,但我是一个外人,不能过多耽搁。依我瞧来,他们好像也不是针对你们。”回头见辛夷一脸疑惑,早已吓得花容失色,不由暗道:“瞧你刚才说的那般轻松,现在这么害怕啦。” 辛夷只得点点头,心中却是后怕不已,全身酸软,颤颤巍巍不敢移动半步。岳霁云早已瞧出不妙,心想果然还是一个不经世道的女孩子,嘴上说得不屑一顾,却是比谁都害怕。忙跃上前去,说道:“我看了前面,他们好像没有做什么手脚,你跟在我后边。”说着一手将辛夷负在身后。 这时天已渐黑,星星月亮半遮半亮,犹如玉珠落在银盘之中。辛夷死里逃生,回想刚才情景,兀自心有余悸。双手紧紧抱着岳霁云肩背,在林间穿梭,只觉得天地苍茫,犹不如现在时刻。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故布悬疑 岳霁云虽负得一人,却是脚步轻盈,这般行走了半日,才走出了林子。此时天已大黑,岳霁云跃下树来,四处眺望,眼见前方有光亮,二人向前直奔,忽听得林边有人大喊,两名白衣人围拢而至。原来他们在树林四周守了半日,见得岳霁云两人从林中走出,俱都大惊,急忙追来,那领头之人不在其中。 岳霁云腿上一用劲,人已腾空而起,那白衣汉子只觉得耳旁生风,还未反应过来,人已被踢飞出去。另一人右手猛向岳霁云肩上拍去,岳霁云身子一侧,躲过一拳,左手虚晃,右手抓住那人衣襟,举过头顶,大吼道:“你们这些人,也还有胆围堵我。嘿嘿,当真是不将我们放在眼中。”手一挥,已将那人摔飞出去,叹道:“回去告诉那人,要想比试就公平来找我,背后做这些卑鄙之事,我岳霁云可不干休。” 这两白衣人武艺虽不精,然则被岳霁云两招击退,心下也是害怕。眼见四周灯火忽起,岳霁云叫道:“失陪了。”拉着辛夷,片刻之间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到得天已大明,两人已奔出数百余里,眼见再无人追来,这才放下心来,二人在路旁找了一个小饭铺打尖,岳霁云当下随意叫了两个小菜,烫了一壶黄酒,咕隆咕隆喝了两口,正自感痛快,忽听得辛夷却是大惊小叫,抬头望去,不由呵呵一笑。 原来此地毕竟是一个乡下小地方,眼见得忽然来了大客,店主人只得胡乱拨弄点菠菜,做了一碗菠菜煎豆腐,寻来寻去,又用鱼头合做豆腐做了一个鱼头豆腐,菜上桌后,辛夷见两菜色泽鲜美,香味扑鼻。尝了一口,顿时鲜美异常,自己何曾吃过,不由惊呼起来。岳霁云道:“你若到了江南,那里的饭菜肯定让你大开眼见。” 辛夷一口喝着汤,支支吾吾点头应声。忽然间远处隐隐传来一阵短笛之声,岳霁云心头一震,未过的许久,那笛声却越来越近,忙抢步出去,一声长啸远远传出。 这时那笛声当即缓和了,不多时,只见得青影闪动,远处一人骑做高头大马,后面跟着数人,那领头之人也在其中。岳霁云双眉一皱,张口大喝道:“阁下紧追不舍,到让岳某刮目相看了。” 待那人走进了,却是一个阴柔的公子哥。一见岳霁云,当下下马作揖道:“久闻岳少侠威名,当真是如雷贯耳,在下耶律察,见过岳少侠。”回头向那领头之人伸手一指,笑道:“这位是我大师哥耶律达,平日最是敬仰汉子了。两位不打不相识,也算缘分。今日两位可好好亲近。” 岳霁云冷笑一声,见这些人高鼻曲发,深目虬髯,道:“我原来还以为是那方高人呢?没有想到是番邦蛮子。我可不敢跟你们多亲近。”耶律达当即大怒,一步踏出,正要举拳相向,耶律察虎目一瞪,只得退回人堆中。 耶律察也不已为意,叹道:“竟然志不同,道也不和了。岳少侠这般本事,当真可惜了。不过我今天来这里,可不是为了和岳少侠打架的。”眼神向辛夷瞧上一眼,笑道:“想必这位便是毒宗弟子了罢。” 辛夷见得岳霁云跑出去,也顾不得自身矜持。摔嘴一抹也跟了出来,见到耶律察诡异一笑,满怀期待的望着自己,心下也是好生奇怪。好在自己在毒宗什么世面都亦见过,虽觉得这人不怀好意,强自镇定往岳霁云身旁靠了一靠,疑惑道:“你怎么识得我。”转念一想,便即了然,向耶律达一指,叫道:“是这个胖胖的和尚吗?” 耶律察渡了两步,向辛夷走近,被岳霁云一拦,也不再前行。只是笑道:“我这师兄性子急了一些,得罪了姑娘,这里告罪了。”说着向辛夷作揖道:“本来我这师兄来这里,便是为得一事,没有想到弄巧成拙了。倒是小可之罪,只是最近颇有要事,耽搁了些时日。” 耶律达向边上一白衣人瞧上一眼,当即一人手捧一木盒,举过头顶,递于辛夷,被岳霁云一把夺过,笑道:“你们这些人,平白无故便送这等礼,也不知道安的什么心,今天有我在此,你们也无须弄这般诡计。”说毕眼神一瞪,甚无不善,一想到耶律达暗中所做之事,更是恼怒,只是觉得这公子爷礼仪周到,一时之间也不好发作。 耶律察即便再有涵养,也是心中有气,自己何时这般被人对待过。冷哼一声,拱拱手便即离去,耶律达向岳霁云狠狠望了一眼,与其余众人纷纷离去。 辛夷却是嘻嘻笑道:“这么多人,还以为是要寻不快呢?没有想到遇到岳大哥,便不济事了。”岳霁云摆摆手,叹道:“我看他们也非寻常之辈,定是怕你使什么手段,这才不敢相斗罢了。”辛夷这才点点头,道:“他们让我吃苦,我岂能让他们这般便宜。”说着在岳霁云耳中低语几句,惊得岳霁云半天说不出话来,原来辛夷一出来,便已不快,毒宗之药冠绝天下,早已不知不觉暗中使得迷药,只是众人不觉罢了。 岳霁云只是诧异道:“我也未见你做什么手脚,众人也平安无事。”将木盒递于辛夷,待要细问。却见得辛夷一把打开木盒,待要提醒两句,眼见的辛夷脸色平静,不由自嘲道:“这木盒即便再凶险,难道还能伤得了她吗?” 辛夷一把就打开木盒,取出一看,竟然是一本发黄的手抄本。翻开一看,密密麻麻俱都是一些蝌蚪小文,心下奇怪,小嘴一嘟,不快道:“这都是什么,看都看不明白。”手一挥,将手抄本扔在一旁火堆之中,怒道:“岳大哥,你看他们倒是越来越不中用,拿这东西来消遣我们。” 岳霁云虽觉此事蹊跷,但转念一想,这伙人行事本就奇怪,还是外邦蛮子,也不放在心上。两人吃过饭,会过钞,又买了两匹快马,并骑南行。岳霁云心念几人伤势,只怕亦然凶多吉少,甚为担心。 好在路上也未遇别事,不一日,两人便来到紫薇岗店外。辛夷只是站在屋门之外,并不进门,岳霁云只得奔近店门内,不过片刻,朱荡魔扶着侯睿慢忽忽爬出来,余下几人在岳霁云扶持之下,才勉力走出来,一听说这辛夷乃是毒宗之人,心中又惊有喜。 众人对毒宗虽早就有所讳疾,几人更是忍受毒宗折磨,本就是性子粗暴,眼见的辛夷乃是一个小姑娘,心中倒是多了些轻视,俱都怒目瞪视,只是一想到来人是毒宗之人,这才不敢得罪,生怕一个不小心,自己的命到折在此地。 朱荡魔眼看不见,只是双手随意拱了拱,述说了一些敬仰之语,自顾自站在一旁,也不在搭话。辛夷唤过店小二,取出几张座椅,将几人平放在其上。 刘四心下已不耐烦,若非岳霁云在此,早就暴起发怒。嘴中嘀嘀咕咕道:“你这小。。姑娘,看年纪也不大,这个时候还要折磨我们,当真以为我们是死人不成。”他本想说小妖魔,只是转念一想又不对,这世上哪有这般漂亮的妖魔? 辛夷眼神眼神不善,道:“你怕什么,难道还能把你治死不成。现在这么心急,赶着去阎王哪里报到不成?”朱荡魔当下大嚷道:“你这女娃子,好生无礼,若非我们让着你,还怕你这女娃子吗?”辛夷眼珠子一抬,嘻嘻笑道:“我也无须你们让着我,我只怕你们不信我,只有你们都气绝而亡,到时候我在出手,这样你们就不会这般大言不惭吧。” 岳霁云眼见辛夷附身察看各人伤势,还与旁人斗嘴,生怕一个不合,又闹出矛盾来,当下开口劝道:“辛夷姑娘,你觉得怎样?”辛夷只是道:“岳大哥,你难道不知道我们毒宗吗?即便是死人我们也能医活。”岳霁云知她只是故意如此,心中虽觉奇怪,心道一路上你文文静静,怎么一遇到这些人便这般态度。回头又一想,不由好笑,暗道:“是了,你是怕别人以为毒宗之人,个个都很温顺,折了你宗门面子。”想及此,不由暗暗好笑。 只片刻的时间,只听得辛夷对岳霁云道:“岳大哥,你去取些麻黄,田七过来。”伸手入怀,取出一颗拇指大小的药丸,合做清水,让众人服食。 侯睿眼见的药水污黑一片,不由双眉一皱。抬头见众人喝过小两口后,俱都神情平和,心中暗惊。想到众人本都是疼痛难耐,只是不愿在这小小丫头面前出丑,这才强忍不说。没有想到片刻之间,众人眼神发光,对那小女娃子都是感激之情,当即一大口灌下,只觉得一股清凉之感全身乱窜,说不出的舒服感。正要起身道谢,只听得辛夷冷冷道:“你们也无须言谢,虽然疼痛缓解了,但是内脏毒气未解,这可要费些时日。” 玛索当下言谢,道:“姑娘小小年纪,这疗伤手法,即便是老朽也未曾见过几人会。”辛夷只是冷笑一声,拉过岳霁云,走进店门,在柜上借了笔纸,开了一张药房,忽地眉头一皱,嘴角发笑,在地上搂起一堆砂土放在白瓷瓶中,如飞出去,交给朱荡魔,道:“这药方,你照此抓药便可,也无须多长时日,他们便能痊愈。”伸手如怀,将那白瓷瓶掏出,笑道:“这个啊,便是能治疗你受毒之药,只需捻碎,服用半月便可痊愈。” 到最后,辛夷一一为众人仔细有看过,向侯睿问道:“你是招惹了何人,这毒手印手掌可有毒,幸亏那人不想要你命,不然我即便早来几日,你也未必能活。” 侯睿此时哪敢大口喘气,只得自认倒霉。晦气道:“那家伙一时偷袭,不然我也不会落得这般。”本欲想骂那人几句,只是转念一想,你们都是一伙之人,若是骂那人,岂非将你也得罪,谁有来帮我治伤? 辛夷冷笑道:“那家伙即便不偷袭你,凭这本事,也未必不能制服你。”转头见岳霁云一脸不自在,这才叹道:“我毒宗之人绝不会做这等无聊之事,你给我说说那人什么模样。”侯睿“啊”了一声,想自己一个四十来岁的汉子,竟然被一个小丫头使唤,好大不乐意。 朱荡魔铁杖在地上一撑,冷冷道:“技不如人,有什么不可说的。老四,你口齿伶俐,也与那人相斗过,你来说说罢。”刘四一听老大夸耀自己,心里早就乐开了花,心道:“老二折在那人手上,自己只是受得轻伤,这不是说我比老二厉害吗?先下大哥有说我口才好,哼哼,看来以后这第二的交椅便是我的了。”虽恼恨那人,脸上却是一副得意模样,当即大声道:“这人吗?长得一副小白脸,一看就不是好东西。一来就往老二一招打来,老二哪里能抵挡,亏得我。。。。。。” 朱荡魔一听刘四口无遮拦,心中早就有气。暗恨一声,向四周拱拱手,道:“我们湘西四鬼,技不如人,倒是浪的虚名了。玛索大哥,你见多识广,这事到还有劳烦你了?”玛索只是一笑,点点头,当下将事情一五一十讲诉,顺带还夸耀了侯睿,刘四武功了得,只是不知道对方来历,这才受得这罪。斜眼见辛夷低头沉思,也不打扰。隔了许久,辛夷也是想不出过所以然,只是摇头不语。 岳霁云当下置办酒席,庆贺众人无事。刘四本已疼痛多日,以为自己要就此诀别与世,没有想到死里逃生,说不出的欢喜。玛索等人想到此事尽然与毒宗无管,对岳霁云二人都是甚为敬重。几人更是相谈甚欢,说不出的轻松愉快。 宴会尽欢之时,岳霁云与众人在大厅商议,萧丐一时也无事,众人也不担心。只是想到几人所遇,皆是武艺神秘之人,来此定有不可告人目的,一时难以找到,正自思量。忽听得外面一声尖锐之音划破长空,跟做众人只听得噗呲噗呲之声响彻。不一会儿,就见得一大雕飞进厅堂,刘四眼明手快,挥掌就向那雕抓去,口中骂骂咧咧道:“你这个鸟炸毛,看爷爷怎么抓住你,拿去炖了。” 燕霸天急忙叫道:“刘老弟,且慢。”岳霁云早就伸手一格,架开刘四这一抓,呵呵笑道:“这是我隽养的雕儿,几位莫怪。”回头向那雕招招手,那雕噗呲噗呲扇了几下翅膀,落在岳霁云肩上。 众人皆是大奇,辛夷拍手叫好,道:“别人都是养鸽养鸟,岳大哥倒是好兴致,养起了这白雕,可真稀奇啊。”岳霁云边笑边说道:“这是我在塞外,偶遇的一雕,常常陪伴在我左右,倒还有了灵气。”伸手在雕退上取下一个木筒,从中取出一绢细布。 辛夷见岳霁云初时还好,到得最后却是眉头紧皱,心下暗暗吃惊,正要询问何事之际,岳霁云忽地向众人抱拳告辞。燕霸天等人面面相觑,辛夷眼见岳霁云抬步就走,急忙叫住岳霁云,叹道:“岳大哥,你有何事?我们这里人多,说不得还能助你一臂之力呢?”岳霁云只是道:“这事事态紧急,也不能对他人说起,各位见谅。”转头向辛夷道:“辛夷姑娘,岳某倒是要厚脸皮,有事要麻烦你。” 辛夷急忙点头,只见得岳霁云人影早已晃到外面去了,心知这事不足为他人道尔,心里一甜。脚步一跃,便往外追去。众人只听得两声马蹄之声,岳霁云当下一骑便往外奔去,辛夷骑马紧紧跟在其后。 两人一路纵马向北疾驰,不到一个时辰,已奔出数十里。岳霁云恐辛夷一路劳顿,这才休息片刻,上马又行。天还未黑,两人赶到一个小镇,岳霁云又买了两匹高头大马,找了一个小店住宿了一晚。 到得第二日,两人换过马匹,一路上岳霁云心事重重,辛夷也不问。二人或旷野驰骋,或山间疾奔。这一日来带江宁地界,六月天时,两人纵马疾奔了半天,二人额头背上聚都是大汗淋漓。大道上尘土飞扬,粘的辛夷脸上甚是难受,正行间,只听得前方大树后水声悠悠,辛夷纵马绕过大树,岳霁云跟做过去,见前方一条暗河清幽见底,两岸垂柳倒映,水下游鱼欢愉。 岳霁云当即下马,道:“这里甚为凉快,先在这里歇息。”辛夷点点头,叹道:“我以为就我们那里最好看,没有想到这里也有这般景致。”回头只听得“噗通”一声,岳霁云忽地跳下河去,吓了一大跳,走近河旁,“噗”的一声,岳霁云双手高举,两手分持了条巴掌大的鲫鱼,鱼儿尾巴乱动,拼命挣扎。 岳霁云哈哈大笑,两人当即拾了些干柴,好在天气炎热,也不难寻,未果多久,岳霁云已将两尾鲫鱼清洗干净,放在火堆上烧烤。未果的多久,两尾烤鱼便即做好。岳霁云望着黑糊糊的鱼,不好意思道:“可惜四下没有村庄,倒是让姑娘受累了。” 辛夷只是摇摇头,笑道:“我也是第一次吃这么有特色的烤鱼呢?”斜着头,突道:“岳大哥,你急冲冲便要离去,可是有什么大事吗?”岳霁云点点头,向辛夷问道:“辛夷姑娘,这事本不该对他人说起的,现下也不瞒着你。”说毕站起身,沉沉道:“辛夷姑娘,这次麻烦你,并会我的本意。这次邀请你,乃是有事相求。” 辛夷满脸诧异,平时玩世不恭,但为人却是正直,这几天接触更是对他有好感,心知他行事磊落,即便有天大的事情,也有一棒江湖朋友相助,这时听他这般说,心中却是暗喜,忙道:“岳大哥,你能有何事,这般苦恼?” 岳霁云叹口气,道:“辛夷姑娘,你医术高明,今次请你,便是想让你帮我看一个病人。”辛夷“哦”了一声,岳霁云忙道:“我也知道这事有些为难于你,更何况还要你长途跋涉。只是我也想不到还有何人能帮忙?” 辛夷“嘻嘻”笑道:“岳大哥,你这人真有趣。你说吧,你要医治的人是谁呢?虽然我武艺不际,医术也略知一二哦。”岳霁云暗暗点头,忽道:“辛夷姑娘,你医治人都是那么有特色嘛。” 辛夷却是哈哈大笑,心知他所说乃是自己暗中所使坏,幽幽道:“谁叫他们自以为是,我呀都只是略施小计而已。你看那朱荡魔,一听我是毒宗的人,面皮疙瘩都有了。”岳霁云叹道:“那是朱大爷受了什么万毒蛊,自然心情不好。”辛夷这些笑的更是肆无忌惮,好半天才平复心情,幽幽道:“岳大哥,那个可不是万毒蛊哦。”抬头见岳霁云满脸疑惑,接做道:“那个不过只是普通的化气丹而已,中间想是掺杂了巴豆粉末。那朱荡魔一个瞎子,早就被吓傻了,这才被骗了。” 岳霁云只得尴尬一笑,见她明眸皓齿,一颦一笑都天真烂漫,虽一身青布青衫,也是惊艳可爱,不由看得有些呆了,心道:“别人都说你们乃是魔教妖女,依我看你们倒是比一些正派人士洒脱多了。随行而为,也不知羡煞多少旁人。” 两人这般闲谈,不觉黄昏已致日落。岳霁云心怀有事,辛夷一路只得跟随在后,若是别人,早就发怒幽怨了。只是这一路北上,看到的都是草木萧萧,。 这一日,二人向着北方骑行,直晌午时刻,见大道旁有一个村落。岳霁云纵马进村,但见遍地都是尸骸,辛夷大叫数声,村落静悄悄竟无一人。抬头听得数声鸡鸣牛眸之声,当即大喜,对岳霁云道:“岳大哥,今天我们倒是可以吃些好的了。”见岳霁云一脸沉重,实不知他悲天悯人,见此情景,哪还有这等心情。只得无奈道:“这些人也是可怜,死时连一个安身之地都无。” 岳霁云说道:“辛夷姑娘,我们把他们安葬了吧。”辛夷无奈,只得点头应承。当下两人一起,合力挖了一个大坑,将众人埋在里面。不知觉间天已大黑,岳霁云一人走进一间石屋,辛夷早就顺了两只鸡,说道:“我们累了这么久,这个也算是一点报酬了。“见岳霁云也不反对,当下一人奔到厨房烤了。 两人饭足,当下躺在边上苇草堆中就睡,这半月下来,两个也无隔阂,只觉得一切都是正常不过。到得夜半时分,辛夷忽听得外面几声狗吠,心下一惊,正要起身察看,睁眼见得岳霁云早已围在身旁,两人相顾骇然,正要开口说话,岳霁云忙做了一个禁声的动作,只听得马蹄声声,不一会便传来下马之声。脚步声响,好似要奔向此屋而来。岳霁云心念一动,左手一挥,打灭桌上灯火,跟着两人一跃,已上得房梁。 未过的片刻,大门吱呀一声被推开,果见的两人一前一后奔进屋来,身后有十余骑随从。前面之人坐在一旁不住喘气,黑暗中只见得两下火闪,被那人伸手打落,骂道:“这里四周黑漆一片,你点火不是将敌人引过来了吗?” 那人只得唯唯诺诺,不敢反驳。转身去将房门掩上,这才心焦道:“九重大哥,这些混蛋使诈,看来我们这次倒难逃了。”岳霁云顺着月色望去,只见得那人双眼如鹰,一瞬不瞬的望着窗外,月光洒在地上,如同披上一层银莎。那人低沉了嗓子道:“敌兵还没有追来,你慌什么?先看看四周有吃得没有,先垫饱了肚子,大伙才有劲杀敌。”转头向边上几人道:“等敌人杀到,你们几个将马匹向南驱赶,自己埋伏在东北,你几个向西退去,到时候我号角声起,你们四下一起回头冲杀。”众将齐声答应,片刻之间,四下退散。 岳霁云心下好奇,心道:“这人也不知是谁,这般时候不思逃生之路,倒好想做险中求生。”不由心下暗自佩服。 过了一会,前面传来阵阵人喧马嘶,无数军马奔驰而至,尘土飞扬,左首号角连连,几排兵马便向村落冲将过来,当先的军官是个高瘦青年,高举大刀,领头冲锋。抬头见前方马蹄声响,大吼大叫道:“抓住九重小儿,赏黄金。”数名军官大呼追去。 未奔多远,便见前面马上无人,知道上当。回头一挥马鞭,只听得飕飕两声破空之声,已有两名军官被射落马下。那叫九重军官弯弓搭箭,箭无虚发,接连将边上数名敌人射到在地,那人手一挥,众人四散分开,便把房屋围住。 敌军齐声欢呼,见到九重躲在屋中,四下大喊:“活捉这贼小子,活捉这贼小子!”密密麻麻的兵马鱼贯而入向屋中涌进来,刀光剑影杀生震天,岳霁云在屋粱上瞧得又是兴奋,又是激动。 九重站在屋中,手中箭矢连射,又有几个兵士被射落。九重的义弟一手举起铁盾,在他四周挡去刺来的攻击,刀砍盾劈,死守在侧。这般激战了半顿饭功夫,数名敌兵轮番冲击,都被二人杀退。九重抬头见敌军虽遍地遗尸,却兀自不退。那义弟眼见敌兵攻击跟猛,渐渐抵挡不住,甚时焦急,问道:“大哥,快叫兄弟一起上,我们杀出去。” 九重只是不理,低沉道:“在等等。”见无人的马匹四下逃散,从敌军手中抢过一柄大刀,大声喊叫,一把抢过一匹快马,杀入敌阵,杀开一条血路,直冲到领头主将身旁,那主将见他来势凶猛勒马退开,九重手起刀落,将边上两名敌兵一一砍死,悬马搭箭,一箭射中那人臂膀,弓弦一搭,一箭便往那人脖子射去。 那人肩膀受得一箭,眼见一箭又到,忙急提马缰,附身在马背,躲过一箭,不想使力太重,竟被摔下马背。周身军兵见领头之人落马,大惊失色,功势顿缓,九重见敌人惧怕,忙转身叫道:“吹号角。” 只听得号角吹动,四下杀死震天,十几个兵士分散杀出,势如奔雷。这是敌军虽众,都聚在一起,功势一缓,乱成一团,那领头之人见势头不对,拼命喝令,但阵势一乱,兀自没法,骑上快马,落荒便逃,九重早就架马拦在路旁,手一挥已将那人擒拿过来,不想那人忽地从腿间取出一柄短刃,当胸就向九重刺去。九重哪知道这人这般了得,伸手一格,手腕顿时流血不止,左足顺势将那人踢下马来。早就有两名亲兵横刀架在那人脖子之上。 这一仗大获全胜,岳霁云躲在一旁,心中对九重却是好生钦佩。九重虽流血不止,却仰头大笑。手一挥撕下衣襟,将伤势裹住。望眼见众将士欢声雷动,竟无一人受得重伤,心下欢畅,一骨碌跳起身来,叫道:“众位好兄弟,我九重多谢你们,只是此间无酒,不然定要喝他一壶。” 突然东边隐隐传来马蹄声响,九重眉头一皱,喝到:“敌人又要来了,他们还不肯放过我们。”哼了一声,向东遥望,尘土飞扬,人马不计其数,向这里奔来。远远便看到旗子晃动,不久就有无数兵士簇拥着一个身披红色斗篷的瘦长青年,那人一见九重,大声喝道:“赵九重,你束手就擒,我还能放你一命。” 赵九重四下一望,四周密密麻麻都是敌军,想要突围,已是不能。冷笑道:“我虽不得生,你也未必能讨得好。”转头低呼数声,早就有人押着一官兵模样的人走向前,真是刚才那领头之人,一眼瞧见瘦长青年,不住口的急道:“哥,别管我,这贼子被我刺伤,不能放他离去。” 赵九重笑吟吟的瞧着,冷笑道:“怎么,你们也有狼狈的时候啊。”说毕仰头大笑,叫道:“木荣小子,我也不奢求你活命之恩,你想要这人不死,也好办。”向身后众人一指,叫道:“只要你让他们逃命,我自当赴死,只要你一句话。”赵九重身后护卫俱都一阵,团团将其围住,被赵九重喝退,低沉道:“你们跟随我这么久,我的决定何时变过,逃得命要紧。” 那瘦长军官点点头,大声道:“我同意。”马鞭一挥,叫道:“放这些人一条口子。”赵九重眼见敌军军纪甚严,挥手间让开一条道路,转头大声道:“木荣小子,你是一条汉子,我也是一条汉子,说过的话自然要当真。”眼瞧得众侍卫向边上退去,不甘道:“可惜我没有死在大英雄手里。”抽出那领头之人短刃,当胸向自己刺入。木荣当即大惊,想要阻止,却亦不能。 众人眼瞧得赵九重就要身首异处,突然一柄大刀横伸过来,当啷一声,短刃大刀相击,只见得火花四散,赵九重手臂一酸,短刃拿捏不住,已被人夺走,众侍卫齐声大呼,岳霁云早已从屋中横窜出来。 原来岳霁云一直躲在屋粱上,只觉得赵九重行为磊落,为人有这般坦荡。平素最是敬仰,若是命丧此间,岂非自己的不是。虽知晓四周敌人甚多,想要救人必是千难万难,也顾不得这许多。在辛夷耳旁低语几句,绕道众人后方,夺过一柄大刀,斜身窜出,这才能救得赵九重一命。 岳霁云抬眼见敌众人多,军纪严明,想要突围定是不能。左手前伸,将赵九重推在身后,右足一点,人已纵身而起,将两名持刀者摔下马来,跟着一个右足在地上一扫,踢飞两个持矛之人。 岳霁云左足一落地,右手接过长矛,挥矛将两名武士震退数丈。人影一晃,如闪电般就向木荣欺近。 木荣突见一人跃起,大感吃惊,好在自己身经百战。边上亲军一声吆喝,早有盾牌手聚拢护卫,围成一顿铁墙,挡住前方。跟着刀斧手,持矛者有纷纷挡在盾兵前方。 岳霁云脚步虚晃,还未抢到木荣身旁,数枝铁枪便当下斜刺过来,被他伸矛一一格开,双脚连踢,离得近了的兵士早就被他一脚纷纷踢开。右手一掷,将手中长矛投掷而出,木荣边上守卫忙举盾抵挡,只听得砰的一声,那守卫哪里能抵住这般巨力,早就被抛飞而出。 岳霁云乘势越众而出,右手搭在木荣肩膀。左手便要去抓他手腕。木荣早就有所准备,拔剑便斩。这招招式奇险,好在岳霁云先前早有准备,人如飞鸟般已斜晃得一晃,避过险招,叫道:“走。”二人身子已腾空而起。周围将士眼见主帅被擒,心下皆大惊,早有数人挺枪来刺,岳霁云左手一伸,已将长枪一把抓住,一声大吼,当下便将那人抛下马来。身子一撑,越众而出,奔到赵九重身旁。 这一下变故之快,即便是赵九重也是暗暗心惊。众人举刀将几人纷纷围在当中,更有不少兵士血红了眼,要杀过来。被岳霁云挺枪架在木荣头上,余人这才不敢妄动。 木荣抬眼瞧着岳霁云,叹道:“果然好身手,阁下是何人?”岳霁云冷冷道:“我乃一个武夫,不足将军道尔。这次不得已,倒要向你请一个好处。” 木荣哈哈大笑,道:“你把我放了,你要什么好处,我都给你。”向周围一望,冷冷道:“只要你开口,金钱,美女还是权势?”眼见的岳霁云摇头不语,笑道:“怎么,你对这些不感兴趣吗?人活在世,不都是为了这些名与利吗?” 岳霁云叹道:“我岳某最是敬佩豪士,你所说之物,倒是不感兴趣。只求你能放过这勇士。” 这一下子不但木荣暗自诧异,即便是赵九重也是暗自吃惊。踏步向前,抱拳道:“这位少侠,你的心意领了。我赵某虽不是你口中的勇士,说话还是算数的,这木家小子说了要放过我兄弟,我已经很满足了。” 这话一出,岳霁云更是佩服,心道:“古来重名取利之人不少,到还是第一次见过这番坦然受死之人。”长枪一挺,只见得木荣横眉斜睨,哼了一声,道:“这壮士果然厉害,技不如人,我甘愿认输。但若我被擒,便要答应你的条件,以后我还怎么立足。” 岳霁云见这人这般情况,兀自不肯认输。心道:“让你放过这人,只要你一句话而已,可比金钱,权势来得容易多了”怒道:“那你要如何才肯答应放过他?” 木荣道:“我要跟你比试,我擅长弓箭,若你能连接我三枚铁箭,我便服你。”岳霁云呵呵一笑,点头应道。当下众兵士大声鼓噪起来,赵九重怒道:“木家小二,你果然好计谋,比试是假,想逃身才是真的吧。你若要比箭术,我赵老儿陪你。” 木荣冷“哼”一声,不去瞧赵九重。只是道:“我木荣才不屑这等小计谋。这位壮士,我虽被你所擒,但你们也被我团团围住,我想要杀你们,也是容易。你愿与我比箭术,我不是不知好歹之人。”转头让兵士牵了两马过来,取下自己背后弓箭递于岳霁云,自己跃上马背,向岳霁云道:“怎么,你是怕了吗?”岳霁云只是笑笑,将弓箭递于赵九重,道:“你应承我们两人比试,我也不能不识抬举,与你相比,只需要一匹快马就行。” 木荣怒道:“你这家伙,真不用箭,也太自以为是了。若你能杀得了我,我放你们几人走路。”手中长弓一伸,叫道:“众人听令,若我败在这家伙手上,你们不许为难他们。” 木荣见过这人本事,知他武艺了得,若是被他靠近,自己绝非其对手。只要将距离拉开,他就施展不开了。心念及此,手一挥,让众人退后,双腿一夹,勒马便走。岳霁云眼明手快,一搭手人已上得马来,马缰一甩便向木荣追去。 只听得“飕飕”两声,木荣眼见岳霁云离得近了,搭箭便向岳霁云脑袋射去,岳霁云侧过身子,轻易便躲过两箭。赵九重几人连声欢呼。辛夷早就从屋中走出来,眼见岳霁云连连遇险,心下暗暗焦急,斜眼间见木荣飞马奔驰,不住绕弯,突然右足钩住马鞍,身子几乎着地,一手快箭斜射而出,“嗤嗤”两声直往岳霁云双肩射去,岳霁云东躲西闪,纵马疾驰,俯身拾起落在地上两支剑羽,见木荣虚拉一弓,身子往左闪,突然木荣发箭向右射去。岳霁云左手忙拿箭格开,右手使劲一掷,那箭羽飞身而出,木荣冷喝一声:“来的好!”瞧准来箭,一箭射出,两箭箭头碰在一起,插入地上。这一下众人都是齐声喝彩。 赵九重眉头紧皱,心知这人箭术了得,即便是自己,也未必得胜。眼见的木荣箭术刁转,忽地又射出两箭,那箭分一前一后射出,一支射向岳霁云面门,一箭射向马蹄,岳霁云纵身一跃,右手接过飞来的箭羽,将另一枝箭羽格开,未成想马儿受惊,当下便将岳霁云抛下马来。 这一下突变,众人皆是大惊。赵九重当即大喊道:“这位兄弟,你快快离去,这份心意赵某心领了,实在不值得你这样冒险。”辛夷自岳霁云滚下马去,更是心惊,这时却向赵九重问道:“赵大哥,你瞧那人箭术当真了得,扣弓拽弦,百步驰骋,最厉害的还是他的马,果然厉害。” 赵九重只觉得她声若灵雀,婉转动听。刚见她与岳霁云一起从屋中走出来,定是相识,虽不解她这话何意,心下点点头,道:“你这小姑娘,倒也算了不不得。你看那马高昂雄俊。。。。。。”辛夷忙打断道:“如果突然一声大吼,马受惊了,那可怎么办啊,会不会也将人摔下马来。” 赵九重被辛夷一点拨,心里早就明白。当即朗声道:“那可不,这马跑的这么快,受得惊吓便会丧了兴致。” 岳霁云心下正自彷徨无急,若是自己要走,这许多人也未必能拦住自己,想要取胜,却是万难。辛夷两人虽说得小声,自己却是听得清清粗粗,心下一怔,暗道:“辛夷姑娘机巧灵敏,果然厉害。”右足一跃,人已经往后退开数丈,木荣心中暗自焦急,心想:“这人什么都没有,还能和我都一个平手。”当下连珠打发,箭羽飕飕飕不断射出,岳霁云不敢在接箭,只得左右须晃,无奈木荣射箭速度奇快,突然嗖的一声,便射中了岳霁云的衣袖,这一下众人更是齐声大呼。 木荣大喜,策马便向岳霁云奔去,想要结束他的性命。没有想到伸手往箭袋一抽,哪里还有箭?正诧异之时,只听得一声大吼,众人只觉得一股虎啸龙吟之声传入耳中,那马狂奔之下,斗然听得这一声巨响,哪敢在向前,木荣拉缰不足,登时被抛飞出去。 木荣人在空中,怕岳霁云突然反击,长弓在手,反身便是一击,将岳霁云抛来的箭羽挡开,人刚一落地,一枝箭格在自己咽喉。 原来岳霁云见他神勇,早有了折服之意。这才不忍伤他性命,叹道:“你也算汉子,求你开恩,放了这般兄弟罢。” 木荣与岳霁云相斗,数箭都不能中,心中早就有了打算。叫道:“你说他是汉子,说我也是汉子,难道我这个汉子还比不上那个汉子不成。”转头向赵九重道:“我不杀你,你可投降啊?” 赵九重见木荣年纪轻轻,箭术那般厉害,早就有折服之意,忙奔上去,跪拜在地。木荣笑道:“我知你心中也不甘,但我说话算数,说放了你的兄弟,绝不反悔。你大可放心。” 赵九重大喜,叹道:“我这帮兄弟,跟做我也没有过几天安生日子,今天死里逃生,又能遇到明主,哪有什么心不甘。” 木荣大喜,道:“好,今天你们这些人都跟做我,我看你们都是热心肠之人。跟做我,定不让你们吃亏。”木荣转头向岳霁云瞧去,道:“这位好汉,你本领果然厉害,我平生极少有服之人,你算一个。还未请教你是何人?” 岳霁云道:“在下天下会,岳霁云。”木荣“哦”了一声,道:“天下会,那可有名的很,听说番邦蛮子几次入侵我中原,亏得你们在后面给他们使绊子,不然又不知道还要多少人丧在他们手中。” 岳霁云叹道:“番邦蛮子比我们人少这么多,没有想到敢来欺负我们。”木荣道:“没错,他们都说蛮子打架凶狠,作风狠辣,我们汉人比他们弱得多,还说他们崇拜什么狼,有狼的狠劲,所以我们才打不赢,你觉得呢?” 岳霁云嘿嘿冷笑,道:“再厉害的狼,难道能斗得过猎人。只是我们太不团结了,这才被他们利用。”木荣点点头,道:“岳兄弟,说得太好了。你看我们先辈,曾经打得胡人不敢南下牧马,士不敢弯弓而抱怨。只是可惜,现在我们这些人都是各自为政,相互钳制,还有的人跑去做汉奸,这才被番邦蛮子找到机会了,咳。岳兄弟,我有一个请求,想要邀请你和我们共成大事,你可愿意?” 岳霁云只是摇头,并不应允。辛夷走前一步,嬉笑道:“木荣大哥豪气干云,振臂一挥,群雄豪杰无不相应。”木荣听得有人夸耀自己,声音婉转动听,心下大喜,转头瞧去,竟然是一个小姑娘.这一下子更是惊奇。叹道:“你这姑娘,倒是鬼点子不少,不似我中原女子,倒是别由一股英气。你叫什么名字啊。”辛夷学做岳霁云的模样,抱拳道:“在下,嗯,辛夷。”她本想说毒宗,辛夷。最后想想,还是不说未好,免得给岳大哥招惹麻烦。 木荣哈哈大笑,低沉声音道:“辛夷,这名字倒是少见。年纪轻轻的,一个人出来,可险得紧啊。我比你年长几岁,你愿意做我义妹吗?”辛夷张大了嘴,不敢开口。岳霁云抱拳道:“我这妹子年青见识少,倒是让木兄弟你见怪了。” 木荣挥手斥退众军,向岳霁云等人笑道:“尽然如此,那也罢了。”命人取过酒坛,向几人言道:“我虽不是江湖众人,平生也最重义气,今日我们几人这般投缘,当要喝它个尽心。” 酒过三巡,赵九重端起酒坛子,向岳霁云抱拳作揖道:“这次能得识岳兄弟,当真是我老赵的服气。我比你年长,若不嫌弃,你就叫我一声哥哥吧。” 岳霁云心下也早有此意,正要开口叫“大哥”之时,木荣一手搭在岳霁云肩上,一手搭在赵九重的肩上,道:“你们怎么不喊我呢?我比你们都年少,你们两个大哥,我今天是认定了。” 岳霁云大喜道:“这最是极好的。我早有此意。”三人捧起一推土,向天敬酒,赵九重喜道:“我今天到真是畅快,还认了两个兄弟。”当下二人连叫“大哥”,均是万分开心。 岳霁云道:“大哥,三弟。我现下还有事情要做,若是此事已了,我便来相投三弟。”木荣大喜道:“如此甚好。”让几个亲兵提来一袋银钱,两匹快马,道:“岳二哥竟然还有事情,我们二人也不多逗留,下次我们几人定要好好喝过痛快。”转头向辛夷道:“辛夷妹子,下次我可就要认你做义妹,你可不能在这般。” 辛夷忙笑道:“这是何须等到下次啊。小妹这就见过大哥。”这一下几人跟是大笑,赵九重道:“那你也要喊我大哥,喊岳兄弟为二哥,木兄弟为三哥咯。”辛夷格格娇笑道:“你们结拜算你们的,我和木大哥认亲是我们自己的,可不相干。” 几人说着未久,岳霁云与辛夷翻身上马,这一次两人不在着急赶路,并肩缓步而行。 辛夷见岳霁云结的良友,心情本该欢畅,但心中隐隐有事,一路也未敢相询,闲谈了两句,忍不住问道:“岳大哥,这一路走来,你都是有话不说,可有什么难事?”岳霁云叹道:“辛夷姑娘,这事也不瞒着你,我收到消息,说恩师被毒宗下了毒手,现在都是昏迷不醒。” 辛夷“啊”了一声,心道:“原来你是要我去谢罪。”心中不喜,低低道:“现在毒宗弟子,是不能出宗门的。”只听得岳霁云道:“以前我也觉得毒宗弟子无恶不做,但几日和姑娘相处,知晓姑娘心地和蔼,怎会做这等事。请了辛夷姑娘,一来便是帮我医治恩师伤势,二来让世人明白,毒宗非什么大奸大恶。” 辛夷这才喜极而笑,心道:“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当真有些冤枉了岳大哥。”抬头向前方眺望,岳霁云接做道:“江湖之事,诡计难料,不能单凭传闻,便贸然定人之罪。” 辛夷点了点头,道:“岳大哥说的极是,这事牵扯毒宗,定是有人故意为之,我宗门弟子,这些年更无一人出得宗门,况且我毒宗与你们也无瓜葛,这样做对我们又有何好处呢?只是平添了一个仇敌罢了。” 岳霁云两人一路穿行,辛夷见所行之地都是荒野山岭,太阳西斜,知道岳霁云心怀有事,只是跟在身后不在出口想问。如此数日,岳霁云只顾走路,辛夷几次想找他说话,岳霁云始终不答。又行了二十余日,辛夷听着路人口音,渐觉豪爽干云,不似以前所遇之人柔柔弱弱。 这一日,两人正在前方赶路,只见路旁上两个汉子疾奔过来,晃眼间奔到眼前,向岳霁云躬身行礼,一人脸色冷峻,向辛夷瞧上一眼,心头嘀咕。另一人向岳霁云道:“岳大哥,你怎么才回来啊,出大事了。” 岳霁云忙问道:“何事,这么慌张?”那人向辛夷看上一眼,岳霁云不耐烦道:“这位姑娘乃是我的贵人,没有什么可以隐瞒的,直说无妨。” 那人眼见岳霁云脸色不悦,这才小声禀道:“岳大哥,会主几日前,出大事了,此事也就会中人知晓,还未张扬。”岳霁云眉头一皱,伸手抓住那人衣襟,颤声道:“你说什么?什么时候的事情。” 另一人急忙道:“岳大哥,我们到处寻你,都寻你不得。你若再不赶回来,便要出大事了。他们,他们都说会主是,是因为,因为岳大哥才出的事情。” 岳霁云心下伤心,哪里还有心思在听,只是道:“快带我去瞧瞧。”那两名汉子面露难色,还是齐声道:“是”闪到岳霁云身后。 岳霁云向辛夷道:“妹子,我让人给你找一落脚地。”辛夷忙道:“岳大哥,我随你同去。”岳霁云只得点头应允。 当下两名汉子在前引路,前行数里,曲曲折折的都是山路,沿途偶有人走过,都是脸色肃穆。几人顺着山道,行了数里,绕过一片果林,便见前方一座大庄园,楼阁连连,房屋接着房屋,重重叠叠。 那两人知道岳霁云此时有事要忙,安排辛夷住处,自和朋友说话去了。 辛夷见这院子气派甚大,心下暗暗纳闷?忽听得有小厮在屋后低声道:“这消息可是真的?” 另一人道:“我亲耳所见,哪还有假。没有想到岳霁云还敢回来,你快去报告公子。”那人道:“要不要给小姐也说说,小姐聪慧机敏,定要他无话可说。”另一人伸手拍了拍那人肩膀,笑道:“公子难道就不聪慧机敏了吗?你快去禀告,小姐那里还是不要说了,免得出现不必要的麻烦。”那人唯唯诺诺应允,便告辞而去。 那人这才满意转身,未走的两步,只觉得身子发轻,头脑昏迷,飘飘忽忽便摔到在地,只觉得一双小手吃力将自身往屋中拽去,心下害怕,想要呼喊,却是半点使不出力来。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被人拖进屋中。 那人自然是辛夷,耳听得有人说岳霁云的坏话,心中自然不高兴。那人哪里知晓屋中尽然还有他人,一不小心便着了道。抬眼间见一个小姑娘笑嘻嘻的望着自己,明眸皓齿,秀丽清雅,好似仙女一般,鼻中闻得一股悠悠香气,早就陶醉其中了。 辛夷微笑道:“你是谁呀,为何要说岳大哥的坏话?”那人眼望着辛夷,有心抗拒,却是半天都移不动眼睛,只得支支吾吾道“我,我,我没。。。我,没有。”耳听得辛夷娇怒一声,道:“你这人怎么可以说谎呢?那我可就不理你了。“说着大踏步,便往外走去。 那人急忙叫住辛夷,轻声道:“小姑娘,你莫要生气。这都不是我的主意。”眼见得辛夷回转过身来,笑靥如花,不由一喜,心知自己危急,只是全身酸软,想动却是半点力气也没有。 辛夷笑道:“我就知道你最好了,那你说说,你为什么要害岳大哥呢?”那人见辛夷微微含笑,不知怎地,全身轻飘飘的甚是欢畅,想要收敛心神,心下慌乱更是惊慌失措,只是觉得能看到这笑脸,做什么都值得。 那人当下便道:“这小姑娘,我人微言轻的,怎么敢做这样的事情啊。”辛夷一不做二不休,拔出短刃,弯下腰来,在他的脸上划了几刀,冷笑道:“你看你这人,就知道骗我。” 这一来,那人早已吓得魂飞魄散了,只觉得四周静悄悄的都能听到滴血声音,却是连半点疼痛都感觉不到。忙跪下道:“小姑娘,哦不,姑奶奶,饶命啊,我。。。我有几个房锲,我有钱,都给你,都给你!求姑奶奶不要,不要害我。” 辛夷板起了脸,喝到:“我要你银钱有何用啊,你现在是不是觉得我很可怕呀?这个可是我们秘制的迷药哦,你要是在不说,我保证还有许多方法在你身上一用,保管别人找不到半点痕迹。” 那人道:“这,这是毒宗的迷药,你,你是毒宗之人!”这话一出口,不禁是辛夷吃了一惊,即便是这人,也是暗自哆嗦,辛夷冷笑道:“你竟然知道我是何人,看来是留你不得了。”从怀中取下一个药瓶,低声道:“这迷药我还是第一次用,果然不能制服你,但我这化尸粉可不一样了哦,只需在你伤口这么一抹啊,你便会烟消云散了,不过还好,你种了我的迷药,没有半分痛苦,还能看到自己怎么没的,你说你是不是古来第一人啊。” 那人哪里还敢怀疑,想要大声喊救命,声音却是细小如蚊音。不住磕头求饶,辛夷噗呲一笑,说道:“你也不必害怕,我问你的事情,你还没有说呢?你再不说,我就去问别人了。”作势就欲将那药瓶倒他脸上来,口中不忍道:“咳,你别躲,一点都不痛。” 那人哭道:“姑奶奶,你别逗我了,我都说,我把自己知道得都说。”辛夷“哦”了一声,坐在边上长凳上,笑道:“那你说吧,你说了我便放你走。” 那人如获大赦般,哼道:“这岳大哥,这岳霁云,当真不是东西,他害死了我们会主,现在还敢跑过来吊丧,真是猫哭耗子,哼。”边说边呸了一声,叫道:“亏得我们会主待他如亲儿般,没有想到养了一个狼崽子。” 辛夷忙打断道:“你说什么,谁告诉你岳大哥害死你们会主的。”辛夷自然不关心天下会会主是谁,只是听到有人这般说,心下有气,脸上还是装作无所谓的模样,笑道:“你们会主不是好好的吗?谁说他死了。” 那人道:“这事知道的人可不多,都是那岳霁云,勾结毒宗之人,暗害我们会主,不然以我们会主的武功,谁能是对手啊。”辛夷骂道:“胡说,岳大哥怎么会做这事,再说毒宗做事,向来都是光明磊落,几时会假手余人了。看来不给你下点猛药,你还要胡说八道了。” 那人忙一个劲的求饶,好半天才挤出一句话,叫道:“姑奶奶,我说得可都是实话啊,这个事我若骗了你,我不得好死。” 辛夷怒道:“你还想死啊,哼哼,你若是骗了我,哪怕你就是死,我都不会让你安心,你知道我们的手段吗?就是死人,我们也能把他治活,只是到哪个时候,你可就由不得你自己了。” 那人见辛夷姑娘和善,没有想到心肠这般歹毒,心下害怕。只听得一道冷冷的声音传来:“是嘛,那我倒要看看怎么不由自己。”声音不大,传入辛夷耳中,犹如在身旁一样,辛夷忙转身,只见得一个灰袍人站在面前,不喜不怒,冷冷注视着辛夷好半天,见辛夷抬头望向自己,轻笑道:“看你刚才的手段,果然是毒宗的下三滥。” 辛夷听得有人竟敢说毒宗坏话,哪里能忍?左手一挥,撒出一把毒灰,那灰袍人右足一跃,冷哼一声,当即一甩左袍,将毒灰尽数逼向辛夷,跟做右手一探,伸手便向辛夷臂上抓来。 辛夷未了得这人如此了得,疾步后退躲避毒灰,眼见得那人手掌伸来,急忙左肘格开,右手手指忽动,在灰袍老者肩上,胸口连点,只见得指影飘飘,灰袍老者大意下,手臂酸麻,好在辛夷劲力不足,自己内劲强悍,也不觉得疼痛。右足一跃,冷哼道:“浮花点穴手。”灰袍老者提起精神,双臂反转,窜高纵低,忽然间西面八方都是掌影,虚虚实实无休不止,掌风凌厉如剑。辛夷当下便觉得眼花撩乱,哪里守得住?忙退后跃开,那人虚影已先踏在她落脚点,辛夷大惊下,人在空中,想也不想一掌拍出,只觉得好似拍在棉花堆中,这一下跟是诧异,忙叹道:“天罗地网式?” 灰袍老者冷冷道:“你这小女娃子,还算有点眼力见。”口中说着话,手上却不停歇,右足一撑,已跃在辛夷背后,左手扣住她臂弯,道:“你这浮花点穴手本来也是厉害,可惜还未学到家,真是可惜,可惜。” 辛夷使劲想要挣脱,只是手腕被扣,使不出力气。自己的招式尽然被对方识破,更是吃了一惊,心想:“我这浮花点穴手,姑姑好不容易教会与我,她说这路指法乃是本门一个天才弟子自创,从未与他人动过手,这人还是一个外人,怎么知晓我这指法?”问道:“你这老头认得我门派先辈?” 灰袍老者道:“当然,我认识那会,说不得你还未出生呢?让你瞧瞧我这点穴手法如何?”辛夷心下好奇,正要探头瞧去,只见得灰袍老者手指一闪即过,辛夷便觉得脖子一阵酸麻,更着昏昏沉沉便睡过去。 也不知过了许久,待辛夷醒来,已是翌日。转头环顾四周,冷冷清清并无他人,辛夷勉力站起身,见屋外并无人看守,心下低思,也不知这灰袍老者何意?心道:“此地甚是危险,先出去再说。”心念一动,右足一跃,已窜出屋外。 辛夷向前寻路,绕道后院,只见前方有座花园,假山花木甚多,辛夷在假山中一路磕磕碰碰,只觉得头脑有些昏沉,暗道这些花草有些古怪。好不容易走出花园,只见前方透出火光,数人围拢在当中,辛夷暗惊,心道:“这些人莫不是来寻我的。”心下害怕,想要快走几步,只听得远处有人道:“我之行事,向来都是光明磊落,何以做过见不得人之事。”辛夷当下一惊,听声音真是岳霁云,心下欢喜,忙快步走上前去。 此时天色已黑,暮色笼罩,周围雾气飘绕。岳霁云虎目四下一扫,只见得人群中,走出一个面目消瘦的汉子,向四下拱拱手,板着脸道:“岳副会主,此间不仅仅有自家兄弟,还有江湖好友,大伙聚在这里,念做会主之情,便是向要岳副会主主持公道。” 岳霁云怒道:“陆谋远,你倒是大胆,今天叫了这么多兄弟,将我拦在这里,现在还好意思让我来主持公道。” 那中年汉子名叫陆谋远,做事向来不计后果。有次行事败露,逃命到一户庄家人中躲命,为了不让敌人发觉踪迹,待伤好后恬不知耻加害一家三口,还美其名做大事不拘小节。此事最后被岳霁云知晓,当下废去了他一胳膊,若非会中之人求情,定要让他血债血偿。此事也招致众人对岳霁云不满,原来那对庄家人是外邦蛮人,没有想到让岳霁云大题小作,想到中原百姓被外邦蛮子杀辱,一时间悲愤者甚多。只是觉得岳霁云平素待人诚恳,极重义气,这事也就被当时会主强压下来。 陆谋远冷笑道:“此事倒是兄弟们唐突了。”伸手向边上几人一指,道:“这几位舵主,想必岳副会主都认识吧。” 岳霁云心下不知这人何意?还是点点头,道:“都是江湖好友,岳某岂有不知之理。”当下向几人作揖道:“这位是吴舵主,一身水下闭气功夫极为厉害,即便是那金龙帮的杨云飞,也未必是对手。” 那吴舵主被岳霁云这么一说,当下连连摆手,自谦道:“哪里,哪里,杨云飞翻江倒海,号称祸海龙,我是不及的。”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岳霁云心知这些人心比天高,嘴上说着过谦的话,其实心中早就乐开了花,当下只是一笑而过,眼见吴舵主边上一人四十来岁,面色红润,顺势向其作揖,道:“想必这位便是闫帮主了!”抬头见那人面带笑容,当下朗声道:“一支铁笔定乾坤,闫帮主一人单挑了四湖的江洋大盗,这事至今被人谈起,都是美美称颂,岳某好生佩服。” 那闫帮主见岳霁云说起自己,回礼道:“岳会主过谦了,那都是些小毛贼,不过尔尔,倒是岳会主一身是胆,为救忠义之士,孤身一人犯险,这事倒叫老朽好生佩服。”说毕伸手扶须,兴致勃勃。 岳霁云知晓这些人浪迹江湖,最喜名利斗狠,若是漏了几个,这些人当时不说什么,到得最后心念此事,背后偷偷使拌。即便岳霁云也不敢大意,将边上几人好生一顿吹捧,心下却是暗自好奇,寻思这些人都是各地有名之人,平时想见都未必能见,何以全都出现在这里呢? 陆谋元冷眼瞧着一切,最后讥道:“岳副会主,这些人都是会主的至交好友,今天齐聚在此,一来就是吊丧,二来就是有些问题,想要你交代一下。” 天下会中人见陆谋远冷言冷语,不将岳霁云放在眼中,心下俱都奇怪,心道这里还有外人在,你如此行事,岂非将天下会的脸也一块丢了。有的人与岳霁云私交甚好,更是恼怒,一步踏出就欲向陆谋远发难。 岳霁云忙伸手一拦,向陆谋远道:“陆堂主,你要我交代什么?”陆谋远冷冷道:“岳霁云你自己做的事情,非要我当面说出来,也罢!”众人只见得陆谋远右足一跃,退后数丈,高声冷哼道:“岳霁云,你觊觎会主之位,伙同外人将我们会主暗害,此事你认不认。” 这话一出口,众人皆是一怔,一会看看岳霁云,一会看看陆谋远。本来安静的场面,一下子嘀嘀咕咕炸开了锅。 岳霁云双眉一皱,伸手指着陆谋远,大骂道:“陆谋远,你大胆。也忒小可我岳某人了吧,会主待我们会中之人如同亲兄弟般,我岂做这等小人行为。” 陆谋远冷笑道:“若是以前,会主身体尚好,你自然不敢做这等事情,可是这几年,会主身体每况愈下,你便迫不及待了吧!”眼见岳霁云满脸怒容,叫嚷道:“怎么,被我说中了,你恼羞成怒了。” 人群中走出一人,道:“岳大哥做事情光明磊落,陆堂主你事情还未有调查清楚,就这般武断,我可不服。”陆谋远见走出来的人是武艺堂的堂主高逸云,当下便道:“高堂主,此事我岂敢冤枉好人,你也知道我做事情向来不敢马虎,岂敢用这事开玩笑。”回头向岳霁云问道:“岳副会主,请恕陆某大胆,有几个问题,想要请教。” 岳霁云见这人冤枉自己,心下愤愤不平。若非有外人在此,早就出手拿下此人了。抬头环顾四周,见四下草木耸动,片刻之间,周围便围满了人,有的手持利器,分散站开,还有的表面平静,占尽地利,岳霁云暗道不好,莫不是会中出事了。 岳霁云虎目怒睁,心知要想明白会中发生了何事,定要先制服面前之人,眼见陆谋远问话,当即冷冷道:“我岳霁云做事从不拐弯抹角,陆谋远你今日冤我,若不拿出证据,今日定不与你干休。”说毕双手握拳一击,手掌扫处,只听得砰的一声,顽石应声摔出去。众人皆是一惊,不敢开口说话。 陆谋远眼见及此,强忍惧意,过得一会才缓过神来,道:“岳霁云,会主当日咳嗽不止,你说你有九诞蜜液,可有此事。”天下会人众一听九诞蜜液也还罢了,陆谋远边上几人却是眼神发光。须知这九诞蜜液可非凡物,常人食之能止咳护体,增强体质,习武之人食之更能增强内劲,只是这九诞蜜液难得,乃一个世外怪老头独有。几人一想到那脾气古怪的老头,心里都是一个机灵,没有想到岳霁云连这东西都能弄到。 岳霁云冷冷道:“没错,会主身体不佳,我偶得了这东西,这个有什么问题吗?”陆谋远冷笑一声,道:“有没有什么问题,我们倒是不得而知,会主本已身体不好,食用了你这东西以后,便感觉身体不适,没有想到你既然失踪了,你来说说,这事有这么巧吗。” 岳霁云惊的一愣,道:“会主怎么会这样?我当日见会主并无异样。”陆谋远忙打断岳霁云,大嚷道:“你少在这里惺惺作态了,会主出事那日,我们四下寻你,没有想到你竟然跑的无影无踪,你说这事是否你所为?” 岳霁云忙道:“当日我也没有想这么多,只是有些恩怨,这事好些人都知晓。” “你说的可是与湘西四鬼之间的约斗,现在想想还真是可笑,会主出事后,你跑到扬州去约人相斗,现在看来到是你有意为之吧。”陆谋远不依不饶,众人见其说的有理,俱都议论纷纷,看向岳霁云的眼神也是不善,即便是高逸云等与之交好,都是疑惑的瞧向岳霁云。 岳霁云心下暗惊,听他说起湘西四鬼,寻思道:“这事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大不了把事情一五一十说出来。”正要脱口而出,伸手摸到一个令牌,正是朱荡魔交给他的,心道:“朱大爷本与我无仇,中间只是一些误会,现在看来倒是有人故意为之。”抬头瞧向陆谋远,暗道:“这事莫不是陆谋远搞鬼?看来此事先要着落这人身上,先瞧他要说些什么。”当下不动神色,眼神冰冷,道:“你就是这么推测,便将我岳某定罪,也太小看在座之人了吧。” 高逸云高声道:“没错,陆堂主,你若是没有证据,就冤枉岳大哥,我第一个就不答应。”一人带头,便有数人齐声吆喝,闫帮主招手示意道:“陆堂主,大伙说得其是,我们是外人,本不该来管你们这事,只是你们李会主与我们世交好友,我们这次厚起脸皮,你说岳会主要谋夺天下会老大的位置,我看言过其实了罢。”其他几人一听高逸云这样说,也是点头,道:“陆堂主,就凭这只字片语,我看也稀疏平常吗?江湖约定只是巧合,谁没有过恩怨啊。” 陆谋远道:“各位兄弟伙都在,我陆某也分得清楚对错,若无实质证据,自然不敢这么做,今天我就是要当作大伙的面,拆穿岳霁云的诡计。”冷哼两声,环眼四周,退后两步,不疾不徐的道:“岳霁云,会主就是喝了你献的九诞蜜液,没过几个时辰就昏迷不醒,事后我们让大夫一验,哼哼,没有想到那九诞蜜液有毒,你安得什么心?|” 这话一出口,众人皆是大惊。岳霁云当下再也忍不住,吼道:“胡说,这东西怎么会有毒,我也食用过,怎么没有中毒?我看你心藏祸胎,故意为之。”抬手间,双掌齐发,就往陆谋远衣襟抓去。 陆谋远万料不到岳霁云出手如此迅捷,情急之下哪里知道抵挡,只觉得双手好似被铁钳钳住一般,全身火辣难受,想要甩开苦于全身被制,正要高声喊叫之时,边上两人瞬间出手,一人双手搭在岳霁云肩上,便觉得手臂酸麻,一股内劲就往手上窜来,急忙强运内劲,暗中加力,另一人双臂横扫,一掌就往岳霁云胸口拍来。 岳霁云雷霆出手,心知陆谋远这人心思诡秘,若是不将其制服,必生祸端。这一出手,迅捷无比,陆谋远武功虽不及,也非泛泛之辈,没有想到这么快就被擒,心下也是暗惊,没有想到岳霁云武功这般厉害,一不注意便着道,实不知岳霁云这一出手,已是平生极限,乃是险中求胜。岳霁云伸手回扣,正要带着陆谋远后退,被两人一阻拦,忙气运周身,与其中一人搭手间,如若被电触及,定眼一看,竟然是闫铁西闫帮主,后面吴之多吴舵主双掌虎虎生风,须臾间已至面门。 岳霁云左手扣住陆谋远,右手格开吴之多一掌,反手一扣,手肘就往吴之多胸口撞去,动作一气呵成,吴之多未料到岳霁云迅捷如电,急忙回掌抵挡,那变厢闫铁西手指如虹,一对判官笔就往岳霁云周身罩来,人未至笔劲直透而出,岳霁云忙身子一侧,趁着吴之多回挡之力,右足一跃,已退开数丈,右足忽起,一脚踢在笔端,闫铁西笔劲一窒,也不慌乱,双足一点,凌空一脚就往岳霁云檀中穴踢去。 岳霁云这边一动上手,便是飞沙走石,啸声吟吟。三人须臾间拆斗数十招,岳霁云一手扣住陆谋远,另一手也不落下,分心对抗二人也未落下风,旁观众人皆是惊呼连连,辛夷在一旁看着三人在台中相斗,忧心忡忡。转头见边上有人鬼鬼祟祟,就向岳霁云涌去,好似要对岳霁云不利。眉头一皱,高声叫道:“你们以多欺负岳大哥,真当我们天下会没有人了吗?” 天下会众人这才知道不妙,眼见得外派人士竟然欺负到家门口,当下几人一拥而上,就向其围攻上去,一时间闫铁西等人手忙脚乱,哪里还有功夫在向岳霁云围斗? 天下会弟子人数虽众,但是武功稀疏平常者甚多,闫铁西等人带来的俱是帮中好手,几人一出手就击倒了数人,虽又有数人重新加入战团,但闫铁西铁笔与吴之多双掌配合在一起,威猛灵动,这些人又怎能抵挡?若非手下留情,早已将天下会众人打得四散分开。 岳霁云见此情景,心中喘喘不安。手指暗中使劲,一股劲力直逼陆谋远,陆谋远哪里还能抵挡,当下痛晕过去。 高逸云左手挥出,抓住一人足裸一扯,正要使劲甩出去,就被闫铁西铁笔一点,全身酸麻,吴之多双掌击在高逸云胸口,高逸云忙身子一侧,就地一滚,躲过吴之多一掌,双足乱踢,踢飞一人,挺棍横扫,就向闫铁西头上挥去。 只听得砰的一声,高逸飞的棍子好似打在铁板之上,闫铁西一手抓住木棍,手中铁笔绕木棍转动,大喝一声:“着。”笔随音落,劲透笔端,就向高逸飞手腕击去。 高逸云手下吃疼,撒手弃棍。吴之多早就呼呼呼三掌平推出去,往高逸云后背拍来,高逸云大骇之下,只得挺掌相迎,双掌击打在一起,也不觉得多疼痛。心知吴之多掌力厉害,沁淫其中数十载,掌力为何如此不堪? 吴之多嘻嘻而笑,叫道:“我问你,服还是不服?”哪知高逸云毫不理会,讥笑道:“就凭你这本事,当真以为我天下会好欺负不成。”说毕劲透臂,臂通双掌,一股排山之力就往吴之多传来。高逸云身材比吴之多高大数倍,这一用劲更是崔古拉朽,闫铁西忙叫道:“吴老弟,当心!” 高逸云大吼道:“着。”一双大手“呼”的拍来,好似击打在海绵之上,不由眉头一皱,再一加劲,发觉吴之多反击之力更甚,这一下更是吃惊。只听得吴之多骂道:“你这老家伙,坏我大事!” 高逸云吓了一跳,回过头来,只见得吴之多双手暴发,猛地里翻身前击,左右双手用劲,格格几响,将高逸云击飞出去,叫道:“你服了么?”高逸云双手虽觉疼痛,还是骂骂咧咧道:“你才老家伙呢?就你这本事,不过是给大爷我搔痒呢。” 吴之多道:“我这掌力可一波三折,你掌力厉害,我反击更厉害,看我今天不把你这嘴撕烂,让你嘴硬。”说毕大踏步跃到高逸云身后,举掌就往高逸云肩后拍去,啪的一下,吴之多突觉一股劲力从高逸云身后传来,击在吴之多手腕,登时将吴之多的掌力化解。 高逸云急忙站起身来,见岳霁云左手搭在自己胸口,左脚一扫,将吴之多逼退,只听得岳霁云叫道:“高兄弟,你先歇息片刻。”说毕右手一探,已将高逸云抛飞一旁。 吴之多见岳霁云露了这一手,也是暗自吃惊,此人竟然会隔物传力的本事,本事定时不小。当下不敢冒失进攻,谨守门户,向闫铁西一撇。骂道:“闫老二,你那里罗嗦什么呢?还不快点过来帮忙。” 闫铁西击退两人,见身旁之人都被围困,吃惊非小,忽见岳霁云加入战团,伸臂俯首判官笔就向岳霁云夹攻而至,吴之多心想挺身上去,也未必讨得好,口中大呼:“这小子厉害,先拿住了再说!”双足却是半步不移。 岳霁云甚是气愤,见几人浑不将天下会放在眼中,出手哪里还能留情?抬眼见两人高呼围攻过来,心道:“不将你两人好好打发一顿,定要你们小瞧了我们。”双臂一阵,呼呼两掌分袭二人。 闫铁西手中铁笔被岳霁云单手格开,忽地一掌拍出,与岳霁云左掌一交,一股大力直逼胸口,想要撒手却收不回,只得买起苦头暗中加劲,左手连划数个圈,护着周身,口中骂道:“直娘贼,我还不信你三头六臂,内劲能强过我二人联手。”吴之多见有机可乘,立即扑来,呼的一掌就往岳霁云肩头拍来,只听得岳霁云叫道:“来的好。”掌去如风,快若闪电,呼的一掌击在吴之多掌上。 闫铁西与吴之多都是强运内劲,心知岳霁云内力强悍,不敢松懈。这番相斗,定不能持久,吴之多只觉得从岳霁云手中传来的力道一浪猛过一浪,只得暗中再加力。心道:“你终究是凡人,气力终有使完的时候。”哪知三人相拼内力,片刻过后,吴之多便有些吃不消,抬头见岳霁云气若悬河,心下暗惊:“这世上莫不真有内力用不完之人。”忽地急叫道:“小心,不可在加劲。”这一开口说话,气息一窒,便喘不过气来,只听得岳霁云大吼一声,两边分别加劲,二人身子不由自主的倒飞而出,撞道边上的一众果树。 二人受力虽同,但是伤势有别。吴之多勉力站起身来,苦笑道:“没有想到,这世上既然有人能练会隔物传功之功。”闫铁西一跃而起,浑身疼痛,受得都是外伤,抬眼见吴之多受伤不轻,心知受得乃是内伤,若在相斗,定讨不了好。忙跑过去将吴之多扶在一旁,见岳霁云并不在相攻,只得讪讪而笑。 忽地人群中有人叫道:“众兄弟退开,让我们来对付。”群人听得号令,纷纷闪开,便有人众从后抢上,八人分站四周,闫铁西知道来人都非弱敌,个个都是高手,正欲起身相斗,猛地里窜出两人,手中钢鞭着地一扫,闫铁西抱起吴之多忙纵身后跃,人在空中,身子一麻,便被一人举手夹住二人,抛飞出去。早就有两人引刀架在二人脖子上。 未过片刻时日,刚才还气势汹汹的几人,便被众人制服,天下会众人一阵欢呼。 吴之多心知留在此间,只能自讨没趣。当下向闫铁西一招手,就欲离去。天下会众人将几人拦在路中央,丝毫未有让路之意。吴之多望向岳霁云,冷哼道:“岳霁云,怎么还要留我们吃晚饭不成嘛!” 岳霁云哑然无语,正要吩咐众人让路之时,只听得远处一道冷嘲之声传来,吴之多与闫铁西心头一震,回头见得天下会众人纷纷退后一旁,让出一条道来。一众人不疾不徐的踏来,走先一人白袍加身,闫铁西二人当即大惊,不敢在说话。 当下白袍汉子两眼直视吴之多,冷哼一声。后面几人簇拥着一青衣少年纷至沓来,那少年一见岳霁云,加快脚步走上前来,宽慰道:“岳大哥,你没事吧,我刚听到你回来的消息,没有想到竟然有人打上门来了。”原来这少年便是天下会少会主,李子规。 岳霁云摇头,笑道:“我没事,无须担心。”李子规点点头,转头向吴之多几人道:“各位都是前辈,我们可没有亏了礼数,你们竟然在我天下会门前打起架来,也太不将我们放在眼中了吧。” 闫铁西二人忙抱拳作揖道:“原来是少会主,你瞧这都是误会,我们都是。。。。。。”李子规挥手打断两人说话,厉声道:“若非看在以前的交情份上,此事我定不作罢,竟然两位无心吊丧,我也不强留,你们这就离去吧。” 闫铁西心下愤慨,眼见对方人多势众,也不知这李家小子是何心机,现在自己身在陷阱,若是闹翻也忒不划算了,沉吟一会,当下大手一挥,约束手下弟子退后,率领帮众,携同吴之多几人纷纷离去。 李子规也不阻拦,待他们都走后,双手持剑,朗声说道:“家父不幸逝世,幸亏有各位叔伯,兄弟相助,小可在此感谢了。“说毕向四方作揖行礼,随即厉声道:“各位远来是客,若有什么礼数欠缺的地方,还望各位看在小可薄面上,多多担待,若有人存心找茬,也休怪我天下会以多欺少了。” 众人当下议论纷纷,有的人当即叫嚷道:“李会主侠义名声,我等都是存心来吊丧的。” “那个龟儿子要捣乱,劳资一巴掌拍死他。” 有的却默不作声,眼见的李子规温文尔雅,说话也是谦卑有礼,说话却是暗藏杀机,一出手就将闫铁西等人打发,暗道天下会又出了一个猛人了。 白袍汉子见众人议论纷纷,双眉一皱,一步踏出,走在台上。大手一挥,击得地下落叶纷纷,众人只觉得眼前缭乱,四面都是人影,好似蝴蝶飞入花丛中,早就看得呆了。 白袍汉子双手飞舞,那落叶好似有生命一般,在他手上跳来跳去,眼见得众人都瞧向自己,那白袍汉子当即大吼一声,那落叶唰唰笔直射入边上的果树中,震得大树摇来摇去。 “这人是谁呀,这手好厉害。” “你还不知道啊,这人可是铁臂将穆虹啊。” “原来是他,怪不得这么厉害。”“没有想到天下会人才济济。”众人议论纷纷,李子规这才满意点头,吩咐家丁,将众客人请离此间。转头见陆谋远瘫倒在一旁,向岳霁云道:“这是怎么一会事?” 岳霁云当下一五一十将事情说将出来,李子规愤愤道:“这人胡说八道,好歹也是我天下会堂主,竟然做这等糊涂之事,那还了得。”说着让人将陆谋远用冷水浇醒,此时节虽非寒冬腊月,但北方天气也是甚为阴冷,这一桶冷水浇上去,陆谋远当下冷的瑟瑟发抖,悠悠醒转过来。 抬头见李子规等人望着自己,突地“哇哇”大哭起来,向一旁跪倒,大声泣道:“李少主,穆护法,你们两个可要为我做主啊,我被岳霁云这厮暗中偷袭,将我打伤。” 李子规冷哼一声,叹道:“陆谋远,你做得好事,当我不知晓吗?这里在座诸位还冤枉了你不成?说你安的什么心”陆谋远只是摇头,道:“少主,我岂敢啊!会主待我情义深重,我就算万死都不能报答。”李子规讥笑道:“万死不能报答?你能万死不成?”随即正色道:“我天下会成立至今,在北方称雄,都依赖众位兄弟同心齐力,你倒好,怀疑自家兄弟,你安得什么心?” 陆谋远见李子规虎目怒视,哪里还敢狡辩?只得无奈道:“这事是我做的,我一人做事一人当,你们想要执行会规,无话可说。”李子规这才道:“你竟然认错,那便甚好。挑拨兄弟离间者,按会规便容不得你,你自行处置吧。” 陆谋远哈哈大笑,苦笑道:“亏我对天下会一片忠心,没有想到最后死在自己的手上,当真笑话。”转头捡起边上一把断剑,就往胸口狠狠刺去,剑还未及胸口,只听得噗呲一声,陆谋远只觉得手臂酸麻,拿剑之手垂立而下,断剑已摔在落叶之中。 原来岳霁云见四周有人面色凝重,蠢蠢欲动,心下忧心忡忡。暗道:“一个陆谋远不足为惧,就是不知道这伙人有何阴谋,若是有人出手,定是一番争斗。”打定主意,要从陆谋远身上套取消息,眼见得陆谋远提刀就欲自尽,哪还有时间她想,直接捡起边上一颗梨子核,闪电般就向陆谋远剑刃中间一击,陆谋远本已被岳霁云重创,此刻又是万分无奈,不提防之下拿剑之手不稳,待反应过来之时,岳霁云已将陆谋远提到李子规边上. 李子规皱眉道:“岳大哥,你这是何意?”岳霁云道:“这人辱我名声,今天必须把话讲明白!” 陆谋远冷哼一声,耷那个脑袋,早已不是先前那副得意模样,冷冷道:“你要我说什么,自己做的事情还装?” 岳霁云正色道:“我岳某行的端做的正,你冤我暗害会主,今天你若不拿出证据,我第一个就不放过你。” 陆谋远见四周众人眼光都望向自己,当下勉力站起身,忽见东首林中奔出四人,随即大喜,待几人走上台后,忽地说道:“那好,岳霁云你要证据,我便给你证据。这几人想必你不陌生吧!” 岳霁云见几人神色不善,见了自己也不行礼,道:“这几位是会主贴身侍卫,我当然认识。” 站在岳霁云对面的一个面色黑黝的汉子向李子规行礼,却对岳霁云冷哼一声,说道:“岳会主不把我们几个老人忘记了,那是最好的了。”这人是天下会的双枪将索平,一对双枪在手中变换无端,很得会主喜欢,平时沉默寡言,铁面无私,好些会众对其都是又怕有敬,即便是李子规与岳霁云都对其恭敬有佳。 岳霁云见索平如此说,心下暗惊。道:“索师傅,你这话是何意?”索平道:“岳霁云,枉我们几人这般信任你,你看看这个是什么。?说着从怀中掏出一碎布,道:“这个别人不知道,你应该不会忘记吧,北漠人第一次入侵中原,会主赏识你,让你打先锋,我们倾巢出动,你带着我们大伙,在敌人后方烧了他们的军粮,北漠人这才退兵。会主高兴之余,把从北漠人手中抢的赤红披风送了给你,你不抵赖吧。” 岳霁云道:“没错,难道与这事有关?”索平冷哼道:“会主生死之时,手上抓的就是这披风的细线。岳霁云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岳霁云当下说不出话来,只是喃喃之语道:“怎么会,我怎么会害会主呢?会主待我恩重,即便让我身死,我也半点不犹豫。。。。。。” 天下会众人本是疑惑无解,这时看岳霁云慌乱不堪,都是心下惊呼,高逸云等人更是暗叹,心道这事莫真的与岳霁云有关。陆谋远正色道:“亏得四老及时赶到,不教岳霁云阴谋得逞,不然后果不堪设想,偌大的一个天下会,竟然让一个卑鄙小人当了家,岂非让天下好汉笑话。” 众人都是齐声议论,心知岳霁云平素待人诚恳,做事从不拐弯抹角,此时竟然有人说他为了会主之位,做出这等事情,一时间不信者十之八九。议论纷纷,正争论得不可开交之时,只听得一道悦耳之音响起,众人只觉得声若铃音,向声音望去,只见得后面一个矮瘦少年,约莫十七八岁,穿着一件破破烂烂的衣服,手里拿着一个刚折下的果树枝,嘴上叼着一颗狗尾巴草,嘴角一歪,甚是狡黠。 陆谋远皱眉道:“你是干什么的?还不给我走开,此事岂是你一个小子插嘴的。”那少年道:“怎么?还说不得了,还是你怕自己的短被揭发了,让你面子下不来?”陆谋远大怒,出拳就向那少年打去,那少年身子一矮,轻巧巧便躲过去。岳霁云见那少年身子好似在哪里见过,忙抢步上前拦在那少年面前,道:“陆堂主,你何必与一个少年计较。”转头向那少年瞧去,只见得那少年忽地向岳霁云噗呲轻笑,当下就把岳霁云吓一大跳。原来这少年便是辛夷,眼见得闫铁西等人突然发难,不动声色将其中一人放到,好在闫铁西等人初败,也为细查,辛夷这才女扮男装。 陆谋远道:“你这小子说什么胡话,我能有什么被揭发的。” 辛夷叫道:“你若没有怕的,那你紧张干嘛呢?难道看不惯,还说不得了!”陆谋远皱眉道:“我们做事,向来都是见得光的,你是何人,报上万儿来,也要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来对我天下会说三道四。”陆远谋见这少年轻易间就避开自己一招,自己虽未出全力,想来这人背后家室也非一般,眼见这人气宇轩昂,心中打定主意,先礼后兵,即便到时候真发生什么误会,也怪不得自己头上。 辛夷当即笑道:“我就是一个小人物,只是见不得见不得的事,哪有什么万儿,只是有些疑惑,倒要请教陆堂主。”岳霁云本已闷闷不乐,见辛夷本是一个姑娘,学做少年口气说话,不由忍俊不禁,只得强忍不笑。 陆谋远见岳霁云与这少年关系好似不一般,冷笑道:“怎么,你这小子有什么问题,尽管说说看。”辛夷“哦”了一声,不解道:“你说岳大哥暗害你们会主,那我就不明白了,你们会主身体状况不好,岳大哥又何必费那劳什子。” “这,这,这我怎么知道,这事应该问岳霁云自己才是。”陆谋远冷不防被辛夷这一追问,吞吞吐吐说话都有些不利索,只是道:“他与毒宗勾结,定是谋划什么大事,我们自然不得而知。” 辛夷心下有气,骂道:“谁都知道毒宗做事独来独往,他们怎么会无缘无故来暗害你们会主呢?你定是做了什么坏事,让岳大哥发现,这就假公济私,冤枉岳大哥,是不是?” 陆谋远恼怒道:“你胡说!如今证据确凿,你蹭口舌之快,就想替岳霁云开脱,想的也忒简单了吧。”辛夷忙道:“我说的只是事实而已,你说岳大哥和毒宗有勾结,不也是你们片面之词吗?怎么就只许你们放火,不准我们点灯了吗?” “你说谁放火,谁点灯了。”索平走上前来,不愤道:“难道老夫还冤枉了他不成。”岳霁云忙道:“我岳某说一是一,从未想过要做天下会会主之事,发生这种事也是我所料不及的,索师傅你要相信我,此事我定会查个清清楚楚。”索平冷哼一声,不在开口说话。 李子规道:“索师傅,此事先不急。岳大哥说到做到,我也不信岳大哥会暗害父亲。”转头向岳霁云道:“岳大哥,父亲的灵柩就在前面,我这就带你去吧。” 岳霁云只见得李子规双眼通红,心知他悲伤难过,只是在外人面前才装着这副坚强模样,心下很不是滋味,默默跟在李子规身后,回思会主恩情,想说的话哽咽在口中,也不知道怎么开口说话。 两人未走两步,穆虹忽然指着辛夷,向李子规道:“这少年是岳会主的好友吧。”见岳霁云点了点头,笑道:“竟然如此,那也是我们天下会的朋友,还不知道你是哪家公子呢?平素怎么没有见过呢?” 岳霁云心下犯难,最后道:“这是我新交的好朋友,辛夷姑娘。”穆虹笑道:“原来是女中豪杰,倒真没有看出。”定睛向辛夷瞧去,忽地眼神发光,冷笑道:“辛夷姑娘,我们是否在哪里见过?” 辛夷一眼看到穆虹,便有些紧张,一想到他出神入化的手法,更是喘喘不安,只是小声道:“穆前辈见多识广,我一个小辈,怎么能入你眼呢?” 穆虹冷哼一声,尖声道:“别人不知道你是何人,想瞒老夫可不够格,你是毒宗弟子。”说道最后,却是语气尖锐,厉声道:“是也不是。” 这话一出口,众人望向辛夷的目光满是鄙夷,辛夷不知这些人为何不善,想到岳霁云一路向自己说的,随即便明了,只见得有几人更是持兵刃跳上台来,将辛夷团团围住。若非想到毒宗弟子下毒手段厉害,恐怕早就暴起动手了。 李子规不悦道:“你们都是江湖成名之人,这么为难一个小姑娘,成何体统。还不快快退下。” 李子规都发话了,众人虽不甘,也只能退后数步。岳霁云忙将辛夷护在周身,正要开口说话,忽地一人跃上台来,愤愤不平道:“岳大哥,这人当真是毒宗之人?” 岳霁云见那人满脸愁容,正是高逸云,无奈点点头,道:“辛夷姑娘心地善良,高兄弟你刚才已经身受重创,不如让辛夷姑娘瞧瞧伤势。”高逸云冷笑道:“小妖女会看病,我可消受不起。” 辛夷那见过这般阵仗,心下隐隐有些害怕,听人说过天下会高手如云,亲眼见过高逸云与陆谋远等人在会中也不过一般,没有想到出手已是不凡,抬头见到索平等人,虽未出手,想必伸手必定不凡。暗自思索逃生之策,耳听得高逸云冷嘲热讽,虽身在险处,傲骨一挺,道:“我可是小妖女,只会害人,哪里能救得了你们这群侠义之士。” “你这小妖女,现在还敢嚣张,真以为你是一个女子,我们就不能那你怎么样嘛?” “对于邪魔妖女,人人得尔诛之,哪管她是男是女。” 。。。。。。。 岳霁云眼见周围之人都是齐声吆喝,情势危急,眉头暗皱,道:“各位兄弟,听我说一句,我以前也和你们一样,都以为毒宗弟子无恶不做,便是邪魔歪教。”索平道:“没错。” 岳霁云道:“可是这些日,我越来越觉得,咱们先前的想法,倒是有些偏颇。”天下会中当即一人跳出来,向岳霁云抱拳作揖道:“岳大哥你莫要上了妖女的当,邪教诡计多端,最擅长迷惑别人。” “对呀,岳霁。。岳,岳,岳大哥,这妖女会妖法,我就上过这妖女的当,她,她还有什么化尸什么毒药,我差点就,就尚命了。”辛夷回头一望,见说话那人额上汗珠都出来了,战战兢兢,正是自己捉弄的一个小厮,想到那番情景,不由噗呲一笑,“哎呦”一声,笑道:“这不是那个磕头求饶的侠义之士吗,怎么你想通,要来做古来第一人哇。” 那小厮瑟瑟发抖,脚步悄悄后退半步,躲在边上一人身后,见自己人多,兀自嘴硬,陆谋远骂道:“不中用的东西,李三,我们这么多人,你还怕一个小姑娘?慢些说。”那叫李三的不敢违拗,强忍惧意,将自己怎么被辛夷迷倒,怎么被加好的事情,添油加醋的大说一通,辛夷也懒得理会。李三越说越是得意,最后骂道:“小妖女,再试你的妖法,看我们,看我们怕你不!” 岳霁云见辛夷嘴角一歪,便要开口说话,心知这一开口,恐怕又会招致更多人不喜,当下朗声道:“我天下会成立之日至今,已有数十年,江湖上人人尊重,不是因为人多势众,而是行侠仗义。各位说她是小妖女,只是因为她是毒宗弟子,难道众位兄弟见过她有害过人吗?” 陆谋远道:“江湖中人谈到毒宗,个个后怕,前年洛阳沈家接亲,本是一个大喜日子,没有想到一夜之间,二十一口人都被灭门,现场留有毒宗的标记,岳会主你不抵赖吧。就说最近,我会中的陆木生陆兄弟,无缘无故命丧毒宗之手,现在你还要包庇毒宗弟子,你可问过我天下会弟子答应不答应。” 岳霁云暗哼一声,道:“你们口口声声说毒宗干的,这么事可是你们亲眼所见?江湖中冒用他人名号,做一些勾搭之事,难道还少了,就说这次我与湘西四鬼约斗,想必你们好多人都知晓,可你们知道我们为何相斗吗?”岳霁云环顾四周,见众人面带不善,当下一五一十将约斗之事说了一个大概,最后凛然道:“我虽对毒宗并无什么好感,但是这几日相处,我倒是对毒宗又有其他一些看法,他们淡泊名利,不喜争斗,怎么会做这么不讨好之事。” 辛夷没有想到岳霁云会这般说话,心中一甜,她本不喜解释对错,你说我毒宗是邪教,我毒宗便是邪教,你说我毒宗是好人,我毒宗便是好人。转头望向岳霁云的眼光充满柔意,朗声道:“我毒宗弟子门规甚严,不喜弟子出谷,最近几年,未有人有违此事,有如何做得了那般多的恶事。定是有人假冒毒宗名号,向污蔑我宗门。” 众人眼见的辛夷天真烂漫,有人心想她一个女娃子,能说什么假话,看她神情也不躲闪,应该不假。但是转念又一想,毒宗弟子做的坏事,多了去了,哪里能凭你一个小姑娘言辞便一笔购销,再说李三所说之事,你也未反驳,想必此事不假。一时间众人议论纷纷,多数之人看向辛夷都是面露不善。 陆谋远道:“岳会主,你一心一意就想替毒宗开脱,现在还说没有与毒宗勾结,你让大伙说说,谁能相信?” “岳大哥,毒宗弟子阴狠狡诈,你定是受了他们的蒙骗,让我一棍结果了她,省得再去害人。”高逸云见四周众人你看向我,我瞧向你,害怕一不注意便要出事,当下跳出来劝谏,哪知岳霁云只是不理。心下早就忧心忡忡,索平却是二话不说,脚步一跃,已绕至辛夷后方,伸手就向辛夷抓去,嘴上瓷牙咧嘴,吼道:“斩妖除魔,乃我侠义之士分内之事,别人贪恋名声,我索老大年老,也不在乎。今天豁出去,先除了你这鬼丫头,好叫江湖侠义之士知晓,我天下会与魔教势不两立。” 索平口中说着话,手上动作却是掌掌生风,一点都未有所迟缓。掌未至,辛夷便觉得耳旁生风,脸上火辣辣异常难受,虽知晓天下会卧虎藏龙,高手如云,没有想到连一个老头都是出手如电,即便是那耶律达也未必如此罢。心念一动,脚步蹭蹭后退,侃侃躲过一击。哪知索平掌随心至,右足虚晃,掌至中途突然变拳,就往辛夷面门击去,辛夷只觉得这人掌法平平缓缓,一掌掌拍出竟然力道十足,无奈之下,手臂微屈,手指搭在他手臂之上,使开浮花点穴手,在他手臂一点,索平只觉得手腕好似触电一般酸麻,急忙后跃半步,心下也是暗暗诧异,没有想到这小小毒宗弟子,还有这般身手。 两人须臾间相互拆斗数招,索平已知这女子身手灵动,但内劲不足,只是想到毒宗弟子阴险,下毒手段更是出神入化,只得小心戒备,紧守门户,深怕阴沟翻船,不然哪能让辛夷拆斗这么久。 辛夷使开浮花点穴手,一下便占得上风,见到索平不再相攻,身子一侧,左手向上一引,故意卖一个破绽,索平果然上当,身子猛扑过来,右足就向辛夷左手踢去,辛夷右手就向索平足脚抓去,索平吃痛之下,大吼一声:“来得好。”精神为之一振,左足一蹭,身子忽地凌空飞转,摔开辛夷手腕,更做手掌变爪,在半空中抓住辛夷手腕,使劲一拽就把辛夷拉了过来,眼瞧得辛夷吓得花容失色,虽是一副破烂装束,也难掩半分秀色。冷哼一声,叹道:“多好的一个美胚子啊,老夫今天就做一个恶人,辣手摧花,免得你在害旁人。” 李子规见索平一掌就向辛夷胸口拍去,这一掌下去,辛夷恐难以活命,急忙喊道:“手下留情。”正要出手阻拦,只觉得眼前一花,一人已经闪身在索平身旁,伸手在他手腕一格,格开索平击来一掌,右手一探已抓住辛夷手腕,脚步轻移,已经退后数丈,众人只见得人影闪动,辛夷已落在一旁。 穆虹道:“岳会主,你真的要包庇这毒宗女子。”原来出手之人正是岳霁云,岳霁云眼见辛夷数次落险,心中甚是焦急,还以为索平会点到即止,哪想到这一出手,招招不留情面,暗道:“你一成名前辈,手上都不知晓轻重,再说辛夷姑娘乃是自己带来的,岂能这般被对待。” 索平被岳霁云击退,当即骂道:“好你小子,敢跟老夫动上手了,今天倒要看看你多少斤两。”立定马步,一招横扫千军,拦在岳霁云身旁,吐气扬声,一拳就往岳霁云击去,岳霁云好生为难,躲也不是,不躲也不是,当啷一声,岳霁云全身大震,只觉得胸口一甜,一口鲜血从口中喷出,索平这一拳用上了全身之力,岳霁云立受重伤。 索平未成想到岳霁云竟然不抵挡,有惊又怒,骂道:“不成器的家伙。” 岳霁云强忍伤痛,提的一口气,道:“索师傅,众位兄弟,我们天下会也算一个大帮会,这么多人要欺负一个小姑娘吗?而且辛夷姑娘是我带来的,今天我岳某无论如何都要保证她毫发无损。” 索平大惊,气的直跺脚。最后一狠心,咬咬牙,道:“好你小子,翅膀硬了,要翻天不成。”陆谋远讥笑道:“索师傅,你也瞧见了,要说岳会主与毒宗没有什么勾结,说出来大伙谁信。现在还有脸说维护天下会。” 岳霁云怒道:“陆堂主,你这话何意,今天我包庇也好,同流合污也好,但从未做过对不起天下会的事。” 陆谋远道:“今天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小妖女从天下会走出去,大伙儿齐上。”陆谋远一开口,当即有人一跃而上,向辛夷围拢扑去。 岳霁云左手扶着辛夷,右手连划数拳,格开众人击来的招数,跟着平推出去,手掌横扫处,众人只觉一股气劲袭来,被手掌一带,纷纷站立不稳,一一被逼退。 陆谋远当着这么多人面,被岳霁云扫了面子,心中早就不乐意,捡起地上单刀,呼呼呼连劈数下,挺刀扑向岳霁云。辛夷只见得寒光闪闪,知晓这几刀威势甚猛,均是向岳霁云要害处招呼,心下暗急,上身未动,足下忽起,踢在陆谋远劈来的几刀,笑道:“偷奸耍滑,背后偷袭,看来你这人也不过如此吧。”左右双手忽动,使开浮花点穴手法,要来硬夺他手中单刀。 陆谋远也算一个成名人物,虽刀法不成熟,然则被一个小丫头这般轻视,气愤难当,叫道:“好你这小妖女,敢偷袭。”身形一动,刀影忽闪,砍劈撩刺端的是精准无比。 台下非天下会人众看得目瞪口呆,有人忽道:“啊,这是断魂刀法。”另外有人跟着马上叫道:“这是流星赶月刀法。”他说话声音未变,台上陆谋远又连换了好几次刀法,辛夷使开浮花点穴手,却显得相形见绌。殊不知这套点穴手法乃是毒宗一天才弟子所创,指走轻妙,步走灵动,岂是陆谋远稀疏平常的刀法所能相提并论的。只是辛夷年纪甚轻,平时练功也不勤,这才被陆谋远逼得左支右绌。 辛夷早已被索平所伤,才与陆谋远相斗数个回合,渐感不支。岳霁云猛吃一惊,击退两人,移步靠前护在辛夷身周,右掌变爪抓住陆谋远衣襟,左足虚踏,右足踏上一步,左肘碰在陆谋远手腕,呼呼呼虚晃两下,将陆谋远单刀躲了过来。 陆谋远见岳霁云神定气闲,心知敌他不过,低眉凝思,忽地转头向李子规望去,叹道:“李兄弟,岳霁云现在还敢明目张胆在天下会逞凶,难道便让他们这般下去。”李子规还未反应过来,穆虹早已一步踏出,冷冷道:“李会主做事,你懂什么?”身形一晃,人已踏出,呼呼两掌就向岳霁云逼去,人未至岳霁云已觉得一股煞气直逼而来,心下惊呼,心知穆虹无论武功,内劲都是强悍,曾经听得会主说起穆护法,都是赞誉有佳,只是两人从未交过手,没有想到今日会以这样的方式。 两人以快打快,双掌一沾击退,一刹拿间便相互交上手来,端的是快捷无比,两人拳势掌影在果林中飞来飞去,转眼间两人已拆斗了数十招,岳霁云与穆虹都心里暗赞对方了得。 辛夷在旁看得目瞪口呆,心知在这般相持下去,即便岳霁云能胜,自己也未必能逃得出去。不由焦急起来,斜眼间见陆谋远闪身在一旁,暗扣三枚梅花针,趁岳霁云相斗之时,甩手三枚梅花针就往岳霁云后背飞去。 这时岳霁云与穆虹相斗,正是危险时刻,一分心之下,必受内伤反震,穆虹天罗地网式一使开,精神一振,长啸一声,岳霁云见左右四方都是人影,急忙气运周身,左手成爪,右手成拳,绕做穆虹周身运动,哪里能发觉陆谋远暗自捣鬼? 辛夷见他兀自未发觉,急忙纵身扑在他背后,噗噗噗三枚梅花针击在她胸口,辛夷哪里能撑得住?当即晕倒在地。 岳霁云眼见辛夷倒在自己身旁,当即大收掌力,将辛夷抱在怀中,急运掌力与穆虹一搭,只觉得胸口热血翻涌,趁势后退数步,右足一跃饶在果树上,也不多想抱着辛夷就逃。 众人要想追击,却哪里还有他的身影。 李子规渡步上前,安抚会众,安置受伤人员,众人都对李子规服服帖帖。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神通各显 花卉佳木,烂漫缤纷,繁星在天,萤虫翩翩起舞。岳霁云却是一点欣赏之情也无,好在无人追来,这才稍稍放松。 抬眼见辛夷昏迷不醒,大骇之下,忙将其放到在地上,强运一口气搭在辛夷背后,一顾绵绵柔柔气劲直逼辛夷胸口,未过片刻,只听得嗖嗖嗖,三枚梅花针忽地从辛夷胸口逼出来,射在边上的圆石中,蹭蹭蹭落在地上。 辛夷只觉得胸口剧痛,再也忍不住,“噗呲”一声,一口黑血奔出。勉力睁开双眼,见岳霁云一脸焦急,无力道:“岳大哥,我感觉周身火烧般难受,这是要死了吗?”岳霁云忙道:“辛夷姑娘,你先忍耐一下,我绝不会让你有事的。” 辛夷苦笑道:“你叫我辛夷就好了,加一个姑娘听着多别扭。你叫我辛夷好了。”岳霁云双掌运劲,无暇多顾。只是道:“好,我以后就叫你辛夷了。”辛夷这才满意的笑道:“这才是,岳大哥,你,你叫我,叫我几声,几声辛夷可好啊。”岳霁云眼见辛夷呼吸急促,心道在这样下去可不妙,心中想到此,不由越来越担心,说话也变得迟钝起来,只是道:“辛夷。。。。。。,你会没事的,你不会有事的。” 辛夷埋怨道:“我又不是仙人,怎么会没事呀。岳大哥,他们都说我是小妖女,妖女怎么可能容易死呢?何况我还是毒宗的妖女,你说是不是呀。”说着无奈的一笑,让岳霁云从衣兜中取出一个蓝色瓷瓶,笑道:“这个可是我的救命之药呢,白色药丸碾磨成粉涂抹在伤口,红色药丸口服就好。”说道最后,脸色绯红,害羞的半天说不出话来,到最后再也忍受不住,痛晕过去。 岳霁云未想到事及临头,辛夷还有心情开玩笑,转念想到她还有救,这才稍稍宽心,忙就近取了一点山泉水,服侍他服下药丸。将白色药丸拍成粉末,正要敷在他胸上伤口之时,忽地一怔,不知如何是好。 岳霁云行走江湖,好些事都是便宜从是,想到她还是一个未出阁女子,更是左右为难之际,见她满身都是血迹,心中一慌,也顾不得许多,将她衣服轻轻簇开,三个细小的伤口触目惊心,汩汩流出黑血,暗叹一声,早知这梅花针有毒,没有想到这般霸刀。若是自己中此毒针,恐早就没命了。转念想到辛夷为了自己,甘冒这般危险,不由心中苦笑一声,又是感动又是心酸。哪里还想那么多世俗眼光,只认为辛夷姑娘这番恩情,万死都不能抱其一。 当下岳霁云将毒血吸出,待伤口清洗干净后,将粉末涂抹在伤口已是三更时分,伸手一摸辛夷额头,才发觉她滚烫发热,忙将他活血推拿,好一阵子,辛夷才醒转过来。 岳霁云大喜过往,在山涧采摘了一些野果,打了一只山鸡,做了一些鸡肉粥饭,轻轻将辛夷扶起,道:“辛夷,你起来吃点东西吧。” 辛夷只是微微摇头,道:“岳大哥,我不饿,你也有伤。”边说边将刚才那蓝瓷小瓶取出来,笑道:“还好剩到最后一颗,岳大哥你服一颗,好不好?” 眼见岳霁云只是不理,哼道:“怎么,你还怕我这药有毒,害你不成嘛。”岳霁云忙叹道:“辛夷,我对你感激还来不及呢?怎么会怕你害我,只是,只是。。。。。。” “只是你怕这药能救我命,怕你浪费了嘛。”辛夷两眼发光,道:“这药一颗便好,多了也是徒劳无功,岳大哥你雷厉风行,怎么现在扭扭捏捏起来了呢?”岳霁云执呦不过她,自感内力不济,将剩下的药丸合水吞服,便就地调息起来。 未过的半个时辰,便是乌云满天,突然便是狂风呼啸,冷风吹的辛夷瑟瑟发抖,岳霁云忙将辛夷抱起,展开亲身功夫,四下奔跑,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山洞,眼见得四周都是乱石,也不多想就钻了进去。 洞内漆黑一片,片寸之地仅能容数人,好在洞内干燥无雨,岳霁云找了些干草铺在地上,让辛夷躺在上面。到得后半夜,雨越下越大,夹着狂风吹进洞来,顿时冷飕飕的让人受不了。岳霁云将边上的大石搬来,堵在洞口,又在边上生了一堆火,这才暖和了一些。抬眼见辛夷微睁着双眼,脸色泛红,心下一惊,忙搭手一摸额头,宽慰道:“你好啦。” 辛夷娇羞道:“你以为这是仙丹,说好就好啦。更何况病去如抽丝,我又不是小仙女,哪有那么快。”岳霁云哈哈大笑,见她还有心情开玩笑,便知她伤势亦无大碍,又惊又喜,眼睛盯着辛夷的胸口,脸色唰得一些红了起来,半天说不出话来。好在大火缭绕,辛夷也未发觉,两人这般相对,岳霁云顿时尴尬不已,只得道:“你先安睡吧,不然小仙女第二天便要变成病仙女了。” 辛夷折腾了半天,早已全身酸软,双眼一闭便沉沉睡去。岳霁云自从服了辛夷的解药,打坐调息后,内伤已经好的七七八八,心下更是暗惊。心知穆虹这掌凶狠,若是平时,没有十天半个月的调养,未必见好,没有想到这毒宗救人手段这般高明,今天倒是大开眼界了。 然则岳霁云却不知,他天赋异禀,身体更是异于常人,别人受伤,有的可能三五天才好,岳霁云受点伤睡一觉便好。有的时候岳霁云还暗暗纳闷,只是未有察觉而已。不然即便这药疗伤奇佳,也未必有此起效,就如同湘西四鬼等人一般。 岳霁云回头向辛夷张望,火光熊熊,一明一暗照在她脸上,秀丽明艳,嘴角微动,好似梦到了什么可笑之人,不由看得有些痴了,想到她小小年纪,便是让人闻风丧胆的毒宗弟子,想到这些都让人发麻,到最后干脆也不多想,靠在石壁上,闭目睡去。 也不知睡了多长时分,一阵马蹄之声传来,岳霁云心下一惊,暗道:“莫不是天下会的人追来了不成。”站起身贴耳倾听,共有数十匹马自北而来,洞外大雨凌厉,兀自下个不停。 蹄声来到近处,忽地停住,过了一会,便有人大吼大叫,竟然往这洞内走来,顷刻之间已到了洞外。辛夷早就被嘈杂之声惊奇,忙问道:“外面怎么了,好像有人过来。”岳霁云忙将边上烈火打灭,低声道:“这些人身法好快,看来极厉害。”想要另寻出路,只是刚才用巨石堵住了洞口,想要不被发现定是不能,不由好生懊悔。 忽听得洞外一人说道:“这里明明有一个山洞,怎么找不到了呢?”另一人笑道:“张老弟,你久在外,可能忘记了吧,这里可是乱石峰,哪里有什么山洞?” 岳霁云听的声音熟悉,惊诧之时,心下暗自寻思:“这不是张胜大哥吗?他怎么来这里了?” 又听得另一人道:“这里好像是一个山洞,你们过来看看。”张胜惊道:“秦明,在哪里?”说毕快步向那人走去,皱眉道:“果然有个山洞,不过可惜被一块巨石堵住了,咳,还说让你们来此间避雨呢,看来只得在赶路了。” 那叫秦明的人谄媚道:“张哥,还是不要了吧,前面道路本不好走,现在还是黑夜,更是难行。弟兄们这么紧赶慢赶的,好些天都没有休息,不如现在这里休息一晚吧,反正有避雨之地,待雨停后,在赶路也好。” 张胜向边上的人望去,见个个都是疲惫不堪。招手不耐烦道:“你们就在这石檐地下避避雨,先休整一晚吧。”当下几人齐声欢呼,卸雨衣安坐一旁,张胜凝气吐神,大喝一声,想要将巨石推开,只是连推数次,那巨石都纹丝不动,最后只能无奈放弃。 岳霁云哪里还有怀疑,已知他们便是天下会之人,正要将巨石推开,让他们进来避雨。辛夷忙将岳霁云拉住,小声道:“岳大哥,你跟我在这里,让他们撞见,又要费一番口舌了。” 岳霁云一想不错,自己和辛夷孤男寡女同宿山洞,自己两人虽光明落泪,未做苟且之事,然则堵不住别人心思,何况辛夷还是毒宗弟子,更是女儿之声,传出去对她名声不好,心下早已打定主意,无论如何也不得让他们知晓。 洞外只听得张胜向边上一人吆喝道:“许宁,你说岳大哥暗害会主,这事你怎么知晓。若是被我发现你们冤枉岳大哥,我们兄弟们绝不答应,到时候别怪我手上力斧,一刀将你劈出两段。” 岳霁云听得洞外之人议论自己,当下便留了心眼,心道:“张胜,秦明两位兄弟与我交好,心知我的为人。” 果听得秦明正色道:“张哥说的对,就算把刀架在我脖子上,我也不信岳大哥会做这事。想当年我们几人一起饮酒,何等畅快,谁会做这劳什子的老大位置。” 只听得一道狡黠的声音响起:“张大哥,秦大哥,你们说得是,我也正纳闷了,按理说岳大哥万不会做这事,只是索师傅说证据确凿,这事也不能抵赖,只是可惜我们平时,都被岳霁云给蒙骗了。” 张胜吼道:“许宁,你真当我不知道,你自己做的什么好事,瞒得过旁人,还能瞒得过我。谁不知道你做的那点偷鸡摸狗的事,被岳大哥知晓,大伙都知道岳大哥眼中容不得砂子,要不是少主出面,你还能完好。” 许宁也不反驳,只是一个劲的点头,笑道:“张哥这话说的,少会主英明能干,若我做了许多坏事,少会主能留我嘛,你们说是也不是。”环顾两眼,见秦明张胜都不说话,接做道:“如今会主新丧,你们知道是何人所为吗?” 秦明与徐宁反问道:“你知道?”许宁冷哼一声,叹道:“会主武功高强,当世能接他几招的,少之又少。你们说这事除了毒宗还能有谁?” 二人一听到毒宗,俱都一惊,秦明叫道:“毒宗之人虽厉害,但我天下会会主成千上万,岂是一个毒宗能相提并论的。” 辛夷听得有人对毒宗如此不屑一顾,心下便有气,苦于困顿洞内,不然定要秦明吃不了兜做走。转头看岳霁云倾耳侧听,也不敢出声叨扰,只得安静围坐一旁。 洞外徐宁附和道:“可不是嘛,毒宗在厉害,哪里是我天下会对手,就是怕他们里应外合。”“里应外合,徐宁你这话是何意?”张胜不解道:“给我说清楚,神神秘秘的,搞的我头好痛。”徐宁笑道:“张大哥,你先不要急吗,你不想知道这事是谁干的吗?” 秦明皱眉道:“你口口声声说岳大哥,难不成是岳大哥勾结毒宗,谋害我会主,你小子看来失心疯,想太多了。”说着一拳打去,顿时将秦明击飞出去,口中还骂骂咧咧的道:“许宁,你胡言乱语,不打你几次,难消我心头之狠,说岳大哥的坏话就是说我的坏话。” 张胜忙把秦明拉在一旁,冷冷道:“秦兄弟,先冷静一下,听这小子说什么,若说的不如意,我们在动手不迟。”秦明“哼”了一声,不在说话,只是双眼注视许宁,半天不说话。 徐宁挣扎站起身,正要发怒。其中一人冷冷道:“大伙都是自己人,有什么不能当面说清楚,动手岂不是伤了和气。秦兄你也是会中老人了,这么点分寸都没有吗?他话都没有说完,你怎么知道他要说什么?” 岳霁云心下一惊,暗道:“没有想到连他都来了。”原来这人便是天下会执法执事杜谦,处事公平,却不懂变通,平日寡默少言,孤傲成性,大伙俱都怕他,也没有一个朋友。常年在外,好些年都没有回来过,心中暗暗纳闷,也不知他这次有何用意,当下便留了心,凝神细听,深怕错过一字一句。 秦明二人见杜谦都开口了,也不敢放肆,随意找了两个空位置,待坐一旁。徐宁冷哼一声,最后还是道:“我怎么会乱说大话,这可是索平所师傅说的,你们说这还有假。”抬头见几人都露出一副迟疑得表情,这才满意的讥笑道:“索师傅能说假话吗?哼哼,到时候你们去了,自然知道这事的来龙去脉了。” “这怎么可能,岳大哥怎么会做这事。”张胜好半天没有明白过来,徐宁早就接过话题,冷冷道:“这事你们得自己去问岳会主了,天下会群龙无首,一个少会主,一个副会主,你说我们以后听谁的,大家都是刀口过活的,谁没有一点私心,岳会主武艺高强,侠肝义胆,没有想到会做这样的事,假意送东西给会主,其实是咒会主死啊,最最可气的是,他为达到目的,竟然勾结毒宗,我们兄弟这几年,折在毒宗手下的兄弟有多少,亏我们大伙把他当兄弟,背后捅刀子的就是他。” 几人正争论不休,忽听得“轰隆”之声传来,秦明忙回头一看,只见得身后巨石窟窿两声,就往自己这里滚来,不由大为吃惊,双脚如灌铅般,想移动双脚却不听使唤。张胜见秦明呆立不动,眼明手快,抓住秦明衣襟,右足一跃,早已逃离刚才站力之地。两人诧异间,只见得两个黑影突现,呼呼两掌就向徐宁胸口拍来。 原来辛夷躲在洞内,眼见岳霁云几次想冲出去,忙一把将他拉住,好不容易将他劝住。哪知徐宁越说越放肆,岳霁云忍无可忍,抬手间就将辛夷推倒在地,心下一惊,哪里知晓辛夷这般柔弱。忽见辛夷脸色一阵潮红,心知洞内久不透气,刚才又未留一个洞,自己内力强劲自然不怎么在乎,然则辛夷本已受得极重伤害,哪里还能受得这般折磨?当即想也不想。气凝双手,劲通臂,大吼一声,猛力将那巨石往外一推,那巨石哪里能承受的住这股大力,轰隆轰隆就向外滚落。 待徐宁反应过来,一股掌力已至面门,心下暗呼称奇,唰的一声,抖动长剑,连划数个剑花,将周身护住,左手剑指与那人手腕一交,一股大力传来,竟将他手指弹开。 岳霁云双掌忽地一变,伸指向剑刃抓去。徐宁一惊:“你手掌毕竟是肉做的,难道还不怕这剑锋。”手腕一抖,长剑一撩。就向那双肉掌削去。哪知长剑还未递到,岳霁云右手蓦的弹出,在剑刃上一弹,当即嗡嗡之声不绝于耳,徐宁虎口吃痛,忙撒手后退,岳霁云右足一跃,左掌忽地抬起,快若闪电般在他胸口一击,徐宁哪里是岳霁云的对手,这两招风驰电掣,变招奇快,这一出手又有几分刁端,当即将徐宁震退出去。 杜谦大叫:“好功夫,好个虎啸龙吟掌,姓杜的领教一番。”飞身而起,轻飘飘的东游西走,呼呼两掌就往岳霁云身后拍去。原来岳霁云一显身,杜谦眼尖,虽是黑夜,也早就发现了岳霁云的声影。眼见他挟了一人,心下奇怪,正要上前去打一个招呼,哪知他一来就将徐宁击退,招呼不打就飞了出去。心下暗奇,心道我们几人这般友情,哪里一个照面也不打。转念一想,莫不是我认错了人,但这人一出手就将人打伤,说也不说就跑,也忒不将我们放在眼里了吧。忽的眉头一皱,都说岳大哥害我会主,定是别人冤枉,只是找不到凶手,看这人身影,与岳大哥几分相似,待我先拿了这人再说。 杜谦这一出手,内劲十足,一股强劲内力就往那人后背击去,哪知那人头也不回,左闪右避,只听得砰的一声,那人呼的一掌与杜谦斗了一掌,杜谦乘势一跃,人已经飞身而起。只见寒光一闪,几点剑花就向那人胸口点去。那人挟着一人,本在疾奔,想要躲避亦是不能。急切间那人想也不想,急使一个千斤坠,硬生生停住不前,呼呼两掌连拍,就向杜谦拍去。 杜谦想要闪避,拳力已至面门,好在那人也不想伤他,拳至面门忽地一转,就向杜谦肩上拍去。杜谦身子一侧,闪过两掌,剑尖刚一触地,一个空心向后急翻,剑尖忽地向上一撩,只见得两块碎布如落叶般四下飞舞,岳霁云蒙在脸上的面罩竟被杜谦一剑划破。 杜谦一剑得胜,本该高兴。哪知一瞧那人竟然是岳霁云,手中动作迟缓,呆在一旁,哑然失色道:“怎么是你?” 岳霁云哪里解释的清楚,迟疑一步,后面秦明与张胜便追上前来,眼见杜谦站在一旁未动,还以为他已遇险。悲愤间全力出手,张胜力斧“唰”地一声,拦腰向岳霁云砍去,后面张胜相继出手,长枪一点,就往岳霁云背心挑去。 岳霁云也被攻了一个措手不及,两眼注视着杜谦,半天说不出话来,哪里还有心情去想后面两人攻来的招式。只觉得背心一凉,往后一瞧,两道寒光一闪,也不闪躲。只是寻思:“反正也解释不清楚,还不如便宜了两个兄弟。”心中打定主意,眼一闭只等就死。 辛夷忙踏后一步,身子一侧,闪身在秦明身后,手指连点,使开浮花点穴手法,在秦明手腕一点,秦明手中长枪好似会转弯一样,枪到中途,忽地一变,就向张胜刺去,这一下不仅是秦明奇怪,就算是张胜也绝匪夷所思,忙回斧一挡,格开长枪,向秦明骂道:“臭小子,你干嘛呢?故意的吧!” 秦明不敢大意,未成想到一个小姑娘身手都这般不凡,心知他手上有古怪,有心想要多看她几招,长枪一转,唰唰唰长枪连点,分别向辛夷肩膀,手腕,脚跟点去,辛夷身随枪走,闪身向左一避,右手抓住枪尖,身形一闪,左手手指就向秦明胸口点去。两人枪来指往,辛夷使开浮花点穴手法,招式灵动,一套指法使完,竟然奈何不了秦明,心下暗暗焦急,想到一个秦明都对付不了,还怎么脱身呀? 张胜见秦明久不能得胜,还以为他不是辛夷对手,斧头一挺,侧身就向岳霁云削去。只见得眼前突然一片白茫茫,才走得两步,拿斧的手,隐隐有些吃力,暗叫“奇怪。”大叫道:“这烟有古怪,大伙小心。” 只听得耳旁一声低喝“走”,虽干脆利落,也是悦耳动听。三人暗暗好奇,忙掩鼻挥舞手中利刃,将周身护住,待烟雾散去,四周一片黑漆漆,哪里还有那两人声影? 张胜秦明二人忙奔到杜谦身旁,见他并未受伤,二人这才宽心起来。秦明疑惑道:“杜兄弟,那人是谁?是我们仇人吗?” 杜谦只是摇摇头,道:“这里雨大,我们还是先回去。”说毕当下带头,右足踏前,快步就向前走去。秦明二人无语,两人相互对望一眼,也跟随而去。 徐宁本来被岳霁云震昏过去,被雨水一冲,早就冷醒过来,见杜谦等人灰溜溜回来,一瘸一拐道:“那人是谁?出手这么狠辣,分明就想置我于死地。” 杜谦只是不答,秦明抬头见边上果然有一个山洞,忙道:“这里果然有个山洞,我们先进去避避吧。这外面这么冷,进去暖和暖和。”当下四人鱼贯而入,徐宁见山洞内有一个火堆,尚有余温,取出火石,又另生了一堆火堆。 火光熊熊,照在各人脸上,四人俱都一暖,谈起刚才之声,都是哑然失色。秦明道:“杜大哥,你跟那人交过手,没有发现那人是谁吗?”张胜见杜谦不说话,皱眉道:“我跟毒宗打过交代,那女子所使招式鬼魅得很,尤其是那毒烟,只有毒宗之人才有这个,好在这烟雾只是迷魂药,不然我们今天定要折在这里了。” 杜谦正色道:“与我交手这人,便是岳大哥。”这话一出,三人皆都一惊,张胜结巴道:“这。。。。这怎么。。。怎么可能。”秦明叹道:“岳大哥和毒宗之人在一起,说出去谁信,我看定是毒宗之人假扮,想要我们冤枉岳大哥。”转头向徐宁一瞧,冷哼道:“我们会主死的蹊跷,莫不是这两人捣的鬼,这事我们要先回去跟少会主说个明白。” 徐宁却是一笑,道:“人可以冒充,但那身手,没个十年八年,却是冒充不能的。”转头向三人看去,火光映在几人脸上,俱都是垂头丧气,心下得意,道:“我知道各位兄弟与岳霁云交好,但他勾结毒宗,这事看来抵赖不了。” 杜谦几人一言不发,徐宁也懒得再说。从马背上解下了四个大皮带,自己取了一袋,另外三袋分别扔给杜谦等三人,拔下皮带塞子,道:“大伙都来喝几口,别想那么多。”咕噜咕噜连喝了几大口,回头见三人坐在一旁,心事重重,自感无趣,冷哼一声,自顾自的在一旁喝酒。 四人两两相对,都各怀心事,谁都不开口说话,洞内只剩下火烧木柴发出噼噼啵啵之声,张胜无聊的调拨着火堆,一会看看秦明,一会望向杜谦,眼见外面雨越下越大,捡起边上大皮带,拔下皮塞,几口热酒下肚,只觉得全身暖烘烘地,心下一高兴,也不多想说什么,又猛灌了自己几口。 就这样喝得一会儿,忽听得洞外传来一阵唏嘘之声,脚步奇快,四人转头望去,却见是一个少年。 大雨淋漓,狂风呼啸。那少年在风雨中大步独行,气概不凡。秦明道:“这人是谁,轻功好厉害,也不知道是那方朋友,不好请教。” 张胜道:“不错,好久没有回来,年青后俊好些都不认识了,杜大哥,我们请他进来避避雨,呵呵酒交给朋友吧。”还不待张胜说完话,杜谦却皱眉道:“看来不用请了,那人已经过来了。” 三人离身站起,见那少年来得好快,箭步如飞,晃眼之间已轻飘飘落在数丈外,几人对望一眼,都感惊讶。顷刻之间,那人已经来到洞口,满脸歉意,爽然道:“大雨赶路,见这里有火光,不好意思叨扰了。” 张胜见这人说话爽快,笑咧咧道:“这小哥客气,我们兄弟正自烤火喝酒,小兄弟冒雨独行,我们还想斗胆相邀呢,没有想到小兄弟自行前来,倒是省了一些口舌。”那人“哦”了一声,大踏步走进洞内,笑道:“如此甚好,有酒喝酒最是可喜。”伸手捡起地上一个大布袋,解下布塞子,轻酌了小口。 徐宁冷哼一声,见这人进来招呼都不打,心下便有气。伸手一把抓住他的衣袖,冷笑道:“这位小哥,还不知道什么名号?”忽觉得那少年手腕如泥鳅般,从自己手中溜出,暗叫不妙。正要退开,才发觉自己手腕一紧,双手竟然被那少年反手扣住,正准备使劲挣脱,那少年嘿嘿至笑,喜道:“多谢先生的好酒了,不过就是太小家子气,喝一口就把你急成这样,还你吧。”手一松徐宁当即站立不稳,不住的后退。 秦明手一伸,把在徐宁后背,这才止住颓势,眼见徐宁满脸通红,知他吃了暗亏,心下又惊又喜。没有想到这少年不出手也罢了,一出手毫不犹豫。暗中收起小觑之意,忙迎上去,道:“少侠好身手,请这边坐。” 那少年冷哼一声,走进洞内居中一坐,说道:“看几位持刀弄斧,也算是走江湖的,不知道是那帮那派啊?” 几人见这少年也不过二十七八,说话这般老气横秋,不由又怒又气。只是想到几人也算旧走江湖,为难小辈也非自己所愿,若是被人知晓,说天下会欺负一个年轻人,岂非让别人笑话。当下几人冷哼一声,面目冷峻,徐宁却是一步踏前,怒道:“你这小子,知道我们是什么人吗?敢跟我们作对,也不打听打听。” 那少年望着洞外大雨越下越小,只是微微冷笑,秦明见他满脸敌意,取过边上酒袋,说道:“年轻人,有些本事啊,我看你刚才露的一手,有几年的功夫。但凡事须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你师傅没有教过你吗?” 那少年道:“我师傅傲气得很,从来不将旁人放在眼中。这点就不劳挂心了。”说着眼睛一斜,看向徐宁,道:“你们是谁,说出来看看能不能吓倒我呢?” “你,好你小子,当真傲气得很,早晓得我在酒中下点药,让你小子傲。”徐宁早就对这少年心生怒意,只是一直在强忍罢了。当下冷冷道:“天下会听过没有,我们就是天下会的,小子你怕了吧。” 哪知那少年不怒反笑,道:“酒里下药,我也不怕。这世上还没有能害得了我的药。只是没有想到你们是天下会的,嘿嘿嘿,天下会我倒是听过,说起来我到这里,便是来见一个人的。”转头向张胜道:“这人粗鲁,你这人倒是很好,我问你,岳霁云可是天下会的。” 张胜道:“你是谁?你认识他!”那少年道:“好说,好说,岂止认识,说起来我们也是朋友了。”抬头见几人兀自诧异,喝道:“都说天下会豪气干云,我看也不过如此,除了以多欺少,也没别的本事了。” 原来这少年便是紫薇岗被岳霁云击败之人,寻思若非一开始就被消耗了精力,也未必能败在他手上。想到此心下早就愤愤不平,相约在此约斗,哪成想岳霁云没有遇到,道是遇到了这几人,刚才与徐宁短暂一交手,已经发现这人非庸手。 徐宁怒极,被这少年如此羞辱,哪里还能忍得住。手腕一抖,长剑卷起几个剑花,就向那少年撩去。那少年身子一撑,退后数尺,寒风吹得袖袍瑟瑟作响。眼见剑来,也不闪躲,只是笑道:“好剑法。”身子一侧,轻飘飘躲过一剑。 张胜几人只见得寒光一闪,那少年也不知从哪里掏出一柄长剑,剑锋一转已将徐宁长剑卷住。 那少年冷笑道:“你们几个一起上吧,不然我可保不齐这家伙能在我手中活命。”左掌呼呼两掌就向徐宁拍,徐宁忙举掌相迎,哪知那少年掌到半途,忽地变拳,徐宁大惊,忙撒剑后退,胸膛还是被那少年击中,啪的一声被击倒在张胜面前。 徐宁一手抚着伤口,叹道:“这人是岳霁云的朋友,定是与毒宗有关,先将他拿住,不怕引不出岳霁云来。” 奔去。张胜三人各自抽出武器,大声吆喝,将那少年围在中间,杜谦拔剑纵身而起,剑光一闪,人已向那少年奔去。 那少年右手长剑唰唰唰,连刺数剑,剑光闪处,寒气逼人,逼退秦明,左手成掌,啪的一声,击在张胜的斧刃上,正要暗中加劲,忽觉得手臂酸麻,未成想到这人竟然有这般大力。暗叫不妙,张胜斧刃一转,一斧头劈来,那少年哪里敢挡,脚步连退,总算是他轻功甚好,一抬腿就退后数丈,在瞧刚才站立之地,早就被张胜的斧刃劈得乱七八糟。 那少年暗哼一声,笑道:“果然有几把刷子,看来小瞧你们了。”杜谦道:“打就打,废什么话,难不成我们还怕你不成。”手中长剑就向那人肩背刺去,跟着秦明张胜在旁助攻,三人联手,步步紧逼,未过十招,那公子爷便连连遇险,手中软剑如何是力斧对手? 秦明忽地斜窜而出,双手紧紧抱着那少年双脚,那公子爷大吃一惊,还未反应过来,忽觉得耳旁风声骤紧,张胜一拳已攻到面门。危急中下身不动,上身向后一扬,躲过一拳。眼见杜谦长剑一撩,就向自己刺来,忙抖动手中软剑,在空中一挥,登时将那长剑卷住,心下一喜,正要运劲回拉,只听得“嗤”的一声,杜谦身子好似轻燕一般,剑光一闪,已刺中了那公子爷手腕,好在杜谦并不想伤他,这才失了些分寸,不然那公子爷手腕哪里能保得住? 那少年与杜谦相互注视,适才电光火石交手,已知对方了得,那少年道:“足下可是一剑西寒的杜谦杜堂主?今日相遇,当真是荣幸。”杜谦见这少年穿着华丽,神态潇洒俊美,俨然是一位富公子,更是好奇,当下还是冷冷道:“不敢,看你刚才身手,也非庸手,不知如何称呼。” 那少年抱拳作揖道:“不敢当,我叫郭皓,无名之辈。“ 这人突如其来的现身,不但秦明等人未听过,就算是杜谦也是不相识。见他出手不凡,都是暗暗佩服,张胜道:“这公子爷将徐兄弟打伤,无论如何得有个交代吧。” 郭浩冷哼一声,怒道:“交代?我还要你们交代呢?你们竟然是天下会的,岳霁云不来,倒是让你们几个打头阵,也罢,让我练手也是可以的。”说话大吼一声,扔掉手中软剑,呼呼两掌就向三人击去。 杜谦等人正要开口询问,两股掌力就向自己拍来,忙挺掌相迎,全力以赴,哪知那人掌力还未拍来,便觉得浑身难受,心下一惊,暗叫不妙,只觉得双掌一转剧疼,犹如钢针如体般,急忙撒手后退,郭浩趁势后跃,凌空斜劈秦明。秦明早就发觉这人掌力不妥,身形一矮,从旁掠过,奔到杜谦身旁,眼见他双手发黑,叫道:“好小子,你使诈。” 张胜一对斧头使开,将郭浩缠住,回头见两人一脸焦虑,心下一慌,郭浩眼明手快,伸爪抓住张胜手腕,一脚将他踢飞。还不待几人反应过来,郭浩双脚一跃,骑上一匹快马,回头冷冷道:“江湖凶险,你们人多欺负人少,不使点手段,还怎么活的久。”一提马缰,人就要向远处奔去。 哪知那马走得几步,忽地跪倒在前,郭浩忙一跃而起,回头看那马时,已然倒在血泊中,心下吃惊,叫道:“什么人,鬼鬼祟祟的,是何好汉,有胆量出来一较高低。” 郭浩连喊数声,见无人答应,又气又恼。忽听得身后一个声音冷冷想起,回头望去时,见那人一身白袍,双脚站在边上树丫上,随风上下摇摆。不由眉头一皱,暗暗称奇。心知轻功练到绝顶,能在水上飘摇,然则这都是师傅说起,自己却并未见过。 那白袍老者自然便是穆虹,眼见得这人出手奥妙,有心多看了几眼,没有想到不留神,差点就让这小子逃脱。穆虹冷冷道:“你说我们以多欺少,今天我就一人来试试你的手段。”说毕双手如电,冷喝道:“想走,留下点东西吧。” 郭浩眼明手快,脚步虚晃,避开穆虹双掌,哪知那穆虹身子如同鬼魅般,如影随形。郭浩心下一急,一双肉掌挥舞,使开毒手印来,全力抵御,护住周身。穆虹未了得这人手段这般了得,只觉得他每掌拍来,都是劲道奇特,心知他掌上有古怪,当下小心翼翼,使开天罗地网,四面八方都是人影,即便郭浩掌力在厉害,都递不近他身旁数尺。 穆虹与郭浩相互拆斗数招,见他掌力劲道甚大,出掌凌厉,内耗也会不小,只需对持一段时间,定会吃不消。当下窜高纵低,一会儿左,一会儿右,郭浩不提防之下,啪啪啪接连中了数拳,好在穆虹并不要他性命,自也无大碍。 郭浩心中慌乱,穆虹双掌搭在他肩背,正要使劲将他抛飞而出,哪知郭浩身子忽地一闪,从怀中掏出一把物事,就往穆虹身上扔来。穆虹身子一跃,只见得眼前白雾雾一片,叫道:“毒烟,你是谁。”郭浩冷哼一声,站起身来,扬长而去。 穆虹也不敢追击,隔了许久,见周围一片静悄悄,这才走向杜谦等人身旁,见他们伤势不轻,忙取出信物烟花,就地一放,未过的许久,便有天下会人众到来。 穆虹冷眼瞧着几人,冷冷道:“这是怎么回事?”徐宁不敢隐瞒,当即将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将出来。穆虹冷笑道:“又是毒宗,看来这事慌不得,我们先回去再说吧。” 几人正说着话,只听得东首隐隐有人声传来,未过片刻,李子规便带着十来人赶来,见几人横躺在一旁,心下诧异。张胜受伤最轻,当即站起身,搀扶杜谦,欲向李子规行礼。 李子规随意的摆摆双手,皱眉道:“杜先生,这是谁干的?”也不敢隐瞒,当下将几人所遇事情经过一五一十说了出来,见李子规脸色铁青,心下直犯嘀咕。只听得李子规轻声道:“好在没有伤了大伙,这事我们要从长计议,先回天下会在说吧。” 忽听得有人哟呵一声,大叫道:“不好。”“哎呀,徐兄弟,你怎么了,快醒醒。”穆虹飞身一跃,已围在徐宁身旁,见他一只手臂都呈暗黑色,闭目不省人事,脸上也没了往日神气。伸手一探鼻息,惊异道:“怎么回事,刚才还好好的,没啥大碍,怎么会这样?” 李子规见他模样,显然是中了剧毒,担心道:“徐兄弟被奸人所害,穆师傅你也束手无策吗?”穆虹摇头不语,冷冷道:“这般霸道的毒药,即便是我,也差点着了他的道,不管这人是谁?终究与岳霁云脱不了干系,看来这事要着落在岳霁云身上了。”忽地皱眉道:“杜兄弟,你脸色怎么了?” 杜谦只是不说话,双手乱舞,哇哇大叫,众人一时间皆不敢靠近。张胜忙跑过去,要将杜谦拦住,被杜谦伸手一拽,道:“张兄弟小心,杜兄弟现在神志不清,你去了也无济于事。” 张胜急道:“少主,这该怎么办?杜大哥刚才,刚才就是与那人斗了两掌,怎么会这样啊?”跄踉一声响,杜谦忽然摔倒在地,手臂酸软,好似不听使唤般。李子规心下俱惊,大喊道:“先将他控制住,别让毒血在往上留。” 只见得青光一闪,嗖的一声,穆虹一刀已将杜谦半条手臂划拉下来。张胜大叫道:“穆虹,你小子要干甚么。”斧头一挺,就向穆虹拦腰砍去,穆虹忙纵身一跃,避开一斧,这一下张胜更是生气,骂骂咧咧道:“好你穆虹老儿,你还敢躲?” 李子规忙将穆虹拦在身后,叫道:“张大哥,你先住手,听我说两句。”张胜只是不理,杜谦忍痛扑上,一手拉住张胜,痛苦道:“张老弟,穆堂主都是为了我。” 李子规此时早已站在众人中间,见无人再说话。道:“杜兄弟中了毒掌,毒素顺着手臂流入心脏,到那时候就真的凶多极少了。”说毕向徐宁看去,眼带不忍,叹道:“还好杜大哥武艺高强,这事定不能这般善了,我们定要这人偿命不可。” 其余众人想到一人惨死,一人伤残,俱都忿忿不平,当下李子规安排几人照料杜谦等人,正要领着众人回去,黑夜中只见得前方几点火光一闪,照得前方一片通明。穆虹皱眉道:“这是什么邪魔之教在前会面,当真岂有此理!”李子规心中直犯嘀咕,有人在自家门口做这等事情,岂非是仇人不可? 李子规隐隐觉得不安,交代几句杜谦之后,唤过数人,跟随穆虹便往前赶,才走的半盏茶功夫,已能看清前方道路。此时天已要亮,大雨早已停歇,几人清装前行,速度奇快,正行间,突然穆虹一招手,做个停的手势,轻声道:”小心,有人!“话音刚落,李子规只觉得耳旁生风,正要出声询问,哪知寒光一亮,一道利刃就向自己飞来,好在穆虹眼明手快,招手间就将其抓在手中,低头一见,竟然是一柄明晃晃的飞镖,左手疾挥,向其中一个方向击去,只听得一人”呜呼“一声,从树上掉了下来,众人还未来得及叫一声好,黑夜中一个人影一晃,叫道:”什么点子,敢来多管闲事。”穆虹道:“你又是何人,敢在此搞邪魔之事,定非什么良人。”那人哈哈一笑,也不知理会众人,早已消失在人群中。 李子规叹道:“这伙人手法狠辣,也不知道什么来历,幸亏穆堂主心细,这才没有着了他们的道。”穆虹只是道:“来者不善,这伙人敢在此闹事,定是心怀手段。”李子规也不在说话,点了点头,眼见穆虹往前走去,几人当即跟随而去。几人越走越快,走了半里路,听得远处有人吼道:“好小子,果然有点手段。”听声音正是索平等人,李子规心下暗自好奇,莫不是岳霁云等人又折回。不由好生头疼,急忙打一个手势,让穆虹等人停住脚步,眼见的前方人影若隐若现,几人四散分开,各自找了一个隐蔽之所。 几人都非庸手,又是黑夜,那些人哪里能知晓四周尽然还有他人暗藏。此时雨早已放停,李子规透过火光,见得前方围了二十来人,打扮古里怪气,将索平等人团团围住,心中暗叫不妙,定是索平等人四处寻找岳霁云,才遇到这般怪人。 眼见的几人满脸煞气,冷哼一声,正要率众而出,被穆虹轻轻一拦,满脸不悦,道:“穆堂主,你这是何意?”只听得穆虹反问道:“少主,你知道这些人是什么来历吗?”李子规只是摇头,穆虹这才接着说道:“这些人都非中原人,你看前方几人乃是东夷人,边上几人是高丽人。” -李子规“哦”了一声,心道:“这些小帮蛮人,敢在这里撒野,今天正好将他们一网打尽,也叫会众知晓,我这少会主也非浪得虚名。” 穆虹好似一眼就盯出李子规的想法,道:“我们天下会在北方称雄,无论什么人,都要给我们面子,不敢在我们的地盘闹事,也不知道这些人什么手段,我们先看情况不对,再出手也不迟。”李子规暗自点点头,心道老江湖所说必不会错,向边上几人做了一个等的姿势,随即注视做前方。 此时索平等人被围困中间,见周围几人眼神冰冷,心中冷哼一声,刀光一闪,随即一人便被砍翻在地,精神一振,双刀飞舞将几个受伤之人护住,森然道:“你们这般小人,爷爷我这双刀专杀你们这般蛮子,怎么都惜命,不敢来造次了。” 边上几人相互对视一眼,心知这人功夫厉害,都吃过好几次亏,哪敢在上,叽里呱啦说了一大堆,最后才有人小声道:“老家伙,就算你再厉害,还能护得了边上几人的性命不成,我们不想与你们为难,只要,只要你把东西还给我们,我们自然就走。” 索平哈哈大笑,见这人说话吞吞吐吐,不答反讥笑道:“你这小子,怎么看也不像蛮子,怎么跑去做他们的说客了。”那人当即哭哭泣泣道:“我也不想的,只是被这些人逼得没法子。”索平冷哼一声,叹道:“就是你这样的汉奸多了,我们才四分五裂的。大不了就是一死,什么逼迫不逼迫的,我看你就是一个怕死的窝囊废罢了。” 边上一个汉子见两人说了一大堆,早就不耐烦,怒道:“你这个老家伙,我们客客气气的,你倒是嚣张起来了,我管你什么阿猫会,阿狗会,在不将那口袋交出来,我让你好受。” 索平暗哼一声,望了望几人守着的一个大袋子,心知里面必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当即大笑道:“你们这群倭脚矮人,不在你们东瀛岛上好好待着,敢在我们中原为非作歹,此事被我撞见,让你来的回不得。哼哼。”话音刚完,只听得嗖嗖两声,几点星光飞过来,索平凌空闪身避过,接住了一镖,跟着摔手一扔,只听得一人“啊”的一声,中镖滚落一旁。 索平又击退一人,心里却一点都得意不起来,这些人来得突然,个个也非庸手,若非心有顾忌,自己几人早就不够他们收拾。不由暗暗焦急起来,嘴上却是大笑,道:“嘿嘿,卑鄙小人,想偷袭我,爷爷可不是好糊弄的。”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摧刀断雪 众人恼羞成怒,叽里呱啦一大堆,众人各挺兵刃,“喲嘿”声中一拥而上,只听得噼噼啪啪之声不绝于耳,索平单刀舞了开来,呼呼连劈,将几人的飞镖一一击落,右脚一撑,随即分身而起,左脚连踢,正中一名东夷人的胸口。力道威急,那东夷人闷哼一声,便向后飞了出去,摔倒一旁,另外两名东夷人连忙挥动单刀,向索平砍去,被索平左拐右跃,避开了两刀,跟着长刀一挥,快速无伦,虽是以多击少,兀自不落下风。 众人又斗了数回,始终都未将索平拿下,不免心焦如焚。正在这时,只听得远处一人怒道:“这么多人,连一个老家伙都收拾不了,还怎么出来称霸,这太有损劳资的英明了。”索平心下一惊,抬眼望去,才见得后面不知何时,一人站在众人身后,两眼直勾勾的看着,让人心有余悸。那人冷哼一声,双手一动,一掌扇在边上树枝上,那树晃得几晃,便有人“哎呦”传出声来,身旁之人纷纷倒向一旁。索平忙凝神细看,忽觉得耳旁风声骤紧,前方几点星亮突向自己袭来,势劲甚大,忙回刀格挡,铛得一声,手臂酸麻,长刀隐隐有些拿捏不住。心下一惊,乘势一退,人已飘飘落后数丈,回头才发觉长刀上沾满了雨水。原来那人这一掌拍在大树上,顿时击得落叶带着雨水冲向人群,众人背对着他,猝不及防一一中招。 那人哈哈大笑,人已顺势窜上了边上树枝上,随风上下起伏,冷冷看着索平,抚须笑道:“索老头,你怎么还没有死啊?” 这人出手间,就将众人打发,连眼皮都不抬一下。索平心下奇怪,左右相顾,见这些东夷人被打伤,都是敢怒不敢言,毕恭毕敬的跪倒在一旁,瑟瑟发抖,却是不住磕头。忙长刀一挺,拦在身旁,向那人瞧去,见其身材消瘦,气宇轩昂,好生潇洒。不由心下一叹,暗道:“好一个仙风道骨之人!” 那人见索平一脸诧异,嘿嘿大笑,喜道:“怎么,才这么点时间,你倒是不认识我了?”索平好半天不敢说话,见这人问起,这才道:“你,怎么是你,你不是,不是已经。。。。。。!“ 李子规躲在树下草堆中,满脸疑惑,向边上穆虹看去,见他一脸忧虑,不解道:“穆堂主,这人什么来历,怎么索师傅这般怕他?”穆虹两眼直视那人,喃喃道:“这人汉名柳生剑,乃是东夷人,几十年前,远渡过海,可惜路上遇到风浪,要不是会主,早就死了。只是没有想到,这人表面和蔼,其实来中原,早就有歹念。他觊觎我中原博大精深,背后偷看会主练功,想要学个三招两式,最后被会主发现,这一交手,才发觉是一个练家子。这人出手狠辣,招式又怪异,好些弟子都伤在他手上,最后败在会主手上,咳,当时这人也没有怎么兴风作浪,就被会主击败,不然指不定会掀起多大灾难。会主谈起这人,至死都心有余悸。”说着向李子规一望,郑重道:“这人来此,定非善内,早知今日,当日就该让这人死在海上,免得这般烦恼。” 李子规心知练武习艺都是各派隐私,不得应允,都不能偷学,更何况暗中偷窥。若是练到一半,就被人打扰,轻重受伤,重者尚命之事,多不胜数。不由心中对这人好生反感,随即转念一想,这人刚才随手一挥,便有这般威力,又看他刚才对众人态度,十分自负,若是平凡武学,定会不屑一顾,肯定是家父武艺非凡,这才起的歹念,不由心中好生暗伤,可惜自己不是练武材料,若自己学的几招半式,也不会这般束手束脚。 柳生剑看着索平,冷哼道:“索老头,你也算了得,我今天不杀你,你走吧。”索平哪敢违拗,心知自己不是柳生剑对手,若是留在此间,也没有多大意义。回头看到那大袋子,心知这里面定是这家伙不知做了多少坏事,里面必是各门各派的心血,若是被这人这样带回,他日卷土再来,也不知多少人遭殃? 索平心下一发狠,郑重道:“柳生剑,这里面的东西可是。。。。。。。!”“索老头,放过你已经是我最后的底线了!”柳生剑忙打断索平,叹道:“你也是老江湖了,不该你知道的,你就不要知道的那么多,知道的越多,越危险。你可千万不要再挑战我的底线了。” 索平冷哼一声,叫道:“柳生剑,我虽不是你的对手,但你要想害人,我就算死,也不能让你这么顺利。” 柳生剑冷哼一声,笑道:“就凭你,哼哼,以前我旋风腿还未炼成,这才输给李晟半招,这次我卷土再来,岂是你这老儿能挡的。”话还未说话,人已随风而起,轻飘飘落在索平身后,左手平推,掌风响起,索平忍痛跳起,就要向旁躲避,哪知柳生剑掌未至,忽地抬起一腿。钩住索平右腿,亲亲一拨,索平当即摔倒在一旁。 柳生剑怒道:“早就告诉你,我的腿法厉害,你还不信,嘿嘿!怎么样,你服不服” 柳生剑一招得胜,大喜过往,伸手就要往索平肩上抓去。哪知索平就地一滚,躲过一抓,跟着双脚在边上圆石上一撑,人已穿过柳生剑胯下,右脚忽起,快如闪电般在他脚腕踢去,好在柳生剑见机奇快,急使一个千斤坠,身子也晃了几晃,这才稳住阵势,未被索平击倒。不由心下恼怒,只听得索平笑道:“柳生剑,你服不服?” 柳生剑叫道:“好你个索老头,倒是小看你了,也罢,看在你以前对我有恩的份上,别怪我不给你机会,若是你能挡的了我三招不死,这些人我都给你又何妨?” 索平冷哼一声,道:“柳生剑,你倒真的以为自己天下无敌,可知天外有天,我中原武人高手如云,索某不才,倒是要领教高招了。”柳生剑也不搭话,纵高跃起,身手就向索平手腕抓去,索平哪敢硬接,长刀回转,护住周身,眼见柳生剑大手招来,长刀就向他手腕削去,心知他腿上功夫强劲,暗中处处留意,生怕他突然发难。 索平长刀削在柳生剑腕上,心下高兴,暗自加劲,刀子一沉,要将他手腕削断。哪知柳生剑手腕翻转,已抓住刀刃,急忙使劲往回拉,那长刀本是沉重异常,这一拉竟无半点回挡抵力,好似鸿毛般轻重,身子蹭蹭蹭后退,柳生剑早已乘此机会,人已跟着长刀跃起,左腿一起,就踢中索平胸口,人在空中一转,退开数丈,笑道:“这是第一招,第二招可来了。” 话音未完,前方人影一晃,捡起边上长剑,只见得寒光一闪,一道剑气就往索平袭来,当啷一声,就把索平手中长刀折断,右手汩汩不住流血。索平慌乱之下,左手下意识的护住右手伤口,眼前一道利剑已离咽喉不过两指之距,不由暗自皱眉,柳生剑冷冷道:“这是第二招了,就你这本事,哼哼,你若是服一个软,我今天就暂且放过你。”说毕抬腿一脚,就把他踢飞出去。 索平勉力站起身来,兀自不卑不亢,嚷道:“劳资还没有死呢?你已经用了两招了,还有最后一招,你这点手段再厉害,使出来就是,我还会怕你不成。” 柳生剑冷哼一声,冷冷道:“你这老头,还这般嘴硬,这个时候,还惦记我的东西,当真好笑。你今日要想死,成全你又何妨。”手中长剑一挺,虚晃晃就往索平胸口刺去。 索平此时哪里还能抵挡,只是不住后退,早就知晓这人不止腿法厉害,剑法更是一绝,不由心下暗叹:“看来这番要命丧此间了。”左闪右避,那剑尖始终离自己不过数寸之距,心下大骇,危急之际,只听得当啷一声,柳生剑长剑回转,将击来之物格开,一个少年忙站起身来,挡在索平身前,两眼直视柳生剑,叫道:“索师傅,这人厉害,你还是赶紧逃吧,不用管我。” “你们谁都走不了。”柳生剑冷哼一声,叹道:“真以为这是你天下会,向怎样就怎样?”柳生剑此时早已动怒,若刚才出手还尚留情面,这次却是非同小可。身影一晃,就欺身到少年身旁,左肘就向他胸口撞去,待得这少年警觉,早已来不及,啪的一声,已然中掌。柳生剑劲道甚重,那少年当即背摔飞出去,想要站起身来,却是半身酸软,动弹不得。 柳生剑正要想索平出掌,忽见得四方都是掌影,一掌掌都想自己头顶猛拍下来,登时吓了一大跳,危急中忙挺直身板,右臂甩出,与那人掌影击打在一起,瞬息之间,那人手掌忽的变爪,抓住柳生剑衣襟,人在空中突使一个千斤坠,跟着使劲一抛,就将柳生剑抛飞出去。 哪知柳生剑人还未落地,脚尖在地上一撑,已顺势倒飞出去,这才止住退势,但身子还是被摔飞出去,心下好生气恼,抬头看清来人时,不由眉头紧皱。 原来李子规见索平好几次遇险,早已按捺不住,手一招呼,众人当即悄悄围了上去,穆虹趁柳生剑不背,当下抢了先招,这才一击得胜,待柳生剑回过神来,穆虹早已扑过来,总算他武功了得,这才未受伤,心下也是暗道侥幸,正自盘横之时,忽听得有人“哎呦”出口,忙回顾四周,才见自己带来的好些人俱都倒在地上,眼含疑惑,怔怔看着柳生剑,到死都不清楚怎么回事? 柳生剑心下悲愤,明知是天下会众人下的手,当即不怒反笑,见周围突然围满了人,道:“阁下便是穆堂主了吧!”见穆虹站在索平身旁并不答话,接着道“|都言你天罗地网式厉害,今日老夫领教,果然不虚。这一手是你的拿手绝招,偷鸡摸狗了吧,久仰久仰了。” 穆虹知晓他指桑骂槐,当下也无言辩解,只得冷眼相对。却听得背后一人叫嚷道:“什么久仰久仰,这招可是我们堂主的偷龙转凤,这都不知道,还说什么久仰久仰,我看你倒还人模狗样,说话却是阴阳怪气。”来人是一个粗眉汉子,竟然是三虎子,背后跟着李子规大踏步走来,听的三虎子骂骂咧咧,便有些不悦,怒道:“三虎子,呱噪,见着前辈岂能无礼,还不上去道歉。” 三虎子愕然,李子规却是冷冷道:“什么偷鸡摸狗,偷龙转凤,招式都是人定的,若对手是龙啊凤啊,穆堂主这招自然便是偷龙转凤了,若是什么阿鸡阿狗,这个自然。。。。。。!”李子规忽地打住,满脸歉意的向柳生剑作揖,众人却是轰然大笑,想到李子规明面上说着招数,实则暗骂这柳生剑,都心里乐开了话。只是柳生剑涨红了脸,看这说话少年也不过二十来岁,说话却是语中带刺,心下一寒,暗暗留心起来,哼了一声,叹道:“你这小子,倒是鬼心眼多。” 当下便有人骂道:“什么小子不小子,你这老家伙见到我们少主,还敢嚣张,找死不成。”李子规忙上前作揖道:“小可李子规,多听家父谈到前辈,说前辈你隐忍负重,倒是无缘相见,今天小可也是第一次见,当真家父未骗我。” 柳生剑“呸”了一声,心道什么隐忍负重,说的好听,看李晟磊落光明,没有想到这小子滑头的很。只是冷笑对答,“原来如此,你是李晟的儿子,当真是极好的。正所谓虎父无犬子嘛,你老子欠的债,便先从你手上讨些利息吧。”柳生剑说打就欲动手,脚步一踏,就飘了过来。 李子规忙做了一个暂停的手势,一把拦住柳生剑,笑道:“阁下想要收债,小可自然要奉陪。自然我们中原人讲究一个理字,你说要收债,不知道这债是从何而来,再讨也不迟。” 柳生剑叫了一声“你!”却是接不下口,众人也是一头雾水,这事终究知晓之人不多,柳生剑自然不会说,硬生生停住脚步,满脸怒气。李子规心下却是好生为难,若是他这一出手,定是势如破竹,自己哪里能是其对手,这里的人谁又能挡?不由好生着急,见索平双颊渗汗,面庞扭曲,定是受伤不轻,忙招呼人给其简单处理一番,最后看向边上几人,不由眉头一皱,轻声道:“你们是何人,怎么没有见过你们?” 三虎子当即叫道:“少主,这些东夷人都不是好人,他们不只抢这些兄弟的东西,还打伤他们,我们几个兄弟见了,哪里能忍,这才打起来。”李子规“哦”了一声,回头向柳生剑望去,见他冷冷注视着自己,笑道:“前辈如此作为,岂不让江湖好汉笑掉大牙。” 柳生剑道:“他们不也受到惩罚了吗!”柳生剑随意瞟了地下几人尸体,道:“小子,今天的仇倒是结下了,老夫争辩不过你,手底下见真章吧。” 柳生剑怒火上冲,身子一晃,已经欺身到李子规身旁,他恼恨李子规竟对自己如此轻视,立时长剑抢攻,连使绝招。穆虹一直就对柳生剑暗自戒备,见识过他厉害,哪敢大意,只怕柳生剑突起发难,身形飘忽,拳打肘碰,瞬息间连变了几十招,就与柳生剑斗在一起。 众人看得目瞪口呆,有人忽然叫道:“这是穆堂主的鹰击长空!”那边便有人叫道:“这是穆堂主的飞花连雪手!”叫声还未止,穆虹又换了好几下拳法,中间还夹着几招掌法,都是稀疏平常,叫人眼花缭乱,摸不着头脑,不管穆虹如何变招进招,都被柳生剑闪避腾挪躲过去,脚步连阙,进退自如,好生潇洒? 两人又缠斗了十几招,拳影剑招中,柳生剑长剑横撩斜刺,也是递不进他身旁,心下又是赞叹又是惊讶,忙收剑退出战圈,笑道:“你倒也算有些本事,小老儿不使用些本事,还真不能让你信服了。”说着左足站定,右脚划圈,道:“我就站在这圈中与你相斗,你若能将我逼出圈来,便算你得胜,你看如何?” 穆虹行走江湖,何曾被人小觑。见他自己走进圈中,大喊一声,身影一闪,已经欺身过去,柳生剑蹲下身子,眼见四面都是人影,身形灵动,掌影翻飞,哪里还守得住门户,不提防之下,啪啪啪接连中了三掌,穆虹忌惮他武功了得,并未敢使全力,但也疼得柳生剑好生难受,穆虹眼见他兀自苦苦支撑,步步后退,大喝一声,身子绕到他身后,掌去如风,双掌平推出去,只听得“嘿”的一声,穆虹双掌刚与对方肩头接触,立觉柔弱无物,好似击在棉花堆中,暗叫不妙,真要后退之际,柳生剑侧过身子,一脚就将穆虹钩住,双掌夹住他脑门,喝到:“你可服了么?” 原来穆虹天罗地网式厉害,步伐灵动,兼之掌法威猛,两厢配合之下,柳生剑只有挨打的分,又如何能反击?索性自己画地为牢,让他少了些戒心,忍疼受了他几掌。穆虹不知有诈,大意之下竟被他抓住,心下暗惊,只听得“咔嚓”一声,柳生剑口中说着话,手上却不停歇,哪里会放过此等机会,一掌就将穆虹右腿击断,摔飞出去。 李子规一见大惊,双手一挥,叫道:“结阵!”刹那间,天下会弟子中突然奔出八人,后面又有十六人抢攻围上,李子规怕柳生剑伤害穆虹,趁柳生剑还未反应过来,急道:“布铜墙铁壁阵!” 当下几人众跃而出,三人分刺柳生剑肩,腹,腿,柳生剑剑法一撩,轻轻挡开刺来的三剑,正要还得两剑,哪知又有三人从背后斜刺过来,也是分刺肩,腹,腿,柳生剑心下吃惊,忙长剑回撩,护着周身,左闪右趋,后面又有几人长剑横劈,俱是分刺柳生剑周身,逼得他左支右绌,暗暗称奇,竟无半点还手之力。 柳生剑长剑唰唰,挡开几人攻来的招式,回头又有两人就地一滚,嚓嚓几根铁链脱手而出,竟然挽住手中长剑,正吃惊之时,边上又跃出两人,呼呼两掌从旁侧击,几人出手迅捷,连绵而上。柳生剑哪敢再硬接?只得撒手撤剑,人已跃出一旁,笑道:“你们天下会居然还留了这一手!”这话说口中说得轻松,倒也不敢大意。凝神接了数招,身子半蹲,忽的双脚互扫,交替连接,顿时击得落叶翻飞,如同一条巨龙般,威势甚大。 几人又斗了数回合,柳生剑腿法凌厉,忽起一脚踢飞一人,精神一振,凌空纵身飞起,就向李子规身旁扑去。哪知人在半空,腿上就被两条铁链拴住,诧异之下想要借力已是不及,铛铛就被拖下地来,撞在边上的碎石上,击得粉碎。 柳生剑大骇之下,忙跃起身来,凝神接招,耳听得李子规在一旁喊叫,众人各走分位,便知此人是在指挥。只是又斗得数回合,便渐感不支,李子规哪里能放过此等机会?心中盘算柳生剑退步方位,高声叫道:“打他脚!”两天铁链犹如苍鹰般,快如闪电般又击打过来,柳生剑忽地停步,硬挺刺来一剑也不退避,伸手一招,已将铁链握在手中,身形一闪,如同巨蟒般笔直撞向身旁一人,这一下怪异奇特,那人只觉得劲风扑面,急忙低头想要闪避,柳生剑强拽铁链横扫,卷住那人身子,回力急夺,那两人力气不及,顿时被撞得筋折骨断,倒在地上。 柳生剑性格本和善,东夷柳家是一个大家族,其成年学的家族血月剑法后,打败了许多对手,号称无敌。未成想竟引来了许多挑战者,初时还能耐住性子,将其一一打发,到得最后,挑战者越来越多,都以击败柳生剑为荣,柳生剑愤怒之下,出手再不留情,这血月刀法煞气甚重,鬼魅妖奇,越到最后,威力越大,能蛊惑习练者心智,收发不能自如,上门挑战者非死既惨,绝无在用武之地,到得最后竟然没有一个人是其对手。不免很是伤感,自觉天下虽大,却无一个对手。他本是一个武痴,以为这一生也就如此,机缘巧合之下,听得中原高手如云,便心痒难耐,当下瞒着家人,漂洋过海,便是为了见识一下中原高手,结果在海面上飘荡了数月,遇到风暴,自己随身带的家将及仆人都葬送在海上,若非遇到天下会李晟,自己早已命丧。柳生剑被救,大是感恩,想到自己这番生死,好生忏悔,连连称谢。然则江山易改,本性却难移。无意间见识了李晟出神入化的手段后,好胜争强之心突起,自觉非其对手,便趁其不备,暗自偷窥,如此一个月都未被发现,不由心下窃喜,也就放松了警惕。哪成想被闯入的索平发现,这才知晓这人心思不纯。柳生剑当下抢的先招,偷袭了李晟,一剑就刺中了李晟胸口。李晟乃是中原一等一的好手,当下忍痛一把抓出柳生剑,单掌迅如闪电般,一掌就将其击伤,眼看人影闪动,柳生剑心知血月剑法厉害,也未必是李晟对手,加之自己已被打成重伤,四周都是敌人,只得一咬牙,狼狈逃了出来。这一离去,三十余载有余,想到自己逃离时的落魄,暗暗下决心,苦思李晟招式破绽,勤练柳生家的剑法,一学前耻。 李子规自然不知晓,眼见柳生剑变招奇快,击退两人,跟着左掌一挥,击退一人。右手拔出刺中胸口的剑刃,双手抖动,寒光一闪,一人被刺翻在地,不要精神一振,见其余几人步伐杂乱,不成模样,哪里还能给其喘息自己,身子略晃,使开血月剑法来,当真是狼如羊群,还有谁能抵挡?唰唰唰又有几人被刺翻在地。此阵乃是李晟专研而出,本来是要岳霁云在其中做阵眼,其他二十四人各持剑,刀,枪,链,鞭分持四周,伺机而动,端的是快捷无伦,只要敌人深陷其中,定会眼花缭乱,只有招架之力,哪有还手之功。只是此阵诸般变化,只有阵中人才知晓,李子规虽见此阵甚多,却多是纸上谈兵之效,遇到一般高手还能对付,然则柳生剑武艺岂是一般高手能比肩。 此时穆虹已经醒转,索平忍痛站起身来,眼见敌人势大,二人聚在一起商议。索平道:“现在情势危急,若不能见这人制服,也不知道有多少人遇害了。”索平皱眉道:“我们天下会有一舵,三堂,六堡,分散各地。只要会中高手聚齐,谅这厮也不敢嚣张,现在当务之急是保得少主安全,不然我天下会颜面何在?” 两人兀自争论,李子规满脸不悦,喝到:“这老儿武动厉害,大伙不可与他硬斗,放暗器!” 当下便有数名弟子同时掏出手中暗器,飞镖,袖箭,纷纷向柳生剑射去,柳生剑长剑连挥,如同蛟龙出海,将几件射来的暗器挡开,只听得“啊哟”之声,顿时好些会众被暗器击中,这些暗器虽非都击在要害,然则柳生剑反击之力都暗含劲力,当下便有好些弟子被击晕过去。 柳生剑心念一动,人已跃起,一把抓住李子规后心。穆虹索平二人大惊,喊道:“别伤我少主!”两人纷纷出手,就向柳生剑抓去,哪知柳生剑也不与两人争斗,直接将李子规推在身前,当下二人不敢在相攻。 李子规心下慌乱,却是满脸堆笑,道:“柳前辈武艺高强,今日一见,传言果真不虚。” 柳生剑冷然道:“素闻天下会人才济济,在下本想前来拜会,李少主何以一见面就想要给老夫一个下马威?” 穆虹等为他威势所俱,心存惧怕,哪里还敢争论。李子规忙道:“那是柳前辈误会了,前辈武艺高强,我们素来敬仰,只是无缘拜会而已,今日蒙老前辈光临,那是欢喜不过了。” 柳生剑娇气逼人,过了一会才叹道:“你们会主呢?若是他知道自己的儿子是这等样子,也不知晓他是什么表情!”说着哈哈大笑,李子规听他语带讥讽,敢怒不敢言。只觉得肩背异常疼痛,柳生剑五根手指若钢钳般,哪里挣脱得了。索平“呸”了一声,骂道:“若是会主活着,那有你嚣张的份!” 柳生剑心下诧异,怔怔发呆不说话,过了良久道:“天下好手,又少了一个,当真是可惜啊!”转头看了李子规一眼,道:“没有想到李晟枭雄一世,尽然生出这样的儿子,一点武功都不会,看来也不需我动手,谅你们也翻不起什么大浪。” 柳生剑心下叹息,见李子规虽然气恼,也只得强忍怒气。早就不将李子规放在眼中,抬头见索平穆虹二人咬牙切齿,一副要拼命的样子,正虎视眈眈望着自己,笑道:“两位现在可是投鼠忌器,身上都还带伤,为了这么一个不成器的少主,值得和老夫拼命吗?” 穆虹冷哼一声,索平“呸”道:“柳生剑,当年若非会主,你早就淹死在大海中了,恩情你不还也罢了,没有想到现在恩将仇报,你还有点人性吗?” 柳生剑“嘿嘿”冷笑,尖声刺耳道:“这没有用的白面小子,你们那么稀罕,我可一点都看不上,给你们又何妨,免得被别由用心之人胡说一通,我可不像某人,这份恩就算还了。”手一抛,李子规的身子顿时就摔飞出去,穆虹身影一晃,人早已落在李子规身旁,伸手就去抓他衣襟。哪知手刚一接触李子规,便觉得手臂一麻,好似被电击一般。心下暗惊,没有想到柳生剑这随手一掷之势都这般奥妙,手臂回转,手肘在他腰上一拦,人已平稳落在地上,还不待他放心下来,便觉得耳旁风声骤紧,索平叫道:“穆堂主,小心身后。”回头才见得柳生剑长剑一撩,就向自己刺来,索平忙单刀横劈,格开长剑,趁势还的一刀,想要逼退柳生剑。岂料血月剑法剑招连绵不绝,迅捷如同飞燕般,柳生剑长剑与单刀一交,还不待招式用老,长剑剑锋一转,只见得寒光一闪,剑尖早就刺中了索平肩膀。 这一下突起变故,穆虹等人所料不及。岂不知柳生剑眼见李子规这副模样,心中早就盘桓如何除掉这两人,只要这两人一去,天下会便会群龙无首,到时候自己单人挑了天下会,必让这群中原武人大吃一惊,让他们知晓我柳生家的剑法才是天下第一。眼见机会难得,哪里能放过这等机会,一出手就是电光火石,让人防不胜防,算准穆虹方位,长剑剑锋一撩,眼见穆虹便要命丧自己剑下,心中暗喜,未成想到索平竟然横中招架,不由恼怒道:“不知死活的东西。” 柳生剑一剑刺中索平,一掌将其推出去,一剑就往穆虹肩上削去,穆虹早有准备,一把拉开李子规,低眉道:“少主,放信号!”柳生剑惊道:“穆兄,小心了!”这时穆虹脚步连跃,早已避开刺来的剑刃,还了两掌,哪知柳生剑剑法了得,反应也是奇快,反手一抓,就抓住了穆虹手臂,跟着长剑斜刺,就往他肩上削去。穆虹只得低头一让,抬起一脚,逼退柳生剑。边上之人无不看得目瞪口呆,只觉得一人剑影飘飘,落叶飞飞如同长虹飞舞,一人左闪右避,脚步轻快,好似游鱼过江般。二人这般电光火石交手,迅捷异常,都是交手击退,以快打快。 穆虹手上功夫变法无常,让人防不胜防,然则柳生剑也非常人,不至剑法了得,腿上功夫更是厉害,心下暗暗戒备,好几次差点分心,着了他的道。亏得边上天下会帮众从旁协助,这才脱险。 柳生剑与穆虹又相互拆斗十几招,不由越打越顺,见穆虹不住架招,没有半分机会还击,不住后退,奸笑道:“穆老头,你比索老头还不如,看样子不消几个回合,一个大侠就要丧命在我手了,什么江湖好汉,在我面前都是豆腐渣。”说完哈哈大笑,穆虹虽知他是故意激怒自己,然则在这么多人面前大言取笑自己,哪里能忍受?这般心慌之下,步步招走险峰,手掌连挥,柳生剑猝不及防之下,手上肩上连连被拍了几招,好在穆虹本亦受伤不轻,柳生剑又步伐诡异,每次等穆虹想要暗中使劲之时,都被柳生剑顺势留开,手臂回转,一掌与穆虹手掌击在一起,好似拍在烧热的铁钳上一般。不由心中一急,暗暗叹服,只觉得对方发掌之力连绵不绝,此时那敢小觑,一连数次暗使内劲,这才止住途势。这时两人拼斗已到最紧张关头,二人都各使了数十年内劲,到了生死绝于片刻之际,若非一人都击败,想要分开已是不能。 柳生剑剑法了得,内功更是已至化境。穆虹哪里是对手,这般相拼下去,已知穆虹只是招式厉害,然则内力修为不是投机取巧,斗智炫技,非朝夕便能成。不消片刻时辰,穆虹便会不支。柳生剑想到今日击败穆虹,一人单挑了天下会,中原武人定会脸色难堪,想到那番场景,心下欢喜。笑道:“都说天下会是白方第一大帮,依我看来,也不过如此罢了!” 穆虹有心反驳,想要张口,就觉得气息难窒,只得凝神加劲,哪敢分心片刻,耳听得柳生剑嘻嘻大大笑,心中更是讶异,心知高手比武,一刻不敢放松,尤其是说话更会岔气,一个不慎,便会走火入魔,没有想到这人这般托大,忙暗中勉力加劲,全身内力好似击在海绵绵的面巾上,实不知对手劲力要冲向何方,无可奈何之际,哪敢在相攻,只得气运周身,能拖得一刻便是一刻,只要援手到来,谅这厮在厉害,一个人还能与上百人相斗不可,到时候累也能累死这厮! 哪知穆虹劲力一交,力道全力发出之际,对方下半身不动,上半身顺势突然向前扑倒,只听得咔嚓一声,手腕一阵剧痛,他这掌全力发出,如同击在铁板之上,哪里还能受得了?若是这掌击在海绵柔软之力上,自然无妨,不过是白使了气力罢了,没有想到柳生剑周身还是变成顽石一般,坚硬无比,穆虹想要收劲,哪里还来的及,急忙后跃,柳生剑身子晃动,喝道:“你也吃我一掌,教你知道我掌力厉害,还是你小子厉害!”话刚说话,掌风就往穆虹压去,穆虹忍痛站起,想要躲避,哪知柳生剑掌风未至,掌力就击在穆虹肩上,当即将穆虹击倒在地。 索平惊道:“柳生剑住手!”想要从旁窜出,只是受伤不轻,只是伏在一旁,站不起身。柳生剑一把抓住穆虹背心,左掌就往他胸口直劈下去,众人知道这一掌打下去,穆虹非死必伤,俱都抢步上前,被柳生剑手中剑势一挥,一股剑气随风而起,击得落叶纷纷,当啷当当啷,将众人击退。 柳生剑单掌直挥,掌力刚挨做穆虹身子,这招始终发不下去,只觉得身子酸麻,好似被蚊虫轻咬般,心下暗惊,忙一把将穆虹摔飞出去,跃开数尺,凝气细神,喝道:“何妨鼠辈,胆敢背后伤人,何不以真面目示人?” 声音远远传去,刺耳异常,只是久久没有人声传来,不由心中恼怒,一跃而起,跃上柏树枝上,此时天已朦朦亮,远处一片寂静,哪里有半点人影?环顾四周,见天下会众人俱都呆在一旁,又见穆虹索平现在都已受伤倒地不起,哪里还有半分反抗之力? 柳生剑见久久没有人答应,这才细看自己手腕,初始还不觉得怎么疼痛,此时奇痒难耐,五根绒毛般细针直刺入腕,汩汩黑血从中冒出,若非他修为其高,强制用内劲将毒素压制,换做他人,恐早就支撑不住。 穆虹等人一看,不禁诧异不已,四周静悄悄哪里有什么人影?索平心下甚喜,暗道:“莫不是我会中好友?”转念又觉不对,以柳生剑身手,暗器手法再厉害,又怎能伤他分毫? 几人正思间,只听得“唰”的一下,一声破空之声陡起,柳生剑心慌失神之间,耳旁风声骤紧,剑光嚯嚯向自己周身袭来,柳生剑又惊又喜,剑柄倒转,连舞了几圈护住周身,口中念道:“来得好,这是第五招剑法了吧,快说说这招叫何名字?” 众人忽见得索平身后护着的袋子一动,一股凌厉剑法破袋而出,剑锋击得布袋四散分离,人还未至,剑势就逼得众人透不过气来,一道魅影晃动,倩影悠悠,竟然是一个妙龄女子,长发披肩,怒目圆睁,剑法却是了得,即便强如柳生剑,一时间也是被逼得只有招架之力,更无还手之功! 众人心下讶异,未了得这布袋中藏的竟然是一个人,穆虹心下暗惊,索平转头一思,心道:“柳生剑邪里怪气,表面一副正人君子模样,什么坏事做不出来。”抬头见那女子,也不过十七八岁,剑法却是这般了得,暗叹道:“论剑法,这些年,只知道琴剑山庄庄主杨商均剑法出神入化,人所难料,不过终究无缘一见,还暗以为是他自吹自擂,言过其实了,今日见这少女年纪轻轻,出落得亭亭玉立,剑法出尘不染,莫不是琴剑山庄之人?” 这女子不是旁人,正是郭静,郭静在门中刺伤同门之后,众人都是脸色突变,更有门中长老出手,要拿郭静治罪,郭静怎会甘愿听任摆布,只是想到被抓住后,这条小命未必能保?自己家仇都未报,一气之下,干脆趁势下山,自觉这十几年学艺有成,先报了家仇,也算了却一件心事,到时候再上门请罪! 哪知下山之后,苦寻了半年,到处都走遍了,半个仇人影子都见不到?心灰意冷之下,在一个村庄遇到一群东夷人为非作歹,想到自己孤苦一生,都是歹人为非作歹,不由感同身受,剑光一起,当即拔剑挑番数人,另外几个东夷人突见一女子犹如天仙杀入,还是如此曼妙,有的心起歹念,拔刀就向郭静砍来,郭静左闪右避,剑法迅捷无伦,再斗一阵,郭静或以剑刺,或以剑撩,只半顿饭功夫,来敌就被砍翻得只剩七八个了,郭静长剑四顾,只听得一人大喝一声,柳生剑当即长剑一挺,便向郭静招呼而来。 柳生剑自持自己也算一个前辈,哪里能与这般小女子动手,只是看她剑术了得,初始还能强忍,到得最后看她剑法不凡,只是内力不及,若非如此,自己带来的十几个人哪里能撑的这般久,当下长剑一挺,也不使用内劲,长剑一撩,就与郭静斗在一起,郭静剑法连转,都被柳生剑巧妙躲过,见他只是一味闪躲,便知这人定是要看清自己剑法出路,哪里能让他如愿?心想我打你不过,难不成我还逃不掉吗?当即跳出战圈,跃上马背,拔转马头就逃,柳生剑伸手一探,就抓住马腿,使劲一拽,那马连人当即摔飞出去,郭静一时不察,人还未落地,柳生剑身子一晃,一把抓住郭静一惊,挥手就将郭静击晕过去。 待郭静醒转过来,也不知多长时日了,只见四周都是一群打扮怪气之人,叽里呱啦一大堆,郭静虽听不懂他们话中何意?抬头看见数个东夷人一旁盯着自己,眼放星光,心下便已明了。这人看起来道貌岸然,实则包藏祸心。只是眼珠转了半天,都没有看见柳生剑的身影。眉头一皱,当下便也学着那群东夷人说话,嘻嘻哈哈一阵糊弄,倒是把这群东夷人哄得一愣一愣的。趁东夷人不注意,飞起一脚踢飞一人,跨上边上烈马,双脚一架,那马受疼之下,脚力甚快,转眼间就将众人甩在身后,郭静心中焦急,不停催促,奔出十余里后,回头见无人追来,这才放下心来,只见得两旁道路尸骸遍野,放眼一片灰茫茫,又惊又喜,拔转马头折向北。 郭静任由马匹前行,兀自叹息,想到这几个月漫无目的的寻找,好几次都遇到歹人,亏得自己学得一身好本领,这才次次转危为安,尤其这次虎口脱险,更是心有余悸,江湖凶险,世道险恶,何处才会有自己一个亲人,想到这里,不由哭出声来,这一哭便有些收不住了,到得最后抽抽泣泣,竟然在马背上睡着了。 那马甚是温顺,还颇具灵性,知道新主人孤苦无依,也不待她摇马缰,顺着道路一路奔走,这番奔驰数里,不觉间天已黝黑,寒风呼啸,夜半更是寒冷,郭静睡梦中直打哆嗦,悠悠醒转过来,此时又冷又饿,放眼望去到处都是乱石,山岗密林,几棵枯树无精打采的生长,忽听得杂草丛中发出窸窣之声,郭静也不多想,拾起边上两个石仔,扬手一挥,两个石仔打中了两只野鸡,不由心下惊叹,何曾自己有这么强的内劲?却不知这数月,郭静每日每夜都活在危险中,处处提心吊胆,身体本能处在紧张中,内劲倒是越来越精进了。郭静自然想不明白,也不多想,伸手捡起野鸡,拔毛破肚,生火烤熟后,一阵风卷残云,便有了力气,抬头见边上的马儿悠闲的吃着草,喃喃之语道:“马儿呀马儿,如今你和我一样,都是无家可归。”说着伸手将马具一一卸下,叹道:“可惜我连自己将要去何地都不知道,又怎么能照料好你呢?你自谋去路罢。” 那马儿没有约束,嘶嘶鸣叫,撒欢乱跑。郭静噗呲一笑,拾起边上杂草,自顾自的躺了上去,看做马儿跑得远了,心念忽起,心道:“若我也能如它这般,该多好啊!” 郭静昼行夜处,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往哪里?一连数天,顺着江水而下,这日刚行数里,又累又饿,在江边捕了一条大鱼,刮鳞破腹,正准备取火烤了,只听得江畔呜呜响起哨子声响来,郭静心下奇怪,此时天已黑了起来,渔夫等人早就该回家休息了,怎么还有人出船呢?只见得远处船上人走来走去,个个手持白刃,满脸怒容。郭静暗道莫不是遇到贼人了,不然大半夜怎么会这般打扮。心念及此,忙将火堆一掌打灭,一个闪身躲在了边上的一块大石后面。 过不多久,左首隐隐有呜呜之声传来,水波晃动,数艘小船迅捷如箭,犹如蛟龙出海飞舞过来。将那大船团团围住,当即有人呜呜吹了起来,还不待大船上面的人反应过来,当当啷啷,几条大铁链从小船上抛出,将那大船绑住,另外小船上之人唰唰唰连射火箭,风助火势,那大船当即大火绵延,照得江岸如同白昼,霞红冠天。 船上之忙着灭火,那小船上当即有人趁势跳到大船上去,这些人个个举止粗豪,神情肃穆,虽作渔人一般打扮,但个个身负武功,绝非常人。 郭静心下吃惊,只听得船上哎呦呼打之声不绝于耳,心道这伙歹人为非作歹,定是这江中贼首,也不知打的什么主意,先去瞧瞧再说。当即展开轻功,轻轻一跃,就落在近旁的一艘篷船后面,此时船上就剩几个船夫,只觉得耳旁一阵风气,郭静早就几个起落,在船间穿梭,一跃就跃上大船船篷之上,只见得呼啸打斗之声不绝于耳,郭静怕被人发觉,忙躲在船篷中,从船篷往上瞧去,一览无余。 只见得座中一个高胖的汉子站起身来,叫道:“张老弟,你可探听清了?”左首一个矮瘦小子忙站起身来,说道:“大哥,我都已经探听清楚了,那姓杨的小子马上就要来了!” 高胖汉子哈哈大笑,道:“我好歹也是这两江的头,这小子最近几年倒是越发嚣张了,我赵庆逵早就想要会会这小子,今天倒是自己找上门来了,他不让我动的人,我非要动,看这小子能奈我何?” 座下之人当即呼和,赵庆逵接着道:“这次我叫他们有来无回,张老弟我让你安排的人手都到位了吗?” 那矮胖小子见老大几次叫自己,心下高兴,肩膀也挺了一挺,笑道:“都按大哥你的吩咐,早就在江里面安排了好多水性好的人,还去请了闫帮主和吴舵主手下好手,只是他们两位不便出手,不然这番也会亲来。” 赵庆逵暗自点头,颇为满意,道:“这样也罢,到时候你让大伙见机行事,到时候我一声令下,就将他们的船凿穿,那小子水性在好,一个人又能定什么事情。” 几人正说着话,外面便跑来一人,向赵庆逵行礼道:“大哥,船上的人都被我们抓起来,捆在船尾,余下的兄弟都在灭火,不用片刻就能将火扑灭,黄老哥让我来请示,这些人怎么处理?” 赵庆逵随意挥挥手,道:“这些人一路搜刮了多少钱银,打出官军的名号,每州每县都有尽孝,我看他们就连一个仆人,都是穿得绸缎衣裳,哼哼,这群混蛋报国不做,专门坑害自己人,今天取了这不义钱财,一半大伙分了,一半就散给穷苦之人。”众人听得有钱分,都是轰然叫好。另有人更是笑道:“若非大哥英明,这笔买卖我们还赚不得呢?” 郭静这才明白,这群人竟然敢打劫官银,虽非什么好人,然则做得也算好事,看这首领长得粗犷,做事倒是细致,也不知道那小子是何人? 未过多久,只听得船外有人大声吆喝,一个小厮闯进船内来,重心不稳,当即滑了一跤。赵庆逵骂道:“干什么,一点规矩都没有,这么冒冒失失,也不怕别人笑话。” 边上当即有人哄笑,那小厮哪敢埋怨,跌跌撞撞站起身来,恭恭敬敬道:“大当家的,不好了,前方兄弟发现几艘大船,鬼鬼祟祟的,正向我们这里靠过来。” 有人暗哼一声,冷笑道:“那小子果然有胆,还真敢来。”赵庆逵向那小厮问道:“你可看清楚了,是道上的人吗?” 小厮眉头一皱,道:“大当家的,江上起雾,看不甚清楚,只看到那上面打的旗号是张。”众人一听,俱都是心中惊异,赵庆逵手一挥,让其退下,站起身,冷笑道:“没有想到正主没到,这姓张的老小子先来凑热闹了!” 下面的人议论纷纷,有人站起身来,道:“老大,这小子找来帮手了,你刚才还说有点过意不去,现在看来那小子也不过如此。” 众人都是点点头,赵庆逵哼了一声,叹道:“哪个在刀口上行走,没个好友的,只是没有想到这小子,竟然和姓张的老小子勾搭在一起,这姓张的老小子,什么玩意。我还以为姓杨的小子也算一个汉子,看来倒是赵某高看他们了,一丘之貉。”说毕站起身来,高声道:“今天他们一起来,我今天就一起会会他们,反正他们想要吞并我们,自己霸占这江上的生意,得先问问我们!” 当即众人轰然叫好,站起身来向赵庆逵表忠心,几人正谈着话,只听得外面有人叫道:“什么人,敢来这里玩耍,想找死不成。” 赵庆奎心下奇怪,向边上一人叫道:“曾小龙,你去看看。”左首一个矮瘦小子当即站起身,正要出去查询,只听得船外那人高声道:“在下杨不敌,前来拜访赵前辈。” 众人心下吃惊,都暗道:“外面江风吹得这般急,没有想到这人中气这般充沛,远远传来,众人都听得一清二楚。”心下都是暗自吃惊,看来这姓杨的小子也不是浪的虚名,纷纷看向赵庆逵,心想这小子来者不善,看来今天这事还不好善了。 赵庆逵疑惑道:“这小子来得好快。”转头问道:“带了多少人打头阵?” 那人支支吾吾道:“大哥,那小子一个人在小舟上,只带了一个随从。”众人皆是“哦”了一声,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赵庆逵双目四顾,众人这才不吱声,偌大个船舱内一片静悄悄,赵庆逵皱眉道:“这小子还真嚣张,通知众位兄弟,大伙儿再辛苦一下,谨防有诈,先探探这小子什么来头,我看此事邪的很。” 只听得小船上号角声吹起,那小舟渐渐靠近大船,未过得多久,只听得外面兵刃相击之声,又听得有人落水之声,赵庆逵大喜,正要离座走向船头,一个人影就向舱内飞来,赵庆逵忙闪身一旁,转头瞧去,竟然是一个肥大的身躯,曾小龙忙走将过去,将他扶起。惊道:“阮小二,你怎么啦!” 还不待阮小二说话,舱内闪进一人。江风吹拂,凉风阵阵,放眼望去,大地烟雾笼罩,颇为神秘。此时天色漆黑一片,那人手中锦旗招展,大呼道:“杨某远来是客,赵前辈这待客之道可有些过不去啊!”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剑雨潇潇 火光簇簇,照得那人满脸通红,众人这才看清那人面容,慈颜黑须,一双凌厉的眼睛,如同黑夜中的刺刀一般,摄人心魄。突然间那人微微一笑,众人见他脸色温和,略觉惊异。曾晓龙站起来,笑道:“来者若是客,自然便有待客之道,若是豺狼,有钢刀就够了!” 那人哈哈一笑,神色甚为恭敬,说道:“这就是了,赵前辈身旁能人无数,我杨不敌今天单人而至,自然是想来与各位做朋友,岂能与豺狼相提并论的。”曾晓龙嘴一歪,正要出口讥讽,赵庆逵伸手让曾晓龙坐下,冷笑道:“杨兄弟敢独自一个人前来,视我这么多兄弟如无物,这胆量也算豪气!”随即眉头一皱,讥讽道:“怪不得众人都言,进了两江地,就找杨不敌。这气魄谁人能及啊。” 杨不敌躬身答道:“不敢,我就是好交朋友,这是众朋友抬爱,若非如此,哪里还有我立锥之地啊,不敌不敌啊”杨不敌边说边摇头,叹道:“赵大哥豪气干云,这才是我辈楷模。” 赵庆逵很是受用,见面前之人年纪轻轻,说话还是谦逊有礼,招手点头道:“很好,坐下吧。” 当下便有小厮端过一个圆椅子,杨不敌向四方作揖行了一遍礼,这才依言坐下,赵庆逵问道:“你来我这里所谓何事?莫不成是看我赚了一点,想要分一杯羹吗。”说着嘿嘿一笑,冷然道:“若是如此,你得先问过你周围弟兄们是否同意了。” 众人当即面露凶相,恶狠狠的盯着杨不敌,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了。心想你杨不敌算什么人,这条大鱼被我们大哥看上了,你说不动就不动,当真还以为我们是好欺负的不成。郭静眉头一皱,心道原来这不过是你们帮派争斗之事,我一个无名小辈,跑到这里来瞎捣乱什么。心中倒是有些忧伤,随即脸色一喜,只觉得杨无敌面色平和,初始还不以为意,现在看得仔细了,依稀觉得好生面熟,不由多看了几眼,这一看不免大吃一惊,那人外表虽粗狂,竟然与杨云飞相似,心下讶然,想到杨云飞久在江湖行走,当年自己年少,仇人是谁也不清楚,杨云飞当年不辞辛苦,前来搭救自己一家,报仇之事可以向杨云飞探听。 郭静心中想及此事,不由心下稍宽心,只见得船厅中杨云飞大大咧咧的端坐一旁,笑道:“赵大哥说的哪里话,我们怎敢来打这主意,说出来也不怕大哥笑话,你们打劫的这艘船的主人叫吴歩祖,在此乱世之际,还胆敢中饱私囊,我帮中还有兄弟被此人所害,没有想到今日借了赵大哥之手,报了兄弟之仇,杨某特来感谢。” 赵庆逵“哦”了一声,叹道:“原来是这样,我赵某也不是一个不讲理之人,杨兄弟亲来,我本该将你说的这吴步祖交给你发落才是,只是弟兄下手失了分寸,也不知道这吴步祖还在不在?” 杨无敌双手作揖,正要出言相询,曾晓龙冷哼道:“我看你这小子说的冠冕堂皇,表面是来道谢,是不是过来探听什么消息的吧?”眼见杨无敌露出疑惑的表情,当下冷哼一声,站起身来,叫嚷道:“杨兄弟,兄弟学了一些粗浅功夫,听说杨兄弟武艺不凡,只是无缘讨教,今日借此机会倒要向杨兄弟请教了。” 众人一见杨不敌一来就使了一个下马威,都觉脸上无光,心想你孤身一人前来,还这般大摇大摆,若就这么光明正大,说来就来,说去就去,岂非让别人笑话我三江门无人不成。适宜众人都憋了一口恶气,见赵庆逵一言不发,早已谋许了此事,当下曾晓龙跳到杨无敌身旁,做了一个请的之势,口中叫道:“请了。”双掌呼呼两拳,就往杨不敌胸口击去。 杨无敌身子一矮,让过两拳,双臂环抱,说道:“曾兄弟且先住手,这样比试,难免伤了和气,所谓刀剑无眼,拳脚无情,若是兄弟不慎,伤在曾兄弟手中,这事传出去,自己兄弟也还罢了,外人定会以为你们人多欺负人少,岂不让大家伙笑话?” 曾晓龙一听此话,自觉有理,站在一旁,不在出拳相击,只是望着赵庆逵,喃喃道:“那你想要怎样,我们不在拳脚上比试,难道还要比画画,写字不成。我大老粗一人,可比不得你这书呆子。” 众人轰然大笑,有人心道,你不比武,跑到这里来逞什么能。又有的人暗叹,看来这小子也是徒有虚名,看起来孔武有力,原来是一个怂蛋。更多人却是诧异不解,你还想自己走路不成。 只听得杨无敌“哈哈”一笑,道:“早就听说三江门的兄弟,水上功夫了得,我们要比自然就比水上功夫可好。” 曾晓龙笑道:“这个可以,我们就比谁在水中待得久,你若输了,以后见着我三江门的人,都要躲着走。”杨无敌点点头,接着道:“可以,但你我比潜水,势必要好些时日,这比武是你想出来的,潜水是我想出来的,不然我们就在水中过招,你们来几个我就接几个,你看可好。” 众人一听,皆是心中欣喜,赵庆逵站起身来,说道:“这样正好,杨兄弟,赵某技痒,先在江水中等你。”说毕走到船尾,噗通一声跳下江水中,杨无敌与曾晓龙二人当即争先恐后跳入江水中。 众人皆是大吃一惊,没有想到三人说动手就动手。江水滔滔,凉风拂面,异常寒冷,偶尔几声呜呜号子叫声,才打破夜晚宁静。 这般过了半盏茶时分,忽听得“啪隆”一声,一人从水中窜出,放眼望去,竟然是曾晓龙破水而出,口中骂骂咧咧的,一个劲的嚷道:“直娘贼,他奶奶的。”众人心知曾晓龙脾气火爆,有人要扶他起来,都被他一把推开,叫骂道:“我还没有死呢?他奶奶的。”有人想要一探究竟,都被他一眼瞪回。 众人想到江水平静,下面却是滔滔涌涌,平常人想要待一会,都异常难受。更何况两人还待了这么长时日,若是一个闪失,九死也难得一生。不由心中担忧,却无人再敢下水,只能静盼二人无事。这番再等了一会,忽见的江水咕咕,“啪隆”两声,从水中唰的飞出两个身影,一人举止洒脱,人在空中伸手一拦,将另一人拉住,跟着脚尖在船桅上一点,却是赵庆奎携着杨无敌,早已平平稳稳落在船头,众人皆是心中好奇,茫然不解。 杨无敌双手抱拳,作揖道:“赵大哥果然厉害,若不是你,我恐怕要落在江中,做了鱼食,喂了鱼了。这回杨某输得心服口服,佩服之极。”赵庆逵冷哼一声,道:“杨无敌,你也不必买好,我二人斗你一人,本就占了便宜,水中相斗,若非你手中留情面,恐怕我早就被你击伤了,若要论输赢,我们三江门早就该认输了。”这话一出口,众人皆是心中诧异,天色黑暗,江水中的情况谁都不知晓,没有想到赵庆逵心直口快,没有半点心机,在自己众兄弟面前,自认自己不敌。杨无敌心中想到此,不由心下更是佩服,哪知赵庆逵话锋一转,叹道:“想你也算磊落,打伤我兄弟之事,先不与你计较,你我二人相斗,各邀好友助拳无可厚非,没有想到你,竟然与那姓张的老小子勾结,这老小子在江面上做了多少坏事,人人尽知。没有想到你这般下作,自己走吧,不然怪不得我赵某不领你的情了。” 众人都想要劝谏一番,想道这杨无敌也算一个人物,若将他放走,岂非可惜。赵庆逵扬手阻止,就欲转身往船舱走去。 杨无敌身子一晃,站在了赵庆逵面前,双手作揖,歉意道:“赵大哥误会了,我杨某岂会与张瑭一伙的,兄弟得知这赵瑭收了狗官的钱银,说要保他平安,这张瑭武艺不凡,做事狠辣无情。这番前来,便是提醒赵大哥,小心防患。” 赵庆逵这才转身,叹道:“原来如此,差点误怪好人了。我们探知前方,有船只开过来,我还道是你与那张瑭勾结一起呢?今天倒要杨小弟勿怪。”几人正说着话,远处“呜呜”之声传来,早有人奔到赵庆逵面前,焦急道:“大哥,大大哥。不好了,那些人突然就向我们这里杀过来了。”赵庆逵道:“来得好快,可探听对方来了多少人手?” 那人道:“有两百多人,吆吆喝喝,看样子都是江湖好手。” 赵庆逵哈哈大笑,叫道:“来得甚好,早就听说这姓张的老小子本事不小,不过都是乌合之众,杨小弟,你可同我一起,斗他一斗啊。”见杨无敌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道:“事不宜迟,马上动手,嘿嘿,这水上战斗可不比路上相斗,曾兄弟,你先带十条小船,打先锋,另外让水性好的兄弟,绕到一旁,趁敌不备,凿穿船底。”曾晓龙得令出船,赵庆逵跟做分派何人打先锋,何人诱敌,何人打支援。眼见众人都接令而去,杨无敌心下更是佩服。 郭静心下诧异,没有想到这人模样普通,做事这般干脆。想到师傅说江湖能人辈出,心下还不服,暗道这世上还有人能强过师傅不成。未成想到这一下山,光是那柳生剑,自己就远远不及,心下不由暗自惆怅。 东方甚急,船借风势,如箭般向前疾驰。郭静藏身在船仓内,只见江面上轻舟快艇,一艘艘抢到大船之前,直往前赶,声势极大。这般行走了约莫半顿饭功夫,天色渐亮,只听得海螺齐鸣,数艘小舟已经缠斗在一起,赵庆逵与杨无敌站在船首,叫道:“好。”大手一挥,船首便有一人,手中红旗招展,大呼道:“进攻。”边上便有一艘小艇驶出,噗通跃入江水中,郭静纵目眺望,只见得前方的船队一艘艘的沉下,想是被那几人凿穿船底,过不多久,小舟已将来的敌船团团围住。 过不多久,便将来敌击溃,曾晓龙一马当先,将带头之人及一干随从押上大船,杨无敌见几人双手双脚都被捆住,双眼紧闭,早已不醒人世,只是胸口起伏不断,晕了过去。 赵庆奎欣喜异常,笑道:“今天收获颇丰,大家先赴三江门庄,我们喝酒吃肉,在论功赏钱。“众人大声欢呼,当下船只一字排开,分散而去,渐渐隐入浓雾之中。 船队一路向前,在江面上行了数里,来到一个码头前,但见前面阁楼连连,是一个富人大庄子。过了鹅卵石铺成的道路,来到一座庄前,早就有一个管家模样的人迎了上来,身后跟着四个仆人,杨无敌见这人穿做长袍精锻,不由心中暗叹,这三江门果然不俗。 赵庆逵当下就往庄内走去,余人跟随而入,进入议事厅。各人分宾客坐在一旁,赵庆逵向边上一人笑道:“陆管家,你先让人置办酒宴,今天可是一个高兴日子。”那管家当下便出厅后,自忙自去了。 赵庆逵这才向边上的曾晓龙道:“去将那张瑭带上来,今天当作大伙的面,新账旧账我们一起算。”当下便有人大吼,过不多久,门外传来一阵吆喝,几人将一个粗眉壮汉解到庄前。 那人怒瞪双目,向赵庆逵骂道:“赵庆逵你这混蛋,用卑鄙手段,将我船底凿穿,这也是好汉行径吗?”赵庆逵若无其事端坐一旁,曾晓龙哈哈一笑,说道:“张瑭,就你这老小子,也敢自称好汉,岂不是人人都是好人了!” 张瑭恼羞成怒,嗔道:“刮糙,你小子除了口舌厉害,手脚上的功夫马马虎虎,也敢在你张爷爷面前耀武扬威,也不害臊。” “你这个老不死的,看掌!”曾晓龙见张瑭已成阶下囚,还这般嚣张,早就心中不爽。心知这老家伙吃得几口水,即便有些本事,此时也发挥不出几分,有心在众人面前露一手,这一下出手迅捷,伸掌就往他胸口拍去,张瑭双脚一撑,已跳开一旁,冷笑道:“就你这小子,让你师娘再教你十年,你也未必能是我的对手!” 曾晓龙一击不成,大吼一声,双掌横扫,斜的里一把抓住张瑭衣襟,正要暗使劲力,把他甩出去,哪知手刚一接触张瑭肚腹,就觉一股劲力吸住了自己,大骇之下,就要往后退。此时张瑭趁势已合身压向曾晓龙,当即将曾晓龙压倒在地。 曾晓龙身材瘦小,张瑭十足一个大胖子,却是一副慈眉善目,此时压在曾晓龙的身上,活脱脱一个老人教训孙子模样,说不出来的滑稽,众人谁都笑不出来。想到曾晓龙在门中也算一个好手,虽有些轻敌,然则张瑭双手都被缚,还可以这般戏弄曾晓龙,可想而知这人有些本事,众人相互对视,眼中说不出来的诧异。 张瑭冷笑道:“我久闻三江门的豪客,只道都是磊落的汉子,哼哼,今日一见,嘿嘿嘿,不过是。。。。。。。”“不过是什么?”赵庆逵站起身来,双手抱臂。张瑭不答,大吼一声,暗运内劲,“嘣”的一声,那缚住张瑭的绳索已被扯断,身子一晃,已经退后一旁,两只眼睛注视着赵庆逵,答道:“不过是以多欺少,徒有虚名罢了,你们谁能单打独斗胜了我,我便服了你赵庆逵,要杀要刮悉听尊便。就只怕你们外强中干,不敢应战,嘿嘿!” 一言方毕,早就惹恼了群盗,只是赵庆逵没有发言,众人都不敢太放肆,只得怒目而视。曾晓龙挣扎站起身来,就欲出口回骂几句。赵庆逵忙将曾晓龙扶在一旁,冷笑道:“我三江门高手如云,张帮主要考究我们手下功夫,怎么也不能丢了这个脸面。”原来赵庆逵见他出手迅捷,已知门中没有几人是其敌手,不由心中暗惊,叫道:“张帮主好功夫,让我来讨教几招吧。” 张瑭双手负在背后,傲然道:“讨教几招可以,多了可就不划算了,若是你也来讨教,他也来讨教,老夫一把年纪,岂不活活被你们几个小辈累死,嘿嘿!”赵庆逵明知张瑭这话是激将之计,只是当着这么多人,如此放肆,哪里能忍得了,何况边上还有杨无敌,当即冷冷道:“好,好,好!”抢步上前,双拳就往张瑭脑袋打去,张瑭身子微侧,闪过两拳,跟着右手探出,已抓住赵庆奎手腕,暗中忽使内劲,想把他甩出厅中。 哪知须臾间,张瑭忽觉手中一滑,赵庆逵身子如同游鱼一般,已从张瑭手中窜出,这一下突变,张瑭不由连呼“可惜”,心中却是暗赞对方了得,不敢再有小觑之心? 张瑭招式大开大合,步步抢先,将赵庆逵周身罩住,或抓,或挑,或撩,或击,双掌呼呼生风,将赵庆逵周身罩住,舞得密不透风。哪知赵庆逵身法迅捷,招招剑走偏锋,左闪右避,总是在危急时刻一闪而过。 两人身形奇快,一个抓打狠辣,变招奇妙,一个步伐鬼魅,闪躲精妙。二人各展所学,打在一起,众人瞧得无不目瞪口呆,眼见张瑭招招都往赵庆逵要害出招呼,俱都凝神观战,大气不敢出,生怕一个不慎,惊扰赵庆逵。 杨不敌却是咋舌连连,心想:“张瑭功夫这般厉害,招式凌厉如剑,表面看来赵庆逵招招都被压制,实则却是暗藏杀机,若是张瑭招式缓得两下,赵庆逵的反击之力便如排山倒海般压将过来,一发不可收拾。” 曾晓龙大声叫道:“张瑭老儿,我们老大好心饶你,你本就是我们阶下囚,没有想到一点感恩之心都无,下手还这般狠毒,枉你也有点名声,也不过如此罢了。” 张瑭久战不胜,早就恼怒起来,转眼间两人相互拆斗五十余招,赵庆逵步伐斗变,身法灵动之极,张瑭武功本就比赵庆逵高明甚多,只是他不习水性,呛了好些江水,这才侃侃打了一个平手。杨不敌暗叫:“好!”赵庆逵半掌半拳,左手向里钩拿,右手斜推一掌,张瑭未了得赵庆逵还能反击,只听得风声骤紧,忙侧身避过,正要向后退之际,赵庆逵眼明手快,一把就将张瑭肩头抓住,右手巨力亦然送出,啪啪就将张瑭身子推送出去。 群盗又惊又喜,哄然叫好,眼见赵庆逵不乘势相攻,一跃而起,高声叫道:“赵庆逵,若凭真本事比武,我不能胜你,早就应该认输,只是我不服,若不是我呛了江水,现在还没有缓过来,不然你怎么能是我的对手。” 赵庆逵冷然道:“哪你想要怎样,今日可非比武,你在三江面上,到处打劫作恶,连老幼都不放过,败坏我三江面的名声,今天非废了你不可!”一言方毕,劲透双臂,呼呼两掌同时推出,就向张瑭击去,只听得张瑭大喝一声,忽地往地下一滚,躲过赵庆逵击来的双掌,跟着左腿横扫,右足飞起,就往他胸口击去。 霎时间赵庆逵连遇险招,忙向后跃,身子凌空飞起,忽听得唰唰之声,在耳旁响起,寒光一闪,赵庆逵暗叫:“不妙!”人在半空想要闪躲却无处借力,只得伸手向前抓去,入手冰冷,正诧异之时,全身酸麻难当,人已摔落在地。 赵庆逵摊手细看,才见得是黑幽幽,细如毛发的暗针,即便是平时,一个不慎,想要躲避都不容易,更何况昏黑之中。冷然道:“好歹毒。”不待张瑭回答,人已纵身扑了上来,心想只有将他击退,自己才能得到解药。那张瑭早已察觉赵庆逵掌风力道甚强,人早已闪开一旁,在大厅中四处游走。 这时天已慢慢明亮起来,众人方一定神,只见赵张二人又斗在一起,掌风拳风呼啸,两人都是以快打快。初始赵庆逵步步被逼退,现下却是张瑭不敢撩其锋,然则只有赵庆逵有苦难言,心知这般运功,气血加快,定然持之不久。 二人相互在拆斗十几招,赵庆逵身子一晃,眼前一阵发黑,只得提声叫道:“罢了,罢了,技不如人,今日倒要输在你这无耻老儿手里了!”群盗心下大惊,忙抢步向前,张瑭怒睁双目,一掌搭在赵庆逵的肩上,虚空呼呼两掌,逼退围来的几人,冷冷道:“狗贼人,你身上的毒可不轻啊,在耽搁一会儿,我可保证不了你能活命。” 杨不敌初始想到两人比试,旁观之人怎能插手,更何况还是在庄中,岂非是打主人的脸面,不曾想这张瑭手下功夫厉害,还能留得这一手,怪不得人人谈起张瑭,都是一阵后怕,与他交手之人,能在手中活命的更是少之又少。自己这一迟疑,竟然着了他的道。 张瑭喝退众群盗,眼见敌寇甚多,心下盘横此地多留不易。一手挟持着赵庆逵,环目四顾,见众群盗怒目而视,冷喝一声,左拳呼呼连挥,当即便将离得近的盗人击飞,跟着双脚一点,抢步就往庄外走去。 杨不敌当下跟做众人追去庄外,脚尖一点,飞身一跃,纵身到门口,叹道:“张帮主,现下这么多兄弟,你想要逃,千难万难吧!” 张瑭眉头紧皱,道:“我不能活命,难道这赵兄还能独活不成?” 群盗大声吆喝,都生怕张瑭突使毒手,向曾晓龙瞧去,却不知他此刻也是暗暗叫苦,见赵庆逵中毒甚深,非他独门解药不可。愤然道:“张老大,你若不放了我大哥,今天休想走!”提起边上一人单刀,嗤嗤就往张瑭砍去。群盗一见,当即围攻而上,齐力往张瑭周身招呼而去。 张瑭运劲于臂,将赵庆逵甩向曾晓龙,单掌就冲向众人,掌风呼呼,击退两人,跟做抬腿一扫,便听得咔嚓一声,有人摔落一旁。 杨不敌见赵庆逵昏沉不醒,忙伸指一探,止住毒素往心脏流去,叹道:“张老大,现在这里这么多人,你不如留下解药,大家还是好朋友,何必这般动气?” 张瑭一边迎敌,一边只是冷笑,道:“这赵小子已经受伤了,这梁子可解不开了!”转头见杨不敌只是站在一旁,甚是好奇,道:“你这臭小子,什么道儿的,不似三江门人吧。” 杨不敌道:“张帮主客气了,在下杨不敌,赵兄乃我好友,阁下若不留下解药,可怪不得我不讲江湖规矩了!” 张瑭跳开战圈,大声叫道:“原来是杨兄弟,给你解药也无不可。”群盗听得张瑭这般说,忙住手跃开一旁,曾晓龙扶起赵庆逵,放在一旁,道:“拿来!” 张瑭微微一笑,从衣袋中掏出一个白瓷小瓶,笑吟吟的道:“原来是杨兄弟啊,幸会。”伸手抢步到赵庆逵身旁,掌心向下,道:“今天也算我张老儿交你这个朋友了。” 群盗万料不到张瑭会这般干脆,随即便明了。这杨不敌也算一个后起之秀,更何况背后还有一个三点水帮会,这些年好生兴旺,一提到三点水的帮主杨云飞,没有人不佩服的,这杨不敌乃是他兄弟都这般声望,更何况是祸海龙!心中想及此,众人俱感脸上无光,没有想到大好的局面,到得最后还得靠他人? 杨不敌没有想到张瑭这般好说话,也伸出手来,接过小瓶。两人这一搭手,杨不敌突感手上一紧,心下暗自戒备,冷哼道:“好啊,张兄要考究我的功力来啦。”正要运劲之时,忽觉手中疼痛,急忙撒手,那张瑭早已倒跃出去,哈哈大笑,杨不敌提掌看时,手心中刺了一个小孔,汩汩黑血从中流出。 原来那白瓷小瓶是张瑭独门武器,用铁矿打造而成,瓶口倒生悬刺,若不细看,一眼瞧去,和普通小瓶一般。张瑭趁杨不敌大意之下,暗使内劲,将毒**将出来,沾在了杨不敌手心,那毒粉见血伤肉,更是霸道无比,若不得解药,几个时辰便会送命,这手段乃是张瑭遇到高手不敌之时,故意示弱,教人轻敌之时,一击必中,这法子不知让多少好汉含恨,百试不爽。杨不敌大意之下,哪里能料得他有此独照,待得反应过来,张瑭早已跃开一旁了。 曾晓龙见杨不敌脸色突变,忙问:“怎么了?”杨不敌骂道:“这老不死的,用毒害我。”说毕就要扑上去,只是还没有奔的两步,便感脚步虚晃,头昏脑胀,不安道:“这,你是毒宗之人?” 只听得张瑭嬉笑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老夫早就叛逃出毒宗了!”众人一听,心头都是一惊,眼中满是不可思议,曾晓龙冷冷道:“原来是毒宗之人,怪不得这般狠毒。” 张瑭只是不理,道:“呵呵,你们谁能打赢我,我留下解药又何妨,我要走,你们也拦不住我。”群盗知晓这才知晓他是毒宗之人,虽然恼恨,却又有谁敢阻挠呢? 张瑭说毕,眼中满是不屑,其实心中也是后怕不已,眼见群盗人数众多,若是一哄而上,即便自己再有本事,也逃不了。当即大摇大摆往庄外走去,边走边嘲讽,才走得两步,便觉眼前寒光一闪,大惊之下,哪里还敢往前走?脚尖一点,已经退后数丈,回头看时,面前尽然站了一个少年,不由眉头紧皱,这三江门何时有这等少年高手了? 那少年也不多话,提剑就往张瑭刺来,剑锋一抖,唰唰唰三剑分刺张瑭肩,胸,腿,又快又恨,张瑭不及细想,捡起边上单刀,架开两剑,四下游走。不料那少年长剑挥动,早已窜到张瑭面前,反手就是一剑,张瑭只觉这少年剑法出众,没有几个回合,连遇险招。当即单刀一横,猛往那少年周身砍去。 张瑭走得路子乃是刚猛势重,大开大合,威力极大,心想这一顿猛砍,势必能将这人击退,哪知单刀与长剑相击,刀锋竟然顺势往别的方向击去,大骇之下,那少年长剑一转,斜刺而来,张瑭忙回刀一挡,只觉手臂疼痛,没有想到这一剑竟然威力奇大,竟有千斤巨力一般。 这少年不过十七八岁年纪,头上缠着歪头巾,活脱脱一副江洋盗贼打扮,只是脸上黑黝黝,早已瞧不出本来面目,不由眉头一皱,心下:“这少年是谁?看这身手也非平常之人,何意没有听过这号人物?” 那少年长剑一挺,唰的一声,就往张瑭后心刺去,数招一过,张瑭便发觉这人剑法了得,有心以快打快,哪知他刀法变得一变,那少年长剑便跟着刺来,不容张瑭细想,只得挥刀避剑,东纵西跃,身法灵动之极,绕着客厅四下游走,片刻之间,张瑭连遇险招,刀法变了数次,都离不开长剑攻击范围,被逼得退到一旁。 众人忽见一少年突然跳出,都心下诧异,看这人打扮,好似自家人一番,怎么从未见过?好在这人身手不凡,竟然能死死压制张瑭,不由赞道:“好!” 两人又斗了数招,酣战中张瑭侧身避开刺来长剑,呼呼呼连劈三刀,那少年身子一缩,长剑回转,连削带转,啷啷啷接连三刀都劈了一个空,连叫:“可惜,可惜!” 张瑭抢攻数次,无论如何变招,总是被那少年毫不费力的挡住,自己却连他的路数都看不明白,只觉他翻来覆去都是那三招,有心逼他再多使一招,没有想到那少年剑法厉害,怎么也讨不了好,忙一跃跳开,笑道:“果然少年英雄,你这剑法是谁教你的。” 那少年道:“依你的本事,怕是说了也不知晓。”张瑭虽知他不肯说,但也暗自吃惊,也不知是谁能教会这般厉害之人,内劲不在自己之下,剑法更是了得,留在此间也讨不了好,当即哈哈大笑,闪身出门,那少年哪能让张瑭这般容易脱身,右手一扬,手中长剑脱手而出,就往张瑭背心穿去。 张瑭见长剑飞来,心中好笑,没有想到这少年准头这么低劣,转身伸手一搭,便将长剑握在手中,突然间啪的一声,背后风声响动,那少年一掌啪了过来,这掌暗含内劲,张瑭立受内伤,身子当即被拍飞出去,撞到边上围墙,跟着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 那少年恼恨张瑭装糊涂,这一掌用了全身之力,岂非小可。张瑭纵有神力,也难爬起来,只听得那少年冷冷道:“拿出来!” 张瑭不答,反问道:“这小兄弟,你是谁的弟子,剑法这么出众,到真少见!”那少年冷哼一声,在他周身搜索一遍,摸出两包药丸,张瑭哈哈大笑,叹道:“这可是我毒门之药,你们即便有解药,若不得食用之法,嘿嘿,可会毒上加毒!” 那少年只是不理,冷笑道:“这点微末小计,也好自称毒宗之人,当真以为就你会,怎知他人不会。”回头向边上一人笑道:“这药末你一分为二,先合水口服,待一个时辰以后,将这药末涂抹在伤口便可。” 群盗心下迟疑,张瑭却惊道:“你,你这么知道这解法?” 那少年冷哼道:“不过是蛇毒之药罢了,用三种蛇毒合着三种剧毒之草参合而成,你当着宝,在我看来,不过一般而已。”群盗听得两人对话,已知这少年所言不假,当下依言行事。过不多久,赵庆逵便悠悠醒转,只是头脑一阵发黑,好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张瑭只得无奈叹口气,冷眼看着这一切发生,忽地哈哈大笑,喜道:“你是毒宗之人?”随即“啊”了一声,好似想到什么一般,身子瑟瑟发抖,眼露惧色,直言自语道:“怎么会?毒宗之人怎么会到这里。” 那少年见了他这副颓废模样,心头气恼,道:“你也好歹算半个毒宗之人,没有想到这般丢脸。”张瑭勉力站起身,向那少年作了一揖,说道:“技不如人,在下甘拜下风。你要怎样,都随你!” 那少年只是不理,张瑭当即从人丛中跃起,他身材肥大,落入人堆中,当即砸晕好些盗人,另外有几个盗人挺刀就往张瑭砍去,张瑭抢步向前,手一扬,架开两人刀剑,正要反击之时,边上群盗忽地散开了渔网,将张瑭罩住。张瑭想要使劲挣开,不想那网越挣越紧,心下惊呼,暗道这番若被擒,想要活命恐怕万难 群盗大声吆喝,有几人跳将过去,一把提起张瑭,哪知手上忽被一人拉住,回头只见得一人突然出现在面前,那人也不答话,手一扬,当下几人就被拍飞,众人惊叫声中,那人一把提起张瑭,大踏步就往庄外走去。 众人看到这精心一幕,无不神驰目眩,半响说不出话来。曾晓龙见有人想要追击,忙伸手一拦,道:“穷寇莫追!”心下暗自盘桓,这人武功奇高,我等都非对手,莫不是毒宗之人。 待得杨不敌二人醒转,天已大亮,曾晓龙将发生事情一五一十说与赵庆逵二人一听,俱都诧异不已。眼见面前站的这少年不过十七八岁年纪,那张瑭还是毒宗之人,到得最后都被这少年打败,看向那少年的眼色都是一怔。 赵庆逵站起身来,见这少年虽穿的朴素,却不掩绰约之势。向那少年作揖道:“少侠看起来非我三江门之人,这次若非能得少侠相助,我三江门此次丢脸到家了,也不知道高姓?日后也好相报。”那少年只是淡淡一笑,说道:“我姓郭,叫我郭小子便好了。前辈本领高强,豪气直爽。那张瑭竟使用卑鄙手段,不然怎会是前辈对手,晚辈只是凑巧罢了!” 赵庆逵心下欢喜,皱眉道:“少侠严重了,只是可惜我许多兄弟,遭了这张老儿的毒手。老朽有一事,还想请少侠相助。”哪知那少年轻笑一声,道:“前辈可是担心受伤之人伤势,晚辈也知晓一些医理,早已察看各人受伤情况,也写好了方子,照此抓药,不须一月便可痊愈。”赵庆逵见这少年说的轻松,更是好奇,正要作揖答谢,那少年忙扶住,笑道:“这等小事,前辈无须这般。” 赵庆逵此时心情轻快,笑道:“这事与少侠是小事,于我等可是大事。”赵庆逵见这少年只字不吐露自己家事也不好强求,只得无奈摇头。好在这少年一点也不倨傲,几人也相谈甚欢,当下开办了酒宴,又备了几坛好酒。赵庆逵坐了首席,杨不敌与那少年坐了次席,曾晓龙在下首相陪。 赵庆逵敬了酒后,劝勉了少年几句,只是说些不相干的闲话。 酒过三巡,杨不敌道:“郭少侠好本领,不知道这番要去何处?”那少年不答,反问道:“杨叔叔,你真的不认得我了吗?”这话一出,曾晓龙与赵庆逵两人对方一眼,满是疑惑,杨不敌细瞧那少年,好半天才支支吾吾道:“郭少侠可爱开玩笑了。”那少年见杨不敌不似装假,眼神一柔,道:“杨叔叔,我是郭静啊!” 杨不敌大声道:“郭静,你是郭静,你是恩公的女儿郭静。”曾晓龙见杨不敌忽地惊慌失措,心下怪异,抬头见赵庆逵双眉紧邹,更是好奇,抬眼见这少年眉梢眼角藏秀气,心道:“原来她是女扮男装,怪不得不肯示人。” 那少年忙点头,道:“杨叔叔,我是郭静。”说毕用清水洗面,露出本来面目,灿如春华,皎如秋月。群盗看着这少年变成女子,还这般貌美,都是惊异的长大了嘴,好些人都想要上前敬酒答谢,此时驻足不前,哪敢在往前。 赵庆逵道:“杨兄弟,你说的恩公是谁,这郭姑娘又是怎么回事?”杨不敌忙笑道:“太好了,赵大哥,此事说来话长,我恩公姓郭,名文理,当年我大哥受迫害之时,若非郭恩公,我们两兄弟早就死了。”说着简单讲事情一笔带过,向郭静问道:“郭侄女,你怎么会这样打扮啊,听大哥说你在道门,怎么下山来啦?” 原来郭静下山后,处处不便,初时还不以为意,到得最后好些人不怀好意,暗道自己孤身一人,还是一个女子,实在太招摇,莫不如扮做男儿身。心中想到此,便趁一农夫家中无人,偷了些粗布麻衣,将自己打扮成普通少年模样,这番躲在船仓后,眼见张瑭与几人相斗,心道看看也是好的,师傅常言,与敌相斗,经验最是重要。眼见赵庆逵有好几次都可以打败张瑭,只是招式粗陋,每招递到张瑭周身数寸,便不敢冒进,转头看张瑭招式大开大合,每招每势都是力道十足,只需一招拍在身上,定会受重伤。不由暗自嘀咕,若是我与之相斗,只须他收招之时,再突使奇招,定能击败张瑭,却不知人力有尽,外人观之,终是自觉以是。 郭静将自己在道门学艺,后来如何下山之事一笔带过,群盗都是欢呼,这几年听得道门名声多了,只是无缘得见,多半是夸大其词之言,这次见一个弟子都这般厉害,心下向往,都觉这道门果然厉害。 杨不敌道:“郭侄女,你这次下山,莫不是有什么事情?”郭静皱眉道:“杨叔叔,我在道门学艺多年,就是为了报家仇,当年杨云飞杨叔叔定然自晓仇人是谁,你能带我去见他吗?” 杨不敌道:“要见大哥,此事何难,只是有些事,不能操之过急,先在这里歇息好了再说吧!” 宴会尽欢散后,赵庆逵给郭静安排了房间休息,郭静这几日奔波,只感身疲体倦,当即在屋中沉沉睡去。 到得醒转,已是晌午,赵庆逵在客厅中招待郭静杨不敌,待二人用过饭后,屏退众人。神神秘秘的道:“杨兄弟,郭侠女的仇人是谁?为何你不肯说?兄弟我说不得还可以帮点忙!” 杨不敌只是拱拱手,叹道:“赵大哥能帮忙,再好不过,只是郭恩公的仇人非同一般,我大哥当年也因此事,受得重伤,至今不见好。” 郭静不悦道:“就算仇人再厉害,我也不能偷生,杨叔叔,你也不瞒我。” 杨不敌只是摇头,赵庆逵见此,哈哈大笑,忽地跪在郭静面前,叫道:“见过郭少主。” 郭静与杨不敌对望一眼,满脸疑惑,不明所以。赵庆逵将身上衣服扯开,赫然一个铁牌印子,醒目狰狞,想狼眼又似虎牙,让人心下赫然,只听得赵庆逵大声道:“郭少主,我乃是郭家军七十二煞后人。当年朝廷昏暗,郭家先祖让我们分散在各地,便是为了不让我们参合政事。”说着回头对着杨不敌道:“杨兄弟,你可知江湖有三宝?” 杨不敌点点头,叹道:“小弟倒是知晓,这第一便是毒经,据说藏在毒宗之地,龙潭虎穴,谁敢去抢夺。这第二便是武典,也不知道是谁所创,听说江洋大盗花刀客,原本只是无名小辈,也不知道哪里得到一张残页,竟然也能兴风作浪。江湖武人都想做捉拿他,都被他跑了,现在看来多半是为了这张秘籍罢。” 赵庆逵笑道:“杨兄弟说得没错,却是这般,你怎么没有说第三宝呢?”杨不敌疑惑道:“这第三宝,便是山河社稷图,相传乃是郭家先主费了很大力气,上面记载了各地的地势,谁能得到它,这个天下都是他的。” 赵庆逵哈哈大笑,叹道:“天下岂是这般容易得到的,这山河社稷图本是绝密之事,也不知道为何,这几年闹的人尽皆知了。” 三人正交谈之间,一个小厮急急忙忙闯了进来,赵庆逵不悦道“没看见我正忙吗?什么事情这么慌了神。” 那小厮道:“赵大哥,外面有一个粗眉大汉,说有要事来找大哥。”赵庆逵怒道:“什么人?”那小厮满脸愁容,道:“那人不说,只让我把这个交给大哥,说大哥一看便知!”说着递上了一个木盒。 赵庆逵虽恼恨,也将那木盒打开一看,不由大吃一惊,叫道:“快,快让那人进来,这里不要人了,我没有叫你们进来,谁都不许进来,知道吗?” 那小厮当即点点头,退出客厅,郭静与杨不敌二人都是大惊,抬眼见得赵庆逵手中拿着一个木牌,在客厅中渡来渡去,不由眉头一皱,自己虽没有见过几面,但心知这赵庆逵乃是沉稳之人,怎么会这般心慌。 只见一个大汉,走进厅来,郭静斗然见到那人,大喜过往,抢步上前,欲言欲至,最后颤声道:“梁伯伯,你来了,那真是太好了。”那人突见到郭静,也是心头一喜,原来的心忧也消了大半,急道:“郭小姐,你怎么会在这里,我找了你好些日子。” 郭静道:“梁伯伯,这些年可苦了你,为了照顾我,要让你在道门中做一个苦杂役。”那汉子只是亲叹道:“这些事慢慢再说。” 赵庆逵眼见几人都是相识,当即宽心,那汉子转头向赵庆逵笑道:“赵老弟,好久不见了。” 赵庆逵忙作揖,拱手道:“梁师傅,你是梁赞梁师傅。”那汉子哈哈大笑,叹道:“好些年不见,难得你还记得我。”赵庆逵大喜道:“梁师傅,当你若非你提携,我怎么会有这般本事呢?” 梁赞摆摆手,道:“本来我这次前来,便要拜托你一事,现在看来倒是省去了。”赵庆逵道:“梁师傅是为了找寻少主,才来这里的吧。” 梁赞点点头,回头看了眼杨不敌,叹道:“没有想到这里也能遇到好朋友。”杨不敌见梁赞问话,忙道:“梁师傅,许久不见,倒是有些想念。” 赵庆逵冷哼一声,道:“大伙都是熟人,梁师傅你在这里更好,少主如今学艺有成,这番下山,想必大伙都知道,我赵某虽不才,只要少主有需要,赵某就算上刀山,下火海,豁出命,也在所不辞。” 梁赞点点头,道:“赵兄,倒也不需要你上刀山,下火海,嘿嘿,想必大伙都知道郭家遇害真相,都是为了山河社稷图了吧。” 几人都是暗自点点头,郭静咬牙切齿道:“梁伯伯,当年的那些人害我们一家人,竟然就是为了这个什么图吗?”梁赞冷冷道:“没错,这些人做得这些事,都是为了自己,哼哼,他们以为这东西就这么能得到的吗?”说毕四下一望,道:“在这里的,都是自家人,我也不必多隐瞒了,杨老弟,你猜猜这山河社稷图是个什么东西吗?” 杨不敌摇摇头,还是说道:“有人说是一张图,上面记载了宝藏,得之能得到天下。也有人说是武功秘籍,得之能称霸武林,不过都是道听途说,却从来没有谁见过。” 梁赞道:“没有谁见过山河社稷图,也可以说这世上就不存在山河社稷图。”郭静道:“梁伯伯,你说的可是真的。” 梁赞点点头,道:“少主,你现在已经长大了,有些事情也无须瞒着你,这山河社稷图只有郭家的人才有资格得到,其他的人,只够资格做看客,因为这山河社稷图就是人,七十二地煞就是山河社稷图。” 赵庆逵“啊”了一声,杨不敌却是愣的半天说不出话,好半天才挤出一句话,叹道:“怎么会,人人都想得到的东西,竟然是七十二个人。” 梁赞不理会众人,接做道:“没错,郭家军本就是精锐,而这七十二人乃是精锐中的精锐,当年郭家先祖心知世道只是表面平静,实则波涛汹涌,只是当朝者不知罢了,最后才在军中选了这七十二人,分散各地。” 杨不敌“哦”了一声,最后叹道:“怪不地有人说这山河社稷图上面描写了各地山川,草木,还有各地的奇险,看来都是这七十二人所做的。” 梁赞点点头,道:“没错,这七十二人分散各地之后,若不得命令,谁都不敢回来,没有想到这一别,便是数十载。” 赵庆逵黯然神伤,一句话都不说。郭静道:“原来这样,我第一次见赵庄主的胸口符号,便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就是想不起来。”梁赞道:“七十二人都非常人,所做之事也非常人能做,如今他们要么是一方富豪乡绅,要么便如赵兄一般,偏安一方做老大。少主你想要报仇,只要打起郭家旗号,到时候必定人人响应,到时候我们也不是单枪匹马了,管他仇人多大势力。” 赵庆逵叹道:“如今郭家遭难,我们作为郭家人,岂能袖手罢休。”郭静转头向杨不敌道:“杨叔叔,你一直不愿告诉我仇人是谁,我知道你是一片好心,怕我去送死,可我爹我娘的冤仇不能抱,如今我学艺下山,却不知道找谁报仇。”说着眼含泪水,越说越伤心。众人无不动容,都默不作声。 杨不敌忽的行跪拜之礼,道:“郭家对我们有恩,郭姑娘的事也是我们杨家的事情,虽万死不能抱其一。若是大哥在此便好了,当年我年纪甚小,大哥对我只字不提此事,郭姑娘,我现在就回去,问明此事原委,到时候我兄弟齐来,已助郭姑娘一臂之力。” 郭静忙一把将他扶起来,道:“能有杨叔叔相助,此事再好不过了。”梁赞道:“此事人多知道,倒非好事。只需要悄悄联络,免得惊动了不相干的人。”杨不敌点头称是。当下几人一阵商议,郭静带做梁赞,杨不敌三人上路,因为赵庆逵身有伤,谢青渺虽传授了一些医理与郭静,然则时日不长,自己所学有限,好在张瑭毒药不甚厉害,郭静也勉强能应付,只是害怕有人再来闹事,只得留下赵庆逵坐镇庄中,次晨三人扬鞭并骑西去。 郭静心中感慨不已,数月来都是独自一人,还不知道自己将要何去何从,说不出来的落寞。现下却是满怀喜悦,想到自己家仇能报,又有亲人相伴,一路上的愁绪也消散些许。 中午时分,三人在一个饭店打尖,杨无敌想要叫几个好菜,然则乡野之地,人烟稀少,除了些野菜,也难找到下咽之物。郭静一笑,随意吃了些,抬头望着天空,此时天明气清,一片祥和。 郭静不由自顾道:“国破山河在,城春草木深。”不由叹气道:“梁伯伯,杨叔叔,现下我们该当何如?” 杨不敌向梁赞望去,只听得梁赞叹道:“少主,有一事我一直瞒了许久,未成告诉你,现在这里也没有外人,我说了也不打紧。” 郭静忙道:“梁伯伯,这些年都是你一个人,不辞幸苦,照料我。我早就将你当成我亲人,我们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吗?”梁赞点点头,道:“少主,你父亲离去之时,说的什么话你可记得?”郭静“啊”了一声,一阵惊异,道:“梁伯伯何意?” 梁赞道:“郭老爷舞文弄磨,不喜打打杀杀,虽有一腔热血,奈何人心背驰,有心无力,最后为情所困,也不了了之。然则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你不争,不代表别人认为你不争。”郭静道:“我只盼能报得家仇,到时候自缚双手,上道门请罪,其余的什么都不想,也不想争。” 梁赞无奈摇摇头,怒道:“少主,若是这般,那你将我等置于何地?”郭静半天没有回过头来,听梁赞说起这话,不由暗道:“仇人势大,我为了抱自己的家仇,将众人召集在一起,若是大仇不能抱,岂非将他们都害死了。若是大仇能报,最后我却只顾自己,岂不是我的不是。”心头暗伤,道:“梁伯伯,我从未想过这事。我只盼杨伯伯能告诉我仇人是谁,到时候我在做打算。” 杨不敌劝道:“郭侄女,也是难为你了。”郭静忽的眉头一皱,道:“有人往这边来。”梁赞与杨不敌二人对望一眼,心头都是骇然,四周静茫茫一片,哪里还有人影?心道这莫不是郭静转移话题,故意编撰事情。心中想及此,当下也闭口不谈之事。 几人吃过饭,正要往前赶路,只听得远处“踏踏”马蹄声响起,未过片刻,一骑轻骑向这边赶来,一人高呼道:“前方可是杨不敌,杨兄是否?”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合作 杨无敌暗暗纳闷,怎么自己没有发现,郭静就先知晓了,看来她的修为确实比自己高一筹,不由心下好生佩服,本想要跟郭静斗上一斗,当下便打消此等念头,转念一想,道门声望近些年越渐消弱,没有想到他一个弟子都这般出众,看来道门只是故意示弱,其实深藏不露罢了。 待那人跑过来,几人一看,都是心下诧异。杨不敌笑呵呵的道:“曾少舵主,你来此可有什么要交代的吗?” 来人便是三江门的曾晓龙,那曾晓龙当即下马,一一向三人作揖,道:“杨大哥说笑了,大哥是担心杨大哥身有要伤,怕这一路照顾不周,这便差遣我来伺候。” 梁赞冷笑道:“若是这样,那便最好了。”曾晓龙只得尴尬一笑,道:“这前方我熟悉,再走十几里,便到了一个大的镇子,我们可以先到前方好店歇息。”当下吆喝一人,一马当前就往前赶。 傍晚时分,几人便到了那镇子,四人正要找店打尖,忽见一个管家模样的人迎来,笑道:“几位可是杨爷,曾爷?酒饭已经备好,请几位跟我来。” 四人一阵纳闷,杨不敌笑道:“果然还是曾舵主会做事,一路都安排妥当了。”曾晓龙也感奇怪,向店伴问道:“你怎么识得我们的?”那店伴笑了笑,道:“那位爷说了,只管各位吃好喝好,其它一概不要说。”说着招呼一声,早就有几人来将众人的坐骑牵去,在马厩中拴好,喂了马料。 梁赞暗哼一声,道:“赵庆逵这家伙,做事情越来越细心了,搞得这么神神秘秘的。”当先几人吃过饭,几人又要了几个房间,好生歇息了一晚。 到得第二日早上,几人一路北上,一连数日都有人安排好了饭菜,郭静不由心下起疑,道:“赵伯伯虽然有心,可是这里早非三江门地面,曾小哥,这事是赵伯伯安排的吗?” 曾晓龙讪讪一笑,道:“这我就不知晓了,来的时候,赵大哥也没有说起这事,现在想来也纳闷呢?莫不是杨大哥安排的。”杨不敌只得尴尬一笑,道:“我可没有那么好的福气,这人虽不知道是谁,想来也必定有求于我们,看吧,不出些许时日,想必那人会露面的。” 几人一路有说有笑,曾晓龙能言善辩,又巧言令色,逗得郭静格格娇笑,倒也其乐融融。这一日来到乡间小道上,红日当头,大道上尘土飞扬,让人难受异常。曾晓龙道:“我们先找一个地方歇息吧。” 杨不敌道:“好,找一个阴凉地,泡一壶茶,等迟些时候在走。”杨不敌都这般说,梁赞也只得无奈点点头。 几人纵马前行,未走的几里远,前面拐角处便出现一个破庙,曾晓龙一马当先奔向破庙,郭静等人只等随他进入。 破庙内杂乱不堪,似好久都没有人来过,曾晓龙忙收拾了一个干净的地方,让郭静坐在上面,杨不敌暗笑曾晓龙小气,曾晓龙只是不理。 梁赞道:“这里在走半天,就能见着杨云飞了,曾小弟,这几日劳烦你了,现在赵兄弟本就受伤不轻,庄内还得需要人做帮手,你就不必在跟做我们了。” 杨不敌也是点点头,道:“梁师傅说的是,只是可惜此间无酒,咳!”连说数声可惜,曾晓龙只得尴尬一笑,见郭静只是呆坐一旁,好似有心事一般,道:“要有酒有肉,这才尽欢嘛!梁师傅,杨哥,你们等做,我这去弄去。” 还不待杨不敌开口说话,曾晓龙就火急火燎往破庙外跑去。杨不敌只得尴尬一笑,转头见四周破败不堪,窗户上面一层厚厚的蜘蛛网,许是好久都没有人来过了,庙的顶也破了洞,夏风吹来,倒是清凉爽快,倒也甚舒服。 梁赞一言不发,杨不敌暗恼,早知晓如此,就不该让曾晓龙独自一人出门了。好在没有人主意自己,索性闭目养神,这几日只顾赶路,倒是有些累了,虽说自己乃是练武之人,然则大病才初俞,倒有些吃不消。 郭静将一旁的拱座收拾干净,把自己的包裹取下做枕头,让杨不敌躺在上面睡倒,待做好一起,见梁赞好似有心事般,也不去打扰,自顾自在一旁歇息,竟而沉沉睡去。 这般过了半个时辰,郭静朦胧中忽听得庙外一阵马蹄嘶鸣,一惊之下,跳起身来,只听得声音更近了,忙奔到庙门口张望,不由皱起了眉头。只见外面有数个家丁模样打扮之人,各人手持酒,菜,筷,碗恭恭敬敬站成一排,一见里面有人走出来,当先便有一个汉子叫道:“来人是杨大爷?” 郭静心下迟疑,抬头见四下无人,这群人何以这般,道:“你们是何人,这是做什么?” 那人笑道:“有人差遣我们,说几位大爷一路劳顿,早就饿了,这些饭菜都是招待各位的。” “哦,是吗?”只听得脚步声响,两人一先一后走了出来,正是梁赞与杨不敌,二人还以为是曾晓龙回来了,初始也不以为意,只是那酒香扑鼻,杨不敌最是喜好,早就按捺不知奔了出来,梁赞也跟了出来。 杨不敌一见众人,眉头一皱,道:“你们主人这么吩咐,总是有所求吧,在下杨不敌,在道上也是有些名气,若他在不显身,这好酒好菜我可就不客气了。”说毕腿一伸,已经走到一人跟前,抱起酒坛子一闻,哈哈大笑,道:“好酒,酒是好酒,可没有下毒吧!” 那人不由打一个寒碜,磕磕巴巴道:“老爷说笑了,小的哪里敢呀。”杨不敌冷哼一声,咕隆咕隆灌了两口。道:“几位小哥,你们来的时候,可看见一个汉子呀?” 那汉子不敢隐瞒,只是低头不语。说话之间,只见得前面一顶轿子走来,吹吹打打在破庙面前停住,一人火急火燎从轿中走出来,粗声道:“在下张家管家,见过杨爷,还有几位爷。”说毕向几人一一拱手行礼。 郭静见他是个大胖子,穿着一件白色袍子,手中拿着折扇不住挥动,故作潇洒样,极是滑稽。心下暗暗好笑,噗呲一声,轻笑道:“你是何人?见过我们?” 那管家道:“几位风采灼灼,在下缘浅,不曾一见,只是我家主人心念各位许久,打发我一路好生照顾,不可怠慢!本来我家主人要亲自前来拜会,只是怕各位有所误会。” 杨不敌冷哼一声,道:“什么误会不误会的,你家主人是谁,说来听听才知道,免得这酒菜吃了,这误会没有消,这人情倒是耽搁了。” 那管家不敢在看口,耳听得背后一人哈哈大笑,道:“杨公子说话就是豪爽,很对老头子口味嘛!” 一个老者从众人后面走出来,一人跟随而止,身披青色长袍,头戴草毡,低着头看不清本来面目,杨不敌心下吃惊,叫道:“是你,张瑭你还敢来,倒是有趣,跟你的账今天倒要好生算算。” 那老者自然便是张瑭,一见杨不敌就要出手,忙退后一步,叹道:“杨兄弟,我张老儿可不怕你,你我要解决恩怨,大可约一个时间,今天来此,就是想向一人请教,跟你无关” 郭静见张瑭望着自己,心下奇怪,道:“这一路上,都是你的照顾吧!”见张瑭点了点头,这才接着道:“那你有什么事情要请教我,倒是好奇?” 张瑭哈哈一笑,也不隐瞒,道:“姑娘剑法出众,那日败在姑娘手中,现在思来,都是佩服,张老儿不自量力,想邀姑娘在庄上盘桓几日,好请教几招” 这话一出,梁赞三人都是眉头一皱,郭静笑道:“那很好啊!” 张瑭笑道:“如此甚好,我只邀请姑娘一人前去,其他的就不必了,这些酒菜就算我张老儿赔个不是了。”杨不敌大怒,暗道:“你的龙潭虎穴,谁大胆敢去。”哪知郭静竟然答应了,当下便预感不好,道:“郭姑娘还有事情,张老哥的盛情,恐怕只得抱歉了。” 张瑭“哼”了一声,反手一掌,就往杨不敌打去,杨不敌闪过一掌,脚步一跃,退后数丈,冷笑道:“张老儿,你的卑鄙手段再使第二次,就没有用了。” 张瑭恼羞成怒,呼呼两掌,就往杨不敌击去。掌至半途,便觉一股凌厉剑势击来,心下吃惊,只见得郭静挺剑就往自己手腕刺来,忙伸手一格,挡开两剑,跟着身子一闪,已经绕道郭静背后,右掌虚晃,左手就抓向她面门。 郭静见他变招奇快,回臂欺身,长剑横转,唰唰唰三剑,快速无伦,几点寒光一闪,张瑭心知郭静剑法厉害,这爪也不敢抓实了,左闪右躲,七落八下避开了来剑,袖子还是被截断了一节,不由心下暗惊,忙退后几步,不敢硬接。 哪知郭静剑招一出,后面剑招顺势而发,端的是落叶缤纷,迅捷无比,妙美如蝶般,众人看得都是一惊一乍,没有想到这剑法还能这般美妙,只是剑尖狠辣无常,招招都是周身要害,若人困在其中,早就眼花缭乱了,哪里还知晓自己身陷困境? 郭静担心杨不敌身有伤痛,若是这般动起武来,一个不慎,再旧伤添新伤,那可不好。情急之下,这才出手挡在杨不敌身前,心下也是看不惯张瑭这般明目张胆,转念又想,自己剑法不熟,这人久走江湖,若是跟他动起手来,也可检验自己剑招。心中想及此,手腕一抖,剑法连连横扫,张瑭不提防之下,肩上又被她刺中一剑,一个踉跄,向后倒退。忽见他长剑又刺来,斗然间右脚忽起,踢向她手腕,这招出腿如电,郭静万料不到敌人还有此绝招,想要缩手,只觉得手腕一阵疼痛,手中长剑早就脱手而出。 张瑭大喜过望,身子腾空而起,左手就往郭静头顶猛劈下去,众人惊呼声中,郭静就地一滚,左手剑指点向张瑭胸口,右手手肘转向张瑭,这一撞当即把张瑭撞飞出去,众人都是未了得,看张瑭身材高大,却连一个小女孩都撞不赢。 道门内劲讲究四两拔千斤,郭静剑指一点,早就让张瑭身子一麻,渐感重心不稳,郭静这一撞,暗含道门内劲,岂是张瑭能挡的,况且先前又被郭静重创,本就是强末之力。 张瑭艰难从地上爬起来,骂道:“你还不动手,要等到什么时候,贼人。”众人不知张瑭唧唧歪歪何意,只见得人群一乱,都四散开去,梁赞只觉得眼睛一黑,一人影在面前虚晃,正要发掌相击,哪知手掌搭在那人手腕,便觉背心一麻,想要缩手,那人突起角落,手抓住他肩背,就往郭静甩去。 郭静只觉得耳旁生风,伸手一搭,将梁赞稳稳放在一旁,那人捡起郭静长剑,唰唰唰三剑,正是郭静刚才所使,真的是快捷迅速,郭静大骇之下,身子连连后退,哪知那人身法奇快,早就窜到后方,左掌拍下,郭静忙举掌相抵,那人手掌并不落下,掌至半途忽地变爪,搭在郭静手腕,顺势一拉,就将郭静跄踉跄踉拉开,右手长剑横在郭静咽喉,就欲刺下去。 杨不敌与梁赞见状,大叫:“休伤郭小主。”两人呼呼两掌,就扑向那人,那人冷哼一声,长剑一挥,击得地下飞尘扬扬,待两人反应过来,那人早就携着郭静,抢过一匹快马,扬尘而去。 这人一出手,郭静便觉那人剑势如虹,想要闪躲,哪里是那人对手,抬头一见这人,正是柳生剑,心下大惊,只是周身穴道都被制,只得恶狠狠的盯着。柳生剑一路跟着郭静,只觉她剑法奥妙无比,心下奇痒难耐,心道若是我也会这般剑法,花多大力气都值得。只是想到这人有这厉害的剑法,背后定有高人,只要跟着她,不难发现,哪知这几日跟踪,都是无所获,不由心灰意冷,见张瑭与郭静二人对招之时,郭静剑锋连转,才看得几招,便惊喜连连,当下把张瑭救走,又教了他几招破解之法,心盼能斗得几招,好多看几招,哪知张瑭这般没用,到得最后只得自己出手。 柳生剑见甩开了众人,这才将郭静放下,道:“原来是郭姑娘,倒是无礼了!你只要将你剑招舞一遍,给老夫看看,老夫这就放你出去。”郭静骂道:“谁要跟你外人讨活了,今天你将我抓来,我也不会说的。” 柳生剑哈哈大笑,道:“你剑法厉害,在老夫看来也不过尔尔,没有想到你尽然还有这么多秘密,只是可惜,可惜。” 郭静道:“可惜什么?”柳生剑回道:“可惜你这般轻言赴死,自己仇都不能得报,岂不可惜。”转眼见郭静冷哼一声,又道:“你把剑法传授与我,那你的仇人也是我的仇人了,到时候我给你报了仇,岂不更好,也免得你这般辛苦。” 郭静想到几人无恶不作,皱眉道:“我与你合作,就算报了仇,郭家先祖也会骂我不争气,今天你就算杀了我,我也不会答应。”柳生剑暗哼一声,未了得道郭静这般不识抬举,手一扬就将她击晕,一路带着她,心道郭静只是一时头脑转换不过来,这才执迷不悟,只需要给她吃几日哭,定能会心转意。 这一路上,柳生剑威逼利诱,郭静只是不开口。只得另作打算,未成想这一日,带着众人奔向天下会宗门而去,半道就遇上了索平等人,这下一起冲突,柳生剑有备而来,天下会当即被柳生剑打的溃不成军。 幽州本是北方繁华之地,即便是杭州等地,也不及其一,花光满地,人物盛世。只是各代君主安于享乐,大兴土木,又连经战乱,搞得民怨颇深。 柳生剑此时又惊又喜,眼见郭静剑招连转,来势甚快,心头倒也一震,凝神沉稳对招,两人剑影飞舞,拳脚霍霍,众人都怕被两人余波波及,纷纷退避一旁,李子规侧身斜眼观战。 柳生剑左掌虚探,右手就往郭静胸口抓去,快如闪电,郭静长剑一挺,也不退后,长剑连舞数个剑花,格开柳生剑,左拳直击对方手臂。 柳生剑脚步连趋,斜退数步,手腕翻转,左臂反过来就是一抓,右手忽的一掌,他的武功本就是奥妙无比,这一招鬼使神差。蓬的一下击在郭静肩头,郭静当即噔噔噔后退数步,柳生剑乘势而击,双足互扫,唰唰唰击得地下飞尘四扬,如同沙龙一般,郭静心下一慌,柳生剑抢步到郭静身旁,左足站立,右足飞起,就往郭静胸口踢去,众人都高声惊呼,眼见这脚若是提中了,哪有郭静活命的机会,想到这么一个貌美女子命丧在东夷人手中,索平与穆虹都是不忍,二人正要抢步上前,只是才走得两步,啷啷就摔下来,哪里还有力气站起身来。 哪知柳生剑足至半途,竟不踢下去,右足忽闪,竟然跌倒一旁,身子一撑,接做双掌之力,腾空倒退数步,柳生剑本是涵养极好,也不由得破口大骂,道:“什么人,鬼鬼祟祟,出来和我打一架啊,背后偷袭,算什么好汉?” 还未骂的几句,便觉得寒光一闪,胸口一凉,才看得郭静长剑已经刺中胸口,当即身子一滚,避开郭静刺来的后招,双手飞舞,啪得一下拍出一掌,将郭静逼退。 柳生剑自持甚高,这一滚便觉得是平生极大羞辱,又久斗不下,心中不免焦躁,暗道:“这斗下去,就算赢了这小姑娘,又有何意,况且周围还有一人,指不定怎么偷袭呢?”心中想及此,忙提脚细看,接着火光,才又看见一个细如绒毛的针,穿戎入骨,刺中自己足裸,只觉得感觉胸口隐隐作疼,若在这般气血涌动,恐怕便会毒气攻心,哪里还敢在逗留,眼见天下会众人伤得伤,残的残,还有一个不会半点功夫的少主,谅来也成不了大事,心下冷哼一声,转过身去,飘然出林中而去。 天下会众人只得任他而去,李子规忙叫人将受伤之人好生照顾,抬头见郭静一言不发,提剑就欲走。忙跑到她身前,躬身行礼,道:“这位姑娘救得我们性命,这份大恩还未报,不曾请教姑娘芳名?” 郭静见李子规说话温文有礼,颇生好感,二人当即互道姓名,相互之间说了些恭维话,郭静道:“都是小事,李公子严重了。” 李子规哈哈大笑,道:“对姑娘而言,这当然是小事,对我们这群人来说,可是大事,我还没有好好感谢姑娘,姑娘若不嫌弃,可在庄上盘桓几日。” 郭静忙摇头,叹道:“我梁伯伯,杨伯伯他们不知道在何处,我还得去寻他们呢?” 李子规“哦”了一声,道:“郭小姐大可不必担心,我天下会弟子遍布好些地方,你只须交给我,要不了多少时间便能寻得他们,再说你这几日劳顿,更应该歇息才好。” 郭静知道李子规说得在理,心知天下会乃是大帮,若是能得他们相助,自是最好不过了。 李子规却见郭静兀自踌躇,轻笑道:“郭姑娘,怎么,你还有其他事情嘛。” 郭静忙摇头,见他说得诚恳,便道:“那么我就只能打扰李公子了。”李子规大喜,道:“这太好了,山庄有山峦水泉,还有花卉鸟草,郭姑娘可好好游玩。”说毕命人牵过马来,让郭静上得马来。 几人收拾妥当,李子规一马当先,前面带路,众人跟随而去,偌大的人群,立马变得静悄悄。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搭救 岳霁云带着辛夷,一路往前奔,沿着河流而下,此时天已大亮,天蓝气清,小桥人家,青山流水之间清澈无垢,别是一番味道。这番走了半个时辰,眼见前方有一户农家,当即将辛夷安顿在里面,好在辛夷受伤不重,自己给自己开了药方。岳霁云忙从怀中取出一锭碎银,交给老农,让其代为抓药。好在辛夷伤势无碍,只是心中有事,当下一言不发,见辛夷沉沉睡去,这才转身出门而去,到得第二日晚才回来。 如此数日,辛夷伤势渐好。岳霁云方安心下来,只觉得辛夷对各种事物都是心高采烈,无论是山涧小道,山峰苍翠,秋水长天,岳霁云索性无聊,陪着辛夷一路游山玩水,渴了便喝山泉水,饿了就采摘些野果,说不出的惬意。 这日,两人纵马西行,山路崎岖,道旁杂草蔓蔓,葱郁繁茂,偶有几声鸟鸣,倒是悦耳异常,二人寻了一间小客店,才叫了饭菜,只听得店外有呵斥之声,却是店小二在大声吆喝,甚为不满。 待店小二走进来,岳霁云问道:“刚才干嘛这么吵啊?”那店小二听人问起,甚为不忿,道:“两位大爷,都是些小事,咳,说来你们都不信,都怪我好心,那晓得那畜生倒是越来越下贱了。” 辛夷“哦”了一声,问道:“什么畜生畜生的?”那店小二说道:“说来也怪我好心,本来我还以为自己运气好呢,结果却是一个累赘,有一日我在野外遇到一匹野马,伤痕累累,我于心不忍,就把它带回店中,哪知道这马儿除了吃什么都不会,害的我的骡子都吃不饱,还怎么拉磨啊,看我那天有空,杀了它吃肉,哼!” 辛夷见岳霁云眉头紧皱,心念一动,忙道:“你好人做到低,不如把它放了吧!”那店小二哈哈大笑,道:“这位爷,你可别开玩笑了。”当即出房去了。 岳霁云忙将他追上,一把抓住他,手一扬摸出一锭银子摔在地下,道:“你说的那马在哪里?我买下了,这银子够不够。”那店小二当即欣喜异常,赶紧捡起银子,摸了又摸,满脸贪婪道:“够了,够了。”说毕伸手指向马厩。 辛夷顺着手势,见得马厩中一匹小红马,哀怨厮鸣,胡乱挣扎,苦于全身被制,半点都不能动弹。 岳霁云脚步虚晃,早已抢步上前,手一扬将捆绑的套马索崩断,见那马浑身是伤,颇为不悦,辛夷忙走将上来,用手拍拍马背,当即一把揪住那店小二,正要开口破骂,岳霁云早就拦住了辛夷,道:“快瞧瞧这马怎么样,还有得救吗?” 辛夷这才放下那店小二,笑道:“岳大哥,你把我当成了兽医了哇!”见岳霁云脸色沉重,吐吐舌头,蹲下细看了那马伤势,道:“只是一些皮外伤,不碍事的。”转头怒瞪那店小二,叫道:“你看什么看,还不去收拾一个大一点的马厩,弄一些上好的草料。” 那店小二未了得这伙人这般粗鲁,然则低头看着手中银子,还是唯唯诺诺的去了。 辛夷站起身来,道:“岳大哥,你怎么了?”岳霁云只是叹道:“我瞧这么可怜,于心不忍。”辛夷点点头,待两人吃过饭,那店小二早就喂饱了小红马,见岳霁云二人出店来,忙将小红马牵出,谄媚道:“两位客官,你们瞧得上这马,这马当真是好福气啊!” 岳霁云一把抢过,二人一言不发,只是往前赶路,这般走了半顿饭功夫,辛夷忙叫停岳霁云,道:“岳大哥,你走得太快,我都跟不上了。” 岳霁云这才停步不前,歉意道:“都怪我不好。”伸手将马放开,叹道:“你自由了,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吧!”说着就将马鞍等取下,那马欢快的四下跳跃,颇具灵性,围着二人不走。辛夷笑道:“岳大哥,这马伤势还没有好,要是这样让它走,只怕落入坏人手中。” 岳霁云觉得有理,点点头,只听得辛夷咯咯娇笑,道:“岳大哥,你可捡到宝了。”回头见岳霁云眼神沉重,接着道:“这店小二,乡野之人,哪里知晓这马的特殊之处,岂不知马之千里者,一食或尽粟一石,食马者不知其能千里而食也,亏的他还用来拉磨。” 岳霁云忽地对辛夷道:“即便是千里马,只会吃又有何意!”辛夷当即哑然失色,眉头一皱,万想不到岳霁云这般说话,只是问道:“岳大哥,你可有心事?” 岳霁云沉默半响,最后才低沉道:“我本就是一个孤儿,因缘际会被师傅所救,又得他亲授武艺,最后还让我做了天下会副会主,我自感能力有限,是不足以当此大任,每时每刻都战战兢兢,不敢有丝毫的松懈。”说到这里,抬头向天,想着昨日之事,嘴角露出一丝微笑,眉间甚是向外。 辛夷静静安坐一旁,眼睛盯着岳霁云,见他欲言欲止,问道:“我受伤的时候,岳大哥你出去过一天一夜,到得第二天才回来,你莫不是去了天下会吧。” 岳霁云点头,自嘲道:“我见你已无大碍,也不见有人追来,心中实在不明白,我怎么就成了会中醉人了呢?所以我便夜探了一下宗门。” 辛夷眉头一皱,叫道:“天下会中高手如云,岳大哥你这不是。。。。。。”本想说羊入虎口,但转念一想,天下会好歹也是自己宗门,这样说出去,想来岳霁云心中不喜,总算她见机奇快,这才没有说出来,心道反正你现在好生生在面前,想来也是无碍,急忙改口道:“你这不是,不是太莽撞了吗?” 岳霁云心怀有事,也没有听出她语气不悦,只是道:“那晚却是奇怪,好似突遇大敌一般,守卫异常严密,幸亏我常在会中走动,这才未被发现,好不容易东转西绕,才找到了师傅的灵堂所在。”岳霁云眼光呆滞,辛夷抬头见岳霁云一脸悲愤,忙劝道:“岳大哥,你也不必在难过了,想必你师傅若在世,也不想看到你现在这样啊!” 岳霁云接口道:“师傅突然之间就不见了,我实在是想不过,只求能见到师傅一面,最后在师傅棺材前说了好多话,到得最后情不自禁,我伸手就将师傅的棺材掀开了。” 辛夷“哦”了一声,只听得岳霁云突然睁大了双眼,惊诧道:“辛夷,你瞧我看到了什么?” 辛夷心中颠怪,还是道:“岳大哥,你发现什么了?”岳霁云好似没有听到辛夷说话一般,自顾自的说道:“那棺材里面空空荡荡的,哪里有人影,我心中又惊又喜,想到师傅莫不是没有遭毒手?正要细察看之时,门外便有脚步声传来,我当时想也没有想,就钻进了棺材里面,好在也未被发现。” 辛夷未了得岳霁云这般果断,转念又想,岳大哥做事机灵,什么事情都能迎刃而解,为何在这个事情上面耿耿于怀,想是他师徒情深,这才会乱了手脚。 辛夷低声道:“哦呦,莫不是有敌人前来不成。”岳霁云道:“我当时也这般想,还以为是师傅仇人去而复返,哪知道一人说话声传来的时候,竟然是李子规。” 辛夷忙道:“李子规乃是天下会少主,他难道不知道棺材里面没有人吗?”岳霁云道:“没错,我听得说话口音,多听了几句,知道李兄弟他并不知晓。” 辛夷好生奇怪,还是问道:“那最后呢?你又怎么回来了呢?”岳霁云道:“我断断续续听到他说什么郭姑娘,想来也不是要紧的事情,最后又有人走来,听声音才知道是李师妹来了。” 辛夷“哦”道:“那李师妹是谁呀,是不是很漂亮!”岳霁云道:“李师妹便是师傅的女儿,叫李依退,我们自小三人一块长大,我一直待他如同亲身妹妹一般。”辛夷心中突然一喜,还是道:“那她说了什么呀?” 岳霁云长长叹了口气,道:“李师妹相信我的为人,说我与湘西四鬼之间争斗的地方离宗门相距百里,纵然不分昼夜赶路,也不会加害师傅,可李兄弟他就是不信,还说湘西四鬼都是邪魔外道,这些人的话听不得。” 辛夷又是高兴又是难过,高兴的是岳霁云连这些私事都说与自己听,难过的是岳霁云做事磊落,竟然找不到几个相信他的人,只得叹道:“岳大哥,我也相信你不会做这些事的。” 岳霁云突然悲愤道:“我倒不是为这事伤心,我只是想不到我们几个那么好,没有想到他们,尽然说我为了会主之位,做这等卑鄙小事,哼,他们也太小看我岳霁云了。” 辛夷宽慰几句,叹道:“岳大哥,你无须为这些事烦恼,想来他们也是不知情的。”岳霁云忙摇摇头,道:“我们天下会本乃籍籍无名,亏得我师傅带领我们一路走来,这才有这般规模,天下帮会已天下会为先,这背后是多少的努力啊,我恩师本是皇族后裔,只是为了躲避仇人,这才流落江湖,这些年隐忍,便是为了有朝一日,能东山再起,到得最后,他们越说越过分,我倒是有些气不过,索性不再去听,翻身之际,便觉隔得慌,嘿,竟然有一样东西在里面。” 辛夷突道:“岳大哥,你说你捡到了一件物事,可是什么?”岳霁云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将东西取出来,递于辛夷,苦笑道:“这个东西,辛夷姑娘你看看!” 辛夷接过那东西,见不过是一个精致的吊坠,甚为奇怪。仔细端详一会,叹道:“岳大哥,这东西好像是一个吊坠,却又是分外奇怪,平常打造的吊坠,都是玉石金缕所造,你瞧这东西,好似金属一般招。”说着对着那东西用嘴亲亲一吹,里面的蝴蝶竟然合飞翩翩飞舞,发出叮咚之声,岳霁云惊得张大了嘴,道:“这东西绝非我恩师所有,定是那歹人不小心留下的。后来我见天色快亮了,四周又没有人声,这便悄悄溜回来了!” 辛夷也是点点头,见岳霁云说得轻松,其中定是颇多为难,也不便开口细问,只是道:“岳大哥,光凭这吊坠,恐怕很难知道是谁?” 岳霁云冷哼一声,道:“我以为也是如此,现在看来倒是很容易了。”见辛夷瞪大了双眼望着自己,接口道:“这东西如此精致,打造起来也绝不容易,只要找到当年打造这东西之人,想来也是很容易。” 辛夷忙道:“世上能共巧匠这般多,可不容易。”岳霁云道:“那可不一定,有一人一定知道是谁?” 辛夷见岳霁云一脸兴奋,问道:“怎么,这人是谁呀?”岳霁云道:“有一人你可能不知晓,那人打铁之术甚为厉害,很多武林人士都想求他打造神兵利器,求得人多了,自然知晓很多秘事,竟然以此成为一方富甲,最后还组将了一个神秘组织,号称江湖之事,没有不知的。” 辛夷冷哼一声,暗道:“若真如此,人人都无秘密可言,哪些名门正人君子,岂能容这人!”当下便道:“岳大哥,这人是谁,难道就不怕被他所害的人前来复仇吗?” 岳霁云道:“这人有些本事,做事也留有情面,向来都是神出鬼没,找不到人还怕复仇吗?” 当下二人找了一间客店,歇息一阵,待二人吃过饭以后,眼见天色尚早,岳霁云见辛夷心怀有事,道:“辛夷,你是否在担心你好姐妹的伤势,都怪我太鲁莽了,要不然。。。。。。” 辛夷连忙摇头,道:“岳大哥,这事也怪不得你,再说我们虽是女流,也没有这般脆弱,我只是担心我们遇到的那些神秘之人,不知道他们是谁,看样子不似中原人吧!” 岳霁云点点头,道:“他们虽有些装扮,但看举止傲气,倒像是北漠人。这些年我们于北漠之人起过好些冲突,难不成你怀疑是他们做的?” 辛夷点点头,道:“我也说不好,还是先去找你说的那个人吧,只是岳大哥,那人是谁?我们这次要去哪里找他呀。” 岳霁云牵过马匹,看做那马儿经过几日休整,恢复了些生气,很是惊愕,回头望着辛夷,笑道:“我只知道那人姓钱,倒是神秘得很,但是找他不难,到时候你一见便知。” 二人找了一个镇子,又到街上购买了一马匹,稍作休息后,二人纵马一路南行,只觉得一路风光无暇,葱葱郁郁,更是令二人心旷神怡。 萧丐与川乌二人一路登山攀缘,曲曲折折,蜿蜿蜒蜒,一路上山木苍郁,花草清香,山涧清泉汩汩,萧丐本以为毒宗之地不过弹丸,也不会比道门宽多少,哪知这一走,走了半日都还在山林转悠,连东南都分不清楚,心下暗自吃惊,亏得有人带路,若非如此,即便自己在厉害,困在此间也难出得来。 这日二人才走了半日,便见得前方隐隐有道路,萧丐欣喜,拉起川乌快步向前,却见川乌紧皱眉头,问道:“怎么?” 川乌疑惑道:“这里平时都很少有人,你看四周歪歪斜斜的,好似有人经过!” 萧丐嘿嘿大笑,道:“这有什么奇怪的,说不得是什么野兽呀。”川乌点点头,正要说话之际,只听得远处有声音传来,夹着“嗬嗬”之声,川乌心下好奇,寻声赶去,萧丐忙一把拉住川乌,叫道:“你听前面,好似打斗之声,你现在这么去,很危险。” 川乌皱眉道:“那怎么办?听声音就在不远处,怎么会这样呢?”萧丐暗自纳闷,寻思莫不是毒宗之人相互争斗,不然谁敢在此撒野,当下说道:“我们先乔装改扮,然后再去看看情况,待知道事情原委,我们在想办法,不然你就这样闯进去,刀兵无眼,到时候吃亏的只是自己。” 川乌只觉得萧丐说得有理,眼下也别无它法,想到辛夷姐姐说姥姥不在,不由心下好生担心,莫不是宗门有何大事发生,心中想及此,转头望向萧丐,也不似以前那么狡黠,只是轻声道:“萧公子,若是我宗门真的出事了,到时候还请萧公子能出手。”话一说完,不由暗骂自己,心道萧公子虽本事厉害,毕竟双拳难敌四腿,我若拜托他,岂非让他白白送命。回头见萧丐满脸堆笑,一口应允,不由皱眉。转头寻思道:“都说外面的人包藏祸心,个个都是笑面虎,萧公子答应的这般干脆,该不会也如他人般吧!“不由心下有些为难,只是话一出口,也不好收回。 萧丐自然不知道川乌想法,只是寻着声音,一路悄悄走去,两人轻手蹑脚,未走得多远,便听得前方有喝骂之声,川乌忙将萧丐一把拉住,偷偷藏身在一棵大树后面。 只见得前方,数百人围坐一团,中间一汉子手持软鞭,伸手一展,卷住边上一人手中利刃,那人吃力之下,便觉得虎口一阵疼痛,只得撒手,跟着向前一跃,忽地伸掌一格,击在那汉子胸膛,当下将那汉子击飞出去。 那汉子挣扎着站起身来,便欲再上,就被一旁的人拦住。一个高瘦老者站起身来,冷冷道:“够了,若是比武,大伙可得有的比了,但我们今天来这里,可不是为了比武!” 北首一汉子站起身来,向四面拱拱手,笑道:“洪寨主说得没错,我们大伙聚在一起,都是为了自家活命,俗话说的好,马无头不行,兵无主自乱,若是大伙各行其事,我们还怎么做事情,所以我们才来比试一下,推举一个武功最高之人,到时候大伙都听他的,那样做事也方便。” 那老者哼了一声,坐在一旁,不在理会那人。只听得一个女子的声音悠悠传来,妩媚道:“闫哥哥说的对,我们都是女流之辈,到时候都听你们的便是,只是这比武终究太耗时间了吧,若是我们耽搁在这里,被敌人知道了,那我们还怎么突袭?” 那汉子哈哈大笑,道:“媚影儿姑娘你放心,到时候哥哥怎么也不会让你受怕,不过你说的也对,我们这里这么多人,不知道耗多久,依我看,就让众人自觉站队,那边人多,那个就是老大,你们看如何?” 说话女子自然便是媚影儿,萧丐一听的媚影儿的声音,心下暗惊,寻思道她怎么会到这里?一想到这个女人层出不穷的花招,就不免胆寒,只觉得这女子外表虽漂亮,若不当心,便会落在她手中。川乌转头见萧丐满脸诧异,心下不悦,讥讽道:“怎么,一看到漂亮姐姐,就这副呆样,小心她吃了你!” 萧丐讪讪笑道:“川乌姐姐说得是,我不就被吃过嘛。”川乌还以为萧丐说得是自己,不由脸上一红,半天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好在萧丐只是盯着前方,这才未发现。 那洪姓老者“嘿嘿”冷笑,道:“我们这里都是各寨各岛的精英,来的人都是江湖人物,哪有不打架就选领头的,若说出去岂不让人笑话,只是这比武,赢了也好,输了也好,难免伤了和气。” 闫姓汉子哈哈大笑,道:“洪寨主说得没错,我们这里三十六寨寨主齐聚,都是雄霸一方的人,能有不伤和气的法子最好,只是不知道洪老寨主要怎么比法?” 那洪姓老者正要侃侃而谈,忽听得东首几声马鸣,窜出数十人,将众人团团围住,众人相顾茫然,正要开口询问之际,人群中让出一条路来,一个四五十岁的老者携着一堆人走了过来,边走边笑道:“让给位久等了,老朽在这里赔罪了。” 媚影儿低低一笑,那闫姓汉子满脸不悦,心中虽不满,当着众人面,也不好直接拂面子,几个领头之人当即围了上去,互道安好,那洪寨主冷嘲道:“吴寨主,你来的可真是时候啊,若在不来,我们就要上演好戏了。” 那人笑道:“还好我来得是时候,洪寨主说得是,不管比武最后结果如何,都会伤了和气,虽说我们行走江湖,多是刀口舔生活,然则我们就这样内哄,事情没有做好,倒是让别人捡便宜。” 那洪姓老者道:“吴寨主,你有何办法?难不成你想当领头的不成!”那吴寨主向四方一扫,双目注视之下,但见人人都是摩拳擦掌,不由嘿嘿直笑,道:“各位,我吴某常自以为自己有些本事,然则天外有天,没有见识到高人时,自己几斤几两都掂量不轻,现在想来,都觉得自己好笑。”说毕双脚站定,呼的一声,双拳挥出,扫到面前的砂石,只听得砰的一声,直击得那石头四分五裂,众人都是心下一惊,自忖自己虽也能做到,但这般轻描淡写般挥出,也不是那般容易。 闫姓汉子心下虽有气,但还是双手抱拳道:“吴寨主武功又精进了,当真是可喜之事,看来我们又多几分胜算了。” 那吴寨主抱拳作揖,笑道:“闫寨主可气了,若是以前,我吴玥便会自以为是,然则现在可不敢了。”回头向身后几人一一点头,随即朗声道:“大家伙,今天为你们介绍一下我的客人。” 众人见吴玥对身后四人如此可气,都是心下不解,几人跟是心知吴玥心气高傲,更是头一次见得这般,肯定与那几人有关,不由好奇起来。见他背后跟做三男一女,那女子貌容娇美,一走近人群来,众人都是被吸引了,只是被吴玥出手震住了,这才收敛心神,还是有好事者双眼直勾勾盯着那女子。 边上两男子面容冷峻,让人不敢靠近,只听得吴玥呵呵一笑,向边上一人抱拳作揖,随即谄媚道:“这位便是大名鼎鼎,江南琴剑山庄主人,琴剑先生杨先生。” 这话一出口,好些人都是目瞪口头,那闫姓汉子长大了嘴,半天才支支吾吾道:“琴剑先生,你可是那个打遍江南无敌手,手中藏琴,心中有剑,一人打的江南柳家抬不起头的那个琴剑先生。” 那人只是点点头,道:“那都是陈年旧事了,不值一提。”洪姓老者当即谄媚的笑道:“这事对杨先生而言,自然是小事,可那江南柳家可不一般,杨先生一人一剑,现在都令我辈向往。” 那洪姓老者本来年纪本比琴剑先生大,这般说极是给杨商均面子,众人都是有头有脸之人,杨商均当即点头,叹道:“我还以为我的名号,就在江南一带还管点用,没有想到这西蜀之地都有人听闻,当真是惭愧得很。” 众人都是一阵哄笑,吴玥笑道:“杨先生过谦了,你的名号那里都管用,嘿嘿!”转头正要介绍后面两位时,只见得一人走前一步,随便抱拳,道:“在下林枯木,这位是我大哥,欧阳枯荣,这是我家小姐。” 川乌二人都在众人身后,眼见的又突然出现几人,心下更是害怕,不免有些担心,暗道这江南琴剑山庄可不是一般之人,也不知道他们突然出现在这里有何事情,转头见萧丐双眼直发愣,不悦道:“萧公子,你在看什么呢?” 萧丐此时心中跟是吃惊,皱眉道:“她怎么会在这里呢?”川乌冷冷道:“她是谁,你说得是不是那个姑娘?”眼睛一抬,指着那姑娘,道:“这人你认识?” 萧丐没有听出川乌已经不悦,只是道:“那姑娘是叶姑娘,我们以前见过的,没有想到她也在这里。”川乌鼓起腮帮子,急道:“那你认识的姑娘可真不少哦,怎么不上去打召唤?” 萧丐叹道:“现在还不是时候,我们先看看情况吧,也不知道这些人来这里干嘛!”川乌当即冷冷道:“还能干嘛,肯定是对我们不利呗!” 那女子自然便是叶霜雪,只见得她静悄悄的待在众人身后,一副楚楚可伶模样,眼见的四周之人都不怀好意,欧阳枯荣冷哼一声,右手成指,拈起地上一片落叶,伸手向前一招,那落叶好似铁片一般,直直嵌入树木之中。 这一手露将出来,众人都是大吃一惊,看那两人样子,不过是杨商均的跟班罢了,竟然有这般本事,即便是比之吴玥,也不妨多让,欧阳枯荣见此,双手叉腰,退在一旁,杨商均忙走将出来,笑道:“这两位都是我的家将,刚才献丑了,万望几位赎罪。” 众人哪敢有异议,刚才还七嘴八舌,这时听他这般说,不由都安静一旁,吴玥道:“没有想到欧阳公子都这般厉害,看来江湖传言果然不虚,若是杨公子能担任我们众兄弟的头,我相信大伙都不会有何想法吧!” 众寨主都是点头迎合,心知杨商均绝非泛泛之辈,若是能有他出头,万好不过,杨商均连忙摇头,推辞道:“各位抬爱,我杨某若是推辞,便是自以为是了。只是杨某力所不及,恐怕要辜负大伙了,今日陪同吴寨主,只是尽点勉力,这领头之事,还是另当让贤吧。” 众人听杨商均这话,都茫然无措,纷纷劝解,杨商均只是不听,吴玥忙道:“杨先生,我等都是粗人,这番你为我们出头,以后我等以你马首是瞻。” 闫姓汉子当即点头,叹道:“杨先生,你也知道毒宗为人,没有一个好人,他们自持自己下毒本领高强,所做之事,说出来简直是令人发指。就说关西的穆家,接亲的日子,尽然被毒宗的人杀得鸡犬不留,你们猜猜是为什么?” 有人忙问道:“为何?”那闫姓汉子方说道:“就因为那日,穆家的一个下人,不小心说了一句,瞧他那模样,满脸毒麻子,活像一个乞丐,结果被毒宗的一个弟子听见了,还以为这人在嘲讽自己,当晚就血洗了穆家,连老幼都不放过。” 众人都是“哦呦”出口,有人叹道:“早就听说毒宗之人做事向来都是随行,没有想到还这般残忍。” 洪姓老者一步踏出,哼哼道:“我们在这里的,有几个没有被他们欺负过。”突然捞起左边头发,众人只见得隐隐有刀伤,半个耳朵尽然不见了,只听得洪姓老者冷哼道:“我这伤,就是被那毒宗之人割掉的。” 媚影儿忙问道:“洪寨主,他们为何要割掉你的耳朵。”洪姓老者呵呵笑道:“就因为我的山头有他们要的药材,强抢不成,背地里偷偷对我们下药,可怜我那孩儿,活生生被他们抓走,至今都不知道他是生是死,我洪老儿就算命不要,也要让毒宗掉几斤肉。” 好些人都暗自点头,怪不得他如此想要这领头指挥,看来早就对毒宗恨之入骨了,当即有人骂道:“毒宗之人个个都不是好人,只是苦于我们实力不及,好在我们大伙今日齐聚,人人用命,就算是他毒宗之地铜臂铁骨,我们也能撕个口子。” 闫寨主叫道:“好在我们这几年的忍辱负重,最近几年毒宗是越来越孱弱了,大伙可知为何?” 杨商钧道:“这些年毒宗凶名倒是听过,不过也是以前的事,最近这些年倒是听得少了。”媚影儿忙点头,洪姓老者笑道:“闫寨主,这些年倒是难为你,甘当毒宗走狗,其实是在为我们暗送消息,若非因为你,我们也聚齐不了。” 闫寨主摇头,道:“这些都是我辈该做之事,我隐藏在毒宗,这些年毒宗内乱,他们那天才弟子被赶出了宗门,到底为何我也不得而知,只知道他们那个谢青渺的,好些年都不在宗门,还有一个,叫李什么的,也是了无消息,上个月我去毒宗,见毒宗弟子都是面带不安,当下便觉得有古怪,趁夜偷偷摸上山头,那山头被严严密密围困,我爬上了一颗大树,居中细瞧,才看到毒宗宗主练功不岔,走火入魔了,大伙想想,这岂不是天助我也。” 川乌听得宗主受伤,心中不安,怪不地听辛夷姐姐说姥姥上山了,也不知何事,看来便是此事。急急道:“萧公子,我们须得快些上山。”萧丐点点头,只是觉得毒宗行事实在毒辣,不免心中不喜,忙道:“先下我们就这般走,难免被发现,等他们离得远了,我们在走。” 叶霜雪小声嘀咕道:“练功不岔,轻者功力退步,重者岂非要尚命?那人已经这般倒霉,你们趁人之危,岂非又损各位的名声?” 众人听得叶霜雪说出这话,好些人都是不高兴,吴玥忙打一个哈哈,笑道:“叶姑娘说得极是,然则毒宗之人不都是仗着自己本事高强,下毒手段狠辣,为非作歹吗?这世上怎么会有公平可言,现在是千载难逢,如果我们不发难,以后受苦受难的就是我们了。” 杨商钧叹道:“毒宗之人所做之事,确实可恶,若能除掉他们,是我辈侠义之事,今日我杨某与各位同进退,即便身死,也无怨无悔。”闫姓老者见杨商钧已经同意,大伙都是兴奋不已,忽地走上前来,冷笑道:“能得杨庄主帮忙,那是最好不过了,今天我们大伙前来,也不能干看着。”回头招呼手下,叫道:“带上来。” 众人还未回过神来,只见得两人拉扯一个妇人走上前来,只听得那妇人边走边骂,看到那闫姓老者,当即一口浓痰就往他脸上吐过去,那闫姓老者哪里会了得这般,想要闪躲已来不及,总算他见机其快,脚步虚晃,退后半步,那口浓痰还是吐在了他衣襟上,当即让闫姓老者好生着恼,当着大伙面色,只觉得脸上无光,不由着恼。踏步上前,一巴掌就把那妇人扇的口吐鲜血,骂骂咧咧道:“叫你口出狂言,今天不给你点厉害瞧瞧,还以为我们都好欺负的。” 叶霜雪只觉得那妇人可怜,皱巴巴的脸色满是倔强,不由回头看向杨商钧,正要出头让他求情,欧阳枯荣忙偷偷将她拉到一旁,正疑惑间,只听得那闫姓汉子冷笑道:“这个毒妇便是毒宗之人,不知道怎么回事,我们的事被这毒妇知道,想要去报信,被我们拦住了。大伙今做这事,个个都为了争口气。”说着四下一望,笑道:“为了表决心,也为了我们与毒宗势不两立,今天我们就一人剐这毒妇一刀,这样大伙都没有回头路了。” 闫姓汉子说完这话,早就有人走上前来,递上两柄短刀,那闫姓汉子嘿嘿冷笑,一把接过,双手在那妇人面前比来比去,道:“你说,毒宗里面那老娘们,现在怎么样了。”只听得那妇人嘿嘿冷笑,讥讽道:“闫广和,就凭你们乌合之众,还敢反水,也不看看你们什么样子,不过是一群自以为是的人罢了。”转头看向媚影儿等人,说道:“吴玥,你欺上瞒下,还蛊惑这些人,宗主定不会放过你,你们若是现在悔悟,我想宗主定不会为难你们的。” 吴玥冷哼一声,笑道:“你这毒妇,死到临头,话还这么多,我们齐心协力,岂是你三言两语就能挑拨的。”双手横伸,抓过一柄短刃,就往那妇人挥去。 叶霜雪想要跳起来,拦在那妇人身旁,只是吴玥盛怒之下,这一刀利索快捷,叶霜雪又不会武功,哪里能阻拦? 叶霜雪当即闭眼不在看,想到那妇人将要身受刀割之苦,便觉心中不安,隐隐有些疼痛,正为难之际,忽听得砰的一声,众人还未反应过来,只见得吴玥手中短刃早已脱手而出,人已倒退数步,正觉奇怪,吴玥朗声道:“什么人,鬼鬼祟祟的。” 众人当即左右细瞧,只见得两人从树后走出来,男的英俊挺拔,女的婉婉动人,不是萧丐与川乌,还能是谁? 原来那妇人正是川乌口中的姥姥,一见这些人便要对姥姥不利,当即忍耐不住,好在萧丐内力深厚,手中铁剑一伸,暗送内力,与那吴玥手中短刃相交,顿时火光四射,手中铁剑隐隐镇痛,不由心下佩服,看来这人内劲倒是厉害。心知吴玥恐早已下了杀机,想要救人倒是不易,不由眉头一皱,兀自盘桓。转头看见叶霜雪心下欢喜,忙拉着川乌就奔向她而去。 吴玥心中更是奇怪,手中短刃早就拿捏不住,脱手而出。只觉得双手疼痛,汩汩血迹渗透而出,当即强忍伤疼,见那两人一来就与杨商钧攀上关系,心下好奇,莫不是这两人也是他琴剑山庄之人,但瞧得细了,又觉得那欧阳枯荣等人都是眉头紧皱,好似不喜一般。急忙笑脸相迎,笑道:“不知两位是何人,老朽眼拙。” 叶霜雪一见萧丐,满脸惊喜,笑道:“萧公子,你怎么会在这里。”转头见后面跟着一女子,心下好奇,只听得萧丐嘿嘿大笑,叹道:“叶姑娘,好久不见啊。”转头向川乌看上一眼,说道:“叶姑娘,这是我师妹,川乌。” 叶霜雪当即先川乌点点头,只见得川乌皱眉不说话,轻笑一声,手指边上一人,叫道:“杨伯伯,这个就是萧公子。” 萧丐当即向杨商钧作揖,只听得杨商钧笑道:“原来是萧少侠,叶侄女一直在我面前提起你,上次多谢你了,还好我们有缘,能在这里见面。” 那人说话温文有礼,但举止高傲,川乌心下不喜,转头见那妇人双眼凝视自己,心下焦急,只是盘桓片刻,也不得其法。便见得吴玥走过来,向二人开头答话。 萧丐忙抱拳道:“在下萧丐,这是我师妹,我们都是小辈,吴寨主没有见过我二人,那是在正常不过的了。”吴玥“哦”道:“原来这样,不知道少侠师承何派。” 萧丐道:“我们都是道门不成器的弟子,这番下山,都为历练而此。”吴玥心下更是大惊,心知这道门威名极盛,看这两人这般年纪,不过十七八岁,没有想到内力这般强劲,定是道门得意弟子。当即向天打一个哈哈,笑道:“原来是道门萧少侠,川乌女侠啊,当真是失敬。” 萧丐忙道:“吴寨主客气了,家师一直提过你,说你道义为怀,锄强扶弱,我们很是敬仰啊,这妇人不过是老人家,不知道吴寨主为何与她这般仇怨啊?可否饶他性命。” 众人听他口音,都是惊异哑然,难道这两人想要插手此事不成,不由都是心中冷笑,看你两人若非道门中人,刚才吴玥怕早就出手了吧,只是刚才吴玥手法奇快,众人也未瞧清他手已受伤,只是以为吴玥碍于道门面子,这才客客气气。 吴玥冷哼道:“毒宗之人,都是邪魔歪教,行事狠辣,人人得而诛之,我等更是当仁不让,萧少侠,你们侠义为怀,更该除妖卫道才是,怎么能放过这毒妇呢?” 萧丐点点头,笑道:“吴寨主说得极是,做了坏事自然要受处罚。然则人之初,性本善,每个人生下来,都不是坏人,也不是邪教。如果我们都不分青红皂白,乱杀人,那我们想过他们家人吗?在他们家人的眼中,我们又何尝不是邪魔歪教呢?” 吴玥心中一怔,半天不说话。只听得叶霜雪轻声叫好,小声道:“萧公子说得极是,福祸无门,惟人自召,善恶之报,如影随行。只要作恶,他们必有祸报,若我们这把残忍对他们,和他们又有何区别呢?” 众人被说的一愣一愣的,虽觉得这两人说得有理,只是心有不甘,一时之间又找不到什么说辞,俱都寂静无声。 半响过后,闫姓老者跳将出来,怒哼道:“什么祸福,能换回我儿子吗?他们是人,我儿子就是畜生吗,难道他就活该吗?杨先生,你是江湖豪侠,你说说看,这毒妇该不该死?” 杨商钧见众人都瞧向自己,轻笑一声,说道:“萧公子说得很对,然则水火不容,正邪不两立,这老妇人虽可怜,所作所为都令人难以容忍,酷刑可免,死罪倒是难逃。”转头看向那少妇,道:“你可是毒宗之人。” 叶霜雪一见萧丐,满脸惊喜,笑道:“萧公子,你怎么会在这里。”转头见后面跟着一女子,心下好奇,只听得萧丐嘿嘿大笑,叹道:“叶姑娘,好久不见啊。”转头向川乌看上一眼,说道:“叶姑娘,这是我师妹,川乌。” 叶霜雪当即先川乌点点头,只见得川乌皱眉不说话,轻笑一声,手指边上一人,叫道:“杨伯伯,这个就是萧公子。” 萧丐当即向杨商钧作揖,只听得杨商钧笑道:“原来是萧少侠,叶侄女一直在我面前提起你,上次多谢你了,还好我们有缘,能在这里见面。” 那人说话温文有礼,但举止高傲,川乌心下不喜,转头见那妇人双眼凝视自己,心下焦急,只是盘桓片刻,也不得其法。便见得吴玥走过来,向二人开头答话。 萧丐忙抱拳道:“在下萧丐,这是我师妹,我们都是小辈,吴寨主没有见过我二人,那是在正常不过的了。”吴玥“哦”道:“原来这样,不知道少侠师承何派。” 萧丐道:“我们都是道门不成器的弟子,这番下山,都为历练而此。”吴玥心下更是大惊,心知这道门威名极盛,看这两人这般年纪,不过十七八岁,没有想到内力这般强劲,定是道门得意弟子。当即向天打一个哈哈,笑道:“原来是道门萧少侠,川乌女侠啊,当真是失敬。” 萧丐忙道:“吴寨主客气了,家师一直提过你,说你道义为怀,锄强扶弱,我们很是敬仰啊,这妇人不过是老人家,不知道吴寨主为何与她这般仇怨啊?可否饶他性命。” 众人听他口音,都是惊异哑然,难道这两人想要插手此事不成,不由都是心中冷笑,看你两人若非道门中人,刚才吴玥怕早就出手了吧,只是刚才吴玥手法奇快,众人也未瞧清他手已受伤,只是以为吴玥碍于道门面子,这才客客气气。 吴玥冷哼道:“毒宗之人,都是邪魔歪教,行事狠辣,人人得而诛之,我等更是当仁不让,萧少侠,你们侠义为怀,更该除妖卫道才是,怎么能放过这毒妇呢?” 萧丐点点头,笑道:“吴寨主说得极是,做了坏事自然要受处罚。然则人之初,性本善,每个人生下来,都不是坏人,也不是邪教。如果我们都不分青红皂白,乱杀人,那我们想过他们家人吗?在他们家人的眼中,我们又何尝不是邪魔歪教呢?” 吴玥心中一怔,半天不说话。只听得叶霜雪轻声叫好,小声道:“萧公子说得极是,福祸无门,惟人自召,善恶之报,如影随行。只要作恶,他们必有祸报,若我们这把残忍对他们,和他们又有何区别呢?” 众人被说的一愣一愣的,虽觉得这两人说得有理,只是心有不甘,一时之间又找不到什么说辞,俱都寂静无声。 杨商钧见众人都瞧向自己,轻笑一声,说道:“萧公子说得很对,然则水火不容,正邪不两立,这老妇人虽可怜,所作所为都令人难以容忍,酷刑可免,死罪倒是难逃。”转头看向那少妇,道:“你可是毒宗之人。” 那妇人不答反问道:“你们想要杀我这个妇人,只管动手便可,找理由岂不可笑。”转头看向众人,忽地哈哈大笑,叫嚷道:“我知道了,你们自许比我们毒宗要光明,找些理由来安慰自己罢了。” 吴玥冷笑道:“毒妇,你死到领头了,还大言不惭,今天若非杨大侠在此,岂容你多说几个字。” “哼哼。”那妇人道:“什么毒妇不毒妇的,满口粗言杂语,说得好像你们都是好人似的,你们自己凭着良心,这些年有谁没有杀过无辜的,说出来一个,我老妇人甘愿献上我的头颅,绝无一句怨言。” 众人都是四下一怔,大伙想到自己走江湖,为了生存,往往都做了些不得已之事,这番听这妇人说起,都是左右相顾,暗道以她之言,倒是没有谁是清白的。 萧丐想到这次下山,才数月光景,一路走来,都仗着自己有些本事,才平安渡过,转头又想到上次一人,因自己惨死悬崖,虽非自己所为,然则都与自己有关,也是因自己而死,当下默认不语。 半响过后,闫姓老者跳将出来,怒哼道:“你这毒妇,我孩子因毒宗而尚命,今天终是要报应你的头上了,我就算被天下人耻笑,又能怎样,先杀了你为我儿子祭奠。”虎步虚晃,人已绕到那妇人身后,举掌斜劈,就往她颈脖袭来,掌至半途,竟然落了一个空,但见那妇人身子忽地前倾,轻悄悄避过那人一掌。 闫姓老者左掌变爪,抓住那妇人衣袖,心下正喜,正欲使劲将其提过来之际,忽觉得手心一麻,全身好似被电缠一般,急忙缩手回看,一个少年右手抱起那妇人,脚步飞步,早已退后数步,细看之下,不是萧丐还能是谁呢? 此时萧丐将那妇人放下,过来双手抱拳道:“闫寨主,得饶人处且饶人,你看这老人家,两鬓斑白,这一路上受了那么多苦难,何必要致他于死地不可呢?” 那闫姓老者不怒反笑道:“小子,你要强出头,得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双拳挥出,人已飞起,直奔萧丐面门而至,人未至,阵阵掌风吹得萧丐衣袖瑟瑟飞舞。萧丐右脚前倾,右手格开他的左掌,左臂运劲,呼呼呼连发数掌,与闫姓老者缠斗在一起。 周围诸人都是一身武功,眼见得闫姓汉子大喝一声,双掌推出,一声声掌风,击得地下落叶四下飞舞,好似巨龙一般,声势壮丽,将萧丐周身罩住,两人相互拆斗数招,闫姓汉子忽地提起一掌,就往萧丐胸口袭去,这掌来得奇快,诸人眼见得萧丐想要闪躲,亦然来不及,心下都大喜,心知这掌挨实,非受重伤不可,看来这道门弟子也不过如此。 闫姓汉子手指刚挨着萧丐,正要使劲之时,忽觉得手中掌力不听使唤,被萧丐手腕一搭,不由自主的打向别处,暗叫不妙,萧丐已经一个闪身,双掌横扫,一招拖泥带水,卸去闫姓汉子掌力,右脚忽起,踢中了他脚尖,闫姓汉子当即站立不稳,摔飞出去。 诸人万了不到刚才还占上风的闫姓汉子,一瞬间就被击败,刚才还哄笑的人都闭口不说话。杨商钧铁琴一伸,将闫姓汉子截住,回头向萧丐笑道:“萧少侠果然厉害,初始还以为是叶侄女夸大,百闻不如一见,不知道你是道门谁的徒弟,吴布道还是静虚道长。” 萧丐眉头一皱,只听得杨商钧又道:“哦,是了。吴不道最得意自己的三式剑法,没有想到传与你了,看来你有些过人之处,哼哼,上次你与我家将两人斗了几回合,都不是你的对手。来来来,我们来过几招,看是他的三式剑法厉害,还是我的剑法出众一些。” 萧丐忙躬身道:“弟子不敢,弟子就算有天大胆子,也不敢与前辈过招。” 杨商钧冷笑道:“不敢过招还是不愿过招,你还怕伤了我不成。正所谓文无第一,武无第二?今天倒是一个好机会,若是你不与我过招,还怎么救人?” 萧丐心想:“到了这步田地,想躲过去看来是不能,只要不是输的太难看便好。”抬头见杨商钧冷冷注视自己,心道“我不过想要救人罢了,你如此咄咄逼人,难道我还怕你不成!”心下一横,跃跃欲试,持剑走前两步,剑尖向下以示恭请,双手抱拳作揖,正要开口说话,杨商钧冷笑道:“客套话不必客气。”双手一伸,欧阳枯荣早就将身上佩剑取下,递了上去。 杨商钧当下持剑而立,挥剑舞了两个剑花,道:“我就站在这里,不闪避,你若能将我击退,便算你赢好不好。” 萧丐心下有气,心道你剑法就算再厉害,还能高过酒老头不成。铁剑出鞘,人已闪身向前。人未至,一股刀锋就逼得杨商钧衣袖四下漂荡,即便强如杨商钧,都不由暗自皱眉,未了得这家伙还有这般造诣。 萧丐这一出手,便是雷霆万击。想到欧阳枯荣与林枯木二人都已不凡,若是自己不全力施为,岂非太小瞧了杨商钧?铁剑横转,一招“气吞山河”直劈杨商钧,这招威力奇大,谢青渺第一次施展之时,光凭刀气就将萧丐站立之地击得残破不堪,这下萧丐全力施为,虽不如谢青渺霸道,也是劲道甚强。 杨商钧大吼道:“来得好。”当下也不敢小瞧,蹲膝猛吸一口气,唰的一声剑响,一股剑气自手中发出,刀气剑气对轰一起,直击得山崩萧萧,飞沙走石间离得近的人隐隐觉得有些窒息,纷纷往后退去。 叶霜雪与川乌等人都是心下吃惊,两人心下都是又惊又喜,自是各人心思不一样,欧阳枯荣见叶霜雪满脸惊异,宽慰道:“叶姑娘,不用担心杨公子,这萧小子怎么会是我家公子对手呢,我倒是盼这小子能多在公子手下走几招,让他知晓我琴剑山庄的厉害。” 叶霜雪只是点点头,川乌满脸不悦,讥讽道:“哎呀,这不是琴剑山庄的主人亲自出手了吗?怎么他的手下如此不堪,我也是道门弟子,来领教领教琴剑山庄的手段,别以为我们人少,就可以自以为是了,我们门中弟子也不少,我这最不成器的弟子向你讨教。”一言方毕,就欲发掌向欧阳枯荣击去。 林枯木忙伸手拦住,叫道:“川乌师妹,你先不要冲动,你看萧公子正在与我家公子斗得凶险关头呢!” 川乌听林枯木这样说,忙转头向萧丐看去,只见得两人身影急分急合,刀光剑影相击,萧丐上蹿下跳,霎时间连遇险招,只见杨商钧剑尖斜削,忙闪身躲过,待他招式用老,当下铁剑上撩,就往长剑上劈去,只要两下一碰,他手中长剑飞脱手不可。哪知杨商钧剑招诡异之极,手腕一转,抓住剑柄疾攻而至,这一招快若闪电,萧丐从未见过,大惊之下,手肘已被他拿住,正要使劲挣脱,忽觉得手臂酸麻,杨商钧手腕一抖,剑锋在他手腕连点,那是杨商钧“流星逐月”的剑招,故意卖一个破绽让敌人乘机而入,再借机反攻对方,最是考验使剑者速度,端在一去奇,秒在一个快。虽然剑招平淡,却是非同小可。萧丐急忙铁剑回转,架在长剑之上,一招“拖泥带水”卸去剑势,跟着急使暗劲,想要挡开他的长剑,只觉得一股大力将自己向后推去,自己肩头已被打中,拍飞出去。 诸人都是面面相觑,都是又惊又喜,没有想到杨商钧武功内劲都这般强悍,今日能添这般助力,简直是大喜过往。林枯木见杨商钧虽然赢得利落,也颇为狼狈,不由转头望了一眼萧丐,见他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心下也是暗暗佩服:“道门武功果然厉害。” 林枯木叫道:“公子爷,萧公子与我们有恩,饶了他吧!”当下杨商钧剑尖翻转,跳出一旁,说道:“我们也不为难你们,你们去吧!”萧丐忙收起铁剑,苦笑道:“杨前辈,你们能放过这妇人吗?” 林枯木一愣,吴玥说道:“好小子,今天放你一命,已经是开恩了。”他知萧丐内劲强悍,一出手就是与杨商钧硬碰硬,若非如此,也不至于这般快就败下阵来,不由心下暗自盘桓,想他道门一个弟子都这般厉害,还是不要招惹得好,心中想及此,说话也变得客气些。 萧丐不理,只是道:“技不如人,我自当认输,只是各位前辈都是成名人物,今日欺负一个老妇人,传出去岂不让人他人笑话。” 吴玥转头向杨商钧笑道:“杨先生,这事你看怎么办?”杨商钧冷哼一声,见叶霜雪与林枯木满脸期待的望着自己,不由叹道:“吴寨主,这萧小子也不是什么坏人,先暂时待在身旁吧。至于这妇人,萧小子说得也不错,我们这么多人,欺负一个老妇人确有不妥,但是也不能这般就放她走,不然她去告密,那我们就遭殃了,先将她好好看牢。”闫寨主满脸不忿,也只得无奈叹口气。 吴玥点点头,道:“杨先生说得对,我看就这么办。”说毕便欲吩咐人,将那妇人带走。川乌忙奔向那妇人,怒目横对。萧丐艰难爬起身来,道:“杨先生,你将我们几人都关在一起吧。” 杨商钧心下冷笑,道:“你小子不识抬举,那便依你罢。”双袖一挥,便带做几人往前离去, 吴玥心知萧丐身有伤,虽看起来无碍,想来也不好受,杨商钧手下的人都这般厉害,何况是他一掌,当下吩咐手下人看好萧丐等人,随即便跟向杨商钧而去,众人见此也纷纷跟随而至。 媚影儿路过萧丐身旁,妩媚一笑,萧丐当即点头回应,川乌冷哼一声,扶起那妇人,正要说话。萧丐忙大声道:“师妹,你快扶我一把,这里这么多人,一点眼力见都没有。” 川乌抬头见萧丐满脸颓废,亦然在强自支撑,当下便有些不安,忙走上前将他搀扶起来,后面吴玥的两个弟子冷眼旁观,发觉萧丐连站立的力气都没有,这才放心下来,二人自顾自的吆喝,一个劲的催促萧丐等人快走。 几人这般赶路,自然远远落后,到得夜晚才勉强走了数十里之地,萧丐经受了杨商钧一掌,心里翻江倒海的难受,走一步都要喘上口气。那老妇人怒道:“臭小子,才走这么点路就走不动了,不中用了吗?还不如我这个老太婆!” 川乌忙道:“萧,萧,小师兄他受伤了,怎么办呀?”那妇人见川乌满脸的紧张,转头向边上几人叫嚷道:“怎么,你们要这小子死在这里不可吗?” 那两个汉子一脸警惕,皱眉道:“你要干甚么?”那妇人只是冷哼道:“老妇人只是好心,你们以为那姓杨的这么简单吗?你去试试他这掌看看。”说毕抬头看向两人,见两人不说话,叫道:“亏你们也算精锐,这点眼力都没有,好在老妇人略懂点医疗,想要这小子活命,你们去一旁,取点山泉水过来。” 那两人只是踟蹰不前,川乌骂道:“你们两个还不去,想要我师哥的命吗?”老妇人冷笑道:“怕我逃吧,我都种了你们化骨噬心之毒,还能走多远。” 那两人觉得有理,去取了半壶水后,就各自退到一旁,也不理会几人。老妇人这才低头道:“小子,你受了内伤,可不好治疗。”转头吩咐川乌用金针刺他胸口,缓他胸口疼痛。随即用清水替他洗净伤口,再给他服了几颗止疼药,随即道:“好险好险,亏得这人没有打你的要害,不然你哪能有这么好运气,还能走路!”随即又讲了如何以气调理真元,治疗内伤。当即萧丐运气用功,依法练了起来。 老妇人也不打扰,只是看向川乌,道:“川乌,你快逃,告诉宗主,有人要偷袭我们!”川乌看那老妇人满脸痛苦,哭道:“姥姥,你怎么样了?我不能丢下你一个人。” 那老妇人冷哼道:“管我做甚,我活了这么久,活得又有什么意义呢?只盼你快些去见到宗主,让他们早做打算,若真是他们说的那样。可就大事不好了,你难道还分不清轻重缓急吗?” “可是,可是姥姥,我”川乌急道:“我,我。。。。”那老妇人见川乌半天说不出一句话,道:“可是什么,等会我将两人引开,你便一人上山便好,至于这小子,想来也不会出事的,若是耽搁了大事,你我都是罪人。” 这妇人不是别人,正是萧丐苦苦寻找的芍药,此时芍药正与川乌说话之际,忽听得远处隐隐有呼喊声,心下大奇,向川乌做一个禁声的手势。 川乌此时也是奇怪,暗道他们知晓我是毒宗人了?若是如此,我不能活命也就罢了,要是连累了萧公子,那可不好。现下萧丐亦然受伤,姥姥虽看起无事,但瞧起面色煞白,定是此毒药厉害,只是在强撑而已,不由心下焦急,苦思逃生之策。 过了片刻,只听得一个娇滴滴的声音叫道:“萧公子,萧公子!”这一声大出川乌意料之外,忙回头看去,只见得一男一女走了过来,竟是叶霜雪与林枯木。 林枯木手持火把,斥退监守之人,叶霜雪见萧丐正自运功疗伤,心下奇怪,还是想川乌说道:“川乌师姐,萧公子怎样了?” 川乌站起身来,冷笑道:“还能怎样,没被打死已经是捡了大便宜。”叶霜雪忙摆手道:“没有,没有,伯伯说他没想过伤他性命。” 林枯木从怀中取出一包药丸,轻笑道:“川乌师妹,你先不要着急,我家公子爷真要伤他性命,他焉能在此。这是我山庄治伤良药,你快让他服下,定然无事。” 只听得萧丐咳嗽一声,轻声道:“叶姑娘,你来了,谢谢你给我送药。”川乌冷哼一声,还是接过他手中药丸,让萧丐服下,眼见她沉吟不语,娇羞得面红耳赤。嬉笑道:“叶姑娘,你这么单纯漂亮,为何你伯伯却是心怀鬼胎,想要和那些人一起来我。。我们这里闹事。你可知道,他们个个都非善茬,传出去说你们琴剑山庄与邪道勾结,到时候你们在江南的名声恐怕也是臭了吧。” 叶霜雪心下一怔:“不是这样的,伯伯也是不想这样的,只是我们被逼成这般,都怪我,若非是我,伯伯也不致被要挟。” 萧丐奇怪道:“怎么会这样,杨先生武功哪里厉害,谁能要挟得了他?”林枯木为难道:“萧公子,此事说来话长,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即便我家公子爷,有的时候也做不得主。” 萧丐瞧他这副神情,也不好再问,心道能在这里看见叶姑娘,也是极好的。只听得叶霜雪忽地向萧丐问道:“萧公子,你也来这里,可是为了忠人所托?” 萧丐点点头,虽然自己受得伤,心下却是欢喜异常:“原来她知道我的为人,肯定会来毒宗,所以才跟着杨先生来这里了。”微微一笑,点点头。 林枯木叹道:“萧公子,你还是担心自己吧,我与叶姑娘不能待太久,我们就在前面,你若是有什么事情,吆喝一声我们就过来了。”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缘由 萧丐嘿嘿直笑,叶霜雪忽道:“萧公子,我恐怕只能失信与人了,找人的事,怕要麻烦你了。”萧丐“哎呀”一声,叫道:“亏得叶姑娘你记得,我差点还忘记了哪。”转头看了看众人,见周围一片静悄悄的,林枯木道:“萧公子,你要说什么,尽管说便是,他们已经被我支开了!” 萧丐瞧了一眼林枯木,心道你若不在此,我早就说了。但见叶霜雪接口道:“萧公子,林大哥是自己人,不用担心。”萧丐点点头,转念想到你们一路走来,他们想要问你事情,想必你也不会隐瞒吧,心中想及此,也既释然,笑道:“叶姑娘,你不用做这失信之人了哦。”见叶霜雪一脸疑惑,随即哈哈大笑,回头看向那老妇人,作揖道:“前辈,你是芍药前辈吗?”芍药见川乌低着头,冷哼一声,心道这傻丫头,什么都跟别人说,不由叹口气,也不反驳,只是叫道:“小子,身手倒是挺俊的,能挡的住杨商钧的人,虽大有人在,但依你这般年级,倒是难得了。” 萧丐忙摆摆手,芍药嘿嘿冷笑,道:“不像有的人,自己本事不行,只能让别人出头。”林枯木知晓她在说自己,异常尴尬,芍药却是不管,只是一个劲的说道:“道门武功,讲究循序渐进,越是练到后面,越是厉害。水到渠成之后,拈花成招,折叶做剑,以气御剑,当真是出神入化,这才是用剑的高手。不过到了那个境界的人,早已看谈名利,更不会与小辈计较。” 林枯木哑口失言,没有想到毒宗一个妇人都有这惊天之言,当即脸色铁青,芍药却是哈哈大笑,向萧丐道:“萧小子,你说呢?”萧丐一怔,见她一个劲的夸张,虽说心中高兴,但是转念一想,这不是诚心羞辱他琴剑山庄嘛。忙道:“前辈夸赞了,晚辈自知本事低微,还未得师傅精髓。” 川乌忙抢过话题,道:“那个杨先生剑法,就是极好的,反正我不是低手。”芍药冷哼道:“他的剑法,的确厉害,却也再难精进了。”见几人都是看向自己,冷冷道:“用剑之人,当有一股无畏之锋,萧小子,你今天能接他十招,明天便能接他二十招,你只是内劲不及而已。” 林枯木冷哼一声,叫道:“尽然萧公子没事,我们便两清了,叶姑娘,我们还是走吧,不然先生便等久了。”叶霜雪暗暗点头,早已发觉气氛不对,自己虽对武学一窍不通,然则自己这一路走来,别人只要一听琴剑山庄,无不是尊敬有佳。若是被伯父自晓,非拔剑相向不可,向几人一一作揖,便跟随而去。 萧丐也只得无奈,见几人走得远了,川乌冷哼道:“怎么,你还要追过去不成?”萧丐汕汕一笑,不安道:“前辈,叶姑娘她人很好的,你为什么要赶他们走呀。” 芍药道:“小子,你还不赖嘛,我一来看她们几人不顺眼,二来嘛,嘿嘿,不说也罢。”川乌面红耳赤,忙道:“萧大哥,姥姥也是怕叶姑娘知晓太多,若是让其他人知晓,怕是对叶姑娘不利,姥姥这么说,便是让这些人放松警惕。” 萧丐觉得这话在理,芍药冷眼横对,叫道:“小子,你是谁,来这里要干嘛,嘿嘿,你跑到这里来作甚,莫不是与那些人是一伙的?”川乌忙解释道:“姥姥,萧大哥不是这样的人,他是道门弟子,这次是我求他来的。”芍药当即吼道:“你闭嘴,有没有问你。” 萧丐自从服下叶霜雪带的药后,打坐调息了一会,稍感觉心中不似刚才那般难受,此时勉力站起身来,问到道:“前辈,你听过苦参这个人吗?”芍药一怔,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忽的跳起声身来,一把抓住萧丐衣襟,颤身声道:“你说谁,苦参,苦参,他在哪里?你快说。”萧丐正要说话,见芍药眼神泛着泪花,正要开口说话,只听得芍药忽的骂骂咧咧,叫道:“他还没有死,还有脸活着吗,怎么不去死呀。” 芍药一听到苦参的名字,一会骂骂咧咧,一会儿又泪流满面,萧丐与川乌四目相顾,都不敢出言打扰,待她平息过后,川乌忙安慰道:“姥姥,你怎样了,苦参是谁呀!”芍药转过头去,望着萧丐,喃喃道:“他在哪里,过得还好吗?” 萧丐叹口气,说道:“苦参前辈现在还好,只是” “只是怎样了。”芍药忙问道:“他出什么事了吗?” “前辈他这些年过得还好,只是腿上有点事情。”萧丐道:“现在他惦记前辈,只是不能来看你一面,常常懊悔,有很多话都想给你讲。” 芍药问道:“他腿怎么啦,不许骗我。”萧丐无奈,只得道:“前辈,我也知道的不多”当心将自己与叶霜雪如何落难,如何又遇到苦参,最后如何到这里,一一都不隐瞒,直听的芍药半天不说话。 到得最后,芍药才回过神来,道:“你说他有东西要交给我,是什么东西。”萧丐不好意思道:“若不是前辈问起,我还差点忘记了。”说着从怀中摸出一样东西,便欲交给她。 哪知萧丐手递到半途,正要交还给芍药,忽听得风声一紧,远处一软鞭在自己手中一卷,就将那木盒卷了过去,几人大骇之下,只见得远处一个汉子一手挥着软鞭,一手抓起木盒,冷笑道:“萧公子,没有想到你一个名门正派弟子竟然和邪教的人勾结,当真是让人意外。没有想到那小妮子还是毒宗之人,今天把你们几人一起收拾了,想来也没有人怪罪吧。” 萧丐大吃一惊,疑惑道:“怎么是你?”那人也不搭话,鞭子左右挥舞,卷起两样东西就往萧丐等人抛来。 芍药大骇之下,怒骂道:“贼子,放肆!”话音还未落,人早已跃起,双手横伸,已经接过那物事,只觉得手有暖意,心下吃惊,细看之下,竟然是刚才监视自己的两人,早已抽打的血肉迷糊,早已气绝。 芍药嘿嘿冷笑,讥讽道:“闫寨主,你可好狠的心啊,自己人都下得去手。”原来来人便是白日的闫姓汉子,只是碍于杨商家钧面子不好发作,一直对几人都暗含怨言,眼见无人注意这边,便悄悄潜入过来,未成想遇到林枯木等人,当下只要躲在一旁,不敢声张,等到两人去得远了,正要现身之际,竟然偷听到几人对话,心下一盘桓,暗自思计。 闫寨主轻笑道:“你们邪魔歪教做事很狠辣,想要逃命什么事情做不出来,你说他们是相信你呢还是相信我呢?”芍药叫骂道:“老生做了的事就做了,没做就没做,我们毒宗做事,向来说一不二,还怕你这老家伙。” 闫寨主也懒得搭话,双手飞舞,软鞭嗤嗤就往芍药袭来,边舞边骂道:“死老太婆,你杀我儿子,今天我就要你人头祭奠。”鞭影飞飞,四周都是鞭影将芍药周身罩住,芍药本就有伤,哪敢硬接。脚步虚晃,亦退亦守,才交手数回合,便连连遇险。 川乌忙飞奔到闫寨主身旁,左右双手横扫,就去击打他肩膀。哪知闫寨主头也不回,身子不退反进,哈哈大笑间,右腿忽起,就踢中了她手肘,川乌大骇之下,只得往后退去,闫寨主手腕一抖,早已挥鞭袭来,卷住川乌身子就往悬石斜抛出去。 芍药大骇之下,想要挺身而出,闫寨主眼明手快,将地下飞石一一向芍药踢去,芍药不注意之下,只觉得胸口疼痛,早已被一颗石头击中,身子倒飞出去。眼看一个美人儿弹指间便要香消玉损,哪知闫寨主这一鞭挥到一半,手臂一阵酸麻,这一愣神间,鞭尾力道一劲,虎口一阵生疼,只得撒手后退。 闫寨主回头见萧丐早已将川乌救出,冷哼道:“萧公子,你当真要与邪教的人勾搭一块儿吗?”萧丐将川乌扶起,亲身声道:“闫寨主,杨先生说了不计较,你难不成要更杨先生为难嘛。” 闫寨主冷冷道:“他管他的,我做我的,我才不受别人的气,尽然你要强出头,也莫怪我了。”说毕人早已飞扑过来,双掌横扫,呼呼呼连拍数掌,萧丐早已领教过他的掌力,当时凭着自己内劲强悍,倒也不惧,此时自己受伤不轻,才与他交手数招,便觉得内息允乱,闫寨主掌力雄浑,越打越是精神,一声长啸,手臂翻飞,阵阵拳风夹着掌风,两人掌力相对,顿时萧丐便落了下风,哪敢在于他硬碰? 川乌一旁见萧丐形式危机,心中焦急,正自不安。芍药一把抓起川乌,叫道:“快走!”抬腿就往外面赶,哪知道川乌挣脱束缚,急道:“姥姥,我们不能丢下萧大哥自己逃命,他也是为了我们才落入这番地步呀!” 芍药眉头一邹,拾起一旁铁剑,刷刷刷三剑冲入站圈,向闫寨主肩上,腿上刺去。 闫寨主以一敌二,相互残斗,初时之间减落下风,然则两人都有伤,在斗数招之后,便渐感吃力,闫寨主心中嫉恨芍药,见她剑法杂乱,长剑斜刺,忙回转身子,左手一探已经抓住她手腕,右手一格击在铁剑上,芍药只觉得劲力难当,只得撒剑后退。 闫寨主一击得手,精神长振,呼啸一声,合身扑了过来,嗬嗬嗬三拳,当即将芍药击飞出去,萧丐眼见芍药危机,忙捡起铁剑,拦在芍药身旁。 闫寨主冷哼一声,也不理会萧丐,伸掌就往芍药抓去,掌至半途,铁剑剑锋忽直撩来,还未及身,便觉锋利难当,心中一惊,都知道门剑法了得,初时还以为是这小子内劲强悍,几下一交手,便生了轻视之意。未成想到萧丐剑一入手,行云流水间,到处都是剑影,当真是快捷难当,气势如虹。 萧丐一会儿使几招剑法,一会儿使几招刀法,闫寨主被逼得左支右绌,一时之间只得紧守门户,哪知萧丐剑法无孔不入,手腕一抖,剑法长撩直刺闫寨主大腿,闫寨主忙闪身避过,哪知萧丐忽的剑法一边,倒转剑柄,长剑一挥,就向闫寨主劈去。 闫寨主忙挨身躲避,胸口一甜,萧丐一脚早已踢过去,当即将他踢飞,眼见萧丐便欲挺剑刺来,忙跳出一旁,摆手道:“萧公子,剑下可要留情呀!” 萧丐本欲不想伤他性命,眼见他求饶,也不为难,道:“你只要不在为难前辈,我也不与你为难。” 闫寨主心中冷哼,忙点头应承,见萧丐不在追击,急忙往前跑去。芍药见闫寨主吓得一副窝囊样,讥讽道:“我还以为你们能有什么本事,不过人多罢了。”当下向萧丐二人道:“我们现在趁此机会,赶快走。”随即转身入林,川乌忙将萧丐搀扶,还未走得两步,忽听得有人喊道:“有人要逃了,那几人都是毒宗的奸细,快来人啊!” 只听得四面都有人声传来,有的大声嚷嚷,叫道:“出什么事了?”还有的人打起火把,四处寻找,没有发现萧丐等几人寻踪,介是暗暗不忿,闫寨主三言两语,说道:“这几人都是毒宗的人,将守卫弟子打死了,还想置我与死地,幸亏我跑的快,没有想到这些人受伤了,还这么厉害。” 萧丐几人跑的不快,眼瞅着闫寨主添油加醋一通乱说,芍药老羞成怒,骂道:“早知道这个老家伙不是好人,就改一刀结果了他。” 萧丐忙道:“前辈,我们这样跑不快,还是先找一个地方,养好伤在说吧。” 川乌不好意思道:“萧大哥,我们又连累你了,今天这事传出去,他们肯定要说你是魔教的了。” 萧丐摇摇头:“川乌姑娘,我就是无名小卒,无关紧要的。”芍药骂道:“你们这群人,真是婆婆妈妈的,我最恨名门正派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川乌忙道:“姥姥!” 芍药叹口气,无奈道:“咳,说那么多也没有用,你们跟我来,想办法摆脱这伙人才是。”说毕带着两人东转绕进了一片柏树林,萧丐疑惑道:“这,我们这么往回走了呀?”芍药只是不理,自顾往前走。只是走得不快,几人又有伤,还未走得多远,便有人发觉他们踪迹,当即大声嚷嚷,叫道:“快来人啊,他们在这里,他们在这里。”跟着火把挥舞,一人率先往林中奔去。 后面的人一见,几人一招呼,哪敢落后,霎时间,七八人直入林中,一时间星火燎原,照的林中一片通红,人声鼎沸,声势颇为壮观,眼见得萧丐一人嘻嘻哈哈,更是恼火,心知这人已经受伤,还能跑得多远不成,只是林中道路难皱走,又是黑夜,不然岂能让你小子猖狂? 有的人早已骂开道:“小子,你站住,亏你也是道门弟子,只会躲躲闪闪吗?”“年轻人,你能跑多远,那个老太婆受了我们寨主毒门解药,若不得我们的解药,跑也是白跑。”“好你小子,你看上了一个年青的,老的也不放过,留下年青的,爷爷不为难你”。当即有人随声迎合,哄堂大笑,越说越离谱,几人跑得快的,早已看见了萧丐三人的声音,哪知几人东拐西绕,好些人竟然被他分开,险险还追不上,不由大声喝骂,身子凌空飞起,扑向川乌身旁,只要能耽搁他们一会功夫,后面的人定能拦住他,哪知人在半空,只觉得脖颈一怔酸痛,伸手一抓,入手冰凉,这才看轻清是一条三尺七彩斑斓蛇,大骇之下,忙使劲一扔,“啪叽”一下就将那蛇摔了个血肉模糊。正要高声大叫,只觉得浑身疼痛,不由哭嚷起来,一时之间,四面都是哎呦之声,好在都带有蛇毒解药,有的人忙从怀中取出药粉,正要涂抹在伤口,忽的又有几条蛇窜出,一不留神,嗖嗖一下,就咬向了自己腿,顿时口干发麻,全身都动弹不得,直愣愣摔在一旁。 吴玥眼见一片哀嚎之声,忙道:“快出来,快出来,这里危险,不要进去了。” 魅影儿嘿嘿冷笑,道:“吴寨主,这里是什么地方,你知道不跟我们说,害我们损了多少兄弟!” 吴玥走在人群最后,见奔入林中的数十人一会儿功夫便没了声响,已经知道他们活不长久了,左右四顾,心下一怔,眼见众人相顾骇然,不由叹口气,道:“这都怪我,没有想到他们这么狡猾,他们要自寻死路,也由得他们。” 杨商钧问道:“这是什么地方,怎么这么厉害的嘛!”吴玥这才解释道:“这里是毒宗的禁地,里面毒虫毒草密布,即便是毒宗弟子,也不敢擅自进入,进去也是一个死路,听说毒宗弟子犯事了,就被扔到这里,让他自生自灭,这些年,还没有听说有人活着出来的。” 闫寨主暗哼道:“吴寨主,我们都当你是兄弟,有这么危险的地,你也不提前说。可惜好多兄弟没有死在毒宗的手上,倒是殒命在这里了?” 吴玥正要开口辩解,一人越众而出,忙道:“我们现在已经是骑虎难下,现在来怪罪自家兄弟,到让毒宗得了便宜,趁他们现在还没有防备,当一鼓作气拿下毒神殿,这样也寒了惨死兄弟的心。” 众人只觉得这人说话在理,吴玥忙点头,见那人不过二十来岁年纪,穿的锦衣花袍,初时还以为是那家放骇公子,没有想到能说出这番话,心下也是好生惊讶。道:“这小哥高见,不知道这小哥姓谁名谁?” 这人当下作揖行礼,道:“我只是无名小卒,没有什么高见不高见的,如果你们还在此不前,嘿嘿,怕是你们都要遭难了!” 吴玥见这人不报家门,心下颇为奇怪,抬眼向那人身后老者瞧去,随即哈哈大笑,喜到:“铎西风铎兄弟,恭喜你呀!竟有这样的手下。” 那老者忙抱拳道:“吴寨主,这小兄弟可不是我的手下,他叫萧不疑,是我的好兄弟,就是这样的性格,你可莫要怪他!” 那叫萧不疑的人这才向吴玥歉意道:“吴寨主,现下我们应该加紧赶路,趁敌不背,好踏平毒神殿,在此耽搁时日,恐怕讨不了便宜。” 吴玥点头应承,又在外面守了一阵,不见有人出来,这才转头向山赶去,不一会黑压压的人众便已消散。 芍药困在林中,心下也是彷徨无计,自知想要逃命,也别无他法。只需在里面躲得一时,他们也不敢进入林中,到得他们离去,在出来也不晚,哪知进入林中,才未过多久,周围便有数十条七彩斑斓小蛇围攻而来,若是被它们咬上一口,即便有解药,想要活命怕是万能,不由心下大急,左手一挥,将离得近的毒蛇一把抓住,伸手一划,取出一枚蛇胆,要川乌服下,回头探手,正要在抓一条小蛇,只见得萧丐铁剑横扫,剑光一闪,周围的几天蛇早已被截断成两半。不由骂道:“傻小子,这成千上万的毒虫,岂是你能杀的尽的!”萧丐手腕翻转,又将两条毒蛇挑翻,飞奔到芍药二人身旁,忙道:“前辈说得在理,那你说怎么办” 芍药冷哼一声,川乌却是奇怪道:“姥姥,你看这毒蛇,尽往我们这里来,萧大哥怎么一点没事呢?” 芍药也是暗自奇怪,心下直犯嘀咕,听川乌这样说,也是多留了个心眼,道:“我们快离开这里,若多待些时日,我们也跑不出去。”几人这番对持不久,斩杀了数十条毒蛇,满地的蛇尸体,腥臭冲天,即便是川乌,也是暗捂鼻,忽见得刚才还群起激愤的毒蛇好似着魔一般,纷纷向后退散,生怕落后了。 芍药冷哼一声,道:“小子,你会妖法不成,这些蛇都怕你了!”萧丐也是不解,只是道:“我以前练过师傅教的内功心法,莫不是这心法狠毒,连这毒蛇也怕了。” 芍药“哦哟”一声,讥讽道:“什么内功这么霸道,看你小子将你道门吹嘘的不行,难不成我毒宗心法就不成吗?”见萧丐只是轻轻一笑,并不理会,也自觉没趣,忽然眉头一皱,叫道:“不好,快走!” 萧丐与川乌暗自奇怪,见芍药脸色吓的煞白,头也不回直往前奔,二人想也不想,直往前追去,几人奔了好一阵,四周静悄悄的,不见有何异常,这才放下心来,川乌见芍药气喘吁吁,忙走上前,关切道:“姥姥,你怎样了,不舒服嘛!” 芍药道:“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毒药发作了!”川乌忙伸手要去探她脉搏,被她摆手一拦,苦笑道:“我的病情我知道,就是怕,怕你们要遭难。” 川乌忙道:“那些人不敢追来,姥姥你不用担心的。”芍药摇头道:“这里是宗门禁地,门中弟子进来,都是九死一声,未见得有人生还过,可想而知,里面的凶险,只要门中弟子犯了死罪,就被发配到这里来,这是极大的惩罚。”萧丐与川乌心下也是纳闷,这一路走来,除了那几条毒蛇,也没有看见什么凶险的事情。 芍药早已明白二人所想,当下冷笑道:“你们真以为这地方就这般简单,那可就大错了,你们没有看到刚才群蛇退去,是何道理呀。” 萧丐二人哪里知晓,都是看向芍药,芍药这才接着道:“刚才哪里血气太重,腥气太深,早就招来了七彩斑斓小蛇的克星,无情蟾蜍,若是被它挨上,嘿嘿,哈哈” 萧丐心知这人最喜将极普通之事说得极厉害,而极厉害的东西说得又极简单,虽未亲眼见过那毒物,想来也是极厉害的,正要出口询问,只听得川乌瞌睡两声,芍药脸色一变,急道:“川乌,你是不是被什么东西刮了一下!” 川乌初时还未注意,听芍药这般问起,好生奇怪,没有想到,才一刻不到,便觉得手臂酸麻,还以为是刚才跑的太快,脱力所致,正要开口说话之际,芍药转头向萧丐问道:“臭小子,你刚才与川乌一起,怎么你没事呢?” 萧丐哪里知晓自己勤练谢清渺所授功法,虽非百毒不侵,一般的苦寒之毒早已不惧。听芍药这般说起,忙附身查看,只见得川乌小手不知被何物刮伤,早已肿的肥大,呈乌黑之状,显然是中毒所致。 川乌忙拿下头戴发簪,将淤血放出,萧丐见她头上冒出丝丝冷汗,显然这毒霸道异常,只是川乌好强,强自撑着罢了,若是自己遭罪还不觉得,若是自己身边人遭罪,反让自己更心疼。 芍药见黑血连成线,叹口气,道:“罢了,反正我也活不成了。”左手伸出,抓住川乌左手,右手往她腰上一撑,当下将川乌倒转身子,见萧丐脸有疑惑,便欲抢步上前,叫嚷道:“小子,看仔细了,又让你学得一招。”说毕勒紧川乌受伤的左手手腕,沽沽黑血直往下冒,不一会川乌的手掌渐渐变红,想来已见成效,萧丐大喜,忽见得芍药低头就往川乌伤口吸取,在吐出血来,直让那血变得红紫,这才将川乌放下来,撕下衣襟,将伤口包扎。待一切做完,早已累得芍药气喘吁吁。 萧丐大骇之下,见川乌晕了过去,半天不省人事,一张秀丽的脸上,满是憔悴,焦急道:“前辈,这怎么办?” 芍药道:“这妮子的毒来的快,去得也必须快,不然毒血冒进心脏,相救都难,只是这毒霸道异常,不能有点点毒血在里面,不然就只有死路一条,现在我将毒血吸出,这小妮子不会有事的。”见萧丐放下心来,当下郑重道:“小子,这里草木林立,毒虫毒草便得都是,你们可得小心。” 萧丐点头,道:“前辈,你放心,我们出了这林,便安全了。” 芍药苦笑不得,好半天才喃喃道:“都是我害了你们,这地我也没有来过,如今进的更深了,想要出去得费好些周折,早知道我们还不如就跟他们拼了,也不至于落在这里。”抬头望天,不安道:“我是不行了,小子,你要答应,算了,也不知道你们能否活着出去。” 萧丐不解,正要问她何意,忽听得远处“呱唧呱唧”之声传来,芍药大惊,急道:“果然还是来了。” 萧丐道:“来什么了,我们还怕了不成?”芍药冷哼一声,让萧丐抱起川乌,只见得远处有丝丝亮光靠近,急道:“这是无情蟾蜍,来得好快,你快带着川乌逃命。” 萧丐铁剑一伸,拦在一旁,不多时便见得有几个拳头大小的怪物靠来,尖嘴肥胖,腮红棒子一鼓一吸,蹬的一下一跃而起,就往芍药攻击过来,萧丐铁剑翻飞,将周围舞的密不透风,奔得进的早已被铁剑击飞,芍药冷喝道:“小子,快到川乌走,我本来是要死的人,潦在这里也是天意。”萧丐只是不肯,芍药骂道:“这蟾蜍最喜欢吃毒血毒药,我本来中毒,它们岂肯放过我。”双掌抵在萧丐背上,跟做送出劲力,将萧丐二人凌空抛起,送出站圈,此时周围的蟾蜍越围越多,芍药猛的回头抓住一条蟾蜍,哪知那蟾蜍动作迅捷,滋溜一下就从旁闪过,芍药大骇之下,脚尖一跃,早已退后数丈,挥手就往一旁崖顶退去,回头见萧丐提剑就要向自己奔来,忽得哈哈大笑,向萧丐道:“小子,你好”话一出口,人已纵身跳下,萧丐大惊,想要救她亦是不能,那冲的进的蟾蜍跟着也一跃而下,扑在芍药身上,呲牙咧嘴就往她身上啃去。 萧丐远远望着,这山崖如此高,摔下去哪有活命的机会,回头看到几天蟾蜍正往自己这边瞧来,哪敢再逗留,暗骂“畜生”抱着穿武器,在山林中几个跳跃,人已去得远了。 萧丐剑法出众,内劲强悍,这番急奔之下,虽带着一人,也不觉疲累,耳听得身后“呱唧呱唧”之声离得远了,也不敢大意,依着酒老头所授轻功心法,越奔越是畅快,得意之下,只觉心中内息翻滚,不由几声长啸,声震与野,一浪连着一浪,一时间林中鸟兽飞散。 “嘤”的一声从耳旁想起,酥软异常,萧丐大惊,这一分心之下,脚步一滑,身子不由自主直往下落,好在此地地势平坦,萧丐紧抱川乌不松手,二人一起虽着山势滚落,当即摔晕过去。 等得萧丐悠悠醒转,已是第二日白天,兀自睁开眼时,身周一堆火堆,自己躺在杂草铺成的草堆之上,萧丐四处张望,哪里有人呢?不由急道:“川乌,川乌。”喊了几声也没有人答应,只感觉内息一阵难受,忙攀起双腿,就地调息,行了一片功后,方才好受些。 萧丐见四周杂草密布,抬眼望去,自身既在一个悬崖边,忙站起身来,纵身一跃,已落在一个悬崖高点,凭空望去,哪里有人烟?不由自责起来,“萧丐呀萧丐,枉你自以为是,如今连一个女孩子都保护不了,可对得起前辈嘱托,到最后连前辈要带的嘱托都完成不了,现下又得失信不成。”想到这里,不由焦急万分,随即回头,骂道:“好你个萧丐,既有火堆,便是有人,现在此等个片刻。” 萧丐走进火堆,还有余温,暗道这深山老林的,除了川乌还能有谁?只是久等不见人来,心下一慌,若是川乌路上遇到什么毒虫,那可了得?这里七彩斑斓小蛇已经是厉害,那无情蟾蜍更是了得,就连不知道什么名字的毒草也是一大堆,心中想到此,更是害怕,捡起一根木棍,在地上写道:“出去片刻,勿忧。”眼见这番做好,这才满意。 萧丐顺势找寻,一路往上,找了半天,才走了数里之地,哪里有川乌人影?正感焦头之间,隐隐有哭声传来,好似川乌的声音,萧丐大喜,询身几个箭步,便见得前方一人目眼发痴,看身形果然是川乌。正一愣一愣往着峭壁,萧丐提气纵跃,飞奔上前,叫道:“川乌,你怎么在这里,可让我好找。” 川乌大惊,回过头来,一见是萧丐,这才放心起来,喃喃道:“萧大哥,我醒来见你随身的兵刃不在,我知道那东西对你极重要,所以四处找找看,没有想到在这里找到了。”说毕抱起那铁剑,转手交给萧丐,又道:“只是没有想到,让我发现这么一出地方,萧大哥,你快看石壁上面!” 萧丐听川乌说起,抬眼看去,壁上果真有字,只是壁上长的有草,若非自己视力极佳,也难得发现,凝神细看,只见得上面写做“弟子李茯苓,长安人士,避仇而流离,亏得师傅收养,才寻得归家之地。不想心魔难处,旧情难忘,仇怨一刻不敢放下,终做了错事,害人害己,无意落在此地,山涧虫草凶悍,此地清净无涯,别是世源之地,幸是上天怜爱,让我有居所之地。” 萧丐疑惑不解,将这石壁上的字都一一说与川乌,欣喜道:“原来这里还是一个好地方呀!”川乌点头道:“萧大哥,前面还有,你快跟我来。”萧丐见四周景色别致,空灵幽静,跟着川乌,眼见前方一出山洞,门前假山云绕,不由啧啧称奇,叹道:“看来这前辈是个妙人,不仅能在这里存活,还有心致摆弄这些物事。” 川乌走进山洞,洞内有石床石凳,上面灰尘满地,想来许久没有人住,只见得前方洞内一座新立的小坟墓,赫然写着“祖师李茯苓之墓,不孝弟子川乌跪立”,忙道:“川乌,这是怎么回事,怎么这人是你祖师呢!” 川乌忙道:“我听姥姥说过,她的师傅就叫茯苓,只是几十年不见,一直以为她失踪了,没有想到在这里,我来的时候,见这里有一堆白骨,想到这是师祖,那感怠慢,就将她埋在这地方。” 萧丐点头,应承道:“如此甚好,我们也不知道能不能活着出去,能多做得好事也是极好的。”川乌轻声道:“可惜姥姥不在,若她还在,不知道多高兴。”回头见萧丐半天不说话,这次幽怨道:“我虽然不醒人事,但心中还是有感觉的。姥姥都是为了我才落得这般地步,不然也不止如此。” 萧丐劝慰几句,见川乌眼角虽带有泪光,但眼神坚毅,心下也是暗自赞叹,只听得川乌道:“我与姥姥几人相依为命,如今姥姥去了,她要办的事情便是我要办的事情。” 萧丐忙道:“想来前辈要你快些上山,给宗门报信,好教她们提防。”见川乌点头,不由疑惑道:“这些人人多势众,几天赶路,想来早已暴露行踪了,你也无需多担心。” 川乌道:“师祖一个人,本想就此渡过一生,初时还觉好奇,到得最后也感无聊,常想这里奇物甚多,终究逃不过万物相生相克之理吧,于是祖师便将这里的毒物研究了一遍,只是此地物种上万,好些就连祖师都未见过,到最后因尝百草毒物,终究体内毒素过重,最后死在这里了!”说着走向四周洞壁,密密麻麻写作此地各种虫草,植物,萧丐看得兴起,随即大喊道:“你看,这千藤蔓,和你那次所中症状一模一样,没有想到十步之内有血腥草,按照这 上面所记载,用它便好了,你也不用受那些苦。” 川乌又道:“你看这里,无情蟾蜍,以毒为生,怕的便是大补之药。”萧丐点点头,道:“怪不得,我们刚才没有遇到这畜生,后来斩杀了那毒蛇之后,周围毒素弥漫,血腥味太重,这才引来了蟾蜍,咦,后面还写到这蟾蜍可以做解毒圣物,咳如果,不说了,前辈她有没有说怎样出去呀。” 川乌道:“祖师就没有想过出去,自然也没有记载哪里有出路。”萧丐一怔,叹道:“外面毒虫密布,没有想到这里却是寂静安宁!” 川乌轻声道:“萧大哥,你看这里可有什么毒虫吗?”萧丐听她这么问起,四下寻找,什么都没有看到,不由好奇道:“这就怪了,看这里倒是杂草丛生,却无半点毒虫的踪迹呢。”川乌点点头,道:“这山洞外面有条小河沟,烟雾缭绕,这里的毒虫都不敢过来。” 萧丐忙奔出洞外,沽沽流水清澈见底,心下也是惊异。川乌道:“那些毒虫都是污物,最怕这无垢的东西。祖师又用了手段,盖因如此,那些毒物倒也没有嚣张。”萧丐笑道:“原来如此。”心下甚是佩服,若自己想来这里活命,定是千难万难,昨日惊险万分,没有想到有人还能在此逗留,将其视为玩物。 川乌叹道:“我们落在这里,现在虽然无事。可是这里又没有吃的,我们做不成妖女大侠,只能成饿死鬼了!” 萧丐听她还有闲趣说笑,也是高兴,自信道:“不怕,前辈她能靠那这些毒物活命,我们也能,依着洞壁上面记载,十步之内必有相克之物。我去抓些来,你在这里生火做饭。”二人一顿分工,萧丐仔细看了一遍洞壁所写文字,出洞抓了些动物,又采了些草药,破肚用水合着那草药洗净,直接便在火上烤了吃,初时川乌不敢,到最后也呦不过萧丐,这才勉强也吃了几口。 两人在洞内吃饱喝足后,萧丐盘膝运功,只觉得一片通畅,内伤早已好了七七八八,抬头望着洞外,暗暗道:“师傅说这招式和秘籍可以速成,唯独这内劲非时日不能见功,何以我自觉比前几日,内力增强不少。”心中越想越是不明,萧丐索性也懒得多想,二人在洞中盘桓半日,权着休息。 到得夜晚,天气寒冷,又怕有毒虫真来侵扰,萧丐四下寻了一些柴火,生了一堆火堆,回头才发觉川乌两眼发酸,亲声道:“川乌,你哭了,是在想念姥姥吗?” 川乌两眼一直看着前方,道:“姥姥对我们都是极好的,没有想到现在连她人都找不到,来得时候,姥姥嘱托我,要让我带消息上山,都怪我没用,现在想要出去都难。如果辛夷姐姐在此,就好了,她聪慧无比,一定能做得比我好。” 萧丐也是直叹气,想到初见面之时,川乌是何等天真,看到她愁眉苦脸,心下也是悲伤,二人当即找了一堆石堆,安在李茯苓之旁,川乌用铁剑在自己口子上划了一个口子,在上面写道“姥姥芍药之墓”,不住哀伤道:“姥姥也是苦命之人,辛得祖师收留,练得一身好本领,没有祖师,姥姥自己都不知道怎么过活。” 萧丐听川乌有话要说,也不打扰,只听得川乌半天才悠悠道:“姥姥心中最是佩服祖师,只是没有想到宗门发生了一些叛乱,祖师一气之下,不知所踪。姥姥一直在丽水居苦苦守候,只盼能等到祖师归来,没有想到祖师尽然在这里,这些年可苦了姥姥。” 萧丐也是直点头,暗道:“怪不得她要你一直回宗门报信,看来是想立功劳,好得知一点消息。”想到此,不由心下悲伤,叹道:“苦参先生这些年一直思念芍药前辈,为何他们两人不在一起呀。” 川乌忙摇头,道:“这些我虽不知,可也知晓一些端疑,姥姥是祖师爷的徒弟,可是苦参却是另一人的徒弟,他们两人有矛盾,门下弟子又怎敢相互往来,只是最后这前辈背离了宗门,这些年都没有他的消息。” 萧丐“哦”了一声,心道:“怪不得这些年,没有见过几个毒宗之人在江湖行走。”伸手入怀取出一个木盒,丢在火堆,叹口气道:“但愿前辈在天之灵,能看到这东西。” 川乌暗自点头,也不阻拦,萧丐见川乌只是坐在一旁,只是想事情,心知她悲伤,笑道:“川乌姑娘,我知道怎么出去。” 川乌两眼直盯着萧丐,阵阵发神,怔道:“萧大哥,你说什么?可是真的?”萧丐忙道:“我也不敢肯定,但是前辈是怎么来这里的,我们也能怎么出去。”川乌道:“这里连方向都辨认不清,想出去恐怕很难。” 萧丐叹道:“前辈其实早已告诉我们怎么出去。不想你听这水声,激荡回旋,便是活水。”说毕来回渡步,笑道:“想来前辈当时也是顺着这河流而下,才飘到这地方的。我们也只需顺着这水往上走,自然能找到出路。” 萧丐凝神细听,水流潺潺,心中一喜。笑道:“果然是这样呢!”当下二人好好歇息了一晚,到得第二日半天,二人又准备些吃的,眼见午后阳光正浓,将层层雾散去,打点一切,又做了一条木筏,依着水沟一路往上,川乌眼见离那山洞越来越远,不由跪下磕了几个响头。手腕连转,用力一扳,那木筏登时逆行了数尺。 这水沟清澈见底,宽不过数丈,二人一路向前,这水流也不喘急,两人一前一后,萧丐初时哪会伐船,经过川乌指点,慢慢也学得有模有样,倒也不觉得烦闷。 二人一阵划行,过了几个急弯,眼见的前方景色如画,两岸花开盛景,芳香锦绣,耀眼之极,萧丐嬉笑道:“没有想到世上还有这样的地方,若是没有烦心事,死在这里也没有什么憾事。” 此时溪水碧绿似玉,两岸花草争艳,虽是美景,川乌却是无心细瞧,只是全神贯注的筏舟,此时水流飞快,那木筏顺势猛冲,川乌叫道:“萧大哥,你听前面水声轰鸣,小心有急滩。”萧丐心下一惊,眼见木筏就往边上山石冲去,急忙用铁剑在那石头上一撑,暗运内劲,木筏登时避过,向前又行了数尺。 虽有川乌掌舵,萧丐却也不敢大意,好几次都差点被冲到石块上去,到得后水势平稳,前方却是黑压压的水洞,木筏顺着水流,直往洞中而去,二人都是大吃一惊,川乌持住木浆,垂直下落,想要探知这水流深浅,哪知这水流表面平静,地下却是急流,川乌未成防备下,险些摔下去,亏得萧丐眼明手快,铁剑一伸,这才将她拦腰接住。 木筏顺水向洞内缓缓驶去,前方一片黑暗,伸手不见五指,眼见光亮一点点消失,萧丐忙将衣服撕碎,结成带子,一边拴住川乌细腰,一边将自己身子挽住,叹口气,道:“里面危石嶙峋,倒要小心了。” 二人凝神闭气,木筏激起的微波扩散出一道道水纹,才感觉到木筏在前进。那洞越往里面越小,萧丐心下也是暗自惊异,二人附身躺下,生怕一个抬头就撞在石块之上,那木筏越行越慢,萧丐两臂使力,铁剑在边上石块一撑,这木筏才往前走得几尺,如此这番行了一阵,忽觉得前方水声滔滔,二人都是一惊,若是前方有瀑布暗涌,那可是凶险。 眼见得前方隐隐有亮光传来,木筏亦然出得洞来,这一下二人更是惊得说不出话来,只见得洞口清泉悬挂,瀑流飘飘而下,将这洞口像帘子一样遮住。洞外的流水击在石头上,发出轰隆隆的轰鸣,寒气逼人,谁都没有想到这急流里面暗藏这神秘洞穴。 眼见的木筏在水中只是打转,不在向前,萧丐忙抱起川乌,一跃穿过水帘,落在石头上,回过头来,只见得流水与潭边突起的巨石相撞,万千水珠宛若玉石般,在阳光照耀下,映出绚丽多奇的色彩,这番景色,即便是川乌都没有见过,当下都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二人找了一个干净地,看了半响,这才有些流连。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内斗 道旁山峰斗立,密林杂草丛生,鲜有人走过。二人循着陡路上坡,约莫走了一个时辰,前方才有一条曲折小道,穿插乱石之间,初始仅能容得一人,到得最后,道路却是越走越宽,也不似先前那般难走。 两人又行了一阵,萧丐早已饥肠辘辘,在山中采了些野果,二人分食而吃,也不停步,这般又行了两三里,才走出密林。忽听得川乌吃了一惊,道:“萧大哥,你快看前面,是翠竹亭!”说毕快步往前奔去。 萧丐抬头望去,见得前方隐隐有一个竹木搭建而成的凉亭,此时日光正浓,却是看得分明,正是“翠竹亭”三字,亭子石台石櫈,此时正当暑热,亭中倒是颇为清凉。 萧丐本已劳顿,川乌却是大喜过望,叹道:“萧大哥,这里便是翠竹亭,以前我便来过这里,在走半日,就能到宗门了。” 萧丐暗暗点头,心下却是一凛,道:“这里叫翠竹亭,这么四周光秃秃的,一片竹叶都未有?”转头看向川乌,却见她暗自锁眉,半晌才道:“萧大哥,你看到亭上的这副对联了吗?” 萧丐临近亭时,便早已发觉,不由疑惑道:“这上面有字,我初始还以为是岁月侵蚀,才看不见了,但上面隐隐有剑痕,好似被人抹去了一样。” 川乌点点头,叹道:“这上面是有字,为何被抹去,我也不知晓,只知道我门中有一前辈高人,这对联就是说他的!”萧丐一怔,暗道:“她不想说,那我也不要问。”当下看了半晌,默不说话。 正出神间,忽听得有人叱咤道:“小贼,什么人,敢到我宗门撒野。”林中闪身跳出数人,劲装素裹,将萧丐两人团团围住,一脸警惕。 川乌头一侧,秀发微扬,喜道:“几位师兄,你们好,我是川乌,芍药是我姥姥,我们这次上山,有。。。。。。!” “不管你是谁,反正不许任何人上山!”一个汉子踏步而出,恶狠狠道:“我劝两位还是尽早离去吧,你们也知道我们宗门的凶名,别到时候后悔可来不及了!” 萧丐冷哼一声,并不理会,暗道:“你能将我怎样?”抬脚就欲往前走去,被川乌伸手拉住,不悦道:“这位师兄,我们确是有急事,还请师兄能带我们通报一下。” 那人早已不耐烦,只是道:“宗门繁忙,恕在下不能如两位所愿!”随即讥讽道:“若是你们想要强闯,可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萧丐心下冷哼,拉过川乌,轻声道:“看来是那些人已经闯上山了,我们再去也无济于事,干脆下山得了。” 川乌只是摇头,道:“两位师兄幸苦了,若是不愿带路,我们也就。。。。。。”川乌伸手入怀,忽然抓出毒粉一抛,几人不注意之下,眼前一花,只觉精神恍惚,正要闭气运功之际,萧丐眼明手快,脚步一晃,手指连点,将几人打晕过去。这才满脸疑惑,转头看向川乌,只听得川乌叹道:“那些人就算有人带路,也未必这么快。”抬头向山顶看去,心下隐隐有些不安。 两人四目环顾,当下便向山门赶去。 毒宗,毒神殿内,云雾笼罩,那用石块砌成的天台上,一人端坐其上,正是毒宗宗主唐无争,长发披肩,却是虎目剑眉,一身白袍鼓风飘荡,本是异常潇洒,此时唐无争却是两眼无光,身后躺着数名弟子,俱都萎靡不振,倒在一旁,唐无争也不理会,只是暗淡的看着石台上二人争斗。 只见得台上一人双掌翻飞,斜得里一掌拍出,击向那汉子,那使药刀汉子也是好手,双腿横伸,右掌变拳,击向那汉子手腕上,不等那人退去,手中药刀随心而至,已经拦腰砍来,那汉子忙就地一滚,避开一刀,跟着在腿上一摸,一柄短刃已经拿在手中,手一抖,剑锋削向那使药刀汉子胸口。两人须臾间,相互拆斗数招,都是动作迅捷,却是以命相博。 石台上东首站着两人,一人四十来岁年纪,一身长裤青衣,腰中别着一把长镰刀。另一人却是个五十来岁的老者,脸泛红光,右手抚摸着长须,甚是得意。 两人身后都站着数名弟子,目光都是注视着石台上两人争斗,眼见的台中两人相互激斗,斗了数十招都兀自不分胜负,到得最后越拆越快,稍一不慎,便会殒命当场,不由暗自焦虑起来,两人又拆斗了十余招,酣斗中,那使短刃的汉子心念一动,左掌一飞,往那使药刀汉子胸口劈去,那使药刀汉子心下一急,忙向后退去,哪知这人手中短刃忽然脱手而出,去如闪电,须臾间就往那汉子咽喉此去。 眼看那汉子避无可避,众人正诧异之时,镗镗两声,火光一闪,那短刃竟然偏了方向,和一块圆石掉在地上。 只见得一人嬉笑道:“宗主这手法,倒是越发的厉害了,这手漫天细雨,倒是令人防不胜防呀!” 唐无争冷哼一声,怒道:“肖钰,唐柳衣,你们不念同门之义,如此所为,不想活命了吗?” 肖钰冷哼道:“唐宗主,我们想怎样,你难道还看不出来吗?”那使药刀汉子勉力站起身来,护在唐无争面前,骂道:“唐柳衣,肖钰,亏你们也算宗门长老们,想做这宗主之位,怕还不够格吧!” 肖钰讥讽道:“好你这小子,不过是弟子手下败将,还大言不惭。”身子一晃,人已飘在那汉子身旁,伸手一抓,就向那人衣襟抓去,唐无争忙将这人一把拉住,扔在身后,左手一掌,一股大力传将过去。 肖钰见唐无争突然出手,也是大吃一惊,心想这人内力强劲,几年不出手,没有想到功力这般了得。只觉手上一沉,对方掌力推来,忙站定马步,加劲反击。 唐无争自宗门变故以后,在谢青渺相助之下,坐上了宗主之位,只是这些年宗门势力日渐衰微,门下弟子又是良莠不齐,这才修炼了毒宗至高无上的心法,殊不知这宗法霸道无比,非寂静空明心态不能修炼,唐无争急于修炼,一时之间内息岔乱,竟被功法反噬,幸亏他内力厉害,这才保得一命尚在,功力却不复以前。 两人都是门中好手,这番相斗,都是强悍之极,比之刚才两人打斗,自非寻常。肖钰每掌拍来,都是阴寒之极,唐无争只觉得周身寒冷之极,未了得这人不显山,不露水,这一出手便是如此狠辣,只能强凝内劲,环绕周身。 两人在石台中相斗,肖钰掌力阴柔,每掌都是刁钻之极,招招都是乘隙攻来,唐无争大开大合,每掌都是劲力十足,让肖钰近不得身。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阻敌 唐无争回头望着众人,道:“这些人来得突然,定是有备而来,你先带人将敌人引入我们宗门的陷阱中去,我们随后便来。” 那人好生为难,只得叹道:“他们来得太快了,而且还有好些好手,我们好些弟子都折在他们手上!” 谭皓月心中一怔,道:“我与他们会过面,能人不少,即便引进陷阱中,也只能困得一时,非长久之计!” 唐无争心下冷哼一声,道:“这些人可真会挑时候,若是谢师姐在此,倒也不惧。”转头看向众人,叫道:“你们加入我毒宗,我唐某自然当你们是我亲人,如今宗门遇难,该当我们同仇敌忾才是!” 石台上好些人都是唐柳衣与肖钰的亲信,眼见自己师傅都被灰溜溜带下去了,正是却了主心骨,唐无争当即朗声道:“今日之事,我唐某人不在深究,你们想要离开我也不阻拦,只是留下来的人,以后都是一家人,若再有同门相残的事,可休叫我不留情!” 石台上的人一听,都是议论纷纷,过得片刻,人群中便有人高呼,道:“弟子愚钝,以后只听宗主一人的!”“宗主,我们都原听你的。”一时间众人争先恐后表示忠心,深怕落后被别人捷足先登,唐无争这才满意点点头。 谭皓月忙道:“掌门师伯,如今敌人不过多久,便会打上来,我们应该提前做好准备才是!” 唐无争冷哼道:“我们的人呢?他们就算各个三头六臂,也未必这么快!”那人只是摇头,叹道:“我们的人都去组织敌人了,哪知道敌人四面都有,我们被冲散了!” 唐无争怒不可遏,这一激动当下将伤患牵引,浑身又是冰凉,不住打颤,当时只得强忍已震场面,眼见局势已平,心下一放松,顿觉浑身难受,忙对谭皓月交代数句,当即打坐疗伤。 谭皓月见唐无争满脸好似罩了一层冰霜,已到了危机关头,哪敢再行打扰!深怕一个不注意,就害了掌门师伯,当下留了两人,好生照料,随后召集众人,从各处集齐了毒水火油,又依据地形,在每个关口处安排人守候,待一切吩咐完毕,不觉心头一阵亲松,眼见众人领命而去,回头看了一眼唐无争,心头也是百感交集,虽然自己这里人员不少,却也都是第四,第五代弟子,掌门师伯等人又相互争斗,各个都受了重伤,想要痊愈,没有一个半月怕是难以见好,不由好生惆怅,暗道这些人来得可真是时候,若非我无意听到消息,怕这伙人怎么来此,都不知晓。 谭皓月一声长啸,抬头往山下瞧去,隐隐能看到人影。哪敢再耽搁,抢步下山,不消片刻便到了半山腰,凝神细看,不见杨商钧与吴玥的人影,不由暗自纳闷,莫不是这两人都被我毒宗好手伤了,若是如此,那便是极好的,最好死了,这伙人倒也不惧。 那领头之人自然便是闫寨主,几人一对,分配上山,眼见毒宗之人越来越多,也不畏畏缩缩,当下让人一拥而上,山路本是曲折,人多反而施展不开,虽然各寨来次此均是好手,不免也是吃亏甚多,好在最后毒宗的人越来越少,吴寨主心下大喜,叫道:“这些人现下连一点像样的抵抗都组织不了,大伙儿在加把劲,我们直捣他们毒神殿,让毒宗以后再江湖上出名。” 众人都是齐声欢呼,正得意自满时,忽见得草丛中窜出两人,二话不说,齐刷刷就往这里扔石头,当下好些人都是忍耐不住,脚步一跃,就欲去追赶,人群中有人忙窜出来,大吼道:“这些人是诱饵,切莫追击”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