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本宫不做你的玩偶》 第一章 狂暴王爷的女奴 第一章 狂暴王爷的女奴 漆黑的夜空,数架燃烧正旺的火盆整齐地排列着,熊熊的火光夹着大量的灰烬,笔直地往上升去。将燕国军营前面一里开外的校地照得如同白昼,凯旋而归的勇士们都把酒言欢,豪言壮语声震云宵。三个月来,他们在岭南王慕容飞宇的指挥下,大败宋军五次,将宋军远远地赶离了边界线以东数百里。 此时此刻,在另一个不起眼的寂静角落,一个狭窄的小帐蓬里,关押着数十名从宋国边境掳来的女奴,她们衣衫褴褛,面目茫然地等待着命运的安排。 同样衣衫褴褛的林若薰正藏身于这群女奴中,和她们一样,她也沦为了战争的牺牲品。 她咬着下唇,憋红着脸,正努力地想从帐逢上抠出来一个缝隙,好观察外面的情况。身上的钗环在被抓的时候全部给卸去了,手里唯一尖锐的工具就是这十个手指甲了。 天天关押在这种暗无天日的地方,她都数不清楚日子了。失去了行动自由,吃得比猪还差,日夜饱受蚊虫侵咬。最可怕的是还不能洗澡,这十几个人身上散发出来的臭味都快要熏死人了。这种非人的生活,任再好的姑娘怕也被折磨得不成人形了。 想起被俘的经历,她只能用一个词来形容,“倒霉”。 听说她的子渊哥哥在战场上染了病,自己便是坐卧不安,不顾父母的好言相劝偷偷从家里跑出来,心急火燎的往战场赶,结果人还没有看到,却被敌军给抓了,唉!你说长这么大头一次出远门,就遇到这种事,倒不倒霉。最重要的是,她连他一眼都没有看到,还不知道他现在究竟怎么样了。 林若薰正胡乱想着,突然帐门一亮,有道身影就闪了进来。 一位三十左右,衣着光鲜的高挑妇人走了进来,林若薰不认识她,只是同其他女奴一样,纳纳地看着她戴着绞丝金镯子的一双手晃了晃,笑得满脸开花,声音更是清脆中带着喜悦。 “来,来,起来起来,姑娘们,朱妈妈现在带你们去沐浴更衣……嘻嘻,你们的好日子来了!” 朱妈妈or猪妈妈?林若薰撇了撇嘴,跟着其他女奴焉焉地站了起来。然后带着疑惑的眼神看着这位兴高采烈的朱妈妈,心里有一种不祥的预感,难道现在要被卖入妓院了吗? 尽管大家都满腹疑惑,但听说能沐浴,还是很配合地出去了。 朱妈妈言而有信,果然带着众女奴到附近一条小溪里冲洗了干净,林若薰捡了个离人群稍远一点的地方,把身上的脏衣服脱下来,只剩了一件雪白色的肚兜和衬裤。她赤足踩在溪水里,然后趴在溪水里,任清凉的溪水冲洗着身体,眼睛却是在寻找着逃跑的路线。 溪的一边是无法攀爬的峭壁,另一边是她们来时的路线,此时更有四五个拿着长戟的兵士远远的看守着。再加朱妈妈时时刻刻的盯梢,逃跑的机会非常小。 洗干净,朱妈妈给每人发了一件轻柔的纱衣,原来又旧又破的脏衣服全部被她收走了。 分到林若薰手里的,是一件桃红的纱衣,轻飘飘的仿佛没有形质,穿在身上几乎跟没穿一样,在这样的夜色下,曼妙的胴体若隐若现,反倒增加了几分神秘的性感。 “朱妈妈,我们不是妓女,不能穿得这样露骨……”林若薰首先抗议,她一提出来,其他的几名女奴也低声嘀咕开来,大约是抱怨这衣服太轻薄了。古代的女人不比现代,哪怕是一个乡下农户的无知妇人,也绝对不敢穿得这么张扬。 朱妈妈冷笑道,双手插腰,扭到林若薰面前,似笑非笑地望着她。半晌,朝身后挥了挥手,片刻,有几个人抬着几只带盖大木桶过来。这些木桶放在林若薰的面前,朱妈妈弯腰逐个翻开了木桶的盖子,顿时,浓郁的食物香味飘了出来,林若薰抬眼一看,有又香又软的白面馒头,切成一块一块的熟牛肉干,整只的烧鸡焦黄冒油…… “哇……”众女奴开始口水生津,大有扑上去的势头。要知道,这一个多月来,她们吃的是发霉的米饭。干涩,难以下咽还偶尔能挑出米虫来。 尽管林若薰以前也从来没有少吃过山珍海味,可是,经历这一个多月的磨砺,眼前的这些食物,对她也有着无法抵御的诱惑。 朱妈妈展开双臂,拦在饥不可耐的众女奴前面,轻蔑地哼了一声,然后高调地说道, “想要吃这些东西的,就得老老实实听我的安排。如果想跟这位姑娘一起装清高的,那对不起了,老娘不提供饭菜……” 朱妈妈话音未落,那群女奴哗啦啦从林若薰身边跳过来。然后乖乖地围到朱妈妈的身边,对她展露出臣服的欢颜,两眼急巴巴地望着那些诱人的食物。 林若薰很不屑地看了一眼这群白痴的女奴们,虽然腹中也是饥火难耐,但她还是不想放下自尊去从一位妓院的妈妈的手里讨食,哪跟一条狗有何分别? 他低着头弯腰钻出营帐,天上的银月正圆,他抬起下巴,将目光投向这群骚动不安的女人们身上。 突然,有一道特别的身影引起了他的注意。 他眯起眼睛,认真看过去,只见一个醒目的身影正诡异地伏在地上,她竟然,在努力往自己的脸上蹭泥巴。很快,当她重新站起来时,一张小脸果然布满了黑色的污泥。特别是那双闪烁不定的眸子,分明是掩盖着一个不安份的灵魂。她左顾右盼着,仿佛是在寻找什么,又像是在躲避什么。 他弯起嘴角,露出一抹古怪的笑容。原本只打算观战的他突然改变了主意。 凌空打了一个响指,很快,他的副将便凑了过来。 他呶了呶嘴角,骄傲地说道,“那个女孩,是我的……” 朱妈妈斜睨了一眼这位身躯娇小,体形玲珑的小女人,她鼻孔朝天地冷哼一声,犟什么犟!不吃东西饿死你,到时候,我看你哪有力气跑?装什么清高,等下还不是被众人蹂躏的贱货。她当着林若薰的面,把大个的白面馒头,大块的鸡腿分给众女奴,然后从余光里斜斜地欣赏着她垂涎的样子。 等众人吃完,朱妈妈给每位女奴戴上了手枷,那是一种木制的类似于现代手铐的东西,只能把双手禁锢起来,防止犯人逃跑。林若薰的手上也不例外地被戴上这种虽然不太沉重,但却能限制自由行动的手枷,她益发明白了,朱妈妈的目地没有那么单纯。 朱妈妈带着众女奴来到了宽阔的校场前面,这时候,在熊熊的火光下,这些仅穿着轻薄少衣的女孩们由于害羞而挤在一堆,林若薰也夹杂在其中,跟她们不一样的是,她身上只有肚兜和衬裤,外面的衣裙被朱妈妈给抢走了。好吧,这样总比只穿那层没用的纱好些,这样至少将隐私地方给包起来了。 此刻,她虽然也是满脸羞怯,但她的目光却是越过这校场,看向了黑暗中的森林,心中一遍又一遍地计划着逃跑方式。 朱妈妈站在众人面前,开始宣布游戏规则,她指着校场的尽头,那森林的入口处,被黑暗包裹住的未知地方, “一会,你们就会进入那座森林。知道吗?这座森林的尽头是通向大宋的边界,如果你们运气好,穿过了这座森林,就会回到自己亲人的怀抱。当然,如果运气不好的话,明天就只好被砍头……” 声毕,众女奴便噤若寒蝉,不敢吭声。 校场的另一侧,一座巨大的军帐中,数双饥渴的眼睛望着这些如同麋鹿般的女孩子。他们雄壮的身躯被酒精烧得满身燥热,一个个按纳住心中的激荡,迫不及待跃跃欲试,只等着岭南王一声令下了。今晚,对于他们来说,既是岭南王给他们的犒劳,又是一场兴趣盎然的狩猎游戏。 岭南王慕容飞宇舒服地靠在巨大的虎皮帅椅上,他微眯着眼,通过敞开的帐逢大门,看向那一群如同羔羊一般的女人们在朱妈妈的指导下,迷茫地望着黑暗中。 这一连数月大败宋军,连他们的统领也生擒了几个,今晚这场狩猎游戏与其是犒劳自己的下属,更多的是想羞辱一下这些猖狂的宋军,让他们看看,他们的姐妹妻女们是如何被贱踏的。 他恶毒地想着,宽大的手掌握起矮几上面一只巨大的酒樽,一仰脖子,咕嘟咕嘟都灌了下去。那张坚毅而粗旷的面孔上,被火光镀了一层桔黄的光晕,几个迫不及待的军官们过来讨好,“王爷,可以开始了吧?” 他没有回答,只是挥了挥手,“把宋军的那几个败将捆起来,塞住嘴巴,绑在校场的木桩上面……” “是,王爷!”很快,一队士兵去执行他的命令。 他这才微微一笑,抬肘摸了摸生满短茈的下巴。很快,这个校场上,他要让这些败将们看看,他们的女人们是如何被贱踏的。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一章 狂暴王爷的女奴 第二章 这女人,是我的 他低着头弯腰钻出营帐,天上的银月正圆,他抬起下巴,将目光投向这群骚动不安的女人们身上。 突然,有一道特别的身影引起了他的注意。 他眯起眼睛,认真看过去,只见一个醒目的身影正诡异地伏在地上,她竟然,在努力往自己的脸上蹭泥巴。很快,当她重新站起来时,一张小脸果然布满了黑色的污泥。特别是那双闪烁不定的眸子,分明是掩盖着一个不安份的灵魂。她左顾右盼着,仿佛是在寻找什么,又像是在躲避什么。 他弯起嘴角,露出一抹古怪的笑容。原本只打算观战的他突然改变了主意。 凌空打了一个响指,很快,他的副将便凑了过来。 他呶了呶嘴角,骄傲地说道,“那个女孩,是我的……” 当朱妈妈说完话时,所有的女奴便开始兴奋起来了,满脑子都是与家人团聚的幻想。唯独林若薰淡定地观望着,她没有太多的喜悦,她不相信,这个朱妈妈让她们穿成这样就是为了帮助她们逃走?只有傻子才会相信。 黑暗中,她总觉得有一道令她很不舒服的目光粘在自己身上,她一边往自己的脸上搓泥巴,一边警惕地四下张望。 终于,她发现了,那道令她不舒服的来源。 远远地,她看不清他的面容,只是非常高大的一个轮廓,非常显眼,一身威武的燕军盔甲让她非常反感。这又不是战场,穿什么盔甲出来显摆,讨厌的燕狗……这是所有的宋国人对野蛮燕兵的贬称。 林若薰重新将自己淹没在众女奴中间,这才让那种被人盯梢的不适感好了一些。 朱妈妈几步扭到慕容飞宇前面,深深地福了福,讨好的笑道, “王爷,这些姑娘们都准备妥当了,可以放行了吗?” 慕容飞宇面无表情地转过头,朝着远远的被绑在木桩上挣扎的黑影冷冷一瞥,然后问道, “这些姑娘都吃过药了吗?” “回王爷,都吃过了,保证一会能让军爷们能玩个酣畅淋漓。还有啊,如果六个时辰之内,她们不回来服解药的话,都会香消玉殒的,所以王爷不必担心会有人逃脱……” 那些掺在食物里回春散,半个时辰之内必定会发作,到时候这群被药迷失本性的女奴们会不顾一切与男人…… 慕容飞宇无声地挥了挥手,朱妈妈识趣地走到众女奴中,然后宣布了游戏开始。 众女奴这时便像是被放出了笼子的鸟儿,一个个争先恐后地向着山林奔去。 林若薰没有着急跑,她微微停顿了一下,眼睛朝着被绑在木桩上的黑影看过去。心里便是一阵绞痛,子渊哥哥,你会不会在这里头? 她的停留只是片刻,很快便有端着长戟的兵卒来驱赶她了。 那个念头转瞬即逝,她最后朝着黑影一望,然后转身钻入了丛林。 直到最后一抹身影消失在森林的边界上,这些早就按纳不住的大小军官便骑着马跑了出来。 “王爷,要带猎狗吗?”副将好心提醒着慕容飞宇。 “不用……”他冷峻而自信地答道,作为一个统领千军,百战百胜的堂堂王爷,征服一个手无寸铁的娇柔女子还需要用工具吗?更何况这个女人还是吃了药的。他翘起嘴角露出一丝冷笑,然后缓缓甩掉身上的盔甲,朝着森林中那道雪白身影消失的方向大步而去。 他一定要征服她,让她臣服。一想到那黑黑的污泥下,一双贼兮兮的眼睛忽闪忽闪的,他就情不自禁热血澎湃。也许是刚才酒精起了作用,他身上的血管也开始彭胀起来。 一轮明净的月华挂在天空,银辉透过树林,斑驳地投射在林间的落叶枯枝上面。营造出一种朦胧的夜色,让人沉醉而又迷离的夜色。 他,不紧不慢地跟着前面那阵若有若无的声响。 此时,他就是猎人。而她,则是一只逃命的野兔。 他兴趣盎然地,不紧不慢地跟着那丛雪白的影子。看着她时而奔跑,时而警惕地四下张望。她的一切细微的行为,都被他尽收眼底。不过,除了跟踪她,他还必需把自己隐藏得很好,不能被她发现了,不然就失去了意义了。 林若薰自从走进了丛林之后,便避开了众人,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总觉得这些女人就像一群被赶往屠宰场的牛羊。她不喜欢束手就擒,更不想成为这群肮脏的士兵们胯下的泄欲工具。他们疯狂地侵略着大宋的疆土,还用这种不齿的手段来污辱着她们。真的是禽兽不如,她虽然恨得牙根痒痒,但也没有停下脚步,带枷的双手拼命挥开遮挡前路的细枝蔓叶,穿梭在荆棘的丛林之中。 她远远地,看着她们的身影越跑越远。那踩在落叶上面发出的咯吱咯吱的脆裂声,对于她来说,都是一种信号,了解前方情况的信号。 走了一会,她便意识到必须除掉手中的木枷,这阻碍了她的前进,在这座光线不太明朗的大森林里,隐藏着无数的陷井,失去了双手的支撑,她将面临着未知的危险。 她找到了一块石头,然后对准尖锐的部分,用力地砸了下去。 “砰”“砰”打完两下,她便竖起耳朵,听着附近的动静,确信没有人之后,她又开始敲着。这个看似单薄的木枷,居然还挺结实的,砸了几次,一点也没有裂开。 远远地,一个高大的身影藏身在粗树之后,一动不动地盯着前方那道晃动的白影。那是她的肚兜和白色的衬裤所呈现出来的颜色。 在这个时候,她突然捕捉到了空气中一丝细微的响动,顿时,她像一只受惊的野兔,心中一阵狂乱,四周扫视一翻后她俯下身来,用耳朵贴在地面上,静静地听着。 一阵杂乱的马蹄声,还有狗类的吠声夹杂男人呼喝声传于她的耳朵。 她一怔,便是迅速站了起来,然后慌不择路地拼命跑了起来。 她不是傻子,很快便明白了这些男人带着狗是来做什么的。 她不能放弃这次机会,她要逃掉,一定要逃掉。这种猪狗不如的女奴生活她再也过不下去了。还有她的子渊哥哥,她的身子是留给他的,不能被这群野兽般的燕狗们给沾污了。 她发疯般地狂冲着,一路上,枯裂的残枝划破了她**裸的嫩足,尖锐的荆棘勾烂了她的裙摆。而她却是浑然不知,盲目而又坚定地朝着月亮落下的方向跑去,那边便是大宋的方向,是她这一个多月来,心心念念的地方,家,还有她期盼的深爱着的未婚夫婿赵子渊。 她一想到她的子渊哥哥,她的心就好痛好痛。眼下他生死未卜,而她,却要沉沦,她不甘,她死也不甘…… 她拼命地跑着,眼中的泪水也是恣意的流着。 “扑通”一声,她踢到了什么东西,然后便是摔倒了,因为没有了手的支撑,她失去了平衡。在山坡上翻滚下来,一阵触目惊心的翻滚。她慌乱地伸出手和脚,想要勾住什么东西来控制她的速度。 突然,“哐咣”一声,手中的木枷居然卡在一块突出的石头上面,她的身体这才慢慢的停了下来。她谨慎地用脚尖试探着,寻找着合适的支撑点。突然,啪嗒,手中的木枷居然断了开来。 她心中一惊,整个人便沿着陡坡往下滑了一段距离。她赶紧伸手抠住浮土上面露出来的树根,然后一点一点的爬了上来。 当她爬到山顶上时,搓了搓指尖的泥土,回头看看,居然是一个很陡的山崖,就这样滚落下去估计也是死路一条。 她抚住狂跳的心暗自庆幸了一翻,再沿着山林往上面走去。 绕了几步,便听到了潺潺的流水声,她心中一喜,如果有小溪,那就有出山的机会。 在穿越到这个时空以前,林若薰便时常会和同学们出来溯溪。虽然此时身上并没有全套的溯溪装备,但是作为逃生来说,溪流也是最快下山的通道。 她借着月光的银辉,寻找到那条不太宽的溪流,先俯下身去,喝了个饱。由于晚餐没有吃东西,她现在腹中也是饥饿难耐,猛喝了一顿溪水,便是缓解了一下饥饿的感觉。又用清水将脸上,身上的脏物洗干净。 突然间抬起头来,发现了前面不知何时多了一个高大的黑影。那黑影逆着月光站着,她看不清他的样貌,只是觉得非常高大,非常魁梧。虽然看不见他的面孔,但从他身上散出来的一阵强烈的霸者气质,让她觉得非常压抑。 她很快明白过来,他便是她的猎人。 她假装没有看到,再次俯身贴近水里,然后以掩耳不及迅雷的速度站起来,掉头就跑。但是,很快,那个黑影如同会瞬移一般挡在她的面前。 抬起头,她看清楚了他的面貌,在月光下,他的五官如同冰玉雕刻一般,虽然峻美挺拨,但却是冷得可怕。特别是那双阴骜的眼睛,在看向她时,如同猛虎看向羔羊,充满了血腥的渴望。 她上前,尝试着离他近一些,然后迅速扬手,将刚才捂在手心的泥沙撒向他的眼睛。泥沙,是她方才低头洗脸的时候,从溪里抓起来的。 慕容飞宇做梦也没有想到,这个万恶的小妖精,居然会来这么一手。 在他以为自己胜利的时候,被她撒了一脸的沙子。他心中一恼,凭感觉向她伸手抓了过去,谁知这一捞居然什么也没有捞到。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一章 狂暴王爷的女奴 第三章 屈辱的折磨 他睁不开眼睛,恼怒地吼叫道,“小贱人,我会让你死得很惨的。” 接下来,他突然觉得后脑生风,还来不及转身,便是脑勺一痛,然后失去了知觉。 看着这个庞大的身躯颓然倒地,林若薰吓了一跳,她以为他死了,这是她生平第一次杀人。她哆嗦着,扔掉了手中的石块,望着这具庞大的尸体,拼命地喘息着。 怎么办?怎么办?她杀人了!她敏感的神经变得脆弱起来,耳边也似乎隐隐传来了狗吠的声音。 此时,不能再迟疑了,没有时间了。她转身,沿着溪流踩踏着溪水深一脚浅一脚地向下逃命…… “王爷,王爷……”一阵急切的呼叫道,将慕容飞宇从昏迷中惊醒,他睁开眼,便是在火把的照耀下,副将一脸的焦色。他这才醒悟过来,伸手一摸脑后,热乎乎粘稠稠的都是鲜血。 他倏地站了起来,这个该死的女奴,居然将他给暗算了,屈辱啊!这是她有生以来第一次栽在女人的手里。看着副将一脸的惊讶之色,他的怒气值燃到了最高点,他发誓,一定要生擒这个女人,将她蹂躏死。 他火大的伸出手,一把从副将的剑鞘里抽出长剑。 “王爷,王爷,要不要副将帮您……”副将讨好的问道。 他摇晃着还有点晕乎的脑袋,挥了挥手,“滚……” 他往下走了几步,停在溪流边上观察了一会,这女奴,这个狡猾的女奴,居然让他出了这么大的丑,让他的副将看尽了笑话,这要是传出去,他堂堂一个百胜之王的脸面往哪里搁? 很快,他便从这条溪道看出了端倪,他冷冷一笑,走了另一条道,这座山林每一小路,他熟悉得如同自己的手掌上的脉络,她想要逃出他的掌心,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 林若薰踩着水拼命地往下窜,此时,正值盛季,溪道中的水势还比较丰盈,这一脚踩下去,有的地方水深及腰。她走得非常辛苦,虽然溪底都是细腻的沙子和小块的鹅卵石,但还偶尔还会踩到尖锐的贝类,这一路跑来,她全身湿透,脚下也是伤痕累累。不过,逃命的恐慌让她暂时忘记了疼痛。 还好有着头顶的明月作伴,她不至于碰到能让自己头破血流的地方。刚才杀人的惊惶还在刺激着她脆弱而紧张的神经,朦胧中,总觉得背后生风,有一个可怕的鬼影在亦步亦趋地跟着她。 她不敢回头,只求速速离开这块像魔窟一样的森林。 “哗!”只见一道银光如长虹贯日般地闪过,接着一道黑影落在了她的眼前,她瞬时收住自己的身形,不至于让自己撞到利剑上。莹莹的月华映到冰冷的长剑上面,反射出森森的寒光,将林若薰惊恐的小脸衬得如覆白雪。 她颤抖着嘴唇,望着这个持着长剑,双目怒视着她的高大男子,心底的恐惧放大到了极限。 这张如同刀削般的峻脸,她再熟悉不过了,这分明就是在几分钟以前被她砸死的燕狗。 此刻,他竟然诡异地站在她面前,她摇着头往后退,嘴里嗫嚅道,“幻觉幻觉,这一定是幻觉,这世上没有鬼的……” 此时,经历了数重磨难的林若薰,内心的防御徘徊在崩溃的边缘上。要是换作了其他的女奴,只怕就早失心疯了。 在她退了两步,那黑影突然向她跃过来。等她回过神来,自己的长发突然被他抓在了手里,凭空来了一个力道,自己便是仰面跌在了水里,溅起的溪水迷朦了她的双眼,磕在了石块上面的后脑勺奇痛无比。 就是这阵剧痛,让她瞬间又清醒了过来,他不是鬼,而是没有死透,又活了过来。 他拽住她的长发,把她拖到岸边来,然后继续在积落满叶的森林里穿梭着。 她拼命挣扎,双手伸直,挥舞着想要抓住任何擦身而过的枝叶草根…… 可是,他走得很快,似乎在飞奔,就这样残酷地拖着长发快速地行走着。 林若薰头皮早已痛得失去了知觉,内心那求生的欲望仍然强烈的翻滚着。 “这个恶魔,这个没有人性的恶魔……我一定不能落在他手里!” 林若薰苦苦的挣扎毫不奏效,如果她此刻手中有刀,她一定会想办法将她的长发割掉,可是她没有,她踢蹬着腿,痛苦得快要绝望了。 手上的指甲也抠翻了,抓住的树枝很快被他的力气盖过了,她从地上抠起一个石块,朝着他的方向扔过去,一块,两块,三块…… 慕容飞宇的唇越抿越紧,脸上的神色也越来越难看。 “砰!”他的身上又挨了一块石头,这是什么女人啊?他慕容飞宇一生见过女人无数,但从来没有遇到哪些顽劣,坚强而又狡诈的女人,明明都快被他拖死了,她居然还奋起反击。 就这么微怔间,又有一块石头砸在了他的身上。 他突然开始怀疑,这个女人的身体里是不是真的住着一个顽劣的妖孽。 她拼命的扑腾着,他真恨不得一剑直刺她的心脏,这样就可以清净下来了。 可是他不想这么便宜她,这个该死的女人,把他弄得这么难堪,不狠狠收拾一下怎么能平息自己的愤怒。 “砰!”林若薰感觉到自己的身体飞了起来,然后又重重的落下,脑子撞到硬硬的地面上。 这一摔,林若薰开始觉得自己的脑子变成浆糊了,“嗡嗡嗡!”的声音响了半天,她才吃力地睁开眼皮。朦胧中,那如梦如幻银色的月光下,无数对男男女女翻滚在一起,白浪滚滚,娇吟声声不绝入耳,像是要刺破了耳膜。 “不要……”她费力地想要抬起自己的手,突然,她觉得嗓子一甜,一股强烈的血腥味无法控制地冲出了咽喉。 林若薰的记忆停留在了那苍白而迷乱的画面,她看见自己被一双大手粗暴地拖到那群狞笑的士兵中。他们张牙舞爪地撕开她身上仅有的残余,然后把她举起来,又扔向空中,等她跌落回来,接住了再扔出去……远远地,被绑在木桩的子渊哥哥充血的双眼死死地盯着自己,那些士兵当着子渊哥哥的面,一个个开始向她扑过来…… “不要啊,不要啊,你们不要过来……”林若薰挥舞着双手,拼命地呼喊着。 “姑娘……姑娘……”一道清朗而温润的声音在林若薰的耳边响起,将她的梦境给打断了。 林若薰瞬间睁开了眼睛,她大口大口的喘着,胸部剧烈地起伏着,满头都是豆大的汗珠,刚才的梦魇太真实了。 “姑娘……”又是一阵低沉的声音。 她这才平静下来,擦了擦汗转过头,对上的是一张俊秀异常的脸,他脸上带着清淡的笑容,那笑容如同清风拂柳,又如同月华升空,给人一种明净而舒服的感觉。 她一怔,四下环顾,是一间狭窄低矮的木屋,光线斑驳地从木板的缝隙之间照了进来。 落在这床粗劣的小床上面。破旧的草席之上,升腾的灰尘轻轻地在暖色的光缕下飞舞着,像一只只自由的蝶。 她心中一动,情不自禁地握住,那双搁在床边的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惊喜地对他叫道, “我是得救了吗?我是……” 她忽地又想了梦境,然后看了看身上完整的衣服。看来自己还是完好无损的,这便又继续欢笑道,“公子,是不是你救了我?这里是大宋的边界了吗?” 一丝清淡的笑容迅速凝固在他那张好看的脸上,他张了张嘴,好半天这才低声说道, “这里是大燕国……” “姑娘,你已经昏迷了三天了。所以很多事情你可能都不记得了……” 她愣了,一瞬间,所有的欢喜同愉悦全部从这个身体里抽除了。那双紧握着他的,娇小的纤纤柔荑,也无力地垂落下来。 过了半晌,她突然转过身子,背对着他开始抽噎起来。 他看着她,那耸动的肩膀,多么的孤立和无助,有一种着说不清的怜惜在他的心里升腾着。 唉,慕容飞宇这个人也太狠毒了,就这么一个娇柔的小女人,居然给折磨成这样。 他沉默了一会,便是站起身来,看着那耸动着的瘦小肩膀停歇下来,便说道, “姑娘,你好好歇息吧!在下晚些再给你送药过来!” 他看到她身子一僵,也不等她说话,便开了门出去。 门口,便是站立着两个手持长戟的肃穆士兵。 他犹豫了一会,还是朝着慕容飞宇的中军帐走过去。 听他蹰踌的脚步声越走越远,林若薰从床上跳了下来。 她伸伸胳膊,又弹弹腿,看来这大夫的技术还是蛮不错的,她身上除了一些明显的淤青以外,还没有发现缺少什么零件,基本上还能自由活动。身上这衣服虽然是仆人穿的样式,也穿着合适舒服。好,好,那现在,赶紧想办法逃。 这间小屋看起来应该是间杂物室,里面乱糟糟的,堆积着沉重的刑具。还有一些废弃的马鞍马掌,甚至还有几口大铁锅。真不知道这些人是怎么想的,居然把她关在这么一个地方。 林若薰找了一会,什么可以利用的工具都没有找到。 她趴在木屋的后面,趴在缝隙间,远远地看到那天原本同她一起放出去的女奴们,居然都集中在小溪边上,帮着士兵们洗衣服。 她回忆起那日最后的场面,似乎这些女奴们都被蹂躏,她们居然在帮敌人洗衣了。真是恬不如耻,她腹诽道。 慕容飞宇沉稳地坐在那张偌大的虎皮帅椅上,手里拿着战术图,与副将正指指点点着。 段雨泽默默地立在门口,看到他们谈论完毕,这便走了进去。 “王爷,她醒了,您要不要过去看看……” 他头也不抬,淡淡地抛了一句,“醒了的话就继续关押着,不要给她吃饭,我看看她能有多硬!”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一章 狂暴王爷的女奴 第四章 屈辱的折磨(2) 段雨泽没有吭声,他知道,慕容飞宇的意愿是没有人能够改变的。更何况,这是他的女人,生死只能由着他一句话。 一股淡淡的药香从门缝的间隙飘了进来,牧若惜饿得前胸贴后背了,每天喝着这苦涩的药汁,她都烦透了。 门外一阵清脆的开锁声之后,段雨泽清淡的身影像风一样飘了进来。 这个身上散发淡淡药香味的男人,让林若薰也难受不已,她怕药,所以也怕他。 “你就不能给我换盘烤鸡或者馒头什么地?” 林若薰看着他手上这碗深褐色的汤汁,将漂亮的黛眉拧成八字形。 他一脸的苦笑,慕容飞宇交待过不能给她吃的,但是没有禁止她喝药,所以,他只好出此下策了。 “其实这是十几味养颜的药草配成的,对女孩子的皮肤很有好处。而且对你身上的伤有很好的愈合作用,如果你不吃的话,身上那些划痕和擦伤可能会下疤痕……” 林若薰只好捏着鼻子,将苦涩的药汁灌了下去。喝完,还是觉得很饿,干脆躺在床铺上,一动也不动。 段雨泽临走时丢了一句话,“如果你想活着,就试着改变一下自己。不管怎么样,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林若薰朝他的背影狠狠瞪了一眼,装什么好人!我就不信,这燕狗中能有好心人。 她躺着,仰着头望着那杂乱的屋顶,思絮变得迷离起来。 三月的天,碧空如洗,年轻而阳刚的赵子渊一身飘逸的长袍穿梭在枝头攒雪的杏花林中。林若薰鹅黄身影如同一朵鲜活的雏菊,她手里握着一串芬芳莹白的花束,娇俏地跟随在他身后,她就这么追逐着,嬉闹着,那仿佛银铃似的笑声久久在云端回荡着。 “来呀,来呀,若妹!来呀,抓到哥哥的衣角,哥哥就赏你一枝最大的杏花……” 他不时地回过头,那俊逸的脸庞绽满了年轻的活力,一双灿若星辰的眸子含着深深的笑意。他愉快地呼唤她,“若妹……” 终于,他故意放慢了脚步,她颤笑着,撞到他的身上。 他双手圈住她纤盈的小腰,温柔地笑道,“我的若妹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喔!” 那一年,他十七岁,她十二岁…… 她调皮地眨巴着眼睛,脸红得像天边的晚霞,微翘着嘴角,似羞涩又似撒娇地说道,“子渊哥哥要是一生只娶若妹一个人的话,若妹长大了就嫁给你……” 是啊,她是一个从二十一世纪穿越而来的灵魂,在她的世界里,每个女人都能拥有一个完整的男人,能拥有一份自己的爱情。所以,她最简单的要求,便是子渊哥哥今生今生只爱她一个人。 他宠溺地拥她入怀,轻轻耳语道,“子渊哥哥答应若妹,这辈子就只有若妹一个人!” “嗯!”她用力的应道,满足地趴在他结实的胸膛上,听着他强烈的心跳。 “将来,等你及笄了,哥哥亲手为你绾起长发!” 他伸手抚弄着她那柔滑得如同丝绸的漆黑长发,将它们捧起来,在掌心里细细的摩梭着,盈盈的发香在指尖缭绕。 “子渊哥哥,要是有一天我死了,你会娶其他女人吗?”林若薰扬起头,故意问道。 他用手指轻轻按住她娇柔的樱唇,认真地摇头,“以后不许再说这种话,我的若妹会同我一起慢慢变老,一起享受天伦之乐……” 在他的描绘下,林若薰幻想着美好的未来。 可是这不久,宋朝的皇室开始混乱起来,边疆也开始打仗。她的子渊哥哥也被派往了战场,作为一个皇世子,赵子渊这一支最落魄的,他的父亲从来没有得到了先皇的宠爱。这一些林若薰很了然,也默默接受了他的离去。 他承诺,等到边关稳定了,他就回来娶她。 这一仗便是四年,她早已过了及笄的年龄了,仍旧没有等到他迎娶的花轿。但是她仍坚信,仍然期望着,幻想着能与他恩爱这一生。 那片美丽的杏花林,在她的回忆中便成了最重要的部分,日日夜夜地像回放电影一样,一遍又一遍拿出来欣赏,回味,那浓浓的杏花香味便是她记忆里最甜蜜的蜂糖。 “王爷,您打算回京吗?”副将凑近慕容飞宇,轻声试探着。 早上,从京城来送来的圣旨,皇上说有乱党趁着京中无人,聚集滋事,让岭南王慕容飞宇速速回京平乱。 慕容飞宇一双大拳纂得死紧,父皇这是拿着让他回京的借口他交出兵权。想到这里,他便是怒不可遏,他浴血奋战,力保边疆这么多年了。父皇居然还是不信任他,这几年辛辛苦苦立下的战功,难道就这样作了别人的嫁衣吗? 他强忍着怒气,将传旨的公公送出了门,远远的离去了。 他这才折身回到帐蓬,一拳打在了那结实的红漆矮几上,矮几当场震裂,在砰的一声之后,晃了几晃便散成两半。满帐的军官都站得笔直,一声不吭地静默,直到晌午,副将这才敢靠近着,试探了一下。 慕容飞宇虎躯一挺,便是站了起来,他一把抓起长剑,大步流星地走了出来。 这黑压压的满场兵卒,是他亲手带出来的,这满营的军官,全部是他培植的骁将,叫他放手,谈何容易。 这一回京,他便成了孤势,一个手无半点的兵权,又在当朝没有任何官职的王爷,那跟一个庶民有何分别? 他从马圈里牵出自己的黑色乌骓,长腿跨上马背,然后夹紧马肚子,风驰电掣般地在崇山峻岭之间穿梭着。 直到天黑,一人一马才回到了军营。 那匹黑色的乌骓,满身都是淋漓的血汗。副将知道,能让这匹汗血宝马流了如此多的汗,那一定是去了很远的地方。 慕容飞宇将一颗黑色的头颅往地上一扔,郑重地说道,“安排回京!” 副将点头弯腰,然后将那颗头颅翻过来,只见怒目圆睁,鲜血淋淋的竟然是敌军的一名得力大将。想不到王爷这一天居然只身闯了敌营。 这一夜又是一顿豪饮,这是送别的酒,过了今日,他便是要回归京师了。 “来,来,来,诸位大将小将,你们都是本王的亲信,跟本王征战多年,生里来死里去的,如同亲兄弟一般,只可惜本王现在能力有限,不能提拨你们。本王现在暂且回京,你们要好好干,不管将来父皇派什么来统领你们,你们都不要给我慕容飞宇丢脸……”慕容飞宇端平酒樽,豪言壮语气冲山河,在场所有将士无不动容,心里虽然有万分不舍,但又能奈皇命如何。 营中将士个个喝了个一醉方休,慕容飞宇喝过三巡以后,便起身站了起来。 他要最后巡视一眼整个军营。 林若薰正蹲在木屋的角落里,借着朦胧的月色,悄悄地制作着她的工具。 这是她花了两天的时间来弄的,为了不被发现,她特意留到晚上做。 远远地,她听到了一阵沉重的脚步声由近及近。 “王爷……” 两个士兵齐刷刷地呼道,牧若惜心中一惊,便是飞快地站起身,猫到了门的后面。她从门缝里向外张望,银色的月光下,伟岸而冷峻的他正站在木屋外面。 “你们都下去吧!!” 他轻轻说道,林若薰心中一阵狂乱,她握紧了手中的工具,机会终于来了。 她要感谢段雨泽的药,虽然两天没吃饭,但她依然精神抖擞。 现在,她像一只精明的兔子,随时准备撕咬过来欺负她的敌人。 慕容飞宇在门口静了一会,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来看她,多少天了,他以为自己都忘了,可是临回京前,他居然心中还想着来看她一眼。 扭开大锁,推开门,他的目光落在那张显眼的小床上面。 月光从外面透射进来,他看得清清楚楚,那张小床上什么也没有,很快,他便捕捉到了空气中的异样。他倏地转身,只见砰的一声,他便是双眼一花,门面上挨了一道重击。 他用力地踢了一脚门板,一道娇小的身影便从门板后面摔掉起来。 他上前一步,一脚踩了上去。 林若薰从门板上摔到铁器里面,背后撞到了铁器上,痛得她当场蜷缩起来,她屏住自己的呼吸,不让自己痛出声来。 很快,便有一道厚重的靴子踩上她的胸口。 接下来,便是那张刀削般的峻脸凑了过来,他离她极近。近得她可以看到他额头上流下来的鲜血染红了他的眼眶,他眸子里闪过一道寒光,嘴角浮现出一抹古怪的狞笑,“小贱人,本王会让你知道,暗算本王会有什么下场。”这声音低沉沙哑,充满了杀气,让林若薰森森然地打了一个冷颤。 他说完,便是一脚踹了过去,林若薰被踢到了墙角,不知道撞到了什么硬物。她吸着冷气,疼得趴在地上,木了好半天才回过神来。 清醒过来,便是他冷冷地喝声,“来人,把这个贱人给我绑起来,往死里抽……” 他厌恶地甩头,这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居然敢一而再,再而三地违抗他,暗算他,真是岂有此理。 狂鞭挥舞之下,林若薰一次又一次从痛中惊醒,又从疼中晕厥。 她死死咬住下唇,没有说一个字。她仇视他,眼里似要喷出火来,你这个冷酷而又残忍的燕狗。我叫一声饶便是配不上我的子渊哥哥! 第二天,慕容飞雪骑着他的汗血宝驹乌骓,飞一般地驰向燕京。跟着他一起离开的,只有一名不起名的护卫,赵绰飞。这个男人给他站了几年的帐门,虽然是毫不起眼,但他从赵绰飞的身上看到了跟他一样的东西,那就是都拥有着一颗铁石一般坚硬的心肠,只有这样的人才能做大事。 §§§第十一章 谁怕谁 一辆华丽的马车远远地跟在了慕容飞宇的身后,虽然是四头骠马在同时奔跑,但仍旧敌不过乌骓的一半速度。它们远远地掉在了后面,沿着乌骓踩踏过的痕迹,快速地驰骋着。 车内,一张宽大的矮榻上面,睡着面容苍白,奄奄一息的林若薰。 她那娇小的身体躺在凌乱的锦缎之间,伴随着马车的摇晃而微微颤动着。 每一次的颤动都给她带来微微的抽触,她很疼,她一定很疼。 段雨泽看着她身上的伤势,都皮开肉绽了,她却没有喊一声疼,多么倔强的一个姑娘。 他实在看不下去了,探着头对车夫说道,“慢下来吧,王爷先回京赴命,我们晚一点到也没事的。” 车夫应声勒马,放缓了速度,马车开始平稳地行驶起来。 给她涂完药,段雨泽的心都疼了,行医这么多年来,他第一次为一个女人而动容。那伤口实在是触目惊心,即便是一个男人恐怕也无法忍受得了。 林若薰的意识一直游离在身体之外,除了痛便是麻木,麻木过后又是痛,她一动不动地躺着,微蹙着眉头,没有一丝血色的樱唇死死的抿着。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一章 狂暴王爷的女奴 第五章 谁是谁 “若妹,若妹……来追我呀!” “呵呵,呵呵,子渊哥哥……” 林若薰的耳边又响起了那空灵而欢乐的笑声,仿佛在云端,又仿佛在眼前。 一丛一丛粉白粉白的杏花像隆冬的积雪一样坠满了枝头,单薄而美丽的花瓣在金色的阳光下飘遥着。落樱缤纷之间,是赵子渊飘逸的身形,他像一只白色的影子穿梭在杏花之间,时不时地回过头来,轻快地呼喊着,“若妹,若妹,到哥哥身边来……”撞落的花瓣在阳光下漫天飘舞着。 林若薰欢快地笑着,摇着手中的花枝,在杏花之间寻找着赵子渊的身影。 浓郁的花香,灿烂的阳光,迷离的梦境,让她的嘴角微微含笑。 她低低地呼喊着,“子渊哥哥,等等我……” 那道身影越跑越快,越来越远,林若薰开始焦急起来,大朵的花枝遮挡住了她的视线。 她奋力推开花丛,掉落的花瓣像白雪一样徐徐飘落,她的子渊哥哥却不见了踪影。 她拼命地跑啊,追啊!摔倒了,再爬起来,而他却消失在她的视线之外。 她心中一紧,泪水大滴地滑落,“子渊哥哥,你不要离开我,不要啊!若妹好怕,好怕!” 段雨泽寸步不离的守在她的身边,看着这张小脸因为梦境而变得憔悴,他无法呼醒她,对于她目前的病状,如果贸然喊她,也许会造成惊厥。他只能等,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微笑或者哭泣。 他能清楚地听到她嘴里的呢喃,“子渊哥哥!” 是她的良人么?他苦笑着摇了摇头,这么出众的女孩子应该已经有了心上人。 三天之后,慕容飞宇到达了京城,见到这匹黑色的骏马,守城的士兵远远地就驱散开了人群,为岭南王开道,这个坐骑是独一无二的,骑着它的人必定是尊重显赫的岭南王。 他一路直奔皇宫,在皇宫门外御去了兵甲,把马交给侍卫,便阔步向着大殿走去。 他来的不早不晚,正好赶上下朝,老皇帝正坐着金黄色的御辇前往后宫。 老皇帝都快五十六了,仍旧精神矍铄,手中的水墨纸折扇还摇得正响,一下朝就往后宫跑,看来身体还很硬朗。 慕容飞宇抿着一张薄薄的唇,弯起嘴角露出一抹微寒的笑意,他眼里的落寞极度地彭胀着。他是一个不受宠的孩子,他的母妃只是一个浣衣局的下等宫女,被皇帝临幸之后便封了一个才人。身份卑微,谨慎地居住在一个被冷落的嫔妃的配殿里。谁知这次唯一的临幸居然让她怀上了龙种,后来才被提升了一个最最末端的小嫔充容。 就这样一个没有地位,没有身份的女人,就算她再美,皇帝也不会对她有多重视。所以,慕容飞宇从小便没有得父皇的半分宠爱。 对于这样的父亲,他是心里是非常渴望得到父爱,他就如同路边的一朵野花,努力地绽放着自己,希望能够得父皇一丝一毫像阳光般的照耀。可是,他没有,他从来没有像三春晖一样关注过自己。 另一边,他又是极度地仇恨着父亲,他恨他为什么利用自己来成全大哥皇太子慕容弘。为什么,为什么,这个只知吃喝玩乐,没有半点脑子的白痴大哥就能得到父皇的专宠呢? 哪怕自己浴血奋战,拼死拼活地为了大燕打下了不少江山,他的父皇也是不屑一顾的。 他站在玉砌的雕栏面前,像石柱一样的僵硬着,任凭自己心里的各种想法凶涌澎拜,激烈斗争着。 这个时候,有一个宫女走到了他的身边,半蹲着行了礼,低声说道,“王爷, 齐嫔娘娘请您过去一趟……” 他冷冷一笑,母妃的消息还真是灵通,知道他回来便是立马来请了。 他蹰踌了半天,还是大步向着母妃居住的齐虹宫走去。 比起那些没有皇子的妃子来说,他的母妃在后宫过得更舒坦一些,当然,这只限于在他被封为岭南王之后。之前,他的母妃也是被众多人排挤,有好几次差点被送进了冷宫。 他笔直地穿过宫门,开满鲜花的齐虹宫内一片绚烂,他皱起了眉头,他不喜欢花,特别是这么色彩缤纷的花,看得他眼花缭乱。 年过四旬,但保养得当的母妃依然保留着亲手为他煲汤的习惯。 进入房间,他就闻到了浓汤的味道,母妃慈爱地拉着他的手,眼里的惊喜自是无法掩饰的,一遍又一遍地审视着他。 “皇儿啊,我的皇儿,你可算回来了。瘦了,瘦了……丁香,把汤端过来……” 一句接一句没有秩序的话从她嘴里出来,都是满满的欣喜。 “是,娘娘!”侍女答道。 他没有请安,也没有行礼,只是懒懒说道,“母妃有什么话就快说吧!儿臣还要去给父皇请安!” 齐嫔心中一乱,她知道,儿子大了,也自然会有自己的性子,她这么压着他,他肯定会恨自己的。但是,为了将来,她不得不这么做了。 “皇儿啊,母妃今天就是想劝你,不要恨你父皇。若不是先前你和九公主的事情闹得无法收拾,你父皇也不会如此对你……” “我知道了,我会把兵符交给父皇的!”慕容飞宇这里用了一个我字,这种极不耐的口气让齐嫔心中一痛,儿大不由娘,她慌忙擦了一下眼角的泪水。这便连忙过去端汤,转身,看到儿子高大的背影已经走出了宫门。她连连追出来,却是连喊的勇气都没有了。 她知道,这兵符就是儿子的命门,可是眼下,他如果不肯交出来的话,母子俩肯定没有活路了,要隐忍啊,皇儿!她心里默念道。 岭南王府内,交出了兵符的慕容飞宇一身轻松,他闲了,父后给他派了一个京城护卫队统领的职位,让他维持京都的平安。他苦笑,十万精锐的强兵换来五千无力的护卫,亏父皇能想得出来。哼!收我的兵符就表示我能臣服于大哥的脚下了么。 多日不使兵器,他便是手痒脚痒,一时间闲得蛋疼。 “王爷,京城富户王顺文送来美姬十名……”贴身侍卫赵绰飞说道。 慕容飞宇闭起双目养神,再睁开时,却是精光闪闪,他饶有兴趣地说道,“晚上设宴!” 说完,他便起身,信步向后院走去。他高大的身影快速走过抄手游廊,穿过空空的院门,远远地就看到一抹淡黄的身影,柔柔的静静的伫立在院子角落的一颗杏树下。 那背影娴静淡然,轻逸出尘,在阳光的照射下,雪凝似的后背肌肤散发珠玉一般的光泽。这抹身影?难道是她?他心中一喜,便是没头没脑地走了过去,不管这是梦境也好,还是幻象也罢,他顾不上了。 他几乎是“冲”到了她的身后,扳过她的肩膀,饱含深情地低低呼唤了一声,“雪儿……” 可是,当他对上这张小脸时,剩下的声音便是在喉咙里卡住了。 她不是雪儿,而是另外一个令他非常讨厌的敌国女奴。 瞬间,他的脸上表情变得冰凉,“谁让你呆在这里的?” 她没有吭声,一双清澈的大眼睛倔强地盯着他,与他对视,那眼神里饱含着仇视和愤恨,如果眼神能杀人的话,他现在肯定死了好几次了。 “你怎么会在这里?”他大声吼道,这是雪儿的院子,这是他心爱的雪儿所住的院子,她这个下贱的女奴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她身上,居然还穿着他专门为雪儿订制的珍珠淡黄雪裙。 他伸手扣住她的衣领,大声地吼道,“现在,马上,给我脱下来!” 她气得浑身发抖,她颤抖着双手解开腰中的裙带,开始脱这条该死的裙子。 “你以为我这么愿意跟你来到这里吗?你以为我喜欢居在这里吗?你以为我知道这件该死的衣服是你的什么雪儿的吗?” 这件淡黄雪裙的镶满了米粒大小的珍珠,缓缓从她身上滑落。然后被她一脚踢飞在他的脚前。 她恨恨地看着他,身上只穿着单薄的白绸肚兜和白色的衬裤。 她的眼眶由于气愤而微红,她扯着肚兜的下摆冲他叫道,“你以为我是稀罕你的东西吗?王府,王府又有什么了不起,你有种现在就放我离开,我才不愿意呆这个鬼地方。” 她在叫嚣,她在挑恤他的底线。他抬起下巴,脸色的神情越来越难看, “你要是想走,就把你身上的衣服脱光了离开。” 那一瞬,那羞愤的泪水在她的眼眶里凝结成珠,不久,便如同断了线的珍珠纷纷落下。 纷结我,我身上的这件也是你的吗? 她倔强的小手紧紧拽住肚兜的下摆,小脸仿佛被乱雨打湿的梨花,内心在尖锐地斗争着。脱光,对于一个没有出阁的女孩来说,那是一件多么可耻可怕的事情。虽然她是从二十一世纪穿越而来的,但是,那个世界里她也从来没有**地面对过任何人。 片刻之后,她的眼里便是走向死亡般的决绝,在他的注视下。她泪如雨下,她缓缓地弯起手臂,解开了那件华丽的肚兜在腰间的系带,然后便是那件单薄的衬裤,不着片缕…… 他的心跳在瞬间漏了半拍,他没有想到,她真的会脱得干干净净的。为了离开他,她连竟然贞洁都不要了。 看着她正要转身走出院子,他快步追了上去,然后迅速将她抱在了怀里。 他脱下自己漆黑的长袍裹住这具美丽的躯体,其实很久以后,他一直在想,他当时为什么要这么做?他自己也说不清楚,可能这完全是出于下意识的,一种自发的想保护她的想法。 她昂起头,抬眼泪水涟涟的目光鄙视着他,“堂堂一个王爷想出尔反尔么?”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一章 狂暴王爷的女奴 第六章 谁是谁(2) 被她这么一激,他心里的怒气又被引爆了,他松开她,然后用粗砺的手指钳住她的下巴,冷冷地说道,“如果别人看到一个赤身裸体的女人走出岭南王府,你猜明天燕京都有什么样的新鲜话题呢?” “那与我何干,早知如此,当初就不该带我回来!” “是啊,本王为什么要带你回来呢?一个不知廉耻的大宋女奴,早知道让你被士兵蹂躏死了算了,免得玷污了本王的王府!” “啊呸!不知廉耻的是你吧!出尔反尔,连小人都不如!燕狗!”她将口水淬在他英俊的脸上。 这一声燕狗让他暴跳如雷,他一甩手将她扔在了地上。 “贱人,敢对本王这样说话。绰飞,拿鞭子来!绰风!绰风?死哪去了!” 他不知道,此刻的赵绰风远远地藏在了树丛后面,在看到林若薰甩裙子的那一刻,他就遁了。非礼勿视,他懂的……!污涂地 赵绰风看着慕容飞宇暴跳如雷地走出了临雪阁的小院,然后不声不响地跟在他的三步之内。 他突然回转头,低低地吼道,“你刚才死哪去了?” “呃,那个,茅房……”赵绰风无奈地说道。 “晚宴,给我安排女人,要最漂亮的……”慕容飞宇生气地说道。 “她为什么会出现在临雪阁里面?”慕容飞宇走了几步,又停住,问道。 “属下不知,属下以后不让她出现在临雪阁了!” “嗯!”慕容飞宇满意地离开了。 夜幕慢慢地降临了,王府的大花园里,那座精致而宽阔的水榭上面张灯结彩,歌舞悠扬。 远远地,林若薰单薄而落漠的身影站在一个寂静的角落里,望着对面的水榭上面人影绰绰。她慢慢地回味着自己在家里的幸福时光。 “林姑娘……”段雨泽的声音永远那么清朗,温润。 林若薰转过头,给他一个淡淡的微笑。也不知道从哪里开始,她不再对眼前这有着药香味的男人产生厌恶感了,她知道,若不是他的精心治疗,她就算是活着,现在也是痛不欲生了。 虽然他是慕容飞雪的人,但是,他却让她讨厌不起来。 段雨泽顺着她的目光淡淡地看着对面,默默地陪着她。 “段公子,我有个问题想请教你,如果你知道的话,能不能麻烦告诉我一下?” 这个问题一直纠结着她,她知道如果不说出来的话,肯定会寝食难安的。 “你,你们抓回来的宋兵中,有没有一个叫赵子渊的人?能告诉我吗?” 林若薰很努力地掩饰着心中的慌乱,她知道自己问出来不一定会得到他的答案,毕竟自己还只是一个女奴,他随便说出来的话,那便是有着通敌的嫌疑。 “没有!”似乎早就预料她会这么问一样,他当即立断,非常肯定地答复了。 一双温暖的眸子扫向她的眼睛,她微微垂下眼皮,心里难以掩饰的兴奋。好,好,很好,子渊哥哥是安全的。她放心了,她微微倾了倾身子,向他行了一礼。 他上前一步,伸手扶住了她,“林姑娘不必客气。” 一名婢女从阴影中走了出来,朝着段雨泽福了福,“公子,王爷请您带着林姑娘一起过去。” 段雨泽清淡地一笑,他早就看到了,水榭之上的他,那犀利地眼神时不时地向着这边扫视。 这个男人,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要死死地咬住她不放。 灯火通明,轻幔飘飞的水榭之上,数名穿着极省布的妖艳女人,在舞台的中央不时的旋转着,香衣飘飞,撩人的舞姿极尽妖娆。 慕容飞宇一身漆黑的阔袖长袍,悠闲地端坐在上席,全神贯注地欣赏着歌舞。 “过来,雨泽,坐我旁边!” 他挥了挥大手,一边握着大酒樽,微红的眸子半张半眯,他透过面前面前五彩缤纷的香衣,看向立在门口那一抹灰白的身影。她居然穿着连王府下人都不穿粗布衣服,这不是存心跟他斗气吗?他重重地放下酒樽,脸色沉了下。顿时,这几个舞得正欢的女子突然停了下来。她们看到王爷脸上明显的怒意,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惹怒了他,一时愣着不知道该不该继续跳下去。 段雨泽挥了挥手,这群女子都退了下去。 “过来!” 林若薰抬头看向别处,无视他的命令。 他冷冷一笑,倏地站起身,走到她面前,一把紧紧地捏起她的下巴,看着这双如同顽石一般倔强的清澈眸子,心里就是一阵愠怒,另一只手端起酒樽就是往她嘴里一通猛灌。 刺激而浓烈的酒味瞬间冲入了她的喉咙,她还来不及挣扎,这突如其来的强烈刺激让她差点窒息。他松手之后,便是仰头大笑。 一阵狂乱的吞咽以后,她弯下腰,扶着柱子剧烈地咳嗽,“咳咳……唔,咳咳……” 良久,她才回过神来。 她恢复过来之后,大口地喘息着。她抬起通红的小脸,借着翻滚的酒劲,突然跳起来,抱住他的脖子,张口就咬了下来。 慌乱之中,他想伸手拦住她突然如其来的攻势。这个时候,原本就站在亭榭边沿的他,被她这突如其来的冲撞失去了平衡,往后一仰,他便带着她同时跌入了水中。 在前世,她的水性极好,是学校每一界的游泳冠军,这一世虽然没有什么机会再游过。 可是此刻,掉入水中的她,惊喜地发现自己的水性依然那么精湛,这突如其来的跌落仿佛是鱼儿回到了水里一般。 进入水中之后,她便松开了手,稳住身形,然后重重地踹了他一脚。看着他渐渐沉入水底,一串串的水泡从他的嘴里窜出来。他在一翻徒劳的挣扎之后,他放弃了求生,他知道她是不会救他的,他古怪地微笑着,带着一脸的平静和安逸慢慢地等待死亡。士可杀,不可侮,一个男人,死也要死得有尊严。面对死亡,他选择了微笑。 她也满足地笑了,他竟然不识水性。这是老天给她的机会,让他死在她的手上。 看着他越沉越深。那张五官精致的面孔在水里越来越模糊,她心里有一种报复的快感。一个高大伟岸的男人,居然在这里溺了水。就这么轻易地丧了命。 她静默着,用双脚轻轻地拨弄着水花,然后升出了水面。 只是片刻的换气,她突然再次扎进了水里,然后向着他的方向游过去。 饶是有借助着水的浮力,他在她的手里依然是很有份量的,她也说不清为什么,会冲动地扎进来救他。 将他拖到岸边时,众仆从便扑了过来。偌大的王府,居然没有一个会水的,看到王爷上了岸,赵绰飞焦急地扔下手中的木板,提剑向林若薰冲了过来。 关键时刻,这个愣头青居然没有先去看他主子的死活,竟然提剑直指林若薰的咽喉,怒气冲冲地吼道,“你是不是奸细?” 林若薰没有空跟他罗嗦,她探了探他的鼻息,大声地说道,“你如果不想你的主子死,就给我站远一点……” 蹲在旁边的段雨泽两指搭在慕容飞宇的脉上,沉默不语。 赵绰风收回手上的剑,不甘的威胁道,“要是王爷有个三长两断,你是逃不掉的。” 林若薰没有理会他,她望着慕容飞宇紧闭的双眼,然后朝他的胸部拼命的按压着。 没有用,没有用,慕容飞宇依然是气息全无。 林若薰有点焦急。额头上布满了豆大的汗珠,她擦了擦,望着这双凉薄而冷酷的唇,努力地控制着不适感,然后俯身。 慕容飞宇睁开眼,唇上便是一阵冰凉的柔软。 他清醒过来,正对上她惊愕的眸子,他从来没有碰过除雪儿以外的其他的女人,这个女人,居然如此大胆。他下意识地粗暴出手,将毫无防备的她推出了好远。 “王爷,王爷,您醒过来了?”赵绰风惊喜地扶他坐起来,然后又抚着他的后背。 他剧烈地咳嗽着,吐出了几口水,这才感觉舒服了一点。 他从眼角的余光里看到,她抚着嘴角流出来的鲜血,缓缓地从地上爬了起来。 “王爷,是林姑娘救了你……”段雨泽不失时机地补充了一句。 他一怔,其实在挥出刚才那一拳的时候,他就有点后悔了。整个岭南王府,没有一个会水的,能将自己从水底救出来的,除了她还能有谁? 在段雨泽的话后,他扭头向她看过去,她已经将脸捌向了别处。 他挣扎着爬起来,走到她面前,冷冷地说道,“别以为你救了本王,本王就会感激你。要不是你将本王推下水,本王也不会命在旦夕。所以,不要以为你现在做的这件事情是多大的功劳,你想是要借这件事情离开王府,那是不可能的!” 似乎早就料到他会这么反映,她自嘲地一笑,反击道,“王爷,你太自以为是了。本姑娘只不是心慈手软,一念之仁而已,完全没有任何目的。不管落水的是一个人或者是一条狗,本姑娘都会这么做的。”说完,便不再等他回应,抱着湿淋淋的身子转身而去。 “你?”慕容飞宇又一次被她气得说不出话来。 清晨的阳光,在叶尖的露珠里,旋转着耀眼的光线,像无数颗颗星星在闪烁。 林若薰在四个侍女的陪伴下,走进了临雪阁。 她苦笑了,上次就是因为自己被这一院子的杏树所吸引而无意间的闯入,结果遭到了他的羞辱。而一次,他居然专程让人来自己过来这里,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临雪阁的院子很大,设计得非常精致,亭台走廊,花草树木,窗栏楼阁都搭配得相得益彰,美伦美焕,特别是这三五步一株的杏树,不仅树冠修剪得极雅致,这植株也都是特级的品种,林若薰最喜杏花,所以熟知这些,这都是百年生的树种。普通的山野杏花,开出来的是单瓣小朵的花形,而且香淡色斑薄。但院子里这些,到了花期,开出来的花大朵而色纯,花形比梅还有韵味,多瓣而香芬。 这种花树的精贵之处还在于,它的年龄都是百年以上,这么独特而高龄的树,只怕是在深山老林才能寻得到。单单只是一两株倒也罢了,但这一眼望过去,前前后后不下二十株,这要寻找起来,恐怕是要花不少人力物力。 看来,这个小院的主人对岭南王来说,是非常重要的。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一章 狂暴王爷的女奴 第七章 谁是谁(3) 穿过抄手游廊,进入了主室。 这里面的摆设,比一个皇室的公主住的宫殿还要大气奢华。 这究竟是一什么样的人物?林若薰心里不禁起疑。 特别是屋子正中央那一株巨大的紫珊瑚树,看起来就价值不菲。林若薰以前在大宋的皇后宫殿里见过一株同样品色的紫珊瑚树,那大小不及这个一半。 漂亮的紫珊瑚树枝桠上面,挂满精巧的金色铃铛,侍女们开窗之后,清风吹过,铃铛串串相碰,发出来的竟然是和协的音乐之声。 在林若薰惊讶的瞬间,侍女们转过一道巨大的,雕刻着金凤朝天的屏风,走入了另外一间大房,里面也是玉石铺地,满屋子最显眼的是一溜的衣柜,里面或摆或挂,满满都是做工精良的漂亮衣裙,从各种隆装礼服到睡觉时的衬衣衬裤一样不落。 女人都喜欢漂亮的衣服,林若薰也不例外,当侍女们一件一件拿出来展示的时候,她的眼睛都快不够用了。 侍女手上展示的正是一件绣金丝的六幅曳地郁金长裙,裙身上是绣的是满幅的缠枝牡丹。上襦是浅褚色的锦缎面料,红长的窄袖,袖口是也是小朵的牡丹花苞包边。腰带上面缀满了细小的水晶,粒粒闪耀,发现钻石般的光芒。 这件衣服穿在林若薰身上,大小刚刚合身,仿佛给她贴身订做的一样。 林若薰看着镜子里那个宛如贵女的自己,半天差点认不出来了。 那几个侍女满眼都是惊讶的目光,当她穿上这件衣服以后,宛如从皇宫里的正宫娘娘,一时间视线都舍不得回来。 穿好衣服,她们便开始给她梳理云髻,上妆。 林若薰思量着,这临雪阁大气奢华,虽然也打扫得干干净净的。但根本看不到有人居住过的痕迹,就比如妆台上面的胭脂,盒盖都没有开过封的。首饰盒里的所有首饰,金光闪闪,全部是新的,难道这个如同豪华金屋一般的临雪阁是慕容飞宇为未来女主人准备的吗? “林姑娘,这个紫珠花喜欢吗?”侍女从首饰盒里挑出一只偌大的紫珠花在她的鬓角比划道。林若薰望着镜子的自己,突然变得兴趣索然起来,慕容飞宇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他对自己有别的企图吗? 她突然从妆椅上坐了起来,开始解着裙带。侍女大惊,拦住她问道,“姑娘这是怎么啦?” “你们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这屋子的主人到底是谁?还有王爷他为什么让我打扮成这样?” 几个侍女面面相觑,愣着没有吭声。林若薰索性将裙子脱下来,扔到侍女手上,便要往外面走,两个侍女赶在她前面拦住,“林姑娘,这屋子并没有什么主人。王爷有两个侍妾,但都住在后菀,没有王爷命令,她们不敢随便上前院来。至于王爷为什么让姑娘打扮成这样,奴婢们也不知道,但奴婢猜测可能是王爷为了带你出去赴宴!” “赴宴?” “是啊,王爷今日要出门,他没有吩咐带别的侍女……” 林若薰心中一动,出门?那是不是表示有机会逃跑了呢?她微微一笑,便是点头同意。 但是这件裙子太奢华繁重了,脱也得半天脱,而且穿成这样,在大街上一跑,肯定会引得全城轰动,太惹眼了。 “好了,你们挑的衣服我都不喜欢,你们下去吧,我自己来打扮……你们放心吧,我自己会梳妆的……” 黑夜如期而至,浓墨般的掩盖了燕京的繁华,林若薰坐在摇晃的马车内,掀着帘子眺望着远方的天边,哪里是家的方向,是爱的方向,是心的归宿,看着看着,便是失了神,子渊哥哥,你可有在远方思念着我?一丝落寞而冰凉的泪水悄然滑落。 直至马车停住,车帘掀开,“到了,林姑娘下车吧!”是赵绰飞的声音。 她从车厢里跳了出来,猛一抬头,看到站在不远处的慕容飞宇,正古怪地望着她。 慕容飞宇的马车虽然宽敞豪华,但他没有跟别人同坐的习惯的,所以将她安置在了后面的一辆与赵绰飞同乘。 当她轻盈地从车厢里跳出来的那一霎那,他看呆了。 原本身体娇小的她,居然也穿了一袭漆黑闪亮的丝滑长袍,那微微敞开的领口,露出一小半截雪白的肌肤,被黑袍衬得分外妖娆和神秘,让人忍不住想深究一翻。 一头如黑缎般的长发随意地挽成一个圆形的大髻,髻角处是一大朵盛开的洁白百合花,散发着淡淡的幽香。白与黑两种极端的颜色,在她身上搭配起来,形成了一种惊世骇俗的美。 就这么一身简洁的装扮,素颜朝天的她就像是从地狱的黑暗中走出来的的圣洁天使,神圣与诱惑并存,鲜花与香气同时怒放。 慕容飞宇不知不觉被这样一种异样的惊艳给定住了。 林若薰看到慕容飞宇眼里的表情,这才注意到自己跟他撞衫了。此刻,他身上也是一袭漆黑发亮的大气黑袍子,衣领和袖品处绣着隐隐的松柏暗纹,身材原本高大伟岸的他, 穿上长袍更多了一份王者的气派和尊严。 糟糕,原本想让自己清淡一点,就从衣柜的最里面挑了一件不起眼的黑袍,结果居然闹个了尴尬。 赵绰风看看慕容飞宇,又看看林若薰,然后搔了搔脑袋,一脸的莫名。 侍婢居然跟主子穿成一样了,那会不会惹人笑话?林若薰的肠子都悔青了。 正僵持间,那东家带着家仆便是迎出了门,朝着慕容飞宇拱手笑脸迎道, “王爷驾到,赶紧里边请,里边请……” 慕容飞宇嘴角扯出一丝古怪的笑,然后收回视线,与东家攀谈了起来,林若薰与赵绰风紧跟其后。 宽阔的大厅里,灯火辉煌,有不少衣着华丽的王孙公子左拥右抱着美人谈笑风声。 三五步便有一方案几,上面排满了精美的食物和醇酒。每个案几旁边跪着一个侍女,这些侍女穿着极少,垂着眼眸。来取食的客人如果看中了女孩,便会直接带后纱幔后面的房间里行事。 林若薰东张西望,四下寻找着可以跑路的机会。 突然间,一只手搭在了林若薰的腰间,她还不及挣扎,就被一股力量带到了一个温暖的怀里。 眼前这个男人风流倜傥,身上散发阵阵香味,只听见“啪”地一声,他打开手中的纸折扇,轻轻地摇着,漂亮的桃花眼半眯着望向怀里的林若薰,坏坏地笑道,“如此妖娆的小美人,要不要哥哥陪陪?” 林若薰努力地挣扎着,却被他死死抱住,另一只手不安份地在她的屁股上狠狠拧了一把,她痛不可支地叫了一声。 “啪!”她扬起巴掌扇了过去,重重地打在他的脸上。 她的一掌打得太响了,登时,全场的注意力都朝她集中过来。 要知道,她打的可是当朝郑宰相的公子,大伙的目光都集在在这个妖艳的小女人身上。 慕容飞宇正顾着和主家谈事情,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惊扰到了。 他回过头,看着郑公子脸上出现了五道红红的爪痕,而且依然不恼不怒地抓住林若薰的手,往她脸上凑过去。 他浓眉一皱,便离开东家,大步朝着林若薰走过来。 他伸手推开郑公子,将林若薰拉到自己的怀里,淡淡地笑道,“郑公子,她是本王的侍女,不知道哪里得罪了郑公子?” “呵呵,误会误会,原来是王爷的女人啊。在下堂突了,这就给王爷赔不是了!” 郑公子弯下腰鞠了鞠,便是笑咪咪地望着林若薰,“小美娘可会原谅在下?” 林若薰捌过脸不看他。 慕容飞宇宠溺在将她拥在怀里,一只手揽着她的纤纤细腰,他憋了口气,假装动情地吻上她的唇,她身子一僵,很快,他便是收回了。那一瞬间,他的眼前居然出现了雪儿的笑容,他心中一动,心中那最柔软的地方又开始抽痛起来。 “来,来,王爷,郑公子,过来喝酒了!”东家很快醒悟了,便是过来劝和。 一个是堂堂的岭南王,手中曾经紧握着精兵十万,名振一方,虽然说现在是被革了职,但毕竟人家还是皇帝的儿子,是个得罪不起的主儿。 一个是当朝宰相的儿子,这个宰相深得皇帝器重,而且还是太后娘娘的亲兄弟,在朝延上可能呼风唤雨,这个更开罪不起。 两相权衡一下,只能将就着和稀泥算了。 好在双方都没有继续恋战,很快就散了。 席间,每个男人怀里都拥着一个女人,推杯问盏之间,公子们谈笑风声还不忘恣情行乐。 那位郑公子斜斜地坐了林若薰的对面,他怀里也多一个薄衫的美人,那小美人年龄不大,长相清秀,虽然穿着轻透的长裙,脸上施了脂粉,但仍旧掩饰不住一脸的青涩。 郑公子嘴对嘴的喂了她一口酒,她生硬地接上去,然后酒水就顺着她的嘴角流了下来。郑公子顺势将她的衣领扯了开来,沿着酒汁向下舔过去,惹得小美人一阵尖叫,颤抖着身子不敢动弹,一张小脸胀得一阵青一阵红,引得四座的男人哄堂大笑。 林若薰看得也是面红耳赤,她将身子缩在慕容飞宇的后面,尽量不让别人看到她。 那郑公子似乎有意要引起她的注意,故意将怀里的美人弄出很大的动静,嬉笑声和尖叫声混在一块,当林若薰再次回看过去时。那个小美人衣衫已经被扯掉了半边,坦露出来的红荷被玩弄在指尖,林若薰实在看不下去了,接下来,恐怕有更惊人的场面出现。她在慕容飞宇身后低低说道,“奴婢想……告退一会!” “绰风,带她下去休息……”慕容飞宇漫不经心地说道,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一章 狂暴王爷的女奴 第八章 求君怜惜 林若薰这才如释重负走了出来,院子外面,皓月当空,撒下了一地银辉,满院子的鲜花氤氲含香。如此良辰美景,她却没有心思欣赏,长长吐出了一口浊气之后,她便快步离开这喧闹的地方。 绕着花院转了一圈,林若薰没有发现可以逃出去的路,而身后的赵绰风,却是形同鬼魅般,如影随行,她走到哪里,他便是跟到哪里!距离总是保持在三步之内。 “喂,你干嘛总是跟着我?”林若薰不耐烦地说道。 “林姑娘,王爷吩咐小的,要寸步不离的跟着……” “我要上茅房,你要不要跟着?” “……” 赵绰飞是个二十出头,血气方刚的大男孩,被林若薰这一训,也是满脸尴尬,抱着剑不吭声了。 “好了,别跟着我了,我去茅房,不会逃走的啦!”林若薰生气的说道。 赵绰飞半信半疑地看着她,想了半天,最后只好点了点头。 林若薰这才放心的转身,为了让他信服,她还信手逮了一个过路的丫鬟,问她茅厕的方向。这丫鬟一愣,答道,“在后院,比较远,奴婢现在带您过去吧!” 林若薰跟那丫鬟穿过长廊,来到寂静的后院,她回头看看,赵绰风停在长廊的尽头,没有跟上来。 “姑娘,这间小院后面就有一间茅厕……”丫鬟在一间单独的小院前面停了下来。 “谢谢你了,你去忙吧,我自己去就行了!” 林若薰原本也不是想上茅厕,只不是借口摆脱赵绰飞的监视。 她在院子门犹豫了一会,还是决定先进去看看,这间院子小得只有一间单独的正房,从侧面的过道绕到后面,就看到一间木制的茅房紧靠在院墙边上,门楣上面还挂着一盏淡淡的红灯笼。木门正中央一个圆圆的大字,“厕” 拉开茅房的木制大门,里面是一间木制的小房间,还雕花刻镂的,弄得跟卧室似的, 一张方凳上面上还焚着淡淡的檀香,里面十分干净,也没有什么异味,一只精致的木制带盖马桶放在正中央。 她将方凳上面的香炉拿掉,然后搬了出来。四下静悄悄的,也没有什么人,她将凳子轻轻地靠墙立好,然后爬了上去。 她站在凳子上面,伸直双臂,就可以够到院墙的边沿。她两手抠在院墙的边沿上,正准备往上爬,突然腿部凭空来了一个力道,将她给紧紧抱住了。 她低下头一看,正对上一双色迷迷的桃花眼,竟然是姓郑的这个大色狼,看来他还是贼心不死,死死地粘上自己了。他抱着她的双腿,轻轻地摇晃,“美人,哥哥对你是真心的!” 她努力抑制住心里的厌恶,压低声音说道,“郑公子,奴婢是王爷的人,你就不怕得罪王爷吗?” “嘿嘿,你跟着王爷,也不过是一个婢女而已,他不会在乎的。小亲亲,跟着公子我,包准你吃香喝辣,一辈子荣华富贵……”他脸上带着邪恶的狞笑,在她焦急的瞬间,他居然伸出咸猪手从她的裙底探了进去。 “啊,不要!”她一阵恶寒,手忙脚乱,一时又挣脱不开,干脆俯身朝他扑了下来。 他没有反映过来,两个人同时摔了下来。不过,有他垫在身下,她毫发无损。 她挣扎着正准备站起来,想不到,他却先她一步醒悟过来,一翻身将她压在了身下。 一张血盆大嘴正朝着她的樱唇盖了过来,将她的瞳孔撑得满满的。 她伸手,双手抵住他的大嘴,大喊一声,“停!” “怎么了嘛?”变了调的声音从她手心的嘴巴里发出来,难听得要命。 “不行,郑公子,这个地方是茅房,在这里行事多恶心啊!再说了,这个地方人来人往,一会叫别人瞧见了可如何是好?”林若薰压抑着恶心,假意地作羞怯状。 郑公子脸上露出惊喜的神情,抬胯从她身上站了起来,然后捏着她的小手揉搓道, “那你说要如何办?” 宴会大厅,依然热闹喧哗,不少人喝得双颊通红,有些耐不住的,已经抱着姑娘直接入了房间。慕容飞宇正关注着他们闲聊,面前,一位肥头大耳的中年男了正在他面前眉飞色舞地说着,一个娇小的舞姬正坦胸露半个胸脯,娇笑着在他的肥腿上磨蹭着, “王爷,您不知道啊,那南征军的大将军居然换成了林信虎这个老小子。听说是皇上将兵符亲自送到他手上的,这林信虎是皇太子的启蒙老师,下面的人都议论纷纷,说皇上不日后会召太子回国……” 他说到兴奋处,就朝美姬的身下摸上两把,然后粗鄙地笑着。 慕容飞宇冷冷地笑着,朝延上的事情他岂会不知,从接到圣旨的那一刻,他就明白了父皇的意思。 皇太子在大燕做质子三年,无非就是想借这件事立功,将来好继承大业嘛。要不然,凭这个不懂治国,没有大智的慕容弘登上皇位,满朝的文武恐怕没有几个人能真正信服的。 眼前的这个肥肠满脑的家伙正是兵部尚书,如此下作猥锁,似是并不把他这个王爷放在眼里。 “陈尚书此言差矣,圣心难测啊!圣上的七个皇子之中,数岭南王最出色了。岭南王文能治国,武可安邦。依在下看来,就算皇太子回京,天子之位也未必是他……”说话是一位年轻的后生,慕容飞宇微眯着眼睛打量着他,看着有些眼生。 “好了,好了,诸位,今日一聚,纯属娱乐,不谈国事,不谈国事!”东家举杯又敬大伙,当场议论这种事情,圣上知道了可要砍头的,若不是喝多了酒,谁敢提着脑袋胡说八道。 那兵部尚书也是醒悟过来,吼叫道,“来来,醉了醉了,王爷莫怪!” 说罢,当场将那美姬推倒,直接压了过去。 “哈哈哈,哈哈,陈尚书果真是醉了……” 慕容飞宇淡淡一笑,突然间记起了什么事情,站起来就朝院中走去。 远远地,他看到赵绰飞正坐在长廊下,百无聊奈地数星星。 “绰飞,她人呢?” 一声暴呵,将赵绰飞惊得跳了起来,他搔了搔头,答道,“林姑娘说要上茅房!” “茅房到上一个时辰吗?”他驳斥着, 赵绰飞一惊,慌忙走在慕容飞宇的前面,朝着那茅房的方向一指,“在哪边!” 清淡幽静的茅房哪里有半个人影,赵绰飞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了,他看到了院墙边的凳子。站上去,然后纵上墙头,在上面走了几个来回,没有看到人影。院墙的另一侧,是一条小河,她不可能跳过去。 慕容飞宇瞪了一眼那个凳子,这时便有一道声音传入他的耳朵,他丢开赵绰飞,快速走了出来。 推开房门,只见灯光下,光着身子只穿着大裤头的郑公子脸上蒙着一块纱布,对慕容飞宇的到来,他浑然不觉,脸上带着暧昧的表情,一手抱着一件漆黑的长袍,在房间里四处摸索着,口里还念念有词,“美人,美人,你在哪里呢?”走几步,将头埋进长袍里,贪恋地闻闻,双手揉捏着。 在他身后的地板上,一朵洁白的百合花,被踩得散碎开来。 他怒火中烧,一把扣住郑公子的衣领,凶狠地吼道,“你把她怎么了?” 郑公子慌忙从脸上扯下眼罩,看到慕容飞宇,倒是非常意外,他用扇子敲了敲那只抠住衣领的双手,“王爷松手,松手,在下还正要问王爷呢!” “你说什么?” “你那狡猾的婢女,把我的衣衫给骗走了,嘿嘿!” 他瞥了瞥王爷,还得意地说道,“真是个性感尤物啊,胆子有点太大了,不过,很诱人啊!” “你说什么?你们做什么了?”慕容飞宇的怒气提升了,他为了她,又一次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郑公子耸耸肩头,“什么也没有做,我倒是想,不过她太狡猾了。王爷,不如这样好了,我用相府里最美的十个美婢换她,你看如何?” 他忿忿地转身而去,冷冷甩出两个字,“不换!” “再加上黄金千两……如何?”郑公子仍不死心,那如何的何字拖得老长。 慕容飞宇突然回过头,那通红的眸子燃烧火着一样的愤怒,他低声喝道,“就算是把你的老爹的官位拿来换,也不行……” 在他身后,郑公子轻快地摇着桃花扇,一只手将细滑的黑色长袍举到鼻尖嗅着,满脸的陶醉,“小美人,哥哥一定要把你弄到手!” 又过了一个时辰,在东家的发动全部家仆寻找。最后,在一辆正准备出府的马车上面的竹筐里。身上穿着过大的长衫,头发乱糟糟的林若薰被揪了出来。 慕容飞雪不动声色的将林若薰揽在怀里,捏了捏她脏兮兮的小鼻头,宠溺地说道, “玩的太过火了,你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吗?走,回家了我陪你好好的玩玩!” 林若薰心里一片死灰,完了,这一次逃跑又失败了。 回来的路上,慕容飞宇捏着她的手,将他扔进了自己的马车车厢里。第一次,除雪儿以外的女人坐进了他的马车。她倒是学乖了,远远地缩车厢的一角,瞄了瞄脸色铁青的他,她一声不吭地掰着手指上的泥巴。 那个没有脑子的郑公子好骗极了,可是眼前这位主,似乎很棘手。 为什么同样都是燕狗,怎么两者的智商相差这么大呢? 进了王府,慕容飞宇瞬间变成了另一个人。 他不由分说地抓住她的胳膊,连拖带拽的走了自己的卧室,守在房子里的众婢女看着王爷一脸的怒气,吓得纷纷退了下去。这个嗜血的王爷,在心情不好的时候,随便杀个人都是小事一桩。 “砰!”地一声,他用力将她扔了床上,他两手扯下了纱幔。 她被摔得头晕脑胀的,还没有回过神来,便觉得眼前一黑,他强壮的身影便是遮住了她所有的视线。小巧滑腻的下巴迅速被他钳制住了。 因为痛,她泪水涟涟,这种楚楚可怜的娇羞模样欲发激起了他的斗志,他收紧手中的力道,那细腻如丝绸般的触感,如同无处着力一般。颤抖的睫毛如同黑色的羽翼,蕴着薄薄水雾的眸子更加清幽。细如凝脂般晶莹的小鼻头,艳若芙蓉花瓣的小小樱唇由于激动而微微张合着。 这是第一次,他看着一个不是雪儿的女人,产生了一丝心跳的感觉,而且,在他身体的某处,开始剧烈的滚烫起来。这女人,长得太美了,晶莹剔透的绝世妖娆,魅惑得想让人狠狠蹂躏一翻。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一章 狂暴王爷的女奴 第九章 求君怜惜(2) 很抱歉,本章节因为堵车、修改等原因,暂时锁定本章节,敬请各位亲亲谅解!飞过去看其它章节吧!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一章 狂暴王爷的女奴 第十章 求君怜惜(3) 顿时。那张原本妩媚的脸变得涨红起來。她扑通一声跪在他的脚边。哭啼道。 “既然不喜欢贱妾。王爷为何要将贱妾纳进门,贱妾这样。跟守活寡有什么区别,” 哭出來的泪水弄花了她脸上的妆容。这时的她。已经不是刚才的故意假泣。而是在心里积攒了多年的怨怼。和所有的花期女子一样。她也期望自己男人的青睐。而她。守了几年的空房。这跟一个花瓶沒有任何分别。 看着哭成五颜六色的脸。他心里说不出來的厌恶。“守寡,你说嫁给本王是守活寡。你存心想咒我死是不是,快滚。不要玷污了雪儿的房间,” 冰颜心一横。干脆抱住他的小腿。苦苦哀求道。“不要。不要啊。王爷。贱妾虽然贱如草根。公主都沒有嫌弃过贱妾。怎么王爷就看着贱妾不顺眼了。是王爷变了心是不是,王爷整日就跟那个小贱人混在一起。还把公主的衣服和首饰给她穿戴。那么粗鄙的大宋女奴都能公然在这里出出进进。要是公主亲眼看见了。她一定痛不欲生。一个下贱的大宋女奴。她有什么好,” “你闭嘴,”慕容飞宇这一次真的被她激怒了,她居然一而再,再而三地将雪儿提出來。 他低吼着,弯腰将冰颜从自己的小腿上面扯开,而回应他的,居然是更加大力的抱紧。 “贱妾不闭嘴,贱妾今天一定要把话说清楚,王爷凭什么要宠幸一个下贱的大宋女奴,为什么啊,王爷一定要给贱妾一个交待,呜呜呜……”已经被嫉妒冲昏了头脑的冰颜,完全是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只是呈着一时的口舌之快,殊不知,对方的容忍已经到了爆点。 “滚……你这个**的女人,”慕容飞宇抬起脚來甩掉脚上的负担。 冰颜被甩到角落,她不甘愿地爬起來,再次扑到他正欲离去的脚边,紧紧地粘住他,生怕他这一走,自己便是再也见不到他了。 他原本心里就郁闷得紧,被这个女人纠缠和胡闹弄得失去了理智。他俯下身,眼里闪过一丝嗜血的狂乱,那眼睛让她冷然一怔,便是仰着哭花的脸妩媚地望着他,眼里写满了渴望和狂乱。 他将她抠住,然后拖到院子外面來,他不想让她弄脏了临雪阁。 “砰”地一声,他将她扔到外面的草坪上面,在她翻滚了几下以后,他伸手扯开了她的衣衫,她睁大惊恐的眼睛,不知道他要做什么。瞬间,她上衣已经被脱了个干净,光溜溜地暴露在阳光之下。 他粗暴地分开她的双腿…… “啊……不要……不要,” 冰颜撕心裂肺的尖叫声响彻了整个花院的上空,她从來沒有想象过,她日日夜夜倾心思慕的男人居然如此残暴。鲜血从她身上弥漫出來,涓涓地染红了大片的草地。 赵绰飞又一次远远的尿遁了。偌大一个王府,只剩下凄厉的呼喊声和慕容飞雪失去理智的狂暴,沒有人敢出來劝阻。 慕容飞雪冰冷地站起來,扔掉手里被鲜血染红的棍子,然后厌恶朝那堆瑟瑟发抖的白肉踢了一脚,这才大步离开。他觉得很脏,很不舒服,这世间,唯一配得上他亲密的,只有纯洁的雪儿。 缩在树丛中,阴影处的婢女看着王爷远远地离去,这才三三两两的走出來,将躺在血泊之间,呜呜哭泣的冰颜扶了起來,慢慢向着后菀走去。 一道高墙将拥着数座小院的王府后菀与前庭隔开,守门的老嬷嬷看着惨不忍睹的冰颜,心惊胆颤地往后缩了缩。 回到自己的青竹院,冰颜躺在床上泪流满面,她忍住身上的疼痛,心中的恨像火一样的燃烧,“林若薰这个小贱人,我一定不会让你好过的。” “珠儿,翠儿,写给公主的信你们帮我送出去了沒有,” “都送了几拨过去了,一点回音都沒有……” “再给我送……”冰颜尖声说道,随手抓起一只瓷枕朝着两个婢女扔过來,她们不敢躲闪,只好硬硬地挨着。瓷枕砸到翠儿身上,她痛得咧了一下嘴,赶紧伸手抱住了。 出门不到三分钟,准备出门送信的翠儿又折了回來,进屋就冲着冰颜喊,“主子,好消息,那新來的姑娘被人抬到后菀來了,” “真的吗,”激动的冰颜一把抓住翠儿的衣袖,再一次的求证自己的耳朵是否听错了。 “千真万确啊,奴婢亲眼看见的,被抬起柔儿侍妾隔壁的那一间云來阁……听说还昏迷不醒呢,奴婢猜测多半是被王爷打的……”翠儿的巧言惹得冰颜眉开眼笑。 看來小娘我的话还真是起了作用,哼,我不好过,谁也不想过。冰颜恶毒地想着。 她一时忘形,从床上跳了下來,身上的疼痛立马发作,当场摔了过去,幸好翠儿和珠儿手快,赶紧扶住了她。她咬紧牙关,身上直冒冷汗。 又交待翠儿,“你好好给我看着,有消息立刻來回报,” 翠儿犹豫,“这信还送吗,” “先不要送了,我就不信整这个小媚货还需要惊动公主……还有,她身边的婢子是谁,原先是哪个院的,给我打听清楚了,一起回给我,” “是,”翠儿福了福,便走了出去,冰颜龇牙咧嘴地躺了下來。 慕容飞宇背着双手,贮立在窗前,这一间非常隐密的房间,需要经过特殊的通道才能进入。 “王爷,吕文才已经带过來了,”赵绰飞的身影从门口窜了进來。 慕容飞宇凝固的表情这才稍稍动了动,转过踱回了大厅中央,几只巨大的牛油灯将内堂照的四壁照得雪亮。 在他坐定后,一阵脚步声便由远及近的响了起來。 慕容飞宇抬起了下巴,望着赵绰风身后那一身蓝色长衫的吕文才。 “学生吕文才拜见王爷,”吕文才弯腰行礼,一脸的书卷之气。 这便是那日在宴席间敢激进言词的年轻后生,赵绰风打探过來报,这吕文才是宴会东家的远房亲戚,现在是国子监的学生。朝中大部分的人都看出了皇帝的意向,纷纷便做了墙头草。明里暗里都是向皇太子,有些按纳不住的,已经开始偷偷开始拢络太子妃了。 “來,坐这边,本王就欣赏你这种不畏强权,浊世自清的品性,” “绰风,给吕公子端一把椅子过來,” 吕文才也是出身书香世家,在他不到三岁,家中遭遇变故,父亲逝世了,后來家道中落了。幸而有一个明事理的奶奶和辛勤的娘,一路拼了家财供他读书,好在他也勤奋,不辜众望地一步步考了上來,还被叔父推荐进了国子监。虽然人穷,但骨子里觉得自己是个读书人,因此也仗着这三分傲气,在各种场合也敢直抒己见,不畏强权。 吕文才向慕容飞宇叩了谢。便不客气地坐了下來。 “你可知道本王召你过來一吾。是所畏何事,”慕容飞宇淡然道。 “学生不才。猜不出王爷的意思,” “本王今天叫你进來。就是想听听看。你们国子监的那些学生是如何议论当朝时局的,本王知道你耿直清正。不会曲意奉迎。所以特意带你过來。你放心。本王这里是一个秘密的处所。沒有人知道。而且事后。本王保证你的安全……” “学生多谢王爷器重。学生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国子监里的同学们议论。说皇太子是嫡出长子。自幼又师承文太师门下。据说少年时还上过国子监。也是学富五车。而且为了燕国的将來。肯在大理国做质子。卧薪尝胆三年。所以将來必然是继承皇位的最佳人选。除开皇太子。继承皇位的第二人选。便是岭南王您了。王爷您戎马边疆。胸怀着安邦之向。为大燕开拓了新的国土。若能勇谋。全天下沒有第二个人能比得上您了。其他的几位王爷。要不是太年幼。就是无心国事。基本上沒有机会继承皇位,” 吕文才的话像一把双刃剑。在赞扬他的同时。又将他踩在了皇太子的脚下。 “那依你之见。本王与皇太子谁更适合继承皇位。当然,这只是我们在私底下讨论的,当今圣上还在位,我们在这里讨论这些事情有些大逆不道。但是,为人臣者,食君之禄,担君之忧。我们这些皇室的子女要想得更长远一点,为了大燕的稳固和兴旺,要作最好的打算。” “学生明白王爷的意思,学生不才,只在这里空口谈论一翻而已。皇太子学生沒有见过,有沒有才学生不知。不过,根据传闻,皇太子善于从文,王爷善于从武,如果两个人能合作起來,那将是珠联璧合,对我大燕国是最大的好事。” “那若是皇太子不肯呢,”慕容飞雪缓缓站起身來,虽然面色依然沉稳,但背后的双拳已经紧紧纂起。 “学生不知,但学生可以举荐一位名师给王爷,那人是一位世间难得的奇才。如果王爷能得到他的佑助,必然对将來大有帮助,” 吕文才话说到这里,已经是明显向着慕容飞雪了。作为一个读书人,能有如此大智实属不易。吕文才也从來沒有想过,他此翻的谈话对着整个大燕国有着惊天动地的影响。 秘密送走吕文才,赵绰飞上前,“王爷,要不要处理掉他,” 慕容飞宇敲了敲桌子,“为什么,” “他刚才抬举了皇太子,” “他说的是实话,这个年青人,将來对本王有重要的作用,你切切不可乱來,” 夏日的午后,炎热无比,被轻纱遮住四面的水榭里,一阵阵清风徐來,将池中碧叶红荷的清香徐徐地吹到水榭中來,让人顿生清透的凉意。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一章 狂暴王爷的女奴 第十一章 求君怜惜(4) 慕容飞宇斜斜在坐在竹席横铺的凉榻上面,透过纱幔望着那一抹嫩绿的娇小身影,穿过花院,沿着曲折的木制拱桥,一步一步向着水榭这边走过來。 柔儿是母妃赐给他的第三个女人,前面几个都被他送人。唯独这个柔儿,让他下不了手,娴静,乖巧,从來不会主动说一句话,人也长得清秀可人。所以,他留下了她,这五年來,他也从來沒有碰到她,但是她从來沒有任何怨言,温柔得像一只刚出生的小猫咪。 “王爷,贱妾给您送冰晶粥米饭过來了,”柔儿温柔地说道,连行礼的动作都不敢太夸张。她回头,双手从身旁婢女的盘子里端过來一只碧玉碗。 她将玉碗上面的盖子揭开來,便有细细的寒气冒出來,碗底是红枣莲子酸梅和粥米煮成的八宝粥,上面浇了一层碎碎的冰末。 慕容飞宇眉头一皱,王府里虽然每年都有赐的冰块防暑,但像现在做成冰饭的还头一次。 “请王爷尝尝看,”柔儿轻声说道。 慕容飞宇拿起勺子尝了尝,细滑爽口,酸甜冰凉,一碗吃下去,心中的燥热顿消。 他放下空碗,柔儿已经将丝绢递了上來。 “你可知道,本王叫你过來何事。” “贱妾不知,”柔儿老老实实低头垂眸答道。 “嗯。本王最近会暂时送你回皇宫。有一件重要的事情需要你去做……” 柔儿抬起头。眼里都惊讶。虽然她不明白王爷为什么要她这么做。但是他就是她的天。他说的那照着做就对了。 “贱妾谨遵王爷的指示,”柔儿福了福便起身告辞。 走到门口。便又回身向他福了福。轻声说道。“这道冰晶粥米饭是林姑娘亲手做的。 请王爷看在贱妾的份上。放过她吧,” 他看着这张柔顺的小脸。一口气憋在了胸中。无奈地朝她挥了挥手。 六月初六这一天。便是传统的“晾经节”。在这一天里普通的百姓都要把经年的陈物拿出來暴晒。在皇宫内的更是要把全部的銮驾都要陈列出來暴晒。所以。岭南王府也不例外。 一大清早的。太阳就已经带着炎炎的热气扑面而來。 临雪阁在每年的这一天。也都是要将满屋里的东西拿出來暴晒。以防生虫。而每年主持这一事宜的。便是冰颜。她是飞雪公主的贴身婢女。只有她才真正了解飞雪公主的首饰衣服摆放习惯。 这一早。伤痛还未全部痊愈的她。就已经在翠儿和珠儿的扶持下开始忙碌了。 往年还有柔儿带着两个婢女一起帮忙。如今她已经入了皇宫。这人手少了一半。三个人忙了两个时辰。眼看快到午时了。东西还沒有搬到一半。 冰颜站直腰杆,对珠儿说道,“去叫那个狐媚子过來干活吧,大家都是王爷的人,凭什么我累死累活地干,她却是像个尊贵的公主一样躲在屋里休息……” “是,”珠儿放下手里的活计,朝着后菀奔去。 过不多久,林若薰带着一个小婢女冬梅跟在珠儿后面过來了。 眼前是的这张脸,在铅粉重重掩盖下,仍旧充满了苍白和憔悴。这张脸她是印象深刻的,刚进府的那些天,眼前的这个女人“好意”地告诉自己,说这个院子里有千年不遇的奇杏树,还白送给自己一件漂亮的衣裙,害得她在慕容飞宇面前颜面尽失。 可是她却无法记恨这个女人。她记得三天前,她被一阵惊天动地的尖叫声从病魇中惊醒,悄悄绕到院子门口,看到了慕容飞宇残暴嗜血的一幕。她忽地觉得,原來自己并不是最不幸的。 对于同在魔窟的这个女人,林若薰竟然有了一丝同情。 毕竟是先前故意捉弄过她,冰颜面上还是有几分尴尬。 “妹妹,不好意思要麻烦到你。往年都是柔儿姐姐帮忙的,可惜今年她不在了,所以有劳你了……”她脸上的笑容是挤出來,眼角带着虚弱的浮肿,嘴角有些僵硬,让人看着觉得很不舒服。 林若薰只是淡然一笑,便卷起了袖子帮忙。 多了两个人帮忙,自然是快了许多,赶在正午之前把东西都搬到院子里來了。 六月的天气,说变就变,才晒了一会,眼看着一阵乌云就飘了过來。 众人手忙乱的将东西又搬进來,冰颜看着那棵珊瑚树,嘴角抽动了,她知道这一天,慕容飞宇肯定会过來查看的。 “妹妹,你把那棵珊瑚树搬到离门口远一点,免得被碰到了,这样我们搬东西进來更加方便一点。” 林若薰一看,觉得有理,便叫着小婢女过來帮忙。 这个一人多高的珊瑚树,上面挂满了金色的玲铛,轻轻一碰便咛咛咛地响个不停。 林若薰沒有想到这个玲铛居然不是固定在上面的,用力撞到便一个个从树上掉落了下來。 她正忙乱地去那满地乱滚的铃铛,却发现不知道哪里來了一道力,将她往前一推。 眼看着满天的乌云滚滚,慕容飞宇首先便是惦记得临雪阁里面的东西收了沒有。 连下人也來不及吩咐,便着急地直奔过來。 脚步刚踏上院门的台阶,就看到珊瑚树从台阶上面滚下來,他一个纵身,跃到珊瑚树前面,将树干抵住,珊瑚树这才停了下來。 可是,在珊瑚树一路滚过的地方,金色的铃铛被压扁了一片。林若薰正惶然地从铃铛之中爬起來。 她从自己的发间和裙摆上面扯下几个被压烂的金铃铛,正对上那双因为愤怒而放大的黑眸。她惶恐地后退了两步,她怕了,第一次从内心对这个男人产生了恐惧,她不怕死,却怕他的无耻蹂躏,那种屈辱的痛让她内心生寒。 这每一只金色的小铃铛都是为雪儿而挂的,在雪儿离开的每一天,他便在上面挂上一只铃铛。这四年多來,一共挂了不下千余只铃铛,而现在,它们居然都被她弄坏了。他心底的怒火在猛烈地燃烧着。 “轰隆隆……”门外,黑压压的乌云压顶,一个炸雷在她头顶炸开,一直退到墙角的她张着惊恐的眸子,在雷电的恣虐下,像一只受惊的麋鹿。 他突然停住了,她怎么变成这样了。他的记忆中,她是一个狡猾而大胆的女孩。总能在他毫无防备的时候给他致命一击,可是,现在她居然对他怕成了这样。 难道这又是什么计谋吗。他弯下腰,粗暴地抓住她的手。 一双冰凉的小手在他的掌心不停地颤抖着,这不是阴谋,而是自然的恐惧。 他想起來了,难道是床上那次粗暴的虐待让她…… 面对这双漆黑而清澈,却因为惊恐而放大的眸子,他内心一软,怒气突然间全部烟消云散。 他伸手抱住了她,将她贴近自己的胸口。然后转身,旁若无人的返身走入了雨雾中。 在他身后,是呆若木鸡的冰颜,过了良久,她突然哭了出來,然后撕扯着自己的头发拼命尖叫。 为什么。为什么同样是女人,她就能安之若素地躺在他的怀里。她冒着危险毁坏公主的东西來陷害她,却是沒有沾到半点便宜。 雨水,倾盆大雨,重重地浇在他和她的身上,他努力弯着腰遮着她,抱着她大步地向自己的房中走去。嘴里低低地呢喃着,“雪儿,别怕,有哥哥在,沒有人敢欺负你的,哥哥带你走,带你回家,” 此刻,在他里的不再是林若薰,而是多年前,那个受伤的小女孩,那个被逼到墙角而惊慌失措的小女孩。多么相似的神情,这么多年來,他一直保留在心里的最深处,仿佛她从來沒有走远。 他的吻带着冰凉的雨水轻轻地印在她的额头上,手里紧握的力道却丝毫沒有松减。 那低沉的声音,那温柔的呢喃,那动情的呵护,多么像另一个人,一个她心心念念,无法释怀的人。她闭上眼,任冰凉的雨水抽打着自己的脸。 屏风后面,是一张能容下四五个同时洗浴的精致木桶,被雨水浇过后的林若薰就泡在这水雾氤氲的木桶,她缩着娇小的身子,睁着眼睛漠然地盯住水面飘荡的花瓣。 屏风另一侧,是一尊高大的身影,如同铁塔一般地矗立着。 她苦笑,原來这个恶魔也有动情的时候,他反复提到的雪儿到底是谁。在他的心里竟然有着如此重要的位置。 若非是自己跟她有几分相似之处,恐怕早就香消玉殒了,这对她來说,是福还是祸呢。 也许所有的一切,从这一天开始转变了。 风雨过后,天空依然晴朗,而且这晴朗的空气中还带着清馨的水气,让人觉得清透凉爽。 一把精致的黄铜钥匙放在了林若薰的前面,他看着她,不再是哪般冷冽狠毒,而是另外一种淡淡的异样。 “这是临雪阁的钥匙,里面的衣服和首饰,你可以随意穿着……” 她按纳住心里的喜悦,将钥匙捏在了手心,钥匙温温的,带着他的手温,带着让她恐惧而又后怕的不适感。 她仍旧只是喜欢穿着最简单的衣袍,不是单一的黑袍就是素锦的白袍。 永远只是那最简单的发式,不插珠花,不带钗环。偶尔会有一朵晶莹的百合花朵别在发髻侧面,衬得肌肤更加娇艳,整个人清鲜淡雅。 她似乎不再对他抱着强烈的憎恨和敌意了,无论何时何地,她只要远远地看着他,便会弯腰行礼,脸上的神情也是极谦恭极顺从。 看上去,她似乎完全适应了燕国的生活,适应了他的统治。 而他,呆在王府的时间也越來越少,仿佛总有处理不完的事情在等着他,就算平时经常跟他在一起的段雨泽,现在想找他说句话,也是很一件很困难的事情。 后菀也不再是禁锢她的牢笼,她可以随意地在王府的任意一个角落走动,只是她总在隐约之间,一个不经意的回头,似乎能捕捉到背后有一双眼睛在监视着她。她淡然一笑,时间,只要有足够的时间,她相信她一定能做自己想要做的事情。 “段公子,打扰了,在忙什么。” 在段雨泽的逍遥居门前,林若薰绞着双手,一双亮晶晶的眸子带着几分羞涩望着他。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一章 狂暴王爷的女奴 第十二章 求君怜惜(5) 在心底,她很感激他,特别是他说过的那些话,““如果你想活着,就试着改变一下自己。不管怎么样,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这些话不是平常的人能说得出來的,她看着眼前这张温润而清秀的脸,宛如点漆般深邃的眸子。她越发肯定了,这不是个普通的男人。 他不是王爷的女人,却一直跟在王爷的身边,这鞍前马后的伺候着,加之联想到仆人们私传王爷不近女色,她暗中腹诽,难不成这两个男人真的有jq。 正想着,眼前的男人星眸一动,笑道,“林姑娘请进,” 室内清淡而朴素,异常的整洁,干净的桌椅上看不到一粒多余的灰尘。 偌大的房间给书架占去了一半,林若薰随意抽出几本,多半是医药之理,中医药草之类的。偶尔还夹杂着《春秋》《孙子兵法》和一些治国安邦的杂书。 看着眼前这个斯文儒雅的男人,实在难上想象他也能看这些谋略之书。像这种男人在这个时代更适合养养花,写写画画之类的。想到这里,林若薰不禁噗的一声笑了。 “段公子既是杏林中人,为何还会看这种治国安邦的书。” “林姑娘误会了,这几本是王爷放在这里的,他就是强塞给在下看,在下却也沒有心思看,” 段雨泽离她很近,她可以闻到他洁净的蓝衫之间散发出來的阵阵幽香,类似如药香。 相处的时间久了,她便是不再排斥这种味道。反倒觉得像橄榄一样,入口是苦涩的,但嚼久了之后,便会唇齿生香的感觉。 看得出來,段雨泽不是在谦虚,他身上的书倦气过重,不太像诸葛亮那睿智机敏,应该也不是慕容飞宇的军师。 “段公子跟着王爷很多年了吗。何时开始做他的入幕之宾的。”林若薰则过脸望着向他,一双波光潋滟的眸子柔和而平静。 他轻淡地笑道,“在下其实跟林姑娘一样,也是位异乡客。蒙王爷恩典,不嫌弃段某人穷困潦倒,才收留至今,” 他脸上流露出來的苦涩真实而自然,低垂的眸子仿佛陷入回忆之中,因此说出來的话带着淡淡的哀伤。 “段公子精通医术,怎么会沦落到穷困潦倒。”她扬眉,追问。 “世事难料,有些事情是命中注定的,” 命中注定。如果给他配上一个花手绢,他如果是咬着绢角用这个声调说出來,很像林黛玉那个调调,想到这里,林若薰不由得莞尔一笑,也不再追问了。 继尔转向窗台前面,“这株大叶兰花开得真是漂亮啊,” 虽然她不是养花专家,但也知道这大叶兰十分难养,若沒有细致的耐心,很难养活,更别说开花了。眼前这个男人恐怕真的是男人中的极品。 他笑笑不语,不张扬不炫耀,仿佛那只是一株普通的小草。 “段公子。奴婢珠儿见过段公子,” 门帘外。立着一抹翠绿的身影。大约是冰颜的婢女。 “进來吧。有什么事情。” 珠儿应声而入。行了礼道。“奴婢前來取药,”说完。眼睛便是大胆地看向林若薰。还恣意地游走了一翻。带着一股莫名的表情。 “药还沒有配齐。你晚些來取吧,” “哎。好的。谢谢段公子,”珠儿行礼告辞。才刚走到门口。林若薰又将她喊住。说道。 “一会我回去的时候。帮你带过去吧。反正离得不远。” 一刻钟以后。膏药准备好了。林若薰微笑着接过手上。看到段雨泽一双骨节分明。修长白皙的双手。随口说笑道。“好漂亮的手啊,” 段雨泽怔了怔。顿时。满脸透红。 看着她一抹洁白而轻盈的身影飘然而出。他的心像飘浮在云端一样。空旷得沒有着落。 事先有了珠儿的交待。冰颜疑惑地又警慎地望着飘然而至的林若薰。她带进來的阵阵清风让冰颜有些恐慌。 “这药。真的是段公子交给你的。”看着每天送过來的药膏,色泽和气味都是一模一样的,在皇宫里经历过风雨的冰颜,心机自然不比常人。因为,她不得不时刻抵防着敌人。 林若薰灿烂一笑,笑得双肩耸动,“你对我來说,又毫无威胁,我为什么要害你。” 饶是非常简单的一句话,但却是大实话,王爷的心里只有她,自己先前做的事情确实沒有什么效果。那两招仿佛都只是加深王爷对林若薰的宠爱,想起來,冰颜觉得非常后悔。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我有求于你,” “你想要什么,都可以从王爷那边得到,我有什么能耐给你什么。” “呵呵,很简单,如果我离开了王府,你就可以独享王爷的恩宠了,” 冰颜砰地一声从床上跳了起來,顾不上疼痛惊讶地问道,“难不成你想回大宋么。” “冰颜姑娘果然冰雪聪明,如果姑娘肯帮我,这对你对我都好,” 冰颜沉默了,她一直讨厌林若薰,那全部是因为她觉得林若薰霸占了王爷的宠爱。 如果林若薰离开了王府,那也是她最期望的事情。 “你不会逗我玩吧,王府这么好,王爷又如此宠你,作为一个女人,如此荣华富贵,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事情,你怎么会放弃。”冰颜疑惑地问道。 “王府再好,有自己的家好吗。你知道远离的亲人的痛苦吗。而且,來到燕国也非我本意,而且王爷他也并不在乎我,”林若薰说到伤心处,忍不住泪珠滚落,她并不期望着这翻说辞能打动冰颜而博取她的同情。而是她明白有时候敌人也能成为朋友。 夜已深沉,赵绰飞像影子一样从窗户跳了进來,屋里沒有燃灯,一道清亮的月光从窗子透了进來,林若薰从恍然中睁开眼,被这道突如其來的影子吓得尖叫一声。 “林姑娘莫怕,王爷有请,”是赵绰飞的声音,林若薰这才平静下來。 赵绰飞似乎不想惊动任何人,提着林若薰从窗户口纵了出去,在高高的檐上飞快的行走,顿时,只觉得两耳生风,月光下,大片错综复杂的青瓦屋脊噌噌往后退去。 林若薰仿佛还置身于睡梦中一般,被赵绰飞牵扯着辗转几番以后,从一个高高的瓦楞之前纵身一跃,徐徐降落了下來。她是知道赵绰飞会武功的,只是沒有想到武功还如此厉害,带着她这个累赘在屋顶还行动自由。 明知道是去见他,就算是做好了心理准备,一看到这堵高高的身影,她沒由來的一阵惊恐。拉着赵绰飞的手居然忘了松开。 慕容飞宇大步踏了过來,他温柔地搂着她、,两只大手稳稳地落在肩头。 这是一座森然的地下室,房间的四角燃烧着冒烟的牛油灯,空气炎热而充满了血腥味。 一个年轻的男人被绑成大字形,紧紧地贴着墙壁被吊着,乱蓬蓬的长发遮住了他的面孔,脑袋无力地耷拉着。身上那件原本轻柔的袍子上,布满像鲜血绽放花朵。最吓人的是,他肩部的锁骨之间有一条又粗又黑的铁链子横穿出來,血迹斑斑地钉在墙壁上。 这个人似乎死去了,对面前的來人毫无反映。 林若薰从來沒有看到如此惨状,她下意识地拽住衣摆,娇小的身躯弱柳似的摇摇欲坠。 心里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她知道慕容飞宇不会缘无故带她看犯人的,难道,难道是子渊哥哥。 尽管心里又痛又怕,她脚下的步子却沒有停下來,颤颤巍巍向着那具尸体走过去。 脑子控制不住都是子渊哥哥的脸,她死死地咬住下唇,努力控制自己的惊心和后怕。 最终,她在走到一半的时候停了下來,然后发疯一般跑到了慕容飞宇的怀里,放声大哭起來,她怕,她很怕,她真的很怕这个人就是她朝朝暮暮期盼的子渊哥哥。不,她不敢相信,也不想去面对,人有时候就是这样,越是珍贵的东西越不想失去,哪怕是真的失去了,也不敢面对这个现实。 慕容飞宇却并不知道她的想法,还以为她被血淋淋的刑场给吓到了。他轻轻拍了拍的后背,然后捧着她满含泪水的面颊,粗砺的指头轻轻划过水眸,声音出奇的温柔出奇的亲近。 “乖,不要怕,这个人就是那天欺负你的郑公子,我现在把他抓來了,你告诉我,他用什么地方碰你了。” 他的话让她倒抽了一口凉气,虽然此时,他极力的掩饰中的眸子里的嗜血,语调也变得亲昵无比,口气也跟往常不同,他用的是我,而不是本王这个自称。尽管如此,她仍然觉得全身的毛孔都竖起來。 那个郑公子虽然风流倜傥,毛手毛脚,那日对她有动色念,但实际上已经被她给化解了,他根本沒有得逞。虽然可恶,但不至于受此极刑啊,穿透锁骨,天哪,这对一个锦衣玉食的纨绔公子是一种多么大的摧残。 看着呆怔的林若薰,慕容飞宇仍然饶有耐心地安抚她,“不要怕,哥哥会保护你的,以后沒有坏人再欺负你了,告诉哥哥,他用哪里动你的。” 林若薰摇着头拼命往后退,这时,赵绰飞拎了一桶凉水过來,“哗啦”一下倒在了昏迷的郑公子头上。 那原本低垂的脑袋动了动,发出了痛苦的**,似乎很吃力地抬起头。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一章 狂暴王爷的女奴 第十三章 幸还是不幸 她死死地捂住了惊讶的嘴巴。那张原本漂亮的桃花眼竟然被生生的挖去。只剩下两个血肉模糊的窟窿。若不是慕容飞宇事先说明。她怎么也想不到眼前这个垂死挣扎的男人就是那日调戏她的花花公子。 那张嘴里似乎还不死心地漫骂着。“慕容……飞宇……你不得好死……我爹。我爹不会放过你的……”声音飘渺而恍忽。沒有半分力道。 慕容飞宇将瑟瑟发抖的林若薰猛地了向前推了几步。大声喝道。 “他什么地方碰你了……” 林若薰拼命地摇头后退。看着眼前这个人不人。鬼不鬼的郑公子。颤声说道。 “沒有。沒有。他沒有碰到我……” 慕容飞宇一个剑步上前。拎着她。紧步走到郑公子前面。长剑一挥。郑公子身上肮脏的长衫下摆便是飘落了下去。泛着冷冽之光的长剑指着只剩中裤的下跨。眸子里的火焰又开始燃烧起來。“是不是这里。告诉我。他这里有沒有碰到你的身体。” 这句话比那把寒剑更为阴森。更为冷冽。它瞬间刺向了林若薰的心脏。这相当于是在变相地质问她。她有沒有与他苟合。 你是谁。你慕容飞宇配问我这个问題吗。即使是我的未婚夫。他也不会用这个问題來羞辱我。她奋力推开他的手。生气地吼道。“你真无聊……” 她这样的反映竟是激怒了慕容飞宇。他又恢复了嗜血的狂乱之中。怒吼道。 “你这样坦护他。是不是与他恩情难断。你们之间分明是有了苟合。” 一声清脆的耳光重重地打在了慕容飞宇的俊秀上。瞬间出现五个红红的指印。林若薰惊呆了。她完全沒有想到。自己居然失控了。事情不该是这个样子的。她原本计划要做一个乖宝宝的。她知道触犯他的结果有多么可怕。眼前的这个男人。他根本不是一个正常的人类了。变态加嗜血。而且狂暴。此刻的她。正在挑逗恶魔的底限。 他突然仰天长啸。一把抓住林若薰颤抖的小手。将长剑塞在她的手里。然后握着这只小手。向着那下跨重重一刺了过去。 那具躯体突然抖动起來。随着“噗”地一声。长剑收回。那白色的中裤顿时被鲜血染红。 林若薰颠狂地惊叫起來。“不。不要。不要……” 然后眼前一黑。便是失去了知觉。 醒來的时候。眼前是一盏朦胧的灯。在轻薄的芙蓉纱帐之外。散发着桔黄色的光芒。 两个男人的声音淡淡地传过來。一刚一柔。刚的强硬霸气。柔的清淡雅致。林若薰一听便知是慕容飞宇和段雨泽。 “那郑公子。伤口处理得差不多了。性命无忧,但子孙根是沒用了,王爷打算放了他么。” “放了他。岂不是太便宜他了,他这是自寻死路,谁让他碰雪儿的,” “一个已经失去了男人尊严的瞎子,留在这里有何用。” 一阵短暂的静默之后,便又是段雨泽的声音响起,“何况她也不是雪儿……” “她是不是雪儿,本王自然知道,用不着你來提醒。放了他,也是不可能的,本王还沒有傻到让郑相知道这件事情。” “王爷……” “好了,你先忙去吧,本王的事情本王自己心里有数……” “……” 林若薰屏住呼吸,听完这两个人的对话,接下來便是段雨泽的脚步声远去。 这里是慕容飞宇的卧室,他沉重的脚步声慢慢向这里过來,她赶紧闭上双眼假寐。 一阵清风迎面而來,带着温暖的唇吻上她的额头,一双坚实有力的双臂圈起她。 他就这样斜斜地靠在迎枕上睡去了。 这一夜,相当的漫长,林若薰僵硬着身子,一动也不敢动,她生怕惊醒了他。直到窗子里透出隐隐的青光,她实在支撑不住了,这才沉沉睡去。 一直睡到辰时,慕容飞宇才醒來,看着怀里熟睡的人儿,他弯起嘴角,舒展开眉头淡然一笑。她睡得很熟,阳光从敞开的窗户里直射进來,透过轻薄如丝的金纱帐,渲染成淡淡地的暖色光线笼罩在这张晶莹剔透的小脸上,一双黑浓的长睫毛如同羽翼在眼部投下重重的阴影。 他情不自禁靠近她,伸手拂开遮挡在额前的碎发,薄薄的唇深深地印在她的额头上面。 睡梦中的她看起來那么安然,满足,恬静…… 端祥了许久,这才依依不舍地放下她。 床前,已有四个侍婢在等着他起身,服侍他穿衣,怕吵醒她,他挥退了众侍女,自己穿好衣服,然后走到了院子里。 “王爷,柔儿侍妾一早就从皇宫里回來了,在花厅里等您,”其中一位侍婢上前行礼说道。 “嗯,带她过來吧,” “是,” 慕容飞宇洗漱好之后,在饭厅里用完早膳,柔儿这才从门口缓缓走了进來。 “贱妾见过王爷,” “起來吧,怎么这么快就回來了。本王交待的任务都完成了。” 柔儿回头摒退了侍婢,说道,“贱妾嫁到王府之前一直跟在齐嫔娘娘身边,宫里人都熟识。所以贱妾暂时不方便行事,太子妃也不肯接见贱妾,贱妾有负王爷所托,贱妾有罪,” 柔儿跪在了慕容飞宇的脚边,无声流泪。 “好了,本王知道了,你回去歇息吧,” 柔儿沉默了一会,便继续说道,“齐嫔娘娘还托贱妾带个话,她说;让王爷尽快把大宋的那个女人送走。她说;这样会落人把柄,到时候会有人说王爷窝藏他国细作……” “够了,”慕容飞宇喝断了她的话,他重重地将酒杯掷在桌面上,咆吼道,“她说,她说,她能帮本王什么。还有,你为什么要告诉她这件事情。这些年來,本王待你不薄,你却在背后出卖本王,本王还以为你跟其他女人不一样呢……來人,把这个女人拖出去,重打二十个板子,” “沒有,王爷,这绝对不是贱妾说给齐嫔娘娘听的……贱妾一进宫,娘娘就知道此事了,” “是啊,为什么你一进宫她就知道了呢。你还当本王是个傻子呢。” 慕容飞宇也不再听她辩解,踢翻凳子,扬长而去,柔儿哭得瘫倒在地,她不怕挨打,怕的是王爷以后再也不会待见她了,纵是哭得死去活來,也沒有赢得慕容飞宇的半分怜惜。 林若薰睁开眼睛,满脸都是暖暖的阳光,自然,安详而温暖,就如同她在梦里,紧紧地握着他的手。 良久,她才醒悟过來,昨晚似乎在慕容飞宇的怀里,紧崩了一夜。他沒有动她,这真是个奇迹,她发现自己越來越弄不懂这个大男人了。他千辛万苦地把自己弄回來,难道就是为了把自己当成那个所谓的雪儿。自己真的跟她很相像吗。 看着这间奢华的卧室,静悄悄的,她趁着他不在,迅速起身,穿好鞋子,将一头黑锦似的浓密长发随意地挽了两下。才走到门口,就有两个婢子走过來,行礼说道; “王爷交待,请姑娘到临雪阁梳妆,挑选衣服……” 虽然明知道那些衣服都是沒有穿动过的,她总觉得不舒服,虽然那是一座空落落院儿,她总感觉有一双眼睛在背后盯着自己,那感觉很不好受。她不是雪儿,她也不想去动哪原就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就在这迟疑的片刻,他高大的身影出现在林若薰的视线中,想起昨晚血淋淋的场面,她下意识地扶着墙壁往后退了几步,仿佛眼前的这个男人,是地狱派出來的凶神恶煞。 所有的惊恐都写在她的脸上,特别是那一双宛如惊鸿的迷蒙水眸,让他一怔。 他尽量将自己的声音放柔和了一点,“将林姑娘带过去更衣,打扮得漂亮一点,一会要进皇宫。对了,早膳要先吃一下,等本王回來就走。” 他说完便是掉头朝着外面走去。 皇宫。她心头一乱,为什么要去皇宫。 她好不容易说服冰颜,好不容易地弄好计划,一旦被送入了皇宫,那岂不是意味着这一辈子就永远出不來了吗。 不要,不要,我不能进皇宫。她惶惶然站起身來,朝着他离开的方向,蹒跚着追了出去。 一路穿过花院,跑得是香汗淋淋,眼看他漆黑的身影钻入了马车,然后向外面驶去,她失望地扶着长廊的大柱,大口地喘息着。 “怎么啦。” 隔着一道花圃,是干净的蓝衫,下摆正在清风中飞扬,段雨泽的声音永远这么清透温润,不紧不慢,淡然怡人,就像午后的清风拂过竹林。 看着他,她顿时觉得自己有了主心骨一样,“段公子,我不想进皇宫,你能不能帮帮我。” 他扶她站起來,在廊道的小长椅上坐了下來,随后追來的两位婢女端着早餐的糕点和凉盘。 “你们先回去临雪阁候着,我劝劝林姑娘,” “是,” 望着两个身影越走越远,林若薰有几分赌气,“你也他一样,想说服我入宫么。” 他淡然一笑,“王爷英俊伟岸,能文会武,而且他的正妃之位也在空缺之中,你就不想。” 林若薰摇了摇头,“你跟他的时间比我久,像他这样杀人如麻,心狠手辣的人,我在身边如同伴着猛虎财狼一般,怎么能安生一辈子。别说是一个王妃之位,就算皇妃的位置,也未必有人敢要……” 段雨泽望着远处风中摇摆的茶花,淡然一笑道,“林姑娘有所不知,王爷的俊美之名可是远播在外,多少王候将相的千金都想高攀,而且,大理国的公主都有心想嫁给他,可惜都被他拒绝了。” 她一脸迷茫,难道这世间的女人都瞎了眼吗。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一章 狂暴王爷的女奴 第十四章 幸还是不幸(2) “嫁给他未必是幸福,你也看到了,在王府的这几个女人,有谁得到了幸福。” “那是她们,你是不一样的,我敢保证他会对你好的,”看向她的眸陡然一亮。 “因为雪儿么,”她讥笑道。 他沉默了。 “呵呵,对不起,这也不关你的事。对了,他为什么要把我送到皇宫去,” 他摇了摇头,这些小事情慕容飞宇是不会跟他讲的。但方才柔儿侍妾从皇宫回來,就被慕容飞宇打得晕厥过去,想必,林若薰进宫肯定跟此事有关。 “你不要想太多了,一会王爷回來之后我帮你问问。你现在最好还是按他的吩咐去做,惹了他,后果也很严重,” 林若薰沉默了一会,便是点点头。 那件金丝绣满幅缠枝花的曳地长裙将林若薰娇小的身躯衬得如扶风弱柳,一对乌压压的蝴蝶髻,在珠花和金钗金环的点缀下越发是贵气逼人。慕容飞宇远远地望着这个面若芙蓉,唇如樱桃,眉似远山,眸若星虹,肌赛霜雪的小小人儿,心里一阵恍然。仿佛站在眼前的,是从未远离他的雪儿。 大步似流星的跨到她面前,紧紧揽住怀中的人儿,一双弄刀使枪的粗砺大手抚着细柔的肩膀。低沉的声音饱含着无限的温柔,“雪儿,哥哥今天带你回宫,” 怀里的人儿挣扎着抬起头,眼里是掩饰不尽的漠然,“我不是雪儿,”他一怔,仍旧是笑,“不妨事,无论你是或者不是,只要你在我身边就好……” 一路上,她仍旧坐在他的车里,顶着满头灿烂而沉重的首饰,非常乏力,他细心的展开宽厚的臂膀,将她的头斜斜地揽在自己的臂弯处。 猛然间,她感觉到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消融,在悄无声息地离她而去。 今天的慕容飞宇一改往日漆黑而肃杀的装束,取尔代之的是一身蟒纹的紫锦长袍,漆黑飘逸的浓密长发,从耳边挑开双束,在头顶用一个玉冠高高束之。 在红墙黛瓦的巍峨皇宫之间穿行,眼前这个男人此时才真正的像一位风流而韵致的龙之骄子。林若薰望着他,她发现这个男人竟然如此英俊,他低头朝她灿烂一笑,那一双灿若星辰的眸子仿佛能吸人魂魄。她涨红着小脸,深深地埋下头去,生怕自己会迷失。 段雨泽说得不错,这个男人果然是个世间少有的美男,这祸国殃国的容貌肯定也能吸引无数少女们痴狂。 一路上,他紧紧牵着她的小手,正如同他的承诺,“我会保护你的,”虽然这一切绚丽夺目,但这都是假象,谁都不知道这张绝世的容貌之下掩盖的是多么嗜血而颠狂的灵魂。 想到这里,在夏日充盈的阳光下,林若薰竟森森然打了一个冷颤。 被他握在手心的小手。明明是火热的。却沒來由得变得冰冷无比。 “你怎么啦,”察觉到她的异样。他停下了脚步。在御花园的百花之丛俯下身。 在他的阴影之下。林若薰摇了摇头。涂了丹脂。她的唇即使是冰凉而苍白的。也沒有人能看得出來。怕他生疑。她便又补充了一句。 “我从來沒有进过皇宫。所以有些紧张。害怕……” 他握着她的肩头。亲昵地凑到她的耳根。“我从小在这里长大的。这里就是我家的后花园。沒有什么好怕的。呆会我会带你去见你的婆婆。让她老人家看看。她未來的儿媳有多么漂亮。” 他的眸子幽深。在笑容的掩盖下。充满了真诚的诱惑。在外人看來。是一副令人令人羡慕的旖旎之情。而她。却是惊恐地瞪大了眼睛。 身体里原本残留的最后一温暖也被抽离了。在炎炎的夏日下。她如处冰窟。后背细微的汗珠。在一阵轻风之后。带着深深的寒意直逼她的肌肤。毛孔。让她情不自禁的颤抖起來。 他握紧她的小手。安抚道。“别怕。我的母妃也是很好相处的。她不是皇后。也不是皇太后。既不霸道。又不……” “哎哟。这不是岭南王么,” 对面來了一队花红柳绿的身影。走在最前面的妩媚女子娇嗔的声音将他的话打断了。 迎面走过來的那女子。年经而貌美。这种美是一种销魂蚀骨的妩媚。饱满的身材在紧身华服的装扮下。高贵而且诱人。一群宫女和太监如同众星捧月一般围在她的周围。 他抿嘴一笑。握紧她的小手就迎了上去。 “俪妃娘娘吉祥,”照着规矩。他给这位比自己还小三岁的女人行了礼。在他父皇后宫的三千佳丽里。这个女人的年龄还不算最小的。但却是升得最快的。进宫不到三年就爬了从二品的妃位。女人。特别是后宫的女人。除了美貌还得有头脑。所以。慕容飞宇从來沒有小瞧这位俪妃娘娘。 他捏了捏手中的小手。林若薰授意连忙也向着俪妃行礼问安。 俪妃虚扶一把。笑道。 “岭南王多日不见。越发是英气逼人了。齐嫔姐姐真是福分不浅啊。有个这么出色的儿子。本宫真是羡慕得不得了。” 她说的这也是实话。再得圣宠。毕竟皇帝年岁已高。也不可能在这具鲜活而丰饶的土壤里种下半粒种子了。等他一归西。再美貌也成了残花之姿。下场好一点的。下半生能入空门给先皇理佛祈福。下场不好的。只能给先皇徇情陪葬了。但是。如果膝下有个一男半女的。虽然不能像现在这样荣极一时。但也是衣食无忧了。 所以聪明的女人都会事先给自己选好一条退路。有时候甚至是二条。 能继承皇位的只有两个人选。一个是皇太子慕容弘。另一个就是岭南王慕容飞宇。趁着现在一切还不明朗。献点殷勤也无妨。 “哈哈。俪妃娘娘过说笑了。俪妃娘娘年轻貌美。宠冠后宫。不知道有多少人都艳羡不已…” “呵呵。宇儿这嘴真是越发甜腻了。哎哟。多么貌美的小人儿啊,这是哪家的千金啊,”俪妃一双盈盈美目扫向立在慕容飞宇的林若薰。虽然俪妃比慕容飞宇小上三岁。但毕竟辈分在这里。她仍是以长辈的口气來同他讲话。 林若薰微微一笑。正欲开口。慕容飞宇捏了捏手心。向俪妃淡然一笑道。 “娘娘。她叫林若薰…” “哟。多么好听的名儿。宇儿。你这是带林小姐去见齐嫔姐姐么” “正是。那不正准备过去呢,” “好。好。这么娴静温柔的小美人。齐嫔姐姐真是有福了。对了。一会宇儿若是有空。带着林小姐來本宫这边坐坐。本宫这里有几样首饰正好适合她。虽然不是什么贵重的玩意。但也是皇上赏赐的。本宫年龄大了。留着也是可惜了…” “那先谢过俪妃娘娘了,”慕容飞宇满脸含笑。拱手道谢。随后带着林若薰告辞了俪妃。 齐虹宫红漆的大门外。慕容飞宇紧握着林若薰的小手。在外人看來。这是一双珠联璧合的佳人。特别是慕容飞宇那一脸幸福的笑容。更是羡煞旁人。 在齐嫔看到林若薰的第一眼。就怔住了。惊得半晌说不出话來。这光天化日之下。她的宇儿居然牵着雪儿的手大摇大摆地走在皇宫里。此时正是多事之秋。在这特殊的时期。如果皇上知道了。他岂不是自毁前程。 慕容飞宇很快便捕捉到母妃眼里的惊诧和逐渐放大的怒意。他挑了挑眉头。说道。“母妃觉得这个女孩跟雪儿长得很像吗,” 说完。眼里带着明显的戏谑揽着林若薰的肩头向齐嫔说道。 “薰儿。过來给母妃请安,” 一声亲昵的薰儿。让林若薰浑身一颤。她像个拉线木偶一般。僵硬地笑着。弯腰行礼请安。 “薰。薰儿……她不是雪儿,”齐嫔总算松了口气。又仔细地打量了一翻。似乎真的不是雪儿。是啊。雪儿嫁去东辽都四多年多了。她的长相早在记忆中模糊了。 刚才由于光线的缘故,加上儿子脸上甜蜜的笑容,那笑容跟几年前一模一样,这都对她产生一种强烈的心理暗示。让她一直觉得这个薰儿就是雪儿,所以心里顿时揪了起來。经过一翻仔细的琢磨,才发现她跟雪儿并不是十分相像,这才释然地露出了微笑。 “母妃,我要是让她做我的王妃,您说父皇会答应吗,”慕容飞宇笑道,这笑容似乎带着一种恶毒的报复。 齐嫔一怔,虽然儿子的正妃之位一直空缺之中,但这个位置却是非常重要。 能配得上儿子的容貌和地位的,也应该是朝中重臣的大家闺秀或者盟国的尊贵公主。眼下,在大理国做了三年质子的皇太子就要回国了,那如果能向大理的公主求亲,与大理国结成姻亲的话,既能得皇上欢心,又能保两国和睦,这简直就是两全其美的良策。 眼前这位姑娘,虽说是容貌出众,配儿子也过得去。但不知道身份地位如何。 齐嫔嘴角颤了颤,半晌才挤出几个字,“皇儿,你的侧妃之位不是也沒有人选吗,母妃以为……这位姑娘……” “哈哈,母妃就不问问这姑娘的來历吗,” 齐嫔被儿子这一阵大声笑弄得,心里沒來由的一虚,怔着问道,“是什么來历,” “嘿嘿,您的婢女沒有告诉您吗,” 齐嫔心中大惊,她当然知道儿子口中的婢女指的是谁。似心有不甘,结巴着求证道,“姑,姑娘,是大宋來的,” 林若薰艰难地点了点头,此时此刻,她真是尴尬至极。 她不是傻子,从这对母子的言语之间已经看到了尖锐的矛盾。她也明白了慕容飞宇带她來这里的缘故。 从眼前这场气势,她感觉到了风雨欲來的前兆。 “好了,母妃你既然沒有异议,皇儿就要去禀告父皇了,这么大的喜事皇儿一定要办得隆隆重重的……”慕容飞宇说完,便是撇下气得浑身发抖的齐嫔,带着林若薰大步而去。 “站住,” 齐嫔这一声厉喝带着强烈的怒意,将这一对正欲出门的佳人惊在了原地。 记忆只要随时去想,它便是依然清晰明朗,如同夜空里的繁星,只要漆黑的夜幕降临,它们便会如约而致,无论你怎么看,它就在哪儿,不会多也不会少。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一章 狂暴王爷的女奴 第十五章 幸还是不幸(3) 那一年的冬夜。雪似乎特别的大。天气也特别的冷。受了母妃责罚的慕容飞雪被锁在宗人府的配殿里。刚刚才十岁的他便是锋芒毕露。与皇太子在上书房起了争执。用砚台将皇太子砸得头破血流。当时的齐嫔娘娘不问青红皂白将他痛打一顿。然后关在了宗人府。虽然事后父皇惩罚他从此以后不得再进上书房与太子读书。但他却是始终恨着他的母妃。 配殿里沒有生火。冰凉的青石地板冻得他骨头都痛了。由于屁股被得皮开肉绽。他无法平躺下來。只能照着被抬进來的时候地姿势平趴在地上。 冷风的呼啸声从门缝里一阵一阵的灌进來。一抹纤细瘦弱的身子悄然从门缝里挤进來。然后又轻轻将门关紧。 他抬了抬下巴。看到了才满五岁的雪儿那小小的身影。她照着他的样子。趴在他旁边。漆黑圆亮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望着他。 “哥哥。你不要怕。雪儿來陪你了。雪儿听说哥哥今天犯错了。被关到这里來了。雪儿背着宫女偷偷跑出來的。”甜糯的童音带着浓浓的温暖。在他脸上化作冰凉的泪水悄然滑落。 “哥哥。你哭了吗,是不是肚子饿了,雪儿将午饭的馒头藏了起來…” 雪作笨拙将厚重的大袄解开。将热乎乎的白面馒头拿了出來。送到他的嘴边。然后蹲下來。用小指头帮他擦去眼角的泪。 他握着那块馒头。想要说出的话都哽咽在喉咙里。 “雪儿乖,不要趴在地板上,会生病的,” “不,哥哥趴着,雪儿也要趴着……”红通通的小脸上带着执著的倔强。 “雪儿要是不乖,那哥哥以后不理你了,”他狠下心來,虽然是好意的威胁,他说出來仍然觉得心痛。他的雪儿是最乖的,最粘他的。 “哐咣,”劲风夹着寒冰从门中直扑过來,皇太子慕容弘带着几个小太监神气活现的出现在门前。 他趾高气昂地俯视着被打得一片狼籍的慕容飞宇,故意啧啧地惊叹了半天,然后讽刺,“臭小子,敢打本太子,你找死是不是,” 慕容飞宇很不喜欢这种被轻视的感觉,他扶着墙忍着痛站立起來,雪儿也赶紧站在了他的身边,扶着他。 他瞪圆了眼睛,怒视着皇太子。 “嘿,我说你这臭小子,瞪什么瞪,你的母妃只是不过是个浣衣局里的贱宫女,无才无德,才生出來你这个下贱的贱种,居然目无尊长,打到本太子头上了……” 从小到大,慕容飞宇最讨厌最憎恨别人拿母妃的出身來污辱他,此时,在皇太子的恶语相向之下,仇恨渐渐让他失去了理智,他眼里的愤怒将火焰一样燃烧着。 “皇太子。不许你污辱我哥哥。我哥哥是好人……” 小小的身影挡在了慕容飞宇的前面。雪儿仰着小脸坦护着他。 慕容弘弯下腰。一脸轻视地望着眼前这张讨厌的小脸。 “你哥哥,哈哈。果然。物以类聚。本太子差点忘了。你也是个贱种。据说你娘是青楼的**吧,真不明白父皇怎么会临幸一个下贱的**。像你这种贱人只在民间被万人骑。怎么配居住在皇宫呢,” 恶毒的话语像利剑一样刺痛了一个五岁幼童的心。她哇地一声哭了。辩解道。“我娘不是**。她不是。呜呜呜……” 这时候的慕容飞宇。积压的愤怒在瞬间被激发出來了。他顾不得疼痛。伸手一拳便打在了慕容弘的眼睛上面。一边打一边骂道。 “我打死你。看你看还敢不敢欺负雪儿……” 慕容弘被慕容飞宇突如其來的一拳打得两眼直冒金花。缓过神來。一边跑一边惊呼着來人。小太监迅速跑进來。在慕容弘的吩咐。把慕容飞宇摁在地板上。一双厚重的紫金靴子狠狠地踩在他的脸上。 雪儿哭喊着。抱着慕容弘的大腿。求他放过慕容飞宇。 慕容弘不耐地把雪儿踢到墙脚,然后踩着慕容飞宇的脸威胁道,“你要记住,这皇宫是本太子的皇宫,父皇也是本太子的父皇,将來这大燕的天下也是本太子的天下。你这个卑微的贱种要滚得远远的……哼,居然还想像本太子一样去上学房读书,做梦……” 慕容弘扬长而去的背影和这翻污辱他的话,便是像烙印一样深深地烙在他的记忆中。与此同时,雪儿带血的嘴角和伤心的哭泣也成了他心头永远的伤。 他紧紧抱着她,“雪儿乖,雪儿不哭,哥哥一辈子都会保护你的,决不会让任何人再伤害你,” 那是他亏欠她的,作为一个哥哥,他沒有保护好她,从此之后多年,他一直在履行着他的承诺,直到及笄之后,她远远地离去了他。 这些东西他从來沒有对任何人说起过,这所有的一切与雪儿的美好回忆是他生命里最珍贵的东西。这世上沒有一个人配得上去了解,包括他的母妃。 “丁香,带着林姑娘到御花园走走,” 齐嫔望着停在门口的儿子,吩咐身边的侍女将林若薰带走。林若薰抬头望了一眼慕容飞宇,便告退了。 “宇儿,你就不能原谅母妃么,这么多年來,你一直将那件事情耿耿于怀。你知道的,当年若不是母妃提前罚了你,皇后娘娘绝不会善罢甘休,要知道,这么多皇子当中,唯独只有你的母妃沒有半点依傍,你知道吗,在皇宫里一个孩子能长大多不容易,一个皇子,你知道么,一个皇子有多少人想暗算……”齐嫔眼里的泪水滚滚滑落,后宫是残酷的,皇上一共有过二十五位皇子,结果只有七个长成了人。这七个皇子之中,有二个是皇后亲生的,另外两位是皇后的的两位亲妹妹娴贵妃和淑妃娘娘所出,身份尊贵无比。最后一位从生下來就是死了母妃,被德妃娘娘收养,从小就体弱,长大之后也早早成家,封王之后离开了皇宫。唯独她的儿子,这个不成器的儿子,她为了能让他长大,付出了多少代价,他居然毫不感激。要知道打在儿身,痛在娘心,当初打他,她心痛得当场晕了过去,事后每每想起,都哭得死去活來的。 “是么,那你知不知道,那天晚上,皇太子将孩儿和雪儿都打得半死,两个丁点小的孩子,在那样寒冷的冬天里,是怎么样挨过來的,你打我罚我都可以,为什么事后不去看看呢,要知道,如果不是有雪儿,你的皇儿早就死了……” 是的,那一夜,皇太子将他们锁在了空空的大殿里,他和她两个人紧紧的相拥,靠着相互的体温取暖,一起度过了生命里最寒冷的冬天。 齐嫔张了张嘴,沒有说出话來,她知道第三天才去看他,那个时候,他在太医院里,已经昏迷不醒。 “哼,把我养大很不容易吧,还是说,如果沒有生我,你现在还是一个卑贱的浣衣局宫女呢,对喔,你还可以等到退役了嫁出宫去,那样也可以找到一个普通百姓嫁了,不过,那样的话,也沒有现在这样的荣华富贵吧,” 也是,齐嫔虽然份位不高,但也是正三品,自己独享一宫,身后有侍女太监侍候,这一年光俸禄和打赏加起來也不少。如果嫁到民间,一个二十多岁的退役宫女就算肯有人要她,除了做妾那便只能嫁给极贫寒的家庭了。 齐嫔心中一冷,儿子的话沒有说错,母凭子贵,她确实凭着他才享受到今天的荣华。 “你就是不肯原谅母妃吗,就这么一点小事情,你耿耿于怀这么多年,” 齐嫔哽咽道。 “你错了,不是这一点。而是雪儿的事情……你心里有数的……” 齐嫔一阵头晕眼花。她差点忘记了。雪儿才是他们之间的最大的结。她扶着柱子勉强站住了。等到清醒过來。儿子的身影已消失在外面。 才走到御花园门口。那丁香突然啊唉的叫了一声。她拍了拍脑袋。 “林姑娘。对不起啊。我刚才炉子上正炖着娘娘交待的汤。是给王爷准备的。我出门的时候忘了交待别人了。要不然。你逛着。我回去看看再來找你。你看。这里进去就是御花园了。你不要乱跑。这个时候皇上正上朝呢。通常也不会到御花园里來了。遇见个娘娘。行个礼问安就行了…” 林若薰微笑点点头。丁香便是赶紧跑回去了。 这御花园刚才她同慕容飞宇走过。心里有些印象。反正也是闲着。不如就赏赏花吧。 在太阳光的照射下。御花园还真是花的海洋。目之所及。都是成片成片的姹紫焉红。阵阵微风拂动。花枝摇曳生姿。阵阵浓香袭人。 林若薰用衣袖遮住头顶的阳光,随着干净的大理石铺出來的地板往前走,一路欣赏着这些美丽的奇花异草。 在岭南王府里,林若薰很少看到这么五彩缤纷的鲜花。除了荷塘那半亩的荷花,几乎看不见花朵,除了树就是草,永远那么单调乏味。 不知不觉抬眼,只见前面一片苍翠的竹林依着假山,中间似乎隐隐有一座小小的凉亭,心念一动,便快步跑过去。 这一路走來,在太阳光的直射下,林若薰满身生汗,看着眼前那片竹林和凉亭,便想着过去休息。 她顺着铺满浓荫的竹林,走到上面的假山,然后,被眼前的这一幕惊呆了。 只见眼前的凉亭之上,一对野鸳鸯正在翻云覆雨。 女的衣襟尽散,满脸的奢靡之色,她翘着丰臀跪在凉亭中间的锦席上面。一对雪白饱满的丰盈坦露出來,随着后面男人的律动而有节奏的弹跳着。 那个男人穿着一身深蓝色的太监锦衣,将长衫的下摆撩开,抱着女人的腰,在奋力的冲刺着。 娇喘伴着**声迎面而來,未经人事的林若薰看得面红耳赤,正准备往后退,突然一双大手将她紧紧圈住,她吓得尖叫了一声。 回头一看,是慕容飞宇,他抬起下巴,兴趣盎然地望着眼前这对野合的鸳鸯。 “哎呀,真想不到,太子妃好兴致啊,连太监也用派得上用场啊,” 林若薰再回过头,那两人已经慌乱地穿好了衣衫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一章 狂暴王爷的女奴 第十六章 幸还是不幸(4) 慕容飞宇却不打算放过他们,紧步走到跟前,他扣住那个太监的脸,皱了皱眉头,“唔……大哥在大理国的三年之中,太子妃实在是寂寞得紧,连阉人也用上了。” “王爷想怎么样。”太子妃满脸通红,心中忐忑不安地问道。 那个太监紧紧贴着凉亭的柱子站得笔直,不敢动弹,小腿肚子却是不停的哆嗦着。 “怎么样。还能怎么样啊。太子妃如果想男人可以跟本王说一声啊,毕竟你是本王的大嫂,大哥不在,本王也有责任照顾寂寞的大嫂。面首嘛,要几个。本王哪边多的是,真刀实枪的,比这个假的好多了吧。” 太子妃脸上的表情是红了又白,白得发青,恨不得将脸缩到地缝里去。 “求王爷不要告诉皇上,不要告诉皇太子……” 慕容飞宇拍了拍那太监僵直的肩头,然后拉着林若薰的手转身而去,临走还交待,“太子妃如果真的需要,本王可以满足你,对了,做这种事情还是隐僻一点好,下次被别人发现了,你的运气就沒有这么好了,” 这一幕闹得,林若薰半天不敢抬起头,跟着慕容飞宇一路疾走。 而他似乎已经将刚才的一幕完全忘记了,紧紧握着那只小手,大步向走去。 “去哪。” “俪嫔娘娘宫里,” “你真的想要人家的礼物啊。”她觉得越來越搞不懂眼前的这个男人了,仿佛來到皇宫。他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哈哈。哈哈。要。为什么不要,只要雪儿喜欢的。都要,” 她停了下來。摆脱掉他的大手。 “怎么啦。” “我不是雪儿,” “你觉得我对你不好吗。你做我的雪儿。我专注的宠爱你。给你一切最好的东西。你不愿意吗。” 他的眸子明亮而急切。这是第一次他向她征求着她的意见。 是啊。她愿意吗。如果她是雪儿。也许会嫁给这个男人。可是她不是。她是林若薰。她还有她的子渊哥哥。但是眼前。她就算说不愿意。他就真的能如她的愿了吗。 一只大手放在她的面前。带着蛊惑人心的声音。“來吧。满大燕国的女人。都会嫉妒你的……” 她犹豫了一会。还是将自己的小手放了上去。 路上。她还是忍不住问了句。 “刚才那个。真的是太监吗。” 话问出口。便是双颊绯红。他挑了挑眉。“女人都是这么肮脏的……” 顿时。她心里便是堵得慌。挣扎着想要逃离他的手。 他朝她浅浅一笑。似是安抚一般,“不过,我的雪儿是纯洁的……” 他的这句安慰还不如不说,她苦着脸,她并不是雪儿,也不知他嘴里的雪儿倒底指的是谁。 随后,他真的带着她去见俪妃娘娘,寒喧了几句便出了皇宫,他将她送回王府,然后便是又出了门。 俪妃娘娘一共送给她三件首饰,一双羊脂玉的手镯,玉质手感温润光滑,洁白细腻,应该是上品的好玉。另外一只翡翠的莲花头玉簪和一把金背的琉璃梳。 这三件加起來也应该值不少钱,林若薰捧着装在锦盒里的这一堆首饰穿过后院,寻思着要不要把这些放到临雪阁去。她不知道俪妃的这些礼物是送给她的,还是送给雪儿的。 小婢女冬梅一见她回來,就举着油纸伞过來给她遮挡阳光。 “林姑娘,段公子刚才传话,说是邀请姑娘过去品茶……” “在哪里。” “在后院竹林那边……”冬梅指了指荷塘的尽头,林若薰抬眼望去,果真有一片翠绿,在烈阳下显得分外醒目。 “这三件首饰拿到冰颜和柔儿侍妾那边,让她们各挑一件,就说是俪妃娘娘送的…” “姑娘,那冰颜对你又不好,为何还要送东西给她,真是的,上次还害得姑娘差点……”冬梅为林若薰抱不平 “呵呵,去吧,这东西我又不用上,搁我屋里还不是白白糟蹋了…” 冬梅不语。把映着浅红荷花的淡黄油纸伞交给林若薰。便照她的话去了后菀。 一波碧水。挤挤挨挨的荷叶之间。洁白的荷花在碧绿荷叶的映衬下。显得分外脱俗。就像是不吃人间烟火的水中仙子。 林若薰撑着油纸伞。穿行在精致的雕花木桥上面。另一手提着长长的裙摆向竹林走去。远远的看着。便是一幅活生生的画卷。那荷叶荷花再美。也成了她的背景。这一路迤逦而來。宛如从画卷中走出來的绝美仕女。段雨泽遥遥地望着。眸子便立时不动了。他转了转手中的长竹笛。伴随着午后的清风。轻轻吹奏起來。 一时间。清扬温婉的曲子从他浅红的柔唇中泻出來。 林若薰一怔。便是顺着笛声的方向看过去。白衣胜雪衣袂飘风一抹身影宛如天边的云朵。那美妙的声音从他手中发出。 这笛声起初是清幽宛转。到后來逐渐变得空灵。带着淡淡的哀伤。让人不知不觉沉湎入对往事的回忆中。林若薰微眯着眼。远眺着那天际飘浮的白云。飘忽得如同枝头大簇大簇的洁白杏花。耳边莹绕着那动人心扉的声音。 “若妹。若妹。來啊。过來抓我,” 那年轻而俊美的脸庞熟悉而又模糊,缥缈而又真实。那笑容依然灿烂绚美,似乎就在她的眼前,她伸出手指,想去触碰…… 笛声曳然而止,林若薰一怔,这便是清醒过來,眼前是穿着一身轻逸的白衫的段雨泽,一眼看过去,跟赵子渊的身形有几分神似,她看着看着,眼里盈盈起了一层水雾。 “林姑娘,怎么啦。”段雨泽上前,执笛而问。 她淡然一笑,仰起头,让泪水流回眼眶,久久才慢慢答道,“段公子的曲子非常动听,让我不知不觉地想了一位故人。想到如今身在异乡,此生再无缘见到他,心痛难忍,所以才失了神……” “林姑娘不必这么伤神,很多事情都是说不清楚的,也许你很快就能见到他了呢,”段雨泽轻柔地安抚道。 林若薰也知道他是在安慰自己,苦笑着摇了摇头,便同他一起进了竹林。 这竹林并不大,只有四五丛湘妃将一座小凉亭围起來,又因为其在荷塘旁边上,所以外面固然炎热,里面却是清爽怡人。 下棋不是林若薰的强项,坐在段雨泽面前,手里拿着一粒黑子纠结了半天,不知道该往哪里放。身边,两杯清茶早已断了热气。 “这里,放在这边可以跟左边那片联成一气……”段雨泽不厌其烦地教她,其实有很多次机会,他都可以赢了,但是他并不收手,反正陪着她一步一步的走。 此后多少个炎热的午后,竹里都可以看到这对一白一黑的两个身影,有时候是笛声悠然,有时候是轻声笑语。那棋盘上的两杯茶水,是凉了又热,热了又凉,换茶的人,多半的时候都是他。 “你真的想回大宋吗。”他问道,温和地看着举棋不定的她。 “嗯,我,很想回家,实不相瞒,我在大宋已经有了婚约。如果沒有來燕国,我和他早已经喜结连理了……” 林若薰是三岁那年穿越到林家的,简单的魂穿。这十多年來,林家的人对她非常好,最重要的,最让她牵挂的,还是她的子渊哥哥。上辈子,她从來沒有遭遇过爱情,所以这一生,她便是加倍地珍惜这美好的感情。 他沉默了,优秀的岭南王在她心里也沒有半分的地位。他知道。从她昏迷的时候喊出來的那个人。便是她的心上人。是她日日夜夜。魂牵梦绕的男人。 良久。他才幽幽叹了一口气。这世上。也许最无法强求的。就是爱情。 “我会想办法帮你的……” “真的,,”她倏地站起來。水盈盈的眸子明亮而生动。仿佛这一刻一切都变得鲜活起來。她激动地握着他的手。然后扑倒在他的怀里。嘴里低低地喃喃。 “我就知道你是个好人,” 他一僵。缓缓拢起了双手。轻轻地放在她的后背。 单薄而娇小的身体。在他的怀里真实而又温暖。他原本平静的心微微一漾。 也许是她的顺从蒙骗了他的视线。又或者他一直以为她就是他的雪儿。所以慢慢地。他放弃了对她的禁锢。 他总有很多事情要做。除了守护着京城的安全。更重要的是。他还必须面对那明里暗里來的冷剑。从小他在一种阴暗的环境里长大。所以。他必须时刻提防着。随时随地的致命一击。 “去吧,出去好好玩一玩,” 他宠溺地勾了一下她粉嫩的小鼻头。对于她提出來的要求。居然轻松地答应了。 “谢谢王爷,”她讨巧地笑着。努力让自己看起來很真实。 “嗯。去总管事那边领五百两银子,喜欢的东西多买一些回來……” 她行了礼,像一只欢快的小麻雀崩达了出去,转回到自己的院子之后,才发现流了一背的冷汗,麻利地换好衣服,还是那么简单从容。反正她也素惯了,现在出门不隆重打扮也沒有人会异议。 有段雨泽相随,慕容飞宇也不会起疑的。 马车上,她紧张而又兴奋,终于有机会离开他的视线了。 车窗外面,是鼎沸的人声,若不是开窗去看,她还可以幻想着自己已经回了大宋的洛阳城。每个都城,都是相似的繁华,相似的嘲杂,相似的拥挤。 “那间满香楼,菜色和酒水都不错,我带你去尝尝…” “嗯,随你…”此时林若薰已经兴奋过头了,对段雨泽的话都不回思索。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一章 狂暴王爷的女奴 第十七章 幸还是不幸(5) 马车停在酒楼的门口。段雨泽带着林若薰大步进入。 菜。都是很有特色的菜。碳烧鲫鱼。手撕鸡。红烧狮子头。参花老母鸡汤…琳琅满目摆了一桌。有些菜都是林若薰沒有见过的。可惜她现在太兴奋了。哪里还有半点食欲。满心想的都是她的赵子渊了。 “吃一点吧。不然沒有力气跑……”段雨泽轻轻扯开洒坛的坛盖。一股浓郁的酒香扑满而來。他给林若薰斟了一杯。又给自己满满地斟上一杯。 “这是三年窖藏的梨花白。这种酒只有大理国才有。呵呵。这满燕国恐怕只有这一家酒楼才能找得到了……來。这一杯敬你。希望你和他能早结良缘。” 他仰头一干而尽。利落而豪爽。仿佛即赴战场的英勇战士一般。 她笑了。“你今天怎么不像一个斯文人了。看來男人一喝起酒就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了。” 两坨绯红染上双颊。不知道是酒醉了人。而是人动了心…… 她喝了一小口。果然是好酒。清冽而甘醇。不善饮酒的她。也果断地一杯抽底。她晃了晃空酒杯。笑道。“再來一杯。” 他却不再理会。自顾自地斟饮起來。夹了一块鱼肉。细细挑尽了骨刺。然后放在她的盘子里。 “多吃一点。路上小心。”她望着他。笑了。 “你真好。” 一句话。三个字。让他心头一怔。举著半天。才发现自己的筷子停在醋碟上面。 他终于喝得趴下了。满面通红地睡了过去。林若薰站起身。绕到他身边。摸着微烫的耳根轻声说道。“谢谢你……” 看到他沒有反映。她便转身离去。在关上包间的房门。她深深地望了他一眼。再见了。段雨泽。 那一杯酒似乎壮了她的胆量。她捂着绯红的双颊快速地行走在人群之中。 段雨泽的这一醉起码到天黑。所以天黑之前。她必须出城或者找个安全地方躲起來。 稍微的思量一翻。她便先去成衣店买了一件男人的装束换上。她知道。他是京城护卫的统领。如果不换装。她沒准会栽在守城士兵的手里。 燕京城一共有东南西北四个出城口。东门主要是达官贵人。皇室成员专用的通道。虽然说也有平民百姓來往。但毕竟是少数。那边也是主要的官道。能通向诸国,如果从那边混出去,应该很快便能分清楚前往大宋的路。但是,她这张酷似雪儿的容貌能混得出去吗。 算了,还是走北门吧,这边都是商贩和小农户专用的入城口。那边人來人往,值守的士兵应该比较懒散吧,沒准能混过去。 北门却是最远的,她雇了一辆马车,跑了二个时辰才到北门,主要是一路上人潮挤挤,车辆行驶不快,走几步,还遇到塞车,她只能坐在车厢里干着急。 走走停停,停停又走走,最后,马车干脆停止不前了。 林若薰掀开车帘,向着车夫问道,“怎么回事。怎么不走了。” “客官,前面官兵在查人呢。所有出城的人都要排队接受检查。”赶车的老头斜着身子望着前方,不紧不慢地应着。 官兵查人。她心中一紧,难道是他发现了。 怎么办。如果坐在这里等下去,恐怕很快就会查到自己头上,如果被发现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如果就这么弃车而走的话,那便是沒有机会出城了,如果今天天黑之前出不了城的话,那也是死路一条。 刚才,马车的慢速行驶让她心急如焚。现在,马车的缓慢向前移动。她更是紧张万分。她伸出头。看看排队检查的队伍越來越短。越发着急起來。 她已经看到穿着盔甲的兵勇们在人群搜索。她眼前一亮。对喔。为什么是盔甲的兵士。他们不是守城的士兵。是军队。为什么会是军队出來搜索。难道发生了什么意外吗。 她紧握着拳头。这时候。她听隔壁有两个人在议论。 “胡二。这队要排到啥时候啊。我看今天要不别出城了……” “沒事了。快到我们了。听说最近有几个大宋的奸细混进來了。我刚刚从其他城门过來。队排得比这边短不到哪里去。” “大宋奸细。这跟咱们老百姓沒啥关系……” “嘘。小声点。现在守城的可是岭南王。你千万不要乱说。小心掉脑袋……” 接下去。再沒有什么声音了。看來连燕国的百姓都怕他啊。 林若薰苦笑。眼看着前面的队伍越來越短。她呆得非常郁闷。干脆跳了下來。缩在人群。观望着前面那些搜索的兵勇们挨个个地问过去。 “大爷。那人手上拿的是什么东西啊。” 林若薰看到每个人手里拿着一张纸。仿佛有纸的就能通过。沒有纸的被扣留了下來。 “那是户籍纸啊。现在至从岭南王上任之后。每个燕国的百姓进出燕京城。手上都必须有一纸文书能证明你是燕国的百姓。防的就是敌国的奸细混入…” “哪要是沒有怎么办。”林若薰问道。 “沒有的话。就找保长啊街道官府去办一个就行了。” 林若薰心中一动。她赶紧付了车钱。远远地抽身。幸好打听了个明白。不然。就要被抓住了。现在也明白了他为什么会这么放心地让她出來了。原來他早就算准了她是不可能逃出去的。 她十分沮丧。默然地穿梭在街上的人流之中。 突然。一阵马蹄声响动。一匹黑马就出现在她的视线中。瞬间将她的所有希望全部掐灭。 慕容飞宇骑着他那匹黑色的乌骓上面。斜斜地望着眼前这个身上穿着男子衣衫的小女人。葱白的小脸上难以掩饰的惊惶之色。 她泄气地抬起小脸。强挤出一丝笑容。“王爷。王爷真是好兴致。这么挤还出來溜马。” “嘿嘿。你觉得我的乌骓是出來遛玩的吗。” “那。王爷出來做什么……”明知道这句话很废。但是。此刻她完全找不到什么话來遮掩了她内心的慌乱。 他翻身下马。靠近她。一双宽大的手掌握着她柔细的双肩。轻声说道。 “为了追几个大宋的奸细……“ 林若薰顿时觉得头顶一片漆黑。电闪雷鸣的。顿时手脚冰凉。头昏眼花。 是了。他知道她逃跑了。所以來追她了。他要怎么惩罚她。想起上次在床上被他暴虐的欺辱。她连死的心都有了。 明明是刚才还在幸福的遐想中。现在就跌落到了黑暗的地狱中。冰冷。绝望。悲伤。孤寂种种情绪像海水一样将她包围起來。 他搂着她。翻身坐到马背上。一只手紧握着僵绳。另一只手紧紧揽着她的纤腰。 这匹马似乎有某种特别的权利。远远地。守城兵士便将人群驱赶到另一边。 然后恭迎马匹上的这个一身锦袍的冷峻男子。 马儿离开城门之后。在官道上奔驰起來。林若薰一阵眩晕。耳边都呼啸而來的风声。 他这是疯了吗。马速简直就是狂彪的机车。放肆地狂跑着。 她吓得尖叫起來。这种速度是她从來沒有感受过的。 天渐渐黑了下來。林若薰一直紧闭着眼睛。脸颊都被风给吹得麻木了。 她的身子紧紧地缩在他的怀里。不敢动弹。他发火了。他虽然一句话都沒有说。她却能感觉到來自他身上的怒气。 他就如同一个失去理智的司机。带着她超音速地在公路上奔驰,抱着一种视死如同的决心。 “啊。你疯了吗。”她大声喊道,这个速度让她无法接受,她感觉到,他带着正奔向死亡的边沿。 他似乎熟视无睹,任马奔驰。 直到满天繁星出现在漆黑的苍穹,他突然放缓了马速。 他将她扔下马,冷冷说了一句,“走吧。” 他这是什么意思。是愿意放了她。还是在试探。 她站稳后,退了几步,然后跌坐在草地上,大口大口地呼吸着。 半晌,她站了起來,轻轻说了句,“你什么意思。” 她知道他不可能放她走,他在试探她,或者想找借口來污辱她,她不能,不能让他得逞。 一弯月华缓缓升上墨蓝色的天际,淡淡的莹辉洒向漆黑的大地,四野一片寂静,林若薰坐在草地上,心里乱糟糟的。 乌骓抖动着一身如黑缎般的长毛,安静地站在他的身边,时不时地垂下马头嚼草。他背着手望着头顶的弯月,静默着,气氛变得压抑而沉重。 她知道,既然他能追出來,肯定是知道她想逃走的。 她心里惶惶不安,不知道他到底会再用什么招式來惩罚她。 过了很久,他才转过身來。望着她。 淡淡的月色洒在他身上。华美的锦服妥贴地勾勒出他的身材。长身玉立。还带着浅浅的莹光。 “想逃走吗。” 她疑惑地望着他。看不清楚他脸上的表情。 他突然从身后抽出一把长剑。剑身带着阵阵逼人的寒气。她吓得往后退了一步。他抓起她的手。把剑柄塞在她的手里。然后把剑梢引导到他的胸口。 他手食指和中指夹住剑梢。然后望着身后的乌骓马。诱惑地说道。 “杀了我。你只要现在杀了我。骑上乌骓马向月亮落下的地方跑去……就能回到你想要去的地方。”说完便缓缓将胸前的衣襟扯开來。露出了光洁而坚实的胸膛。 长剑在月光的照耀下。泛着幽幽蓝光。在她的手里。分外沉重。不停地颤抖着。要杀了他。杀了他就能回到大宋了。她深呼吸了一口气。暗暗加重了手中的力道。可是。手仍旧颤抖着。 他往前走了一步。剑梢刺进了他的胸口。她啊地尖叫了一声。然后扔掉了长剑。 她下不了手。为什么下不了手。为什么第一次在森林里的时候敢对他下死手。而现在反倒是沒有了那时的勇气。看到他胸前阵阵涌出來的深红。她感觉到手脚发软。心里沒由來的想到那天刺郑公子的场景。 他撕了一块布,按在胸口的流血处。然后坐了下來,望着天上的月亮,缓缓说道,“这么好的机会,你怎么不知道把握呢。是舍不得杀我还是舍不得离开大燕国。”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一章 狂暴王爷的女奴 第十八章 缠人的吻 她垂下了睫毛。“你怎么知道我想要逃跑。” 一双大掌握在她的腰间。将她带入了他的怀里。她抬起头。正对上那线条优美的下巴轮廓。他低下头。深深地望向她。她捌过头。下巴被他握在了手里。 强制性地与他面对面。他离她如此近。双方温热的气息变得非常清晰。他嘴角勾起一抹浅浅的谑笑。 “害羞吗。你的身子都被我看过了。还有什么好害羞的,” 瞬间。她的脸烧得快要冒出烟來。她举起拳头。还沒來得及放出去。就被他紧紧的握住。 “你到底想什么样。” “哈哈。哈哈哈,你为什么要伪装自己呢。明明是一个狡猾的狐狸却要装成小白兔……想讨我欢心吗。还是别有用心。” 她涨红着脸。心事全然被他看穿。她挣扎着想站起來。却他紧紧按在怀里。 那只大手轻轻在她的腰间揉捏着。若有若无的挑逗让她不知所措。 “想要回到大宋可沒有这么容易。要知道。当初本王把你们弄回來花了多少力气。你以为说走就能走的了。” 她沒有吭声。小手抵制着腰间大手地揉捏。 “來。本王现在就教教你如何逃走。第一。要有胆子。你首先必须要有足够的勇力把我杀死。否则我是不会让你离开我的。第二。要会骑马。在这里。只有乌骓才能载你离开大燕。它不是普通的马。能日行数千里,你必须学会驾御它第三,要有智慧,知道吗。你面前的可是大燕国最有头脑和心计的男人,你要想对他瞒天过海,就不能靠那些简单的雕虫小计。比如,想要出去逛街,居然连银子都忘了拿……这么简单的错误也会犯…” 林若薰脸上一红,真的是大意了,他答应赏她五百两银票,让她去管事那么边拿,她竟然给忘了。这么说來,他应该是派人去银票的时候发觉她跑了,唉,百密一疏,看來他说的沒错,她栽在了自己的粗心大意了。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么多,不怕我逃走了。” “怕。这天底下还沒有什么东西让我慕容飞宇怕的,当然,我既然能说出來,就有足够的信心相信你……”他说这里,顿了顿,然后贴近她的耳根,吐着浓浓的热气,哑着嗓声说道,“你这一生都逃不出我的手心。” 他说完,便是翻身将她压在了身后。 绯红的脸顿时如同着了火一般,滚烫无比。娇小的樱唇由于惊愕而微张,月光笼罩下的娇颜如同大朵的芙蓉在瞬间盛开,美得蛊人心魄。他从來沒有这么意乱情意迷过,看着眼前这美艳不可方物的俏娇颜,他的呼吸变得紊乱起來。 双手钳制住那一双乱动的细软柔荑,朝着那微张的芬芳之泽,喘息着覆盖了上去。她轻轻嘤咛了一声,反映过來,那滚烫的唇已经将她裹在其中,她努力地晃动着胳膊,想要抵抗这意外的入侵。可是他力大无穷,自己的力道任凭怎么挣扎都如同泥牛入海,惊不起半分波澜。 该死,唇齿居然甜的腻人,香气如兰如郁,柔得又如同糯米糕一样,还带着丝丝清透的冰凉。他霸道地伸入那莹洁的贝齿之间,追逐得那条又细又滑的丁香小舌。 这丫头居然如此灵活和狡猾,任凭他费尽力气,却是沒有能如愿地将她吮吸到自己的口中來。 半晌,他的追逐渐渐失去了耐心,加重了力度,唇齿间的碰撞让她更加惊慌失措,她一直在拼命地抵抗他的滚烫诱惑。 “不要,不要,不要……”她被堵塞得无法呼吸,拼命地挣扎,心里大声地呼喊着。 终于,他气恼地咬住她轻柔滑腻的下唇,用力地吮吸着,她忍不住轻轻叫唤出來,有些痛,她从來沒有被人这样吸过,她的下唇好痛。 他放开她,看着她微肿的唇瓣红得娇艳,他用粗砺的指腹轻轻拂过,怜惜地轻吻了一下,然后放开了她。 她脱力地瘫软下來,轻轻地咳了几声,然后抚着胸口大口大口地呼吸着。 被他吻了这么久,差点窒息了。 他不得不放开她,这一次,他居然又被她诱惑到了,他艰难地站起來,转身背对着她。下身肿胀得让他难以忍耐,他需要微微弯下腰,才能缓释这种尴尬的感觉。 刚才差点又动了情,不对,应该是已经动了情,他怎么可能会对她动情。 可是刚才那明显狂乱的心跳让自己差点把持不住,该死。那一定不是真的。 过了好半天,他才恢复了自如,转过身,她迅速地捂上自己的樱唇,那举动可笑而又可爱,他不禁勾起嘴角浅浅一笑,该死的女人,害得他居然如此失态。 “來,我们回家了,”一双有力的臂膀将她捞上了马背。 回到岭南王府,等待她的沒有鞑达和惩罚,他什么也沒说,直接送她回房。 漆黑的夜里,冰颜远远地站在院墙的阴影下,看着这高大的身影抱着怀里娇小的身躯缓缓走向后菀的云來阁。 高大伟岸的王爷那俊美的脸上带着一丝淡淡的微笑,他时不时地低头凝视着怀里已浑然睡去的小美人,温柔的吻印在她的头发,额头和嘴角。他抱着她,就像抱着一个珍贵的玉器,小心而又谨慎,还带着美好的温馨。 这让一直深受冷落的冰颜心里像火焰一样炙烧着,从前,这副表情只属于她尊贵的飞雪公主,为什么现在变得完全不一样了。这个贱女人,明明是如此贪婪地享受着他的温存和怜爱,还说什么想离开王府,说什么想要回到大宋。这分明是欺骗她,这个贱女人分明是想从她这里得到她的信任然后好独占王爷。 看着那窗棂上,成双成对的剪影,冰颜心里的恨在恣意地滋长着,手里紧紧揉搓的衣角,已经是汗汁津津,皱成一团了。她大力地撕扯着,恨不得将手里的一切撕成粉碎。 贱女人,走着瞧,啪的一声,那只凝白的羊脂玉镯碎在了青石的地板上,顿时裂成了几截,丫鬟翠儿小心谨慎地提醒道,“主子,这是林姑娘送來的,” 愤怒的脚尖踢散了满地的碎玉,咬牙切齿道,“总有一天,她也会如同此镯,” 月色清凉如水,斜斜地从窗子穿透了进來。 一抹雪白的身影伫立在窗子前面,阵阵清风将淡淡的药香时不时地送入了屋内,紫纱帐中,那个娇小的人儿正在艰难的梦魇之中。 “不要,不要,你不要过來……子渊哥哥,救我,带我走……” 那带血的剑梢,那邪魅的笑魇,还有那粗暴的亲吻,交织着出现在林若薰的梦中。她远远地望着子渊哥哥在眼前笑着,她伸出手,可是无论如何,都碰不到他,仿佛他和她之间,隔着一个时空的距离,好缥渺,好遥远… 她焦急,她心痛,她失望,额头布满了豆大的汗珠。 “林姑娘……林姑娘……”柔和而温润的声音,由于焦急而微微变得暗哑。 晴朗的天空,湛蓝如洗,干净得一丝云彩也沒有。 嫩绿的草尖还带着晶莹的晨露,在阳光下璀璨的闪耀着,宛如一粒粒坠落在凡间的星子。 慕容飞宇穿着一身劲装,飘逸的长发自髻角处分出两缕,用玉冠绾在头顶,披散在肩头。整个人干练清爽,线条优美的五官轮廓分明,被阳光镀上一层淡淡金色的俊脸熠熠生辉,仿佛涂了一层浅浅的金粉。 骠悍的乌骓不时踢腾着,仿佛是蓄势待发的勇士在进行临战前的热身运动。 林若薰穿了一身飘逸的丝质长裙,宽阔洁白的裙摆在风中轻轻飞扬着,像一只优雅的大蝴蝶。浓墨似的长发在脑后轻轻挽起,一朵洁白的莲花端庄地插在髻角。 一抹如同仙子般出尘的林若薰,像一朵盛开在云端之上的莲花,纯洁而优雅。段雨泽远远地坐在马车上,从车帘之后观望着,他手里的茶水早已经失去了原有的温度。 数位统一着装的持剑骠骑勇士,他们排成一字形,将慕容飞宇和林若薰围在中间。慕容飞宇斜斜地望着林若薰,优雅地打了一个响指,很快,一匹枣红马被牵到了她的跟前。 “你这是什么意思。”她搞不懂,一个堂堂的王爷,啥事不做,大清早把她从被窝里拉起來,还带这么多人手,跑到这草原來干嘛。 “你不是想逃跑吗。你必须先学会骑马,”他骑着乌骓,绕着她转來转去。 看着她一脸的迷茫,他翻身跳下來,然后告诉她如何从马蹬上面骑上去。 他示范了一遍以后,她醒悟地点了点头,“让我來吧,” 他后退几步,抱着胳膊歪着头望着她,脸上带着莫名的笑。 她扶着马鞍,踩在马蹬上面,然后用力向上爬。 那匹马,居然不知道死活地往前走了两步,她慌乱地往上一跨,结果裙摆似乎被什么卡住了。一时间。变成上不了。又下不去。焦急之下。一张娇俏的粉脸憋得通红。 她试探着把跨过去的那只脚。又慢慢缩回來。双手紧张地抓着马鞍。那马似不有耐。往前走了几步。她心中一惊。顿时小脸煞白。赶紧又停了下來。 这种可爱的姿式让慕容飞宇忍俊不住。他恶作剧地扬起长鞭。在空中打了一个空鞭。 这匹马一怔。突然开始跑起來。她的身子照着惯力向前俯倒在马背上。双手紧紧扯着缰绳。不知道如何是好。 这时候。慕容飞宇的愉悦地嘲笑声一阵一阵传到她的耳朵里來。 之后。耳朵里就只剩下嗖嗖的风声了。她紧紧抓住马鞍的某个地方。惊慌失措地呼喊道。 “停……停…停啊。你这笨马,快停下……”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一章 狂暴王爷的女奴 第十九章 缠人的吻(2) 林若薰搜肠刮肚地想了半天,嘴里呼喊着,“于……驾……不,停下停下。” 段雨泽紧紧注视着那一抹在马背上挣扎的白影,一颗心倏地悬了起來。“车夫,跟上去。”他催促着赶马的车夫,紧紧地跟着上去。 马车快速地驶动,他时不时地探出身去,看着那枣红马驼着白色的身影越跑越远。骑在黑色乌骓上面的慕容飞雪倒是一脸悠然,不闻不问,仿佛在欣赏一场有趣的表演。 段雨泽的一双俊眉紧紧地绞在一起,他紧紧地握着医箱的锁扣,一言不发。 “啊,救命,救命啊。” 林若薰像倒条毛巾一样横趴在马背上,被它颠得七荤八素,心里一直诅咒着慕容飞宇这个混帐王八蛋,用这个法子來整她,这马肯定被他下了药。要不然怎么会这么疯。就知道他沒安好心,明明知道她逃跑了还沒有一点惩罚,果然是想方设法來整她。 她死死地扣住马鞍,以防自己掉落。嘴里大声的呼喊着,她明知道他不会來救她,但还是下意识地喊了起來,这也许是人在危险下的一种本能吧。 那马看來真的是受了刺激,一路上疯跑个不停,段雨泽拧眉看着远远的那道红色的马影,忽然觉得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他喝停了马车,掀开车帘子跳出來,冲着站在前面的慕容飞宇喊道,“前面有危险。” 慕容飞宇掉过马头,“怎么会有危险,这路我熟悉的很…” “那匹马,你不觉得不正常吗。肯定是受了刺激,林姑娘初次学骑,你就拿一匹发疯的病马给她骑,不是要她的命吗。” 那马有问題。慕容飞宇拧紧了漂亮的眉宇,迟疑了片刻。他双腿夹紧马肚,乌骓便是风一样地奔驰起來。 正常的马虽然会有些排斥初学骑马者,但越跑越撒疯的情况似乎不多见。 难不成,这马真的有问題。慕容飞宇那淡定而冷酷的脸上,头一次出现隐隐的焦虑之色,幸好胯下的乌骓也是不是盖的,那迅速,风擎电驰一般。 林若薰的身影出现在他的视线之中,她裙摆倒翻,在风中飞扬着,像一朵盛开的白花。 很快,慕容飞宇的脸沉了下來,那视线中出现了一道浅浅的起伏。 糟了,自己离京这几年里,居然忘了西草原这边有挖了一条运河,这疯马如果不知停下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林若薰一阵眼花,她费力地把头抬高一点,往枣红马奔跑的方向看过去。 顿时,全身汗毛都竖起來了,前方不远处,草原出了一处断层。 难道是悬崖。糟了,这马肯定是受惊了,这样失蹄落下去,必然是粉身碎骨。 怎么办。怎么办。沒有时间了,她抱着侥幸的心理,用力往后一推。身子顿时倒仰下去,重重的摔落之后,她掉下了马背,可惜,她还沒有來得及惊喜,就被马儿倒拖着奔跑起來。瞬间,她明白了,是自己的裙摆还卡在马鞍的某个地方。 要命,为什么要穿长裙來,对,长裙,长裙,电光火石的境头一闪而过。 是谋杀,是阴谋,这不是巧合,是有人想让她死。 受惊的马,长裙,包括这条路线都是有人精心安排好的。 全身被马拖拽着,她拼命伸手想要抓住什么,可是除了草根,什么也沒有抓到。 陡然,视线里突然出现在抹黑色的身影。 心中一激“救我,救我…” 她大声呼喊被马蹄声淹沒,一阵眩晕之后,她突然停了下來,顿时,她觉得满眼都是大朵的白云在飘浮,耳畔里是风鸣似的嗡叫声。 “雪儿,雪儿……”那一声紧似一声的呼唤声恍如隔世,又仿佛飘荡在云端天际,是那么的不真实。 良久,她才清醒了一点,微蹙着眉头,眯着眼瞅了半天,才认出來眼前这张面孔。往日充满邪魅的眸子,深邃得看不到底,带着激烈的焦虑,嘴里反反复复呼喊着,那个陌生而又熟悉的名字。 她突然觉得好可笑,这个号称是大燕国最有智慧最有谋略最英勇的岭南王,拥有着祸国殃民的美貌和颠覆天下的才干,却自欺欺人地活在自己的幻想里面,好笑,真真是好笑。 她突然勾唇大笑起來,仿佛看到世上最好笑的笑话一样。 他一怔,脸上的表情也转为疑惑和怔然。 “王爷,让我來看看吧……” 段雨泽清逸的身影随之而來,他脸上的焦急比慕容飞宇不显少。 “王爷,林姑娘可能受伤了,救伤要紧……” 他这才回过神來,将她打横抱起,然后快步走进随后载着段雨泽而來的马车上面。他放下她,沉声说道,“你好好给她治伤,本王去查看一下那匹马……” 段雨泽守在她的身边,给她把脉,查看伤势。 林若薰睁开眼睛,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她伸出手,紧紧握住他的手,像是抓住救命的稻草一般,费劲地说道,“带我走,带我离开……” 那句话在他耳边淡如游丝,却如同重鼓打击在他的心上,带她走,带她走。 好半天,才发现她已经昏迷过去。 他颤抖的双手轻轻抚过她带着泪珠的嘴角,心脏剧烈地疼痛着。 他能给她什么。他又能承诺什么。他什么也不是。 车窗外面,已经传來了慕容飞宇大声的呼喝,听他的语气。段雨泽便是知道他已经发怒了,那声音带着嗜血的狂暴。 “这匹马被下了疯药,是谁干的。” 慕容飞宇看着那跌落在坑底的马匹,枣红马的双眼通红,马脖子生生被摔断了,鲜红的血沫不时从嘴角溢出,马腿不停地抽触着。从岸边到坑底不过二米的落差,就算是失足,也不至于摔成这样,如果换成了乌骓,它完全可以一跃而过。显然,这匹马在摔倒之前已经完全疯了,它不知道自己身处险境,所以拼命冲着坑底用尽了力气…… 是谁想要害雪儿,究竟是谁。 这匹体型娇小的枣红马,是他送给雪的生日礼物,虽然她从來都沒有骑过。 但是,他一直就是派着专人饲养,今天就这样死掉了。 好半天,这些属下如同呆头鹅一般,沒有一个人吭声。 “说,不然的话,统统都给马殉葬……”他狂吼道。 他的长剑已出鞘,带着冷冷的杀气直逼面前的数十人。 眼看着这些人就要血溅当场了,突然一丝微弱的声音从后面传來,“王爷,王爷……不要。” 慕容飞宇回过头,脸色苍白得如同她身上的纱裙,她斜斜地靠在段雨泽的怀里,有气无力地说道,“不要……” 他看到了她眼里迷朦的水雾,还有虚弱的哀伤,那眸子,那神情,让他心中一痛。 饲养枣红马的两个小厮被血溅当场,当着王府数百仆从的面,慕容飞宇将他们的心脏戳出一个血洞。所有的人无不胆颤心惊,那些胆小的丫鬟们更是吓得晕了过去。 冰颜在翠儿的扶持下,只觉得大汗淋漓,头晕目眩,这不是她第一次见识王爷的嗜血颠狂本性,不管见多少次,她都沒有学会去适应,仍旧吓得魂不附体。 “哐咣。”长剑入鞘的声音在众人的耳朵变成拉长的嗡鸣声。 慕容飞宇沉闷的喝声响起,“谁敢再敢自作主张,本王保证,下场比他们惨上百倍……” 众人噤若寒蝉,他们深知。王爷历來是说得出來做得到。他们从來沒有敢怀疑过王爷的话。 深夜。王府的某个地方。发出了凄惨的尖叫声。是女人的声音。一阵一阵将小心捂着耳朵睡觉的众人惊得睁大眼睛。连气也不敢多喘一口。 林若薰的伤不算很重。休养两日。便恢复得差不多了。这也得益于段雨泽衣不解带地看护着。他日日夜夜守候着她。从不敢倦怠半分。 一碗褐色的药汁。冒着腾腾的热气。他舀起一勺。放在嘴边轻轻将热气吹去。直到不烫嘴了。他便轻轻地送到她的嘴边。她盈盈一笑。伸手就要來接。 “我自己來吧。” 他轻轻摇了摇头。避开她的手。固执地持续着原來的动作。这简单的动作。他一日便是要重复无数次。但是从來沒有觉得繁琐过。直到药汁喝完。他才缓身离开。 望着这身白衣胜雪的长衫。林若薰心中一暖。“谢谢你一直这么关照我。” 他转头一笑。那笑容宛如清风明月。“不客气。换作是别人。我也会这么做的。医者。父母心也……” 她垂下眼帘。心里有一种莫名的感动。 “段公子……” “嗯。”清澈的眸子带着浅浅的微笑。依然是那副处世不惊的样子。 她脸上一红。声如蚊嘶。“我在昏迷的时候。有沒有说一些不该说的话……” 他的眼里是波澜不惊。淡淡地摇了摇头。“林姑娘昏迷之中。什么也沒有说。” 林若薰这才眸子一亮。笑盈盈地朝他点了点头。“那就好。” 五天之后。她彻底地好了起來。对于那日落马的事情他闭口不提。而她自己也是心中有数。她不想去计较。只是暗自嘱咐自己多长几个心眼就好了。 慕容飞宇又恢复到忙碌之中。似乎将骑马的事情给抛到九宵云外了。 林若薰提着裙摆。看似悠闲地在王府里面。转头四下观望。众仆各司其职。忙中有序。沒有人注意她。她走到慕容飞宇的院子门口。站了半天。两个丫鬟守在院门口。 “林姑娘有事找王爷吗。” “呃。他在吗。” “沒有。王爷近日非常繁忙。要不等晚上王爷回來。奴婢帮你传话……” “不。不必了。我上次有件贴身的衣物…忽地想來找找……” “哦。那要不。奴婢找你找找……”那大丫鬟非常热情地说道。 林若薰摆了摆手。脸上一红。故作左盼右顾的神情。娇羞地说道。 “我自己进去找吧。就不麻烦你们了……” 那大丫鬟非常识趣地点了点头。“林姑娘请进吧。” 林若薰点头微笑。快步而入。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一章 狂暴王爷的女奴 第二十章 缠人的吻(3) 慕容飞宇是个很爱干净的男人,卧室整理得一丝不苟,连纱幔勾起的方向都沒有一丝偏差。四扇巨大的雕花屏风将卧室与一间书室阻隔开來,林若薰凑近这方屏风,发现这屏风中间的画框里居然是一幅水墨的地图,上面圈圈点点的标注着一些字迹。 这难道是大燕国的疆域吗。林若薰知道慕容飞宇差不多是被皇帝撤了职,几乎是沒有再继承皇位的可能,貌似悠闲的他,居然把大燕国的疆域图册放在卧室里,一想到,有这么一个男人,睡到午夜梦回之时,矗立在已经被格式化的疆域旁边,以笔代剑指点江山,胸怀天下。这个场面多么震撼,她忽然觉得他是一个非常固执而又深沉的男人,他精美的外表下面,究竟是一颗什么样的灵魂。 她快步走到书案旁边,上前整洁地摆放着一些纸柬和文件,书籍和图册分门别类的归列着。如果说外面的清洁是婢女做的,那这案前整齐的陈列肯定是他自己新手整理的。真是一个心细如发的男人,对这样的男人,越发是不能掉以轻心。 她翻开几本图册,看來是京城的一些平时记录。非常精美而整齐的簪花小楷,如行云流水一般清淡随意,这是他的字吗。,十分沮丧,默默地穿梭在街上的人流之中,红烧狮子头,人 堆积如山的,还有一些请柬,她一一打开來看,是些官场应酬。 他的书她看不懂,全是兵书和治国治邦的繁文,她连翻开的兴趣都沒有。 找了一会,心里便隐隐有些焦虑,自从上次她知道燕京里有了几个大宋的奸细之后,她就寝食难安。会不会是赵子渊派來寻找她的呢。赵子渊是大宋皇室的世子,对这些军事机密应该也是掌握在手。他一定会派人來找她,他绝对不会对于她的失踪置之不理,而且那天,原本跟她在一起的两个婢子其中有一个人,在她的掩护下逃脱了。那么,她一定会回去禀告,所以他应该知道她身在何方。 眼下,她來到燕京都半个月了,一点他的消息都沒有。 燕京城在慕容飞宇的治理下,有条不紊,而且密不透风,她不知道那两个奸细到底逃脱了沒有。如果沒有逃脱的话,那现在又身在何方,如果找到他们,自己就能得到一星半点的消息,那总比在这里死等的好。 他的书案应该有一点线索的,她翻了一顿,又弯下腰來,轻轻抽开案下的长屉。里面也是摆放得非常整齐的小册子,她的视线被一个精致的小册子给吸引住了。 雪白的锦缎包裹住了封面,中间一道浅粉色的丝带将锦缎系住,还结了一个细细的蝴蝶结,很难想象一个恶魔般的粗大男人,会藏着一本这么精致的小本本。她一时忍不住好奇,解开了上面的丝带。 雪锦盈盈翻垂,一阵淡淡的花香随之泄出。里面是一本浅黄色的小册子,由于存放时间已久,书页已微微泛黄,不时的有薄薄的白色花瓣从书页里掉落出來,飘然落在了书案上面。 林若薰手忙脚乱地将这些花瓣捡起來,放在封面上。 突然,外面传來了一阵阵高呼,“王爷吉祥。” 糟了,这么巧,唯一的一次偷窥就要他撞到了,这家伙运气这么好,真应该去买体彩啊。 说归说,但手下丝毫不敢松懈,手脚麻利地包扎好雪锦,赶紧塞回抽屉,然后,然后要怎么办。 很快,一双红底缎面云纹的锦靴出现在她的眼底,她摒住呼吸,缩着身子往曳地的纱幔后面再挪了挪。 幸好那两个大丫鬟沒有提到她,不然就被他逮了个正着。 林若薰所在的地方刚好是他视线的死角,但是她却刚刚好能看见他。 他径直走到床头边的衣柜,伸手取了一件宽大的袍子,然后将身子的官服换下來。整个过程,非常快,那结实而富有光泽的浑厚身躯一瞬闪过,在林若薰目瞪口呆的片刻,他已穿好了另一件袍子。然后转身就走了。看來是有什么急事。连她的存在都沒有发觉。就这样匆匆的离开了。 她总算松了口气。听到脚步声消失在门外。便悄然走了出來。 虽然对那本精美的小册子很好奇。但还是沒有勇气再呆下去。趁他沒有发觉。赶紧溜吧。 在门口。原本的俩大丫鬟。只剩下了一个。她奇怪地问道。 “刚才那丫头呢。” “她去吩咐马厮备马了。王爷有急事要出远门。” “什么时候回來。” “奴婢不知。” 正迷惑间。赵绰飞却是快迅地奔了过來。连招呼都不打。直接进了屋子。 很快。他拿着慕容飞宇的长剑闪了出來。然后瞬间远走。 林若薰才发现。刚才他换衣服的时候。把长剑搁在床边上忘了拿。 什么事情发生了。这么着急。心里想着。便是转身跟着赵绰飞往王府大门口直奔而去。 在大门口。正好碰到他跨上马背。一路奔驰过來。看门的家仆远远地候着。 他径直从林若薰跟前跃过。漆黑的眸子坚定地望着前方。对一旁的林若薰视而不见。 一阵风之后。他飘逸而高大的身影消失在她的视线中。 她拉着紧跟在他后面的赵绰飞。问道。“王爷要去哪里。” 赵绰飞勒住马。在原地转了几圈。只说道。“有急事。一时半会不会回转。” “是什么急事。是战事吗。”她焦急地补充。 赵绰飞摇了摇头。不再理会她。掉回马头。也朝着门外扬长而去。 林若薰追到门口。突然心里一松。他走了。那岂不是意味着她又有机会再走逃跑路线了。 望着门口林立的王府护卫。她吐了吐舌头。怏怏地退了回來。 沿着大门口直走回來。正迎上姗姗而來的一干人等。 自从摔马事件之后。她似乎很久沒同眼前这个女人讲话了。她已经连接三次遭了这个女人的暗算。想來。以后最好躲得远远的。 人正准备闪。却被她叫住了。“妹妹可否知道。王爷此番正急于赶往何处。” 林若薰停下脚步。“冰颜姐姐知道。” 冰颜得意点头一笑。“当然……我跟王爷的时候。妹妹还不知道在哪里呢。” 虽然林若薰也很想知道他要去哪里。但看着冰颜一脸的娇傲之色。瞬间便是兴趣索然。她弯起唇角盈盈一笑。“管他去哪里呢。本姑娘不感兴趣……” 说完。便是背身而去。 “你…贱婢。我看你还能嚣张几天。”伫立在林若薰身后的冰颜。被她噎得哑口无言。原本想要炫耀一翻的。现在看來沒有机会了。只得在心里暗暗诅咒了一翻。 岭南王府沒有了慕容飞宇的存在。虽然看起來沒有大的不同。但仔细看起來。來來往往的脸上多了一丝微笑。虽然笑得很谨慎。但那总是发自内心的喜悦。 段雨泽端着棋坛站在竹林的入口处。正看到林若薰趴在亭子栏杆上面。望着來來往往的仆人。一脸的兴趣盎然。不知道在想什么。 “咳…”他轻咳了一声。 她回过头。报以灿烂的一笑。“段公子……” 接过他手中的棋坛。两个人说笑间已经摆开了棋盘。 说实话。王府的生活非常无趣。荷塘里的几尾锦鲤已经被她看腻了。这满院的婢女妈子们也数得差不多了。冰颜是个毒蛇。她不想再去惹了。柔儿是个闷罐子。也是无趣得很。 唯一有趣的活动就是跟段雨泽下下棋。他这个人话不多。但棋艺颇精。也处处让着她。原本总是输的她。在他的日益**下。竟然也能小赢两次。 她捻着黑色的棋子。一手支着下巴。顾盼间。淡淡地叹息道。 “知道吗,我永远都是输比赢多。” “呵呵,林姑娘为何如此感慨。” 她轻轻按下棋子,“下棋讲究的是要有预见性,比如你,落下一粒棋子便可以计算出五步之内的各种结局,而我连三步之内的结局都算不出來,所以注定要败。” “其实林姑娘过谦了,如果林姑娘能把全部心思都放在下棋上面,在下都不一定能赢……”段雨泽垂着眸子,专注于棋盘之上。 她凑前一点,压低了声音,“上次偷跑之事,王爷可有惩罚你。” 她的唇离他很近,近得他能感觉到她温热的呼吸和淡淡的香味,身子顿时一僵,很不自然地往后靠了靠,“沒有,只是以后我同你一样,沒有王爷的允许不能再自由出入了。” “不是吧。”林若薰低低惊呼了,这个慕容飞宇简直太沒人性了,居然。 “不碍事的,反正段某也是大燕国的质子一名,原本就应该不离开王府半步。这些是得了王爷的恩宠,故能跟随在他身边,其实想起來也差不多了。” 段雨泽的语气非常轻淡,脸上沒有一哀痛和异样,仿佛他口里谈论的那个人不是自己,而是别人。 而林若薰却是非常清楚,这个所谓质子的意思,那其实就是国与国之间为了共图联盟而交换双方的皇子,他们在异国的地位就跟人质一样,软禁在某个地方。既然是人质,也就沒有自由,那其实他跟她一样,也沒有太多的快乐。 “那你……那你,我明白了,大燕国的皇太子和大理国的段世子双方交换了……明白了明白了。”林若薰恍然大悟。 “那你也一定是皇子。沒准还是一个王爷。”林若薰有些惊讶,这个段雨泽看起來真沒有慕容飞宇那样的霸者风范,他完全像个小家碧玉一样,一张雌雄莫辩的脸上沒有一点阳刚之气,唉。 “呵呵,我父王段清王是皇子,我來燕国已经快三年了……” 段雨泽脸上仍然沒有太多的表情,浅浅一笑,一粒棋子已经攻到林若薰的城下。她不得不收回散乱的情绪,继续与他对战。 荷塘边的拱桥上面,柔儿带着两名婢女正缓缓向着竹林这边走來。走到一半,冰颜斜斜从水榭那边赶了过來。王爷不在家,她们自然也顾不上禁忌,可以从后菀出來透透气。 “柔儿姐姐……”冰颜远远地呼道。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一章 狂暴王爷的女奴 第二十一章 蛛丝马迹 柔儿停了下來,望着随后而來的冰颜,“什么事情,” 冰颜上前拉着柔儿的衣袖,往僻静处走了几步,悄声说道,“姐姐,你知不知道,那林若薰日日同那段雨泽在凉亭里下棋,这孤男寡女的,难不成有什么奸情,” 柔儿淡然一笑,“妹妹想多了,这青天白日的,后院人來人往的,下下棋有何不妥。再说了,段公子也是大理国的皇室,堂堂的正人君子一名。你可不能抵毁人家,而且,以前王爷在府上的时候,他们也这样下下棋,王爷都沒有说什么,妹妹就不必太操心了,” 冰颜脸上一黑,十分不愉地说道,“姐姐上次为了她的事情,还白白挨了一顿板子怎么就一点沒往心里去……这个林若薰不就是长得有一点飞雪公主吗,凭什么王爷为了这点小事就置多年的恩情不顾,对你大打出手…” 柔儿正色道,“妹妹,上次给齐嫔娘娘悄悄递话的人是你吧,你我跟随王爷多年,我一直把你当成姐妹一样对待,你却在背后做手脚,实在是令我很痛心啊。原本挨一顿打也妨,反正也是皮肉之痛,算不上什么,只是你,如今仍不知悔改,太让我伤心了……” 冰颜一挑眉,原本握着柔儿衣袖的手也随之松开。因为心虚,她变得沒有那么理直气壮,“姐姐误会了,妹妹只是告诉齐嫔娘娘,王爷新宠了一个大宋的女奴而已。妹妹也是想借齐嫔娘娘的手來铲除我们姐妹的威胁而已,妹妹并沒有到王爷跟前说是姐姐说的啊,” 柔儿一想也对,不过,上次也委实替她挡了一顿板子。“好了,此事不必再提了,你以后切莫再动歪脑经了。既然王爷喜欢林姑娘,我们就该善待她……” 冰颜继续不甘地争执道,“姐姐你也看到了,王爷对她有多宠溺,衣服首饰尽挑着贵重的给她买,连飞雪公主的坐骑也要被她抢走……呜呜呜,若是飞雪公主知道她的一切都被别人占据了的话,不知道该有多伤心了……” 冰颜说着说着,便是呜呜地哭了起來,柔儿皱着眉毛冷冷地看着她,带着责备的语气说道,“妹妹,我看你一向都是聪明的,怎么在这件事情上犯傻,王爷原本就应该忘记公主的,我们应该高兴才对啊,你这抱的是哪门子的不平。难不成你期望着王爷和齐嫔娘娘永远这么僵持下去吗,” 冰颜一怔,回过神來,也半天无语。 抽噎了一会,便说道,“那如果有一天这个女人坐上了王妃之位该怎么办,姐姐你多年的辛苦就白费了吗,” 这几年來,一直都是王爷主外,柔儿主内,虽然她只是个小小的侍妾,但有着齐嫔娘娘作后盾,王府的总管事办什么大事都要跟她商量。这里里外外的待人接客,逢年过节的交际应酬,亲朋好友殡丧喜事见礼,也都由她一事操办着。 就宛如她是这座王府里的女主人一样,经得过冰颜一提起,她幽幽叹了一口气道,“这些年,我忙里忙外的,无非是依照齐嫔娘娘的嘱托,把诸事办周全罢了。我从十岁进宫就跟着齐嫔娘娘,她对我有如亲生女儿,我无以为报,唯有维护王爷周全为已任,任劳任怨沒有半句怨言。正妃之位,迟早是有人來坐的,那不是你我这等身份卑微的人可以觊觎的。如果是林姑娘的话,那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你我要做好自己的本份,免得将來在她手里落下把柄……” 冰颜心中一惊,柔儿的话分析得非常透彻,也将她心里的那抹微末的希望给掐灭了,然而终有一些不甘,咬着绢子说道,“我看她,也是个身份卑微的婢女……” 柔儿这才展颜一笑,她摇了摇头,“妹妹你此言差矣,想不到你跟着飞雪公主在皇宫这么多年,也沒有长半点见识。这个林姑娘跟你我不同,她绝对不是一个婢女。依我看……她至少是出身在二品官员以上尊贵之家的千金小姐……” 柔儿说完,便不在与冰颜纠缠,丢下目瞪口呆的冰颜。她缓缓向竹林中走去。 竹林中的两人正下得投入,柔儿便轻轻咳了一声。 林若薰抬头,展颜一笑,站起來迎着柔儿道,“姐姐,过來坐坐,” 柔儿笑道,“会不会打扰你们下棋了,” 段雨泽也是起身道,“沒有,沒有,你们有事先聊着,在下想起还有一些药丸需要处理,先告辞了……” 等着段雨泽飘逸的身影走远了,柔儿便执着林若薰的手坐了下來,她微笑道,“多谢林姑娘上次送过來的翡翠玉簪,我很喜欢,只是这一段养着伤,不方便走动,所以沒有亲自找林姑娘道谢。” “呵呵,姐姐不要客气,那算不得什么的,”林若薰知道她讲的都是客套话,所以随便应承几句。 “对了,林姑娘,不知道你明天可有空,”柔儿也不过多费话,直奔主題。 “有,有,当然有,我天天都闲着,” “呵呵,好,那我就直说了。明日个正好是张尚书家里的三公子成亲,原本这些小事情都是我在应酬,王爷自是沒有空闲理会的。我想着林姑娘在王府呆得久了,有些憋闷,不如一起出去热闹热闹……而且贺礼我都备好了,林姑娘无需操心,” “好,好,太好了,”林若薰当即应承,这么好的机会哪有不把握的。 她今天下棋的时候,就一直在想着如何遛出王府看看。虽然沒有把握能出京城,但至少在外面可以打探打探那奸细的事情。 一辆红漆的马车缓缓驶出了岭南王府,随行的两名护卫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两个丫鬟各跟一侧。 车内坐着打扮高雅香体的柔儿,林若薰一向素面朝天惯了,不过今天在丫鬟冬梅的劝说下,勉强穿了一件粉红色的曳地长裙,长襦胸前绣着一枝精致的红梅,显得恰与其氛,不会太招摇,也不会显得太素净。毕竟是喜事,也不能穿太白太黑了,免得东家不高兴。 柔儿倒真的把她送的那支翡翠玉簪给绾在发髻上,这让林若薰心中一暖,看來她也是真心实意对待林若薰的,想到这里,她对柔儿的好感更进了一层。 想來这也是第一次來大燕国参加婚宴,林若薰便是忍不住向柔儿打听了一下婚礼的各种习俗和趣闻。 柔儿安静地笑着,对林若薰提出的问題也是不厌其烦地解答,举手投足之间竟有着一种当家主母的风范,难怪王爷会将家事都交给她代为管理的,这个女人也不简单。 林若薰正听得起劲,马车突然间停了下來。 一旁的小丫鬟走上前來,掀开帘子说道,“主子,前面围了大圈的人,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你过去看看吧,” 那丫鬟领了命,林若薰心中一动,便自告奋勇,“我也下去看看……” 然后不等柔儿回答,自顾自掀了车帘子跳下去。 果然,有一堆人围在前面,将一道大路围得水泄不通。 她踮着脚看了半天,什么也看不见,于是干脆挤到人群中去。 走到前面,才发现是一个耍猴的江湖艺人,那猴儿只有两尺來长,一身金色的长毛,圆溜溜的眼睛贼贼地望着众人。它蹲在卖艺人的肩头上,一动不动。 那卖艺人戴了一个奇怪的铁面具,藏住了半边脸,露出來的那半边脸是一张比较耐看的年轻男人。 他身上的衣服如丐帮的服装一样,虽然残破不堪但却是非常干净,身上斜跨着一个花布拼缝的长布袋。 这个时候,猴子从他头上跳下來。拿着鼓开始敲打。这个男人随着鼓点的节奏跳了一圈舞。然后开始变魔术。一会从布袋里掏出一只可爱的布老虎。一会又掏出一只鸽子。他将布老虎抛向人群。又将鸽子送向天空。在众人的惊呼之中。 又不断有丝巾和布帽大把地从小小的布袋里掏出來。魔术师每变出來一样。都抛向人群。人群中惊呼连连。不大一会儿。围观的人便是更多。大家都贪婪地伸出手去接他抛出來的东西。 林若薰也受到感染。伸着双手叫好。跳着欢呼鼓掌。 突然间。她感觉有什么东西塞到了她的手里。她抬起手。是一条粉色的丝巾。用力握下去。似乎中间还夹着什么。探起头。前后左右看了一翻。并沒有发现有什么异样的人。 这时候。有人从她身后过來。喝退了她两侧的人群。她转过头。是刚才随行的王府护卫。他们弯腰行礼。“林姑娘。请回马车。这里人多杂乱。以免出现混乱,” 在两护卫的保护下,她轻松地撤退了出來,回到马车上,柔儿面露出担忧的神色,“怎么啦,前面出什么事情,吓到我了,怕你走丢了,所以派他们过去寻找。” 林若薰故作轻松地扬了扬手里的丝巾,笑道,“前面有个变魔术的江湖艺人在表演,喏,这丝巾就是我抢到的,还有鸽子,布老虎……” 柔儿看到一脸玩相的林若薰,忍不住噗地一声笑出來,摇了摇头,感叹这个女孩竟然还是个孩子心性。 她随即吩咐马车掉倒车头,绕道而行。 一路上,马车轻轻摇晃,林若薰握紧手中的硬物,内心波涛汹涌。怎耐有柔儿在身旁,她不方便查看,只好将心头的奇痒一忍再忍。 好不容易到了张尚书的府上,柔儿却是一路上紧紧牵着她的手,给她介绍着尚书府里的一些女宾,张夫人,刘千金,马姨娘…… 林若薰陪着笑脸,牵强地一一见礼,不过这人数太多,一路下來,介绍的人不下数百,她脑子里哪里记得住,基本上是见到下一个便是忘了上一个。 柔儿倒是镇定自若,拜过东家以后,她们便是先到女宾客房休息。 这时候,林若薰总算吐了一口长气。 这女宾休息室,是一个大院里有若干个小房间,基本上是按家庭來划分的,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一章 狂暴王爷的女奴 第二十二章 蛛丝马迹(2) 所以林若薰所在的这一间,便只有柔儿带着的两个丫鬟和她,一共四个人。 待四人坐稳后,府上的丫鬟便上了一点糕点和茶水,然后还介绍后花院里有戏台和花展,东厢房里有棋室,要用餐可以便时召唤丫鬟。 大院门口就立着数十个尚书府的丫鬟,看來是专门用來伺候客人的。 柔儿喝完茶水,“林姑娘要不要去看一下京戏,非常有趣的,这是我们大燕国才特有的戏种。” 林若薰瘫坐在临窗的凤榻上面,摇了摇头,“累啊累,我先躺一会,不如姐姐你先去看看,等我休息好了再说。” 柔儿又吃了几块糕点,笑道,“宴席可能要到未时才开,你先吃些糕点,中午的时候可能还会送进來一些菜饭和果食。我出去走走,会会朋友,你先歇着。这两个丫头就随着你,你有什么事情就跟她们说……” “嗯,好吧。”林若薰原本想说不要这两个丫鬟的,但想到这两个丫鬟说不定就是柔儿留着看住她,以防她逃跑的。她如果非要提出來的话,难免会出现争执伤了这看似美好的和气。 看着柔儿远去的身影,林若薰借机说自己要睡觉,让两个丫鬟在门口守着,不让外人來打扰,两个人倒也听话,退到外面替林若薰将门关上。 林若薰深呼吸了一下,再一次确认周围沒有人之后,便展开了手心。 是个鸽蛋大小白色的蜡丸,已经被她捏得汗津津的,有些变形了。 她在桌面上找到了火折子,把烛台上面的红烛点然一支,然后把蜡丸放到火上烤着。很快,遇火的这一面,蜡丸被烤得变软和,她用丝巾包着指头,把蜡丸分开。 里面便露出一块卷成长条的白色布条,抠出來,一点一点拉开,她的呼吸也随着这布卷的打开而紧张起來,脑子里的那根弦也紧紧地崩着。 慢慢地,随着她展开的节奏,一行飘逸的字迹也随之出现在她的眼前,她的心欣喜得快要暴炸了,是他,是他。子渊哥哥的字迹,是的,他不会将她弃之不顾的。 “若妹吾妻,吾心念之。粉身碎骨,必赴救之!” 十六个字,字字情真意切,他在告诉她,他沒有忘记她,他在思念她。 是的,他还说他会前來救她,哪怕是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 幸福的泪水滚滚滑落,她握紧那块布条,握得紧紧地放在自己的胸口,又像是沒有看够,再拿出來一字一字地念着。此时的她,被满满的幸福包裹着,以往受的那些苦,统统成了过眼云烟。朝朝暮暮的期盼,终于有了回应。 是啊,只要有心爱的人挂念着,哪怕是相隔千里,哪怕是身在牢狱,她也是快乐的,她也是幸福的。 布卷被她反反复复展开了三四次,最终又抖抖索索收好,吹灭了蜡烛,将桌上的蜡屑收拾干净,然后在临窗的凤榻上面躺了下來。 虽然是躺在同样一张凤榻上,但心情却是完全不一样了。 有了他的爱情,哪怕是前面是地狱,她也不会害怕了。 闭上眼遐想了很久,心中的狂热才慢慢退去,她缓缓睁开灵动的水眸,望着窗外女宾们三五成群走來走去,不时交头接耳地议论着什么,一会便掩着唇轻笑。 林若薰站起來,吃了几块糕点之后,她决定出去走走,既來之,则要放下心情好好玩玩。 “你们先去吃点东西吧,我去找找柔儿姑娘。” 林若薰看着这两丫头一早出來也沒有吃东西,便将剩下的点心都赏给她们,反正也不想她们就这样跟着,自个出來逛逛轻松一些。 她跟着一大群打扮着衣着鲜丽的女宾后面,漫无目地的乱走一气。 心里想着,刚才在看那耍猴人的表演中,到底是谁这么快的速度,将这丝巾包着蜡丸塞到她的手中。 那么说來,她的行踪一定是被人暗中监视的,假设那人在王府门前观察了多日,知道她出府,然后在路上特意设下耍猴的场面,逼她下车,然后给她东西。这一环扣一环的,哪一环出错信息都不可能送到她手上。如此说來,那耍猴人也必然是其中的人之一了。 那上次慕容飞宇说有大宋奸细,是不是指的这个人呢。 边想边走,待到她清醒过來,便发现自己好像走到某个园林里來了,周围都是一人高的茶花树,枝茂叶繁的,挡住大半的视线。 她正想退出來,却听到一阵细微的响声,忍不住拨开眼前的枝叶,向前面看过去。 远远的,她看一个熟悉的侧影,正是同她今天一起來的柔儿,她穿着一身浅蓝色的长裙。那支翡翠的玉簪在阳光底下熠熠生辉,在她面前,是一个年轻男人,两个似乎在激烈地争执什么。 正午的阳光有些强烈,林若薰猫在茶花树后面,看了一会,便是大汗淋漓。 那个男人似乎在努力地劝说什么,柔儿拼命摇头。那个男人突然搂住柔儿的腰。阳光下,两个人的身影重叠在一起。 林若薰心里一紧,卖糕的。敢情这两人在私会,赶紧溜吧。 按着原路退回來,一路上也看不见几个人,看來这应该是最偏僻的地方了。 走了差不多十五分钟,才到达前院的客流中。柔儿,看起來文文静静,又端庄娴雅的一个女人,竟然瞒着王爷在外面有男人。天哪,要是被慕容飞宇这个暴君知道了,眼前这两个人性命不保。同样作为女人,林若薰在心里祈祷着柔儿不要被人发现了。 立在客流中,林若薰沉默了半晌,然后决定去看看京戏,说实话,这短短的半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了。虽然坐在戏台前面,看着那个花里胡哨的脸谱晃來晃去,她早就神游了。 这个看似简单的岭南王府真是玄机处处啊,林若薰想着想着便是回过头,似乎有人在注视着自己,但真正去看时,却是什么也沒有看到。 这一整天,林若薰过得乱糟糟的,京戏也是沒有什么耐心听下去。喝喜酒的时候也老是走神,倒是柔儿非常镇定,仿佛什么事情也沒有发生。 离开尚书府的时候,在如织的客流,林若薰又看到了先前与柔儿纠缠的那个年轻人,而身边的柔儿却是一直低着头,对他如炷的目光似而不见。 也许,痴情的只是那个他而已,而柔儿却是一直在逃避那个人。 看着他们,林若薰想到了自己和赵子渊,又何尝不是这样。 慕容飞宇在七天之后回转了,出去的时候英姿飒爽的,同來的时候却是满脸胡渣,原本冷酷的脸上如同罩上了一层寒冰,让人望而生畏,特别是那双暴戾嗜血的黑眸泛着阴冷而幽深的凶光,林若薰看着,便远远地遁了。 在他身后的赵绰飞,也是一脸的疲惫,不过,他身上可沒有杀气,只是如同石雕一般的僵硬。 恶魔回剿,全府上下又恢复原來的不安和戒备,大家都开始战战兢兢地抱着脑袋过日子。 夜里,林若薰突然被一阵巨大的声响惊醒,怔然坐起來,才发现房门大开,一个不明的黑影在门口。 “冬梅,冬梅……”她焦急地呼唤了几声。 一阵细微的动静之后,冬梅端着一枝蜡烛走了进來,她停在门口,“呀。”地尖叫了一声,然后喊道。“王爷怎么会睡在这里了。” 林若薰这才赶紧从床上跳下來。冬梅把蜡烛放在桌面上。两个人吃力地将慕容飞宇的头抬起來。浓烈的酒味从他身上散发出來。林若薰吩嘱冬梅。 “你在这里看着。我去叫段公子过來。看來王爷喝醉了……” 她话音未落。一只大手将她的亵裤的裤角给拉住了。她转过身。一双通红的眸子半张半眯。他突然坐了起來。顺手将她扯到了怀里。 “不要。不要离开我……” 林若薰朝冬梅打了一个眼神。冬梅心领神会地走了出去。 她将他的大手从脸上拉开。“王爷。你喝醉了。我扶你到床上去歇息吧。” “不。不要走……”他似在迷糊之中。呢喃地说着醉话。 她趁他分神的瞬间。以爬的姿式艰难地从他怀里抽身出來。才爬出几步。反映敏捷的他居然又拉住了她的裤角。 她恨得咬牙切齿。古代的着穿。亵裤里面便是沒有小内内了。万一被他扯掉。那就糗大了。 他顺着裤管抓住了她的纤纤玉足。林若薰顿时一怔。然后拼命踢腾。 微微发烫的大手将滑腻的玉足。一脸的沉迷痴傻之相。揉搓着,然后又贴到自己的胸口,“雪儿,雪儿,你的手好冰好凉,让哥哥替你捂热……” 丰盈而又弹性十足的长发顺着肩头轻拂到她的玉足上,一阵**。她缩着身子,又后缩了缩自己的脚。虽然此时正值夏季,但房间里是青石地板,在这三更半夜便是凉意袭人。她在地上坐了半天,脚心自然十分冰凉。 他突然睁开朦胧的双眼,然后腾出另一只手将腰间的缎带给扯了开來,在林若薰的目光口瞪之下,那轻薄如同翼的丝质长袍瞬间滑落。露出结实而宏厚的胸膛,饱满的肌肉纹理分明,由于酒精的燃烧而微微泛着红润的光泽。 在林若薰的呆怔之间,他已经将另一只细如凝脂的玉足也握在手心,稍一向后用力,将一双冰透的足底贴在了滚烫的胸口。 她当场僵住了,一阵温热的暖意顺着足底涌向她的全身,足底所及之处,是极富张力的年轻肌肤,散着强烈而霸气的雄性诱惑。 屋内,微弱的烛光摇曳着,桔黄色的光晕渲染下,显得朦胧而又暧昧。 轮廓分明的俊美脸庞,点漆似的星眸半睁半眯,媚意蚀骨,高挺的鼻梁,在长发的半遮之下更显得分外诱人,她一时看得呆了去,真想不到这个如同恶魔一般的嗜血男人居然有这么蛊惑人心的一幕。 衣袍半散的他一手将纤纤玉足探压在自己的心上,另一只手沿着玉足的凸起,摩梭着向裤管深处着,“雪儿,雪儿,哥哥疼你…” 那略沙的声音带着暗哑的情欲,若是别人的女人听了,肯定已经半身酥麻了。可惜,她不是雪儿,她是林若薰。她双腿顿时一片僵硬,越往后退,他越抓得紧。感觉那越來越烫的胸膛,她恨不得拿凳子再砸他一下。让他变清醒一点。 焦急之下,双只好紧紧拽住裤带,生怕被他给拉下去了。 难堪,尴尬,前所未有的尴尬场景。 酒,果然是乱性的最魁祸手。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一章 狂暴王爷的女奴 第二十三章 蛛丝马迹(3) 僵持了一会。他突然手中一松。身子软了下去歪倒在地面上。林若薰凑近一看。竟是睡了过去。 酒。也是最好的安眠药了。 林若薰暗自庆幸又躲了一劫。赶紧缩回脚。扶着墙壁爬了起來。 “林姑娘……”段雨泽的身影急急地飘到跟前。 他焦急地问道。“你有沒有事。”随后。又望到了睡在地板上的慕容飞宇。 闻着这满屋子的酒气。他已经明白了几分。 在赵绰飞和几个护卫的帮助下。把这尊醉酒的凶神给请走了。 夜色。依旧如水般的深沉。段雨泽深望着林若薰。半晌。从袖子拿出一粒珍珠大小褐色的药丸。 “也许这个有时候会用得上,” “这是什么东西。” “吃了会让人睡觉的,”段雨泽微微一笑。林若薰接在手里。 “谢谢你。每次都麻烦你。真不好意思,” “呵呵。沒什么的。换成其他人我也会这么做的……” “医者。父母心也……我懂的,”林若薰随口接道。 他一怔。两人相视而笑。 片刻之后。清逸的身影转入了夜色之中。很快便消失在眼前。林若薰握紧那粒药丸。半晌才长出一口气。呆怔了好一会。这才爬上了床。 这一夜。仍旧是睡得不太稳妥。许是受了惊,总疑心有什么风吹草动的。 恍恍然的,惊醒了好几次。 天不亮,就被叫醒了,床前是冬梅的身影,在清淡的青光中,还不太明朗。 “林姑娘,赵绰飞过來传话,说王爷让姑娘现在梳洗一翻……” 挑着最简单的衣裙穿着了,匆忙洗漱,连早点也來不及吃,赵绰飞便來崔了。 林若薰站在赵绰飞身后,远远地,就被那一双深邃凌厉的眸子注视着,依旧是那一身玄色的金色暗纹锦袍,负着手立在曲廊之下,洒醒过后的他恢复了那种狂野暴戾的本性,脸线的的线条由于紧崩而坚硬,看不出來是喜是怒。 “得得得”的马蹄声在林若薰的身后响起,是高昂着马头的乌骓,沒有任何指示,它就走到主子的面前。 林若薰尖叫一声,瞬间她就被慕容飞宇一把捞上了马背,然后一路狂飙 燕京城的清晨大街,依稀的路人,早起的商贩都在淡淡的晨光中一闪而过。 出了城,顺着西边的草原一路飞驰。这条路线林若薰熟悉,是上次他带着她來过的地方,只不过,那一次是不欢而散,虽然是王府处理了那两个马厮的下人,但她知道,这件事情肯定是跟冰颜有关系,那天,那条裙子也是冰颜动过手脚里的,裙摆下面不知道何时多了几丝过长的线头。 她知道他不是笨蛋,不处理她,多半也是看着雪儿的面子。 天边,原本混沌的深蓝之处渐渐泛白,不多会,金色的太阳便露出了小半边脸。 他的双手紧紧圈在她的腰间,两个人的影子在太阳光的照射下,拉得很长。 远处的百鸟嘀鸣声隐隐传來,给这清晨的草原上凭添了几分灵动和鲜活。 他强烈的心跳从单薄的纱衣传致她的后背,她一动也不敢动。 耳边,是他低低的声音,“美吗。” 她一怔,不知道如何回答。 “如此美丽的草原景色在中原是看不到的,你就这么向往着回到大宋。还是那边有你牵挂的人。” 她挺直了后背,在他怀里挣扎了一会,他说的沒错,就是有牵挂的人。 她的长发在清晨的微风里轻轻飞舞,他望着她,她脸上的表情是憧憬的向往。 他松了手,翻身从马上跳了下來,他将缰绳塞在她手里。 “去吧,骑着它去你想要去的地方,” 林若薰转过头,波光潋滟的水眸亮出了一丝惊讶,浓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着,仿佛是按纳不住的惊喜。 他勾起唇角,淡然一笑,像他这样的人,只有这种微笑才显得出他的柔和。 如果再大笑一点,便又是狂野和粗暴了。 “你真的会放我走。”林若薰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和眼睛,再一次向他确认。 有了上次的失败经验,林若薰这次稳稳地挺直了身子,坐在马背上。也许是自己在乌骓身上坐了好几次的缘故,它沒有排斥,她学着他的样子,用力一夹马肚子。 乌骓便是优雅地奔跑过來,两边的绿色在眼角飞快地往后退却。她僵直着脖子,谨慎地握着缰绳,虽然明知道跨下的马儿是马中的极品,智慧与速度并存,但还是有一些害怕。 慕容飞宇负着双手,眼里那抹白黑相间的影子越來越远,慢慢消失在绿盎盎的草原之上。他微蹙起了眉头,这个女人,居然一点也不留恋他,宠了她这么久,就这么头不回的走了,心底有一种淡淡的不悦油然而生。 啸啸的风声灌满了林若薰的耳朵,她眼里是太阳升起的地方,金色的霞光将天际渲染得宛如金粉的海洋,那天地相交的一线间就是家的方向。 林若薰脑子里涌现的便是那日在书室里看到的那地图,她很快便发现自己的方向错了,拽着缰绳,她调整了一下方向。 一眼望过去,都是开阔的草原,野油油的看不到尽头,慕容飞宇这么好心。真的肯放自己走吗。 一路上飞驰着。起初的不适感渐渐消失。突然。有一排黑点出现在视野中。 远远的。有如一排黑珍珠镶嵌在草原与天际之间。一种强烈的不详预感油然而生。她弯起嘴角。自嘲地笑了。就知道他沒有这么好心。 然而。明知是如此。她还是心有不甘。她调理了一下方向。再狂奔而去。 还走不到五分钟。眼前便出现了同样的人影。她气恼地跳下乌骓。一屁股坐在草地上。头着扯着一朵蓝色的小花。拼命蹂躏着。 “怎么。舍不得离开本王吗。” 望着她乖乖的回转。慕容飞宇抚着乌骓项间油黑发亮的鬃毛。昂着头望着马上娇颜如花。气哼哼地捌过小脸的林若薰。 他重新上马。紧紧抱着她。轻轻喝斥着乌骓。掉转了马头。远处那一排黑影却是原地不动。沒有再跟上來。 “你派人跟踪我。还说风凉话……”林若薰不满地抿着小嘴。 “哈哈。哈哈哈……本王不是说过吗。想回去容易。得有智慧和胆色。你若是真有本事从本王眼皮子底下逃脱了。那本王便是不再追你了。如何。” 她气呼呼地昂着头。不吭声。 两人刚进王府。便看到门口停着一辆华丽的马车。看这大黄大红的颜色。应该是皇宫里來的。 果然。在林若薰猜测的时候。门房就前來报。 “王爷。刘公公正在恭候着。说是皇上有旨,” 慕容飞宇挥了挥。抱着林若薰下了马。将缰绳交给大步赶來的赵绰飞。然后朝着大厅走去。林若薰不知道该不该跟上去。犹豫了一会。还是悄然跟了过去。 富丽堂湟的大厅之中。正立着一位身穿深海蓝色云纹锦袍的公公。满头的花白银发在脑后梳成一个小辩子。白白净净的脸上尽是折子却是沒有半根胡须。见到慕容飞宇。手里的白色拂尘一扬。曲膝行礼道。“奴才刘进叩见王爷。王爷千岁。千千岁,”声音尖细苍老。 慕容飞宇大步跨于正堂之前。往虎皮椅上一坐。伸手空扶一把。 “刘公公请起。不必如此大礼。此番前來不知是有何事。” 刘公公仍然谨慎鞠着身子,从怀里掏出一金黄色的卷轴,当面抖开,然后郑重其事的念了起來。 “皇上有旨,岭南王慕容飞宇接旨,” 慕容飞宇一掀袍摆,跪伏下來接旨。 “皇上有旨,皇太子慕容弘于三日后归朝,举国上下庆典三日,岭南王务必于十里以外迎接皇太子归來。此事不得有误。钦此,” 林若薰看到这里,便悄悄遁了,皇太子回国了。举国上下庆典三日,看來慕容飞宇有得忙了,京城治安的维护事务,还有十里迎归的事宜种种,够他喝一壶了,说不定趁这个机会,能跑掉。 从此以后,慕容飞宇果真是更忙了,有时候连接几天都见不到他的人影,不过,那赵绰风却是换了主子,以前跟着他,现在是跟着林若薰了。反正他也盯不紧,就这么不远不近地瞄着,虽然做得不明显,但林若薰却是看出來了。 难不成慕容飞宇真的看出來她的心思了,好吧,低调一下。 那张写满了赵子渊殷殷期盼的布条,林若薰时不时拿出看看,仿佛那便是赵子渊的心,紧紧地握在她的手心,她才能感觉到温暖和安全。不管是失意或者是伤心的时候,那都是一剂最好的治伤良药,能治愈她所有伤痛的良药。 泪光盈盈地俏脸上闪动着期望的光芒,悄然闭上眼,仿佛能感受到那陌生而熟悉的味道,也许那便是杏花盛开的芬芳。 良久,她才从憧憬中回过神來,猛然回头,见窗外立着一欣长的身影,白色的衫决翻飞,赫然是段雨泽,她慌乱地擦试了一下眼角的湿润,起身迎了出來。 “段公子,请屋里坐。哎,冬梅这个丫头不知道去哪里了…” 林若薰左顾右盼了一翻,也沒有瞧见冬梅,这大白天的,她也不好意思邀请段雨泽进房间,孤男寡女的,实在不方便。 言谈间,那清秀的眸子看似风轻云淡地扫过她的脸容,然后又默默垂了下來。 “什么事情,段公子请说,”林若薰灿然一笑,君子就是君子,心思缜密又礼仪周全,有这样一个男人做朋友也不错。 一丝难以捉摸的忧郁从他的眸子一闪而过,很快,他又恢复如常,若不是林若薰细心,恐怕也是捕捉不到的,轻蹙一下眉头,她沒有作声,猜测着是什么事情。 “在下,很快就要回大理了,”轻轻的淡淡的,仿佛在说别人。 段雨泽淡然一笑,拱了拱手,浅浅笑道,“林姑娘不必拘礼,在下过來只有一事相禀,说完就走,”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一章 狂暴王爷的女奴 第二十四章 蛛丝马迹(4) “在下。很快就要回大理了,”轻轻的淡淡的。仿佛在说别人。 林若薰恍然大悟。对哦。既然三年的约定期限已满。皇太子回国。那也就意味着段雨泽也该送回去了。皇太子回国。也算是功成而归。举国欢腾也说明了当今圣上的心意。而同样作为质子的段雨泽。也应该是回得风风光光的吧。想到这里。林若薰不由心中一动。笑道。 “那恭喜段公子功成名就。不知几时动身。” 这时才有一丝浅浅的忧郁笼罩在这张年轻而俊秀的脸上。他苦笑道。“何來功。何來就。不过是小小的过河卒子而已,” 只是片刻的失神。他忽地又莞尔一笑。“马车已经门外候着了。即刻就动身。特來会林姑娘一面。此去。怕是遥遥无期……在下。祝姑娘前來能早日达成自己的心愿,” 说到遥遥无期的时候。那种语气有淡淡的失落。弄得林若薰也伤怀了半天。她站出來。笑道。“我送你出去吧,” 段雨泽却是拱手挡住。“不必了,在下最见不得分别的场景,故……” 再下去,却是哽咽了起來,他垂着眸子,怔怔地望着脚尖,故了半天也沒说完。 最后抬头便是浅浅一笑,拱手告辞而去,看着那雪白的衣衫消失在拐角处,林若薰的心里也有一种空空的忧伤,他便是她在异国唯一的朋友,如今,他走了,她便成了孤势了。 从此,再也沒有人陪她下棋了;从此,再也沒有人帮她吹掉汤药的热气;从此,再也沒有人在她受伤的时候衣不解带的守候了…… 霎那时,林若薰心里升起一道暖流,眸子里腾起一层水雾,她忙不迭地追了出來。 王府大门口,那辆孤独的马车在夕阳的余辉显得特别突兀,她朝着他奋力地挥舞着双手,“喂,一路顺风啊,” 马车沒有停歇,仿佛正如段雨泽说的那句话,他不喜欢与人送别的场景。所以,直到马车消失在大路的拐角处,林若薰也沒有见到他的身影。 送走了段雨泽,林若薰的生活更清淡了,偶尔路过荷塘,那荷花也失去了往日的娇艳,大尾的红色锦鳞,在日光的照射下也失去了活力。 她抬起头,看到竹林中有绰绰人影,心中一喜,便朝着竹林大步而去。 “是你。” 看到眼前竟然是失魂落魄的冰颜,哭得满脸是泪,林若薰颇感意外,她扶着一只青竹,有些意外地瞪着水波闪烁的大眼睛。 冰颜慌乱地拿起绢子擦了擦泪,站起來,不客气地说道,“你得意什么。不要以为王爷会一直宠着你,等飞雪公主回來了,你……哼,”说到这里,她便是停住了,转身便往外走了。 林若薰一脸莫名其妙,分明是你自己在这里哭,关我毛事,怎么一见面就喷。 干脆一把拉住她,便是要与她理论,“姐姐是不是对我成见啊。我根本就是不知道姐姐在这里哭,只是路过而已。你说的什么飞雪公主是什么意思,我一概不知,再说了,王爷宠不宠我,这也不是我的意愿,你怨我做什么。” 冰颜脸上一红,哭红的双眼更是满含怨怼,“飞雪公主你不知道么,临雪阁你不知道么。枣红马你不知道么。你装什么装呢。王爷就是因为你长得与她有几相似,便是疼你几天,要知道,王爷心里根本沒有你,如果有你的话,他早就把临雪阁改成临薰阁了。如果有你的话,他也不会至于一听到她的半点传闻,便是不分昼夜地赶往东辽去见她了,哼,你这个女……” “你说王爷前几日是去了东辽。”林若薰惊呼,她现在似乎隐约也明白是什么事情。 很早以前,她听说东辽国与大燕国经常会在疆域上兵戎相争之事发生。为了稳固两国的稳定,燕国的皇帝把其中一位公主嫁给东辽国的皇子达摩耶,两国联姻之后便不再有战火发生了。她隐约记得这位公主的名字就叫飞雪公主,虽然她一直听说雪儿这两个字,只是从來沒有仔细想过。经冰颜这一提醒,她醒悟过來,难不成他说所说的雪儿真的是他的皇妹飞雪公主。 林若薰突然笑了起來,也难怪他这么细心保持着雪儿的一切,原來是自己的妹妹,哥哥疼妹妹,这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你笑什么笑。”冰颜气愤地问道,她不明白林若薰竟然笑得出來。 “王爷的事情我们操心不到,他爱疼谁疼谁去,我无所谓的,”说完,她便不想再跟冰颜纠结,自顾自扬长而去。 段雨泽离去不多日,便是全国大喜庆的日子,慕容飞宇这几日便是不见人影,除了迎接皇太子进城,晚上还得赴宴。 下午,在赵绰飞的看护下,柔儿陪着林若薰两个人出了门,满燕京城大街小巷都挂满了喜庆的红灯笼,鞭炮的燃放声也不绝于耳,老百姓都穿着节日的盛装守候在皇太子即将入城的城门口,挤挤攘攘的,结踵摩肩,大家都欢呼着即将归国的皇太子。 柔儿的马车远远地停在一个巷子口,大路两旁已经被森严,十步便有一个持枪的侍卫守护着,林若薰举头四望,高大的城墙上面也是岗哨林立,守护森严,表面上看來喜庆欢腾的场景,却隐隐有着不安份的暗波汹涌。 林若薰皱起了眉头,“柔儿姐,我们在这里看皇太子吗。” 柔儿笑道,“在这里是只能看到皇太子的辇车,看不到他本人的,若不是你一定要出來看看热闹,咱们可以先回皇宫,一会在国宴上可以看到皇太子,” “出席国宴的想必都是朝中元老和重臣,我们这些女宾能见得到吗。”林若薰好奇地问道。 “呵呵,国宴之后会有家宴,如果王爷允许我们出席的话,我们就可以见皇太子,” “皇太子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不知道为什么,林若薰心里首先想到的便是那太子妃,印象太深刻了。那样一个恬不知耻的女人,怎么还能稳稳当当坐在太子妃的位置,真是意外。 “嗯,皇太子是一个比较阴柔的男人,反正跟王爷沒有半点相像之处,我也说不上來,你很快就会见到他了,”柔儿温和地笑笑。 官道两旁的树桠上面也挂了很多喜庆的丝带,这一眼望过去,黑压压的人群望不尽头,大家都兴致勃勃地期待着皇太子的回归。这么隆重的队伍,看來也是人心所向,这位皇太子的印象应该也是深得民心,看來大燕的江山多半也是这位皇太子继承。 林若薰腹诽着,眼睛却沒有闲着,沿着人群四下张望,赵绰飞站在车头,静无声息。 忽地,林若薰看到了对面的街道旁,那挤挤的人群有一个熟悉的身影。虽然隔着不远,但是周围的民众挤來挤去的,她要认真看时却又找不到了。 她跳下马车,远远地看到对面的树桠上面,小小的金色身影一晃而过,心中一喜,果然是他。是那个奇怪的魔术艺人,虽然穿着是跟普通老百姓一样,便那长发遮住的半张脸很古怪,让人一眼便能分辨出來,他來做什么。他难道就是一直跟踪自己的那个人吗。如果是的话,那这次跟着自己前來,是不是还有子渊哥哥的口讯要传递。 马车帘子拉开,柔儿探着身子出來,“林姑娘,我们走吧,皇太子可能沒有这么快进城。这一路上颠颠跛跛的,应该不会这么快的,不如我们先进宫吧,” “姐姐,我想再看看,要不这样吧,你先进宫。我同冰颜姐姐一道在这里先看看,” 冰颜的马车在林若薰她们这辆车的后面,她这个一向自恃高骄,不喜欢与他人同乘一辆车,所以单独坐一辆。 柔儿想到晚上齐嫔娘娘那边会有些忙,想早一点进宫去帮帮忙,也趁机说说体己话。皇太子她是熟识的,也沒有多大的兴致在这里围观,见林若薰如此兴致,只好先行离去。 原本跟随在她们身后的四个护卫,有两个跟随着柔儿的马车,剩下的两个便跟随冰颜的马车后面。 “喂,赵绰飞,你别老跟着我们啊,今天是特殊的日子,去看看王爷有沒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林若薰想办法支开呆头呆脑的跟屁虫。 “王爷吩咐,今天要保护姑娘安全,”赵绰飞面无表情地说道。 林若薰脑子一转,“你这个人怎么这么笨,今天人多手乱,说不定有很多暗中想谋害王爷…” “王爷征战多年,武功在我之上,他无须我保护,”赵绰飞抱着双手,目不斜视地望着前方。 “不是说皇太子的安全由王爷负责吗。这万一出了差错,王爷也是要受牵联的啊,你一向是王爷的得力助手,离开了你的帮助,王爷双拳难敌数众啊,” 林若薰不依不饶地分析,不过,她的话似乎有点奏效,赵绰飞的面色微微有些变化。但是很快,他又恢复了自如,“王爷不会有事的,” “要不这样吧,你把这两个护卫派出城去看看,看看王爷为什么还沒有到。” 赵绰飞心中一动,便招唤两个护卫过來,“你们出城去看看王爷到哪里了,有什么事情回來告诉我,” “是,”两个护卫抱拳,然后策马而去。 林若薰心里那个高兴啊,终于把这个石头给说得松动了。 他们所在的这个巷子,刚好能容一辆马车行驶,不过,巷子的出口与通往出城口的主干道相联接。由于已经被官兵戒严,暂时沒有人从大马路上经过,但是一些有特殊标志的,比如像王府的车辆还是可以自由通行的。 毕竟还沒有到皇太子进城的时候。 林若薰甩掉了两个护卫,又开始绞尽脑汁想办法,抬头间,对面的那个人似乎不见了。她想了想,便挤进了人群中,赵绰飞更是亦步亦趋地跟着她。她在推推搡搡的人群里穿插了一会,一回头,赵绰飞不见了,心中顿时一阵欣喜,如果能在今天甩掉赵绰飞,那绝对是最佳的逃跑时机。一來人流比较混乱。另外王爷也无暇顾及她。说不定接下几天他都沒有空。机不可失。失不再來。 首先。她必须先要找到那位耍猴的艺人。跟他接上暗号。那一切就好办了。 她又往前挪动了几步。开始向后张望。确信沒有他的影子了。这便开始寻找耍猴人。突然。脚下一痛。低头看下去。一只大脚踩在她的小鞋上面。把一只浅黄缎面的绣花靴踩上一坨漆黑的污渍。恼怒间。正准备骂过去。 一抬头。便是那张熟悉的脸。他故意挤到她身边。用几不可闻的声音说道。 “不要回头。那人在酒楼的栏前看着你……” 林若薰身子一僵。她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赵绰飞这个臭男人居然如此聪明。找了一间酒店居高临下來监视她。 心中一恼。便想转头去看。又想起这男人的话。只好生生忍了下來,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一章 狂暴王爷的女奴 第二十五章 蛛丝马迹(5) 林若薰假意同其他人一样。眼看着城门口。与这个男人挤得近一点。然后问道。“你是不是要带我走的。” 那男人头也不抬。木然看着前方。淡淡说道。“不是,” 林若薰转过头。盯着这个男人。这个男人大半脸的被垂落的长发遮。眉心有一道狰狞的刀疤从发际宛延出來。沒來由的。她吓得后退了一步。就要摔倒之际。又被身边的人给推了一把。她这才稳住神。失声道。“哪。我要怎么回去。” 男人细长的眼缝白多黑少。这么近距离地看着。林若薰觉得。这个男人还是戴上面具看起來比较顺眼一点。不然真有点吓人。 他抱着手。“我沒有收到要送你回去的口信,” “那赵世子的意思是什么。”林若薰感觉到头顶的烈阳越发浓烈了。晒得她有点头晕眼花。开什么玩笑。不是粉身碎骨要來接她吗。为什么现在沒有接到口信。 男人的面孔陡然一紧。推开前面的人。就要离去。林若薰一把抓住他的衣襟。 “告诉我。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 男人不耐烦地推开她。“我到这里并不是为了寻找你。把蜡丸交给你只是顺带的。还有。不要随便提主子的名…” 尽管他俩的声音不算小。但很快被周身嘲杂的人声所淹沒了。 这让身在酒店二楼上面的赵绰飞什么也听不到。他在林若薰牵扯前面那个男人的时候就发生有些不寻常了。虽然那个男人一身普通老百姓的打扮。但赵绰飞却从他脸上看到一些不寻常的东西。那块宛延的刀疤不是普通人应有的。而且。他还跟林若薰似乎在激烈的争执。 赵绰飞低调地从楼梯口转下來。走出门口。这时候人声开始沸腾了。 为了不引起人群骚动。他沒有使用轻功。靠近林若薰的时候。这才发现慢了一步。人群中已不见那男人的身影。 他一把将林若薰从人群中抓了过來。瞪着她看了半天。然后松开手。想去寻找那个男人。但又怕林若薰会跑掉。稍一思索。便拉着她走到冰颜那两马车前面。拉开车门。将她塞了进去。然后对着冰颜说道。“麻烦冰颜侍妾帮忙看着她。我去去就來,” 冰颜往后缩了缩。看着狼狈的林若薰。讥俏地说道。 “想不到你还有这本事啊。居然当街跟别的男人亲亲我我的…” 林若薰心里是一塌糊涂。也懒得理会她,为什么是这样子呢,那个男人不來救她,那他还有什么更重要的事情要做。除了她,还有什么重要的。 不是粉身碎骨,必赴救之吗。为什么沒有。难道他还是在以后有安排呢。他是要自己继续等待吗。不能等了,她不能再等了,慕容飞宇随时都有可能把她扔到无底的深渊之中,她不想再过惶惶不安的日子了。 “冰颜姐姐,我现在有些口干,你帮我买一碗豆汁上來好不好。”林若薰低声下气地求道,现在赵绰飞也走开了,她真的不能再等下去了。 冰颜从鼻孔里轻哼了一声,你是什么身份,居然让我去买。 “我脚疼,你再忍忍吧,一会皇太子就要进城了,” 若不是刚才赵绰飞有交待,她恨不得现在就进宫去,谁愿意在这里等呢。 “好姐姐,看在咱们平日的情份上,你就行个方便吧,” 冰颜被她求得也烦了,她探出身子,刚好看到马车后面有家小店卖豆汁。 “你自己下去买吧,速去速來,就在哪边,” 冰颜料想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她也跑不掉,反正自己盯紧了就行了。 “好好,”林若薰掀开帘子就跳下來了。 店门不大,挤在一堆的华丽酒楼之间显得特别寒酸,林若薰背朝着马车,掏出了银子,“老板,來一碗豆汁,要甜的…來两碗吧,我拿到马车上去喝,上面还有一个姐姐要喝,我一会给您送碗过來,” 店主是一位老婆婆,满面堆笑,麻利地打好豆汁,然后把糖罐子往林若薰面前推了推,“姑娘自己放砂糖,喜欢甜就多放一点,端到马车上喝也可以,记得把碗送过來就好,” 林若薰一边放糖,边从衣袖里掏出那粒珍珠大小的褐色药丸捏碎…… “姐姐,帮打一下帘子,”林若薰笑盈盈地叫道,冰颜极不耐烦地掀开帘子,一碗洁白香浓的豆汁迎面而來。 “姐姐,我打了两碗,这天气怪热的,咱俩一人一碗,赶紧喝吧,我要赶着送碗回去,”林若薰说完,自己一仰脖子,咕嘟咕嘟地喝了个净光。 一扬碗底,灿然一笑,“快点喝,好香呢,” 冰颜咽了一下口水,原本她在这里烤了几个小时太阳,口中也是十分干渴,再加上林若薰声色并茂地饮用,她便是经不住诱惑了。端起碗來,细细抿了一口。果然香甜浓郁。便用另一只手掩住碗口。慢慢饮尽。喝完之后便将碗交给了林若薰。正想说声谢谢。突然发现意识模糊了起來。 林若薰忐忑地看着冰颜的反映。看到那只手无力地从帘子上面滑下去。心中便是暗中欢喜。将碗送还给店主婆婆。便如同燕子一般冲向了人群。 走其他出城路口吧。恐怕不那么好出城。今天皇太子回朝。守卫的士兵一定更卖力。她身上沒有户籍纸。根本不可能离开。那么。该怎么办。她先走得离马车远一点。将自己淹沒在人堆里。 正观望间。突然人群沸腾起來。骚动的百姓开始涌向城门口。高呼的声音一浪高过一浪。“太子殿下。太子殿下……” 林若薰被人流夹住。身不由己地往城门口移动。不得不紧紧抓住旁边的人才不能被挤倒了。 这时候。有两排整齐的士兵从城门口涌进來。他们手里举着黄色的旗帜。队伍中间。慕容飞宇全身盔甲地走在前面开路。林若薰心中一惊。慌忙蹲了下來。 队伍进行的很慢。仿佛皇太子有意要与百姓同欢庆。好在慕容飞宇正全神贯注望着前方。根本沒有注意到她。 林林立立的旗帜士兵之后。便是皇太子巨大而威武的十八匹马拉的辇车,这十八匹马都是披红挂彩,马头高昂,在车夫的驾驭下,整齐而又有缓慢地从城门口走了进來。 华丽而隆重的辇车,皇太子一身明黄的太子衮冕服,滚着明亮的金边,宽阔的衣摆上层层叠叠的涛浪滚滚。鎏金的玄靴踏在重红的地毯上面,尊贵而高上。 他一只手背负在身后,另一手频频向两旁的百姓招呼。 头顶是金色的阳光直泻而來,皇太子整个人笼罩上了一层华贵的金色,仿佛整个人金色的天国之中走來,盛气不容小觑。 车马所到之处,拜倒高呼喊成一片,林若薰也随着众人跪伏了下來,她微微仰起头,看着皇太子。 巨大的辇车滚到林若薰的面前,她正抬起头,突然,一道金色的光芒一闪而过,她吓意识地尖叫了一声,是那只猴子,直奔着皇太子而去。 她瞬间地明白了过來,高呼了一声,“有刺客,” 顿时,整个场面慌乱了起來,随着她的呼声喊起,数条人影朝辇车飞了过去。 周遭的百姓开骚乱起來,大家都纷纷像沒有头脑的苍蝇,四处抱头鼠窜。 这时候,周围的侍卫都围了过來,整个场景一片混乱,兵器的打斗声和哭爹喊娘的叫嚷声连成一片。 林若薰趁着混乱跑到城门口,假装成逃命的百姓,抱着头在士兵呆滞的瞬间挤了出去。一出城门口,她便是飞快地跑了出來。 眼下这个混乱肯定够慕容飞宇喝一壶了,不管抓不抓得到刺客,他都肯定被老皇帝骂,皇太子头一天回国,就出这种乱子,他这是有理也说不清了。 由于官道上來往的人太多,黄尘滚滚,林若薰掩着口鼻狂奔了一阵,找到了个有浓荫的大树底下,躺下來歇口气。 大燕国与大宋是交战的敌国,不管來來往往的马车有多少,肯定不会有去大宋的,即便是有,人家也不肯相告的,林若薰思虑良久,决定先自己步行前往,也许前方的路很遥远,但是,那总是一种光明的路,比呆在黑暗的地狱要好得多。 歇了很久,便是摘了一片巨大的芭蕉叶顶在头上,沿着官道往前走。 什么狗屁智慧和胆色,什么骑马……这些统统都是浮云,沒有这些,本小姐照样能生龙活虎地逃走。 散碎的银子身上带了一些,但这些也不够她买匹马逃走的。再说。想要也沒有。出了官道。一路向南走。很久都是荒芜的野地。看不到半个人烟。 靠着双脚果然走不快。快到天黑。她才远远地望着有一间茶棚。又累又饿的她。顿时眼前一头。便加快了脚步。她现在满头满脸都盖上了一层厚厚的黄土。手指在脸上一搓。便能搓出一个黄色的小泥丸出來。 茶棚的老伯已经收拾好了摊子。正准备要走了。林若薰此时又饥又渴。哪里肯放过这个机会。伸手拦住了。“老伯。有沒有吃的。我快饿死了……” 说完。便掏出一小块银子放到桌面上。老伯放下挑子。笑道。 “姑娘。你都快黑了。你这是要到哪里去啊。” “唉。老伯。我快渴死了。茶……” 老伯倒是个利索人。很快便打出一罐清水,递给她,说道,“你赶紧洗把脸吧,快跟个泥人似的。我这里刚好还剩下一块饼了,茶沒有了,就只剩清水了。你将就着吃一下…” 林若薰接过清水冲洗了一把脸,然后自己去舀了一碗水喝,老伯从桃子里拿出一块金黄的大饼子,递给她。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一章 狂暴王爷的女奴 第二十六章 香消魂散 她早已饿得前胸贴后背了,接过來就是大口咬了下去,混和着清水不嚼就直接往下咽,太饿了,什么也顾不上了。 “呵呵,你慢点吃,姑娘,你这是要去哪里啊,现在天色已晚,一个姑娘家的赶夜路不太好吧,”老伯和蔼地笑着。 很快,一张饼给全部吞了下去,林若薰这才觉得神情恢复了许多,老伯的话她也不是沒有想过,虽然一个姑娘家夜宿荒野很可怕,但是她宁可被虎狼吃掉,也绝不回城去。 “老伯,我是逃难出來的,现在也沒有地方可去……要不借您这个茶棚睡一晚上,我明天早上就走,” 这个茶棚,棚盖和四面都是用茅草扎的,虽然也有门窗和遮阳的顶棚,便也不是牢固的所在,不过也能勉强防御野物。 老伯迟疑了片刻,“这个,借你到是可以,我怕的是,你睡在这里不安全啊,” “沒事的,老伯,这里临近官道,夜里应该也时常有车辆來往,我不怕的,” 老伯便沒有再坚持,临走时将一把镰刀留给了她。 “睡的时候把门关严实了,我明天天不亮就会过來了……有事可以往后山跑呢,我家就在那边…要不,你去我家里将就一夜吧,” 林若薰抬头望了望那高大的山头,当即摇了摇头,她实在是累得一步也走不动了。 老伯沒有收她的银子,叮嘱了一翻便走了,这时候夜幕已经降临,林若薰满身满头都泥巴夹着汗水,实在是无法忍受,便顺着茶棚的后院找到了一条小溪。 就着朦胧的月色,把自己清净了个彻底,弯月似的镰刀就放在溪边的石头上面,给她壮胆。 回到茶棚,用长凳子抵住了大门。这间茶棚不大,里面就只容两张桌子,长条凳子都搁在桌子上面,林若薰从后院里拉过來一捆稻草铺在地上,再把后门关严实了。 倒是便是呼呼大睡,太累了,她根本沒有任何顾虑和恐惧,來不及想这些便是沉沉睡去了。 一直睡到下半夜,突然感觉到有些湿答答的东西腻在了身上,她一惊,顿时感觉凉意袭人。伸手一摸,黑暗中,满地都是水,这时候,又听见了轰隆隆的雷声夹杂着闪电一阵一阵在她头顶上炸开。 借着雪亮的闪电光,她看到雨水顺着门槛流了进來,虽然这门槛也不是普通百姓门那种石头的门槛,而是用茅草编织堆积在一起,根本是防不住水的。 头顶,哗啦啦的雨水冲涮着顶棚,不时有冰凉的水珠大颗地溅落到她头上。 什么叫做屋漏偏逢大雨,她此刻是深有体会了。 她拧干身上的雨水,把桌子上面的长条凳子拿下來,然后爬到上面坐着,电闪雷鸣之间,满屋里飘浮的都是稻草,简直惨不忍睹。 身上的衣裙虽然拧过了,但还是湿辘辘地粘在身上,头上不时有雨珠溅下來,冰凉的雨水顺着脖子往下水流。 再深的睡意也被赶走了,她突地想起贴身而带的那块布条,慌张从袖口的夹层里抽出來,袖子早就是湿透了,这布条手感触上去,也是湿湿一片,但是还有些粘粘的蜡脂在上面。 “轰,”又一阵雷鸣,她看了清楚,上面的字迹依然清晰,想必是全部被蜡裹上了一层,所以不怕湿了。 这便是又把布条捂到胸口,像珍宝一样护着,是啊,这是她的全部希望。 眼角颤抖着,热泪滚滚,子渊哥哥,我很快就要回到你身边了,你会不会惊喜异常,你知道我经历多大的磨难才回來的吗,可是,我不在乎,我只要能见到你,哪怕是死了也是值得的。 此刻,她便是全然忘记了为什么赵子渊沒有让人将她带回大宋的事情了。也许,他真的是为了国事而于儿女私情先不顾了,不管怎么样,既然能将这信送到她手上,说明他心里还是有自己的。 雷电交加之中,她仿佛又看到了子渊哥哥那张年轻而灿烂的笑容,在她前面翩然而跑,她紧随其后。执子之手,与子谐老,她嘴里默念着,哪怕是在这里孤寂的荒野,雷电咆哮的夜晚,她也不再害怕了。她执著的信念只有一个,那就是见到他,不顾一切地见到他。 在风雨之中,坐等天明。快到黎明十分,雷雨便停了下來,她从桌子上面爬了下來,外面天色已经放晴,远方的天际已经微露曙光。 她不禁欢呼雀跃了一翻,看來老天还是眷顾她的,如果一直阴雨绵绵,她是无法离开这里的,要快一点,她剩下的时间不多了,最好在慕容飞宇发觉之前,逃得远远的。 她在茶棚里。留了一两银子在桌子上面。昨晚老伯说是最后一张饼了。所以沒有收她的钱。对于老伯的善意。她自然是感激不尽。所以将全身的家当。分了一半留下。其实这一两银子。能买上百张饼了。 下过雨的路面十分地滑腻。都是黄色的泥浆。才走几步。便是仰头摔了一跤。 艰难地爬起來。觉得脚非常痛。找个块干净的石块坐下來。把鞋子脱下來。这才发现满脚都是大水泡。刚才一跤便是摔破了几个。溃口流着透明的液体。一碰便是钻心的痛。 她咧着嘴。滋了半天。才又重新穿鞋子。把黄泥巴抠干净。找了一截木棍握在手里。一瘸一拐地往前走。 这次学了个聪明。她不再走黄泥路了。而是寻找远一点的草地上走。 看着半干的草地。一脚踩下去。便会有湿湿的水渍渗透出來。泅湿了鞋底。 走了一个时辰。身子虽然被太阳晒干了。鞋底仍旧是湿的。脚板在鞋里滑來滑去的。破掉的水泡伤口被牵扯着痛彻心扉。 一想到赵子渊。她便又是泪水涟涟。将那带着布条的袖口又小心地贴在脸上。 來籍慰自己受伤的身体。 一上午走下來。她便是又累又渴了。昨天到今天。一整天。她就只吃了一张饼。路面上。那马蹄印下的脚窝子里。由于昨晚的雨而蓄了一窝子的水。忍不住有些心动。她嘴巴由于干涸而干裂着。她很渴。可是偏偏附近一条溪都沒有。放眼望过去。除了草还是草。 难道自己就要去喝这里脚窝子里的水吗,她咽一下水。艰难地捌过头去。 她知道自己现在一定是蓬头圬面。惨不忍睹。如果她的子渊哥哥看见了。会不会心疼死了。 干裂的嘴唇这才牵扯出一丝浅浅的笑容。虽然笑得很费力。但也是带着浓浓的幸福和期望。 鞋子脱下來。照着太阳底下晒晒。脚板被泡得发白了。水泡破了。又生出來几粒血泡。她看着都觉得吓人 晒了一会。便觉得头昏眼花的。站起來。晃了晃。怎么头这么沉。 突然地。有一队人马进入了她的视线。 她强撑着睁大了眼睛。但是却无法看清楚來人的容貌。瞬间。便是眼前一黑。 岭南王府。啸杀的愁云惨雾浓重地笼罩在所有人的心头。大家都把心悬起來。以防触犯到了王爷的霉点。在这一天里。已经连续有四五个倒霉的下人被赶出了王府。 王爷的怒气质已经上升到顶点。他们从來沒有看到王爷如此狂燥过。 皇太子回国的当日便遭到刺杀。作为京城侍卫的统领。慕容飞宇实在是难辞其疚。另一方面。不少朝臣背后议论纷纷。说岭南王是觊觎皇位所以才演出这场行刺的假戏。其目地是想让皇太子殡天……而他便是有机可乘……不管这场戏的结局如何。老皇帝龙颜大怒。当朝收回了岭南王的收有职权。令其悔过一年。 慕容飞宇沒有任何反驳。他几乎是沒有回旋的余地。这件事情确实是百密一疏。他对自己犯的错也坦言承认。 怏怏地回到王府。赵绰飞便有更惊耸的消息给他。 他紧住双拳。一张红木的大几被他一拳打得稀烂。手背上更是鲜血淋漓。眼里的黑眸燃着火红的炽焰。冷竣的脸更是阴森得可怕。“抓住她……往死里打,” 赵绰飞一僵。便是全力去办了。 有了乌骓的脚力,一切都很好办,他沒有花多大力气就找到了林若薰。 “王爷,她在发高烧……”赵绰飞抱着昏迷不醒的林若薰对慕容飞宇说道,脸上沒有任何表情。 慕容飞宇看着瘦弱的身躯,雪白的长裙上尽是黄色的泥圬,失去了鞋子的玉足上面伤痕瘰瘰,凌乱长发掩盖下,一脸布满的污秽小脸烧得通红,苍白的嘴唇干裂得快要流出血來。颤抖的睫毛,紧锁的眉头,脸上的表情甚是娇弱可怜。 原本积发在胸口的怒气在这一瞬间全部融化,他紧握的拳头微微颤抖着,一双眸子依然是冷得可怕。 “王爷,要怎么处理她……”赵绰飞面无表情地问道。 慕容飞宇艰难地转过身,沉声说道,“先送去医治,等病好后再來审问,” 赵绰飞望着慕容飞宇僵硬而冰凉的背影,默默地点头,然后转身离去。 “王爷,这是我派人从林姑娘贴身的衣袖里搜出來的,” 赵绰飞将那布条抖了抖,递给了慕容飞宇。事后那发现那几名刺客里,果然有一个是长疤的那位。 “若妹吾妻,吾心念之。粉身碎骨,必赴救之!” 十六个字,在慕容飞宇的眼里无限放大,他阴冷地笑道,“我说为何一直想回大宋呢,原來是有情郎在牵挂啊,” “王爷,在下认为林姑娘形踪十分可疑,先前她与那刺客便有接头,我看不如王爷将她交给皇上,这样便可以洗涮王爷的清白了,” 林若薰是大宋国的俘虏,当初他就觉得王爷不该留着她的,只是作为一位下属,他识时务地选择了沉默。事到如今,她既然不识好歹,联络奸细图谋行刺,如果不将她交出去,王爷就被她牵连了。 慕容飞宇沒有吭声,手里握着那张布条,一双薄唇抿得死死的。浑身散发一种死一般的阴冷之气,赵绰飞沒有再吭声。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一章 狂暴王爷的女奴 第二十七章 香消魂散(2) 他突然转过身,捏着那块布条大步走了出去,身后的赵绰飞怔了怔,也随后跟了上去。 “王爷,”正在一旁伺候的冬梅看见气势汹汹,怒气冲冲的慕容飞宇,惊得连连后退,慌忙叩见行礼。 “滚,”低低的吼声之后,冬梅瞬间闪得不人影。 宽厚的大掌一挥,那轻薄的帐纱被扯到一堆,帐中人已经恢复了整齐干净。 仍是俏丽动人,娇颜因为发烧而更加红润,显得粉面如同桃花般绽放。 樱红的小唇透着珠光般的柔润,微微张开着,轻轻呢喃。 惹得他内心一阵燥动,按纳不住便是俯身吻了上去。 昏迷中的林若薰,在自己的梦魇里,又看到期望已久的子渊哥哥。 他搂着她,为她擦去满脸的汗渍,轻声责备,“若妹,你怎地不乖乖等哥哥來接你,瞧你这身脏的,跟只小泥猴似的……” 她仰着幸福的小脸,仿佛跟着月光而动的月苋草,在他的温情注视下,她周身笼罩着一层浪漫而柔和的光辉。 他轻轻低下她,温暖地触碰她娇柔的嫩唇,她心中一颤,不太熟练地迎合了他的吸吮。 “唔……”她轻轻嘤咛了一声,慕容飞宇心中的欲望在瞬间暴发,他贪婪地吸吮着那充满芳香的玉泽,温柔而小巧的丁香小舌颤巍巍地探入了他的唇间。他用力一吸,便是加大了力气。 一双宽大的手掌也不顾上疼痛,焦燥地在她的纤腰间揉搓着。 显然,眼前的女人已经在他的热吻之下动了情,她仰着头,胸部不断地向前拱起。身体的本能在呼唤他,在渴望他。 站在门口的赵绰飞看到这幕,顿时怔住了,这结果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看到这一对纠缠在芙蓉帐里的两个人,他只好郁闷地退了出來。 “唔……”她又低低呢喃了一声,“子渊哥哥……子渊哥哥,” 这一声清晰的呼唤声如同一盆雪水当头浇在了慕容飞宇的头顶,将他浑身燃烧的燥热给瞬间冷却了,他望着怀里半眯着眼承欢的娇弱人儿,突地怒从中來,扣住她的衣领处,猛然一抬手,就将她扔到了地板上。 “砰”地一声闷响,赵绰飞大步而入,正撞到怒气冲冲的慕容飞宇直奔门外來。房间的地板上,一团白色的影子柔软地趴着,似乎了无生息。 赵绰飞怔了怔,拧身追了出來,“王爷……” 一个梦,恍恍忽忽的做了好长好长,赵子渊的脸在她面前清晰了又模糊,模糊了又清晰。真好,她终于从大燕的牢笼里逃脱出來了,她可以跟自己心爱的子渊哥哥相守相知了。 他的吻热烈而又甜美,将她羞怯的心潮一次一次地激起。 如果是在梦里,就这样死去的话,她也会觉得自己是幸福的。 可是梦毕竟是梦,总有醒的时候,在药汤的作用下,她糟然地睁开了双眼。 一间阴冷狭隘的小室,她的脸贴在冰凉的地板上,粗砺的石子硌得她的脸很痛,她艰难地撑着双手坐起來,空气中是腥臭难闻的气味。 “汪…汪……汪汪汪” 铁链的响动声带着激烈的狗吠把刚刚醒來的林若薰差点又吓晕过去。 她缩着身子下意识地退到墙根边,靠着冰凉粗糙的墙壁,开始细细的回忆着。 她的记忆停留在逃离燕京的雨夜,又似乎是雨渍的草地上,又仿佛是赵子渊的心动亲吻。 高高的墙壁上面,有一个碗口大的洞口,阳光从上面穿透进來。 她只能看到一条条笔直的光柱,穿过阴暗的牢房,落到漆黑的地上,不时有一只褐色的老鼠一窜而过,她吓得尖叫一声,然后全身紧崩地站立起來,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对面的黑暗中。 “汪…汪……汪汪汪” 又是一阵铁链磨动的声音,一双绿莹莹的凶光直盯着她,她得快要哭出來了。 这究竟是什么地方。是地狱。难道自己死了,下了地狱。 这是什么野兽。 正恍忽间,有听到细微的声音,仿佛來自前方。 “柔儿侍妾,王爷禁止任何人探视,您还是回去吧,” “让我进去看看吧,我沒有别的意思,只是她生着病,怕她万一病死了,这不也是你们的责任吗。” “柔……” “我说你呀,脑子要转个弯,你想想啊,王爷以前对林姑娘有多好,现在气头上才把她关到狗厩里,等稍后他气消了,还不是……” 听着这熟悉的声音,林若薰浑身一颤,顿时如坠地狱,所有的美梦和幻想全部都在瞬间崩塌了。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珍珠,纷纷滚落下來,是的,她沒有逃掉,原來是一直都沒有逃走,她被他又抓回來了。 什么子渊哥哥,沒有,什么也沒有,那只一场迷离的春梦而已,现在,只剩下一场冰凉而残酷的现实。 “吱呀”的声音响过之后,光线随之泻入。柔儿站了片刻,这才适应了这阴暗的空间,数排窄小阴暗的铁狗笼连接在一起,散发着阵阵恶臭,那些大狗听到动静,纷纷从铁笼里站起來,链子的磨擦声和低低的狗吠声让柔儿这个正常的人都吓飞了半条命。 她捂着鼻子站了半天,这才依稀看到尽头的笼子有一袭白色的身影。 谢天谢地,她总算醒了过來,柔儿长出了一口气。她走到林若薰的跟前。蹲了下來。从食盒里拿出一点馒头和一碗水从铁栏杆的缝隙间递了进來。 “林姑娘。过來吃一点吧,”她温和地说道。林若薰呆滞的脸上看不任何表情。她死死地咬着嘴唇。对柔儿的话沒有半点反映。 柔儿伸出手。试图安抚她。可惜林若薰紧缩着身子。远远地避开了。 “林姑娘。我是好意的。你不要害怕。我不会害你的。唉。王爷这个人。就是这样。虽然对你下如此狠的手。但他的心里也好过不到哪里去。他对你一心一意。你却是背着他生了如此大的事。你知不知道他有多痛心啊,”柔儿自顾自地说道。像是劝说。又像是感慨。 “林姑娘。如果你心里真的念着王爷的半点好。就该心里向着他。不然以后的日子不好过……” 柔儿又絮絮叨叨地说了半晌。见林若薰一点反映也沒有。只好长叹了一口气。 站起了身。 “林姑娘。我的话就说到这里了。听不听在你。我会抽空來看你的。你要吃东西,不然,我有办法都沒处使了……” “哐咣”的关门声响过之后,牢狱里又恢复了阴暗。 很快,一只只灰色的老鼠从角落里窜出來,将林若薰面前的白馒头连拖带咬的给干掉了,一些不甘愿的大狗,发出警告的低吠,林若薰的尖叫声拉长,传得好远。 慕容飞宇像石头一样伫立在牢狱的出口,看着柔儿远去的身影,他刚想叫住她,突然耳边就是林若薰尖锐的惊叫声,这一声声像刀子一样割在他的心脏上面,为什么会这么痛,为什么会这么痛。他捂住胸口,真实地感觉了它的抽搐。 该死的,为什么会这么痛,为了一个背叛他的下贱女人,他真的动了心吗。不,不会的,他从來都是铁石心肠的,他的心从來只为一个人而动,那就是雪儿,是他的雪儿,怎么会这个叛逆的大宋女人。 “把她绑到刑室來……”他暴喝一声,惊得一旁的赵绰飞耳朵直轰鸣。 “是,王爷,”他急促的步子迅速离开。 “林姑娘,对不住了,”赵绰飞将林若薰绑在吊起的铁链上面。 她沒有反抗,沒有挣扎,也沒有任何反映,仿佛赵绰飞现在绑的这个人是跟自己毫不相干的。她漠然地睁着眼睛,仿佛看到自己的灵魂离开了自己的身体,然后在天空里飘飞起來。 慕容飞宇依旧是那身玄色的长袍,眼里是嗜血的杀气,他望着她,咬牙切齿,她竟然敢背叛他。他绝对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背叛他的人,他手里的长鞭已经捏着紧紧的。 他用鞭鞘抵住她的下巴,低沉地问道,“告诉我,是谁派你來的,是谁指使你杀皇太子的……还有,你的同党在哪里。” 她转过头,一双空洞的眸子呆滞,她看到自己的魂魄飘浮了绿色的草地上,然后一直向前飘啊飘啊……要回家了吗。她苍白的小脸露出一丝浅浅的微笑。 而那抹微笑在慕容飞宇的眼里,变成了轻蔑的嘲笑,他的眸子有燃烧的火焰在跳动,他死死抵住她的细嫩喉咙,强烈地低吼道,“你为什么要背叛我。到底是谁。你这个贱女人……” 慕容飞宇的嘶吼,恼怒在她的眼里仿佛变成空气,她的意识里,只有她自己的魂魄,穿过草原,越过高山,飞向她熟悉的故土,飞到她日思夜想的子渊哥哥身边。她的微笑在瞬间变得甜美而灿烂,她望着幻景中子渊哥哥那飘逸的身影和熟悉的笑容,心中是满满的幸福。 “子渊哥哥。子渊哥哥……” 这单纯而甜蜜的呼唤。一声比一声更为急切。慕容飞宇浑身一疆。瞬间。他的怒气燃烧了最高点。 “把她的脸遮起來……”他不想再看到。这张酷似雪儿的脸。抑或是他已不忍心。或者下不了手。只有遮上了她。他才能恣意地发泄自己的怒气。 “子渊哥哥。子渊哥哥……” 一声一声呼唤像刀子穿刺进了他疼痛的心脏。他扬起手中的长鞭。呼啸而去。 几鞭下去。他的整个手臂都在颤抖。仿佛那打在的不是她的身上。而是抽在他的心脏上。 “子渊哥哥。子渊哥哥……” 那声音慢慢变微。但依然坚定而清晰。 那身洁白的长裙已被血污溅满。那娇弱的身子血肉模糊。在不停地抽搐着。 然后。她沒有喊一声疼。沒有求一声饶。也沒有一声哭闹。 他仍然在疯狂地肆虐。他几乎是失去理智地抽打着。 站在一旁的赵绰飞从來沒有看到慕容飞宇如此失态过。他哪里像在审犯人。这完全是在发疯啊。毕竟林若薰是一个姑娘家。照这样打下去。迟早会打成一堆烂肉。哪里还有命在。他想上前阻拦。却又怕惹得王爷更回生气。 直到那躯身体再也沒有任何声音发出來,他还在抽,只是抽出去的鞭子,轻飘飘的,失去了霸道的力气。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一章 狂暴王爷的女奴 第二十八章 香消魂散(3) 那罩在她脸上的面纱突然滑落了下來,轻飘飘地被呼啸而來的长鞭卷去,那精致而苍白的面孔也在瞬间垂落下來,倒翻下來的长发缓缓倾泻而垂,仿佛失去生命的触须,只剩下一片死亡的苍白。 所有的力气在瞬间被抽干蚀尽,他,巨大的身躯像虚脱般地跌坐了下來。 “王爷,林姑娘,怕是已经死了……”赵绰飞轻声说道。 “救……快点救她,”狂颠的怒吼响彻了王府的上空。 他抱着她,以最快的速度从囚室里奔出來,她的头斜斜地靠在他的胸口,脸上带着浅浅的微笑,仿佛那场美好的梦永远地凝固在了她的世界里。是的,她从此可以解脱了。她的魂魄可以自由在飞翔了,她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地回到子渊哥哥的怀抱了。在爱情面前,生命何其卑微。 慕容飞宇的心一直在颤抖,他的脑子从來沒有这么混乱过來,雪白的裙早已经红得滴血,那醒目的红一直映到他的心里去。 他亲手揭开那血肉和裙布混和在一起的时候,他的心都快痛麻木了。 “王爷,贱妾來吧~”立在一旁的柔儿实在是看不过去了,她从來沒有看到他如此颠狂,如此慌乱,如此失态过。她知道,再这样僵持下去,林若薰醒來的机会便是减少了几分。 他什么也顾不上了,将头埋在她的怀里,失声嘶吼起來。他像疯子一样舔着她伤口里流出來的血,一点一点地舔干净,然后咽下去。向來素爱干净的他,此时把自己弄脸上全是血污,身上手上全部是鲜血。 柔儿无奈地叹了口气,朝赵绰飞使了一个眼神,赵绰飞心领神会,上前朝着慕容飞雪的后颈处,估着深浅用力劈了下去。 这颠狂了一个多时辰的高大身躯才软软地趴了下去。赵绰飞将他抗着离开,到了另一间房里。 柔儿这才请出了大夫,赶紧给林若薰治伤。 大夫进去之后,很快便出來,向柔儿拱了拱手,“在下已经尽了全力,这恐怕很难……你们有什么要说的话,尽快说吧,” 说完,大夫便是大步走了出去。闻讯赶來的冬梅一听这消息,当场惊得哭了出來,林若薰活着的时候,待她不薄,她念着这么好的一个姑娘就这么死了,心里非常难过。 “别哭了,冬梅,你在这里守着林姑娘,我进一趟宫,求求齐嫔娘娘,看看能不能派一个太医过來。沒事的,你先给她换身衣裳,唉,真是可怜见的……”柔儿说完,便是急急地抽身而去。 慕容飞宇醒來的时候,天色已黑,他瞪大眼睛,后颈处疼痛难忍。 “赵绰飞,赵绰飞……” 下一秒,赵绰飞笔挺地立在他面前,他一巴掌挥过去,“臭小子,长能耐了,竟然敢对本王动手了,” 这巴掌不轻不重,赵绰飞生生地受着,受完后还站得笔直,“王爷,请原谅属下的冒犯,不然的话,林姑娘她性命不保……” 慕容飞宇瞬间醒悟过來,他猛地站起身,朝卧室走过去。 “王爷,”是冬梅带着哭腔的微弱声音,他不耐地挥了挥手,冬梅悄无声息地退了下去。 “王爷,柔儿姑娘去请了太医过來治伤,林姑娘暂时沒有性命之忧,但是,太医说,她暂时不会醒过來”赵绰飞认真地汇报。 她小小的身躯在躺偌大的床铺之上,显得特别娇小,脸色煞白得吓人,精致的美目紧闭着,只有那张小巧的樱唇微张,下唇依然红肿,那显然是用力的紧咬所致。 他心生怜惜,伸手轻轻抚了上去,然而她是沒有任何知觉,仿佛一具已经死去的尸体,看不到任何生气。 她死了吗。她会死吗。他将洁白细软的柔荑紧紧地握在手里,反复地揉搓着,你为什么这么傻呢,那个男人真的那么好,让你拼着命也要往回跑吗。 他将那双冰凉地小手贴在自己的脸上,闭上双眼,往事历历在目。 他想起第一次在校场见到她的时候,她像一头精明而狡猾的小兽,将自己的小脸涂上泥污,怕被别的男人看上。 他想起第一次带她进皇宫,撞到太子妃偷情的场景,她吓得大惊失色,满脸通红,像一只受惊的小白兔慌不择路地撞进他的怀里。 他想在月夜下吻得如痴如醉,他热血喷张,她却傻傻的,不知所措。 他想起第一次带她去学骑马,她差点摔死,还挣扎着坦护别人,“王爷,不要杀他们……” 她在他的心里,宛如一朵纯洁而晶莹的百合花,清纯而充满的清香。就像第一次带她出去赴宴的那晚,他看她的第一眼,就深深地烙进了他的心里。 “王爷,贱妾带给林姑娘上药了,”柔儿轻轻行了一礼,她身后的侍女端着御医调治好的伤药。 “把药放在这里吧,我自己來,”他沒有回头,淡淡地说道。 “可是……”柔儿想到。眼前这个男人身份尊贵。从來沒有做过这种伺候别人的活。他又素爱洁净。怕这血痕瘰瘰的身躯会让他难受。 “去吧,”他依然淡淡说道。但这次语气里却是带上不容商量的威严。 柔儿放下药。然后福了又福。便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他轻轻地解开她的衣衫。那柔软的丝绸瞬间滑落。原本细白嫩滑的肌肤上面。 被一道道赫人的鞭伤弄得惨不忍睹。他强忍着内心的疼痛。冰凉的玉棒在他手里不停地颤抖着。淡黄色的药膏被玉棒沾上。然后轻轻地涂抹在刚刚结痂的伤口处。药物的刺激引得她一阵阵轻微的痉挛。他停了下來。放下药膏。走到门口。 望着漆黑的夜空。长啸了一声。她痛。她疼。他无法再继续下去了。 回头又吩咐侍女。让柔儿过來帮她涂药膏。他号称是最坚硬的心肠。却是无法再面对一个女人的疼痛。 岭南王府的书室里。慕容飞宇正伏案书写着。手下的字有点不得力。耳朵里却是捕捉着卧室里的动静。 已经十天了。她身上的伤势好得差不多了。但却仍然是昏迷不醒。御医说。她是自己不愿意醒來,她自己想要放弃生命。为什么这么傻,连命都不要了,她以前不是这样的,她一直很顽强,顽强地寻找每一次逃跑的机会。 在他的印象中,她不知道逃了多少次了。 一条黑影瞬间从窗子里飘了进來,慕容飞宇皱了皱,“绰飞,你就不知道走大门口吗。” 赵绰飞一怔,他向來跳窗跳习惯了,都忘了有门这一回事了。 “王爷,那活着的两名刺客,要不要交给刑部。” “有沒有查出來,她跟赵子渊是什么关系。” “王爷,赵子渊是大宋皇世子,是个文弱的书生,不知何故被派到军队,似乎官阶不大,林姑娘倒是当朝宰相的千金,跟赵子渊从小就订了婚约……” “那她是不是有预谋地混到俘虏里面的。” “不是,似乎所有的刺客由一个叫做阴面书生的耍猴人指挥。林姑娘,她如此尊贵的身份,应该不至于会担任如此危险的工作吧,属下问过几名刺客,他们均不认识她,而且,他们似乎并不是听命于赵子渊,而是大宋皇室的枢密机关,直接归皇帝管理……” “嗯,明白了,你把几名刺客送到刑部去吧,林姑娘的事情暂时不要张扬出去,她的身份最好沒有别人知道。” 赵绰飞行礼告辞,转瞬间,他又从窗子口纵了出去。 慕容飞宇怔了半天,这便听到卧室依稀有声音传出,他心中一动,便快速绕了过來。 暖色的芙容帐内,漆黑如浓绸的秀发上面,是一张精致的俏脸,这张脸日益恢复了红润,浓密的睫毛如同黑色的鸦翅深深遮住了那双盈盈的水眸,小小的樱唇也恢复了柔润光泽。 她似乎梦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双手紧紧拽住被角,满脸都是惊恐的梦魇。 额角的汗珠滚滚滑落,嘴里含糊不清地呢喃道,“不要,不要过來……” 他将她抱起來,将她额角的汗珠擦去,低沉地唤道,“薰儿……” 喊出这个名字的一瞬间,他自己也呆住了,为什么会是薰儿,而不是他的雪儿。 昏黄的烛光轻轻摇曳着,满帐都是暖色的朦胧,他轻轻抱着她,像抱着一件精致的宝物,睁着眼等待天明。 “薰儿……你要醒过來,”他将她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日复一日地呼唤着,试图将她从她的世界里唤醒过來。 “薰儿……只要你能醒过來,我便送你走,从此天涯海角,任你离去,” 他的声音带着低低的暗哑,他惊奇地发现她的睫毛在微微颤抖,大颗的泪水从眼角弥漫出來。他一怔,便是兴奋地喊了出來,“薰儿……薰儿……”久违的幸福感,从他心里涌出來,多少年來,至少雪儿离去后,他再也沒有这样被感动过。 那是一个美好的清晨,她睁开了眼睛,淡淡的晨光从窗子外面照射进來。 她支起下巴,喃喃道,“我是死了,还是活着。” 她环顾四周,依然是熟悉的卧室,是的,她沒有死,也沒有逃走。 命中注定,她无法逃脱,正如他曾经说过的,“你永远无法逃出我的掌心,” 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地响起,她下意识转过头。 依然是那张霸气而精致的面孔,依然是冷酷得拒人千里之外,深邃阴冷的眸子永远让人无法看透。下意识地,她别过脸去,不想再看这张面孔,他是她心里的痛,哪怕是死了,她也不想再看到他。 淡淡的惊喜瞬间凝固在他的俊脸上,他明白了,她不肯原谅他,或者是说,她并不想见他。如果她是清醒着的,肯定不会让他拥抱着睡了一个多月,这长时间努力构建起來的亲密在瞬间崩塌了。 如同一尊石像在门口凝固了,半晌,他便转身离去。 不久,柔儿便飘然而至,她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林姑娘醒來了,” 林若薰挣扎着坐起來,微笑着向她点了点头,“多谢姐姐一直以來的细心照料,我好多了,” 柔儿在她身边坐了,伸手抚着她滑滑的长发,柔声说道,“其实不是我,是王爷一直照顾你,他衣不解带,日夜守护……唉,你不知道王爷的心……”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一章 狂暴王爷的女奴 第二十九章 香消魂散(4) “姐姐,不要说了,带我离开这间屋子吧,我厌恶这里,”林若薰打断了柔儿的话,挣扎着跳下床來,由于太长时间不走路,跳下來的时候差点摔倒,低低的惊呼了一声,这时候,门口又出现了一条焦急的人影。 林若薰假装视而不见,倔强地站在阳光中不再吭声,直到听到脚步声远处,才回身來,对着柔儿说道,“姐姐带我离开这里吧,” 三日后,林若薰已经能行走自如了,只是,他们之间的关系彻底地毁灭了。 她远远地望着他,便会急急地躲开,她不再出现在他有可能出现的任何地方。 他只能在夜里,趁她熟睡之际,默在窗子跟前,偷看她熟睡的模样。 他知道也许自己真的伤她太重了,她再也不肯原谅他了。 有些错误一旦犯下,便是再也无法挽回了。即使是说对不起,也不能回头來过的。再或者,她的心里从來就沒有过他,一切都是他自以为是的幻觉。 权衡再三,他决定放她离去,“绰飞,你准备好乌骓,明日送她回大宋,” “王爷,那是您的坐骑,它可是跟您多少年了,这不行……”赵绰飞急急劝解,明知是徒劳的,但还是极力挽留。 “去吧,本王自有分寸,”慕容飞宇的口气很坚定,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林若薰望着眼前的乌骓,当下便认为这是慕容飞宇再一次精心策划的游戏。他喜欢玩弄她,把她当成玩偶一样,当成一种闲暇的娱乐。她决不再做他的玩偶。 “上马吧,林姑娘,王爷要放你走,”赵绰飞重复了五次,他简直搞不懂眼前这位看似聪明,却又有点白痴的姑娘,要知道,王爷的好脾气不是常见的。逃跑的机会就在眼前,她还不知道把握。 林若薰头一扭,“你骗我,他怎么可能会放我走。像他那样嗜血凶残的人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好心,会轻易放我走,我不再信他了……” 突地,眼前一黑,她抬起头,正对上他冷漠的黑眸,他脾气再好,也经不过她这样的挑恤,何况,他脾气原本也不好。 他扣住她的衣襟,伸手扬起一道布条。嘴边泛着冰凉的讥诮。急促地说道。 “以前不让你走。是因为本王觉得你是个纯洁的女人。可是。这个告诉我。你是个下贱的银妇。所以你滚得越远越好。永远不要再出现在本王的视线中……” 说完。手一松。他大步地离去。林若薰弯下腰。捡起那张单薄的布条。像救命稻草地一样的捂在胸口。那是子渊哥哥给她留下的唯一的信物。好吧。我是下贱。我是银妇。只要我能跟子渊哥哥在一起。你怎么骂我都行。 她悄然抹去了眼角的泪。然后毅然上了马背。 赵绰飞将一包干粮和皮水袋挂在马背上。然后扬了扬马鞭。乌骓扬蹄而起。 听着这有节奏的熟悉马蹄声。慕容飞宇的心在一点一点地往下沉。他仰着头。望着湛蓝的天际。白云悠悠…… 顺利地出了城。顺利地上了官道。顺利地朝着大宋的方向奔驰了一天。林若薰这才醒悟过來。这一次。他真的让她走了。 渴了。就喝水袋里的水。饿了。就能充足的干粮吃。赵绰飞很细心。所有的东西都给准备好了。布袋里还有加厚的衣裳。 五天五夜。她终于回到了她熟悉的疆域。看着眼前來來往往的大宋子民。从他们身上熟悉的装束。她感觉到温暖和踏实。她终于回來了。 她几乎以为这是一场梦境。正如同她最初穿越到这个世界來的时候那样。那样迷迷糊糊的。那个时候。这具身体才三岁。小小的。非常可爱。家里人也非常疼爱她。直到后來。林夫人又有了几位子女以后。对她的专宠才渐渐淡淡了下來。 在那样的环境中长大。她已经习惯了把他们当作家人來对待。在这个陌生的时空里。只有这一家人才是她永恒的归宿。 她记得被俘虏的那个时候。天气乍暖还冷。她身上还穿着单薄的夹袄。后來。也不知道关押了多久。转來转去的。沒有了时间观念。现在回到这里。天气也开始慢慢转冷了。 虽然离开家才短短的几个月。她经历了多少生与死的边沿。每一次都那么惊心动魄。如今,总算是死里逃生了。她掉转马头,向着北方深深地望了一眼,别了,这场可怕的恶梦。 然后一转身,策马进了汴梁城。 依然熟悉的街道上行人如织,街头上熟习的百姓穿着打扮让她心头觉得特别亲切。她从马背上跳下來,把乌骓牵在手里,在人流中穿梭,去感受那份浓烈的乡情。 來來往往的车辆,在午后的阳光下,咯吱咯吱地响着。 马路两旁的树杆上面,挂满了大红的灯笼,她这才猛然想起,今天便是中秋节了,是啊,她回來的正是时候,中秋节,月圆人团圆。她有点小小的兴奋,又跨上马背,去熟习的五堂口买了娘亲最爱吃的桂花糕,又买了两盒爹爹最喜欢吃的莲茸糕,最后买了一大盒子的月饼,几个妹妹弟弟们一定非常喜欢。 她拎着这盒月饼,骑着乌骓,从她小时候最熟悉的巷子抄近路回了家。 远远地,她便看到家门口停着一辆华丽的马车,红黄相间的印花顶蓬,红漆的车厢。看着看着,她便是心头一激,一阵甜蜜涌上了心头。幸好当初回來的时候选择了先回家,而不是去军队寻他。这辆马车是王府的,是他的专用马车,以前多少次,他用这辆车载她去杏林玩耍,去参加庙会。 难道他知道自己回來了,所以就先过來了。 心中按纳不住的狂喜,看着大门还敞着,就直接驱赶着乌骓大步流星地奔了进去。 随便反映过來的门房,叫嚷着跟了上來。他们沒有认出來这马上的人是他家的大小姐,只是这马來的太唐突了,他们还來不及阻拦,连人带马已经进了府。 林若薰带着满心的欢喜和幸福的幻想从马背上跳下來,然后将缰绳交给目瞪口呆的家仆,自己便笑盈盈地抱着饼盒迈进了大厅。 在她进门的那一瞬间,全家七口人和众丫鬟仆人们顿时眼睛都直了,似乎方才的笑容还凝固在脸上,來不及撤去,就变了惊愕,恍然,紧张,尴尬… 林若薰望着那熟悉的背影,是他,是我的子渊哥哥。虽然他身上沒有再穿雪白的长衫,但这红黑相交的锦袍穿在他的欣长的身形上,依然是挺拨飘逸,俊气天气。 他也捕捉到了众人的异状,缓缓转过身來,林若薰心中的幻像与现实在这里重叠了。她激动得泪流满面,心中的千言万语在此刻化作了无语凝噎。他沒有变,似乎一也沒有变。依然是那样英俊的轮廓。那样灿烂的笑容。他站在那里无限放大。将她的整个世界占得满满的。仿佛此时此刻这个世界就剩下他和她了。 她很想不顾一切地扑到他的怀里。向她诉说这三年來的相思之情。还有这近半年來受到的苦难。她想问他。他过得好不好。有沒有想她。身体有沒有恢复。 可是她不能。她毕竟还沒有嫁给他。这于礼不符。头一天回家。还有父母双亲还有姐妹需要照顾。 很快。她反映过來。擦了几下眼泪。举着神盒给父母亲跪了下來。 “不孝女回來给娘亲和爹爹赔罪了……” 她泣不成声。当初。是她不顾一切。跟爹娘闹翻了执意要前去寻找赵子渊的。 她知道。爹爹和娘亲一定是伤透了心。断是不会原谅她了。 半晌。大厅里沒有任何声音。她知道爹爹和娘亲都在生她的气。她跪着。一动不敢动。她知道自己错了。而且错得很离谱。 “唉,”是她的宰相爹爹的叹息。很有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感慨。 “带小姐下去休息吧。看看,看看,这堂堂宰相家的千金,穿成什么样了,”是娘亲的尖锐责怪。 林若薰低头看到了自己满身尘土的装束,沒有吭声,她放下饼盒,向爹娘行了礼,便退了下去。 临走时,她深深地望了他一眼,而他却轻轻将脸转过去了。 林若薰不傻,她从家里人的表情看來了对自己的不满,那是一种相当冷漠的反映,似乎她原本不该出现在这里一样。沒有人一个來关心她是否受了伤,是否肚子饿了,这段时间在外面受了什么遭遇,似乎这些并不重要,她转身之后,身后的他们居然开始了愉快的聊天,就像以前的每一天一样,全家团聚在一起,开心地吃吃喝喝开玩笑打闹。 可是,现在,显然她被排除在外了。 她咬紧牙关,任泪珠子似断线珍珠般的往下掉落。 走了半晌,她站住了,问着前面带路的刘妈,“刘妈,我的房间不在这里啊,你是不是走错了,” 刘妈淡淡说道,“大小姐的闺房现在二小姐住着,所以,老身现在带大小姐去客房暂住,若是大小姐觉得有何不妥,可以去请示一下夫人…” 林若薰惊愕地张着嘴,半天沒有说出话來了,她顺从地点了点头,跟在刘妈身后向偏院的客房走去。离家半年,真的被遗弃了,现在居然沦落到了住客房的境地。 毕竟是宰相家,客房也不差,虽然不如自己原來的闺房宽阔舒适。但这终究是自己的家,是自己从小生活到大的地方。 趁着自己沐浴的空当,刘妈又利索地把她的旧衣裳都搬了过來,放在客房里。 林若薰披着裕袍,擦着濡湿的头发从浴室里走出來,想着只要自己真心实意地悔过,爹娘一定会原谅自己的。 也许事情并不像林若薰想的那么简单,她一直睡到圆月高挂,家人似乎将她忘记了,还是怕打扰她休息。 她换了一身稍微喜庆一点的长裙,毕竟是中秋节,第一次回家來,不能扫了大家的兴。头发还沒有干透,就这么束了,丢在背后,悄无声息地从院子里走了出來。 明晃晃的银轮未圆将圆,将墨蓝的天际照如同明亮干净,一丝云彩也沒有。 整座林府静悄悄的,偶尔隔四五步便可以看到红红的小灯笼一盏,在风下轻轻飘荡。 绿树红花被月光渡了一层朦胧的银辉,这景相看起來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她站在西院门口,远远地看到全家人都围坐在圆桌前面愉快地赏月吃饼,看起來并沒有因为她的缺席而给任何人带來不愉快。父亲的那两房小妾,打扮得花枝招展,她们极力地讨好着林夫人,隔的距离不远,所有声音都会飘了过來,让林若薰能听得一清二楚。 “姐姐,依贱妾看啊,林若薰那丫头,还是赶走得了,反正她又不是你亲生的。养了她十多年,居然一点都不听你的话,说跑就跑了,当着你们说是去找赵世子,谁知道她暗地里做什么去了……留着她就是败坏老爷的名声…”那姨娘巧言吝色,林夫人不动声色。 另一位姨娘接着说道,“是啊,二小姐对赵世子也情有独钟,毕竟二小姐是您亲生的,姐姐要掂量掂量,贱妾听说但凡是被送到燕军中的女奴,哎呀,那个脏啊。燕人高大粗鄙,生得跟虎狼似的,你说那些多么男人天天给轮着糟践,这赵世子怎么肯要她……”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一章 狂暴王爷的女奴 第三十章 身在红尘 “是啊是啊,这身子指不定多肮脏了,哎哟,污秽啊,比青楼的姑娘还脏,” 林若薰听到这里,心里一紧,委曲的泪水便是簌簌地往下掉,身子一软,便是跌坐在地,原本在她们的心中,自己居然是这么的不堪,难道她们以为自己也做了军妓了么,也难怪她们会这么想,当时跟她一起被俘的女孩们,除了她以外,哪个不是被数百个男人糟践了,真是屈辱啊。 正恍然间,一阵脚步声从远处传过來,由于她跌在草丛中,周围都是半人高的牡丹花树,此时影影绰绰的将她给遮住了,半分月光都沒有照到她身上來。 “子渊哥哥,我大姐回來了,你会不会跟他重修旧好……”林若薰心中一颤,那是她二妹林若惠的声音,林若惠只比她小两岁,但发育得非常早,才十四岁就比她高半个头,体型也是凹凸有致。只是声音中还微微透成不成熟的语调。 赵子渊在她身边不紧不慢地走着,沒有吭声。 林若惠却是不依了,她上前一步拦在赵子渊的面前,娇嗔地说道。“说嘛。你也知道的。大姐她是捡來的。根本不是我们林家的人。如今又把名声给搞臭了。难不成你想娶一个声名狼藉的女人回家,即使是你愿意。这将來也会成为他们的笑柄的……” 林若惠语音未落。赵子渊打断了她的话。他扶着她的肩头。认真说道。 “若妹。现在你大姐刚刚回府。你们千万不要给她任何负面的影响。还有。我答应你的事情。我一定会做的…” 若妹,林若薰心中一抽。原來她也是若妹。心中一阵苦笑。 “唔…”一阵销魂的嘤咛。林若惠已经将身子挺起。勾着赵子渊的脖子吻了上去。看着这一对月下亲密的影子。林若薰剧烈地痛疼着。好痛。真的好痛。连他也开始嫌弃她了。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子渊哥哥。我是清白的。我的身子是清白的。林若薰挣扎着站起來。向这对影子扑了过去。 “啊,”林若惠吓得尖叫了一声。待她看清楚是林若薰以后,神情这才安然了一点,她仍旧是牵着赵子渊的手,故意炫耀似的挑恤。 “林若薰,如果你识相的话,咱们以后还是姐妹,如果不识相的话,别怪我无情了……”月光下,她脸上兴奋的红潮还未褪尽,虽然明明是抢姐姐的情人,但她依然是镇定自若,仿佛是一件天经地意的事情。 “二妹,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无耻了,难道你不知道子渊哥哥是姐姐的未婚夫吗,”林若薰感觉到自己的心破了一个缺口,血开始一点一点地流着。她直直地盯着这个从小看到大的二妹,从小她似乎就不安份,什么都跟自己抢,跟自己争,可是自己却一直忍让着。什么东西都可以给她,唯独爱情不可以。 林若惠听完她的话,像一只斗红了眼的小公鸡,虽然明明是自己不对,但她这个人向來是得理不饶人,子渊哥哥英俊过人,而且还是赵王爷的嫡长子,这是她从小的钦慕,如今好不容易有机会得到手,她怎么能轻易放弃,更何况眼前的这个女人根本不是她的亲姐姐。 “二妹,啊呸,像你这么肮脏龌龊的女人跟妓女有何区别,能怎么配做我的大姐,以后不许你再这样叫我,我林家沒有你这种伤风败俗的女人。还有啊,别子渊哥哥前子渊哥后的叫了,他,他,喜欢的是我,我们,我们…”她突然脸上现出一抹艳红,急急地摇着赵子渊的手,说道,“子渊哥呵,告诉她,你不要她了,你说过,只喜欢我的一个人的,你只娶我一个人的,而且,我的身子都给了你了……” 林若惠的话如同一声惊雷,将林若薰的全部希望和梦想给劈得支离破碎,她看着赵子渊的脸,那张英俊过人的脸上,她再看不到任何跟爱情有关的梦想了。她的心碎了,碎成一块一块的,血淋淋地落了一地。 她死死地咬着下唇,眼里的泪水早就决堤成河,然而,她依旧有一丝小小的希望,希望他能说,那不是真的。 可惜,赵子渊怔了半天,拉着林若惠的手劝说道,“你先回避一下,我同她好好谈谈……” “不,我不走……”林若惠固执地说道。 “告诉我,这是不是真的,我想亲口听你说出來……”她竭力地压抑自己的哭声,努力地想把泪水倒回眼眶里,可是,总也倒不完。 赵子渊静了半晌,终于沉重地点了点头。 林若薰摇了摇头,举起巴掌狠狠地抽了他一耳朵,“啪”一声巨响,惊动后院赏月的家人,众人疑惑着往外走过來。 林若薰沿着小路跌跌撞撞地跑走了。 希望,梦想,亲情,爱情,她生命中一切美好的东西在一瞬间全部崩塌。 是的,所有的一切全部都不存在了,她原本就是不属于这里的。 是的,她只是这个时空的过客,匆匆而來也该匆匆而去。 眼里纵横的泪水挡住了她的去路,她跌倒了,又爬起來,爬起來了,又在浑然中跌倒。 是的,沒有人再在意她了,无论她的死活病痛,都不再跟这个家庭有何牵连了。 回到那间原本不属于她的客房,她简单地收拾了一下,然后绕到马厩,倒是深通人性的乌骓见到她的出现,发出低低的咴叫声。她摸了摸它的头,给它喂了最后一把草料,然后牵着它离开了这个不再挽留她的地方。 空落落的街道,在月光的照耀下,显得陌生而阴冷,她勾嘴角,露出一丝冰冷的苦笑,自己日夜梦想的地方,也不过如此而已。 远处的夜空,不时有绚烂的烟花升到空中,一声巨响以后,美丽的烟花纷纷化作漫花飞舞银花,闪耀的银花变成五彩缤纷的四个字,合家欢乐,瞬间的翻飞之后,便化作尘埃迅速消失在夜空里。 合家欢乐么,用烟花打造的合家欢乐,再绚丽再夺目再瑰艳,也只有短短的一瞬而已,可笑可悲的众生。 一座小小的庵堂位于汴梁城以西的西凤山上,与此山遥遥相望的,是对面山峰有名的相国寺,常年烟火不断,香客如织。林若薰穿着一身灰白的僧袍,站在庵堂的门口,遥望着对山的相国寺,想得发了呆。 这位小庵堂小得连名字都沒有,除了两名日夜做课的老尼,这庵里再沒有其他活物了。沉重的木鱼声日日夜夜在群峰峻岭之间回荡,越发显得孤寂落寞。 这里便是林若薰的容身之所,除了这里,便沒有其他地方能够收留她了。 也许凭着她的智慧和手段,在这个社会里还能混个温饱。但是现在她心里很乱,千头万绪剪不断,理还乱,她需要时间來慢慢适应。 庵堂虽小,却是坐落在苍翠浓密的青竹林之间,前面是宽阔的溪流将相国寺遥遥隔断在悬崖之外。庵后,是一望无垠的青竹林,清风吹过,绿涛阵阵绵延不断,清淡幽雅,这里远离城市的喧闹,是最好的清修之所。 乌骓成了她最亲密的好朋友,每天做完事情,她便是给它梳理长毛,晒太阳,带着它沿着小溪流散步。 山下,每隔上数日,便有会人撑着小船过來送米送菜。送米的人,是虔诚的香客,不收取分文,林若薰走在前面,乌骓悠闲地跟在后面,在清秋的晨曦中,踏着薄薄的早霜而行。淡淡的秋风卷起半红半黄的枯叶,轻飘飘地落在一人一马的身上。 林若薰接过船家递过來的大米,还有两筐蔬菜,是萝卜和大白菜。全部放在乌骓的身上,它浓墨似的长鬃毛在微风中轻轻飘扬。 “小师傅,这马真是匹好马啊,”由于林若薰穿着僧衣,戴着灰白的僧帽,便误以为她是庵中新來的尼姑,他盯着乌骓看了一会,便解开船绳远离了岸边。 平静而清淡的生活只持续了半个月,那一天的黄昏,她牵着乌骓照例走在溪岸上,望着水中天边红霞的倒影,波光粼粼的水面,不时有耀眼的光斑一闪而过。 她托着腮,靠在乌骓的脚上,想得出了神,如果在这里生活一辈子的话,会不会修成神仙,神仙就沒有烦恼了,神仙就能远离尘世了。 远处,清脆而有节奏的木鱼声一声一声传來,“咚,咚,咚,咚……” 一阵细微的落叶被踩碎的声音,在这寂静的山林里显得特别突兀,林若薰沒有回头,她从明亮如镜子般的水面中,已经看到了他的倒影。 许是为了讨好她,他仍旧穿了一身飘逸的白衫,宽阔的长袖在微风中飞扬。 远远地,那熟悉的花香味若有若无地传入到了她的嗅觉中來。 过了多久,过了多久,即使是日夜跪在佛祖面前,虔诚地念经焚香,她,依然忘不了他。他就是她心中的最深的伤,一道永远无法愈合的溃口,时不时地,在午夜梦回时,让她痛不欲生,让她泪流满面,让她失魂落魄。 如今,他來了,她死死地抿住下唇,假装不看他,可是心里仍旧是在微微颤抖着。她的心在告诉她,她想他,而且是发疯的想他。 他弯下腰,轻轻半蹲在她的身边,往水里扔了一道石子,水面被打破了,他的影子也变得模糊不清。 “若妹,跟我回去吧,” 他的声音很好听,带着诱人的磁性,像一杯美丽的毒酒,让人情不自禁想品尝一口。 她不看他,只是柔弱的双肩忍不住轻轻地抽动着。 他看着她身边一动不动的乌骓,嘴角扯出一道诡异的笑容,而背对着他的林若薰,却是沒有机会看清楚。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一章 狂暴王爷的女奴 第三十一章 身在红尘(2) 他伏身搂着她娇弱的肩头,让她靠在自己的怀里,她起初有些抗拒,在他的坚持下,她呜呜呜地哭了出來,像一头无助的小兽,走失之后又遇到了主人,便是委曲地大哭一场。 赵子渊知道,她哭了,就表示事情有转机了。林若蕙的肤浅无知,差点坏了他的大事。只是林若薰的突然回归,让他手忙脚乱,全盘的计划都泡汤了。 更让她沒有料到的是,林家的反映居然如此之大,早知道,他就不该把林若薰被俘为女奴的事情说出來了。不过,好在事情还沒有完全发展到无法收拾的地步,至少,林若薰的心里还有他。只要她肯听他的,那么一切都有希望。 “若妹,都怪我不好,你知道,我也是有苦衷的。娶林若惠这完全是林大人的意思,他自己亲自去我父王那边说的,我也是身不由已,你也是知道的,我父王在朝中沒有什么势力,所以也极力想促成这门亲事。你放心,我会好好对你的,如今你回來了,我自然会跟我父王讲清楚的……” 他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她在他怀里放声大哭,似乎所有的委曲和不满在这一刻都得到了渲泻。 他抬起她梨花带泪的俏颜,勾了勾她的鼻子,温柔地说道,“不管若妹遭遇到什么事情,我都不会嫌弃你的……” 期待已久的幸福感重新又在心底里扎扎实实地堆积起來,他原來是沒有背叛她的,她破泣为笑。 他拉着她的手,在积满落叶的石子岸边缓缓而行,就像从前那般温馨和甜蜜,他轻轻搂着她的纤腰,不时说着些美好的事物。 “若妹,我们将來会有很多孩子……” “我们还要在院子里种满很多很杏树,等到花期的季节,一定美不胜收……” “若妹,此生我便是不会再让你离开我的身边了……” 赵子渊并不像其他那些皇室子弟,满身都是霸道的纨绔之气。他完全像个书生,清淡而温文尔雅的才子,事实上,他的书也确实读得很多。他的面容继承了他母亲的美貌,而气质却是后天读书形成的。 这样的男人怎么看怎么也不像一个坏男人,就像你面对着一戴眼镜的斯文男人,你永远不会相信这样的男人会去偷钱包或者耍流氓之类的。 他抚着她的后背,轻轻说道,“你在这里好好呆着,等我把父王的思想工作做通了,便接你回府,你等我……” 他说完,便是又莫名其妙地望了一眼那匹乌骓。 有了他的承诺,她的心里又满足起來,她认真听话地点了点头。 然后目送着那飘逸的身影慢慢地远去,那一抹白色的身影让她想起了另外一个人,一个远在天边的男人,曾经也给过她无数关怀和鼓励的男人。 她眯起眼微微一笑,那念头便是瞬息间消失了。 此后,每隔上几天,赵子渊便会过來看看她,赵子渊的船停在宽溪的另一头,那船很大。也很气派,赵子渊上岸后,总是要停顿半天才缓缓走过來。 他手里握着一柄雪白的折扇,雪锦上面是墨泼的寒梅图,他跳过面前的石子,在她面前稳稳地停下來,像一只飘逸出尘的仙鹤飞到了她跟前。 一阵无关痛痒的寒喧之后,他突然问道,“最近有沒有什么人來找你。” 她皱起眉毛,不解地看着他。 他脸色一沉,“我知道你在岭南王府呆了很久,他,会不会派人联系你,” 她心中一紧,这是什么意思。是怀疑她还是试探她。 呼吸也随之紊乱了起來,她垂下眸子,声音冰凉的带着几分失落,“你不相信我的清白吗。” 他沉默了,岭南王是什么样的男人,他当然知道。两军对垒,他与他有过无数的照面了。 她生气地甩过头,朝着山坡上跑去,他沒有追她,只是远远地看着。 他相不相信她,已经不重要了,他要的,也再不是这些了。 她一路狂奔,她不知道自己在逃避什么,一个女人的清白在这个时代非常重要。 他再爱她,也不会娶一个沒有清白的女人。他除了要顾及他家人的感受,还要顾及他这个阶层的言论。他身体里流淌着高贵的皇室血液,他怎么还会要她。 狂奔之后便是一阵剧烈的呼吸,他沒有追上來,那说明他真的怀疑了。 夜幕慢慢将群山包裹住,她趴在地上,久久的不想起來。乌骓紧跟在她后面,不紧不慢地跑到她身边,停下來,仿佛感觉到了她的失落,它用鼻子轻轻拱着她的手。她翻过身來,抚摸着它柔软的长毛。 突然,乌骓一顿,然后低低地咴咴叫了一声,然后扬蹄跑了起來。 林若薰翻身从地上爬起來,跟着它骄健的身影追了上去。因为在林间,乌骓的速度并不快,她毫不费劲地追上了它。 穿过竹林,前面是一片开阔的空地,长满的枯黄的杂草,乌骓的身影到这里便停了下來。 此时,一轮弯弯的银月挂在湛蓝的天际,把洁白银亮的光辉的撒向群山峻岭之间,远远近近的森林被渲染成了一种朦胧的色泽,柔和而静谧。 乌骓停在林若薰的正前方,仰起头发出一声欢愉的嘶鸣。 林若薰一呆,这一段时间与它融洽相处,她已经完全了解了它性子。 难道。心里的疑惑不停地翻滚着,脚步变得拖踏起來。 猛然,一道高大的黑影从乌骓的身旁站了出來。 是他,竟然是他,她差点夺路而逃,倾刻间,所有的想法一齐涌上心头,惊惶了一会,她这才回过神來,这里是大宋的疆土,她用不着害怕,而且,她的子渊哥哥就在离这不远的京城里,她不用怕,也不用紧张。 想到这里,她淡定了,她开始大胆地打量他。 一身漆黑的长袍笼罩在银色的月光下,分外显眼。既熟悉又陌生,他蹲下來,坐在草丛里,双手抱住乌骓的脖子,似乎在跟它亲密的交谈,林若薰恍然大悟,慕容飞宇过來是他來找回他的坐骑的。毕竟,宝马不多见。可是,一匹马就算它再好,他犯得着涉山跋水的。千里迢迢。以身涉险地深入敌国都城來找吗。 “你要带走乌骓吗。”沉默了半天。她才傻傻地问了一句话。除了这句话。她实在找不到更好的话題了。 他一愣。然后缓缓站了起來。幽深而阴沉的眸子直直地盯着她。一瞬也不瞬地望着她。一直望得她心里发毛。又开始想。他是不是趁着什么机会把自己弄走。 “不。乌骓送给你了…”他淡淡说了一句。 “为什么。” “它刚才跟我说。它喜欢你,” 不管慕容飞宇说的是不是真话。她也绝对相信。这是乌骓的心里话。跟着她生活多悠闲啊。不用风里來雨里去奔波。也不用腥风血雨地奋驰沙场了。 他说完。便向她走过來。她还來不及躲闪。他的双手就抚上她的肩头。 在这样的月色下。他的眸子变温和起來。这种突如其來的变化让她不知所措。 “瘦了……”两个字。低沉得几乎要融化在夜色里了。 说罢。他长叹了一口气。便转身而去。在他身后。乌骓难以割舍地跟着。 “你要回去了吗。”她随口问了一句。那个在她认为如同恶魔一样禁锢她的男人,在此刻看來,是多么的孤单寂廖。 他沒有回答她,只是转身抱住乌骓,在它的耳边低低说了几句话,然后轻轻拍了拍它的后背,再转身,瞬间便消失在朦胧的月色之中了。 这一次,乌骓沒有再跟随他,而是朝着天空长长地嘶鸣了一声,像是送别又像不舍。 林若薰呆立在月光下,久久的,无法移动。被这一人一马的深情感动了。 他千里迢迢就为了说这两句话而已。他是在牵挂着乌骓抑或是她。她宁可相信是前者,像他这样自负的男人,怎么会如此在乎一个女人。 时间如流水般的滑过,自从上一次吵架过后,赵子渊似乎忘了她的存在。 或者她真的惹恼了他,她一直在深深的懊恼之中,早知道她就不该为难他了。 以前,都是三两天便会來一次,可是这一次,居然十多天了,都沒有再看到他的人影。她开始怀疑是不是他出了什么事情,难不成又出了什么战事吗。突然想到了慕容飞宇的造访,难道这中间有什么问題。 她实在是等不下去了,匆忙跟庵中的师傅告了个假,便骑着乌骓下了山。 一路狂奔,浓密的山林一晃而过,久久不曾奔跑的乌骓出奇的兴奋,撒着蹄子欢快地奔跑着。 两个时辰不到就跑到了京城,一路直奔林府。 宽阔的街道。有一队喜庆的迎亲队伍宛延了数里。燃放的鞭炮炸散了围观的人群。大红的花轿穿街而过。队伍前头。是一身隆重喜装的新郎。虽然隔着老远。她很快便认出了他。 瞬间。所有的血液都凝固了。气愤。难过。绝望还有心痛一齐涌上了心头。 信誓旦旦的甜言蜜语还在耳朵回荡。怎么这么快就要娶别的女人。他不是说要去说服他的父王。要她一定等着他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对了。是赵若蕙。一定是她。这个无耻的小丫头到底用了什么手段骗取了未來姐夫的心。她不甘愿。她一定要问个清楚。 她勒转马头。抄着小巷子进了林府的后院。进门也不下马。直奔赵若蕙的闺房。那间原本是属于她的房间也被装扮一新。吉祥的喜字错落地贴在门下。花间。四处洋溢着幸福的鲜红。似乎她的到來再是多余。 她翻身下马。顿时被众人拦在了房间门口。是那个从小疼爱她的林夫人。见到她。劈头盖面便是痛斥一声。 “你还有脸回來。” 林若薰扑嗵一声跪了下來。跪在了这个养育她十多年的母亲前面。嗵嗵嗵磕了三个响头。便站了起來。 “娘亲。我知道二妹要出嫁了。你放心。我不会闹事的。我只是有几个问題想私底问她一下。”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一章 狂暴王爷的女奴 第三十二章 身在红尘(3) 林夫人紧紧盯着她,一脸的不可置否,站旁边的姨娘不失时机地扇风点火道,“不行,这个时候绝对不能让她來搞破坏。谁知道她安什么心呢。” 林若薰狠狠瞪了她一眼,然后朗声道,“娘,我如果想闹的话,会等新郎來的时候搞,而不是静悄悄跑到后院來找她……” 林夫人似乎并不相信她的话,摇了摇头,对于眼前这个女儿,她心里并不是半分怜惜都沒有,毕竟是自己亲手带大的,好歹还是有些情份的,只是眼下,她身上已经背负上了通敌的嫌疑,如果林府再收留她,这对林老爷的前途是一个巨大的威胁。 而且,林若惠的肚子都有了赵子渊的孩子,无论如何,这桩婚事都要继续下去。虽然未婚先孕是个丑事,但赵家看中的是林家的威望,只要两家联姻,管他是哪个女儿,都无所谓。 现在,迎亲的队伍眼快就要进门了,她绝对不允许这事情再出现半点差迟。 她缓缓走到林若薰面前,长叹了一口气,劝道,“若薰,你这个作为长姐的,就不能让着妹妹一下吗。她肚子里已经有了赵子渊的骨肉了,再这样继续下去,恐怕这丑事就要被捅破了……” 顿时,林若薰如同遭遇了雷击,这是怎么回事,子渊哥哥他怎么会,不会的,这不是真的。 这个时候,一直趴在门口偷听的林若蕙却是忍耐不住了,她最听不得别人污蔑她半分,她肚子怀里的就赵子渊的种,凭什么说是丑事呢。为什么姐姐跟赵子渊就是光明正大,而她却是要偷偷摸摸,藏藏掖掖的。 她揭起红盖头,就冲了出來,指着林若薰喊道,“你还有什么好说的。我马上要嫁进王府,与子渊哥哥厮守一生了,你嫉妒是不是。” 林若薰的脑子有些混沌了,她摇了摇头,“你们都是骗人的,对不对,子渊哥哥前几天还说要娶我进门,要说服他的父母,他还要我等他……” “啪。”一记清脆的耳光响起,林若薰的脸上顿时出现了五个鲜红的指印。 林若惠上前一步,扣住林若薰的衣领,咬牙切齿地说道,“你这个笨女人,我现在就跟你说清楚,子渊哥哥跟我已经好了很久了,在你去燕国之后,我们便在一起了。他跟我说,你很脏,他不会碰的,如果你有脑子,你就想想,他有亲吻过你吗。沒有是不是。那是因为她嫌弃你,还有,他前段时间去找你,是因为,你还有他利用的价值,知道吗。他是为了抓住那个一直跟在你身后的人……” 林若惠说到这里突然停了下來,虽然赵子渊跟她说,那个燕国的人已经抓到了,她知不知道也无所谓了。但是,她还是及时刹住了车,毕竟这院子里人多嘴杂,万一有人走露了风声,那就不好了。 林若惠松开手,激烈的呼吸这才慢慢顺畅了下來。 “林夫人,世子爷來迎亲了。”喜婆的一声清脆的呼喝,将全场的人顿时惊醒。 林若薰全身已经麻木得失去了知觉,好傻,她好傻,她以为他只有她,她以为他有苦衷,她以为……是啊,若妹,真可笑,林家的三个女儿,林若薰,林若惠,林若兰,都可以是他的若妹……她痴傻得以为自己只是哪唯一的一个。笑话,自己才是本世纪最大的笑话。 她转过身,将双唇抿得死死的,紧紧地望着那一身夺目的鲜红。 他似乎觉得有难堪,看向她的目光,多了几分歉然。 “对不起,若妹……”在众目睽睽之下,他向她道了歉。 “告诉我,你是不是抓到了他。”她的眼神阴冷得可怕。 她想起那几日前,他为何次次焦急地询问慕容飞宇的下落,还有那艘装满了护卫的大船不近不远地跟着,原本都是为了诱捕慕容飞宇。诱饵,她想到这个词,沒错,她就是诱惑慕容飞宇上钩的诱饵。 他沒有说话,表示默认,她仰天长笑,笑得泪水纵流,一阵似颠似狂的笑声之后。 她从袖子里抽出來一张布条,扔到了他头顶的上空,然后坚定地大步离开。 阳光下,那十六字,“若妹吾妻,吾心念之。粉身碎骨,必赴救之!” 被揉捏得皱巴巴的。轻轻地飘落在他的脸上。落在他由青转白的脸上。 爱情对她开了一个最大的玩笑。 一道漆黑色的身影风驰电聘般地纵出了林府的侧门。林若薰大笑着。骑在乌骓身上驰骋着。风呼啦啦的麻木了她的知觉。 从此以后。天大地大。再沒有什么能约束她了。失去了爱情的信仰。她的心便不会再痛了。也或许是碎了。裂了。飘洒在空中了。痛麻木了便不会再感觉到痛了。 乌骓流线型的奔跑身形。到哪里都是一道靓丽的风景线。秋风阵阵。卷起枯黄的落叶飒飒地打在林若薰的脸上。这个熟悉的街头。在她心里再也勾不起温暖的回忆了。 要去哪里。 猛然间。一丝细雨浇到她的头上。她仰望着天空。冰冰的凉意瞬间将她激醒。 慕容飞宇被赵子渊给抓走了。抓到哪里去了。 雨越下越大。渐渐地街头的人群被细雨给浇散了。她策马停到一个低低的矮檐下。被雨水打湿的头发一缕缕地粘在她的脸上。饶是这样的狼狈。也掩盖不了她娇艳的俏颜。一些不怀好意的目光像苍蝇远远地粘在她身上。而她沉迷在自己的茫然中。对隐藏的危险浑然不觉。 天色渐晚。远处一条深深的巷子里。有三个槐悟的身影在偷偷地靠近。 乌骓突然仰起头,发出了一阵咴叫声,这咴叫饱含着警示和不安,林若薰侧过头,她开始安抚乌骓,以为它饿了,这秋雨稀沥的夜晚,她身上一个铜子都沒有,哪里去给它找草料呢。 唉。早知道就不要把它留在自己身边了,可是,他,现在又在哪里。 雨声掩盖住了不怀好意思的脚步声,当林若薰惊悚地反映过來时,腰间已经多出了两双手。他们从后面拦腰抱住她,她拼命挣扎,发出尖叫声,一旁静默的乌骓也拼命地嘶鸣起來。 一只尖锐地匕首捅进了乌骓的身上,乌骓仰头悲鸣一声,踢开眼前的人,就开始狂奔起來,地上的泥水溅得老高,不久,它的身影便消失在朦胧的雨雾中。 马毕竟是马,而不是老虎,跑得再快,它仍旧只是马。 林若薰的尖叫声沒有引起任何好心人的回映,也许是雨太大,也许是天太黑,她被沿路拖进深巷子的尽头,那里有一间破旧的庙堂。也许是某支不太兴旧氏族的宗庙,破旧陈腐的门框被撞裂。湿淋淋地倒在秋雨的泥泞中。连哐咣的声音都显得那么颓废和无力。 沒有灯。林若薰只觉得全身都是泥浆。几只脏肮的大手在她身上随意地揉捏着。她什么也看不清。只知道左躲右闪。拼命想躲开大手的触摸和控制。 她的靴子不知何是丢掉了。沾染上泥浆后滑腻异常。她沒有方向地踢腾着。 耳边都是一些污秽下流的话语。 “小娘子……让爷快活快活……” “唔。好大的**。爷还沒有摸过如此饱满的…一定是又香又甜。奶香十足……” 几只脏肮的爪子隔着衣衫攀爬上了她的上身。又揉又搓。她吓得惊慌失措。魂都飞了一半。 “滋拉。”衣衫破碎的声音突然异常的尖锐。像刀尖划过了林若薰的心房。她不由自主地抖成了一团。 这就是她真后的命运吗。为什么老天对她如此不公。前一秒让她失去了爱情。现在又要让她失去贞洁么。难道她的生命也是老天爷开的一个玩笑。 “哐咣”一声巨响。打断了所有的动作。空间突然寂静了下來。 “怎么回事。”粗俗的男音带着疑惑在相互惩询。 下一瞬。一声凄惨的嚎叫声响彻了雨夜。林若薰听到男人带着哆嗦的哭腔。 “怎。怎么回事。是什么东西。” “大哥。我说这个地方不会是闹鬼吧。” “救。救命……我的手臂断了……”远处。男人的声音扭曲了。空气中充满的血腥的气味和诡异的气氛。 “跑吧……这地方真的邪门。 啪啪啪的慌乱脚步声。一阵接一阵地消失消失在林若薰的耳边。 良久。一盏昏黄的灯光从外面晃了起來,林若薰的全身神经都崩得紧紧的。经过这么的惊吓,又被鬼神一说闹得,她蜷缩在角落里,眼睛死死地盯着门口那微弱的灯笼一晃一晃的,像鬼火似的,在这迷蒙的雨夜,显得特别惊悚。 林若薰吓得大气也不敢,灯笼的后面,突然出现了一道身影,然后向屋内走进來。 借着微弱的灯光,她看到地上的残肢,和死状狰狞的一个男子,满地的鲜血染红了地砖,斑驳的墙壁上,都是飞溅上去的大块血渍,还在不停地往下流。 她的脸色顿时煞白,刚才沒有看清楚还不会觉得如此可怖。 可惜她现在已经被吓得说不出话來,只拼命地咬住自己的下唇,不停地颤抖着。 “林姑娘….是你。”那身影停在了她的面前。将灯笼放在了残破的供案上面。光线瞬间变得柔和起來,不像方才那么朦胧。 是熟悉的声音,林若薰一怔,怎么会是他。她缓缓抬起头,真的是他。 “赵绰飞。。。”她惊呼了一声,顿时所有的恐怖在瞬间被驱散了,仿佛积雪消融,春暖花开。 她站起來,细细地盯着他看了半天,真的是他。 他看着眼前,全身污泥,身上的衣衫被扯得七零八落,原本漂亮的秀发也被雨水打湿,乱蓬蓬地披散着,脸上,鼻子上,全是泥浆,唯独一双亮晶晶的眼睛充满了惊喜,灵转之下熠熠生辉。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一章 狂暴王爷的女奴 第三十三中 身在红尘(4)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你是來找我的。” 林若薰激动起來。仿佛在他乡遇故知一样。完全忘了以前她是多么的憎恶眼前的这个男人。多么地希望他早点消失。 “这里不是久留之地。我带你去客栈吧。”赵绰飞面无表情的说道。无论什么时候。他永远都是这副表情。不会多一丝笑容。也不会少一丝呆滞。 林若薰站起來。迈过门槛时。看到那个死状狰狞的尸体。仍是心有余悸。 “这。这是你杀的。” “是的。我刚好路过。听到呼救声。所以赶了过來……” 赵绰飞找了一家偏僻的客栈。要了两间上房。等林若薰梳洗完毕。便找她商谈。 他关好房门。站在窗子跟前。也不多话。开门见山。 “我是來找王爷的。你应该知道他在哪里吧。” 林若薰一怔。虽然这也是在她预料之中的事情。但是说出來仍感意外。 “我有见过他。可是。我不明白。他堂堂一个大燕国的王爷。放着自己好好的日子不过,跑到汴梁城來干什么,这不是主动投敌嘛。” 赵绰飞望着外面的大雨,伸手把窗子关了起來,他面无表情地望着林若薰。 “唉。”竟然是长叹了一口气,仿佛是有莫大的无奈,随后,才缓缓说道。 “我也不明白啊。王爷从來沒有做过如此,如此愚蠢的事情。自从林姑娘走后,他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十天,然后,就沒有下落了。我也是凭着自己的猜测一路找过來的。不知道自己有沒有找错。” 林若薰这才低低的垂下了头,“我知道,知道他在哪里。” 赵绰飞紧步上前,“在哪里。”语气终于沒有那么淡定了,由于声调上升变得有几分怪异。 “被人抓起來了,具体是哪里,我也不知道。” “啊。。”赵绰飞终于不淡定了,他抚额惊呼了一声,然后又开始把窗子打开,在屋子里走來走去。然后又把窗子关上,反复几次,弄得客栈的店小二都听到了动静,过來敲门问是怎么回事。 林若薰微笑着把店小二送走,然后又把房门关紧。 在这里,是大宋,她知道赵绰飞不能贸然行事,只要有一点蛛丝马迹,都逃不出生天。 “这样吧,我來想办法,毕竟这里我比较熟。你先不要轻举妄动。我明天找找看。有消息再通知你。” 赵绰飞只好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稍后。林若薰又补充道。 “你明天有一个重要的任务去做。” “什么。” “帮我把乌骓找回來。它受了伤。不知道会跑到哪里去。这么好的马。肯定有不少的人打它的主意。” 接下來。两个人分头行事。林府虽然不认林若薰。但她毕竟还是在这个城市里长大的。朋友熟人也有不少。打听消息的渠道总有的。一上午拜访了几个闺蜜。却是沒有得什么什么消息。 大部分的人知道赵若惠嫁给了赵子渊。奉子成婚的事情闹得现在也满城皆知了。闺蜜也劝她想开些。但是。就是沒有人听说有抓到燕国王爷的事情。 她也只是随便一问。既然沒有人知道。她也不再继续打听了。 如此说來。这必定是赵子渊在中间搞的鬼。把消息瞒得这么死。难不成他还有其他什么打算么。 纵是万般的不想见。为了慕容飞宇。她不得不去再次面对赵子渊。 面对熟悉的门庭。往日的记忆仍然历历在目。命运总是这么奇怪。你越是不想面对的。它越会逼你去面对。而越是想要得到的。它却会想方设法的给你骗走。 年幼时。由于赵王爷与林宰相的故交。林若薰多次牵着幼妹的手跨进这道门槛,多少甜蜜的童年回忆,多少欢乐的笑语声,仿佛越走越远,越來越模糊。 而今,这道红漆的大门便是不会再向她敞开了。 林若薰站在门口,徘徊了半晌,侧边的小门终于打了开來。 她欣喜地走上前,入眼的却是一个她想象不到的人。 门房去通报的时候,她就作好了思想准备,要么是赵子渊,要么是林若惠,无论是这两个人中的谁,她都会镇定面对。既然已经成了事实,那就放手吧。也许林若惠说的对,赵子渊从來都沒有亲吻过自己,是啊,像他那样高高在上的男人,怎么会亲吻一个臣服敌国男人身下的女子呢。她也瞬间明白了,赵子渊为什么不肯再多牵一下她的小手了,他嫌她脏吧。 虽然这种想法令她很心痛,可是,那毕竟是现实。如果说她很脏,那赵子渊跟她的二妹偷情就很干净了吗。这个男人,也不过如此而已。 眼前走出來的这个人,跟赵子渊有着七八成相似的面孔,但他的眼睛却是十分清澈,恍如赵子渊年轻时候的那般清彻纯洁。他是赵子渊的亲弟弟,叫赵子研。幼年时,他也曾经是她一起玩闹的伙伴,只不过,在她的心里,他一直是个小男孩。其实自从赵子渊领兵以后,她便再也沒有來过赵王府了,自然也再沒有跟这个小男孩见过面了。掐指一算,应该也有四五年沒有过了,如今,这身高应该比他哥哥有过之而无不及。只是这脸孔过于幼稚了,脸上也是带着青涩的笑容。 “若薰姐……”其实他跟林若薰差不多同岁,以前因为她是他哥哥的未婚妻,所以他一直称她为姐。十六岁的少年嗓子由于变声期的缘故,所以有些暗哑,但他脸上依然是清亮的笑容。 “若薰姐……”略显嘶哑的声音又呼唤了一声,林若薰这才回过神來。 她微笑着向他点了点头,“子研,我來找你哥哥的……他,他们可否在家。” “今天是回门日,他们回去了……” 林若薰一怔,这才想起,这便是他们新婚的第三日,按规矩他送她回林府去了。 “若薰姐,进來坐坐吧。反正家里也沒有什么人,我父王和母妃都进宫去了……”赵子研笑得依然清纯,正所谓少年不知愁滋味,说的也许就是他了。 林若薰下意识想拒绝,但又转念一想,这也许是个好机会。 赵王府内景致依旧,大花院里的秋菊开得灿烂繁盛,缤纷瑰丽,艳丽的蝴蝶在花丛里盘旋飞舞,流连往返。无端端的,林若薰想到一句诗;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此情此景依旧,只是今人已非昔人了。曾经年少时候的那些欢歌笑语是一去不复返了。 “若薰姐,那边那架秋千,是你最喜欢的,我们过去看看吧。”赵子研热情地说道。 两个人一路穿过花圃,游着红尾锦鳞的小池塘,人山的假山,绕到后花院,远远地,便看到一丛巨大的紫藤花架爬在花棚之上,下面吊着一架漂亮的秋千。时隔多年,仍旧是十分结实,林若薰坐在上面,缩着双脚,轻轻地荡起來,不过,此时再也找不到那时的感觉了。 “若薰姐,你现在过得还好吗。”赵子研微笑着望着她,清澈的眸子都是关切。 这句话不像从一个少年的嘴里说出來,倒是有几分像大人,林若薰大约也忘记了,自己其实也是十六岁,只不过,经历了这许多的事情以后,心境便完全不一样了。 “嗯,我啊,很好。对了,你王兄他,打算什么时候回到军队去。” “可能暂时不去了吧。原本是听说成亲完就走的,可是最近几天说我父王说,他以后不用再镇定边关了。这次立了一大功,朝廷一定会重用他的。” 林若薰一惊,直起身,停住秋千的晃荡,“什么大功。” “抓了一个大燕国的王爷,听我父王说,他们打算上奏皇上,用这个王爷交换燕国的城池。反正那些城池也是我大宋的疆土,只是现在找机会要回來罢了。” 果不其然,赵子渊利用她來作诱耳,引诱慕容飞宇现身,什么时候,他变成了一个如此城府的男人。内心激烈的颤抖之下,林若薰的脑子里一片混乱,尽管昨天就知道了他的无情,可是面对这些现实,心里仍旧疼痛难忍。 “子研,你把这些讲给我听,不怕你父王……或者王兄责备你吗。”林若薰的语气有些凌乱。 “呵呵,若薰姐,我无所谓的,反正他们也不打算告诉我,我只是偷听到的。他们总我说太小,什么事情也不让掺合。”少年光洁的脸上是一片苦恼。 “嗯,我能够理解,子研也长大了。”林若薰跳下秋千,仰头看着这位比她高出许多的少年,拍了拍他的后背。 “你知不知道,你父王他们打算什么时候向皇上上奏这件事情。还有,那个王爷他关押在哪里。他有沒有受刑。” 林若薰继续问道。 “你想知道什么,可以直接问我,为什么要引诱一个还未成年的孩子呢。” 一道清朗的声音响起,带着明显的讽刺和不满。 赵子研脸上一红,低低地喊了一声,“王兄。” 熟悉的身影从弯月形的院子门口缓缓走进來,他身上依然穿红黑相间的喜袍,背负着手,眼里的莫名的意味。 “你以为人人都像你这般无耻么,子研他只是……我什么时候引诱他了。就算是做不成夫妻,你也不能如此作践我吧。”林若薰怒从中來,也许两个人之间沒有了爱情,连普通的朋友也做不成了。 “王兄,若薰姐姐她只是过來找你的,我见你不在,就自作主张请她进來坐坐,反正有许多年,她沒有來过我们府上了……”赵子研急急分辨,也许引诱这两个字对于他來说,太恶毒肮脏了。 赵子渊急急挥手打断了他的话,“你先下去吧,我有话同她说……” 赵子研闹了个大红脸,十分尴尬地跟林若薰告了辞,然后像逃一样的跑了。 “不是回门吗?为什么你一个人回來,她呢。”林若薰故意把口气放软下來,她知道发火也解决不了任何问題。 “她是指你二妹吧,放心,她要晚一点才回來。你有什么问題可以直接问我。” “那好,我就开门见山,你们打算什么时候把慕容飞宇交给皇上处置。” “我父王今天已经去皇宫了,相信现在已经在跟皇上讨论这件事情了。” 赵子渊语气冰冷,神情淡然,谈吐自如,丝毫沒有愧疚之心。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一章 狂暴王爷的女奴 第三十四章 身在红尘(5) 林若薰眯着眼。越看越觉得这个男人好陌生。 “其实你们这样做沒有用的。慕容飞宇只是大燕国皇帝的一枚弃子。就算是他曾经轰轰烈烈。如今也是半点用也沒有。我相信。你们在燕国的细作一定会告诉你。将來大燕国皇位的继承者会是谁。而慕容飞宇对他的皇位是最大的威胁。你相信他们会花几座城池來换回一个潜在的威胁吗,” 林若薰言之酌酌。赵子渊开始有些动摇了。她说的话不无道理。其实他也曾经想过这些。但是。毕竟慕容飞宇是一名猛将。就算将來他做不皇帝。留下來也是大宋的威胁。 “如果我放了他对我有什么好处,把他交给皇上那至少是一记大功……还是说。你对他旧情难断……” 赵子渊言词措激。语气中带着林若薰不曾见识过的高傲。突然他的声音哑了下去。 坐在秋千上的林若薰。双臂吊着秋千的绳索。手臂上的阔袖翻垂下來。露出大半截雪白的胳膊。那双眼睛。依然是波光潋滟。却是冷的可怕。仿佛能把这周遭的空气都给冻结了。 他急急走上前。拉住她的胳膊。指着那粒烙眼的红色守宫砂。气急败坏地说。 “这是怎么回事,你沒有,” 她冷冷地甩掉他的手。“很意外吗,我其实也并不是你想像中的那般不堪是吗,你和他们都一样。不。是比他们更为冷血。” 赵子渊沒有吭声。他突然上前一步,把她秋千上面拽了下來,然后往回廊那边走去。 “你想干嘛,”林若薰被这突如其來的变故给吓糟了,拼命反映,但还是抵抗不过他。 他将她扔进房间,然后把门了起來。由于她的顽抗,他也弄得气喘吁吁,他靠在门上歇了一口气。“坐下來,我有话要跟你说……” “你究竟想干嘛,”她厉声喊出來。 他气喘如牛,好久才恢复平静,他看着,眼里写满疑惑,“是怎么回事,你告诉我,若妹,我想我们之间有一些误会……我和你二妹之间的事情,是她给我下了药,我以为……而且你也知道,我毕竟是赵王府的长子,将來的世子之位我必须是想办法争取的,所以,她肚子里的孩子我怎么能不要……” 她勾唇一笑,眼里都是迷离,鬼才相信他的话。也许以前她会信,可是现在她不能相信了。 以往熟悉的温柔又恢复到了他的俊脸,他捉住她的胳膊,眸子里流露出脉脉的温情,“若妹,你知不知道我有很多不得已的苦衷啊,我知道你肯定是恨我的,但是,我这么做也是为了大宋,你也是大宋的子民,你就不能体谅我,” 林若薰茫然地睁大了眼睛,那笑容那甜蜜的嗓声正是自己梦牵梦绕,渴望已久的,一时间竟然呆了去。 “砰,”一声巨响,大门被猛地踹开了,门口,是呆若木鸡的林若惠,她脸上的表情由惊愕变成愤怒,心痛,然后就是醋劲大发地随手抄起一张绣凳朝着林若薰给扔了过去。 “贱人,贱人,居然跑到王府來勾搭我的男人…”气急坏败的林若惠嘴里的污言秽语像过街的泼妇一样。跟在后面的小丫鬟都忍睃不住,拼命地憋着笑作势來夺她手里的凳子。 最终,凳子被抛了出去,被赵子渊伸手挡住。 “你疯了,” 一阵严厉的呵斥震得林若惠惊得一怔,她醒悟过來,便哭闹起來,开始拼命地垂打自己的肚子,旁边的丫鬟们都吓傻了,连拉都忘记了。 “呜呜,我不要肚子里的这个孩子,反正你也不肯珍惜我……” 赵子渊上前拉住她的胳膊,然后沉声道,“你闹吧闹吧,把孩子弄掉了,我正好休了你,再娶别人…” 林若惠一惊,连哭也忘记了,停下手里的动作,瞪着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看着自己的夫君,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好了,把夫人带回去休息吧,”赵子渊无奈地吩咐,两边的丫鬟下人们扶着呆住的林若惠离去。 “好了,你先回去吧,你的话我会考虑的,还有……你也要好好保重,” 赵子渊的话让林若薰眼前一亮,被林若惠吵晕的脑子顿时清醒了许多,整理好衣裙,便赶紧走了出來。 门前,满脸泪痕的林若惠不依不饶地堵在路上,咬牙切齿地叫道,“你想怎么样啊,” 林若薰同情地望了她的一眼,“我已经把他让给你了,能不能拴住他的心,靠你自己了,别在王府门口丢人现眼。下人们现在都在讥笑着这位新嫁过來的夫人毫无德容……” “你……”林若惠转头,果然看到众丫鬟们憋得脸都扭曲了,顿时气得无语凝噎。 林若薰轻轻推开她,然后扬长而去,这一次她走得非常轻松。 回到客栈,天色已暗,客栈的后院挂着几盏赵绰飞已经将失踪的乌骓找了回來,乌骓的后臀部分受了伤,赵绰飞正在帮它处理好伤口。 看到林若薰回來,这石头一样的表情终于起了变化,“如何,”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一章 狂暴王爷的女奴 第一章 如花姑娘 林若薰摇了摇头,“等,” “要等到何时。他现在人在哪里。”林若薰垂下了眸子,赵子渊只是让她等等,她也越來越看不清这个男人了。他看她手臂上的守宫砂,十分震惊。但在这份震惊之后又被更深邃的淡定给掩盖了。他放开她,轻淡地说让她等。 她其实也是猜到了几分,赵子渊正在酝酿着新计划,而且这个新的计划是在看到她的守宫砂之后才突然决定的。只是事实沒有明朗之前,他不会给她什么答案。 赵绰飞半天不语,然后纵身跳了屋檐,“我自己去找找看……” 这路,他早上已经尾随着林若薰走过一次了,所以,他便轻易地在林立的高墙青瓦之间找到位置。 浓浓的夜色掩盖住了视线,谁也不会注意到这里这个如同鬼魅一般的影子。 赵王府内,灯火通明,不时有巡夜的护院家丁整齐划一地在王府内走动。 冷冷的风不时卷起黑色的衣角,赵绰飞找准了一个时机,趁着巡夜人走过之后,他便悄然飘落了下來,身子一缩,趴在靠墙的一口水缸后面,待到另一拨的巡夜人走过之后,他一点地,纵身跃到了一间看似平常的大屋门口。他的手触到门上面,冰凉入骨,心中便是一喜。 根据他多年的经验,这间看似平静的屋子其实有大学问,首先这屋子的墙壁都是用双层墙面所制,门户和窗子都非常小,而且是用铁铸,虽然表面上涂着桐漆乱人耳目,行家一眼就看得出來。而且这间屋子处于王府西边的死角,巡夜的护院不少,这一切都显示这里便是王府的暗牢。 摸索了一翻,沒有找到可以破门而入的缺口,他有些急燥了。 这时候,指间划过一道微细的丝状物,如弦一般崩得笔直。他心中一惊,还來不及思索,就感觉身后一阵冷风,下意识地偏过头,只见冷光一闪,利器撞击的声音,一把匕首撞击铁门之后哐咣落地。 那黑影已扑致眼前,“大胆贼子,竟然夜闯王府,还不快快拿命过來,” 音未尽,掌风已出,赵绰风稳住身形,见只有一人,便上前接招。 三个回來打下來,赵绰风已深感对方功力深厚,他只能招架,并无还手之机。 转念一想,若黑影招呼其他人过來,那自己定然脱不开身,心念至此,虚晃一招,趁对方迷惑之际,便闪身纵上屋顶,踩着青瓦一路疾走。 那黑影顿了顿,并未追上來。 那间看似简单的铁门之前,居然设有机关,那细如蛛丝的线一定是接到某个地方,只要有人触碰,那边便会收到警示。幸好沒有其他毒器陷井,不然的话,后果还真难以想象。 靠他一人之力,想救出慕容飞宇,那简直比登天还难。 可是为什么那黑影同他交手之时,并沒有想致他于死地,而且到后來干脆连追赶都沒有,这真是令人费解。 同样迷惑的人,还有林若薰,一枝红烛已燃去过半,烛泪滚滚,她心神晃忽。 看着赵绰风像鬼影一样从窗子里跳进來,吓得她一跳。好在,她这半年之内,被惊吓的次数太多了,已经习惯了,所以沒有大叫起來,而且很快便平静下來。 “你去,找他了。” 赵绰飞沉默不语。 “我真不明白,他为什么跑到大宋來呢。这简直就是自投罗网,” 林若薰喃喃道,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问赵绰飞。 赵绰飞是块石块,你别指望他能说出什么合情合理的话來。 过了半晌,仍旧是在房间里走來走去,这里不是大燕国,行事也不方便。 “林姑娘,我知道那暗牢在什么地方,要不你去想想办法,你毕竟是这里的人,总有自己熟悉的人脉吧,”赵绰飞憋了半天,总结了这几句话。 两个人一直沉默到了下半夜,最后决定过几天再试试看。 八月十九,黄历上说这是黄道吉日,这一天宜嫁宜娶宜出门,万事都宜…… 虽然林若薰不信这套,但赵绰飞却坚持这是个好日子。 为了掩人耳目,只好委曲一下赵绰飞了,比林若薰高出一个头來的赵绰飞穿了一身大红的上襦大绿的满幅印花罗裙,外面罩上一件过膝的对襟长比甲,他头上蝴蝶髻是林若薰挽的,捡着便宜的珠花买了一堆,随意插了一通。又黑又粗的皮肤涂了白纸之后,那吓人的程度三星以上。胭脂唇膏一样沒少,最好还配上一块花布绢子捏在涂上红丹寇的指尖。 赵绰飞看到了镜子里的自己,嘿嘿嘿地笑了,这一笑那白粉簌簌直往下掉。便又赶紧把笑容给刹住了。 林若薰也是笑得肚子痛,叹息道,“哎,若是当初星爷让你去演如花姑娘,你说不定也红了……” 赵绰飞一愣一愣的,“如花姑娘。” 林若薰摇了摇道,“差不多了,你现在就叫如花,等下有人问起,就说是我的丫鬟,叫如花……” 有了一次的经验,林若薰直接让门房的通报赵子研,这样可以省很多麻烦。 赵子研出來后,盯着赵绰飞看了半天,瞠口结舌。 林若薰慌忙介绍,“这是我远房表姨妈的大表姐的女儿如花,她从來沒有见过王府,今天听说我要來,硬要跟我过來……” 赵绰飞学着林若薰的样子朝赵子研福了福,捏着嗓子叫道,“奴,奴婢见过小世子……”这怪异的行礼姿式和变调的声音简直是惨不忍睹。 赵子研惊得连退三步,最后也忍睃不住,笑了起來,“若薰姐,你今天要找我大哥吗,他进宫去了,一时半会还回不來,你们先进來坐坐吧,” 赵子研天性纯善,也不多想,当即热情相邀。 果然是黄道吉日啊,赵子渊不在最好,要的就是他的不在。 林若薰与赵子研并肩走在前面,赵子研眉飞色舞地讲着最近在国子监学堂碰到的一些趣事,林若薰垂着手,专注地听他讲述。 赵绰飞慢悠悠地跟在他们后面,垂着头,用眼角东张西望。根据那天晚上的路线,那间屋子不在前院,要想办法进到后院去。 “我二妹她在不在。”林若薰随口问道,先摸清楚情况,不然等下碰到了就惨了。 “有的,她这几天身体不舒服,不出來走动,若薰姐你要不要见她,我带你去。” “不,不用了,想必是她也不希望我來会你大哥,”林若薰垂着眸子。 赵子研也沒有再追问,带着两人來到了大花园的凉亭里,一会便有两个婢子端着切开的西瓜片上來了。 林若薰拿了一片递给赵绰飞,“表姐,你尝尝吧,” 赵绰飞也不客气,接过來张开血盆大口就咬了下去,一大片西瓜瓤被他生生咬去了大半。这下,赵子研又目瞪口呆了,林若薰伸出脚,狠狠地踩了一下那掩盖在罗裙底下的大脚。这一切都发生在桌子底下,谁都沒有看见,只是赵绰飞吃痛便是眼珠一愣,然后醒悟过來,尴尬地笑着,并且用翘着的兰花指捏住袖子掩住大嘴,这才细细地一点一点地吃着。 吃完西瓜,赵绰飞便提议,“表妹呀,我想过去看看那水缸……” 林若薰掉过头,望着后院门口各放着两口大缸,心中便有了数,不过,仍旧被赵绰飞这古怪的声调逗得想发笑,“去吧,去吧,不可乱跑……” 看似穿着繁锁,十分笨拙的“如花姑娘”,身形利索,速度奇快地窜到了水缸旁边时,赵子研都吓了一大跳。 巨大的水缸里,水面飘浮着椭圆形的睡莲叶子,一两枝小碗口那么大的睡莲穿插其间,数只红尾的小金鱼不时从碧绿的荷叶间冒出头來,吐个泡泡便游走了。 赵绰飞当然不会这些小鱼小花感兴趣,但在赵子研在,他也必须装作手舞足蹈的样子。 时不时地,他都偶然回头看看,这扇门通向何处,有沒有护卫防守。 这跟夜里不一样,大白天的,居然一个巡逻的护卫都沒有,难不成是藏在暗处了,还是主人对自己的防御措施十分有信心。 正张惑间,赵子研与林若薰已经站了起來,然后两个人说笑着,朝别的地方走过去。 机会來了,既然林若薰已经支开了赵子研,那么他就应该快速动手了。 赵绰飞等这对身影消失,便从院子门口跨了出來,这行动做得过大,头上的珠花纷纷落下。他又赶紧一一捡起來,胡乱塞到发髻里,嘀咕道,“做女人真是麻烦啊,” 沿着长廊穿到尽头,又是花圃园林的,赵绰飞差点迷路了。 若不是白天,他真想纵到屋顶上去,这里贼头贼脑的,还真怕被人发现。 偶尔有过路的婢子们经过,他便装作羞怯的样以袖遮脸,惹得婢子一笑后赶紧跑了。 又挑了个假山的高处看了看,认好了方位便冲过去,西边的死角么,绕來绕去,很快就到了。 静,一进院子门,给赵绰飞的感觉到就是死一般的寂静,连半只鸟叫的声音都沒有,连一个人影也看不到,空气中有一股不寻常的味道。这赵王府也是非常奇怪,每个院子口都放两处大水缸,看來这防火工作做得很充。 老套路,矮身躲在水缸后面与院子墙相交的地方,这样不会很容易被路人甲发现。 一双贼溜溜的眼珠子望着那扇桐漆的大门,饶是在白天,也看不出來有什么机关陷井。晃來晃去,胸前两只大馒头给挤烂了,粘粘的似乎有什么东西流了出來,还有一阵酱肉的味道扑鼻而來。伸手费劲地掏出來,哇,都挤烂了,这……不是馒头,看來是慌乱之中拿错了,居然是两个大肉包,烂得包皮裂了开來,露了大坨含着汤汁的肉酱,这让赵绰飞恶寒了一把。赶紧又把另一只也摸索出來,都扔到了脚边。 “喵呜”一声猫吼,一条黑影虎跃而过。待赵绰飞回头看时,一只全身漆黑的肥猫露在两只肉包旁边,两只猫爪护住那肉馒头。然后眯着蓝莹莹的眸子,虎视眈眈地看着赵绰飞,似乎在说,“这是我先看到的,休想來抢,” 赵绰飞一阵蛋疼,他捌过头不看它。忽地,他眼前一亮,心里又有了奇思妙想,那猫抓着肉包还來不及遁走,就被一道力气凭空拎起。 赵绰飞瞪了一眼伸着四爪乱抓全身弓起的肥猫,朝着那扇铁门用力扔了过去。 那猫“呜瓦”一声惨叫,在砰地撞到门面之后,门顶上突然一张大网凌空就撒了下來,把那只目瞪口呆的傻猫给罩了个结实。 林若薰跟在赵子研身后,不紧不慢地逛着,周围姹紫焉红的花海根本无法吸引她的注意力,她貌似在悠闲地观赏,实则心里担心着赵绰飞的安危。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一章 狂暴王爷的女奴 第二章 如花姑娘(2) 不知不觉地又绕到秋千那边來了,干脆就坐上去荡了一圈。 “大哥,你不是进宫去了,怎么这么快就回來了。”赵子研不高不底的一声意外喊道,让林若薰心跳差点漏了半拍,抬眸,赵子渊正悠闲地大步而入。 他看看赵子研,又看看林若薰,然后莫名其妙地勾唇一笑,扬了扬手中的折扇,若无其事地对赵子研说道,“好,我回來了,你且下去,我跟你若薰姐姐有要事相商……” 林若薰一怔,原本还想让赵子研去找赵绰飞,但转念一想,若是赵绰飞正好得手了。再看看赵子渊的表情,沒有半点波澜,于是,干脆先以静制动。 “走吧,我们去书房,免得让你二妹看见了又來闹事。” 林若薰听完赵子渊的话,顺从地点了头,赵若惠也是个让人头疼的,能避就避吧。 两个人一前一先來到了书房,不知道从何时起,这样子跟他在一起,原來也可以沒话可说,林若薰的奇怪地想到。 赵子渊先入为主的坐在了红木的太师椅上面,然后直勾勾地望着林若薰。 “我有一点搞不明白。既然你们两情相悦。为什么你还回來跟你二妹大闹大吵。说什么还想嫁给我之类的鬼话……” 林若薰愕然抬头。“什么两情相悦。” 赵子渊嗤之以鼻。“你以为我是傻子吗。他千方百计要维护你的贞洁。不远万里地护送你回來。而你。一次又一次地送上门來找他。难道你要告诉我。这只是巧合。” 林若薰心中砰然一动。当即又是无语。半晌。才冷冷说道。“你我已成路人。我沒什么再跟你解释的了。” “哈哈哈。好。”他狂笑一阵以后。啪地一声打开了折扇仪态风雅地扇了一通。然后指着门外说道。“我们是已经成了路人。但他呢。也是路人吗。” 林若薰莫名地看门口看去。只见两个护院制服的人押着一个人走了进來。 只见他满头的髻发皆散。偏偏有几只珠花不肯落地。死死地粘在上面。仿佛无法割舍。鲜绿的长罗裙被人削得只剩下一半。露出大脚上面大红的绣花鞋。这双特大号的绣花鞋是他们花大价钱从一位老婆婆手里订制的。这几天的时间。他们专程就是为了等这双绣鞋。所以。这一切,她是熟悉的很。 看着赵绰飞污七八糟的脸,林若薰直抽眉脚,她不知道是该哭好,还是该笑的好。 “这位‘姑娘’身手不凡,只可惜姿色实在是太差了,不然可以送到青楼去了。”赵子渊恶趣味地讥讽了一把,他拿起扇子把赵绰飞这张惨不忍睹的大花脸挑起來看了看,然后可惜地摇了摇头,“想不到大燕国堂堂的一个岭南王,居然沦落到需要两个女人來救的份。” “够了,你想怎么样。”林若薰实在了不想听赵子渊的恶趣捉弄了。 “怎么,你心疼了吗。是心疼他吗。刚还装得一本正经的,现在就等不及了。”赵子渊不死不活地说道,林若薰气得恨不得再甩他一巴掌,好让他清醒清醒,为什么他会变成这样。难道一遇到名利,每个人都变得不再是自己了吗。 “好,废话不多说了,你呢,若想带走慕容飞宇,也很容易。我实话告诉你,他现在也不在我的王府里,我早把他送进皇宫了,所以你们就别费这个劲了。再说了,既然你们能见到他,也未必能走出这座汴梁城。所以,你最好不要惹恼我,如果你想要救他的话……”赵子渊故意卖了一个关子,然后走到林若薰的面前,坐了下來。 林若薰咬紧牙关,死死地盯着他。 那边,被五花大绑的赵绰飞一声不吭,跟块石头一样杵着。 “那你有什么条件就直说吧。”林若薰看出來了赵子渊似乎有所企图。 “嗯,这杯酒你喝下去,我就会想办法放他出來的。” 赵子渊指着书案的一角,有一只白瓷的小酒杯,杯中一片血红。 “这是什么毒。” “不是毒,我怎么舍得毒死你呢。毕竟你是我的初恋情人,我不会那狠毒的。” 林若薰犹豫了,这杯中红得鲜艳,隐隐有暗光涌动,看不清楚是什么东西。 她以前听说鹤顶红是最毒的毒药,想必这杯中物,鲜艳诡丽,难道就是传说中的毒药么。赵子渊是想用毒來试探她对慕容飞宇的感情,还是说他是想要她的命。 她闭上眼,那双阴冷而狂燥的面孔又在她脑海里一闪而过,他,值得她去救么。他不远万里來到汴梁城,真的是对她依依不舍吗。可是分明临走的那一刻,他说她是个下贱的银妇,他永远不会喜欢她的。 是啊,这世间的真爱真情,或者是假情假爱,又有谁能分得清楚呢。一个明明是对她甜言蜜语,信誓旦旦的男人转瞬就将她给抛弃了。一个嘴上是根本不说半个爱字的男人,却偏偏要拼死拼活來寻她。这到底是为什么。林若薰想不透。 突然,杵了很久的赵绰飞说了一句话,“不要喝。” 赵绰飞毕竟是武林人士,又行军多年,他的江湖眼光比林若薰强百倍,他已经看到了其中潜伏的危险。 赵子渊不悦地皱起了眉头,挥了挥手,示意护院将赵绰飞拉走了。 林若薰端起那杯盛满鲜红的酒液,手里微微颤抖着,一阵强烈的气味也直冲鼻孔。 荡漾的酒面映出林若薰的俏脸,血一样的艳红,大颗的泪水也悄然落进了酒水中,瞬间与酒色融为一体。 好,既然沒有了退路,那只能硬着头皮前进了。 一仰脖子,一股奇怪的味道直冲咽喉,隐隐中,有一种丝状的东西缠在了咽头,她剧烈地咳嗽起來,像吞了一团蛛丝在咽喉中,吞不进去,也吐不出來。 她捏着喉头呛了半天,那种不适感才慢慢消失。 她猛然想起方才在酒面上看到的那道闪烁的暗光,难道是什么东西。 赵子渊面无表情地看她喝完,眼里是说不清楚的滋味,明知道是死,她居然为了那个男人心甘情愿,明知道是不得已而为之,他还是为那个男人而吃醋。 眼前这个俏丽而娇弱的女人,她的心里真的沒有了自己吗。 几年前的那青涩的小儿女情,他也历历在目,他也不是沒有感情的。 只是因为,他一直以为她已经不再纯洁了,所以才会厌恶她。可是,身子虽然清白的她,心里早已沒有了自己的位置。这对他來说,也算是一种很大的失败。 那种感觉,仿佛是她在背叛他。 想到这里,他便是觉得好过了一些,既然你已经背叛了我,那对不起了,这是你自己选择的。 赵子渊长叹了一口气,好男儿志在四方,怎么能拘束于小节上面。 林若薰平静下來,也沒有觉得什么不适的。 “好了,你走吧。等一切顺利了,我便会派人给你讯息的。我知道你们住在悦來客栈,不要再闹了……”赵子渊的话让林若薰彻底失望,原來她的行踪早已被他掌握得牢牢的。 突然想起那次雨夜中,那几个下作的男人,她瞬间明白,握紧着双拳,看向赵子渊的眸子,似乎要喷出火來。 “你自己选择的,将來不要怪我。”临出门,赵子渊又冷冷地补充了一句。 林若薰充耳不闻,只是加快了脚步,远远地离开这个地方 半个月之后,一头黑色的俊马拉着马车,缓缓地走在汴梁城外的官道上來。 林若薰拢着双膝,缩在马车的角落里,看着昏迷不醒的慕容飞宇发呆,马车的驾座上,赵绰飞镇定地驾驶着马车的方向,时不时地转头看看车上的人。 傍晚时分,马车停在了一间破旧的草堂旁边歇着,赵绰飞生火煮水,两个人就着白开水咽着干饼子,吃完又给慕容飞宇煎药。 林若薰拿着干净的棉布,帮慕容飞宇清理着伤口,送进刑部的人,能活着出來实属不易了。要想不带伤,那是不可能的,鞭伤烙伤满后身都是,慕容飞宇现在只能趴着,原本出城的时候还发着高烧,林若薰一路不停地用棉布醮凉水敷着,凉开口不停地喂着,这烧才慢慢退下來的。 伤口的血污被轻轻探试干净,然后涂好药,昏迷不醒中,也不能吃饭,林若薰有些隐隐担忧。 药汁煎好后,赵绰飞端了进來,他扶起慕容飞宇坐着,靠在他身上,然后林若薰來喂他。 有时候,她真的不敢相信眼前这个男人就是那个飞扬跋扈的阴冷王爷。 曾经,他在她的眼里,就像一尊恶魔一样可怕,如今,只剩了下满脸的苍白,那高挺的鼻梁和浓郁的剑眉现在也无法给他來任何霸道的气势了。 她轻轻吹开飘荡在碗面上的热水,一点一点将苦涩的药汁喂进他的嘴里,药汁又流着他的嘴角全部流了出來。 她一惊,瞬间拿起棉布擦干净。然后再吹凉了一勺子药汁,喂进去,他照例给吐了出來。她心里有些焦急,这一勺都沒來得及吹凉,就直接喂了进去,他可能受了烫,干脆哇地一声全部吐了出來,弄得她满身都是。 她苦着脸,求救地望着赵绰飞。赵绰飞也是瞪圆了大眼睛,一副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样子。他拒绝吃药,在这样的天气,如果伤口感染再发烧的话,那只有死活一条。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一章 狂暴王爷的女奴 第三章 如花姑娘(3) 沒有出城还好说。毕竟还有大夫可以请的。现在荒郊野外的。半个人影沒有。他如果一直这样那只有死路一条。 林若薰有些不甘心。再试了下去。结果一碗药汁全部浪费了。他硬是一口也沒有吞进去。 “唉。”林若薰叹息了一声。然后发愁。 赵绰飞把慕容飞宇重新放着趴好。再继续熬药。 看着噼啪噼啪的木柴燃烧在药罐子的底部。火光跳动间。林若薰头一次看到赵绰飞居然把眉毛拧了起來。看來这个家伙真的在担忧他的主子了。 “你说要怎么办,”林若薰问道。 赵绰飞摇了摇头。然后望着林若薰。眨了眨眼睛。“林姑娘在王府有一段时间。情况危及的时候。是王爷喂的药……” 林若薰一怔。她记得自己养伤的时候都是段雨泽喂药的。这慕容飞宇什么时候喂过。她竟然一点印象也沒有。 正准备询问。赵绰飞自顾自地又说起來。 “那是最后一次。段雨泽已经回去了。想必林姑娘也记得吧。皇太子回国那次。你偷跑了。王爷把你抓回來……” 林若薰回忆起最后被慕容飞宇关在狗笼子里。她万念俱灰。只求一死。后來发生的时候都很飘忽,一点印象也沒有了。 赵绰飞又继续往下讲,“……王爷那一次生很大的气,因为在姑娘身上搜到了那个布条。他,呃,有些失去理智了,虽然打了林姑娘,他也是很后悔的。所以,在林姑娘也是拒绝喝药的时候,他亲自喂的……” “嗯,还有这回事咩,”林若薰大惊失色。 “千真万确。”赵绰飞肯定地点头。 林若薰知道,赵绰飞这个人从來不撒谎,所以她相信他的话。 “那他当时是怎么喂的,”后來发生的这一段事情对于她來说,似乎很飘渺,她完全沒有任何印象。 “那个。”赵绰飞一愣,他擦了一下额头的汗珠,然后,换了个袖子又擦了一下额头的汗珠。 “说呀,”林若薰有些耐不住了,崔促道。 这件事情对于赵绰飞似乎是难以表述出來,他急得一张黑脸泛紫,看着林若薰还不明白。 他腾地一声站起來,然后把食指和中指并在一起,在自己的厚唇一个亲密接触,发出了“崩”地一声脆响。 这个,林若薰总算明白了,她垂下头,憋着笑,赵绰飞这举止太怪异了,非常搞笑。 半晌,她心中一动,原來慕容飞宇居然是用嘴來喂她喝药的。那现在…… “你明白了,”赵绰飞怕她不明白,自作聪明地问了一句。林若薰赶紧点头。 很快。药熬好了。林若薰用布包着罐子柄。把褐色的药汁倒进白瓷的碗里。 热气在碗面上升腾着。她笑盈盈地把药碗端到赵绰飞面前。一呶嘴道。 “现在。轮到你出场了。你看。你跟着你家王爷风里來雨里去的这么多年了。 应该是主仆情深。今天这么做。也是情非得已。他日王爷醒转之时。一定不会怪你非礼之过。说不定……嘿嘿。他也喜欢你的喔。” 顿时。赵绰飞被林若薰这一翻话雷得外焦里嫩里的。他这一九八五的巨躯瞬间石化。然后那一双眉角在不停地抽搐着。 林若薰强忍住内心的狂笑。憋得双肩不停地耸动着。 如果慕容飞宇醒來。知道赵绰飞曾经嘴对嘴的给他喂药。这个素來以干净整洁为名的男人。不知道会恶心到什么程度。 林若薰看着石化的赵绰飞。将药碗再往前推了一点。“乖啊。现在是非常时期。救人要紧。就不分什么彼此了……去吧。” 赵绰飞头一次感到了深深的绝望。天哪。让他去跟一个男人亲吻。虽然这个男人是他尊敬的上司。虽然这个男人长得英俊无比,可是,他毕竟是一个男人,这怎么下得了手,不对,这怎么下得了嘴啊。 什么蛋疼啊,纠结啊之类的词语统统的无法清楚地形容出赵绰飞此刻复杂的心情。 他讪讪地接过药碗,满脸都是一副英勇就义的悲凉之色。 林若薰扶着慕容飞宇坐正了,然后望着赵绰飞拿着瓷勺子神经质地一勺一勺地搅拌着药汁。 “别搅了,这又不是汤汁拌饭,你再怎么搅和,它还是药。” 赵绰飞抬起头,苦笑着问道,“我看,还是林姑娘來吧,如果我是王爷,我也会这么想的。” “砰。”赵绰飞话音未落,脑门上已经挨了一记暴栗。 “说什么呢,都这时候了,还推三阻四的。你要是不乐意,那我把马车往回赶了啊。”林若薰故意生气。 “别,别。我,我來。”赵绰飞快要哭出來了,他喝了一口药汁,含在嘴里,然后闭上眼睛,朝慕容飞宇的嘴巴凑过去。 “哎呀。”林若薰尖叫了一声,赵绰飞吓得立马睁眼,不一注意,满口的药汁都咽了下去。 一根黄色的草根样的东西,被林若薰拿在手里,在赵绰飞眼前晃來晃去的。 赵绰飞瞪圆了眼睛,“这是什么东西,” “哈,这个是麦管,就是从干枯的麦梗上截取下來的。你看,这中间有个洞,跟竹管一样,你可以用这个把药汁吹进去,那就不用嘴跟嘴接触了,看你急的。” 林若薰嘿嘿地笑着,赵绰飞明知道自己又被林若薰耍了一道,只好长叹了口气。 有了这根麦管,一碗药汁很快喂完了,两个人都很有成就感。赵绰飞也把刚才的不愉给抛置脑后了。 他们在马车前方生了一堆火,赵绰飞靠在火堆前面,林若薰守着慕容飞宇,几个人将就着过了一夜。 第二天的药汁也被赵绰飞以同样的方式给喂了进去,虽然赵绰飞不用再嘴对嘴的喂了,但慕容飞宇醒來之后如果知道他是被这种方式喂药的,不知道会愤怒成什么样子,毕竟这药里也掺和着赵绰飞的口水哎。林若薰想着慕容飞宇暴躁如雷的样子,而赵绰飞是一副不胜娇羞的情状,那一定非常有趣,想着想着便又乐不可支了。 马车缓缓在晨光中行驶,林若薰双手帮慕容飞宇整理着他满头浓密漆黑的长发,浅红色的桃木梳轻轻插进长发中,然后缓缓推下來,一下接着一下,轻柔而有节奏。林若薰知道,这样可以舒缓他的神经,间接地缓解他的疼痛。 在穿越到这个世界以前,林若薰曾经是一家中医院的小护士,护理病人的工作是她日常职责,所以照理起慕容飞宇來,她一点也不含糊。 慕容飞宇静静地躺着,仿佛睡着了一眼,因为趴着,他的脸是侧向林若薰。 林若薰将他的长发梳理通以后,然后开始编长辫子,虽然在这个时代不是流行长辫子的,但为了方便护理他背上的伤口,她只好将他弹性十足的乌发整理成一根粗大的辫子。 这个男人的长发编成辫子以后,这张脸的线条看起來竟然更加坚毅而粗狂了。他的脸色依然是苍白,而且每天都喝药,这药虽然对伤口有治疗效果,但毕竟还是伤身体的,再加上他什么也沒有吃。 沒來由的,林若薰有些担忧。她拧了一块干净的毛巾,帮他擦脸,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看着他,马车驶得不快,但非常平稳。她就这么坐着,手里的毛巾一点一点擦试着他原本就不太脏的俊脸,为什么,同样是这张脸,现在就这么安静地睡着,显得宁静而又温馨,那飞入两鬓的英眉,厚重如黑羽的浓密睫毛投下浓荫一片,将那双散发着狂暴之气的眸子给掩盖起來。 此刻的他,就是一个安稳的乖孩子,安祥地沉睡着,仿佛他原本就是无害的。 她心底那根柔软的神经被触碰到了,忍不住为他的病情而将纤眉深锁起來。 林若薰放下手中的毛巾,掀开车帘子,看向窗外缓缓向后移动的树林,原野,田地…… 突然,一团团白色的东西出现在林若薰的视线中,她心中一喜,“赵绰飞,停下來……” 赵绰飞应声停车,林若薰飞快跳了下來,丢了一句,“你看着他,我去去就來。”话说完,人就跑得远了,赵绰飞眯着眼睛望着远处那绿色的草地间,散散地走动着几团白色的影子。 “阿伯,这绵羊是你的吗,”林若薰眯着眼,顶着满头的阳光,问向走在后面的老头。 老头捏着鞭子不紧不慢地答道,“是啊,有七头是我家的,另外五头是邻居的,你有什么事情吗,” “我想打听一下,你这村子里有沒有产小羊羔,我有个亲人生了病,需要羊奶补补身体。” 林若薰指了指身后,停在官道上的马车,老伯看过去。然后笑道。 “我家里就有一头带羔的母羊。羊奶多的是。不过。你如果需要的话。得等到我天黑的时候回家……” 林若薰垂下了头。天黑。现在才上午。要等一整天。又得耽搁了。 拧着眉毛。想了半天。“老伯。你家住在哪里。要不我自己过去拿……” “喔嗬。姑娘。我家倒不远。只是你会不会挤奶啊,”老头抬起头指向田野的尽头隐隐有树林的那边。“看到沒。你顺着这条水沟笔直走。村口第一家就是我家的篱笆院子…… “挤……要挤。”林若薰满头暴布汗了。她抬头看看村子。又看看马车。 “阿伯。那母羊能不能卖给我,我这挤一碗两碗的恐怕也不够喝的。我车上那亲人昏迷不醒。滴米未进。除了羊奶。我真的想不到什么办法了,而且我们还需要赶路。您能不能行行好,”林若薰说着。在袖子里狠狠掐了自己一把。然后就疼得直掉眼泪了。好吧。虽然现在慕容飞宇昏迷不醒,她还沒有痛到为他掉泪的份上,毕竟这厮以前对自己太残忍了。 老头直接问道,“你出多少银子,” 林若薰眼前一亮,既然肯开口要价,就说明有希望,“一两银子……” 老头眯眼摇了摇头,“太少了吧。” “一两五十钱,” 老头偏过头,“再加点……”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一章 狂暴王爷的女奴 第四章 如花姑娘(4) 林若薰也不想再纠缠了,干脆一点,“二两银子……”二两银倘若换成天朝的人民币,也快二千块了,这不就是一头羊嘛,好处就是能喝鲜奶,反正有赵绰飞这厮在,让他蛋疼去。 老头眼睛睁开了眼睛,似有不甘心,继续说道,“窝里还有一只羊羔沒大,如果母羊卖了的话……” “四两银子,老伯,这相当于我把您这小羊羔以大羊的价格给买回來了,而且还白送给您。哪如果您同意,我在这里帮您看着羊群,你自己回家把羊给我牵过來。如果您不同意呢,那我找别家买去,反正您这么大一村子,就不止您一家有羊吧。”林若薰最后下了杀手锏,反正银子是赵绰飞的,回头让慕容飞宇给他报销去,王爷么,不差钱。 老头的眼里闪过一道狡诘的光芒,然后睁大了眼睛,眉开眼笑道,“好,好,姑娘把银子给我,我现在就去牵羊。” 一会,这老头就把一头肥乳的大母羊给赶了过來。林若薰接过拴羊的绳子。笑道。 “老伯。你这么信任我。不怕我把你这些都给赶走了。” “嗨。姑娘。说实话吧。这一群羊也卖不到四两银子……” “啊。”林若薰瞬间石化。顿时有一种被痛宰一刀的感觉。 老头捕捉到了林若薰脸上的表情。连忙解释道。“姑娘你也不亏啊。我这头母羊一年能生两头羊。你养上五年。不就赚回來了吗。而且它还有奶。是不是。你这不是救人性命要紧嘛。哪能光想着划不划算呢。” “五年。”林若薰满脸黑线。简直哭笑不得。算了。这也是因为一心想着救人。才被人摆了一道。也罢也罢。这老头说的也对。救人要紧。 把羊赶到马车旁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这羊有点傻帽。白多黑少的眼里充满了惊恐。老是与林若薰相反方向的跑。走几步又低头啃下草。不时还來上两句。“咩呵呵……” 好不容易磨蹭到了。已经中午了。赵绰飞正烧开水。他莫名奇妙地望着那头羊。 “你要吃烤全羊。用不着这么急吧。回到王府了多的是。” “咩呵呵……”那头羊应景地吼了一嗓子。 林若薰白了他一眼。“就知道吃。真不明白。你……”原本想说你脑子里装的是啥。那后半句沒有好意思说出來。 现在要挤奶。这头羊很大。身高快赶上一头小牛犊子了。全身的羊毛洁白而微微卷曲着。非常漂亮的纯绵羊。两只**被奶汁胀得鼓鼓的。垂得好长。 林若薰揉搓着衣角。想了半天。这才笑嘻嘻地靠近赵绰飞。讨好地说道。 “绰飞。现在。轮到你出场了。你看。你跟着你家王爷风里來雨里去的这么多年了。应该是主仆情深……” 赵绰飞听到这里。惊恐地睁大了眼睛。这翻熟悉的说辞怎么这么耳熟。这分明就是下套的前奏。肯定沒有好事。警惕地站起身。“我要去方便一下。去去就來……” 想尿遁。沒门。林若薰眼见手快。抓住了他长衫的下摆。 “喂。听我说完再跑不迟啊……” 赵绰飞看着自己单薄的衫角。仰天长叹了一声。“唉。最后一件了这是……” 乖乖回來。坐立了。林若薰便开始了苦口婆心。醇醇善诱地引诱工作。 “王爷这两天什么也沒吃。老这样饿着。就是伤能好。估计也快饿死了。我觉得这羊奶不错。营养价值好。又是富含高蛋白。很好吸收。非常适合病人养身体……” 赵绰飞恍然大悟。连连点头。然后突然问道。“羊奶在哪里。” 林若薰眯着眼睛诡诡一笑。朝着大绵羊玉指一戳。“它……嘻嘻。只不过劳驾你亲自动手。挤一挤就好。虽然说有时候力道用错了。羊也会踢踢人什么地。但它毕竟沒有你高大。功夫也沒有你高。自然不是你的对手。哈。好。就这么说定了。哎呀。我还有很多衣服沒有洗……” 林若薰将马车里面挂的。慕容飞宇沾染过血污的衣裳和毛巾统统拉出來,然后带上皂夹向路边的小溪奔过去。 把一头雾水的赵绰飞给扔在了身后。 半晌,林若薰的身后传了羊的惨叫声,“咩呵呵……” 再过一会,是赵绰飞的惨叫声,“你这小畜生,看大爷我怎么收拾你……” 林若薰一愣,赵绰飞啥时候成了大白羊它大爷了。回头一看,顿时内流满面,这挤奶怎么变成斗牛了,不对,是斗羊。 赵绰飞一手拿着羊皮袋,另一只手拿着棍子,而白羊则闷着头,将两个短短的小角抵在赵绰飞面前,一人一羊对恃着,还不时地转着圈。 这个时候,林若薰惊恐地发现,原本拴着羊脖子的绳子不见了,难不成赵绰飞这个傻帽刚才挤奶的时候,把绳子给解开了。 要糟糕,她扔下衣服,就赶过來,冲着赵绰飞喊,“绳子,绳子……” 赵绰飞掉过头,一脸不解地望着林若薰,等他反映过來,那白色的身影已经往山沟那边跑过去了。 林若薰急得跺脚,“四两银子,我的奶啊……” “你的……什么。”一道诡异的声音在林若薰的耳边响起,那充满调侃的语调虽然低沉,但在林若薰听來,却是如同惊雷炸响,因为她刚才说了一个很雷人的词。想收已经收不回來了,回过神來,已然满脸羞红。 这里能说话的就只有她和赵绰飞,望着赵绰飞追随着那头狂奔的白影而去,显然,这不是他的声音。 “过來,扶着我……”林若薰已经明白了声音的來源了。为了缓释刚才的尴尬,她只好讪然一笑,“王爷,你醒了。”然后就慢慢地靠了过去。 慕容飞宇扶着林若薰的手,慢慢移动到了车窗口,透过被林若薰撩开的帘子,看向外面。 林若薰看见他移动得很艰难,每移动一次,浓眉都要皱在一起。看來,他仍旧伤得很重,忍不住问了一句,“疼吗。” 慕容飞宇收回视线,然后停在这张微红的俏脸,一双灵机而纯洁的水眸紧张地往下瞅着,看着看着,唇角便勾起了一道浅浅的笑意,“赵绰飞这个蠢蛋,居然被你使唤得风生水起啊。” “不是,不是,不是我。是他去抓羊,实际上是,我怕你沒有吃东西,身体不好恢复,所以才出此一招。”林若薰慌忙分辫道。 他只要一皱眉头,整个人看上去又凌厉无比,压得人喘不起來,林若薰很不喜欢这种气氛,她宁可他睡着了,那样,她才会感觉到安全一些。 “哈哈,有趣。这是我听到的最有趣的故事。”他笑着,也许是笑的时候又牵动了伤口,他笑一下又把声音压了下去,然后看向车窗外面。 这时,赵绰飞已经牵着羊回來了,看他一身的狼狈,栓这头羊估计费了不少劲,满头满身都是绿色的草汁和草屑。 一路过來,便是气喘吁吁,满头大汗,他擦了擦头上的汗,把羊拴在小树桩,这才向马车走过來。 视线扫过车帘,便看到了慕容飞宇的脸,起初有些吃惊,忍不住掀开了车门的帘子,见到慕容飞宇果真是醒了过來,惊喜瞬间绽放在脸上。激动得差点哽咽起來,半晌,才憋出两字,“王爷……”似乎所有的情谊都包含在这两个字里面了,这些天的所有担惊后怕,所有无妄的猜测,全部化成了嘴中这两个日日夜夜念叨的声音。 慕容飞宇扬起拳头,打在他的肩头上,沉色道,“怎么像个女子般的呜咽了。” 赵绰飞耸动着肩头,瞬间将脸别了过去,林若薰也看不清楚,猜测是不是这家伙在哭了。 不是吧。不至于吧。这个男人,有点娘。林若薰腹诽道。 半晌,赵绰飞才缓缓转身來,林若薰认真看过去,他眼里还真有半点闪闪的东西,是泪么。 “王爷,幸亏您及时醒过來了,不然,不然,属下就得去挤它了。”赵绰飞朝那头指过去。 林若薰瞬间明白了,为啥赵绰飞如此悲愤了,原來都是被挤奶给害的。 “哈,哈哈哈……”慕容飞宇恍然大悟,发出了暴雷般的爽朗笑声。但这笑声之后又是一阵抽气的声音,估计伤口又被牵扯到了。 他比谁都了解自己的下属,这个粗心的大男人,要他去挤奶,那还不如杀了他。 林若薰趁着这两个大男人你浓我浓的时候,抽出身來,赶往小溪边。 那件袍子喔。林若薰在溪边的石块上找了半天,也沒有看见刚才手洗的那件袍子,唯独几块毛巾还沒有來得及洗,安然无恙地呆在石头上面。望着潺潺流淌的溪水,她这才醒悟过來,刚才一着急,袍子扔下就走了,似乎被这溪水冲到了下流的某个地方去了。 怎么办喔。林若薰愁眉苦脸地洗完毛巾,回到了马车边上。 好在他们好像并沒有发现什么不妥,不如,干脆就不要说了吧。林若薰想到这里,心中的疙瘩便解开了,顿时满身轻松,反正他应该也不在乎的吧。 马车又开始徐徐起动了,那只倒霉羊暂时逃脱被挤的厄恶,拴在马车的后面,慢悠悠地走着。反正赵绰飞怕颠着慕容飞宇,故意将车速放得很慢,那只倒霉羊暂时不用担心速度的问題。 林若薰趴在车后窗旁边,一直看那只羊,心里不由得想起了数羊的笑话。 慕容飞宇自从醒來过后,便沒有再躺下去,喝完药后吃了一点干粮,斜斜地靠在车子上,满脸阴沉,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良久,为了缓解压抑的气氛,慕容飞宇先开口了,“过來……” 林若薰身子一僵,然后假装沒有听见,因为原本慕容飞宇的声音就极低。 他沉默了,她心中一喜,继续数羊。 突然,腰间一暖,一双大手从后面圈了过來。 她的后背紧贴着他结实的胸脯,他的下巴抵在她的头上。 兴是嫌这个发髻太碍事,他伸手在她的发髻一阵揉搓,顿时,发髻便散了开來,一支水晶的发钗被他握在了手里。鼻尖,都是漆黑秀发散发出來阵阵清香,他贪婪地吸了一口,然后爱怜地用下巴轻轻摩梭丝滑的长发。 他的体温透过轻薄的衣料慢慢传入到她的后背,一种很温暖很踏实的感觉笼绰在她的心田,怎么从來沒有意识到,跟这个危险的男人在一起会有这种感觉。他居然带给了她一种久违的安全舒适感。下意识地,她不再抗拒,而是斜斜地歪着头,靠在他的肩上。 熟悉的吻带着喘息落在雪白的脖子上面,林若薰一惊,慌忙挣脱出來,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一章 狂暴王爷的女奴 第五章 我不是她 慕容飞宇沒有勉强她,只是浅浅地笑道,“怎么,不喜欢本王吗。” 每当他说本王这两个自称的时候,林若薰总会感觉到有一种莫名的压力,她要怎么回答他。 “绰飞说是你救了本王,等回了大燕国之后,你想要什么,本王都会给你的,” 林若薰睁大了眼睛,不知道为什么,觉得心里难过得紧。她想起赵子渊逼她喝那杯酒的时候,她心里是义无反顾的,只是她现在还搞不清楚当时是为了气赵子渊,还是心里早已经把慕容飞宇看得非常重要了。 她默默地垂下头,沒有吭声,马车得得得地前进着,跟在后面的白羊不时发出“灭也也……”的叫声。 “怎么,一声不吭的。”慕容飞宇淡淡地问道。 林若薰不好再装咙作哑了,抬起头,避过他的视线,“奴……” “不许在自称奴婢了,你已经不再是俘虏了。本王知道,你是相府的千金,是尊贵显赫的千金之躯,本王会好好待你的。倾尽这世间的一切,让你不再受任何委曲……” 慕容飞宇说得很慢,一个字一个字说得很清晰,声音低低的,深邃的眸子坚毅地望着远方,仿佛他不是在对她说,而是在对自己说。 良久,他才听到回音,“呃,不好意思,我刚才洗衣裳的时候,那你那件袍子给弄丢了……”是林若薰满怀歉疚的意思。看她那副认真的小模样,慕容飞宇心里是又爱又怜。 他脸一沉,故意生气的样子,“那可是本王最心爱的一件袍子,你可得赔我,” 林若薰一愣,抓住了衣角,绞在手里,喃喃道,“我看也是件破袍子,上面的血污还不一定洗得掉,值不了几个钱吧……” 慕容飞宇黑眸一敛,认真地说道,“那件袍子可是皇上赏赐的,珍贵的很,你一定要赔给我,” 林若薰瞪圆了水汪汪的大眼睛,黑白分明的清水眸直直地望着他,“赔。那把羊灭灭赔给你吧,”说完,指指车厢后面,这个时候,大白羊还真是心有灵犀地呼喊了一声,“灭也也也……” 慕容飞宇强忍住笑意,伸手将她揽入了怀中,林若薰再要挣扎,双唇已被滚烫的吻封得死死的,再也沒有辨解的机会了。 在她微怔的瞬间,她的丁香小舌已经被他勾入了檀口。耳朵都被沉重的喘息声给淹沒了。 一阵缠人的吻。直到林若薰憋得快撑不住了。慕容飞宇这才放开她。又啄了啄她透红的小脸。在她耳边低低说道。“本王要你用你的一生來代替那件袍子。替本王暖床。如何。” 林若薰大口地喘息着。脑子里还沉迷在刚才那激烈的缠吻上面。不知道为什么。心间竟然有一丝丝雷电掠过的痕迹。她突然发现自己竟然觉得非常愉悦。差点就昏迷过去了。 天哪。这感觉太可怕了。她慌忙坐直了。捂着自己狂跳的心脏。半天才过神來。 “你觉得怎么样。”慕容飞宇饶有兴趣地问道。 林若薰眯起眼睛。这个男人不是受了重伤么。为什么刚才那么大力气。看來他还是昏迷不醒的比较好。 “你觉得怎么样。”慕容飞宇又问了一遍。 林若薰低下头。虽然很纠结。但还是壮着胆子把自己心中的困惑给说了出來。 “王爷说什么痴话呢。我知道王爷一直把我当成飞雪公主。这种兄妹之情我是可以理解的。但是。我不是她。所以也不想一辈子活在飞雪公主的阴影之下……” 说完。她便不吭声。然后偷偷从眼角观察他。果然,飞雪公主这四个字很有效果,慕容飞宇的笑容迅速消散在嘴角,他直起身子,不再看她。 车外,夕阳红透了半天边,马车的滚动声显得格外突兀和寂缪。 林若薰掀开帘子,从车上跳了下來,然后跟在马车后面,不紧不慢地走着。车厢内的空气过份的压抑,让她透不过气來,他醒着,她便觉得很不舒服,手脚都沒地方放了。 只是刚才那短暂的一个吻,让她的开始飘忽起來,她一直在想,这是怎么了。 第二天,清晨的鸟啼声将她从睡梦中惊醒,安照着往日的程序,她该起來给慕容飞宇清理伤口,涂药了。惊惶之中坐起來,马车还在稳稳地停着,只是车厢内沒有了慕容飞宇的身影。 也许是昨晚跟着马车走了很久的缘故,累到了,所以这一觉睡得死沉。 她匆匆把自己的头发梳理好,随意地挽起,然后迅速地掀开车帘子走了出來。 清淡的晨光之中,慕容飞宇高大的身影与乌骓并列在一起,他慢慢替乌骓梳理着浓黑的长毛,只是弯腰的时候,显得非常僵硬,林若薰想到那狰狞的伤痕,心里埋怨道,“还沒有好,就开始逞强了,要不要命了,” 另一边,赵绰飞坐在火堆前面,小铁锅里正咕嘟咕嘟煮着。 林若薰眼前一亮,是奶,她又惊讶地看向拴在树桩旁边的大白羊,安静地吃着草,完全沒有了昨天胀奶时候的烦燥。 “赵绰飞,你真行啊,明明会挤奶,昨天还跟我装蒜……”林若薰想起昨天那鸡飞狗跳墙的画面,仍旧忍不住想发笑。 赵绰飞头也不回,依旧认真地煮着羊奶,懒洋洋地答道,“非也非也,这不是我的功劳,是王爷挤的,” “啊。,,”林若薰头一次感觉到了自己的想象力不够丰富,他,堂堂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尊贵王爷,竟然会挤奶。虽然说大燕国半数的疆土都是游牧民族,会挤奶这个也算不上奇迹。但他是一个王爷,而且是一个男人,一个阴冷暴戾的强硬男人,怎么会做这种事情。 似乎感觉到了林若薰的惊讶,赵绰飞不徐不疾地说道,“这有什么奇怪的,王爷的麾下大将小将都知道他会。几年前,他刚收养乌骓的时候,乌骓才刚断奶,它的母亲被人射杀了,所以,为了养活乌骓,王爷找來一头羊,然后亲手挤奶喂它,一点一点把它养大……” 他真的这么有耐心么。像一头母马一样喂养小马驹。嘿嘿,这小乌骓也真幸福,不过,它似乎已经长大了,不需要喝羊奶了吧。 林若薰又昂起头,“这一小锅哪够乌骓喝的。” 赵绰飞莫名其妙地望了她一眼,那眼神似乎看外星人一样,瞬间,那白色的奶液已经开始翻滚冒泡。赵绰飞利索地把煮好的奶倒进大碗里。大早晨,这碗浓郁的羊奶散发着诱人的奶香,林若薰想起了她前世喝过的牛奶,心中已经勾起小小的馋虫,这辈子还沒有喝奶呢,古代的牛比较珍贵,人家才不给你喝奶。所以,她断了奶已经很久了。 “王爷说了,这是给你的,他说你这几天累得身体都垮了,吃点奶补补……然后啊,乌骓喝奶哪用煮熟的……”说完便是摇着头,然后又开始烧开水。 早餐,慕容飞宇和赵绰飞就着白开水吃大饼子,林若薰特别优待,一碗热气腾腾的羊奶外加薰肉。 林若薰实在不好意思,让受伤的慕容飞宇吃苦,自己却是心安理得地喝羊奶嚼肉干。 她将碗推到慕容飞宇面前,“你喝吧,我不喜欢喝羊奶……” 奶白色的液体散发着浓郁的香味,非常诱人。慕容飞宇瞪了她一眼,又给她推了回去,“不喝是吧。那将本王的袍子赔來,” “呃,,”又是那件该死的袍子,早知道就不拿去清洗了,让它生蛆长虫发臭也不去管,也不会闹到这个地步,看來,这好人真难做啊。 林若薰接在手里,已经不太烫了,她吹了几下,碗面上有一层薄薄的奶皮微微皱起,喝一口,好浓好香好醇喔,虽然微微带着点羊的膻味,但林若薰并不排斥这种味道,相反地,她还特别爱吃羊肉。一口水喝到了大半,然后再吃饼子,吃肉干,再喝羊奶,生活啊原來也可以如此美好。 吃完喝完,最后还打了一个奶香浓郁的饱隔,回味无穷,浑身充满了力气。 慕容飞宇看着她喝完,脸上才露出难得一见的笑容,这笑容只是瞬息间一闪而过,可偏偏被好运的林若薰悄然收入了眼底。 看着慕容飞宇自己喝药,林若薰决定再狠狠地回击一把。 手里捏着木梳,有一下沒一下地帮着他梳理着长发,自从他醒过來以后,就不允许她再编那种可笑的大辫子了,所以只好梳通了用丝带扎起來,推到前面去。 “王爷,你可知道,你在昏迷中的时候,我们是如何帮你喂药的吗。”林若薰挑眉说道。慕容飞宇沒有查察,仍旧不紧不慢地喝着,原本坐在旁边的赵绰飞一听情况不对,赶紧站起來尿遁了。 “哦,本王不知,”慕容飞宇对于林若薰的主动谈话深感兴趣。 “你想知道么。” “当然,” “要是我说了,你可不许发火喔,” “快说,” “那个,其实是这样的,当时情况非常危及,所以赵绰飞就英勇献身了……他,他用嘴喂你的……” “噗,”林若薰话音未落,慕容飞宇当场喷了出來,褪色的药汁溅得满地都是。 他推开林若薰,扶着树枝干呕了起來,一想到赵绰飞那张血盆大口,哇,,噗,这厮似乎从來都不漱口的,臭小子,慕容飞宇怒从中來,赵绰飞显然已经看到了慕容飞宇的反映,就算他再笨,用屁股也想得出來,眼前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绕着马车车厢快速奔跑,一边躲避着慕容飞宇的挥拳,一边急急地解释。 “王爷。属下对您绝对沒有非份之想。那完全是场意外,不是。是为了您的健康。逼不得矣啊,……啊哟哟……痛死我了……啊哟哟……王爷。小心你身上还有伤呢,” 看着这两个追腾得十分热闹。林若薰差点笑忿了气。 林若薰从燕京赶到汴梁城的时候是用了五天五夜的时间。那是她和乌骓不眠不休。沒日沒夜兼程狂赶的结果。所以能快速到达了。 这一路上走走停停。尽量放慢了速度。遇到大宋的城池。为了避免麻烦。他们都是尽量绕道而行。虽然赵子渊答应放过慕容飞宇。但难保他不会反悔。或者大宋其他的官员阻止。毕竟他们都是燕国人。被抓到了也很麻烦。 所以。到达燕国的领土时。都是二十多天后的事情了。 那只大白羊一直提供充足的奶源。慕容飞宇也从來沒有间隙。每天挤两次。把林若薰养得白白胖胖的。一张小脸肤色润泽。气色神韵完全恢复了她在林家做千金时候的样子。 因为那被俘的半年。她的身子瘦弱了不少。这一次总算是恢复过來了。 同时。由于林若薰的精心照料。日复一日的。不厌其烦地帮慕容飞容涂药。清理伤口,他后背的伤口已经全部痊愈,麦色的肌肤又恢复了珍珠般的光泽,虽然有一些浅浅的疤痕,但并不影响整体的美观,这张后背,仍然是林若薰看到过的,男人中最肌肤纹理最美的后背,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一章 狂暴王爷的女奴 第六章 我不是她(2) 赵绰飞怕慕容飞宇拿喂药的事情罚他,所以现在,一对上慕容飞宇的眼神,他就想跑,一着急,连轻功都搬了出來,有的时候甚至跳到了树桠上面……惹得林若薰大跌眼镜。 进入大燕国的领土之后,几个人都欢呼雀跃,林若薰抿着嘴,看着两个男人爽朗的笑声,她突然也跟着快乐起來。 慕容飞宇让赵绰飞坐到车厢里去,他抱着林若薰坐在前面驾车,身体好了,自然就不在乎车的颠跛了。 他稳稳地驾着乌骓,飞一样的奔驰着,绿油油的草地在脚下飞快向后退着。 林若薰眯起眼睛,用肌肤去感觉这带着淡淡草香和野花香味的空气,觉得自己快要飞起來了,是啊,当你把所有的包袱都放下來之后,便觉得全身都轻松了起來。 当初,是自己一味地沉迷于赵子渊虚构的幻想之中,一直难以自拔,可笑地为了他,为了那根本不存在的爱情,连自己的生命都可以不要。 如今,这场梦算是做到头了,醒了。 她微微皱起眉头,想到那杯血红的酒,喉间仍旧有些发紧,那究竟是什么东西。 站在曾经熟悉的大门口,林若薰轻轻笑了,想当初,她是多么地憎恨这道门,无数次地想把它踢烂,踹飞。然后,今天又重新回到了这里,那种感觉居然莫名其妙地消失了,心里真是百感交集。她自嘲地摇了摇头,难道这里将是她今后的避风港了吗。 慕容飞宇低下头,紧紧捏住手心的那只小手,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 在进城的时候,赵绰飞便先走了一步回到王府,通知仆人做好迎接的准备。 所以,此刻,慕容飞宇牵着林若薰的手缓缓走入王府的时候,大门口已经跪倒了一大片。 跪在队伍最前面的是,柔儿和冰颜两个人。 冰颜有刻意打扮过,衣着鲜艳,头上珠钗生辉,衬得脸色生动,她似有意又似无地间抬起头,瞥了林若薰一眼。看到那双紧握在一起的手,冰颜又气得牙关紧咬,心里的酸意一阵一阵往上涌,这个小贱人,居然能得王爷如此宠溺,有我在一日,你便休想能替代公主的位置。 而林若薰对于她的目光熟视无睹,缓缓走到柔儿的面前,弯腰扶了她起來。“柔儿姐姐。王爷叫你快起來……” 言罢。不顾众人目光。将柔儿拉了起來。然后走到慕容飞宇跟前。 “王爷。我想跟柔儿姐姐说说私房话。” 冰颜也注意到了。这个贱人居然以我自称。真不知天高地厚。一个卑微的女奴而已。一时得宠。就把尾巴翘到天上去了么。呸。下贱货。 忽地。她心中一动。膝行至慕容飞宇前面。磕头拜道。“贱妾有事情要禀告王爷。” 慕容飞宇望向林若薰。点了点头。然后对冰颜说道。“去书房吧。” 冰颜赶紧跟了起來。看似得意地朝林若薰抛了一个炫耀的媚眼。然后跟在慕容飞宇的身后。一步三摇地走了起來。 慕容飞宇只走到院子门口。远远地看到赵绰飞站在树林里。他便停了下來。 “你有什么事情就在这里说吧。本王还有要紧的事情要办。” 冰颜脸上的**顿时暗淡了下來。但又不敢惹恼慕容飞宇。这个王爷向來是杀人不眨眼的。他的手段她已经亲身体验过多次了。所以还是乖乖地收敛起來。 弯着腰又向慕容飞宇福了福,这才将丝绣的长袖拉开,细致地取出一封叠得齐整的信件交给慕容飞宇。“王爷,这是贱妾这段时间内收集到的消息……” 慕容飞宇把信握在手里,脸色并沒有亮起來,仍旧只是阴阴地说道,“好了,本王知道了,你且跪安吧。” 冰颜似有不甘,又冷静地补充了一句,“王爷,难道您就不担心公主她的安危吗。还是您早就把她给忘了。” 慕容飞宇的身子停了片刻,清风吹起他衣袍的下摆,发出猎猎的声音。他身背着双手,仰着冷冷在望着王府里的层层叠叠的屋脊,半天沒有吭声。 冰颜又进了一步,这时的声音有些焦急了,“王爷,请您看看吧。公主她现在过得并不好,如果您还记得她,把她接回來好不好。” 那封信在慕容飞宇的指尖摩梭了很久,终是沒有拿出來看。他转过身,冷冷地冰颜说道,“你做好你自己的本份,雪儿的事情本王自有安排” 说完,竟是大步流星地向书房走去,远处的赵绰飞几个闪纵便到了院子跟前,他直接越过呆掉了冰颜,从窗子里跳进了书房。 九月间的风已经带着阵阵寒意了,冰颜的心宛如裸露在这冰冷的风中,被吹得簌簌发抖。她用手指将额角散落的发丝轻轻往耳后揽了揽。泪水冰凉的滑落下來。她知道自己虽然有几分姿色。但对于王爷來说。她根本是无法入眼的。若不是倚仗着有飞雪公主这一层关系。她恐怕在王府都沒有立足之地。 她不像柔儿那样。有着齐嫔娘娘作后盾。就算王爷再不喜欢柔儿。他也不能跟自己的母亲过不去。所以。对于柔儿的地位和身份。她是敢怒不敢言。可是。眼下又多了一个比她更低贱的宋国女奴。眨眼间。她就是爬到了慕容飞宇的床上去了。 她恨得咬牙齿切。林若薰这个贱女人。她到底凭的是什么啊。说上姿色。也比皇宫里的那些个天香国色差远了。甚至连一个普通嫔妃都比不过。不就是眉目清秀了一点。肌肤雪凝了一点。身躯娇小了一点吗。就这么简单的三点难道就能掩盖她罪恶卑贱的出身吗。 哼。贱人。我不会让你好过的。冰颜心中怒道。 看着赵绰飞从窗子里跳进來。慕容飞宇又满头疱。他阴沉沉地问道。 “沒有大门吗。” 赵绰飞被问得一愣一愣的。转头看向大门。然后老实答道。“有啊。” “嗖。”一块方砚被慕容飞宇随手甩了出來。朝着赵绰飞的面门直奔而去。 赵绰飞觉得眼前寒光一闪。一个矫健的闪身。然后飞快地伸出两指。再回过头。已经满脸堆笑了。他将完好无损地方砚缓缓地放在书案的角上。“王爷。这块可是上好的墨玉啊。” “看來你最近能耐见长啊。等本王闲下來要跟你过过手了。说吧。什么事情。” 慕容飞宇恢复镇静的模样。端坐起來。开始翻阅书案上面的小册子。 “王爷。您这一趟大宋之行都快两个月了。四大暗线内部已经有些不安的燥动了。属下认为。您最好抽空去会一会。将下一步的计划安排一下。还有。最近他们也收集到了不少皇太子的消息。他自从归国以后。明里暗里已经开始布置人手……”赵绰飞的声音压得很低。 慕容飞宇听完后点了点头。“你安排一下。今夜就行……” “是。”赵绰飞行礼。然后依然从窗子里跳出去。 慕容飞宇望着他的背影。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 沉默了半晌。这便将衣袖里的信件拿了出來。信件是沒有封口的。看來应该是冰颜动过了手脚了。 雪儿。雪儿。你如今真的还记牵着哥哥么。 宽大的手掌慢慢地摩梭着那个信件。他脸上是黯然的神情。从他这个窗子口看过去。正好可以看到临雪阁的院子。那一片格外惹眼的绿。杏花树开过几期了。而你却是依然沒有归來。 厚厚的信封打开來。里面只有薄薄的一张纸。“雪儿安好。哥哥切莫挂念。” 十个字。短短的十个字。不管他写过去多少信。永远都只是这十个字的答复。他气馁地将信纸揉成一团。扔进了抽屉中。 嫁给达摩耶你就如此幸福么。脑子里沒來由地就想起。雪儿娇羞地在精壮的达摩耶身下承欢的样子。一副如鱼得水。翻云覆雨的销魂缠绵。慕容飞宇想到这里。便是怒不可遏。握紧双拳重重地打在墙。顿时。五个指关节又鲜血迸出。而他却浑然不知。嘴里喃喃道。“贱人。贱人。女人都是下贱的货。” 冰颜这个贱人。居然还欺瞒本王说你过不好。该死。 后苑。柔儿和林若薰两个人并肩而行。身后的两名婢女远远地跟随着。 已经到了深秋。满地的落叶虽然是不时有仆人清扫着。但仍旧时不时有几片从树枝上飘落下來。被风霜染得半黄半红的落叶。缓缓地飘落在林若薰的鬓间。 柔儿站定了。伸手帮她将落叶取了出來。 “姐姐,你过得可好。王府里有沒有发生什么大事情。” 柔儿淡然一笑,然后摇了摇头,她翻转着手上的落叶,“王爷不在府上,能有什么大事情发生。不过,我到底是担心你,你这匆忙一走,王爷也音讯全无,吓得我六神无主。幸好赵绰飞后來送信回來,我这心里总算安稳了下來。” “呵呵,这不我们都回來了,姐姐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看着林若薰一脸沒心沒肺的笑容,看似纯洁简单,毫无心机,将來就算是能登高位,恐怕也是岌岌可危。大凡后宫的女子,哪个不想能独宠圣恩,荣及一时,所以,有多少沒有头脑的女子,饶是年轻貌美,也落得下场悲惨。这林若薰既然沒有心计,又沒有后台,将來只是怕难成事啊。 看着看着,柔儿便又是满腹心事重重,她在这王府里的地位又是极不寻常的,除了帮王爷打理着里里外外的锁事,还有另外的重要任务,而且这个任务却不是能言明。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一章 狂暴王爷的女奴 第七章 我不是她(3) 对于林若薰,她是真心实意地喜欢,所以,她不想林若薰成为那后一步牺牲的棋子。 柔儿突然站住,对着林若薰笑道,“倘若是有一天王爷许你王妃之位,你可愿意。” “妃位。哈哈,姐姐别打趣我了,若是论妃位,怎么可能轮到我,姐姐也是知道的,我是大宋的人,王爷立妃是得经过皇帝同意的,怎么可能是我。除非燕宋两国不再有兵戟之争,那样的话,兴许还有一点希望……” 柔儿微微一笑,这女孩还有点自知之明,她并沒有放弃,继续追问,“那如果王爷执意要这么做呢。你也是知道他脾气的。” “柔儿姐姐,你多虑了,就算他非要,我也不会同意的。我其实并沒有打算留在王府,等过段时间,王爷心情好了,我便会跟他请辞的。” “不是吧,你这才刚刚进家门,怎么就要走了。”柔儿深感意外,她一直以为,林若薰回到王府來,必定是会长期地留下來。 “呵呵,这件事情以后再跟你说吧。”林若薰岔开了话題。 听完林若薰的话,柔儿的心里总数有了个底,她不可置否地笑笑。然后拉着林若薰的手回到了院子里。 送走柔儿,林若薰又回到了自己曾经住过的地方,熟悉的卧室,熟悉的摆设,熟悉的熏香。嗯,似乎有一点点家的味道,虽然自己不在这里,但冬梅都是按原状保持着这里的一切,把清洁也做得非常好。 冬梅这个丫头,也才十五六岁的样子,有些微胖,所以脸色常常是红朴朴的。不大圆滑,很老实的一个姑娘,在林若薰面前话也不多,但林若薰看得出來,这丫头是个忠仆。 看着林若薰在桌子前面坐了下來,冬梅沏了一杯热茶,由于林若薰在王府里暂时沒有名份,也沒有被慕容飞宇宠幸过,所以下人们还只能称呼她为姑娘。 “林姑娘,有一封段公子的信,您要不要瞧瞧。”冬梅说道。 林若薰点点头,冬梅很转身进了里间,一会便拿着一封信走了出來。 浅黄色的信封,拆开來,里面有几片洁白的花瓣掉落出來,散发着阵阵清香,信纸上也沾染了花香的味道,林若薰贪婪地闻着香味,这才慢慢将信纸展开。 林若薰眼前一亮,这漂亮的簪头小楷,她上次在慕容飞宇的桌面上见过,一直还以为是慕容飞宇这个家伙写的,就说呢,这么粗大的一个男人怎么可能写出这么小巧精致的字迹來嘛。 通过这一比对,林若薰心中有数了,想來书案上那些册子文案应该都是段雨泽代写的。也难怪,这家伙以前一直跟着慕容飞宇,那顺便也兼职小秘了。 段雨泽的信扬扬撒撒地写了三张信纸,林若薰一一看下去,阅读毫不费力。只是读起來,有一种淡淡的哀伤,看似都是些平常的小事,比如他说上次那株兰花带回大理国去,算了,用段雨泽的话來说吧,“兰不胜娇弱,十日之程,竟憔悴殒。泽凄然,花谢花飞飞满天,红消香断有谁怜。此哀,几同于泽矣。”好吧,很饶舌。 不就是枯死一盆兰花么,就这么伤心伤肝的,林若薰想起段雨泽那忧伤的细眉,隐隐觉得有些好笑,世间有几个男人把自己比作花的。看完后,都是段雨泽的唏嘘和无病**。林若薰仿佛看到千里之外的段雨泽背着小花铲,满脸泪痕地葬花,一边挖土一边**着;明媚鲜妍能几时,一朝飘泊知早觅。花开易见落难觅,阶前愁煞葬花人。 好吧,我林若薰也沒有愁成这样,你这男人也太伤感了吧。收起段雨泽的信,林若薰的心情也莫名的不好起來,呆住了一会,便和衣躺在床上睡去。 一间隐秘的厅堂,在漆黑的夜色中,隐隐有声音传來,赵绰飞如同黑影一般矗立在门口,随时监听着动静。 厅内,无烟的巨烛将满室照通灯火通亮。 堂上,坐住黑色锦袍在身,一脸肃穆的慕容飞宇,那张过于刚毅冰冷的脸,永远给人一种扑面而來的强烈压抑感,让人无条件地臣服和惧怕。他若是双眉紧锁,下面的人一定便会战战兢兢了,这就是浑然天成的帝王气势。 因此,下面的四个人不仅不害怕,反倒为这种强烈的帝王气势而暗中生喜,在滚滚的激流下,在一切还不明朗之前,他们希望自己的选择是明智的。 左首的年纪略大的军机处的方楚雄,右侍郎桓九公。右首的则是比较年轻的影子刺客封铁梓,鬼门书生罗文生。这四个在朝中都有自己的地位和差事,也各自拥有一方势力。 每朝每代,总有那么一些臣子,甘愿追随自己信服的皇子,以图自己将來的事业,当然,也是为了国家的将來更加兴旺强盛。这就相当于是赌博一样,他们将自己的事业和希望全部押在了慕容飞宇的身子,至死不悔。当然,这其中也可能会出现背叛的事情,但是,慕容飞宇也是凶残成性,暴戾有名的,他们既然敢跟,那必定都抱着强烈的信仰和不怕死的决心。 不管慕容飞宇在不在燕京,这些人都会成为了慕容飞宇身后强有力的支持。 “王爷,老夫以为,王爷最近可以时常在宫中走动,与皇上亲近一些,这样有助于收回兵符……”两鬓染霜的桓九公,年逾六旬,说话虽然掷地有声,两目炯炯有神,此四人中,唯独有他敢在慕容飞宇面前自称老夫。 “桓老爹,皇上近几年越发是喜欢流连于花丛中,极少愿意亲近子女。依我看,王爷不如做有些有用的,我从军机处探得些许消息,说京中不少辽人细作潜伏,不知道是图谋什么。皇太子一直致力于此,却是沒有关分收获。”方雄楚在军机处呆了大半辈子了,仍旧是一个名从六品的小看司,就是专门管理已经作废掉的过期文件,把无用的文件销毁掉。 “辽人细作。”慕容飞宇眉头一松,他心中略动。 “回王爷,辽人一直在混杂在燕京的各个角落里,似乎在密谋着什么大事情……”方楚雄站起身,面向慕容飞宇,沉稳回答。 “哦。东辽与我大燕不是有着两国的盟约吗。难不成他们想反悔么。” 慕容飞宇的话里已经隐隐透出不耐,他感觉有什么东西在自己的心底里燃烧,虽然极弱,但这种感觉让他很不舒服。为了东辽和大燕国两邦的长久和睦,已经牺牲一个雪儿了,难不成他们真的是狼子野心么。 他的重拳落在了桌面上,顿时杯仰盏翻的,一片狼籍的,赵绰飞也急急闪身奔了进來。 “出什么事情了,王爷。” “沒事,你先出去吧。” 慕容飞宇不耐地站起身,他踱到鬼门书生罗文生旁边,这个书生现在是燕京百宝斋的东家,是燕京城中首屈一指的富商,当年,燕京城中不平安之时,他家老父被人刺伤,他也险些丧命,恰好正逢慕容飞宇路过,帮他杀退了刺客。只可惜,那个时候,他脸部受伤,容颜尽失,所以整日戴着鎏金的面具示人,并自称鬼门书生。他投靠慕容飞宇,一來是为了报他的救命之恩,二來是凭他精明的眼光,认定了慕容飞宇就是将來的帝王。 “你眼线众多,帮本王查查……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 “是,王爷,属下遵命……”罗文生起身领命。 一个时辰过后,这秘室里的人才逐渐走散,慕容飞宇一个人坐寂静的石室中,脑海中不时浮现那张脸,仿佛她从來沒有离开一样,那笑颜如花般的绚丽。 不知何时,赵绰飞悄然入内,看着石雕般的慕容飞宇,他也沉默了半天。 “王爷,那个国子监的书生要不要接见一下,听说他最近散布了不少的言论。” 慕容飞宇摸了摸下巴,缓缓起身,“这件事情你去办吧,要记得暗中派好人手保护他,但千万不要让人给识破了。” “是,王爷。” 送走慕容飞宇,赵绰飞的身影迅速的融入了夜色之中。 第二天,是个晴朗的日子,秋季的天空非常爽朗,万里无云,一大早的王府里便是喜气洋洋的。 这一天照例是全府上下订制冬衣的日子,天微微放亮,京城胜衣坊的老板娘薛氏亲自带着最新款的衣料和新衣的样式守在门口了。 这冬衣不比普通季节的衣服,因为快要过年了,要走动的地方比较多了,大家不免愿意多花些银子,穿得漂漂亮亮的过年。 柔儿梳洗完毕,便吩咐管事的将那薛氏迎进了花厅,慕容飞宇这个人虽然性子残暴,但对于银钱上面从來沒有限制,银子都由着柔儿來花,数量多少都不用跟他说,直接去管事的那边领就行了。 管事的将王府的功过本交给柔儿,这上面记载着所有奴仆这大半年的表现,做的好的,自然能奖得一身新衣掌,做得不好的,过年分啥都沒有份了。 柔儿只是略扫了一眼,估摸着数量,向薛氏先预订了十几匹普通的布料,大单订完了,便是轮这些女主子们了,还有一些等级稍高的媳妇婆子们也订一些中等的布料。 女主现在就三位,柔儿,冰颜和新來的林若薰。 自己的衣料就好说,冰颜凭着她自己去挑,大清早的不用叫,她已经先行过來了。 但是林若薰就不知道办了,现在还沒有份位,也不知道按哪个品阶给她做。做低了或者做高了不仅林若薰遭人笑话,恐怕自己也会受王爷责罚。 虽然说这王府里的女人穿着不比皇宫那么正规繁琐,但也是个有规矩讲究的,粗到衣料的用料讲究,细到颜色款式裙幅以及裙面上的花朵样式绣法。比如这个长裙的裙拖,在王府里,只是王妃的长裙才能带三尺以上的曳地长拖裙摆,侧妃绝不对超过二尺,而侍妾则沒有资格穿曳地长裙。 这个裙面刺绣的花朵也有讲究,王妃能穿带详凤,幅瑞,牡丹等图案,当然除了这些其他的也能穿,只不过其他的花色沒这些大气罢了。但侍妾也不敢随便穿了,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一章 狂暴王爷的女奴 第八章 我不是她(4) 颜色这个最犯忌了,除了正妃,其他人一律不能穿大红色的。 她自己现在在王府虽然行使着相当于侧妃的权利,可是她在穿戴上依然不敢愈越,为了不犯忌,她甚至连浅浅的水红色和桃红色都不穿。 幸好,这大清早的,林若薰还沒有过來。她应该还不知道这样的规矩,但是,稍晚一点还是得叫过來挑选款式,量身裁衣啊。 柔儿捏着手绢想了半天,决定还是去商量王爷一下。 九月过后,将会是寒冷的冬季。对于燕国百姓來说,冬季反倒是和平的季节,因为天气严寒,草料和粮食都不方便供应,所以边疆的战事就会停了下來。有些士兵和军官也可以趁这个机会回家与亲人团聚,过上一个和美的年。 不知道为什么,柔儿总觉得今年有些不太稳妥,虽然王爷今年沒有镇定边疆,一直留在王府。但柔儿仍然沒有一丝安全感,反正觉得萧瑟的秋季中,整个王府上空都凝结着一片愁云惨雾,仿佛随时都化成一巨杀气直倾而下。她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是冷。还是愁。 眼前,脑子里也都是那个人的影子,明知道是纠结不清的,明知道是沒有后果的,可偏偏狠不下心來。 失神的片刻,她已经走了慕容飞宇的院子门口了,由婢女进去通报以后。她便收敛了一下心神。等候他的传唤。 一会。婢女便出來给她福了福。请说王爷让她进去。 她点了点头。微笑着走了进去。 慕容飞宇端坐在案前。手里握着一部兵书。正在沉思中。 柔儿立了一会。静静等他吩咐。 半晌。他头也不回地问道。“何事。” 柔儿这才上前。给慕容飞宇行了礼道。“王爷。今日个是一年一度的订冬衣的日子。贱妾过來请示一下。林姑娘的衣裳按什么品阶來订制,” 慕容飞宇头也不回。认真地答道。“按王妃的品阶來。让自己亲自去挑选。顺便夏衣也做多几套……” 王妃。柔儿心里微微漾。虽然明知道这个结果早已经在自己的预料之中了。 但由他的嘴里说出來。她还是有些失神。 慕容飞宇看着柔儿半晌沒有吭声。便转过身來。反问道。“你是觉得本王沒有资格做这样的决定。还是想先去跟你的主子禀告一声。再來向本王下令呢。” 柔儿当然明白慕容飞宇口中的主子便是齐嫔娘娘。她当即跪了下來。但神情仍很淡然。“王爷恕罪。贱妾绝对沒有这样的意思。贱妾早就觉得林姑娘不是普通人家的姑娘。自然能当正妃之位。不过。贱妾只是隐隐有些担心。自祖上以來王爷立正妃都是要通过皇帝來册封的。如果皇上和齐嫔不同意。王爷这样做。不是害得林姑娘受委曲吗。如果王爷能相信贱妾。贱妾倒是有一个好法子……” “喔。你起來吧。坐下來慢慢说……” 慕容飞宇顿时心情大好。亲手扶了柔儿站起來。并示意她紧靠在自己的身边坐了下來。如此殊荣。倒让柔儿心中一动。 薛氏带來了半车的布料。这些都是上等丝绸锦缎。印染的花纹相当精致。质地又柔滑。这些布料带过來给大家作参考的。因为每卷只有六七尺的长度。 同薛氏一起过來的。是一个裁缝和两个小婢女。 四个人一起把所有的料子都卸在花厅的桌子上。等待女主人的挑选。 冰颜是每年都挑得最多的。薛氏自然是非常喜欢。一口茶水都不顾上喝。介绍得口沫横飞。 以往每一年。柔儿的冬衣只订三套。一套进宫的时候穿。一套在府里穿。另外一套是参加各种宴会的时候穿。而且用料也不太讲究。随意自然就好。若不是看着这个女人是王府的半个女主人。薛氏都懒得上门招揽她的生意了。 而冰颜则不同。总是捡着最贵的料子。最少也做个十來套。 “冰姑娘,你看这几匹,都是蜀地刚刚进回來的,这可是正宗的蜀锦啊,这做长裙,做小襦都是非常漂亮的,而且,敝店里的这个裁缝也是从蜀地请过來的,做的款式包你喜欢……” “嗯,薛妈妈,让我自己挑吧,”冰颜看这些色泽鲜艳,手质超好的料子,顿时感觉眼睛都不够用了。 “这个,这个,还有这个花色的,左边那两种……都给我留着,”冰颜挑了几件,突然停了一会,转过身对翠儿说道,“你把林姑娘叫过來,跟她说要订衣裳了,让她來挑样子。” 一口气挑了十几种花色的料子,冰颜这才歇了一口气,突然扫到屋子的另一张矮桌上面还堆着十几匹料子,有泛着洁白珍珠般光华的雪锦,有颜色鲜艳瑰丽的锦缎,有花型精巧大气的镯锦,还有轻如薄翼的柔丝。 桌面上的那一堆跟这些一比,简直就是一堆俗货。 冰颜正准备冲过去,这时候刚好林若薰从外面走进來,薛氏眼前一亮,像她这种商场中打滚的女人。眼睛贼亮。看着林若薰从容不迫的气度。那纤细雪白的柔荑。还有她身后跟着的一位丫鬟。就知道这位姑娘应该是王府的新贵了。 那商业式的甜笑瞬间浮上了嘴巴。绕着桌子就迎了过來。 “哟。瞧这小美人。想必是王府的新主子吧,來來。小店的新货全部都搬來了。姑娘可要好好看看……” 林若薰微微一笑。冰颜故作亲密地上前一步。拉着林若薰的手。指着那些小桌上的布料说道。“妹妹。这些都是胜衣坊的特色衣料。你看着喜欢的挑一些吧,王爷这个人在银两方面不会计较的喔。所以。你可以尽量的挑,” 林若薰这一路照顾着慕容飞宇。仓促从大宋逃过來。还真沒有带什么衣裳。眼看着就要进入了冬季了。她也确实需要做一些衣服來御寒。 而且爱美是每个女孩的天性。林若薰见到如此漂亮的衣料怎么会不动心呢。谢过了冰颜之后。她也迫不及待地欣赏起手底下的料子。 薛氏心中一怔。这些料子按照以往的规矩。都是会留给王府中那不曾经出现的女主人的。刚要出面说明。却被冰颜伸手拉住。 “薛妈妈。听说你娘家在蜀地。我想问问。那蜀锦是怎么织成的。” 薛氏看着冰颜的眼睛。心下也明了七分。她做的就是这种察颜观色的活。这个冰颜侍妾在王府虽然份位也不高。却是心胸狭窄之人。越是这种小人越是不能得罪。再说了。这新來的林姑娘她不知道是什么份位。所以便怔了半晌。又被冰颜这一岔开话題。一时之间便不再阻拦林若薰。让她去挑选。 林若薰对这些布料都是爱不释手。但又不好意思说全要。便是选了七八个样子。分别用來做裙子。衬衣衬裤。还有外衣。 “薛妈妈。就这几样。你帮我记下來。不要赶时兴的款。按我的尺寸做得合身就好……” 薛妈妈自然是不敢怠慢。慌忙叫了旁边的裁缝给林若薰量尺寸。 一时间正忙活着。突然站在门口的婢女喊了一声。“王爷吉祥,” 冰颜眼见。看见慕容飞宇的身影就连忙上前。媚笑着弯腰行了礼。“王爷吉祥,” 薛氏和几个婢女自然也不敢马虎。赶紧上前行跪拜之行。 “都平身吧,” 慕容飞宇挥了挥手。抬眼看到了小桌面上的那一堆布料。随意地问道。 “这些布料不错。你们怎么安排的。” 薛氏沒有吭声。只是侧眼看着冰颜。冰颜默了一会。便主动上前说道。 “王爷。这些最上等的料子按照往年的规矩是给飞雪公主做的。不过今年怕是不行了。” “喔。为什么不行。难不成这布料沒货了。”慕容飞宇挑了挑眉。 “王爷。是我。我以为这些料子是我可以穿的。所以自作主张地挑了一些,” 林若薰微笑着说道。瞬间她也明白了冰颜的用心。 林若薰此言既出。花厅里一片沉寂。 这是最精贵的布料。最时兴的花色是用來给王府最尊贵的女主缝制新衣的。 当然。薛氏布坊里也并不缺少这衣料。要多少她都能提供。关键的是。这种料子在王府也是身份的象征。只要是女主人看中的。其他女人就都沒有资格了。 所以。薛氏在这里也不敢作声。 “呵呵,”慕容飞宇居然勾唇一笑。他也不顾忌有外人在场。伸手扶着林若薰的肩头。 “这些衣料。就安照你的尺寸來做吧,” 冰颜听完后。便是非常不爽。急急地补充了一句。“王爷。恕贱妾直言。那公主的冬衣不做啦。” “好啦。以后公主的事情不用你操心了。我会安排柔儿去处理的。薛氏,那些料子全部留给林姑娘,按照她的尺寸,做最新款的,唔,按照皇太子妃的规格來做……” “啊,好的好的,贱妇遵命,”薛氏惊诧之后,便是狂喜如潮。 要知道皇太子妃的一件衣服,可就能赚上千两白银啊,这次是撞到财神了,这头赶紧是磕了又磕,生怕碰得不想被人误解成沒诚意。 “好啦,走吧,本王有话要跟你说,”慕容飞宇说完,在众目睽睽之下,抓着林若薰的小手,就往外面走去。 立在门外的柔儿这才走了进來,目光缓缓扫视了一下众人,薛氏由于激动而满脸红光,冰颜则是阴沉着脸,死死地咬着下唇。心中自是明白了几分,她微微一笑,“冰颜你可挑好了。” 冰颜嘴一撇,然后气冲冲地离开了花厅,原本是趁此时机捉摸林若薰一把的,想不王爷竟然亲自出面坦护她,气得她心痛。 跟在她后面的翠儿突然上前一步,凑到她耳朵细声说道,“主子,这未必是件坏事啊,” 冰颜一怔,瞬间明白过來,心里这才感觉好过了许多。 柔儿看着冰颜的身影消失后,笑着向薛氏说道,“薛妈妈,现在要按我的吩咐來做……”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一章 狂暴王爷的女奴 第九章 我不是她(5) 薛氏一愣,心里便有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不过,这柔儿毕竟是掌管钱财的,不听她的话,银子就收不到了。当下,只好苦着脸听柔儿的重新安排。 临雪阁,空荡荡的院落,只剩一双影子。 “你明天好好打扮一下,本王送你进宫去。”慕容飞宇揉搓着她的肩头,一想到要分开一段时间,他心里隐隐有一些不舍。似乎这几个月來的相处,她成了他的身体的某一部分,他不习惯她走出他的视线之外,不过,为了将來的幸福,他不得不这样做。 而林若薰却是一头雾水,“进宫做什么,当宫女么,” 慕容飞宇勾了勾她的小琼鼻,将她的头揽在他的怀里,“本王怎么舍得你去做宫女……你就不想乱猜了,好好休息,明天打扮得漂亮一点就行了。” 林若薰乖巧地靠在他的怀里,第一次,她沒有想要逃。 第二天,一大清早的慕容飞宇便带着林若薰进了皇宫。 自从上次进宫的时候意见太子妃偷情的事情之后,林若薰对着皇宫的印象就不好了,心里对皇宫有着一丝排斥。她不知道慕容飞宇带她进宫來做什么,但她从慕容飞宇的脸色看得出來,他似乎心情不错。 一向阴冷深沉的眸子居然泛起了璀璨的光华,在马车上,他一直坚握着她的双手,让她的头靠近在他的肩头上面。 皇宫依然是气势磅砣,巍峨奢华,但这是肃杀的秋色之下,凭添了几分冷冽和悲凉。不知道为什么,林若薰此刻的心里,竟然会涌出悲凉这两个字來。这醒目的红墙黛瓦在苍凉的天空之下,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也许这种感觉來自那多出來的大内侍卫们,林若薰觉得上次进宫跟这次进宫相比,似乎多了一倍的侍卫,手里拿冷森森的兵器,让人觉得更加阴森。 这种感觉一直持续到进了后宫才缓释下來,御花园的,仍有适节的花朵争研斗仿,这大部分是高品阶的希罕菊花,这一眼看过去,就有狮子头,红绣球,国华白,紫美人,翠龙爪……等等,还有许多品种是林若薰在中原不曾见到过的,毕竟是皇室的花园,这里是极尽娆娆和瑰丽,开得满园芳华,姹紫嫣红的。假山旁边还有早开的嫩黄梅花散发着阵阵幽香。 这些绚丽的花朵驱散了前殿所带來的肃杀之气,这里仿佛就是一个临界点,在这里只有温馨和美好,花朵和芬芳把一切沉重的阴谋都给阻挡住了。 林若薰微微侧过头,慕容飞宇的眉头至从进了宫门,便是越皱越紧。现在。两眉之间简直能夹死一排苍蝇。漆黑的眸子里。被那一排排尖锐的兵戟撑满。原本握着林若薰的那只手。也越纂越紧。 林若薰疼得忍不住了。失声叫了出來。他这才反映过來。稍稍松开。 不过。他的脸色也是阴冷得可怕。与方才马车厢里的那个男人完全是两个极端。 绕过御花园。林若薰便觉得有些不寻常了。“王爷不是去见齐嫔娘娘吗,” 他沒有吭声。摇了摇头。看着他冰冷的脸色。她沒有再追问下去。 再往前几走了一段距离。林若薰便认了出來。是应该是俪妃娘娘的锦绣宫。 锦绣宫大气奢华。帏幔深重。饶是这里的幔纱也是珠光闪闪。鎏光熠彩。 殿中。左右各有一对半人高的铜鹤香炉。袅袅升腾的薰香把室内缠绕得温馨甜美。 堂上。是一座非常宽大的红木凤榻。上面铺着细柔的白狐皮。看样是整块的狐狸毛制成的。毛色纯白。一点杂色都不掺。 俪妃娘娘半依半倚在凤榻上。层层叠叠绣金丝的宽袖下面。一双纤白的柔荑轻轻敲击着旁边矮几。 随着慕容飞宇的进入。她半撑着坐了下來。便是怡然笑道。 “宇儿,最近可好啊。上次一别,你都多日未來看母妃了。” 每次听到俪妃称慕容飞宇为宇儿的时候,林若薰都觉得不寒而栗,明明是一个比自己大得多的男人,还一口一个宇儿地叫着,这是一件多么毛骨悚然的事情,更可怕的是慕容飞宇也泰然处之。 慕容飞宇笑了笑,便带着林若薰一齐向她请安。 两个人在一起慢慢寒暄,都是一些无关痛痒的话,俪妃朝着旁边的宫女使了一下眼色,“嫣紫,你带林姑娘出去走走,她在这里坐太久了也会憋闷了。” “是。”那侍女会意地走到林若薰跟前。 林若薰也是个懂事的,自然知道这是什么意思。行过礼,便跟着宫女走了出來。 慕容飞宇望着林若薰娇小清丽的身影慢慢消失在窗子的尽头,一想到要将她放在皇宫里这么长一段时间,他心里还真是舍不得。 虽然柔儿的建议很好,但真正做起來还是有些困难的,主要是他现在似乎还沒有能完全说服自己。 “怎么,宇儿遇到什么困难了吗,”精明的俪妃从他的眼里也看到了那道拖长了的身影。 慕容飞宇这才缓过神來,如今弓在弦上,不得不发了。回头朝俪妃淡然一笑,虽然这笑容极浅,但在俪妃看來,却是极具男性魅惑力,她那压抑已经的渴望在瞬间被引爆了。看似尊荣无极的她,守着一个已经半截身子入土了的老头,实则是寂缪无比。 慕容飞宇浑身散发出來的年轻男人的活力,让她的心漏跳了半拍,心神恍然中,有点眩晕。慕容飞宇眼见手快,看见俪妃脸色一变,似要昏厥,伸开宽阔的双臂扶住她。 原本就想借机靠近他的俪妃,趁着装晕靠在他的怀里深深地呼吸了一把,仿佛要把他全身的雄性气息都给贪婪的吸走。又或者依靠在这样一个刚毅有力的臂膀里,她这一生才算完整了。 这也难怪,皇帝的几个儿子之中,风茂正华年轻活力的也不仅仅只有慕容飞宇。但像这般威猛和桀骜不驯的,却独他一份。这个男人,容貌与能力并存,孤傲的虎躯之下居然还深深地埋藏着几近痴情的一颗心。 当他看向林若薰的时候,眸子里那份深深的眷恋和怜惜让俪妃真是羡慕妒忌恨。 良久,她才扶着额头,抱谦地笑道,“本宫最近受了点风寒,身体微恙。” 慕容飞宇理解地点了点头,然后扶着她走向凤榻边上。 “宇儿,莫非你今日个过來,是为了这位姑娘,” 慕容飞宇点了点头,“俪妃娘娘真是智慧过人啊,一言即中。若薰她出身低微,我想恳请俪妃成全我们……” “呵呵,宇儿既然出言相求,本宫岂有拒绝之理,不过,本宫向來也不做无用之功。他日事成之后,宇儿打算要怎么答谢本宫呢,”俪妃的脸隐藏在阴影之下,看过去,显得明暗不定,唯独一双眸子媚眼如丝,流转生辉似挑恤。 慕容飞宇甚觉得尴尬,他松开她的手,笑道,“事成之后,我以黄金千两作为答谢。” 俪妃将十个手指头搬到自己的面前,轻佻地数了一数,黄金千两,这实在不是一笔小数目,如果拿到手,下半生就算是衣食无忧了。 这倒不是最重要的,眼下她手里并不缺少银子使。倘若是林若薰跟她沾上了关系,以后就可以经常见到慕容飞宇了,俗话说近水楼台先得月,來往多了,说不定也能沾点鱼水之欢。而且万一将來,慕容飞宇坐上了皇位,她也会沾上不少的光。 思虑片刻,便是娇嗔地笑了,柔声道,“宇儿果真是个情种,为了这小姑娘肯花血本喔。这黄金千两,恐怕是你的半生积蓄吧,哈哈,你放心,本宫只是跟你开一个玩笑罢了。本宫与齐嫔姐姐素來要好,情同姐妹,自然不会把宇儿当成外人。宇儿的事情就是本宫的事情。本宫自会尽心尽力去办,这答谢之事就莫再提起……好了,从今日个起,若薰姑娘就是本宫的远房姨侄女……” 这个答案也正是慕容飞宇所期待的,他淡然一笑,“那有劳俪妃娘娘了。” 御花园内,百芳争研,基于上次的经验,林若薰紧紧跟在宫女嫣紫的后面,生怕再撞到了什么不雅的事情。好在御花园的花卉繁多,不下千种,林若薰也百看不厌,这一处看看,那一处闻闻,也不觉得烦闷。 一顶明黄的辇车在众人的拥呼之下,缓缓朝着御花园这边走过來。 而赏花正入迷的林若薰却是毫不知情,依旧拉着宫女的手,这里指指,然后又轻笑起來,“你看那雪白的菊花,好美啊。跟粉团似的。” 那辇车越走越近,林若薰依旧和小宫女嫣紫背对着辇车,谈笑甚欢。 坐在辇车上面的男子,视线渐渐被那百花丛中的一抹洁白娇小的身影所吸引,不知道为什么,他心中一动,便示意太监将辇车停了下來。 贴身的太监小喜子公公正想过去教训那两个不知死活的小宫女,却被男子伸手示停了。所有的太监和辇车都停在原地,悄无声息的。 唯独那个男人,摇着折扇,大步流星地朝林若薰身边走去。 林若薰听到身后的脚步声,猛然回转,目光落在了來人的身上。 这个男人一身明黄的袍子,若是不仔细看。还以为是龙袍。端庄的五官。温和的双眸聚焦在林若薰的脸上。隐隐笑开的眼角有着岁月的暗纹。举手投足间。有着一种王者的威严和气势。但双目之中又有读书人的温文尔雅。 这张面孔好熟。似乎在什么地方见过。 在她对面的嫣紫惊得半天合不拢嘴。膝盖一软。便是跪了下去。“皇。皇太子吉祥。” 林若薰心中一惊。慌忙地欲跪下來。却被一只大手给扶住了。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一章 狂暴王爷的女奴 第十章 邂逅不欺 “你是哪宫的宫女,叫什么名字。” “奴婢林若薰……”林若薰满头大汗,她也不是皇宫里的宫女,干脆就不说了。 “哈哈哈。你不必害怕,本太子只是路过而已,随口问问,如此闷燥枯瑟的深秋,像你这般清纯的小姑娘还真让人眼前一亮啊。”皇太子慕容弘摇动着手中的折扇,说完,便是大笑着扬长而去。 一行人很快消失在御花园的尽头,只剩下林若薰和嫣紫两个人发呆。 这是林若薰第二次见到这个男人,上次只是远远地看着,印象并不深刻,只是觉得燕国的民众对这位未來皇位的继承人还是非常拥戴的。 良久,嫣紫才扯着她的衣袖说道,“我们该回去了,娘娘也该谈完了。” 慕容飞宇将林若薰交给了俪妃娘娘,有俪妃娘娘在,他也完全放心了,话不多说,便离开了皇宫。林若薰在俪妃娘娘呆上一段时间,等身份有了,一切便是水道渠成了。 一路疾走,才出皇宫正午门,就有一匹红马疾驰而來。來者一副护卫打扮的模样,慕容飞宇一眼便看出是王府的护院王元谋,这人是赵绰飞手下,一般有什么事情都会亲自向慕容飞宇禀告,怎么赵绰飞自己不來,而派手下过來,难道离开的这片刻之间,王府出了什么让他抽不开身的事情吗。 皇宫门前除了守门的护卫,还有御林军的巡逻队來回地走动着。 慕容飞宇与王元谋走得远一些了,王元谋这才慌忙行礼,“大事不好了,王爷。” 林若薰在锦绣宫的偏殿住了下來,这里的吃穿用度都比王府里更讲究一些,刚开始林若薰有些不太适应,规矩太多,后來俪妃娘娘给她配了一个姑姑,专门教她各礼仪,坐有坐姿,笑也有笑仪,总之,一整天都不得闲。从走路到吃饭睡觉细枝末节的都得重头学起,林若薰以前在宰相家中也学过礼仪,但大宋毕竟与大燕国的礼数不一样,所以她必须将以前熟识的全部摒弃掉,重新学习新的。 除了学习礼仪,林若薰还得经常陪着俪妃参加各种活动,大部分是与一些嫔妃之间的应酬。 一面华丽的铜镜立在梳妆上面,映着俪妃美丽富贵的脸,嫣紫帮她堆好了云髻,然后身后的两名宫女端着首饰盒上前,嫣紫挑出一枝流光溢彩的紫琉璃的长钗,对着镜子比划道,“娘娘,这个喜欢吗。” 俪妃摇了摇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似乎总有些不如意。嫣紫的手艺虽好,但梳來梳去都是这几种发式,无所谓好不好的。 林若薰立在一旁看着,便看出了几分端倪,她微笑着自荐道,“娘娘,不如让奴婢來试试吧。” “你,你会吗。”俪妃侧过头,看着镜子中的林若薰,笑得非常自信。 她点了点头,然后补充道,“还劳烦嫣紫姐姐帮个小忙……” 嫣紫走过來,林若薰附到她耳边细语了几句,嫣紫先是有些惊诧,但还是点了点头,照着林若薰的吩咐去做了。 林若薰从妆台上拿起月弯的象牙梳,将俪妃的双重髻给解了下來。俪妃娘娘天生一副鹅蛋形的脸,肤色白皙,杏眼琼鼻,也算是国色天香。只可惜这么好的一张丽容被掩盖在浓重的脂粉和繁琐的首饰之下,根本是将本身的容华给掩盖住了,怎么看也是一种过于奢华庸懒的脸,沒有半点青春女性的活力。看她年纪也不过二十左右,却浮现出一股奢靡的妇人气息。 林若薰给她梳了一个桃形的简单大髻,挑着一款式最简单的翡翠玉簪,将发髻绾住,这玉簪长短合适,正好在耳侧露出一截醒目的绿色來。 这时刚好嫣紫手里捧着几束刚从御花园里剪來的新鲜腊梅花,这腊梅花,花形精致,色泽娇黄,花蕊中还着淡淡的绿色。俪妃被这淡雅的腊梅花香所吸引,顿时觉得神清气爽,情不自禁露出一丝满意的微笑來。 林若薰挑了一只花形排列呈弯月形的,截取开得最好看的一枝,然后沿着发髻插在发间。 整理好这简洁雅致的发型,林若薰又帮俪妃挑了一身浅绿的长裙,配上珍珠白的长披肩。 等做好这一切,林若薰把镜子拿到了嫣紫的手中,让俪妃自己欣赏一下。 俪妃牵着裙摆,看向镜子中的自己,眼前顿时一亮,简洁雅致而又充满了青春的气息,特别是这浅绿的长裙配以头上嫩黄的腊梅,衬得自己就如同刚刚及笄的小女儿。一时之间,她觉得自己年轻了好几岁,恍若回到了几年前未曾入宫前的模样。 欣喜了好久,这过回过神來,原本今天是要参加皇太子的家宴的,她决定先去见见皇上,讨老皇帝欢心一下,然后再作打算。 “嫣紫,你先带着林姑娘去南华殿,本宫会先去皇上那边。然后,若薰,你以后不得在本宫面前以奴婢自称了,知道吗。” 俪妃吩咐完,便是乐不可支地带着两个小宫女出了门。 林若薰并不知道这个南华殿是个什么所在,这深宫大内的,大大小小的宫殿不下数百座,她不可能个个都知道。 慕容飞宇高大的身影出现王府对面的街角,他的视线落在王府的大门口。 御林军,居然是御林军,这一眼望过來,数百个统一着装,手持长戟的御林军将王府包围得水泄不通。 一位身着漆黑盔甲的年轻武官正与他身边的人在交谈,那人一身深紫色的官袍,头顶正在一品的冠帽,背对着慕容飞宇,微微有些发福的身体将锦色衣袍撑得满满胀胀的,他正焦急地來回踱着方步。 “王爷,那是郑相。”王元谋沉声说道。 慕容飞宇侧过头,嘴角浮起一丝阴冷的笑,该來的终于來了。 他含着笑,昂首宽步地从御林军的长戟之中穿梭进去。 “郑相,多日不见,你老脾气见长啊,这不动声色地就将本王的府第给围了个水泄不通啊。不知道的,还以为本王已经殡天了。” 一道豪气震天的声音将郑相的视线切换到了身后,他微眯着浮肿的双眼,心中的怒气隐隐欲发,但多年的为官经验告诉他,此时还不是轻举妄动的时候。 直至慕容飞宇走到眼前,他不得不仰视他。 “岭南王,这种玩笑开不得,老臣前來是有公务在身,还望王爷宽宏大量,给老臣行个方便。” 郑相也将肥大的身躯挺得笔直,不卑不亢,表面虽然是谦恭,心底却是怒火中烧。他的儿子已经失踪几个月了,作为当朝一品宰相。居然有人敢在他头上动土。这简直太胆大妄为了。全城上下的所有府第。他明察暗访的。几乎搜了个遍。完全沒有半点消息。 若不是前几日听说他儿子曾经不择手段想买慕容飞宇身边的一名侍女。 若不是慕容飞宇出了差错丢失了兵权。 若不是皇太子有意笼络重臣。肯将御林军借于他用。 这三个“若不是”凑到一起。便有了他今日的大胆之举。否则就算借他十个胆。他也未必敢兵临岭南王府面前。 “哦。公事。本王刚刚从皇宫回來。可未曾听说有何与本王有关的公事啊。” 慕容飞宇摸着下巴。语言虽然轻浮。但星眸紧蹙。闪烁之间杀气聚集。 郑相虽然大胆。但毕竟是文官。沒有经历像慕容飞宇那般的血雨腥风。所以。当他看到慕容飞宇眼里隐现的杀气。顿觉得有一股寒意从脚心升腾而起。不由自主地后怕起來。但是。为了自己的爱子。他不得不硬着头皮顶了上去。 他上前一步。拱手道。“王爷事务繁多。哪里会注意到此等鸡毛蒜皮的小事。 近日燕京城内。有不少东辽的细作出沒。方才有探子來报。有一细作在搜捕之际逃进了王府。还请王府行个方便。” 慕容飞宇掉过头。赵绰飞正带着王府全部护卫守在门口,王府的所有护卫加在一起也不过三十多人。这御林军却全部都是精兵卫经过精挑细选,然后特殊训练出來,他们身上都有特制的金丝胄甲,刀枪不入。一旦动起手來,王府护卫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 重要的是,经过他们这一搜索,还有一些隐藏的秘密也要被曝光了。所以,他绝对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 慕容飞宇悠然掉过头,慢理条斯地向郑相说道,“那要是本王不同意呢。” 空气似乎在这一瞬间凝固了,那种张弓拨弩气氛一下子给推到了最高点。仿佛下一瞬就会火山喷发。 眼前的气氛简直降到了冰点,偌大的南华殿,仿佛只剩下林若薰一个人了,面对着太子妃。林若薰做梦都想不到,居然会在这种情况下再次遇到她。 太子妃打扮得自然是庸荣华贵,一身的盛装昭显着她的尊贵,她看到林若薰的第一眼时,眼珠子差点掉出來,眼前这个看似娇小的女人,手里却是掌握着她的生死命门。 御花园竹林的那一幕,被她看了个干净。现在皇太子归国了,对于她來说,林若薰就是随时会向她索命的地府鬼使。片刻的惊慌之后,太子妃慢慢地淡定了下來。 她从林若薰的眼里,也看到些许的不安,她紧紧绞在一起的双手说明她的内心正在努力地挣扎着。 太子妃牵起唇角,皮笑肉不笑道,“你叫什么名字啊。” 虽然她早就看出來,林若薰身上的穿戴并不是宫女的打扮,为了给她一种压迫感,所以故意抬高了自己的身子。 “回太子妃,她叫林若薰……”嫣紫连忙替她回答。 林若薰也回过神,上前一步向太子妃行礼问安。 太子妃双眼含笑地望着她,半晌沒有说话,心里冷笑道;居然成了俪妃的侄女,看來慕容飞宇是有心要栽培她啊。 “呵呵,果然是个美人啊。看來岭南王的眼光不错啊,只是可惜是个不懂事的。” 太子妃说完,也不叫林若薰平身,便扶着身边的宫女,摇摆着身子走了出去。 林若薰鞠着身子,起也不是,不起也不是。心里也是暗暗叫苦不迭,那日一场祸闯來的,这跟太子妃算是跟她较上劲了。那日后一定不好相处,真要命啊。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一章 狂暴王爷的女奴 第十一章 邂逅不欺 (2) 嫣紫慢慢地走了过來,扶着林若薰起身,轻声安慰道,“不必太在意的,太子妃这个人心胸狭窄。听说她宫里的宫女们,但凡是有几分姿色的,都被她整死了。这不,昨天又死了两个。所以,这样的人,咱们远远地避着就行了。反正她又不是咱们的主子,咱不为这个担心。” 因着她们两个來得早,厅中除了几个走來走去布设餐具的宫女太监以外,基本上沒有什么人了。 林若薰点了点头,拉着嫣紫的手远远地走开了。心中也长舒了一口气,幸好以后跟她沒有什么交接,不然可有苦头吃了。 为了避免再碰到太子妃,林若薰和嫣紫两个人先到南华殿配殿后面的小花圃里先等着,等俪妃來了之后,她们再进去,到时候有俪妃坦护着,太子妃也不会故意为难她了。 天色逐渐黯淡下來,圆月的清辉将花圃里的花朵笼罩上一层淡淡的银光,等了许久,也不曾看到皇上和俪妃前來。林若薰等得有些焦燥,着急地绞着手走來走去。 她哪里知道,此刻老皇帝正与俪妃在龙床上颠鸾倒凤,共赴云雨。南华殿的宴会也因为皇上沒有到來而推迟了开筵时间。 “嫣紫,你在这里比较熟络,要不你去打探一下消息,如果这宴会不开了,咱们就先回锦绣宫吧。呆在这里怪烦闷的。” 嫣紫也不敢随便走动。怕走开了林若薰会出事。两人又等了一会。这下。嫣紫不等林若薰开口。便自告奋勇地走了出去。 嫣紫走了差不多一盏茶功夫。有一个宫女走了花圃。看到林若薰便问道。 “姑娘。你可是叫林若薰,” 林若薰照实点了点头。那宫女看着面生的很。但月光下看不清楚她的眼神。 她又一板一眼地说道。“林姑娘。俪妃娘娘那边有点小事情。请林姑娘过去一趟。” 难道是俪妃娘娘的髻散掉了还是花环坏掉了,林若薰心中一急。便跟着那宫女紧步走了出來。 一路上。迎着月光越走越远。入眼都是重重的宫墙阴影。林若薰看得眼花缭乱。一时间也分不清自己身在何处。只知道越走越寂静。这皇宫不比外面。走到哪里都是安安静静的。听不到半点多余的声音。 林若薰正走得起劲。突然身后來了一股力量。她痛得失声叫了出來。但下一瞬。又一阵力量袭來。她连喊都來不急。就失去了知觉。 岭南王王府大门口。数百以上的身穿金胄。身持深黑玄铁兵戟的御林军将王府的所有出口都围得水泄不通。而手持长戟的王府护卫们则抵死守在大门口。誓死如归地等待着慕容飞宇的口令。 郑相望着这张弓拨弩的气氛。心跳的速度前所未有的快。他的脑子里也在飞快地计算着。这御林军是皇太子的手下了。难不成他慕容飞宇敢反皇太子,转念一想。慕容飞宇生性凶残嗜血声名在外。传说中他曾经只身入敌营。亲手歼敌数百。在与敌将打斗之时。手中沒有的兵器。居然用嘴生生把敌将的喉咙给咬开。当场就血喷三丈。情状非常赫人。如此心狠手辣之人。很有可能对他狠下杀手。 因此。他僵持着。良久。他便是笑了开來。拱手道。 “王爷这是说笑了。此乃是皇太子的口谕。捉拿细作要紧。还请王爷配合一下。也好让老臣交差。” 他堂堂一国之宰相。居然要对一个粗鄙的武夫献媚。郑相开始在心里鄙视自己了。若不是为了那不争气的儿子。他哪里犯得着把这张老脸颜面丢尽呢。 那肥嘟嘟的脸上。原本的镇定已经消退了七分。久经沙场的慕容飞宇如何看不出來。对方是怯场。因此。他的信心更加彭胀起來。他背负着双手。转身将背朝着郑相。不痛不痒地说道,“本王自打建这岭南王府起,就曾经说过,绝对不允许任何一个本王不喜欢的人进出,除非本王死了。郑相,你说有奸细进入本府,本王觉得这肯定是你的人看错了,要不,你把这位老弟唤出來,本王当面问个清楚。你看如何,” 郑相既然敢闹上门來,自然是做好了准备的,他缓缓扬手,便有一持戟兵卒走了出來。慕容飞宇微眯着眼,上下打量了一翻这个过河的卒子,然后仰天大笑起來。 “郑大人果然是小气,要找替死鬼,也找个好一点的嘛。这个卒子入御林军恐怕还不到三天吧。” 慕容飞宇做过御林军的统领,军中五千军士,虽然沒有日日相处,对他这个人就是记性好,即便是军中煮饭的火夫,只要是他的手下,他便会叫得出來名字來。正所谓爱兵如子,这便是慕容飞宇的领兵风格。 可惜,这些细节郑相并不知道。被慕容飞宇这一点破,他这张老脸便有些挂不住了。 确实,这个卒子是他临时找來混在御林军的队伍中的,这样不管成不成事,事后灭口就行了,不会损失毫厘。 “王爷,即便他是新入伍的人,也生了一双眼睛,也能看得清楚辽人的细作吧……”郑相还想继续辩解。慕容飞宇手臂一扬,示意他停下來,然后转向郑相,阴冷的眸子里凶光必现,里子所人 “本王现在不管是哪个人,哪只眼睛看见的了,因为这些已经不重要了。本王的耐性就只到这里,现在,想要进去搜可以,若是搜得到人,慕容飞宇就把项上这颗人头亲手送到郑相的头上,郑相可以提着本王的人头前去邀功。但是,倘若是搜不到,那对不起了,本王对于这种窝藏敌国奸细的罪名可担不起,要知道,在这种时局下,捕风捉影的人太多了,所以本王要求,如果沒有搜到任何奸细,本王也希望郑相能拿项上的这颗人头替本王洗涮清白。” 慕容飞宇说完,便是一阵仰天长笑,笑得郑相两耳生鸣,脖子上寒风嗖嗖的,伸手擦去了额头滴落的豆大汗珠。双膝发软,忙扶住了身边的手下,这才又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慢慢地放下心來。 果然,慕容飞宇这个莽夫不好招惹,看來今天又是要无功而返了。 原本就是假借奸细之名來搜察王府的,根本就沒有什么奸细,他哪里敢以什么项上人头來赌。 想进去搜,又沒有合适的理由,想走,又不甘心。正踌蹰间,慕容飞宇转过身來,冷冷笑道,“郑相,本王还有要事在身,恕不远送了。” 郑相这下子算是被咽得差点接不上气來,慕容飞宇居然下逐客令了,眼看着再僵持下去也沒有任何意义了,他气哼哼地收兵回朝,转身离去。 御林军这便又一个接着一个按秩序地从王府周围撤退,赵绰飞看着围兵瞬间退去,便向着慕容飞宇走了过來。 围兵虽然退去了,但慕容飞宇的脸色并沒有明朗起來。 “王爷,那姓郑的小子不是已经被您转移走了吗,为难还惧怕他老爹來搜,” 赵绰飞压低了声音,与慕容飞宇一前一后走进了王府。慕容飞宇沉默不语,半晌,才仰望着王府的上空那汹涌的黑云,长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道,“龙游浅水遭虾戏,虎落平阳被犬欺。” 赵绰飞醒悟过來,也陷入了沉默之中。 良久,慕容飞宇便冷冷补充道,“让他那宝贝儿子的耳朵再给少一只吧。这是他自找的。” “啪。”一声巨响,一只官窑青瓷的茶盅被摔在了玉石板的地面上。碎片裂了一地,飞溅起來的滚烫茶汁烫得嫣紫疼得直咧嘴,却是忍着泪水不敢吭声。 “说什么,居然好好的一个大活人都看不住,枉你跟了本宫这么多年,这点小事情也办不好。赶紧滚出去找,找不到提着脑袋來见本宫。”俪妃气得浑身发抖,昨晚原本打算带着林若薰去见皇上的,还想着如果皇上对林若薰的印象好了,这门亲事就算是有了八成的准信了。 可是,就那一会功夫,这个大活人就不见了。搞得她昨晚的宴会上都是提心吊胆的。几次失手把菜给掉到了皇帝的龙袍上,还好皇帝是龙颜大悦,对此事并未在意。 这人究竟是藏到哪里去了呢,原本是想禀告皇上,让皇上來下令查找的。但是她又怕此事张扬出去,被慕容飞宇知道了,到时候会责怪她。不如,就自己先找找看,虽然皇宫浩大,但毕竟宫门口守卫森严,林若薰沒有出宫的腰牌,不可能会离开皇宫的,只要她慢慢找,就一定能找到。 嫣紫从地上爬起來,收拾好茶杯的残片,便向外面走去。 “嫣紫,你先回來,本宫有话要问你……”俪妃冷静下來,喊住嫣紫了。 “你跟林若薰在一起的时候,都去过哪里地方,见过什么人,” 俪妃一直焦急着寻找林若薰,差点将这最重要的事情给忽略了。她一直以为林若薰与皇宫的其他人并无冲突和瓜葛。应该不会有人暗算她才对。但又放心不下。这便向嫣紫询问道。 “回娘娘的话。奴婢一直前往南华殿。路上并未去过其他地方。不过。在南华殿里。奴婢遇见了太子妃。” “太子妃,”俪妃顿时皱起了眉头。想了想便又继续问道。 “她有跟你们说什么吗,”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一章 狂暴王爷的女奴 第十二章 邂逅不期(3) “回娘娘的话,太子妃只是问了一下林姑娘的名字,然后还说岭南王爷好眼光,然后还说林姑娘不懂事……”嫣紫一边回忆一边叙述。 俪妃心里突然升起一种不详的预感,太子妃的手段她是见识过的,在她手底下的宫婢,越是有姿色的死得越惨。所以,皇太子自从大婚以來,后宫里除了太子妃以外,还沒有其他女人。这种女人,将來怎么能母仪天下。 太子妃主动找林若薰说话,这肯定不是偶然,林若薰不是她宫里的宫婢,难道她要起什么心想不成。 想到这里,俪妃便又急急问道,“你有沒有告诉她,林若薰是本宫的人。” 嫣紫无奈地摇了摇头,“太子妃并沒有过问奴婢这些,奴婢也就沒有去说。” “唉,糟糕了。”俪妃跺脚,这下可要花大力气了。 “哗……”一阵强烈的冲击带着冰冷的湿气将林若薰从昏迷中激醒过來。 她睁开眼,迷糊中有个低等的老婢女正端着铜盆,虎视眈眈地望着她。 “新來的,快起來干活了,不然晚上就不要吃饭了。” 林若薰看到自己的身上,已经换了蓝布的宫婢装,头上也是梳着宫娥的发式。 身上的衣物早被水淋湿,九月的降霜天,室内的地板上冷气袭人,林若薰裹着浑身湿淋淋的衣服咬紧牙关,仍旧是瑟瑟发抖。她还在恍然中。这是怎么回事。昨晚不是被俪妃娘娘派來的人叫过來的吗。然后。发生了什么事情她想不起來了。 抬了抬手臂。觉得全身都快散架了。酸痛无比。她揉了揉眼睛。总算看清楚了眼前这尊凶神的真面目。 “这位嬷嬷。请问这是什么地方啊。我是锦绣宫俪妃娘娘的侄女。不小心可能走错了地方。还麻烦嬷嬷行个方便。带我回锦绣宫。” 这老嬷嬷冷哼一声。“这年头。想攀皇亲国戚的人多了去了。昨天才刚刚打死一个呢。说是太子妃的远房表妹呢。哎。沒有这命就别去争。长着一双手不知道劳作啊。一进宫就想着混到皇帝老子的床上去。真是下贱……” 这老嬷嬷说得口沫横飞。指桑骂槐地将林若薰骂得狗血淋头。极尽粗鄙之言。 说完。朝着林若薰一瞪眼。“还不赶紧起來干活去。你还指望着老娘养你不成。再不动。就端十盆水來泡你……” 看來讲理在这里是行不通了。林若薰为了避免再受冰水刺骨。便挣扎着爬了起來。 走出來。才发现这里都是做粗活的低等宫婢和太监。她们大多数年纪稍大,穿着粗俗陈旧。來來往往的,都面无表情,干的都是力气活脏活累活。像林若薰这么年轻靓丽的面孔突然出现在她们面前,所有的人都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然后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林若薰。 “看什么看,大家都给我好好干活,谁偷懒今晚就饿肚子。” 那只凶神恶煞般的老嬷嬷挥舞着手里的棍棒走了出來,有几个怠工的宫婢反映不及时的,头上身上瞬间挨了几棍子,打得嗷嗷直叫,抱着头蹲在地上求饶。 林若薰很快就知道了,这个地方叫做辛者库,是专门惩罚那些做错了事情的宫娥或者降了品阶受罚的嫔妃。当然,嫔妃一般都进了冷宫,要么就自尽了,能送到辛者库里來的,多半是宫婢太监之类的。 林若薰被分到的工作是最可怕的,除了一个年老的太监,那周围十多米开外都沒有一个人。 那就是清洗便盆,那时候皇宫里沒有厕所,皇帝妃子们都用马桶,而这些高等的太监和女官们则用坐便器,平时里面放着草木灰,方便完后用草木灰盖上,然后老太盆再把这些桶桶盆盆收起來,统一送到这里将脏活倾倒掉,然后把便器具清洗干净,再送回去。 林若薰强忍住胃里的翻滚,看着那一堆漆黑泛黄的恶心,差点沒把苦胆汁给吐出來。 那老太监倒是挺明事理的,倒便盆的事情自己來做,只让林若薰做清洗便盆的工作。他把便盆一只一只抱出來,将里面的便便和草木灰倒在木桶里。然后把便盆扔给林若薰,让她去清洗。 等两只木桶装满了,便有人赶着马车过來,将这边装满便便的木桶给运走。 林若薰身上湿答答的,秋风一吹,一个喷嚏接着一个喷嚏的,井里提上來的水稍微有温度,不会太冻手,但被这冷风一吹,立马又冰了起來。 林若薰趁着那老嬷嬷走过來的间隙,便问道,“嬷嬷,有沒有干的衣裳给我换换,我实在是冷得受不了了。” 林若薰全身发抖,面色苍白,小小的樱唇也是灰白无色,她哀求的眼神望着那身体发福的老嬷嬷。 “啪啪啪。”棍子无情地打在了林若薰的身上,她感觉自己的腰都快被打断了,好疼啊。 “贱骨头,还想要衣裳,你來这里是干活的,不是來得瑟的。受不了,受不了,你以为是你是宫里的娘娘啊。受不了早死了好,免得糟蹋我的粮食……” 说完,便是操起棍子朝林若薰的腿上又打了两下,看着林若薰摇摇欲坠的样子,她才罢了手。哼。活该。年轻漂亮又有什么用啊。还不是在老娘的棒子下老老实实的。 林若薰忍着满身的剧疼。扶着树杆缓缓蹲了下來。拿起來刷子继续洗涮便盆。 井水打出來一会就冰凉刺骨。林若薰整个人仿佛置身于冰窟窿里。 洗了一个早上的便盆。累得全身都快散架了。恍忽中。听到有打铃的声音。 瞬间。原本懒散的宫人们突然精神抖擞。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奔向厨房。若不是那老太监好心提醒了一句。“姑娘。吃饭了。”林若薰还愣然不知所措呢。 她好不容易挤进人群中去。饭食已经分发完了。粥桶里只剩下稀薄的白汤水。馒头和菜一点也沒有抢到。那些抢到食物的宫人。敞开肚皮大吃大喝。林若薰只喝了一碗白汤水。喝到嘴里有一股奇怪的馊味。她实在喝不下去。干脆给倒掉了。 好在吃完午饭后。大家还有一段时间休息。林若薰把身上的湿衣服脱下來。裹着个薄薄的旧被子昏沉沉地躺了下去。又累又饿。又感觉全身发冷。迷迷糊糊中睡了过去。 突然间。有一阵冰凉的东西触感贴着自己的皮肤。她一向是非常敏感。瞬间清醒过來。只是对面一个老宫女。将她肮脏的手到伸被子里來,差一点就碰到那个点了。林若薰也不知道是哪里來的力气,又羞又愤地弹跳起來,她抓起枕头就朝那老宫女打过來,“你这个,下流的……” 那老宫女却不怕她,反倒是呵呵地傻笑道,“好嫩的女娃啊。让我摸一下又如何,又不会少一块肉。我这里有一块馒头,给我好好摸一下,我分你一半。” 林若薰知道有些宫女自从进了宫,有些一辈子都见不到男人,所以便相互慰藉,有宫女与太监的,有宫女与宫女之间的。只是她现在身临其身,顿时毛骨悚然。那老宫女伸漆黑的手指,恬不知耻地笑道,“不用害怕,等日子长了你也会跟我们一样的。” 这时候,坐在大通铺上面的其他老宫女也向林若薰看过來,一个一个向她爬过來的,色迷迷地笑道;“新來的,给我们看看……” 林若薰吓得尖叫一声,也顾不上穿衣服了,抱着被子就向外面奔去,这哪里是什么辛者库,分明就是精神病院嘛。 再这样呆下去,她恐怕马上就会崩溃了。 “砰。”林若薰沒头沒脑地跑出來,正撞到了一个人身上,定睛一看,居然是…… 想到这里,林若薰顿时气血倒涌,一把扣住了來人的衣领,“你是谁。为什么要把我骗到这里來。” 那宫女从容一笑,伸手扯开林若薰的小手,“急什么呢。我这不正是來带你走的吗。” 林若薰半信半疑地望着她,她手里扔出几件衣裳,“换上吧,皇宫里不穿衣裳的女人,都是送到皇上的龙床上去的。” 林若薰接过來衣裳,这才发现自己还紧紧裹着被子,顿时从耳根一直红到了脸颊。她找了个僻静的地方,把衣服换上,这些衣服是她昨晚穿的。看來昨晚的行为是有人故意为之的,她想了想,似乎这宫女说带她來找俪妃娘娘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穿好衣服,林若薰跟着那宫女出了辛者库。 那宫女七绕八拐的,林若薰望着皇宫里的建筑,仍旧是沒有一点印象,辩不出方位。走了许久,还沒有到目的地,她心念一动,上前拉住了那宫女的衣角,紧声问道,“你到底要带我去哪里啊。” 那宫女淡然一笑,“你不想回俪妃娘娘身边了吗。” “你昨晚也是说要带我去俪妃娘娘身边,可是结果呢。你究竟安什么心啊。”林若薰越想越气。 那宫女也不生气,“沒有脑子,也沒有眼力的女人在宫里是混不下去的。今天这件事情算是给你一个教训,要想在宫里活下去,先得学会明哲保身。” 宫女说完,也不再理采林若薰,兀自向前走去。 林若薰只好紧步跟了上去。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一章 狂暴王爷的女奴 第十三章 邂逅不期(3) 很快。林若薰便发现眼前的景物熟悉了起來。这里。似乎就是御花园了。 转过弯。一座凉亭出现在视线中。林若薰心中一惊。这凉亭就是上次撞见太子妃偷情的地方。带着心中的疑惑。眼前的视线逐渐明朗。直到太子妃的身影映入林若薰的眼底。林若薰这才明白过來。 “怎么。辛者库的鞭子滋味可好。”太子妃脸上带着幸灾乐祸的表情。她扶着宫女的手。缓缓地走着林若薰面前。上下打量了一翻。嘴里啧啧啧地叹息道。 “好一个美人儿啊。只可惜被打成这样了。不知道王爷会心疼成什么样呢。” 不知道为什么。太子妃一提起慕容飞宇。林若薰的心底有一丝微微的触动。他为什么要把自己留在皇宫里。 “好啦。我呢只想给你一个教训。要记得管住自己的嘴巴。今天是看在俪妃娘娘的面子上。放你一马。记住啊。以后如果你敢口无遮拦的。我敢保证。会让你生不如死的。要知道。这皇宫里沒有谁能癖护到你。想必经过这一件事情。你也该长见识了吧。” 太子妃说完。便是又笑得花枝乱颤。 这个时候。那旁边的宫女小声提醒道,“俪妃娘娘來了。” 太子妃和林若薰同时回转身子,看到一脸怒容的俪妃正匆匆赶來,晃着手里的帕子走得心急火燎的。 看到林若薰安然无恙地立在前面,俪妃这一颗纠结的心总算有了着落。 “俪妃娘娘,臣妾给娘娘请安了。”太子妃虚行一礼,连弯腰也省了。她自恃着太子妃的位置,向來不把沒有子嗣的俪妃放在眼里。心想着,反正皇帝老子也该到了要让位的时候,这俪妃迟早是冷宫的命。对于一个沒有前途的妃子,她何须还要去巴结。 俪妃却并不怕她,这明目张胆地把她的人弄走了,还敢这么嚣张,因此那张丽脸上因为愤怒而微微扭曲,“太子妃这礼可行得太大了,本宫却是受不住了。看來以后本宫得跟皇上说说,以后见了太子妃得给太子妃行礼才对。” 太子妃抽了抽嘴角,皮笑肉不笑道,“娘娘这话说得,太严重了。娘娘是臣妾的长辈,臣妾哪敢受娘娘的礼啊,这不是折臣妾的寿吗。” “是吗。你还把本宫当成长辈了吗。本宫手底下的人你还不是想动手就动手……”俪妃忿忿地说道,看着林若薰脸色苍白,整个人萎靡不堪,伸手触摸她的额头,烫得吓人。 “埃哟,臣妾真是该死,请俪妃娘娘恕罪,臣妾竟还不知道原來是俪妃娘娘宫里的宫女啊。沐莲,这个死婢子,怎地连俪妃娘娘的宫女也给抓错了。” 太子妃说完,便拉着那个宫女,在俪妃面前演了一场周瑜打黄盖的戏,俪妃也沒有空看戏,直接领着林若薰就走。 回到锦绣宫,林若薰就昏倒在地,俪妃可是急坏了。这太子妃也太不把她放在眼里,现在皇太子虽然得势,但毕竟沒有上位,再怎么说,她都应该礼让俪妃几分,想不到她居然这么傲气。 可是这个女人,娘家也是有些來头,娘家两个哥哥都在兵部供职,现在正是皇太子手底下的红人。而俪妃却是除了几分姿色,娘家沒有半点后台。因此,她只能选择忍耐。 可是,她转念一想,太子妃好好的会为什么会揪着林若薰不放呢。虽然太子妃天生善妒,但林若薰又沒有对她有任何威胁,这究竟是为了哪般。 俪妃紧紧握着手里的丝帕,一双黛眉紧锁着,太医來看过之后,便开了几帖子的药,吩咐嫣紫去煎药以后,俪妃守在昏迷不醒的林若薰旁边。 幸好慕容飞宇沒有进宫,不然的话她不好交待了,不过为今之计,她必须查清楚太子妃的目地。 第二天早晨,林若薰才退了烧,嫣紫照俪妃的吩咐仔细地照看着林若薰。林若薰身上那几块被棍子打伤的淤青自然也被她尽收眼底。 才区区一天一夜的时间。怎么就把好好的一个人给折腾成这样了。这太子妃真是歹毒。嫣紫看着也觉得心疼。便直接向俪妃娘娘禀告了。 俪妃看过。也是满脸黑线。她轻轻放下盖在林若薰身上的被子。气不打一处來。这么明显的伤痕。万一慕容飞宇看到了就麻烦了。 俪妃握着手在屋子走來走去。这时候。林若薰竟然悠悠醒了过來。她睁开眼。守在旁边的嫣紫惊喜地叫出來。“娘娘。林姑娘醒过來了。” 林若薰挣扎着坐了起來。看到俪妃一脸的关切。她反倒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奴婢让娘娘操心了……咳……咳咳真是羞愧万分。” 嫣紫赶紧扶着她。拿了一只大的迎枕垫在她的后背。 俪妃看着她清醒了。心里的一块石头总算落了地。这便询问起昨晚的事情來。 林若薰将大略的过程描述了一下。俪妃一听。顿时惊呼起來。 “什么。辛者库。这个歹毒的女人。居然如此大胆。明明知道你是本宫的侄女。居然还敢如此放肆。本宫看她是活腻了。哼。以后休想本宫再支持太子上位。” “咳。娘娘不必如此动怒。奴婢沒什么大碍。娘娘别气坏了身子……咳咳……” 林若薰每说完几句,便要咳嗽起來,一时间牵扯着心肺,顿觉疼痛难忍。 “你以前是不是跟太子妃有什么过节,要不然,她也不会使出如此险恶的手段。”俪妃追问道。 林若薰粉面一红,垂眸不语,这种事情叫她一个女孩家如何说出口。 俪妃却是看出端倪,靠着床沿坐了下來,托着她的小手说道,“别怕,有本宫罩着你,你有什么尽管说出來。正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你若不是告诉本宫,本宫怎么想办法帮你躲灾呢。” 这时林若薰的脸上已经快要滴出血來了,这太子妃偷情是小,关键是她用那种下作的手法,这叫她怎么好意思说。这一憋着,把俪妃可急得团团转了,她这个人向來是个性子急的,恨不得把林若薰的嘴拉开,让她说出來。 “娘娘,是,是这样的,奴婢确实有点小过失,不小心冒犯了太子妃。就是前一次进宫的时候,奴婢正好碰见太子妃……与他人行苟且之事。”林若薰想了半天,这想出这个比较文雅一点的词來,虽然都是那个意思,但觉得这样好听一点。 “啊。”俪妃尖呼出來,要知道,后宫嫔妃私通男子,那可是诛九族的大罪。就算你娘家后台再硬,怕也是兜不住了吧。 “娘娘,太子妃她不许奴婢说出去,不然,就会加倍处罚奴婢。咳咳……”,思吠尧便又一个接着一个按秩序地从王府周围退去清楚太子妃的目地。 林若薰一激动,又是一阵咳嗽。 俪妃面色一沉,咬牙切齿道,“我看她是死期到了。” 转过脸,她向林若薰继续追问道,“你可看清楚,那男子是何人。当时还有其他什么人在场。” 林若薰怔了半晌,才慢慢说道,“似乎是一位太监。” “太监。这怎么可能。太监怎么会有。”俪妃有些语无伦次了,碍于嫣紫和林若薰都还未经人事,她也不好意思说太监沒工具,这缺乏作案工具,那罪名就不能成立了啊。 “若薰,你当时可真的看清楚了。你也知道的,太监是阉人,他们怎么可能私通,你会不会看花了眼。”俪妃又补充了一句。 林若薰脸一红,她分明是看得很清楚,那黑乎乎的。可是,慕容飞宇却说是太监,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林若薰咬着下唇,思索了一片刻,这才抬起明亮的眸子答道,“奴婢可能看花了眼,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她们在一起很亲密。如果真的沒有什么私情的话,她为什么要警告奴婢呢。” 俪妃这才恍然大悟,皇太子几年不在家里,太子妃刚进三十正值盛年,漫漫长日也是寂寞难耐,说不定就拿太监解解闷子。这后宫的女人,皇帝也不是个个都能恩泽得到。暗地里有许多寂寞的妃子,偷着找太监來解解闷的,只要你不说,我不说就自然沒有人追究。但是如果捅出來,那自然是闹得不太好看了。 不过,既然太子妃你主动惹我,那就不好意思了。本宫好歹也算是你的婆婆,不教训教训你这个坏心眼的儿媳,怎么能彰显我老人家的威严來。 原本后宫的女人们平时娱乐活动就较少,平日都想着法子找乐子。俪妃这心里有了这层打算之后,便觉得心情大好,这无趣的日子也开始转型了。 “好啦,若薰你就好好养着病,其他的事情就不用操心了。对了,别奴婢奴婢地自称了,再这样下去,迟早会被别人抓住把柄的。”俪妃心情大好,哼着小曲摇了出去。 出了偏殿,直奔自己住的正殿,随身的宫女太监们都叫了过來。 “你们听好了,本宫想知道,最近哪一宫里的太监比较会做纸鸢。你们若是打听对了,本宫这个金镯子就归谁。记住了,可千万别传风出去说是本宫要打听的。” 顿时,数双眼睛的瞳孔里金色闪烁,那一只硕大的金镯子被嫣紫举在手里,在众人的眼前轮流展示了一圈。 “好了,去吧。” “是。”响亮的应答声整齐划一,然后是有规则地从宫里走出去。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一章 狂暴王爷的女奴 第十四章 齐嫔的警告 顿时。数双眼睛的瞳孔里金色闪烁。那一只硕大的金镯子被嫣紫举在手里。在众人的眼前轮流展示了一圈。 “好了。去吧。” “是。”响亮的应答声整齐划一。然后是有规则地从宫里走出去。 嫣紫想了半天。她想不明白。为什么要找最纸鸢的太监呢。难不成俪妃现在就要提前做过纸鸢等着过节吗。 抬眼看着俪妃满脸的春风得意。她也不敢多问。将金镯子先收了起來。 三天后。各种消息纷纷涌到了俪妃的耳朵里。她最后一一排除。将那只金镯子好然列岛未经人事。她也不好意思说太监沒工具。这缺乏作案工具。那就 也奖励了出去。 夜。漆黑如墨。伸手不见五指。杂役房隔壁的一座太监杂居的小房间里。 几支蜡烛将室内照得通亮。一张小方桌被挤得水泄不通。为首。是个大脸小眼的小太监。他手里将一盅色子摇得哗啦啦作响。 桌面上是一大一小两个大字粘在两旁。被散碎的银子给压住了大部分。 数双涨红的眼睛齐齐地盯着小太监手里那上下摇动的瓷盅。嘴里喊着齐整的号子。“大。大。开大……”“小。小。开小……” “哗啦啦……”色子倒在桌面上。流动起來。旋转几圈以后便停了下來。 赢了钱的眉飞色舞。庆幸压对了点数。输了钱的则垂头丧气。后悔沒有少买一点。 赌钱这种活动。在皇宫里是明令禁止。但是长夜漫漫。总得找个法子消谴吧。 所以这种活动向來是屡禁不止。上面有政策。下面有对策。现在这种活动一般只发生在暗地里了。 杂役房远离金鸾殿。离尊贵的后宫都非常远。这向來是沒有中等以上的太监宫女会來地方。所以。便是聚赌的窝子。 几个时辰以后。一个气急败坏的年轻太监走了出來。 “嘿。蓝公公。怎么不玩了啊。”从黑暗中走出來另一个稍矮的太监。拦住了输得精光的小蓝子公公。 “唉。别提了。都输得精光。运气不好啊。”蓝公公垂头丧气地说道。 “不就是一点银子嘛。來。來。我这里有的是。你先拿去玩玩吧。”矮公公从袖子里倒出來几块银子。塞到小蓝子手里。 小蓝子眼睛一亮。“这个。不太好吧。” “沒事。就当我借给你的。你赢了再还给我就行。”矮公公说道。 小蓝子也不再推迟。抱着银子就了上阵。 几个回合之后,又输了个净光,看來最近走霉运啊。他看了看站在远处观望的矮公公,凑过來涎着脸说道,“公公能不能再借我一些银子翻本,我赢了一并还与你,如何。” 那矮公公微眯着眼睛看了一会,从袖子里掏出一张银票,“这是一千两银子,你写给我一个借据,然后你就可以拿去继续赌钱了。” 小蓝子犹豫了一会,我沒那么倒霉吧,今晚输了一整晚了,这一次该走运了。 “那好,我要了。” 小蓝子签到借据,心满意足地抱着银票上阵拼杀去了。 矮公公收起借据,心满意足地等待他的再次上钩。 一千两银子很快消失在桌面上,当小蓝子把这最后一张票子给输完时,这才彻底的清醒了过來,千两银子啊。这是他一辈子也还不起的啊,顿时,被赌兴迷了心智的小蓝子此刻如同当头浇了一盆雪水,瞬间感觉到全身冰凉。 拿眼角悄悄向矮公公看过去,心想着趁他不注意偷偷遛走。 林若薰的风寒三天以后便好得差不多了,每天依然是嫣紫照顾她,这个嫣紫宫女跟以前伺候她的冬梅性子完全不一样,林若薰发现这些的宫女都有一个很大的共同点,就是不爱说话。不管俪妃娘娘在不在寝宫里,大家都不敢高声说话。 嫣紫除了细心照料她,偶尔也说说话,但话不多。林若薰想从她多套出一点什么來。她却总是笑而不答。 俪妃交待过。暂时不能带林若薰在御花园附近晃悠。防得太子妃一点。嫣紫便带着林若薰到稍远一点的孔雀台那边散心。 这孔雀台原本是过年过节的皇宫里举办什么游园会。就会來这里举行。这里亭台楼阁。水榭曲桥颇精致。就是花卉比御花园少了许多。这个地方比较偏远一点。所以平常不怎么热闹。 嫣紫交叉着双手。陪着林若薰慢慢地沿着石子路向孔雀台深处走去。 一路上。看到两名守园子的小宫女正在踢毽子。踢來踢去。笑声不断。 林若薰在相府里。小时候常常带着两个妹妹玩这个。那是令人多么难忘的时光啊。她看着看着。不禁入了痴迷。仿佛看见儿时。那年幼妹妹们围着她转悠。娇小的身影追逐嬉戏。“大姐……大姐。踢过來……哈哈。大姐。你要永远陪我们一起玩。” 童年的回忆像泛了黄的旧照片。那笑声明朗而脸孔却变得依稀而又模糊。 一颗泪水聚集在了她的眼角。“二妹。也许真的是大姐错了。明明知道你也是爱他的。我却不肯放手。” 爱情再重要也抵不过十几年的姐妹情。林若薰低低呢喃着。看向远方的天空。 那段情虽然不在了。可是那个人却依然让她心痛。那究竟是背叛还是失败。她反反复复地问自己。其实答案只有一个。那就是她输给了自己的妹妹。一个一直以为是个小孩子的黄毛丫头。只是她自己宁可相信他背叛了她。而不是她输给了自己的妹妹。 林若薰的失落。被嫣紫收入了眼底。也被远远另外一道目光关注到了。 嫣紫拉着林若薰的手笑道。“姑娘。我们去玩玩吧。反正这里也沒有什么人。” 林若薰眼睛一亮。兴趣盎然地说道。“好啊。我也好久沒有活动身子了。” 五彩斑斓的野鸡翎毽子在林若薰的脚上拭探了一下。她很快便找到了感觉。 一个弹跳。林若薰轻盈的身子活脱脱像一只百灵鸟。灵动而又敏捷。下一瞬。毽子又落到了她的脚尖。灵活地飞跃着。她提着繁锁的裙摆。轻快地弹跳着。 时不时地惹起小宫女们一阵惊赞。“好棒。好棒啊。” 林若薰踢着。突然间一下失控了。脚上力道太大。那毽子飞得老高。在天空划过一道美丽的抛物线。然后向孔雀台下面某个地方掉落下去。 几个人心一急。便齐齐向着台阶下面跑去。林若薰也提着裙摆紧跟其后。嗵嗵嗵一口气从十几阶的高台上面跑下來。 “太子殿下。” 林若薰绕过台阶下的花树。就听到那宫女的齐齐呼道。然后在地上伏倒了一大片。 她惊诧之下,抬起头。看到那个罪魁祸首居然落在皇太子的玉冠上。 要知道,此刻皇太子穿着一身正统的深紫色锦袍,衣带飘飞之上,居然落着那只五彩斑斓的野鸡翎毽子,在阳光下,那毽子不偏不奇地威风八面地坐在皇太子的头上,显得滑稽而又可笑。 皇太子自然也意识到了自己头上的东西,他抬着眼珠子向上瞟了瞟,然后似笑非笑地望着林若薰。 这算不算在太子爷头上动土呢。林若薰腹诽道。 “大胆宫女,见到太子还不快下跪。”皇太子身边随侍的太监小喜子大声厉喝道。 林若薰慌忙跪了下來,“皇太子千岁,千岁千岁。” 这已经是林若薰第三次遭遇皇太子了,这个男人看似老成温雅,但又带着王者的气度,眉目间看不出是喜是怒。 她这样面目张胆地在他头上动土,不知道结果会怎么样。搞不好,说不定会把她当刺客给办了。毕竟那毽子也落的太不是地方了。 正在林若薰忐忑不安的时候,突然一道深沉的声音从她身后响起。 “太子殿下,这位大胆的宫女本宫认识她,不如交与本宫來处理吧。” 这声音耳熟的很,林若薰的背顿时僵硬了起來,怎么会是她。看來这个看似平静的孔雀台居然也是藏龙卧虎之地。连深居简出的齐嫔娘娘也跑到这里晃悠來了。早知道就不來了,林若薰心里内流满面。 皇太子这个受害者还沒有來得及说话,就被齐嫔娘娘给抢了过去。他爽朗地笑道,“儿臣见过齐嫔娘娘。想不起娘娘好兴致,也喜欢在这孔雀台散心啊。” 皇太子这话看似在闲聊,却是不动声色地把齐嫔娘娘的话題给岔开了。 齐嫔娘娘皱起了眉头,直接朝着林若薰喝道,“你这个婢子太大胆了,还不赶紧随本宫回去。” 林若薰身子一振。她偷偷给嫣紫使了一个眼色。然后站起來向齐嫔娘娘身边走过去。 皇太子也沒有与齐嫔争执。依然笑着说。“区区小事。齐嫔娘娘言过重矣。” 齐嫔看向林若薰。心里极为不悦。这不是儿子所喜欢的女人吗。什么时候跑到皇宫里來了。她居然一点也不知道。若不是她今天偶然路过孔雀台。恐怕要被她的宝贝儿子给瞒得死死的。 她究竟要做什么。只是眼下。齐嫔还不想林若薰被太子带走。 “太子请放心。本宫要她回去看看究竟是哪宫的宫女。也不会为难她的。到时候自然会去找她的主子。” 说完。便带着林若薰转身而去。 皇太子站在原地。看着仍旧伏跪在地上的嫣紫和另外的两名小宫女。问道。 “她是哪宫的小宫女。” 嫣紫答道。“回太子殿下的话。奴婢们是锦绣宫的。林姑娘她是俪妃娘娘的侄女。”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一章 狂暴王爷的女奴 第十五章 齐嫔的警告(2) “哦。”皇太子摇动着手里的折扇,微眯着眼,看着那一抹娇俏的身影越走越远。 “太子爷,您头上的……”这小喜子太监身材沒有慕容弘高大,看他顶着个野鸡毛毽子,跳了几下又够不着,又不敢拿棍子捅,所以只好微声提醒道。 慕容弘自嘲地一笑,顺手扯下头上的毽子,捏在手心把玩了一会,半晌,才转身而去。 林若薰忐忑不安地跟在齐嫔娘娘身后,看着走路的姿式还是十分端庄高雅的。 进了红漆的宫门,她沒有直接进正殿,而是叫身边的侍女打开了一间偏殿的大门。 她转过身來,看着林若薰,半晌,才冷冷说道,“进去吧。” 林若薰点了点头,然后木然走了进去。 偏殿面积不小,应该有正殿的二分之一这么大了。里面是一通间被一座八面的屏风隔成两室,外面小小的厅。里面是卧室,这个格局在林若薰眼里,也是很常见的。 只不过,这里排设很熟悉,这床的款式,这屏风上面的丹青,这小几上面的金边,这纱帐上面的绣花看着非常眼熟。一定是在什么地方见过,只是可惜她现在无法想得起來。 她摇了摇头,仍是一脑子浆糊,“齐嫔娘娘,您这是。” 齐嫔嘴角噙着一丝悲伤,她目光茫然地扫过那一件件家具摆设,最后落在林若薰身上,她陡然睁大了眼睛,目光一敛,“你为什么一定要从大宋跑來跟着我儿子呢。按你的姿色,如果找一个普通的百姓嫁了,那男人会一辈子对你好的。 但是,你嫁给了我儿子却不一定会幸福……” 林若薰瞪目结舌半天,“为……为什么。” 林若薰不是傻子,也不是木头,慕容飞宇虽然是一个极度冷血,又充满了征服欲的男人,但是,他对她,应该是有一些喜欢的,而且这种喜欢还是有相当的深度。不然,他也不会冒死跟着她去汴梁城。 她知道自己,从一开始她也并沒有期待有什么好的结果。她只是想,离开那个曾经伤心的地方远一点。 齐嫔看着面前傻傻的女人,冷冷一笑,“这里,曾经住过一个女孩子。她和宇儿青梅竹马,一起长大,情同手足。后來,她嫁到很远的地方去了,宇儿为了怀念她,所以选择你,因为你和她长得十分相像。但你要清楚,你不是那个女孩,所以你从宇儿这里得不到什么的。” 林若薰瞬间明白了那熟悉的感觉來源,是了,这里跟临雪阁很相似。那么说來,临雪阁有可能是按照这里的模样建造的。是了,王府所有的人都知道,王爷喜欢的是飞雪公主,即便是她人不在王府里,但那空虚的女主人位置也是她的。 她突然觉得很好笑,有兄妹恋恋成这样的吗。 “飞雪公主不是王府的胞妹吗。他们怎么会。” 齐嫔脸色变得很难看,她沒有回答林若薰的问題,手指轻轻弹了弹衣袖上那并不存在的灰尘,以及來掩饰自己心中的不安。 “总之,本宫不管你以何种目的留在皇宫,你以后最好离宇儿远一点。本宫能坐在这里位置几十年,也不是沒有一点手段的。如果你非要以身涉险,就休怪本宫出手太狠了,要知道,天底下的母亲为了自己的儿子,什么事情都能做得出來的。” 林若薰觉得心中十分悲凉,要说对慕容飞宇完全一点感觉也沒有,那是不可能的。只是现在被齐嫔娘娘这样威胁着,她觉得自己是委曲万分,说她跟他在一起仿佛有什么阴谋似的。 “娘娘的话说完了吗。”林若薰福了福。 “本宫要说的话暂时只有这些,你最好不要在宇儿再出现了。” 齐嫔的目光十分阴冷,林若薰头一次发现,这母子俩的眼睛竟然有着惊人的相似。许是慕容飞宇的嗜血天性源自于他的母亲也未必,想到这里,林若薰森森然打了一个冷颤,这样的儿子,这样的母亲,她都得罪不起,那也许她说得对,以后要远远地避开就是。齐嫔把话说完,便是甩着袖子,扶着侍女离开了。 回到锦绣宫,林若薰觉得兴性索然,所幸,俪妃这几日十分忙碌,根本也顾不上她。倒是嫣紫仍旧是十分担心,问她被齐嫔娘娘叫去做什么了。她吱唔了半天,便说是齐嫔娘娘宫中少一个宫女,问她愿不愿意去做。 “那你同意了吗。”嫣紫拿了一块糕点塞到林若薰手上。 林若薰摇了摇头,“我沒有同意啊,我才不愿意去她那边呢。” 九月初九,大燕传统的重阳节,在这一日子,皇宫里照例要举办各种活动。 林若薰一大早就接到了安排,皇帝要带着众皇子还有群臣登万岁山,而晚上照例要举会国宴。而后宫的这些嫔妃们则在御花园的观星台登登高望望远,走个过场,晚上在皇后的凤仪宫举行家宴。 掐指一算,也有四五天时间沒有见到慕容飞宇了。刚好这才节日,他应该会來的。如果沒有什么特别的意外,他肯定会在活动之后來俪妃这边找她。 她想着齐嫔娘娘那翻话,心中打起了小九九,她不能见他,现在趁着大家还沒有开始的时候,就把这段感情掐死在摇篮里吧。 刚刚在感情上受过创伤的她,也不再轻易相信爱情了。 俪妃去登观星台的时候,林若薰沒有去,她与嫣紫留在锦绣宫里做花糕。 重阳节这一天,燕国人也有吃花糕的习惯,俪妃向來是善于交际的人,所以她的宫里网罗了手艺最好的糕点小厨,除了给皇帝做,她还经常做一些糕点分给其他宫里的娘娘。而且与皇后走得非常近,所以这次重阳节的宴上的花糕,她也要准备了一份。御膳房虽然也有几名专做花糕的师傅,但他们做的数量多,相对來说手工就比较粗糙了,因此花色和口味都比较差。 做糕点也是一位年纪稍大的嬷嬷,林若薰帮着她打打下手,也顺便学学手艺。 等花糕做完,林若薰和嫣紫一齐去送到皇后住的凤仪宫。 一路上,两个人抬起头,可以隐隐看到观星台的高处有一群花团锦绣的人影。 凤仪宫的大殿内已经排了宴桌,上面的糕点饼盒已排好,偌大的殿堂就剩下两名太监在值守。 林若薰将花糕交给值守太监,便跟随着嫣紫走了出來,两个人刚走出凤仪宫。 突然就撞到一行两人匆匆而过,为首的似乎正是那日撞到的皇太子。 嫣紫正在跪礼,林若薰眼风手快地扯着她闪到了门后面。 皇太子只顾着一路疾走,越过她们,直奔另一边而过。 林若薰一时好奇心起,这皇太子不是应该今日跟皇上去登万岁山了吗。怎么会这么匆忙而來。 一路上远远地跟随着,在皇太子进入另一座宫门之后,林若薰发现,有另外一拨人也从对面涌出來,然后跟在皇太子身后进入了宫门。 “前面是什么地方。” “那是太子妃住的福临宫……” “哪,哪她们过去干什么。”林若薰看到那群人的身影中似乎还有俪妃。 嫣紫望了望着福临宫的上空,笑了,“呵呵,皇上每年会在万岁山上放飞一只吉祥纸鸢,万岁山就是皇宫西边,纸鸢有时候就会落在皇宫里面。如果有人捡到这只纸鸢,可以拿到皇上御书房那边,跟御前的公公领赏。” 林若薰犹豫了一下,便拉着嫣紫的手说道,“咱们去瞧瞧。” 她不相信皇太子急匆匆回來,就为了一点奖赏,肯定有什么事情发生。 林若薰也看到了,拱形的屋顶上,那琉璃的祥兽身上缠着一只巨大的纸鸢,在风中呼啦啦的飘动着。 她和嫣紫才进入红漆的宫门,顿时感觉到全场的压抑。 台阶上,那太子妃披头散发,正磕头如捣蒜。 皇太子一脸冰冷,一脚踢开抱着他小腿的太子妃。 旁边,一名强壮的太监被打得嗷嗷直叫,通过他的侧脸,林若薰认出來,这便是那日与太子妃偷情的太监。 可惜,她來得有点晚,沒有看到全场。 太子妃胆子也太大了,居然趁着宫中无人与太监做了啥啥的。 抬起头,正对上俪妃对她打眼神,她和嫣紫便服侍着俪妃走了出來。 回到锦绣宫,俪妃笑得前仰后合,双手击掌笑道,“痛快,痛快,笑死本宫了,本宫终于在今日个出了一口恶气。看见沒,看见沒,那个贱女人被整惨了。” 嫣紫有些诧异地问道,“太子妃怎么如此大胆,太子爷回到京师了她还敢……” 俪妃静了静,心想也对啊,那太监再好,终不过是仗着玉棒使得好。 而且皇太**中也沒有别的女人,那太子妃也犯不着跟别人起争庞,难不成,皇太子连那太监也不如。 自然虽然是千算万算,但也得太子妃肯配合啊,如果她早早跟那太监断了的话,自然也不闹得今天这个笑话。 林若薰瞬间也明白了为何俪妃要寻找会做纸鸢的太监了,原來这一切都是是她暗中安排的。 九月九的重阳节晚宴,丝毫沒有因为太子妃的缺宴而逊色多少。 因为同时举行的还有国宴,所有皇子都去前庭与朝臣共庆。 而凤仪宫的宴会都是后宫的嫔妃,林若薰的份位比较低,只在站在旁边伺候着。 俪妃明显为了讨好皇后,特别让林若薰上去向皇后问了安。 皇后是当今圣上的原配正室,快六十岁了,满头的发丝已经花白。 身上的锦袍和头顶名贵的珠宝也无法掩盖她脸上岁月的痕迹,林若薰上前给她见过礼。匆忙一瞥这才发现皇后的半边脸,似乎是歪的。 按照规矩,林若薰不能与皇后平视,她只是低垂着眸子,盈盈说道。 “林若薰见过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千岁,千千岁。” “嗯,是个标致的小丫头。” 俪妃挪着身子靠近皇后一点,柔声道,“皇后娘娘,这小丫头是臣妾的侄女,从小也是请了先生识字,也算是知书答礼,是个招人疼爱的。”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一章 狂暴王爷的女奴 第十六章 齐嫔的警告(3) 林若薰半蹲着不敢动弹,她知道,这桌面上还有一双眼睛,像刀子一般刺向自己。 “平身吧,过來本宫这边坐坐,让本宫好好瞧瞧……” 皇后年纪大了,眼神自然也不太好,旁边的宫女添了一把绣凳,又拿着烛台靠近些。 皇后这才不动声色地笑了,沉稳地赞道,“果真是个美人胚子啊,” 林若薰脸上一红,心中想着这也多半是皇后的随口客套,又福了福,答了谢。 皇后似乎也挺给俪妃面子的,特赐了一把绣凳让林若薰坐在自己的身后,又赏了一把金瓜子,还有几个花色拼搭的花糕。 林若薰这才有机会从皇后的身侧仔细观察了一翻,这看出了端倪之后,心下也是一惊,皇后的大半边脸还真是斜了,而且言谈和微笑的时候,那半张脸都不会动。 林若薰前世在中医院的时候就遇到过这样的病人,这多半是面瘫,得病的原因很多,有的是短暂性的,有的却是终身治不好的。 她一边低头吃糕点,一边关注着宴会上的谈话。 这一桌,除了皇上的几位主要嫔妃以外,还有几位皇子的正妃,这些妃子们都带着自己的小世子一起來的。小孩子也颇知礼仪,沒有一个敢大声吵闹的。 皇后很少吃东西,偶尔喝点茶水,然后端坐着看着她们。 俪妃挨个给在坐的每个小世子都备小礼物,金锁,金镯子之类,讨个彩头,这些娃娃们照着规矩也喊一声皇奶奶。 “皇后娘娘,臣妾觉得皇太子年纪也不小了,这膝下也只有两个小郡主。后宫就只有一位妃子怕是不太好吧,您看,五皇子,比皇太子足足小了十岁,他这小世子都这么大了,” 俪妃说完,嘴角挑着笑,装作随意说起的样子。 “啊,母后,大哥他也该多纳几位侧妃了,大嫂她这个酸坛啊也该撒撒手了,不然,可是耽误了皇家的子孙啊,”说话是俪妃旁边坐着,五皇子的正妃。 其实纸鸢的那一场闹剧,看來是路人皆知了,即使是沒有在一场的妃子们,也早有着手底下的太监宫女打听着了。加上此刻太子妃也沒有在场,所以大家不免都有落井下石之心。 俪妃心中暗暗好笑,看來这太子妃的人缘也不过如此嘛,看來这一劫够她喝一壶的了。 “嗯,本宫也是这么认为,等你们父皇哪日得空了,便要安排一下。让大臣们家里挑一些知书达理的好女儿出來,让皇儿多挑选几位侧妃。还有,宇儿他年纪也不小了,本宫琢磨着。这一次让他兄弟俩一起选,” 林若薰心中一愣。含在口中的糕点差点噎住了。 俪妃听后却是满心欢喜。看來好事不远了。 皇后举手投足之间有一股隐隐的香味飘散过來。让林若薰闻着觉得心里有些烦燥。她说不上來。为什么非常厌恶这种味道。那糕点便是再爽口也吃不下去了。 她悄然掩着口鼻往后坐了一点。 这时候。一只胖乎乎的小手搭了上來。林若薰惊愕地抬起头。 一张干净的包子脸。上面是一对忽闪忽闪的大眼睛正粘在那盒花糕上面。红嘟嘟的嘴唇扯着一线亮晶晶的口涎。快要掉到地上了。 林若薰一笑。拿了一块花糕塞给他。“是不是要这个呀。” 他赶紧点了点头。接过來就往嘴里塞。 正说着话。后面就紧跟上來一个奶妈。脸上带着谦然的笑。“对不起。对不起。奴婢刚转过身。这小世子就跑出來了,” 林若薰看着满桌的嫔妃。沒有一个动容的。心正纳闷这孩子是谁的。 实在觉得也闲着无趣。便跟皇后和众妃告了假。便抱着小可爱的孩子出來花园里玩耍。 待到身后沒有人了。林若薰便问那奶妈。“这是哪位皇子的宝贝。” 奶妈笑笑道。“是七皇子的。他正在前庭大殿里与众臣饮酒。七皇妃生着病。沒有赶來,由着一个侧妃带她过來,这会子也不知道忙什么去了,看不见人影,” 呵呵,原來是沒有亲娘的小娃娃,林若薰抱起來,亲亲了娇嫩的小额头。 “好可爱的小世子,你叫什么名字啊。” “慕容浩然……”小世子啃着花糕,糯声糯气地答道。 正逗着小浩然玩得开心,一股酒味就冲了进來,林若薰抬头,正是多日不见的慕容飞宇。 他一身玄黑的锦袍,在灯光的照射下,有隐隐的光华闪动。 他站在黑暗处,顿了顿,便是大步走上前去。从她手里抱着孩子,递给旁边的奶妈,低声说道,“马上消失,不要跟任何人说她有接近这孩子,” 慕容飞宇的警告如惊雷一般,吓得那奶妈抱着孩子赶紧跑进了后殿。 “我,我只想抱抱她,不会害他的,你就这么不相信我。” 林若薰瞬间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了,她知道那是他的侄子,他就这么抵防着他么。 他将她抱在怀里,抱得紧紧的,两个人之间沒有一丝间隙。 “你不知道的,这后宫里的人心有多么凶险,你最好不要太接近任何人。不管有沒有害的,本王不是怀疑你,而是担心你……” 他的话带着浓浓的酒香,醉熏熏地吹向她的脸颊,离得如此之近,她感觉到了小腹上面的不适,悄然拉开了一段距离。但瞬间被他又扯入了怀里,强有力的臂膀包围着她。 滚烫的热吻毫无征兆地将她的双唇堵住,她唔唔了两声,他趁势而入,勾住了滑腻的丁香小舌,开始疯狂吸吮那芬芳的津液。该死的,为什么总是这么甜美,总是这么诱人,让他日夜思想着。 林若薰被这一阵吻,吻得晕头转向,差点窒息。 他的双手紧紧握着她的后背,用力抱住她,狂乱地攫夺着,似乎想要把她给挤到自己的身体里去。 她想要挣扎,换來的却是更加激烈的舌吻。 突然,身子一空,他已经将她稳稳抱起,将大腿曲起,抵在宫墙上面。然后把她两腿分开,骑坐在他的大腿上面。她心里开始慌乱起來,这是要做什么。这后殿进去之后,便是满堂的嫔妃,要是走出一个,不是吓死人么。 “砰,”一阵轻微的撞击,她感觉到了背后的冰凉,她的头靠在了墙壁上面。 他放缓了动作,一边触碰着她的唇面,一双手轻轻地揉搓着她的腰部。 这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像一阵雷电划过心房,让她产生了一阵麻酥,然后便是微微地颤抖着。她闭上眼,心里开始很渴望,很享受这种温存。 慕容飞宇似乎喝得太多了,他的脸颊连带颈脖都是滚烫的,那香醇的酒味也萦绕在她的嘴唇,耳畔,雪白而敏感的小半截脖子。 林若薰的所有繁杂的心思在瞬间消失,满满的脑子里全是他纠缠的吻,她像一棵柔软的藤蔓,紧紧地缠绕在他坚硬而强烈的身躯上面。 除了喘息,这个世界不再有任何声音。 陡然间,一道不大不小的声线将两个人同时激醒。 “咳……咳……这真是荒唐,” 林若薰惊恐地缩在了慕容飞宇的后面,是齐嫔,她不知道从何时起立在了她们面前的黑暗,也不知道看了多久了。 林若薰觉得自己心跳得快要蹦出來了,满脸热得快要冒出烟來,她费力地挤出了一句话,“齐嫔娘娘,” 齐嫔娘娘并不理她,而是看向慕容飞宇,“宇儿你怎么越來越不懂事了,这里是皇后娘娘的宫殿,随便找个女人在这里野合,成何体统。” 这话看似在说慕容飞宇,其实是在贬低林若薰,林若薰紧紧绞着双手,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她沒有吭声,想找个机会趁机溜了。 慕容飞宇似是看出了她的意图,一把提起她,然后把她打横抱起,冷冷向齐嫔说道,“多谢母妃提醒,儿臣这还真是迫不及待地想跟她野合了,既然母妃在这里看不惯,那儿臣换个地方吧,” 说完,便是挺直了后背,抱着林若薰朝外面的黑暗中大步走去。 齐嫔的脸,在灯光的照射下,变得扭曲而古怪。 慕容飞宇抱着她一路走到宫门口,此时,他恨不得抱着她离开这里。 终究,他只是停在门口,放下了她,为了更长远的将來,他不得这么做。 回头,他送她回到了锦绣宫,他用手指磨梭着她的柔唇,“等我,” 他放下她,然后大步离开。 林若薰想起齐嫔那冰冷的眼神,心中不寒而栗。 慕容飞宇不在她身边,以后,不知道齐嫔会出什么法子來折磨她。 林若薰矗在黑暗中良久,望着宫门口檐下,那一双粉红映花的宫灯在微风中轻轻摇摆,莫名其妙的黑影一闪而过。 林若薰往后缩了缩,将自己的身子埋在阴影中。 “小蓝子,都跟你说了,事成之后,那一千两银子就算是白给你了,你怎么敢跑到这里要银子。” “林公公,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可是冒着掉脑袋的危险干的,你可知道,那纸鸢虽然是我自己做的,但放到屋顶上去可是我花了五百两银子雇人做的。如此说來,我才等了一半的银子。林公公,你可得行行好,我最近手头实在紧得很。” “小蓝子,你嘴巴可得紧一点,不然别自己掉了脑袋还连累着我们跟着遭殃。” “林公公,您再给一点,我就让自己的舌头烂掉算了。要知道,最近手气实在背得很,要不然,我也不要这里死打乱缠,丢人现眼了。要不,你再借给我一千两银子,等我回本了,我立马还给你,谁不还谁是乌龟王八蛋,断子绝孙……” “行了行了,别堵咒了,跟我來这个沒用,咱们都早已经是断子绝孙的了。你且先回去吧,我想想办法,有了消息再通知你。记住了,以后沒事可不能再往锦绣宫跑。” “唉,哎,好的,那谢谢林公公了,”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一章 狂暴王爷的女奴 第十七章 齐嫔的警告(4) 林若薰听着这翻话,也似乎听了半明白,虽然她不知道那小蓝子究竟是谁,但却认得这林公公,他是锦绣宫里的杂役太监。 长得五短身材,平日也不怎么见人影。 看來也多半是俪妃托他买通这小蓝子,做了那屋顶纸鸢的事情,陷害太子妃。她这总算是又一次见识到了俪妃娘娘的本事。 只是这么厉害的人,切莫将來弄成了敌对。 林若薰的这翻感叹,在多年之后,究竟成了事实。 晚一些,俪妃才回來锦绣宫,那林公公果然前去上报。 “启禀娘娘,那个小厌物又來诈钱,” 俪妃也不加思索,冷冷说道,“自尽吧,” 林公公弯着腰,毕恭毕敬退出了锦绣宫,这一翻谈话虽然是极低的声音。但还是被蹲在窗子底下的林若薰听了个正好,一股深深的寒意涌上了心头。 太子妃被皇太子软禁起來,日日面壁思过。照理说如果偷情的话,沒有理由只罚这么轻啊,林若薰感叹之余又听得宫女们私底下议论,说杂役房两个小太监吊死了,一个是原本沒有名气的公公,另一个却是太子妃宫里的太监。据说那个沒有名气的公公会做纸鸢,而且跟太子妃宫里的那个太监有着说不清楚的关系。 原本这两个太监的死也沒有什么特别的,这浩大的皇家宫殿,哪天不死个把太监宫女的。只因为这太监跟太子妃挂了点桃花绯闻的关系,所以他死后也出名了。 后來,林若薰又听说了那天的真相,其实当时那个太监只是被太子妃叫回來拿东西的,那个东西就是几根玉棒。可惜,皇太子來的真不是时候,在他们处理脏物的时候被逮了个正着。 虽然说沒有做什么,但是,那个东西实在让皇太子震精了,他也许在想,怎么会有这种事情,怎么会有这种东西,所以,一气之下便将太子妃禁足了。 这事情就是这样了,跟偷情无关,与暧昧有染。 又过了几天,听说两位小郡主实在是闹腾,皇太子不得不把太子妃又放了出來。 于是,这桩事情便成了今处重阳节的突发事故,也成为寂寞的后宫嫔妃茶余饭后的谈资。 林若薰也深知自己不是太子妃的对手,她闲來无事绝不踏出锦绣宫半步,只要不出锦绣宫,那太子妃也不敢闯到锦绣宫里來闹事。 倒是那齐嫔娘娘,偶尔会派一二个宫女给林若薰送一些糕点吃食过來。林若薰哪里敢吃,每次都是谢了送东西來的宫女。然后等她们走后,把糕点给悄然处理掉了。 不过,这点小事情她沒有告诉俪妃,说得太多了,怕再惹得她不高兴,如果再闹过去的话,事情大了不好收场。 时间不知不觉过了十多天,慕容飞宇自从那天宴会來过一次,然后就再沒有來了。十月中旬,天气也愈发凉了,他便让柔儿将她订制的冬衣都送到宫里來了。 两个人快一个月沒有说话,见了面,俪妃便让她们单独聊着。 “妹妹在宫里过得可习惯,” “还好,跟以前在王府也差不多了。多亏有着俪妃娘娘的照应,不然,我也很难过下去的,” “齐嫔娘娘她有沒有为难你,”柔儿拉着林若薰的手,试探着问道。 林若薰也知道柔儿以前是齐嫔娘娘手里的宫女,她笑着摇了摇头,“娘娘似乎对我有些成见,我不知道要怎么改才能讨她欢心,还请姐姐教教,” “呵呵,这些事情是沒有办法改变的。娘娘介意的是你的身份,唉,如果你是大燕国的亲贵,她自然也会喜欢的,你也不要难她。天底下的母亲无一不为自己的儿子着想,她也是希望王爷将來有一个更帮衬他的女人,这个女人最好在朝中有一定的背景。想必那太子妃的背景,你也是知道的吧,” 柔儿的眼里都是真诚而柔和的光芒,林若薰自然是觉得她很贴心。心中一动,又沒來由地想到那天,她跟那个男人的搂搂抱抱。有时候,她甚至在怀疑,自己是不是看花了眼睛。但这种事情,也是不好意思问出口,最好烂在心里。 “姐姐你放心,我知道分寸的。其实齐嫔娘娘也不必那么担心,我就算是跟了王爷,也不会有什么地位的,他照样可以娶一位名门世家的千金作正室,” “呵呵,妹妹能这样想最好,”柔儿眼前一亮。眉角略略闪过一丝失望。 两个人又随意聊了一回,柔儿便前往齐嫔住的宫殿而去,每次回宫她都要照例向齐嫔娘娘禀告一翻王府的情况。 俪嫔扶着嫣紫的手,看向柔儿消失的背影,不怀好意地笑道。 “若薰啊,这个女人很不简单,你以后可得小心了,” 林若薰微笑着点了点头,柔儿一向对她亲善,怎么会有害的呢。看來俪妃娘娘的心也太过于警惕了。 自从皇后下令文武官员将适龄的千金送到皇宫选透之后,朝中上下暗地里又开始了新的动作。皇太子慕容弘和岭南王慕容飞宇都有可能成为将來的帝王,自己的女儿若能攀得上去,那将來可是荣华富贵享之不尽。但是目前的情况看來,似乎皇太子的机会颇大。所以朝中大臣尽量想把砝码压在皇太子身上,不过也有些人觉得嫁给皇太子不过是侧妃,也沒有什么前途,还不如嫁给岭南王作正妃來的好一些。 这其中也有一些有其他的打算,比如相府里的郑相,他便是想借此机会來想办法打压一下慕容飞宇。郑相也有几个千金,嫡的庶的都快到适龄,他权衡一下,拿女儿换儿子,还是比较划算的。 这朝臣怀里揣着乱七八糟的心思,皇宫里却是另一番景相。 皇宫娘娘突然病了,这一病便是耽误了选秀女的时间,宫里的太医忙來忙去,却也不见起色。 林若薰跟在俪妃的身后,前往凤仪宫探望皇后娘娘。 隐约中,林若薰又想那日皇后娘娘身上的奇怪味道,她在脑海里搜索着,似乎那是某种回忆的暗号。 凤仪宫内,由于皇后这一病,变得有些冷清了。有些借口怕是惊扰了皇后娘娘的嫔妃便免了日常的朝拜了,其实却是怕会被传染了疾病上身。所以才躲得远远的。 俪妃坐在离皇后娘娘一米开外的锦缎包垫的瓷凳上面。虚寒问暖着。这两个女人虽然同侍一夫。这年龄简直是祖孙辈的差别。也难怪。这两人沒有太大的间隙。看來是心态不一样了。 林若薰看着皇后娘娘那吊在绣金凤展翅的七宝凤帐边上。一只精巧的香囊。 突然感觉到那特别的味道就是从那香囊上面散发出來的。 看着看着。便身不由己地走上前去。伸手摘下了那只香囊。 俪妃这便回过神。看到林若薰已取了香囊在手。心中虽然是惊讶。嘴上却厉声喝道。“大胆。你怎可以随意摘取皇后娘娘的饰品,” 林若薰这才恍然大悟。扑通一声跪在皇后的面前。“求皇后娘娘恕罪。奴婢看这香囊实在是有古怪。怕是有人在这里做了手脚的。皇后娘娘的病八成是跟这个香囊有关系的。” 林若薰话音未落。旁边一位嬷嬷一把抢过她手中的香囊。喝道。 “大胆婢子。在这里胡说八道什么。这可是娴贵妃送给皇后娘娘的。” 林若薰正要分辨。皇后娘娘的脸上都变了。她冷声说道。 “这个小姑娘胆子也太大了。拉出去掌嘴二十。在本宫这里,岂容她随便乱嚼舌根,” 皇后说完,便是闭眼歇息,对着那嬷嬷说道,“送俪妃娘娘吧,本宫要歇息了,” 俪妃嘴里那句求饶的话给咽在了肚子里,看着皇后娘娘那一脸的不快,她知道林若薰这次又闯大祸了。 娴贵妃乃是皇后娘娘的亲生妹子,她要是在皇后娘娘身上下毒,这说明分明她是存了觊觎之心,难不成她也想扶自己的儿子上位么,真可笑。看來这后宫里也沒有什么亲姐妹之情了。 走出殿外,林若薰正被两个大力士给押着,一位嬷嬷拼命地扇着耳刮子。 看着林若薰嘴角都是鲜血淋淋,俪妃心里都有些过不去了。原本是想去求皇上的,但转念一想,这毕竟是人家亲姐妹,这林若薰从中间插一杠子,究竟是不对的。这丫头也太不懂事了,说话做事也有些沒分寸。 这一顿嘴巴子打下來,林若薰便是一脸张胀得老大,俪妃看着心疼,慌忙派人去请了太医过來。 摇摇晃晃回到锦绣宫,林若薰肿得便是说不出话來,但一双眼睛仍旧非常倔强,双手一直向俪妃比划着。俪妃听不明白,便取了笔纸过來。 林若薰挥笔写下了几个笔,“皇后娘娘殡天在即,” 俪妃一看心中便是大惊,趁着太医还未到,赶紧把这张低收了起來,扔到火盆里烧掉了。 “傻丫头,可不能写这些大逆不道的话出來。要是传出去。这可是要掉脑袋的罪过,” 俪妃拢着手里在大殿里走來走去。如果皇后死了的话。那娴贵妃和淑妃中的任意一位有可能会上后位。这两个女人比皇后年轻。所以平日里对俪妃便是横竖看不过眼。以前是皇后娘娘压着。才闹个一团和气。如果她们谁上了后位。俪妃可就是有些麻烦了。 她琢磨來琢磨去。便又问林若薰。可有法子。林若薰点了点头。挥笔写道。 “香囊除掉。尚有一线生机,” 正着急中。那林公公便领着太医过來了。看看林若薰的伤势。便赶紧给她上了一些清淤的药膏。 那太医上完药膏。便是和声说道。“俪妃娘娘放心。这脸上的伤并沒有大碍的。看來这掌刑的人手底下留了情的。现在只是肿了一些。却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一章 狂暴王爷的女奴 第十八章 齐嫔的警告(5) 这太医姓洪,是一个从九品的小医官,在宫里混了半辈子,也沒有什么出头之日。 看完病,俪妃也沒有让洪太医马上离去,便就着皇后的医情询问了一下。 “洪太医,皇后娘娘所患何病,为何一直久治不愈。” 洪太医垂着眸子,老老实实答道,“微臣并未给皇后娘娘诊治过,具体情况也不太清楚,不过,听其他医官说,皇后娘娘是感染了风寒,怕是不日便会好了吧,” “那洪太医,你饱读医书,可知道香料能否会让人致病,然后可有何法子能解。” 正在这时,外面太监通传,说是凤仪宫的太监求见。 俪妃暂时摒退了洪太医,接见那凤仪宫的小太监,那太监手里拿着一只小白瓷瓶,上前叩了安,便细细说道,“这是皇后娘娘赐给林姑娘的玉蓉膏,皇后娘娘说了,她现在身子不利索,暂时不见任何人,林姑娘可五日后去凤仪宫谢恩。” 太监呈上玉蓉膏以后,便是告退而去。 皇后娘娘这出戏唱的,送玉蓉膏來是为了弥补刚才的掌刑。那这五日后,林若薰的伤怕就痊愈了,也能张口讲话,让她前去谢恩,莫非还真是信了她的那翻说辞。还是另有他图。 林若薰拿着皇后送过來的玉蓉膏,放在鼻子底下嗅了嗅,又用牙棒挑了一点涂抹在手背上。发现这比那太监的药膏要好得多,朝俪妃点了点头,便重新洗过脸,然后把玉蓉膏涂抹在脸上,果然是好多了。 林若薰的脸第二天便是消肿了,再过多两天,就能自如张口了。 俪妃却是眉头紧锁,她在皇宫这么多年,唯一猜不透的就是皇后娘娘的心思。 无论怎么讨好巴结,皇后娘娘从來深藏不露,不在任何人面前表露自己的心向,也很少徇私舞僻,连脾气都很发,喜怒哀乐也不露于外型。 她实在是猜不透皇后娘娘招林若薰前去做什么。是给她治病还是帮她追查下药的人。再或者根本就是要灭了她的口。 她心里十分忐忑。 第五日一大早,俪妃便是交待林若薰,“你此去凤仪宫,记得少说话多做事。不知道切忌不要乱说。如果皇后娘娘让你治病,你就只管治病,绝不要再猜香囊是什么谋害人的性命了,” 林若薰微微一笑,这些她心里自然有数,朝俪妃娘娘点了点头,便是自己去了凤仪宫。 进了凤仪宫,这里面便是比以前更加冷清,所有的太监和宫女们都站在外面,那通传的嬷嬷也只把她带到第二道门,便引身退去。 凤仪宫是慈宁安祥的,也庄重典雅,所有摆设和装饰都是暗沉的颜色,在这里,你绝对找不到丁点花哨的颜色。单独站在其间,有一种无形的压力。林若薰捂着双颊,慢慢地朝里面移步,想起那几日前挨的打,她还历历在目,真的很疼。 而且还打得两眼直冒金花,听俪妃娘娘说这还是特意省了力的,若是真打起來,岂不是把半边脑袋给打沒了么。 “过來吧,小姑娘,” 是皇后娘娘有些苍白的声音,从重重的幔帏后面传來,林若薰轻轻应了一声。 便是快步掀开了幔子走了进來。 皇后歪歪斜斜地依靠在七宝纱帐的凤榻上面,一双凌厉的目光从纱帐后面穿透出來,看向林若薰。 林若薰慌忙上前跪礼请安,心中有如几只小辘在弹跳着。伏在地上,不敢动弹,她从來沒有如此紧张,面对着一个迟暮的老妇人,感觉到那种强烈的压抑和不安。 半晌,她仿佛只听到自己的呼吸声,皇后娘娘一片死寂,在她一直以为皇后娘娘已经睡着了的时候。 皇后的声音才沉沉响起,“平身吧,这个香囊,给本宫看看,有什么蹊跷。” 林若薰惶然抬起头,接过从纱帐后面丢过來的香囊,这是一个绣工做得相当精致的香囊。枣红的蜀锦上面绣着松鹤延年的图案,绣得活灵活现的。她轻轻拆开封口,把里面的香料倾倒在旁边的桌面上。这五颜六色的干香和药材混杂在一起,林若薰拿在鼻子底下一一闻过。沒有,居然沒在那种味道了,难道上一次是自己认错了吗。上次她明明闻到了侏草的味道。又重新闻了一遍,她惊得冷汗得出來了,怎么会沒有。 她的手心有些出汗,闻來闻去鼻尖竟然麻木了,什么味道也辨别不出來了。 “怎么样。”一直沉寂的皇后,突然问了一句。 林若薰惊得将干花差点打翻掉在地,这林林种种的香料加在一起有十几种,她竟然完全感觉不到侏草的存在了。 但是现在又不能欺骗皇后,因此只好冒着冷汗说道,“回皇后娘娘的话,奴婢,奴婢在这里尚未发现可疑迹象……” 皇后长叹了一口气,然后缓声说道,“本宫觉得你性子纯良,想留你在本宫手下做个女官,本宫会封你一个九品的官职,让你专门替本宫做事情,你可愿意。” 林若薰紧紧握住衣角,背后汗如雨下,说得好听一点是封她的职位,其实完全是强留着她,她也是心知肚明,如果不愿意的话,皇后娘娘肯定不会让这个秘密从她口中传出去。她还年轻,还不想这么早灭口。 “奴婢能为皇后娘娘办事自是不胜欢喜,奴婢多谢皇后娘娘恩泽,” 林若薰留在凤仪宫的事情俪妃也无法反对,她做了一个品阶最底的尚宫。 表面上林若薰是处理着一些杂扫整理的小事情,手底下有两个太监宫女使唤着,其实私底下,她却是帮着皇后娘娘调整身体。 那天,皇后娘娘给她的却是另一香囊,看起來与原先那只相似,其实是里面的香料成份早就被调换过了,皇后娘娘就是想用这种方法试探一下林若薰,无非就是考证她是否真的能分辨香囊有问題。 在林若薰被调到凤仪宫之后的四五來天,皇后娘娘的病情就开始有了好转,有人秘传说皇后娘娘在宫外求了一位高人将顽疾给治愈了。此事,私底下却是只有林若薰和皇后娘娘心知肚明。 皇太子是皇后的大儿子,养病这段时间,自然是他來得最多。 林若薰就觉得纳闷,同样都是皇帝的儿子,为什么慕容弘就如此孝顺,而慕容飞宇却对齐嫔娘娘如同路人。 皇太子一向喜欢穿着明黄的锦袍,他这个人沉稳成熟,这种衣裳穿在身上,很有帝王的味道,怎么看怎么像一位爱民如子的明君。 他看到林若薰尽心尽力地服侍着皇后,心里对她的好感也是与日俱增。 “母后,这位新來的小尚宫儿臣觉得很不错,与其他宫女很不一样,”睿智的皇后哪里会看不出儿子的心思,只是赞许地笑着,不动声色地看着林若薰。 林若薰给皇后娘娘换掉香囊之后,便按着前世学來的中医知识,给皇后娘娘开了一些中医煎服,另外还掺和一些草药汁涂抹,再加上每天按摩穴道。按这个法子來,皇后也信了她,日渐好了起來。那瘫倒的半边脸竟然开始恢复知觉,斜下來的脸也开始恢复到自然的位置。 看着林若薰端着水盆走出去以后,皇后这才慢慢看向皇太子,“怎么,你想纳这个孩子为妃。” 慕容弘动容一笑,上前轻轻帮皇后垂着小腿,“母后,儿子觉得她是个贤淑的,心思纯良,又孝顺。确实有心思想将她收入宫中,日后也可以帮着儿臣孝顺母后,” “呵呵,你这孩子,这可是你一厢情愿。说实话,这小丫头也深得本宫的心,确实是个心实的。不过,你现在还不能将她给我弄走了。本宫留着她还有用处呢,” 皇后的手指轻轻叩击凤榻侧边上镶嵌的红宝石,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慕容弘好奇地问道,“想必她就算嫁给了儿臣,也不会不听母后的话吧,她又不必日日守在儿臣跟前,到时候仍旧是可以天天來侍候母后啊,” 皇后坐直了身子,仁厚地笑道,“你就不怕你那太子妃闹事么。你以为本宫不知道你那媳妇是什么德行啊,若薰这么好的姑娘,进了你的后宫那迟早就整沒了。依本宫看连三日都保不住,人肯定就得沒了,到时候本宫使唤谁去。” 皇后的话一针见血刺中了慕容弘的要害,慕容弘也深知太子妃的习行,这样的事情她又不是做不出來。沉默了半晌,便又问道,“儿臣听说她以前在锦绣宫……” “唉,你就先别想这心思了,这丫头是俪妃的侄女。你难不成还以为你那媳妇能怕了俪妃不成,所以,这事还得慢慢來安排,你也别心急,人在本宫这里比在你那里安全得多。你也犯不着为了一个女子來惹众臣的口舌,” 皇后的话不无道理,现在也正是多事之秋,慕容弘也一向是孝顺的,皇后这样一说,他便是放下了心中的念想。 不过,这也丝毫不影响他对林若薰的喜欢,借着照顾皇后有功的名,送了不少东西给林若薰,多半是些首饰,翡翠玉镯,珍珠一斛,紫珍珠丁香耳坠一双,还有一只金镶玉的小观音像。这些都不是普通的东西,每一种价值都在千两银子以上。 林若薰也是识货的,她总觉得有一些不好意思,慕容弘倒是沒有给她什么不好的感觉。虽然同样都是帝王之子,他身上就沒有慕容飞宇那种霸道的气势。 上次送耳坠的时候,他便是亲手送到她的手上,当时皇后娘娘也在场,他毫不顾忌,认真地问她,“你喜欢吗。若是不喜欢这种款式,下次给你换别的样式,” 林若薰当时就想,如果换成慕容飞宇,他肯定不会问她的感受,就直接给她戴上。他喜欢把她变他自己喜欢的样子,再或者是变成飞雪公主的样子,也许在他的心里,她就是飞雪公主的替身。 有一次,林若薰趁着慕容弘走在宫门的时候,她低声问道。“太子殿下,您会不会觉得奴婢跟飞雪公主有些相似。”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一章 狂暴王爷的女奴 第十九章 太子有情 慕容弘脸色一滞。半晌。他才淡淡地笑道。“初看倒有几分相似。仔细端详的话。一点也不像,呵呵。雪儿刁钻古怪。哪像你这么纯善文静。” 在林若薰看來。也许慕容弘是为了坦护她。让她心里好过一点。所以才故意这样说的。如果真的是不像。慕容飞宇也不会对她那么好了。计较來计较去。林若薰竟觉得慕容弘比慕容飞宇要好多了。 站在慕容弘身边。也不觉得他气势逼人。因此笑了笑。又随意地问了几句。 “飞雪公主她。是齐嫔娘娘的亲生女儿吗,” 慕容弘啪一声展黑色的纸扇。摇动着纸扇遮去了大半边的脸色。林若薰看不清楚他脸上的表情。 “不是。她母妃很早就过世了。后來在齐嫔娘娘身边长大。怎么。你对她怎么这么好奇,唔。是谁说你像她的,” 林若薰垂眸。心中竟然微微有些难过。“也沒有。只是齐嫔娘娘上次带奴婢过去的时候。说奴婢跟飞雪公主有些相似……” “呵呵。不太像的。好啦。别记挂在心里。也许是齐嫔娘娘思念着飞雪公主,所以才会胡乱认错人的,” 慕容弘安慰地拍了拍她的后背,然后大步离去。 林若薰被调到皇后娘娘身边当差的事情很快便传慕容飞宇的耳朵里了,他也找了机会进宫,借着给皇后问安,也顺便看看林若薰。 原先柔儿给他建议的是,林若薰投靠了俪妃以后,便是抬高了自己的身份,也可以借着俪妃的机会讨皇上欢心,到时候说不定就能同意这门亲事。像借这种后宫嫔妃攀亲然后再嫁贵胄的姑娘也很多,林若薰也不是先例。所以,他以为只要把林若薰安置在皇宫里一段时间,便可以让她名正言顺地坐上王妃之位,到时候谁也无法再阻拦他们了。 人未进宫门,就听到里面熟悉的笑声,他心中一振,已有数日沒有见到她了。那种熟悉的芬芳在他的记忆中特别具有诱惑力,回忆起她那娇羞的小模样和柔软的唇瓣,真是个诱人的小妖精,他的嘴角不知不觉中勾起了一道浅浅地笑意。 转过宫门,都忘了让小太监去通报了。他直直闯进來,门口的小太监一路跟过來,急急呼道,“岭南王驾到,” 然而,眼前的场面让他非常震惊,那浅淡的笑容瞬间幻灭,取尔代之是寒若冰霜的阴沉。 是她,娇小的身影非常熟悉,纵然是身上穿尚宫的女官服,他仍能一眼看出來是她。清丽的小脸上带着甜蜜的笑容,这种温馨而痴迷的笑容却是他陌生的,他沒有看她这样笑过。 现在。她在对着她面前的男人在笑。那个男人握着她雪白的柔荑。两个人说得很开心。一副郎有情妾有意的模样。 他的不请而到。惊忧了这一对男女。男的转脸向他看过來。是他极不愿意看到的一张脸。 林若薰在转头的瞬间也看到了慕容飞宇眼里的震怒和杀气。她慌忙抽出手來。躲到了慕容弘的身后。方才。只是皇后娘娘失手打翻了一支瓷匙。而她在清理瓷碎片的时候割伤了手指。被慕容弘正好看到了。心疼地查看了一下伤势而已。而慕容飞宇却是像看到了鬼一样的震惊着。这双目光。林若薰再熟悉不过了。每次他发狂的时候。眸子里就会升腾起这样的腥红火焰。她怕极了。以前的种种折磨让她记忆犹新。所以。在危险面前。她下意识地躲到了慕容弘的身后。 慕容弘似乎并沒有意识到慕容飞宇眼里的怒火。他若无其事地摇着手上的折扇问道。“四弟今日个怎么有空來探望母后,” 慕容飞宇敛住满腔的怒火生硬地推开慕容弘。伸手扯住林若薰的手。冷冷说道。 “本王是遵俪妃娘娘的命。过來带她前往锦绣宫有要事相商。还烦请太子向皇后娘娘禀明一下。不会耽误太久。即刻就回來,” 说完。便是头也不回地拽着林若薰向锦绣宫大步而去。林若薰心中乱糟糟的,她回首向慕容弘看过去,然后用眼神示意他不要跟过來。 然后慕容弘却并未听从林若薰的暗示,他大步跟上前,展开双臂拦住怒气冲冲的慕容飞宇,低沉的喝道,“放开她,” 慕容飞宇手腕的力度让林若薰深切感受到了他的愤怒,他一双薄唇抿得死死的,俊美的脸阴沉得发黑。 一黄一黑的两道身影在瞬间凝固了,两个人脸上都带不容置疑的坚持,谁也不肯后退一步。气氛也在瞬间变得压抑和紧崩起來,就目前的形势來看,慕容弘绝对不是慕容飞宇的对手,可是他不怕,毫不畏惧地直视着慕容飞宇狂怒的眸子。 “放开她,”慕容弘面无表情地说道。 慕容飞宇嘴角的肌肉抽了抽,反而收手将林若薰抱到了自己的怀里,他骄傲地扬起头,声线上扬,“太子的闲事管得太宽了吧,这个女人原本就是本王的,只不过在俪妃娘娘这里暂住时日,本王现在想要她了,自然就能随意带走,” 慕容弘面色一沉,他看向林若薰,目光里有震惊还有询问。林若薰对上他的询问,悄然低下头來,沒有说话。 “放开她,这不关她的事情。依我看來,我们还是私底下商量地比较好,”慕容弘的语气有些松动了,他看到了林若薰眼角的泪水和惊恐的表情。 “太子殿下,您这是什么话,什么叫不关她的事情,本王现在再说一遍,这个女人是本王的,她的身体也被本王占据过了,难不成太子殿下很喜欢穿破鞋么,”慕容飞宇的语气尖酸刻薄,每一句都带着恶毒的讽刺,林若薰气得全身发抖,居然把自己比作成破鞋,看來在他的眼里,自然仍然是什么也不值。她拼命挣脱慕容飞宇,可惜这一切只是徒劳的。 “放开她,我最后说一次,你要弄清楚你现在在什么地方,”慕容弘脸上已经出现怒容,但语气仍然保持着温和。 慕容飞宇像是气晕了头,他压根忘记了自己现在正在皇宫大内,手边一个兵卒都沒有,腰间更是连兵器也都沒有带。可是他不在乎,他只要眼前的这个女人,那是属于他的,只属于他一个人的,在这个世界上,沒有任何可以从他手里把她抢走。 他不想放手,也不能放手,他要的就是她。 慕容弘啪一声合上纸扇,一丝异常的冷峻爬上他的脸颊,只见纸扇轻挥之间。 数道玄色的身影瞬间将慕容飞宇团团围住,慕容飞宇轻蔑地一笑,“就凭这几个大内侍卫想要抓住本王,” “我只要你放开她,我便当作什么事情都沒有发生,你即刻离开皇宫,以后无诏得不入宫,”慕容弘转过身不再看他。 “哈哈……无诏不得入宫,慕容弘你行啊,看來你是迫不及待地想坐皇位了啊,本王今天就想试试,凭着本王这一双拳头能不能将她带走,你想得到她是吧,告诉你,那绝对不可能的,本王就算是让她香消玉殒了,也不会拱手让给你的,” 慕容飞宇说完,便是以闪电般的速度夺取前方侍卫的一柄长剑,然后一手拖着林若薰,一边打斗一边强行向宫外走去。 慕容弘不动声色地笑了,只是眼睛扫过被吓得连连惊呼的林若薰身上,他便又神色黯然了。 这四个大内高手呈半圆形将慕容飞宇堵在了高墙的过道内,兵器碰撞产生的尖厉声音和交错晃动的人影让林若薰头晕眼花。她被慕容飞宇强力牵制着,像一根在浊浪之中毫无支点的小草,在人影中拖來拽去。 慕容飞宇身手敏捷,一只长剑握持在手里,手臂翻舞间无数道剑花如流虹般的泻出,剑花绽放之后,四大侍卫连退数步。有一个退得稍慢一点的,手里的兵器已被慕容飞宇的长剑打落。趁着他还未反映过來,慕容飞宇已将下一招放出來,只听啊了一声惨叫。这名侍卫倒地翻滚不起,双腕之间血涌如注,竟是被慕容飞宇挑断经脉。很快,另外一名大内侍卫在地上挣扎。另外两名仍旧是纠缠着勉强支撑,已经是无力还手,只剩招架之力。 慕容弘脸上并沒有出多少惊色,这个四弟他是从來沒有看轻过,从小到大,他就是跟慕容弘对着干到底,就像一头硬毛刺猬一样,从來都是不要命的抵御冲撞。 他微微一皱眉头,伸手招來了另一波人马。 这一次是十多个人手持长戟的御林军,慕容飞宇再厉害也是双拳难敌众手,几个回來下來,御林军都是前仆后继,愈战愈勇。慕容飞宇身上已经挨了数枪,衣袍也是支离破碎,狼跄着,斜里又伸出一刺,他舍不得放开林若薰,硬生生受了这一刺,顿时,淋漓的鲜血带着衣袍的残片飞溅了出來。另一只手拿着一支长剑犹如膛臂挡辕,林若薰看着那满身的鲜血,惊得不知所措。 她看慕容飞宇的眼底,都是赴死的决心,似乎是存心要做给慕容弘看,他死了也要带着她一起。她突然害怕了,这个男人已经疯了,她用力想要挣脱他的手臂,想要远离他。 可是他仍旧是负隅顽抗,一双眼睛早就杀红了,一只拼命地挥舞,满脑子只想着冲出重围。想要靠近他的士兵,被他砍中了手脚的,血珠飞溅,林若薰的衣裙之上,满脸满身都是鲜血淋漓。 突然,一道明亮的光线划过林若薰的眸子,林若薰还來不及惊惶,就只见慕容飞宇身子一僵,她这才看清楚,一支银色的长箭稳稳地插入了他的后背。他缓缓转过身,扔掉手里的长剑,用尽全身力气将林若薰搂在了怀里,嘴角的一丝鲜血流淌得好长。他凝着眸子,颤声喃喃道,“不……要…离开我,” 饶是用尽了力气说完最后三个字,他还是无力地松开了手,巨大的身躯缓缓倒了下來,随即唰唰唰,蜂涌而致的士兵们将一圈银色的长戟头将他重重包围。 林若薰惊得当场呆住了,反映过來时,便是发疯般地推开面前的长戟,哭喊道,“救他,太子殿下,救他……” 她仓惶抬在起头,在人群寻找着皇太子的目光,推开众人,跪倒在他的面前。 “救他,求你救他……” 语无伦次,但那种发自内心的担忧和关怀是真实的。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一章 狂暴王爷的女奴 第二十章 太子有情(2) 这让慕容弘深感意外,看着那双受伤的眸子,他心中一动。 随着慕容飞宇的倒下,这场混战也算结束了,慕容弘挥退了御林军,又召來太监将慕容飞宇抬到了宗人府,命宫内太医前來治疗。 受伤的侍卫被送走了,被鲜血染红的宫墙过道很快太监宫女洗涮干净了,当一阵风吹过,地板被重新吹干的时候,谁也不会知道,这里曾经大战过一场。 血液干涸在林若薰的脸上,她抱着失去了知觉的慕容飞宇,觉得自己的心里好难过,她从來不知道,他在她的心里占着如此重要的位置。 慕容弘吩咐两名宫女将林若薰扶了出來,看着她满身的血污,心里终有些不忍。 他抬起那泪水涟涟的小脸,“沒事的,那射手都手下留了分寸的,你不必担心。” 她抬起眸子看向慕容弘,原來那长箭手是他安排的。心里便对他生出了一分隔膜。毕竟是亲兄弟,他怎么会下得了手。也许他并不是自己想的那么仁厚,是啊,自古帝王座下哪个不是沾满的至亲的鲜血,她心中有些刺痛。 风吹乱了她的长发,她沒有说话,随着那两名宫女快步走了出來,回头换了衣服,又梳洗干净了,便去了齐嫔娘娘那边。她自己也说不清楚。为什么要去通知她。许是觉得齐嫔娘娘才是唯一能保护他的人。她不想他出什么意外。纵然他曾经是个恶魔。但他对她的好。却让她无法释怀。 “什么,为什么会这样。皇太子他太大胆了……” 齐嫔听完林若薰的简短叙说。便是气得差点晕厥过去;喃喃道。“我的宇儿已经交出了兵权了。为何还要至他于死地,居然在皇宫敢大动兵戟。反了反了。眼里还有沒有皇上了,” 林若薰并沒有把两兄弟为了争夺她的事情说出來。只是说皇太子与慕容飞宇一时起了争端。然后动起手來。她如果是什么都说出來。那齐嫔娘娘肯定是不会放过她的。 齐嫔惊惶中在原地转了一圈。又吩嘱宫女道。“快。快传话给皇上身边的公公。让他说岭南王被皇太子刺伤了……走。摆驾宗人府。我的宇儿……” 齐嫔哭喊着。跌跌撞撞着向外面走着。扶着宫女的手。失魂落魄地坐上腰辇。 抬辇的太监使出了卯足了劲向宗人府方向奔去。林若薰愣在了原地。左想右思。便是先回凤仪宫了。毕竟凤仪宫才是正经该她呆的地方。 守在凤仪宫的门口她也是魂不守舍。思虑了半晌。便打发了一个小太监过去打探情况。 看着时辰。又是要给皇后煎药的时间了。 手里煎着药。心却是飞到了另一个地方。那张沾满血污的俊脸。就算是死了也绝不会说一个痛字。也不会退让一步。这个固执的犟驴。真真的和自己的性子有几分相似。明知道前面是死路也要拼了命的去闯。 林若薰发着呆。手下沒有了分寸。药罐里的药汁煮开了。咕咕咕地将罐顶的盖子顶翻掉。然后沿着罐子口漫來了。遇到底下的火苗。便发出了嘶嘶嘶的声音。 林若薰这才恍然回神。将罐子盖拉下來。哇。好烫。她捂着手在原地站了几圈。然后拼命地吹着揉着手指头。 空气中散发着难闻的焦糊味。好在药汁溢出得不多。她整理了一下。继续熬着。 漆黑的药碗端入了皇后的卧房内。林若薰惊奇地发现。皇后居然沒有在卧榻之上。转身。窗子前面有一抹苍老的身影。她便折着身子走到了皇后的身边。 把药碗在桌面上放平了。这才鞠着身子缓声说道。“皇后娘娘。请用药了。” 皇后娘娘长叹了一口气。转身面对着林若薰。沒头沒脑地问了一句。 “本宫让你在皇太子和岭南王之间做个选择。你会选择谁,” 慕容弘一只手拳在锦袍的阔袖底下,另一只手握着那柄黑色的纸扇,冰凉的玉质扇坠在他掌心里慢慢发热起來。一定自信笃定的他,此时有一些小小失落,从小到大,还沒有什么事情会发生在他的掌控之外的。他要想的东西,也从來沒有失去过。 这些年來,饶是人不在大燕,大燕的大局仍旧是在他的掌控之中。同时,再强势的岭南王还不是照样崩倒在他的脚下。 可是,现在,却有一桩心事让他有些微怒。是什么,他也说不清楚,只是那双眸子,那个藏匿在他心中的小脸。那是一个多清纯的小人儿,为什么,她却为了另外一男人而流泪,而心伤。慕容弘的拳头越纂越紧,总有一天,这一切都是属于我的。 转过一道拱门,锦绣宫便是遥遥在望了,他顿了顿,便大踏步向着前走去。 “皇太子驾到。”守门的小太监拉长了嗓子尖叫着。 “哟,是什么风让你给吹來了,太子可是我锦绣宫的希客啊。” 俪妃遥遥地站在宫门口,也不走近,就这么打着招呼。慕容弘微微一笑,还是走过去行了礼,他不是太子妃,饶是心中瞧不起谁,也绝对不会现在面上。 “儿臣给俪妃娘娘请安了。” “哟哟,赶紧平身,这礼甭行这么大。來來,里面请,嫣紫,赶紧上茶,捡最好的龙井上來。”俪妃满脸堆笑迎过去。 这皇太子比她大了十多岁,可再怎么大,她也是他的后娘。嘿嘿,偶然也得倚老卖老一翻。 简单的寒喧了两句,皇太子就是急不可耐地坦率直言了,“俪妃娘娘,林若薰深得儿臣的欢心,儿臣听说她是俪妃娘娘的亲侄女,所以特地过來。还望娘娘能成全儿臣。” 俪妃心中一跳,早先宫中的两虎相斗事件她就已经捕风捉影了。照眼前这形势來看,原來英雄这都是冲冠一怒为红颜啊。俪妃棒着茶杯,半晌不语,这原本林若薰也不过是慕容飞宇在她这里的一个寄养名份,她哪里能将她随便送人。 难啊,俪妃心中此也是叫苦不迭,原本是想沾点好处的,沒想到好沒捞着,眼前的霉头就要先触到了。半思后想,她还是决定实话实说了。 “呵呵,太子这是言重了,这后宫里标致的宫女多了去了。我家林若薰也沒啥好的,论姿色只是普通而已……”俪妃讪笑道。 “俪妃娘娘这是哪里的话,儿臣从來不是以貌取人的。林姑娘她秀外慧中,心思细腻,又能将儿臣服侍得周周到到的。像这般娴淑的女子,哪里还能找到第二个……”慕容弘无心饮茶,一门心思听着俪妃的话,不等她说完便是打断她的话。 “这个,太子说的也是,不过呢。依照太子妃的为人,本宫也实在舍不得将她送过去受罪的。太子也是明白人,咱们都是一家人,说实话,你那太子妃,本宫可是得罪不起,我这侄女进去只有死路一条。” 俪妃这话算是说到点子上面了,慕容弘脸上顿现尴尬之色,太子妃确实是他的软肋。只是这个女人,他却是暂时不能动她,等将來大局稳定了,再作打算。 慕容弘站起身,啪地一声打开纸扇,轻轻摇了几摇,坚定地说道,“儿臣可以向俪妃娘娘作保证,将來必以重位许她,决不亏待,像她这样的女子,身上却有着母仪天下的风范。” 皇太子的这句话,让俪妃将嘴里的茶水差点喷出來,他说母仪天下,难不成想封她为后吗,看來林若薰这个小姑娘还真是福缘不浅啊,落谁手上都是皇后啊。这可谓是旱涝保收啊,可是眼下,俪妃她自个得想办法想自己了。毕竟现在,谁才是将來继承大统的人。还说不好。自己万一押错了宝。那可输的都是自己下半生的幸福啊。 她揪着绢子在慕容弘身边踱了几步。笑笑道。“这主要还是看若薰的意思。不如本宫找她商量看。太子喜欢若薰也是她的福份。不过。她若是无意留在后宫享福的话。那本宫也不能强逼于她。” 慕容弘转身看向窗外。缓缓说道。“本太子能给她的东西。是天底下其他任何男人都不能给的。如果她要嫁人。除了本太子。沒有更好的选择了。” 这口气是狂妄自大了。俪妃尴尬的笑了笑。接着道。“那是那是。一切还要看看有沒有这个福份。” 慕容弘留了句话。过几日再來听结果。说完便告辞而去。俪妃望着墓穴弘的身影。眉头紧锁起來。 用过晚膳。她算计着林若薰此时也沒有什么事情要忙碌了。便谴嫣紫把林若薰给请了过來。 免过礼节。当面就直接问了她。“你怎么会勾搭上皇太子的,” 想來自己这话虽然是不好听。但却也是事实。 “这。这个,我也说不清楚。我沒有勾搭他……娘娘您这话说得,我只是尽心尽力地伺候着皇后,刚刚皇后也问过我这个问題,看來她已经知道了今日个皇太子与岭南王发生的事情了。” “什么,皇后也问过你这个事情,” “她问我要选择谁,” 林若薰神色黯然,她不知道皇后的消息怎么來得这么快,这宫巷一战,她马上就看出來了端倪,虽然她平时足不出户,但这皇宫里所发生的事情,都沒有能逃脱出她的视线。 “那你怎么说,” “我不知道,王爷他重伤在身,是死是活还不知道,我怎么能在这个时候谈这种事情。娘娘您也是知道,我是他送过來的,我这样做,会不会是害了他,” 俪妃脸上神情也是阴郁不定,言谈间,便谴了小太监过去打探一下情况。 一会,小太监便是回來禀告,“回娘娘的话,奴才前去宗人府探得。皇上和齐嫔娘娘都守在王爷身边,王爷似乎还在昏迷中…” 两个人又是相互交换了一下眼神,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担忧。那宗人府原本是关押皇室中有了过错的嫔妃和皇子,慕容飞宇又沒有犯什么大错,顶天无非就是冲撞太子,罪不至此吧。而且还把慕容飞宇打成那样,难怪老皇帝要生气,俪妃原本想过去看看,现在听太监这么一听,顿时便静了下來,先坐等一段再说。 听到慕容飞宇仍旧沒有醒过來,林若薰心里更加焦急,也不在锦绣宫久留,说完便是告辞而去。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一章 狂暴王爷的女奴 第二十一章 太子有情(3) 宗人府与凤仪宫是两个不同的方向,一个南一个北,要步行过去,也要二十來分钟。林若薰琢磨这个时辰,皇后也沒有什么特别的事情了,她在路口微微发怔了一会,便又向着宗人府的方向走过去。 夜晚的风吹在身上凉嗖嗖的,林若薰额角的碎发在风中飞扬着,她一路疾走,心里挂念着慕容飞宇的病情,对路边的事物毫无知觉。 远远地望着,宗人府红漆的大门微微开启,门口两位持长戟的士兵把守着。 林若薰犹豫了一会,便站在门里,朝向里面张望了一翻,只是看到大片的灯笼和绰绰的人影,出奇地安静,沒有任何喧哗。 他到底怎么样了。会不会有生命危险。 碍着皇上也在场,她是沒有勇气闯进去的,在门口蹰踌了一会,便又回转了。 回來的路上,满腹心事的她,毫无防备地被什么给绊倒了。 挣扎着想爬起來,头上却被罩了一个东西,张嘴想要呼喊,却是瞬间失去了意识。 清冷的残秋,萧杀的燕京街口,虽然是华灯初上了,一些不愿早归的路人三五成群地聚在小酒馆。叫上一盘花生米,温上两壶烧刀子,一边喝着小酒,一边红着脸吵吵闹闹评论着时下的当局。 “依我看啊,这岭南王多半沒戏唱了,要兵权沒兵权,要后台沒有后台……” “二子,俺们支持皇太子,岭南王一粗鄙武夫,哪能安抚天下百姓……” “当今天下,还是仁君当道的好,诸位有所不知,皇太子此人心计颇深,先是缴了王爷的兵权,后又把岭南王打得半死。听说,岭南王此时还不知有沒有命在呢。” “其实俺觉得庄亲王和康王爷两位也不错,虽然沒有什么功勋,但听说是宅心仁厚的,能胸怀天下……沒准啊,老皇帝会将大统交给他们。” 听着这一群不知死活的平头百姓在这里恣意地议论着朝政,赵绰飞的眉头又皱了起來,已经三天沒有王爷的消息了。想着法子进宫,却是被拦在了宫门口。 难不成皇太子是要提前下手吗。 他百无聊赖地灌完了最后一壶酒,现在唯一担心就是郑相他们趁着岭南王不在,再次调动御林军进行大搜察。 嘲杂的酒店门口,出现了一道书生模样的清瘦身影。 赵绰飞顿时站了起來,付完酒钱,便是快步向那书生走过去。 王爷不在府中,他便是失去了主心骨,想把几大暗线集中起來商议一下,但又觉得不妥,毕竟大家往日都是唯王爷马首是瞻,如果一公布失去王爷的消息,唯恐人心溃散。 斟酌之下,他决定走最后一步。 林若薰昏昏沉沉地睁开眼睛,四下一片黑暗,一灯如豆,昏黄的灯光摇曳不定。这又是什么地方。看來这皇宫还真不是人呆的地方,才进宫不到一个月,居然被人暗算两次了。 林若薰觉得身上酸胀不已,意念之下,发现自己居然无法动弹,被五花大绑起來。好在自己是躺在一方床铺上面,所以能居高临下的观察这间小小的房子,沒有窗子,大门是严丝密封的死死合着。 这又是什么陷井。难不成又被送到辛者库來了。林若薰试着坐起來,发现双手双脚都绑得死死的,根本无法得力。她又试着鲤鱼打挺,试了好几次,终于是坐了起來。然后用绑在一起的双脚一点一点往床铺外挪,挪动到边沿后,她就停了下來,这样跳下去恐怕会摔得鼻青脸肿的。 “有人吗。”林若薰张望着向门的喊了一声,但是喊出去的声音如石沉大海,沒有激起任何反映。 她又连着喊了几嗓子,仍旧沒有任何反映。她便索性退到床里面,靠着墙壁深思起來,不知道他怎么样了,醒过來了吗。 枯坐了一会,那油灯便是油竭灯灭了。黑暗中有一股令人窒息的恐惧,林若薰抱着膝盖,瑟瑟发抖,眼前交错着出现各种各样的幻象,虽然知道是幻觉,可是仍然觉得可怕,自从上次被慕容飞宇关在了漆黑的狗笼之后,她便是对黑暗产生了心里阴影,尤其是一个人独处的时候,总是觉得黑暗中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她看,隐隐中睁着蓝莹莹的眼珠想要扑出來嗜咬她。 咬破了下唇,一股浓重的血腥味直冲咽喉。 咯吱一声,打破了浓重的漆黑,脂粉的香味随之飘入,有手脚利索的宫女点燃了灯光。有了光明,林若薰便是不再那么害怕了。 她看清楚面前的來人,果然是她。 太子妃斜斜地站在林若薰的面前,居高临下的望着她,两只手叉在腰间,脸上的表情有些阴沉。随后的宫女很快搬了一张宽大的红木太师椅过來,太子妃却并不慌着坐下來。 她俯下身來,用指尖抵着林若薰细腻的下巴,那修长的指尖套着一个造形像牛角一样的金指套甲,中端有雕花刻镂,但顶端却是细长尖锐。这样抵着林若薰的下巴,像金刺一般。好在这还不是针尖,要不然,林若薰的下巴就被勾花了。 一抹冰冷的笑滑过她的嘴角,她又站直了身子,“本宫警告过你,在宫里混的,就要守着宫里的规矩。想不到你如此不识好歹,竟然敢跟本宫唱反调,看來你这个婢子混得太红火了。” 站在后面的宫女递上了一杯茶,太子妃接着茶盏,然后慢理条斯地坐在太师椅上面。一边品着茶,一边瞟着林若薰。 “你想怎么样。”林若薰靠着墙坐了起來。 “怎么样。”太子妃轻轻转着指头看着金甲套,眼睛满是得意之色,缓声说道,“本宫的手段多了去了,你是想骑木驴呢。还是坐老虎凳呢。啊,这样太便宜你了。这么漂亮娇嫩的美人儿,本宫怎么舍得你这么折腾死了呢。不如,先划花了这张脸,然后卖到青楼,任万人骑,你觉得如何。” 好恶毒的妇人,林若薰心中一激,“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到底哪里得罪你了。你要如此害我。” “啪。”太子妃手里的杯子重重地压在了小小的桌面上,茶水横流出來,还夹着淡淡的茶香。太子妃脸上的表情却是愤怒起來,“你这个小贱人,还敢在本宫面前你你我我的称呼,看來你丝毫沒有把本宫放在眼里吧。本宫现在就來告诉你,你到底错在哪里,免得死了还不自己知道怎么下的地狱。” 她顿了顿,又继续说道,“第一,本宫跟你交待过,不要把本宫与那太监说出去,你倒好,居然当面答应,背里把本宫给出卖了……” 林若薰脸色一红,这确实是她无意间中告诉俪妃的,“那纸鸢的事情与我无与。” 太子妃随即气忿地打断了她的话,“本宫知道不是你做的,但此事也与你逃不了干系。哼,得罪本宫的人,本宫一个也不会放过的。” “第二,这个最重要,你这个小贱人胆子不小,居然还敢勾引皇太子啊。你是不是觉得被皇后提升了个九品的小尚宫便觉得自己是皇后的人了,本宫就不敢动你了。你怎么这么下贱啊。天底下的男人都死绝了吗。哪里不好去,非要往本宫的刀口上撞,哼,这叫天堂有路你不去,地狱无门你送上门來……” “你不要以为你自己那么猥锁,别人就跟你一样了。这天底下的女人,沒有一个比你更下贱了,自己有着太子不去服侍,居然跟太监鬼混。还骂别人,你先想想自己吧。说什么我勾引皇太子,这真是荒谬,这明明是他一厢情愿,跟我有什么关系……” “住口,你这个贱女人,若不是你**皇太子,他怎么会为了你大动干戟,弄得现在满朝文武都在议论着他残杀手足……” “你不要血口喷人,我是清白的,我沒有,沒有……这都是他自己要这么做的,你不信亲口去问他。” “哈哈,清白的。本宫今天就要看看你的清白。” 太子妃眼里闪过一丝邪恶,她狰狞的笑声听起來非常刺耳。她推开太师椅,向林若薰走过來。 林若薰意识到有一些不妙,一点一点向床铺的角落里挪着。“我警告你,你不要伤害我,否则皇太子不会原谅你的。皇后娘娘她也不会坐视不理的。” “好,哪本宫就要看看,究竟是你倒霉还是本宫会倒霉……” 她弯起那只套着金甲的手指,在嘴里舔了舔,向后挥了挥手,两个宫女将林若薰的嘴巴用布团塞住了,然后开始脱她的长裙。 林若薰恐慌起來,两只腿拼命踢腾着,她们这是要做什么。很快,长裙被七扯八拉地扯脱出來,扔到了一边。 林若薰缩到墙角,又被两名宫女大力地拖拉了出來,她们强行将白色的亵裤也给扯脱了下來。林若薰从來沒有被人如此污辱过,泪水恣意地流过脸颊 秋风吹过,将枯黄的落叶簌簌卷起,抛落。一条清冷的小巷子,两条被背后灯笼拉长了的身影缓缓并肩前行。 “吕先生曾经说过,家主想成就大业,就必须要去见一位高人,现在家主正有难中,不知道吕先生可愿意帮在下引见。”赵绰飞向吕文才抱拳行了礼。秋风瑟瑟,为了掩人耳目,只得将慕容飞宇称为了家主。 吕文才还了作楫道,“学生不才,哪里敢自居先生。关于引见一事,先生确实先前向主上建议过,不过,现在那居士不知还在不在南山隐居,待学生打听一二,然后再回來商量,你看如何。” “好的,那麻烦你了。” 两个人徐徐而行,赵绰飞实在是个粗鲁的莽夫,跟吕文才在一起,说不到三句话,便从牙根一直酸到了腮帮子。巷子走到了尽头,两人便相互告辞了。 赵绰飞又在暗中护送他回到了国子监,便悄然退了回來。 回到了王府,他便迫不及待地向后苑走去。 今日个白天,刚刚柔儿进了一趟皇宫,现在便要去问问看有沒有王爷。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一章 狂暴王爷的女奴 第二十二章 太子有情(4) 柔儿似乎早就料到他会过來。加了一件厚的披风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面。 沒有月光。她的脸沉在阴暗中。看不清楚脸上的表情。 赵绰飞稳住身形。从墙头纵了下來。柔儿怔了怔。便缓缓起身。 赵绰飞上前行过礼。柔儿知道他的心事。便直截了当地说道。“王爷在宫里和皇太子大打出手。现在受了重伤。被关押在宗人府内。” “啊。哪现在怎么办。他的伤势如何。有沒有性命之危。” “不要着急。现在暂时沒有性命的担忧。有皇上保着。皇太子也不敢做得太明显。万一王爷真的有什么事情。想必会惹得全朝野上下对皇太子不满。现在还是皇上在位。你不用太担心的……” 赵绰飞点了点头。要说不担心了那是不可能。现在王府沒有了王爷的庇护。也许很快就会有麻烦了。 那么。现在唯一可能依靠的就是那位隐居中的高人。看看他是否肯出手相助。 第二天。赵绰飞在吕文才的引见下。在南山的极北峰拜见那位隐居中的高人。 只可惜。赵绰飞沒有机会能见识到他的真容。吕文才说那隐居士只会见他的家主。其他人一概不见。无奈之下。赵绰飞只好离去。临走时,那吕文才将一张墨宝给他。 赵绰飞粗略扫了一眼,文诌诌的,他哪里看得懂,便叠起來,交给了吕文才。 “我乃一粗夫,看不明白。他的要求,你照着办就是了,需要用到银子的地方尽管找我來取。” “嗯,好。”吕文才也正愁英雄无用武之地,正是满腔热血,一身正义的愤青年纪。自以为便是读了多年的书终于可以为天下苍生办点实事了,一路走來,昂首挺胸,意气风发,头一次自我感觉非常良好。 第二天,京城的大街小巷子里都贴满了布告,大约是都是皇太子残杀手足,意图觊觎皇位,有负燕京百姓的期望之类的云云。尽管城中御林军见告就撕,但这消息仿佛长了翅膀一样,飞向了燕京城条条巷巷的胡同之中。私底下,民间的怨言开始越來越大。 慕容飞宇只是昏迷了两日便是醒了,齐嫔娘娘便是衣不解带的守在旁边,皇上只是第一天守了大半天,第二日便是上朝去了。 慕容弘等了三天,终于等到宗人府沒有什么人了,便亲自过去了。 两兄弟从小在一种不同的环境中长大,也养成了两种绝不相同的性格。 慕容弘挥退了房里的两名宫女,然后立在慕容飞宇的床前。 似乎是察觉到了慕容弘身上的杀气,慕容飞宇倏然睁开了点漆似的双眸。 慕容弘摇动着手中的折扇,笑道,“四弟防备之心果然沉重,我还不曾接近人,四弟便是露出这般虎视眈眈做什么。你放心,大哥我还不犯不着向你下手。 眼前局势已定,我志在必得,所以,我不屑于与你争什么东西。” 慕容飞宇扶着床根坐起來,靠在床上,冷冷地望着慕容弘,脸上露出一丝笑容。“哪你來做什么。果真是不忍心向我下手,还是有父皇坐阵,你沒有机会得手。” “哈哈哈,笑话。已经废掉了翅膀的苍鹰,还惧它能再上天空不成。唉。四弟啊四弟,你说你从小到大一直跟我争,有什么好争的。我才是嫡出的长子,身体里流淌是正宗的皇室血脉,命中注定的真龙天子,全天下百姓的众望所归。你为什么老是要跟我争呢。明知道是死路一条,还要争……你知道吗,逆天行事,终是死无藏身之所的……” 慕容弘高昂地笑声似乎要冲破云霄,他站在高处,俯视着低处的慕容飞宇,就像小时候踩着脸那样嘲笑他。 慕容飞宇心中的怒气开始慢慢汇聚,他右手紧紧按自己的胸部,那剧烈的呼吸牵动着伤口撕裂般的疼痛。他一声不吭,死死地眼着那张看似高高在上的笑脸。眸子里跳动的火焰越來越高…… 慕容弘用扇子轻蔑地敲了敲慕容飞宇僵硬的脸,继续大笑着说道,“我今天过來,是想告诉你,林若薰我要定了。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我要她,是因为我能给她的东西,是天下间其他任何男人都给不了的,当然,这也包括你。我要让她成为天下间最幸福的女人。你就慢慢看着我们恩爱吧,我要让她母仪天下,让她宠冠后宫,让她在我的怀里笑得最灿烂,最妩媚,最动人……而你,将被永远地遗忘。就像当初被慕容飞雪抛弃的时候那样……” “噗。”一口鲜血喷涌而出,将满床的被褥纱帐涂了腥血点点,像瞬间盛开了无数繁华的花朵,美得让人窒息。 “唔。吐血了,很好很好。你早该病死了,活着对你來说,实在是太奢侈了。好啦,我沒空陪你废话了,我现在就去求父皇,让母后把林若薰赐我为妃……啧啧,多么温柔的一个小可人……温香柔玉……云鬓花颜金步摇,芙蓉帐暖度春宵。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承欢侍宴无闲暇,春从春游夜专夜……” 慕容弘优雅地念叨着诗文,一脸陶醉地从正门走了出去。 空落落的房间,被血花簇拥的慕容飞宇,无力地躺在混沌之间,眼里一片死灰……我不能让这一切发生。绝不能。 那剧烈的痛疼让他的感觉慢慢拉回到了现实中。 “啊……”走进來的宫女被满床的鲜血吓得尖叫起來,连连禀报了齐嫔。 “母后,儿臣要见父皇…”见到齐嫔焦急的脸庞,慕容飞宇吐出一口鲜血,拼着最后一丝生气断断续续说到。 “宇儿啊,你存心要让你母妃的心痛死是吧。你都这个样子了,还惦记着父皇做什么。有什么事情跟母妃讲讲,母妃答应帮你做就是了。”齐嫔哭得满脸泪如雨下,都说儿子便是娘的心头肉,看着慕容飞宇伤成这样,她的心都快要碎了。 “带,带若薰过來……我…我要见她…”慕容飞宇说完,便是又有大口的鲜血从嘴角溢了出來。 齐嫔慌忙擦拭着他的嘴角,又揽过儿子的肩头大哭出來。哭得痛彻心扉,醒悟过來便谴了一个名小宫女前去凤仪宫请林若薰过來。 林若薰不记得自己怎么从哪间屋子里出來的了,只是看到了大片的鲜血,将满幅的衣裙染得通红。 她静静地躺在床上,觉得自己快要死掉了,全身冰凉,似乎也沒有人再记起自己。 “林尚宫,皇后娘娘的药什么时候送过去啊。” 一位小宫女走进來,扯开了阻拦阳光的窗帘子,将窗户大打开來。 一缕阳光照射进來,林若薰睁开眼睛,脸上一片死寂。 “怎么啦,林尚宫。哎呀,流了这么多血,你等着,我去叫太监过來…” 那小宫女慌慌张张欲向外面跑,被林若薰冰凉的手给抓住了,力气不道,但却是让小宫女回过神來,“你沒事吧。” 林若薰转过脸,“帮我拿套干净的衣裙过來……” “好,好的。”小宫女连连点头,一会帮她拿了一套白色的衣裙过來。 林若薰艰难地拖着痛疼的身体,换好衣裙,然后仍旧是躺了下來,全身一点都沒有力气,稍稍一动,下身就像撕裂一般的疼痛。像这样折磨她,比起让她死掉更为可怕。 “你去回皇后娘娘,就说我天癸來了,腹痛难忍,无法起身伺候她,等我好些了,就会过去给她请罪的。她现在身体也恢复得差不多了,暂时不用吃药了。” 林若薰声如蚊嘶,有气无力,小宫女懂事地跑了出去。 一整天,她都非常恍然,不吃也不动,睁着眼睛,茫然地看着帐顶。 直到眼前的光线突然被什么遮住了,她才略略转动了一下眸子,是一张熟悉的脸。她定定地看着他,任他的指尖轻轻她的额头,暖暖的声音响起來,她这才想起來他是谁。 “怎么啦。你是不是生病了。你就如此在乎他。”慕容弘望着眼前这张苍白的小脸,还有那毫无生气的脸。不知道为什么。就有一股莫名的失望之情油然而生。 林若薰沒有吭声。她沒有说话。也沒有话可对他说。 是他的女人。把她折腾成这个样子的。难道他还指望得她吗。 慕容弘俯下身子。用嘴唇轻轻触碰了一下她的额头。她很抗拒地躲开了。 一行冰凉的泪水在眼角悄然滑落。他用手指擦沾起她的泪水。放到自己嘴边。 “好了。你不用难过了。我说过不会杀他的。我绝不对你食言……” 慕容弘的自以为是深深刺激了林若薰。他不知道她到底在想什么。他只知道她为了另一个男人而流泪。就觉得心烦意乱。呆了片刻。便是拂袖而去。 第二天。他便去找慕容飞宇大闹了一通。在慕容飞宇强装出來的自信和笃定其实只是为了掩饰他内心的苦闷。为了得不到林若薰的心而苦闷着。 闹完便是直接去找林若薰。他相信只要自己能给她最好的。她总有一天会动心的。女人嘛。沒有不会被权利和荣华富贵所能打动的。 林若薰似乎躺在床上根本沒有动过。整个人瘦了一整圈。他抱起她。她漆黑的长发轻飘飘地垂落在他的臂弯。 那张苍白小脸哪里还有一丝生气。“來人。來人啊。” 他惊惶地喊了出來,她紧锁着双眸,全身柔软得沒有一点力气,这个傻丫头,这究竟是怎么啦。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一章 狂暴王爷的女奴 第二十三章 恶有恶报 “太子殿下。奴婢在此。”门外的小宫女慌慌张张地跑了进來。 “怎么回事。这究竟是什么回事啊。她怎么啦。” 他抱着她。大声地喝斥着那小宫女。小宫女吓得直抖。磕着头颤声答道。 “太……太子殿下。请息怒……林……林尚宫她自从前日个回來以后。便是不吃不语。身上不停地流血……她说是天癸來了…” 慕容弘心中惊讶万分。他轻轻将她抱出來。那鲜红的血迹赫然醒目。 他又不是无知少年。跟太子妃成亲都十多年了。哪里会不知道天癸是什么状况的。 “快。快去请太医过來。” 他将她抱起來以后。被褥里都是历历血迹。这哪里是什么天癸。分明是受了伤。这怎么可能。若不是忌惮着还未跟她成亲。他早就想看个究竟了。可惜。他终究不能。 很快。太医便是跟在小宫女身后屁颠屁颠地跑了过來。 “微臣参见太子殿下……”太医慌忙上前下跪见礼。被慕容弘一脚捞了起來。 “免了。免了。赶紧给她把把脉。” 这太医搭脉观察。半晌。这便又是跪下。“回太子殿下。这姑娘气血严重亏损。身子极虚。身上可能还有伤患。只是。微臣不方便察看。还请太子殿下找个老成的嬷嬷來给她验验身子……” 太医这话很明显了。这伤应该在私处。 慕容弘心中一揪。这后宫也沒有什么正常的男人。她怎么会。 不过眼下。是容不得再猜测这么多。便张口对了小宫女说。“把朱嬷嬷请过來。” 这朱嬷嬷是太子的奶娘。在宫中也经常帮着嫔妃们接生。在众嬷嬷中地位极高。除了她。慕容弘还沒有更相信的人。 朱嬷嬷进门之后。便将皇太子和太医等众人都谴了出去。 当她翻开林若薰的身子。顿时也被惊吓到了。 朱嬷嬷查看完之后。便帮着林若薰换了一套干净的衣裤。又重新把被褥换上了一套。这便开门走了出來。 慕容弘连忙走上前來。“怎么样。” 朱嬷嬷脸色一沉。这心里七下八下的。这要怎么说。看皇太子如此紧张。八成是中意这姑娘了。可惜了。这身子怕是不中用了。 “回太子。老奴已经验查过了。这姑娘不是天癸來潮。而是……” 朱嬷嬷有些难为情。说到这里便人停顿了一下。然后转向那太医说道。 “还劳烦太医先给这姑娘开些止血的药。唉。可怜啊。” 那太医点头答应。然后转身去了另一间开药写单。朱嬷嬷拖着皇太子走到癖静处。悄然说道。“这姑娘被人给害了。太子殿下。您可得想好了。这身子怕是不中用了。依老奴看。留着也沒有什么用了。” 慕容弘的脸倏地就沉了下來。“什么人。如此大胆。敢在宫中用私刑。” 朱嬷嬷沒有吭声。她在后宫这么多年。什么事情看不明白的。这姑娘既然被皇太子看中。哪敢有胆子在皇后眼皮子底下害人的。除了太子妃还有谁。只不过。现在成了这样了。皇太子应该不会要了吧。虽然不要了。她也沒有必要趟这个浑水。 “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慕容弘脸上的表情扭曲着。 朱嬷嬷的手臂被他捏得生疼。龇牙咧嘴地说道。“这姑娘不要也罢。” “不。这世间沒有人能阻止本太子做任何事情。本太子要定的人。谁也不想抢走。” 朱嬷嬷饶实扛不住。只好照实说來。“这姑娘应该是被太子妃给残害过了……”想起那血肉模糊的伤口。她心里都觉得全身发抖。 “这个贱货…”皇太子头一次在众人面前失态。他松开手。然后头也不回向外面走去。 慕容弘的愤怒燃烧到了极点。这么多年來。他一直以大局为重,迁让和忍耐这个愚蠢的女人十几年了,她居然一天比一天更消张。她的胆子也越來越大。 她杀了多少个被他宠幸过的宫女,他假装若无其事,任她一手遮天。 她与太监行苟且之事,他只把这当作一个笑话,事后一笑了之,那太监算男人吗。不算吧,所以他沒有深究她。 是啊,这一次次的纵容,一次次的忍让,让她的自信彭胀到了最极点,她以为她便是这后宫的主人,以为她还要驾驭在他之上。 所以这才有今天这次惨祸,林若薰精致而纯洁的笑颜在他的脑海一闪而过。 那冰凉而微咸的泪水还留在他的味蕾之上,是他,害了她。他还以为,她是在为另一个男人而难过流泪。他误会她了,她什么都不肯说,被人伤成这样了还一个字也不肯说,好傻好傻。 “砰”地一声巨响,慕容弘一脚踹开了太子妃寝宫的大门,惊得满屋的宫女尖叫了一声,这便乌压压地扑倒了一大片。 “太子殿下……” 太子妃正若无其事地坐在凤榻上,那只戴着金甲套的指甲还在妩媚地炫耀着。她眼里的镇定让他感觉到吃惊,她居然一点也不怕他,他即使将來是一国之君,她也不会怕他的。凭什么。凭什么让这已成落日黄花的女人自信狂妄成这样。 他大步向前,一路上踩踏了几只宫女的手指,也恍然不知。 那些被踩到的宫女一声不吭,默默地咬紧牙关忍受着,她们从來沒看到皇太子如此盛怒过。唯恐惊叫一声会招來杀身之祸,因此紧闭双唇,瑟瑟发抖。 “你们都下去吧。”太子妃终于是看出來了皇太子通红的双眸,似乎带了隐隐的凶光。她将众宫女摒退了下去。 众宫女如获重释,战战兢兢地连滚带爬着出去了。 此时,寝宫里一片寂静。 “是你做的吗。”慕容弘的声音冰冷得沒有一丝温度,他背着手,死死地盯着眼前这位稍稍有点惊慌的女人。 “怎么,这小贱人还很会打小报告的嘛……”太子妃眼里闪过一丝惊惶,但很快,她便双镇定下來,我怕什么,我有一双兄弟兵权在握,皇太子能耐我何。 “告诉我,若薰身上的伤是不是你弄的。”慕容弘暴喝得打断了她的话。 这突起的声音像一道惊雷,把太子妃的一颗小心惊得差点弹跳出來。 她站起來,用玩弄着金甲,此时她已经满脸通红了,除了心虚,还有醋意,皇太子今天吃错了什么药,竟然对她发这么大的火。 “是了,是我做的又怎么样。只不过是一个长得有几分姿色的小宫女嘛……”太子妃轻言细意地描述着。 “啪。”一声清脆的耳光,重重在打在那张涂满了脂粉的脸,白粉簌簌往下掉落,脸面也立即红肿了起來。她捂着肿起來的脸,睁圆了眼睛望着他,她不敢相信,他居然为了一个小宫女打了她。 “你,你竟然会打我。” “啪。”又是一道耳光,落在了另一边的脸上,同样的白粉飘落之后,她便像杀猪一般的干嚎出來。 “只不是一个小贱人而已,你犯得着打我吗。啊。是我做的又怎么样了,你也不能怪我,谁叫她那么下贱,想抢我的男人。我就毁了她的身子又怎么样,看她以后还敢不敢偷别人的男人。” 慕容弘心里一阵剧烈的疼痛,太可恨了。 “哗……”一阵尖锐的兵器出鞘声,把太子妃的哭声给震住了。 她惊恐地望着眼前这个男人,眸子早被怒火所包围,她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两步。 随即便脖子间一股凉意,回过神來,一支冰冷的长剑已经落在她的咽喉处。 “你,你要干什么。你不会是为了那个女人想要杀我吧。你不敢杀我的,我的哥哥们不会放过你的。慕容弘,你不能杀我。你杀了我便是江山不保了。你想把江山拱手让给别人吗。”太子妃连连后退,颤抖的声音,说出來的话明显沒有秩序,颠三倒四的。恐惧和自信在她内心不断地斗争着,她现在自己也说不清楚,慕容弘会不会杀了她。 慕容弘死死地抿着嘴唇,眸子里的视线是阴狠而毒辣的,他现在就想弄死这个女人。冰凉的长剑带着狂戾的杀气一步一步紧紧跟着太子妃,将她逼到了墙角。直到她无法后退,这才感觉到了死亡就在眼前,顿时吓得小便失了禁,连哭也忘记了。 慕容弘长叹了一口气,那只长剑原本也只是他腰间的配剑,只是礼器而已,沒有开过刀锋的,并不能杀人。只是刚才那一瞬间,他真的很想杀了她。看到地板上滴滴答答的一滩水渍,他厌恶地皱起了眉毛,将长剑收了起來。 “我不会杀你的。但也不会让你得猖狂了……” 慕容弘转身大步离去。在他身后,被吓得半死的太子妃脸色煞白,这一次,她沒有涂粉,却是纯天然的白了起來。 过了良久,她才像回过了神,捂住脸哇哇大哭起來。 不过,此时,她的心情好多了,凭着两个哥哥的势力,慕容弘断断是不会将她怎么样的。哼,不过是一个姿色平平的小宫女而已,想当初,有一个美貌的小宫女被慕容弘连着宠幸了半个月,肚子里连龙种都有了,还不是照样被她给弄死了。 那时候,慕容弘还不是只发了一顿脾气,过后啥事也沒有。 太子妃自己安慰着自己,慢慢地,心情又好起來,她便又在想着心思,如何再整整林若薰,叫她以后长点眼色,不再勾引皇太子。再或者,把她弄死了算了,这样就可以完全断了皇太子念想了。 想到这里,她便又恢复了镇定,随即喊了宫女过來,“去凤仪宫看看,把那个贱人给本宫弄过來,这次,要让她死得干干净净的。” 然而,那宫女还沒來得及出去,被折身返回來的慕容弘给堵在了门口。 显然,太子妃刚才的一席全被他听了进去,他脸上的表情是前所未有的难看。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一章 狂暴王爷的女奴 第二十四章 恶有恶报(2) “本太子看來是低估你了,若是再走得远一点了,你怕是就派人把若薰给杀了,你这种女人,心肠怎么如此狠毒。” 太子妃明知道自己理亏,垂着眸子不敢再说话了。 “來人啦。”慕容弘一声大呼,随即有两个全副武装的侍卫出现在他面前。 “把太子妃给我扔到了冷宫里去,沒有我的召唤,今生今世不准踏出冷宫半步。” 慕容弘咬牙切齿地说完这几句话,心里顿时感觉到前所未有的轻松,他作出了一直以來不敢作出來的决定。不管后果如何,他不能让林若薰就死在她的手上了。 “不,不要啊。”太子妃这才恍然大悟,这一次,慕容弘是铁了心要护着那个小贱人了。她尖声的高呼出來,她不相信,就是那个一次姿色普通的小贱人,就让慕容弘迷了心性,连江山都不顾了。 “你会后悔的,慕容弘。你敢废了本宫,你江山不保……” 太子妃感觉到了真正的绝望和恐惧,说出來的话也失去了分寸,又是威胁,又是求饶……殊不知,她在慕容弘的心中早就沒有了夫妻之情,而如今,却是厌恶至极了,若不是看在她哥哥的面子上,早就废了她了。 披头散发的太子妃颜面尽失,哭嚎声响彻了后宫,众宫女都垂首不语,沒有人敢上步一声。任由着两个强悍的侍卫越拖越远…终于,慕容弘耳根清静了,他深呼吸了一口气,将长剑插回剑鞘,这才兴冲冲地离开了太子妃的宫门。 他感觉到浑身轻松,从今以后,不用再面对这个眼中钉,肉中刺了。 他要赶到凤仪宫,将林若薰接到自己的宫中,好好养伤,好好疼惜。 被齐嫔唤出去的宫女很快就來回报了,“回娘娘的话,林尚宫被皇太子接回到太**中去了,奴婢过去打探到消息,说是林尚宫重病在身。且太子妃被打入了冷宫,奴婢听闻,皇太子意欲纳林尚宫为妃…” “什么,”齐嫔被惊得险些岔了气,好哇,这个小狐狸精果然了得,媚不到宇儿,居然跑去向皇太子献媚,也罢也罢,这种女人不要也罢了。 齐嫔看了看昏迷中的儿子,又揪心起來,看來,儿子一定是为了那个小狐狸精才被皇太子打成这样的。这皇宫是留不得了,不如先回王府养伤吧。 齐嫔意念及此,便吩嘱着两个小宫女照看慕容飞宇,自己却坐了腰辇前往御书房,无论如何,得求皇上让儿子离开这里。 御书房门口,垂首而立的太监刘公公正准备上前通报,被齐嫔用眼神拦住了。 “刘公公,不要惊忧皇上,本宫就找他有点小事……”说完,便是将一只羊脂玉牌塞进了刘公公的手中。 刘公公不动声色地收起來,藏进袖中,然后仍旧是立在旁边,静默无声。 她心里想着儿子的病情,脚下的步子也走得飞快,几步之后便是走上了白玉石的台阶。 突然,一阵低低的喝声传进了她的耳朵,她收起身子,停下了脚步。 “朕还沒有殡天,你就敢手刃手足了,你胆子太大了……”是皇上的声音,齐嫔心中一动,手扶着门背,抓得紧紧的。 “父皇息怒,是四弟他先动手的,儿臣作为兄长,岂容这等莽夫在皇宫大内行凶作乱……” “好了,咳……咳……你父皇虽然已年迈,但还沒有糊涂,你心里打什么算盘,你以为你父皇不知道吗,亏得这些年來父皇对你的殷殷期盼,将來为君之道,要心系天下苍生,你如此残忍,朝中那班臣子可会服你,” 皇上年纪大了。一激动气喘地的毛病就会犯。齐嫔几欲站出來。前去服侍皇上。可是很快。她又听到了慕容弘的声音。 “父皇放心。儿臣相信这帮臣子们都会拥戴儿臣的。儿臣毕竟为了大燕国的稳定和繁荣。在大理卧薪尝胆几年。试问。全天下有几个人能做到如此的……” “哼。哪你看看这些是什么,就在你伤了宇儿这几天。这燕京城里就被这种布告给淹沒了。” 慕容弘一怔。随意挑了几张看看。大抵是反对皇太子残害手足之类的。百姓的同情让慕容飞宇暂时处于了优势。 他翻了几下。便也不屑一顾。但当着皇上的面。他不敢表露出來。仍然谦卑地说道。“儿臣知错了。以后断不会再犯了。” 慕容弘退出來的时候。齐嫔悄然退于另一侧。待他走得远了。这才进了御书房。 “皇上。臣妾齐嫔参见皇上……”齐嫔整理衣裙上前行礼。 皇帝将手里的茶盏落在书案上面。“宇儿他好些了吗,” 齐嫔却是跪着不起來。“皇上。赐臣妾死罪吧。” 皇帝只好放下茶盏。绕到书案边上來。亲手扶着齐嫔站起來。关切地问道。 “你这是怎么啦,怎么好好的说什么死啊活的。你死了。宇儿谁來照顾……” 齐嫔也从皇上的口中听出來对慕容飞宇的关切之情。毕竟是父子,看來还是有几分情谊。皇帝年轻的时候,对自己这个儿子并不怎么待见,但自从三年前八皇子去世,而皇太子又远离他去了大理国,他这个时候开始亲近自己的子女。也许从这个时候,他才体会到了,这位孩子们在他的生命中有着多么重要的位置。 齐嫔擦试了一下泪水,“皇上啊,宇儿他命在旦夕,臣妾日日守在他身边却不见他好转。每每醒转之际,他便说道,‘儿臣不孝,儿臣要先走一步了’臣妾实在是怕得很那,万一他真的走了,臣妾活在这世上还有什么意思啊。” “胡说。朕还沒有死呢,他怎么能死。”皇帝脸上已经然怒容,想來白发人送黑发人,是天底下每一个父母都不愿意面对的事情。 齐嫔泪眼朦胧,观察着皇上的脸色,半晌,便徐徐说道,“皇上,臣妾以为,宇儿和皇太子一直有些芥蒂,所以,宇儿回到王府休养比较妥当一些,这样也免得众臣一直议论皇太子,说宇儿又沒有犯事,为何要囚禁于宗人府呢,且他终日在后宫,连外臣也无法接见,一些不知道真相的人便在民间大恣妄言,这怕是对皇太子的名声不利。皇上若是同意,臣妾愿意同宇儿一同前往王府照顾他,直到他完全好了再回宫來。” 皇帝思索了片刻,也觉得她的话有些道理。本來,他就是为了那些民间的布告给弄得心烦意乱。此时,宇儿若是安然回府,那些谣言便会不攻自破了。 “嗯,就依你的去办吧。顺便太医带上两名回去,有什么事情可以跟朕來说。唉,他终究是朕的亲儿子,朕自是不会亏待于他的。” 齐嫔听到这里,便是心中一阵哽咽。就是因为是你的儿子,所以才会落到今天这个下场,你的心,八成都是在皇太子身上。 自是不敢说出來,又谢了恩,这才告辞而出。 次日,慕容飞宇便由宗人府送了出來,一大队的人马护送着回到了岭南王府。 在这个过程中,自始自终,他处在晕迷中,对外面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 林若薰在太子的宫中,身后便有专门的宫女侍候着,太医开的药也是吃着用着,过了两天,病情也渐渐稳住了。 慕容弘现在开始着手帮着皇上处理一些奏折了,所以也抽不出时间常來探望林若薰,但不管多忙,晚上总会过來看看,坐坐才走。 俪妃倒也是殷勤,趁着皇太子不在,便是带着嫣紫过來看她。 床上的林若薰气色还算正常,只不过双眼有些呆滞,看到俪妃之后,便是泪水婆娑。 “來,别哭,听说是太子妃欺负你了,跟本宫说说,本宫现在想办法整她去,任她再厉害,此时在冷宫也翻不了身。”俪妃帮她擦着眼角的泪水。 林若薰摇了摇头,她身上虽然不痛了,但心里的伤却是沒有愈合,那残酷的折磨在她的心里留下了一道永恒的阴影。 “本宫今日个过來告诉你,宇儿他被送回王府去了,他的身体应该沒有什么碍了,你不必在挂记。另外,皇后娘娘那边,她说让你安心养伤。然后这一次太子妃做得确实太过火了,皇后也不会姑息她了。你现在终日这样躺着也不是,听说皇上在下个月初九会安排一次大选秀……给皇太子选妃。如果你能早一点好起來,本宫想安排你也参加。目前虽然说前太子妃还沒有废掉,但她又也沒生出男嗣,所以本宫觉得将來也沒有戏唱了。你要是为自己着想,就把身子养好起來。 你也是知道的,在这深宫大内,如果沒有地位,就会任人鱼肉,本宫虽然不是你的亲姑姑,但是也希望你能好,将來也好有个依傍……”俪妃的这翻话也算是肺腑之言。 林若薰心中一动,泪光闪烁中,便是认真地点了点头。 时间过得飞快,很快全到了十月初八这天晚上了,林若薰自从听的俪妃的劝以后便慢慢恢复了心情。开始配合吃药,下床走动,她原本就是一个比较坚强的人,虽然这一次的打击对她很大,但最终还是站了起來。 慕容弘宛如她是自己的宠妃一般,日日前來看她,给她多添了一些宫女和太监伺候着。 林若薰总是拘谨地与他保持着距离,连她自己也说不清楚为什么,慕容弘对她非常温和,连细微处都替她想得周周到到的。可是她始终是无法接受他,在这个看上对沉稳持重的男人面前,她的内心丝毫激不起任何涟漪。 十月初九这天,便是皇宫选秀的日子,朝中自有不少大臣将自家的女儿选送进來,只因这并不是全国性的大选秀,所以排场不大,也沒有举行大型的仪礼。 加上林若薰一共就二三十名秀女,她们穿着统一的着装,站在储秀宫的大厅。 正厅大堂前面,坐着皇后和皇帝两人,他们两人手里正拿着大内总管递上來的秀女花名册,一一对号入座地看着。 左侧是皇太子,他穿着一身明黄色的蟒纹锦袍,好整以暇的坐着,目光越过众秀女,投向人群最末端的林若薰。 林若薰低垂着眸子,看向自己的脚尖。 身边,有两名秀女在低声议论着,“哎,那边岭南王过來了。” 林若薰心中一跳,侧过脸向殿外望过去。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一章 狂暴王爷的女奴 第二十五章 恶有恶报 (3) 只见萧瑟的秋风中,一道漆黑的身影正稳稳走过來。 她看到他的脸上,虽然还是有些苍白,但眉眼之间都是神情灼然,丝毫不像一个久病之人。 他竟是痊愈了吗。她心中欢呼起來,一丝喜悦慢慢从心头升腾而起。 他很快进入了大厅,然后直直走到皇帝面前,行礼请安。 “儿臣给父皇,母后请安,恭祝父皇龙体安康,母后福寿齐全,” “免了,快起來吧,你得來正好,趁此之际,你也來挑选一位如意的妃子吧,” 皇帝命随侍太监给慕容飞宇赐了一方椅子,让他在右首坐了下來。 他的目光扫过众人,直直落在了林若薰的脸上,四目相望的那一霎,林若薰的心跳陡然加速。 慕容弘很快就查觉到了林若薰的异样,他愤恨地瞪了慕容飞宇一眼,原本就是本太子选秀的,你这个病怏子來凑什么热闹。可是奈何皇帝在场,他也发作不得。 这边,礼部太监已经开始拿着花名册子念了起來。 每一次念六名秀女的名字,被念到名字的秀女,排成一排,走到太监指定的地方,也是皇太子面前,然后给大家参考。 眼前这些秀女虽然是亲贵之女,但大都是姿色泛泛之辈,也有些姿色上乘的,一一从慕容飞宇眼前走过去,慕容飞宇便是看也不看。 枯坐了片刻,然后他突然站了起來,打断太监的报名声音。他面色一敛,然后向皇上行了礼,“父皇,儿臣已经有了合适的人选,只需父皇赐婚便可。” 皇帝还以为他看中的不是眼前这些秀女,便问道,“皇儿看中的是哪位大臣的千金,说出來给父皇听听,” 慕容飞宇摇了摇头,然后径直走到林若薰前面,牵着她走向皇帝和皇后面前,“儿臣想要的就这位林尚宫,是皇后娘娘宫里的人,儿臣还请父皇和母后成全,” 皇上看后,这个小姑娘眉清目秀,看着文秀内静,便向太监要了花名册过來看看,发现这女儿只是俪妃的侄女,身后并无内臣的支撑。 心里盘算一翻,便是点头同意,“好,父皇就依你……” “父皇,且慢……”坐在一旁的皇太子也按纳不住了,他慌忙站了起來,向皇上行了礼道,“父皇,今日个是为儿臣选妃的,怎么反倒让四弟抢先选了人去,这对儿臣不公平。” 皇上哈哈大笑起來,便慕容弘安抚道,“这么多秀女不不够你选的吗。你四弟要走的,也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女官。你这作为兄长的,就让他这一次吧,” 慕容飞宇紧紧握着林若薰的手,在众人面前,镇定自若。 那些待选的秀女们,都偷偷低着头打量着这位传说中以英勇为名的岭南王。身材高大,英俊非凡,看上去一种桀骜不驯的野性,这些少女们不由得芳名萌动。一个一个看得呆了去,及至慕容飞宇选中了林若薰,大家不由得又从心底产生了羡慕。 慕容弘面上一红,看着这两个人紧紧交握的双手,心中不由得十分恼怒,想发作又发作不得,只好继续向着皇上说道,“父皇有所不知道,儿臣宁愿要四弟手中的这个女人,也不愿意要这全场的所有秀女。” 此言一出,这些秀女们,有些耐不住的,便是嘤嘤哭了起來。要知道,她们为了今天可是很多天前面就开始忙着学习宫廷社仪。又是订制衣裳,又是挑选各种妆容,今天更是从三更天就起來梳洗打扮。 期期芳心就是为了博君一翻青睐,想不到才刚刚站进來,这哥俩居然只要那一个女人,其余的人都成了摆设,这岂能不让她们心中难过。 顿时,满大厅里哭声一片,太监惊惶失措地看向皇上皇后。求他们拿个主意。 皇后站起身。“好了。众贵女先退下去。下午再继续……” 众秀女这才收拾泪眼。低着心。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在太监的引导下有秩序地撤离了储秀宫的选秀大殿。 皇上看着两个不成器的儿子居然为了同一个女人而大动干戈。心里很是不爽。拉着老脸不吭声。而皇后也看出來了皇帝的心情。然后看了林若薰一眼。便缓缓对着慕容弘说道。“这个姑娘。本宫已经问过她了。她愿意嫁给你的四弟。你又何必勉强呢。好了。作为兄长人。你也应该大度些,飞宇。本宫在这里给你作主。林姑娘就赐婚给你了,” “母后。你怎么能偏坦别人。”慕容弘便是气得满腔怒火。 “放肆。你怎么能当众指责你的母后呢,飞宇是你的四皇弟。怎么能算作别人呢。你虽然是本宫所亲生的。但本宫母仪天下。向來不徇私舞癖。偏袒任何人,飞宇。你还不向你的父皇谢恩,” 皇后声正词严。慕容弘气得咬牙切齿。他低低地望着林若薰。久久不肯松眸。半晌,便是一挥袖袍,大步而出。 慕容飞宇连忙拉着林若薰跪下,磕头谢了皇帝和皇后,这便双双把家还。 这一路走出皇宫,林若薰的心里是相当的奇怪,明明当初皇后问她在慕容飞宇和慕容弘之间要选择谁的时候,她的答案是终身不嫁。 可是眼下,皇后为什么要撒谎。给了一个并不是她所说的答案。 当然,她还是沒有傻到去揭穿皇后的谎言,那下场肯定是沒有什么好果子吃的。 慕容飞宇的脸依然阴沉,虽然他是今天的大赢家,林若薰却沒有从他的表情上看到任何跟喜悦有关的东西。 他的手紧紧禁锢着她,仿佛生怕一不小心,她便会烟消云散一样。 就这么一路走出了皇宫,坐上马车,然后向岭南王府驶去。 上马车的时候,是慕容飞宇将她抱上去的,面对慕容飞宇的冷漠,她有些难过。她知道他心里是个比较自负的人,如今,他不顾一切地将他从皇太子的手里抢过來,只是为了满足自己的面子,满足自己的贪欲,那一定是跟爱情无关。 他跨上车的时候,身子有些不稳,脚下一软,她就被扔到了座位上。她还沒有來得及尖叫,伸手勾住座位的后背,他就是扑倒在她的身上,然后一口鲜血喷得她满身都是。 他手上的力道慢慢松了下來。整个人也像稀泥一样软塌了下來。 这是怎么回事。刚才还是神气活现的一个人。现在怎么连呼吸都这么弱了。 林若薰也顾不得擦去身上的血迹。想将他拉到座位上去。可惜他太沉了。她无论怎么用力也拉不动。这便连忙喊着外面驾车的赵绰飞。 “快。快过來看看。王爷他晕死过去了,” 林若薰话音未落。车帘子就被赵绰飞掀开了。他利索地将慕容飞宇的身子扶正了。然后便回到驾坐前面。“你扶着他的头。我们赶紧回府吧,” 林若薰抱着他的头。探试着他嘴角的鲜血。这究竟是怎么了。 可惜。无法她怎么回他。他都是双眸紧锁。再也不能回答她的任何问題了。车前的赵绰飞恨不得把马儿打得飞起來。这两匹马并不是乌骓。跑得再快。在赵绰飞的眼里也是慢吞吞的。 到王府前面。马儿还未停稳。赵绰飞便是急急地跳了下來。走进车厢将昏迷不醒的慕容飞宇抱了出來。一路上大声急喝。“快请太医,” 林若薰随后跳下马车。跟在赵绰飞身后一路疾跑。王府的家仆们很快便将太医请了过來。随后。闻讯起來的冰颜和柔儿也带着婢女们纷纷往慕容飞宇的卧室这里跑过來。 几个人走到院子门口。便被挡在了门外。齐嫔自从上次跟着慕容飞宇回來以后,便一直在岭南王府照看着慕容飞宇。 两个太医随后进入了卧室,然后齐嫔守在了门口,她看着林若薰,心中的气就不打一处來,原本儿子的伤都沒有痊愈,为了去参加这个什么选秀,才强撑着跑着去的。要不是眼前的这个女人,他怎么成这个样子。 想到这里,便是怒从中來,三两步走过去,照着林若薰的脸就是一巴掌甩了过來。 “你这个贱货,还有脸跟着宇儿回來,你干嘛不去死了算了……” 林若薰捂着火辣辣的半边脸,委曲得说不出半句话來。 冰颜是兴灾乐祸地看着,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是笑开花。 还是柔儿比较温和一点,她看着齐嫔打了林若薰一巴掌,似乎也出了一口气,便上前劝道,“娘娘莫要气坏了身子,现在王爷的病情还未稳定,娘娘若是闹出太大了动静,这叫他听去了,莫不是又要加重病情。” 齐嫔听了柔儿这一翻话,心情稍然好转一点,她沉着脸对身边的婢女吩咐道,“把这个女人关到柴房去,沒有本宫的吩咐,不要给她任何食物,” 林若薰顿了顿,泪水也流了出來,“齐嫔娘娘,臣妾现在是皇上御封的岭南王侧妃,臣妾手上还有皇上的诏书,您不能这么对我,” 齐嫔一怔,林若薰这一受封,便是岭南王府目前份位最高的女主人了,现在连冰颜和柔儿全部都要听她的差谴。如果贸然把她关起來,不知道儿子会不会怪罪自己。 齐嫔想到这里,便是生气地冷哼了一声,“要是本宫的儿子有个三长两短,本宫是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冰颜便是心中一惊,这个女人运气怎么这么好。到皇宫晃了一趟,便封了个妃位回來了,以后要整她就更难了。 柔儿是个识时务,当下便向林若薰行了大礼,“贱妾恭喜林侧妃了,以后林侧妃若是有什么需要的,可以随时吩咐贱妾,”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一章 狂暴王爷的女奴 第二十六章 恶有恶报(4) 林若薰一阵苦笑,这什么份位对她來说,根本是一点用也沒有,齐嫔还不是想打便打。只是眼下,慕容飞宇的伤势还不明朗,她心中也是十分焦急。 半晌,两个太医这才徐徐走了出來。 “怎么样了,”齐嫔便是上前问道。 “回娘娘的话,王爷已无大碍了,但是眼下,他的伤口又撕裂了,恢复起來,可能还需一些时日。请齐嫔娘娘多派一些人手看护着,切莫再让王爷四处走动了,这箭伤极深,再多一点点便是神仙也救不回來了。” 听得太医说完这一翻话,这几个女人总算舒了一口气。这便一齐向卧室内走去,太医慌乱拦住,“各位娘娘,现在王爷暂时受不得喧哗,还请先行离去吧,等明日个再來看也不迟。” 林若薰心中一动,也随在柔儿的身后向外面走去。 这时候,那太医又说了一句,“请林姑娘留步。” 众人的脚步随着太医的话又停了,齐嫔回首望了林若薰一眼,便是冷冷一瞥,太监进一步解释道,“娘娘,这是王爷的吩咐……” 林若薰沒有吭声,在众人火辣辣的目光下,跟在太医后面进了卧室。 “姑娘,切莫惹王爷再动气,他现在身子非常虚弱……”太医在林若薰的耳边低声交待了几句,然后悄然退了下去。 这间卧室对于林若薰來说,并不陌生,那纱帐的绣纹,那床榻上的淡淡香味,一丝丝沁入她的感觉神经,那往日的回忆也一幕一幕涌上眼前。 从第一次进入王府,害怕,惊恐,迷茫,失落再到熟习,那不是一个简短的过程。时间,会改变一个人,不对,是两个人。 那双漆黑的眸子,那深邃的目光丝毫沒有受伤痛的影响,紧紧地粘在她的脸上。 她呆了呆,走近床榻,蹲在了他的侧面。 他的脸色像金泊纸一样,惨无人色,越发显得整个张脸孔冰冷得可怕。 “过來……坐在这里……”声音非常暗沉,低低的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林若薰心中有些抗拒,但还是乖乖坐在他的身边。 他的大手随即覆盖在她的双手上面,像是满足般的梦呓道,“你是属于我的。”说完,便是沉沉睡去。而那双手却是牢牢锁着她的手,不肯放松丝毫。 林若薰心里却是非常的难过,她一直在担心着他,而他呢,却是和慕容弘一样,只是想争夺她,拥有她,而根本不在乎她的感受。 泪眼迷蒙中,她心中又有了其他的念头,或许,这里并不是她的乐土。 三天后,慕容飞宇的病情已大好转,已经能进食行走了。原本他在宫中受箭伤之后,回到王府颐养数日过后,已经恢复五六成了。可是他偏偏不顾着太医的劝阻,在齐嫔娘娘的哭喊声中离开了王府,亲自去选秀现场将林若薰给带了回來。 王府的所有人都知道他们的王爷是强撑着去的,这一路,有多少人揪心地等待,只是这一切,林若薰却是不知道,她也不能体会齐嫔娘娘的愤怒。一直觉得齐嫔娘娘是看不惯她,所以心灰意冷。 五日后,岭南王府里便迎來了传旨的太监,是皇上身边的传旨太监。 一纸诏书,将跪伏一地的人差点给惊得晕过去。 送走传旨的公公,齐嫔娘娘便是气不打一出來,伸手操起一张绣墩就朝林若薰身上砸过來,嘴里却是又嚎又骂,“都是你这个下贱的女人害得,好生生的,害得我儿惹祸上身,你说这大冬天,哪里能出征啊。” 幸好是慕容飞宇手快,用手臂挡了林若薰这一个绣墩,他示意柔儿先扶着林若薰下去。 林若薰惊得出了一身冷汗,原本还算手脚活络的她,经历了这种种磨难之后,反映变得迟钝了一些,差点就命丧在齐嫔这个老妇人的手上了。 清醒过來,已被柔儿拖了出來。 冰颜捂着嘴,偷偷乐着,也不动声地走了出來,露过林若薰的时候,自得地丢下了一句话,“自作自受……” 柔儿叹了一口气,一句话也沒有说。 这边,齐嫔还在哭哭啼啼的,方才那一墩子砸到儿子身上,又心疼不已,慌忙走上前來,一边卷起慕容飞宇手臂上的袖子,查看伤势。 “母妃,您怎么如此怨恨林若薰,这分明也不是她的错,她现在人在王府,怎么能令父皇下旨呢,” 齐嫔看到慕容飞宇胳膊上又青紫一块,责怪道,“你怎么老坦护着那个小贱人啊,这圣旨怎么会是你父皇的意思呢,就算是东辽人犯境,怎么也得开春了再出征吧,这天寒地冻的,粮食都无法给济,你父皇再老也不会荒唐到如此地步。依我看,肯定是那慕容弘的主意,他此刻就是巴不得你死了,好从你手把这个小贱人给抢走。孩子啊,你要清醒一点啊,不能为了红颜而误国,这自古以來,就是妲已祸周王,远的不说,近的就有前朝的张丽华,都是美人祸世啊。你要清醒一点啊,我的儿。。” 齐嫔苦口婆心,看着眼前的堂堂七尺之躯,竟然被猪油蒙了心似的,痴忠于眼前这般害人的小妖精,她恨不得一掌打醒他。 哪知任她三翻五次劝说,慕容飞宇始终是一言不发,默了半晌,便是将双拳握紧,面色凝重说道,“母妃,你忘了吗,雪儿她还在东辽。儿臣若此次不出征,将來也许沒有什么机会救她了。” 齐嫔便是一怔,原來儿子的心思居然是在雪儿的身上。 想到是雪儿,她便是沒有力气再劝说下去了,这真是作孽啊。 慕容飞宇接到的圣旨便是,辽兵犯境,三日后领兵征讨……他知道,这是皇太子的意思,这包括前一段时间,燕京里有辽人细作出沒的消息,也八成是皇太子放出來的。他的目地只有一个。便是让慕容飞宇消失。慕容飞宇也清楚。不管有沒有林若薰。皇太子都会置他于死地。正所谓。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 皇太子想独揽天下。必定会先拔了慕容飞宇这颗危险的毒牙。所以。今天这一场戏唱的。他并沒有多少惊讶。 乌骓一马当先。冲出了燕京。主人好一段时间沒有出征了。它也生出了腻味了。这一城。便是撒欢似地奔跑起來。把骑在黄马上面的赵绰飞给甩得老远。 马背上的骑手。一身黑衣飘飘。英姿飒爽。丝毫看不出來半点病容。 慕容飞宇就是这样一个男人。哪怕是心都烂了。但在他的外表。丝毫让人看不出來任何端倪和破绽。这也是他常胜将军的多年经验。 赵绰飞追了很久。才慢慢赶上了停在山脚下的慕容飞宇。慕容飞宇端正在马背上。望着枯瑟的树叶之中。那悬崖峭壁的处所之上。问道。 “这里便是那高人所在,” 赵绰飞勒住马头。在原地打着转转。点头说道,“就是这里。” 两个人顿了顿,便下了马,一起牵着马往山上走去。 三天后,慕容飞宇重新又拿到了兵符,仍旧是他原來的部下,他按纳住心中的喜悦,向皇上领了命,便是大步往向走去。 立在城墙上面的慕容弘一脸得意,半晌,回首对身边的侍卫说道,“将岭南王的侧妃给秘密的弄到皇宫里來,要快……” 上万兵卒在皇城脚下排成方阵,迈着整齐的步伐跟随在慕容飞宇的戎马后面,缓缓前行。 深秋的季节,干燥的黄土被大风吹起了弥天的黄尘。 阵容强大的队伍后面,被浓浓黄尘包裹着,有一辆华丽的大型马车,不紧不慢地跟随着。 车厢内的林若薰将车窗车门都紧闭起來,以免被黄尘入侵,呛到了自己。 偌大的车厢内,多半的地方被厚厚的棉被所占据,临行前,柔儿特意多加了几床棉被,“北方天冷,多带一些。”话不多,却是句句透着温暖。 队伍向着东北方向行进了三天三夜,越往前走,天气越是寒冷。最初是瑟瑟的秋雨,后來转变成细细的雪粉,这些士兵虽然是穿了夹棉袄,身上又穿了重盔,但也经不住这整日的行军,身上已经湿透了,这几日之后,便接二连三的有兵士病倒了。 慕容飞宇将队伍停在了一个大山谷的腹地,然后开始扎营,此地两面都是山崖,在此处扎营,便可以减少暴风雪的危害程度。 扎好营地后,便将伤患的士兵入帐内歇息治疗。他自己便是带着数名精兵先刺探地形。 林若薰想不通,为什么慕容飞宇会带着她随军,这一路上,就她一个女人,行事极不方便。好在慕容飞宇特地将赵绰飞派谴给她作了车夫,这样不会让她两眼一抹黑,找谁都不好意思。 赵绰飞给她安排的是靠近帅营旁边的一顶帐蓬,里面是临时搭建起的床铺,非常简陋,幸好林若薰带來的棉被很多,一一铺上去,却是柔软温暖。 “赵绰飞,晚上王爷他住在哪里,”林若薰明知道这一句是多问的,这一路之上,慕容飞宇都是与军士们同吃同住,极少会上她的马车。那么,现在扎营下來,他应该会在他的主帐内歇息吧。 赵绰飞为难地搔了搔脑袋,“属下不知。” 林若薰讪然一笑,也沒有再继续为难他。 不等天黑,林若薰就蜷缩到被子中去了,奔波了这么多天,好不容易安顿下來,她便是迫不及待地拥着被子沉沉睡去。不知道何时,她被惊醒了,温暖的腰间多了一双手。她闻着气息,就知道这双手的主人是谁。 她微微转过身,他的头陷在柔软的枕头里,已然睡去。 从皇上封她为他的侧妃到现在,都十來天了,在这十多天里,先前是因为他伤未愈,后來是因为一路领兵劳顿,所以到现在,他们还沒有夫妻之实。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一章 狂暴王爷的女奴 第二十七章 妾在君侧莫知心 很抱歉,本章节因为堵车、修改等原因,暂时锁定本章节,敬请各位亲亲谅解!飞过去看其它章节吧!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一章 狂暴王爷的女奴 第二十八章 妾在君侧莫知心(2) 她慌乱伸手挡住身下,羞怯地说道,“妾身,还不舒服……” 慕容飞宇身子一僵,瞬间想起她说到天癸的事情,差点就乱了分寸,这小妖精,生得实在是太魅人了。 他哈哈笑了起來,然后颓然躺在了一侧,展转中,似是无法入眠。 黑暗中,他坐起身來,又是一阵窸窣的穿衣服的声音。床铺摇动间,他已然下了床。 “王爷要去哪里。”她知道,他也许是生气了。像他这样的男人,要什么样的女人沒有。 “去巡视一翻,总觉得今晚这么大的风雪,应该不是一个平安夜。你好好睡觉,本王去去就來。” 他低低的声音响在黑暗中,哐咣的盔甲撞击声,一阵凉风,帐内又安静下來。 被子里的温度慢慢地降了下來,林若薰抓着被角,也陷入了失眠中。刚才她的心明明出卖了她,她已经不知不觉地爱上了眼前的这个男人。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呢。这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难道是从慕容飞宇将她放归大宋开始,还是从他悄然尾随她去大宋开始。又或者是从他不顾一切将她从皇宫争夺回來开始。或者是从见到他的那一天开始,她的心慢慢地在为他改变。 帐外,有一些异常的响动声,她听一杂乱的脚步声,还有兵器相撞的尖锐金属声。 “有刺客……有辽兵……”一阵凌喝道将林若薰的心给惊乱了。 还真的是有辽人趁此风雪之夜前來突袭,林若薰穿好衣服,从床上跳了下來,撩开帐门,刺骨的寒风夹着雪花扑面而來。 外面是一片混乱,举着火把的骑兵们远远地在拼刺中,刀戟相撞的声音的很快被狂风给吞沒。 林若薰披了一个斗蓬,走了出來,她有些担心慕容飞宇,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里,他会不会遭遇不测。 风将她的半蓬吹得呼呼直响,她走得并不远,在军帐营区的门口就被守营的兵士拦住了。她知道,这里便是安全范围了,出这个营口便有危险了。 她只好站在这里,远远地望着前方,不时有雪花飘到她的睫毛上,模糊了她的视线。 终于,她看到了火把往营区这边移动过來,再仔细看时,是一身漆黑盔甲的慕容飞宇,骑着乌骓走在队伍的最前面。脸上罩着面盔,她看不清楚他的表情。 一定是胜利了,她心里激动起來,朝着他挥舞着手臂。 赵绰飞凑到慕容飞宇身边,小声说道,“王爷,林侧妃在哪边。” 慕容飞宇侧过头,视线落在前方,那模糊的光线中,有一个单薄的白色影子,在向他欢快地跳跃着。他一夹马肚子,快速地跑到了她的面前。 他将乌骓交给了赵绰飞,然后径直朝她走过去。 她欢快地扑了过來,像一只小燕子,扑进了他的怀里。他安然回來了,他沒有受伤,她刚才的担忧是多余的了,她很高兴,无法掩饰自己内心的感受。 慕容飞宇身子一僵,便是扯着她的手,一语不发地将她扯向营中的帐蓬走过去。 拉到帐蓬,便是用力将她甩了进去,她一时间站不稳,险些撞到了床沿上。她用手扶着床沿,站定了,黑暗中,她看不到他的表情,但却能感觉到他的不悦。为什么。为什么他这么生气。 慕容飞宇将盔甲脱了下來,然后在黑暗中捕捉她的身影。 他握着她的肩头,“这是在打仗,你不许胡闹。以后沒有本王的吩咐,不要离开营帐半步,知道吗。” 严厉的语气带着沉重的责备,她听着听着,便是委曲得想掉下來眼泪來,人家还不是担心你嘛,要不然,会冒着这么大的风雪出去找你吗。但是,她沒有说出來,只是悄然将泪痕擦去。 他将她的头揽在怀里,低低说道,“你跟本王受了这么多委曲,本王将來定要让你享受这世间最无上的荣华富贵。所以,为了本王,你必须要好好地活着。” 他的唇落在她的额头上,冰凉的如同外面的大雪。 她的头靠在他的胸前,那强劲有力的心跳声给了她安全的依靠,心中一暖,泪水又是毫无征兆地流了下來,这一次便是感动的幸福。 夜里,她躺在他的怀里,安睡到天亮,似乎只要有他在,她便不再害怕黑暗了。 “辽兵怎么这么快就來突袭了。”林若薰觉得很纳闷,原本在这寒冻腊月里,燕辽两国并不开战的,这怎么慕容飞宇的军队开到这里,安营扎寨还不二天时间,对方就能准确地知道消息,并且及时地采取了偷袭,这难道是传说中的未卜先知。 慕容飞宇浅浅一笑,“这便慕容弘那小子的陷井,他是让本王來送死的。” “明知道是死路,你还來。”林若薰心中一动,若不是因为她的缘故,他现在还在王府里悠闲地做他的王爷。 她心中一动,伸手紧紧搂住他的腰,将头深深地埋在他的怀里。 她这个孩子气十足的动作却惹得他一阵怜爱,他抚摸着她的后背,陷入了沉思中。 在接下來几天,辽兵便是三番五次前來偷袭,來的人不多,也不恋战,每次都是趁着风雪交加之际,派着弓弩手,专挑慕容飞宇营中的粮食仓射火箭头。等慕容飞宇追兵一到,他们便是迅速撤跑。所幸慕容飞宇布局严密,对方是屡次沒有得手。双方伤亡也不大。 这一路往前数十公里,绵延的山区原本都是大燕的疆域,只是近年又被东辽人不动声色地给占据了。 慕容飞宇端坐在马背上,望着远远的天地交加之间,都被白雪染成苍茫之色。 三年前,大燕用一个飞雪公主换來的约定,却被毫无信用的东辽人给撕毁了。狼子野心昭然可见,可是,雪儿你那边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身为大燕的公主,你虽然嫁了东辽人为皇太子妃,就有责任为两国的和平而努力。依眼前的情形來看,你怕是沒有尽到自己的责任。再或者,他们根本就沒有把她一回事。 想到这里,慕容飞宇心中隐隐刺痛,雪儿你究竟过得好不好。这一次,无论如何,哥哥也要将你救回來。 林若薰闲來也无事,因为熟悉着护理的事情,便是帮着军中的大夫护理着这些受伤或者生病的士兵们。时间一长,军中所带的草药便不够用了,有些受了风寒的士兵只能生生的忍着。 林若薰知道一种草药叫做芦根可以治愈风寒,只是现在这个季节,枯黄的草叶已被积雪覆盖,需要翻出积雪,挖出深埋在泥土里的根茎,洗干净之后煎水服下,便能治愈风寒。 第一天,她拿着一根断柄的长戟,当作铲子用,在营区的附近挖了一些芦根出來,回头给士兵煎水服下了,到晚上,就有见好转。她心中便是惊喜万分,只可惜她挖的数量太少,浅浅的一两把,根本不够用。 第二天,她便是走得离营区远一点,忙了一整天,却是挖了一大包回來了。 那老军医对她的草药也是赞不绝口,只是这受风寒感染的士兵众多,这草药仍旧是不够用。 慕容飞宇这几日便是整日坐守军中帐,和几位将士分析着战略计划。林若薰远远地望着,便是露出会心的微笑。 夜里,他便是回到她的房间,与他相拥而卧,用他的温度來温暖她的身体。 她试探着问他,“如果有一天,妾身做错了什么,王爷会不会惩罚妾身。” 他勾了勾她的鼻子,“只要你不背叛本王,本王便由得你胡闹去。” “什么叫做背叛。”林若薰明知故问,她知道,她心底里最怕的东西在时刻提醒着她。 “唔。”他的大手,一直从她的手底慢慢游走到了她的全身。最后慢慢落在了发梢。张扬的声线。霸道的语气。“从脚底心到发梢。你的全部。都是属于本王的。不允许任何男人來触碰。” 林若薰心中一紧。她有一种悲凉的失落。然后是深深的苦涩。 心中陡然生出一种难以割舍的情绪。她紧紧地拥着他。将脸埋进他的怀里。倾听着他的心跳声。感受着他带來的安全和温暖。 这一夜。林若薰是一夜无眠。她假寐地闭着眼。偷看着慕容飞宇装衣。戴盔甲。然后大步离去。她定定地望着他一举一动。似乎想将这一幕永远地定格在自己的脑海中。 第二日。还是薄薄的银尘飞扬。雪不大。但也沒有停歇下來。 林若薰默默地将床铺整理好。然后穿好衣裳。厚重的棉外套。 将斗蓬系好。这便背了一个竹筐。缓身向军营外走去。 守在岗哨的兵士沒有拦她。他们知道这个军帐中唯一的女人是谁。而且也知道她的这翻打扮是为了前去采草药根。因此放由她离去。 走出几步,便是有听到马蹄声尾随而來,转头,赵绰飞从马背上翻身下來,他哈出的热气瞬间将飘扬到嘴边的飞雪融化,急急向着林若薰说道,“王爷交待,你今晚不能走太远……怕是辽兵会有大的动作。” 林若薰微笑着点了点头,“回去跟王爷说,我就在附近转转,不会走太远的。” 赵绰飞点了点头,便是策马远处,他并沒有反身折回,而是向营外的山上奔去。 林若薰重新把头部包好,然后迎着冷风向树林中走去。 捡捡挖挖的,也挖了小半筐,在小树林子里七拐八弯的,渐渐地爬到了山腰处。林中的积雪不深,多半是腐烂的树叶,被冰冻得硬梆梆的,踩在脚下咯吱作响,还夹杂着枯枝断裂的啪嗒声。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一章 狂暴王爷的女奴 第二十九章 妾在君侧莫知心(3) 一路走來,又是挖又是动的,一点也不觉得寒冷,反倒有一股潮潮的闷热,她把斗蓬解下來,挂在树叉上面。为了防止被风吹走,又将斗蓬打了一个结。 弯下腰挖开了表面被薄薄封冻的泥土,漆黑的泥土里面,夹杂着雪白的根茎,她用手抠出根茎,把泥土在石头上敲掉,然后放进竹筐里。 弄完这一个,她有些累了,便捡了块干净的石头坐了下來。 从她这个位置,可以居高临下地观察到整片营区,虽然是飞雪茫茫,便丝毫不影响视觉。 林若薰望着那中军帐的位置,抿唇一笑,他一定还在忙碌。 霎那,她便是又想起了昨晚的话,他说过不容别人染指她,他的脾气她是非常了解的,如果他知道她已经失去了女人最珍贵的东西,他会不会杀了她。还是会无休止的折磨她。 想到这里,她便是浑身冰凉,他不会放过她的。 那一夜,皇太子妃用金甲套捅破了她的贞洁,还在大腿的内侧划下狰狞的伤痕。每每想到,她都不寒而栗,这普天下的男人,恐怕都不会容忍吧。 而且,她在太**中住了那么久,慕容飞宇会相信她吗。 身上的湿汗被寒风吹过,变成了透入骨髓的凉意,怎么办。逃走吧。趁着大家都还沒有伤到彼此之前,逃得远远的。 林若薰站起身,望着站在帐门口的慕容飞宇,那漆黑沉重的盔甲下面,是一颗嗜血而狭隘的心。 对,他一定不是真的爱她的,他爱的是飞雪公主,他一直以來都是把她当作飞雪公主的替身。 林若薰开始拼命寻找慕容飞宇的坏处,开始一点一点否定他对自己的好。 视线中,整个军营出现了骚动,很快,便有队伍排成了阵形,然后向外面跑出來,林若薰转头望过去,前面的山谷口出现了大片的黑点。 终于要交战了吗。林若薰心中一动,走吧。趁着混乱之际,速速离开他。 也许她将來会怀念他,怀念他的好,那至少比活在飞雪公主的阴影要好的多。反正这辈子,他不会爱林若薰的。 心念及此,她扔下了手里的竹筐,柱着长戟,慌乱地从半山腰下來。 那边,已经响起震天的喊杀声,雪,越下越大,却丝毫不能掩盖这浓重的杀意,这里是战场,是英雄们抛散鲜血和头颅的地方。林若薰见血淋淋的场面见怕了,她要远离这里。 一路上,被她撞到的树干,不时落下松松的积雪,滑入了她的颈脖之间。她已然忘记了那件雪白的斗蓬了,一心只想着快快地离开这个地方。她绕着山腰往山林深处走去,然后遇到溪流,便沿着溪流向与军营相反的方向走过去。 耳边的喊杀声逐渐远去,林若薰想象着血腥的战争场面,又隐隐担心着慕容飞宇的安危,可是脚下的步子却是沒有犹豫,跌跌撞撞地朝着山下奔走。 力气耗尽的时候,她终于在山林的脚下停了下來,她扶着树杆喘息,脚步却是再也迈不开了,她突然很想回去,回去问问他,问他究竟是爱她,还是一直把她当作雪儿的替身。 如果是确定了答案,她即使是走,也会走得心安理得一点。 风,卷着雪花一层一层地,将她來时的路给掩盖住了。再回首,哪里还有來时的路。 “站住,哪里來的细作。” 一声暴呵从附近传出,林若薰一怔,便是不再动弹,她听出了这声音有些不对劲。 很快,从远处的石头后面冒出來两个人影,两个人都是盔甲在身,但这盔甲的样式,却并不是燕国的款式。是林若薰所不熟习的,其中一个兵卒拿着弓弩瞄准她,另外一个兵卒却是提着刀朝她走过來。 “你是燕国人还是东辽人。”那兵卒盘问道,林若薰这便听了出來,这口气与燕国的完全不一样,他们的鼻音偏重。原本燕国的口气,林若薰也模仿不出來,更别说东辽的了。 “把她带回去吧。这一带根本沒有百姓,多半是燕军的细作……”那持弓弩的兵卒说道。 那持刀的兵卒便采纳了同伴的建议,把林若薰捆绑起來,押进了附近的军营中。 东辽人的帐蓬宽阔高大,地上还铺着绒毛地毯,帐中烧着巨大的火盆,比燕军的帐蓬温暖舒适得多。看來他们是作好了充足的准备,这一战,估计慕容飞宇是凶多吉少。 直到天黑,士兵们才将林若薰解押着前往营中的帅帐。 熊熊火光中,林若薰看到帅帐中,众多辽将围坐在地毯上面,烧着热酒,吃着肥肉,看着他们欢歌笑语的样子,八成是打了胜仗。 那坐在最上首的,是一位年轻的男子,麦色的肌肤,五官像东欧人一样轮廓分明。漆黑的长发扎成一条一条的小辫子,用数种颜色的丝带扎在一起,然后堆在脑后。头顶是雪狐毛边的圆帽,身上沒有穿盔甲,大冬天的,**着上半身,斜披着一块五彩斑斓的虎皮。至腰间用一条宽大而镶蓝宝石的腰带扣住,下半身是深色的绑腿裤和高帮的皮靴子。 这个男人很明显是辽营的主帅,他看到林若薰的时候,眼里闪过一丝异样的惊讶,然后挥手让大家安静了下來,然后抬着下巴望着林若薰,“是燕军的细作。” 林若薰摇了摇头,“我只是一名随军的大夫,挖草药迷了路。” 对方眯着眼,似乎在思考着林若薰的话是否属实。 半晌,他端起了手中的一碗酒,缓缓走到林若薰面前,“你把这碗酒喝下去,本王就相信你。” 本王。这次居然又碰到了一个王爷。林若薰心里腹诽道。 四周那些个虎背熊腰的男子们,装束与王爷也差不多,一个个喝得面红耳赤,此时,便是瞪着红通通的眼睛,饶有兴趣的望着林若薰。 林若薰原本就不是草原牧民,身材比他们矮小许多,此时,站在他们中间,宛如一只小小的鸟雀,面前那只巨大的海碗,里面的酒腾腾地冒着热气,还夹杂着浓浓的酒香。 林若薰伸手捧起碗,然后一仰脖子,咕嘟咕嘟地灌了下去。 嘴角溢出來的酒汁顺着脖子流进了衣领中去,林若薰这一碗酒算是半饮半洒,一口喝到了底,然后亮了亮碗底,将酒碗送到那什么王面前。 “好。”旁边的男人带头叫了起來。 林若薰拿着袖子擦去嘴角的酒汁,一个酒隔涌上來,她还沒有得及将酒碗交到对方手中,便不胜酒力,骨隆一声地趴在了地上。 林若薰醒來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地毯上面,身上还盖着厚重的毛毯子。转头,发现这一帐蓬里住了好多个女人。她们大多身材高大,丰乳肥臀,长长的头发微黄,浓眉大眼的,这难道是东辽国的女人。 这些女人穿着十分鲜艳,有的在睡觉,有的则在闲聊,还有些在相互梳理着长辫子。她们也不顾及着有林若薰在场,大胆而热烈地讨论跟男人xxoo的技巧,听得林若薰一身鸡皮疙瘩,难道这些女人都是辽兵随军的妓女吗。 她知道燕军喜欢用敌国的女人來做军妓,但东辽营中的这些女人难道也是俘掳來的。思索了片刻,便又觉得索然无趣。 坐起來,找到身边正在梳理头发大眼睛女人问道,“昨夜的战争,是胜是败。” 那女人白了她一眼,继续梳理长发,“我们只要把汉子们伺候爽快就行了,哪管什么战事啊,你是不是吃饱了撑的。” 林若薰被噎了个结实,她便换了一话題,“那王爷喜欢样什么女人。” 女人头不回了,“你就别做梦了,他是不会看上你的。像你这种瘦得皮包骨头似的,沒胸沒屁股的女人,大辽的汉子都不会要。那多隆皇子怎么会看中你,你就别打听了。” 林若薰记得,飞雪公主是嫁给了东辽的皇太子,既然别人都说她像飞雪公主。那照她这个身材,飞雪公主岂不是在东辽很不受宠。 正在思虑间,便來了两个兵士,将林若薰推拉了出來,他们二话也不说,直接将她推开了另外一座帐蓬里,然后把帐门给关牢了。 林若薰抬起头,便看到两个身得极少的女人,以一种很怪异的姿式爬在地上,另外一个则像蛇一样紧紧地盘在那个什么多隆皇子的身上。 多隆皇子还是昨天那副打扮,不过身上的虎皮被脱了个干净,几只涂着鲜艳丹寇的小手在他宽厚的胸膛上面缓缓移动着。 林若薰脸上一红,她还不习惯看这种活色生香的np场面,连忙低下头,“对不起,我走错了。” 说完,转身便要离开了。 “你沒有走错,是我让他们带你过來的。”是男性浑厚的声音。 林若薰再转过身來时,那几个女人已经站起了身,然后披着毛皮混织的大袄,甩着粗长的辫子,妖冶地扭动着肥臀,缓缓离开了。 帐蓬里,只剩下了她和那个长跟像野蛮人一样的皇子――多隆 空气中,反倒充满了危险的味道。 “坐下來。”多隆此时赤着足,宽厚的脚裸处带着金色的粗大足链,他端正地坐起來,举起漆黑的海碗,便是一饮而尽。 林若薰点了点头,找了个近他比较远一点的地方曲腿坐了下來。 “你是大燕皇室的女人。”多隆的眼睛淡淡地扫过她一眼,又继续牛饮。 林若薰沉默了,她不敢随便说话,在这个地方,说错了一个字,也许会有比死还惨的下场。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一章 狂暴王爷的女奴 第三十章 妾在君侧莫知心(4) “我不喜欢说谎的女人,你们中原的女人太狡猾,所以我从來亲近中原的女人……” 多隆这几句话林若薰倒是非常相信,她确实从沒有从这一群男人的眼里,对她表现出**。 显然,多隆是个话痨,他除了酒喝得多,话也说得多。 海碗操在大掌上,又灌了一口,“你长得很像我皇兄的前太子妃,不过,这多年了,我也不曾见过她了。你们大燕的女人,太喜欢耍心计了。所以,那个女人才嫁入皇室三个月不到,就被我皇兄给驱赶出了皇宫。” “是不是叫慕容飞雪,”林若薰惊讶地问道。 “嗯,是这个名字,大燕国的慕容氏,她跟你是什么关系,” 多隆打了一个酒隔,又开始撕扯着桌面上的烤羊腿,一块一块地扯下來,然后塞进嘴巴里去。 跟她是什么关系,林若薰一阵苦笑,与她最好是沒有关系,顶多有几分相似而已,如果有可能,她宁可这辈子不要跟雪儿扯上任何关系。 她摇了摇头,“我只是听别人说起过她,传说她跟我长得有几分相像,事实上,我与她并沒任何关系……” “呃,”多隆打了一个饱嗝,似乎很不满意林若薰的答案。 “你这个女人,不诚实,我们沒有什么话可说了,退下去吧,” 他击了一下掌,便走了两名士兵,将林若薰带回到了原先的帐蓬。 林若薰在辽营中呆了两日,她发现这些女人们在营中却是十分自由,可以任意來往,只是不能走出营区。这些女人们还可以从男人获得一些物质上的东西,比如金银首饰之类的,所以,她们都不是被强迫的,这似乎是一种公平的交易。 这几日,战争的形式似乎扭转了,原先是辽兵采取游击战争的形式,想慢慢把燕兵的粮食耗尽,燕兵采取的按兵不动,只守不攻。 但现在,燕兵开始转被动为主动,大部队向辽兵进发。 两日之内,将辽兵逼退了数十里。 随着辽兵的节节败退,林若薰不得不随着辽兵的后退而跟着他们往后面撤离。 慢慢的,这些人并不再禁锢林若薰,让她和其他女人一样,可以在营区自由活动,但是同意不允许走出营区之外。 这几天连接战败,让辽兵营里再沒有看到任何欢歌笑语,这些女人们自然也被冷落了下來。被战败的阴影笼罩着,这些军官们自然是沒有心理再留恋于酒色之中。 主帅的营帐里,那多隆便是整日集中着军师,商议着战略。 慕容飞宇的声名已在外多年,这是自慕容飞雪嫁到东辽,三年以后燕辽两国的首次交锋。同样是征战多年的多隆总算领教到了慕容飞宇的出兵怪招,兵到阵前,看似实,却又虚,让多隆无法看清楚他的兵阵是如何排列的。 一入冬,绵绵的白雪便是下个不停,刚刚败退的多隆还來不及扎营,便接到后方押尾的士兵报告,慕容飞宇的前锋部队已经悄无声息地靠了上來。 多隆虎躯一震,便是掉转马头直奔后方,他想看看,这个燕兵是长了翅膀不成,才一个时辰之前两军之间还距离几里路,怎么眨眼之间便追了上來,虽然早就听慕容飞宇用兵如神,有鬼神相助,但是此次,不上前探个究竟,却是心有不甘。 下得山來,却是看见纷纷的白雪这下,果然有黑压压的骑兵涌了上來。 他连忙下令数千士兵排成一线,举盾扬戟,准备迎战,自己却是连连退到了后面的大军之中來。 滚滚的雪尘之后,一团团黑影从白雪之中飞跃出來,喊杀声一片。 霎时间,刀光剑影,燕兵所到,无不血流成河,哀嚎声声,形状甚是惨烈。 多隆心中暗叫一好,便又命令弓箭退后二十丈,然后瞄准燕兵射击。 无耐前方辽兵与燕兵已经打成一片,这弓箭手怕是伤着了同伴,手里连连换着方向瞄准,射出去的箭支慎之又慎,结果是怡误了战机,所伤之数是少之又少。 多隆最后一招便是骑兵营的亲卫队了,这一万精骑是皇室专派的,这便是他的最后杀手锏了。 不消他吩咐,众骑兵已经将他护在中心了。 “王爷,是撤退还是继续迎敌,” 属下勒着马头在原地打着转,焦急的嘶吼声迅速被风雪声被带走了。 “杀啊……生擒多隆……” 燕兵的喊杀声扑天盖地而來,多隆心中有些惊惶起來,显然前面的长戟手和弓箭手已经失守阵地了。 前方已经被燕军给占据了,看來只能继续往东辽方向撤退了。 多隆迅速在心里权衡了一下,还是决定先往后退。 他吩嘱手上的快马手回辽搬救兵,另外的人马惶的逃向了绝岭谷。 过了绝岭谷,便是东辽与大燕国的国界线了,原本三年前两国约定好了,以此线为界,相互不再有兵戈之争。可惜这东辽算是失信于大燕。强行过界数十公里,这一次算是被慕容飞宇一鼓作气赶了回去。 萧萧飞雪中,慕容飞宇策马而立,他挥了挥手,暂停了追兵。 “先在山林中扎营,穷寇莫追,去清点一下伤亡人数,來报于本王,” 声音崭钉截铁,丝毫沒有往日林若薰所见到的那种温柔。赵绰飞郑重领命,便是吩咐手下行动。 飘扬的白雪逐渐在慕容飞宇的头盔上面堆积,他死死地盯着前方溃不成军的辽兵,狼狈地钻入了绝岭谷之中,这绝岭谷的地形慕容飞宇便是非常熟悉的,山势呈葫芦口,里面能容千军万马,四周又有奇峰峻险的山崖作天堑,只要守住葫芦口,便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这实在是一个易守难攻的绝妙所在。 看來多隆此人最善长却不是打仗,而是逃跑啊,慕容飞宇冷冷笑道。 雪势慢慢小了下來,慕容飞宇回到营帐的时候,天色已漆黑。 赵绰飞的清点任务也然全部完成,立在慕容飞宇身边,开始汇报。 “敌兵折损过万,长戟手和弓箭手几乎全损,所以今晚不用担心他们派弓弩手前來偷袭了。我军伤损也不少,步兵伤亡过半,除掉牺牲的,现在营中还有一千多名伤患暂时无法上战场。” “剩下的战斗力和粮食有多少,”慕容飞宇冷冷问道。 “骑兵八千,步兵营三千,加起來能战斗还剩一万多人。但是粮草却不多了,恐怕只能维持十來日左右,” 慕容飞宇拧着眉头,“也就是这十日之内必须将辽兵全数歼灭,我们才能搬师回朝。” “嗯,王爷,还有一事,”赵绰飞顿了顿,他看着慕容飞宇那一张冰冷如同千秋寒冰的脸,就知道他心里记挂着那个女人。自从她失踪的那一天开始,慕容飞宇便是像发疯一般进攻辽营。 虽然从山林中找到了那个斗蓬并不能说明林若薰就在辽营中。可是。经过多次搜索无果后。慕容飞宇便是一口咬定林若薰被辽兵抓走了。 他说。“她不会离开他的。除非是有人用强,” “有她的下落了吗,”慕容飞宇心中一动。溃败的辽兵。总是会一路上丢掉一些东西。 “王爷。有一些女人。可能是随着辽军一起的娼妓被我们抓起來了。这其中沒有林侧妃。要不要带上來审问一下,” “带上來……”慕容飞宇冷冷转身。心中却是有一种异样的喜悦。 几个丰满而风骚的女人被绑住了手脚。挤挤推推在站了慕容飞宇面前。 眼前的慕容飞宇看身量气魄也不比东辽的汉子差。但是这张面孔却是精美得让人销魂。几个女人一眼看过去。便是全身酥麻。恨不得当场扑过去舔他的脚趾头。 一个个顾不得自身是被束住了手脚的。拼命地往慕容飞宇的身边抗日过去。娇笑着。摇晃着丰乳肥臀卖弄风情。难怪当年南后主说过。商女不知亡国恨。这商女便指的是妓女。她恐怕早就忘了与她们耳鬓磨厮的辽兵们。早已经弃尸荒野了。 此刻。便是只顾着向眼前的男人献媚。赵绰飞看得满头大汗。看到眼前这堆花红柳绿。不知道要不要推开的好。 慕容飞宇抱着手臂。将腿甩到了桌面上。似笑非笑地望着她们。 “你们都站好。谁向本王提供的线索多。今晚就有资格陪本王一夜……” 赵绰飞开始冒冷汗了。王爷怎么也开始出卖色相了。 “我。我來说。多隆屁股上有块黑色的胎记……” “黑豹将军……有狐臭……” 几个女人叽叽喳喳的开始胡说一气。赵绰飞强忍着笑意偷偷打量着慕容飞宇的脸色。 “好了。不要说这些废话。辽营中最近有沒有多一个大燕的女人。比你们瘦一些。矮一些。很容易认出來的,” “有……”其中一个高个子的女人探着头说道。 “我什么都知道。只想跟大人您一个人单独说,” 慕容飞宇看得出來。这个女人便是这里最聪明的。他让赵绰飞将众女带了下去。然后给她松了绑。 “说吧。你都知道些什么,”慕容飞宇望着她。 那个女人微微一笑。“小女是多隆皇子的随身侍女。知道的东西比她们都多……小女希望能伺奉大人左右。希望大人能明白小女卑微的心,”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一章 狂暴王爷的女奴 第三十一章 妾在君侧莫知心(5) 果真是一个聪慧的女人,慕容飞宇冷冷一笑,“你既然是多隆的随身侍女,怎肯真心跟我。说不定是多隆的细作,想來刺探燕军的军情呢。” 那女人便是鞠了一个躬,缓缓说道,“小女是草根之命,哪里温暖便会攀伏哪里。” “好,且不说这些,我先问你,你们营中可有一位燕国的女子。” “有。”那女子人家不迫地说道,“有一名娇小的女子,被辽兵前几日抓获。据多隆皇子说,此女长得与皇太子妃有七分相似。” 慕容飞宇心中一惊,生生从桌子上站了起來,然后直接跳到那女子面前,紧张地问道,“多隆有沒有对她怎么样。比如像你们这般來伺候男人。” 那女子从容一笑,“辽人汉子向來喜欢丰乳肥臀的女子,那姑娘虽然容貌清丽,但却是瘦得可怜,哪里经过起折腾。故沒有人喜欢……她也就沒有伺侍男人……” 慕容飞宇心中总算缓和了下來,松开扣住女子衣领的手。那女人却是双手抓住慕容飞宇的大手,放在自己的坚挺饱满之上。眼里露出了迷离的魅色。 “大人可有其他问題要问,小女知无不言。” 慕容飞宇手中一僵,仰头哈哈大笑一翻,顺势揉搓了一把,然后总算把手抽了回來,抖了抖手,继续问道,“哪她现在身在何处。为何沒有跟你们一般逃离出來。” 那女人眼波流转。看着慕容飞宇身后的刀。却并不敢靠前。 “大人。小女先前说。多隆说那女人长得跟皇太子妃相似。因此认定她是大燕的皇室。多半留下來作为人质……” “嗯。好。你说得很好。本王就留你下來……赵绰飞。带她到本王的帐蓬里去……”他吩嘱道。 赵绰飞一愣。这不像是慕容飞宇一向的行事风格。还以为是自己的耳朵听错了。“王爷。真的要她陪您睡啊。” 慕容飞宇白了他一眼。“要是你有她知道的多。那就你來陪本王睡觉。” 赵绰飞瞬间石化。回过神來。额头被慕容飞宇已经敲了一崩了。 入了夜。雪总算停了下來。慕容飞宇独自站立于一块峭壁之上。观望着黑夜中。辽兵大营的情况。 那狭窄的葫芦口。如同刀削斧砍一般的陡崖。成了掩护辽军的天堑。任一只飞鸟也无法飞近。 他的视线仿佛穿透了黑夜。遥遥地投向了营中的灯火处。那依稀可见的。林若薰无助的身影。 他紧握着双拳。一定要将救出來,越快越好。 一连三天三夜,慕容飞宇石塑一样的立在那块断崖上面,观察着辽营的动静。每次一站就是几个时辰,一动不动,像雪人一样,可是,他仍旧是沒有看到他想看到的身影。 第四天,便是按纳不住了,再等下去,怕是要疯了。 回到营中,就连夜召集了众将领商议,分派了战斗策略。 天不亮,便有搭了火箭的长射手,向着辽营射出数团火箭。 不一会,辽兵便派着小股的盾戟手前來迎战,燕军大量的兵卒趁势涌入葫芦口,此时,燕军便是伤亡过半,赵绰飞远远在后身指挥着,看得触目惊心,这一场仗完全是拿血肉之躯堵这个口子。 这时候,只见人群一漆黑身影长驱直入,若是眼介力不好的,在这光线还不明朗的夜里,根本就发现不了。 慕容飞宇便是要趁着这翻混乱,冲入敌营。 不时有火箭射入敌营,明亮的火光为慕容飞宇指好了方向,风夹着雪风呼啸而过,乌骓矫健的身影像鬼魅一样,悄无声息地踏入了敌军的阵营之中。 速度。胆识。力量。智慧。慕容飞宇这戎马一生。凭得就是这四个杀手锏。 随着手中凌厉的刀剑破空。一阵阵潮水似的哀嚎声此起彼伏。 辽兵像蚂蚁一样将慕容飞宇围在中央。乌骓身受重创。扬起狂嘶。 血水像浓雾一样。染血了雪白的地面。也染血了慕容飞宇的双眸。他杀得性起。身上已经挨了数箭。也是浑然不知。心中只有一念头。那便是救出林若薰。 很快地。他辩明了方向。腿间用力。乌骓便是照着他指定的方向纵了过去。 巨大的帐蓬这马蹄踩踏而轰然倒塌。里面的众人稍有惊惶。慕容飞宇趁着乌骓踢开众人的时机。便是一跃而起。纵向了敌将的首领面前。 他从來沒有见过多隆。却是在电光火石的一瞬间。认出了他并将刀峰抵在他的脖子上面。 “后退。后退。马上收兵。否则杀了主将。” 慕容飞宇大声厉喝道。敌军手下的将领。有一部分趁着此刻。便是收起兵戟,开始往外面撤退。守在外面赵绰飞等众将,带着精骑手在路口迎敌,打得不可开交。 慕容飞宇押着多隆往前推进几步,“主将被擒,尔等速速受降。” 她好傻,她不知道,到现在还不知道,他原本是真的爱她的。 他为了她,连命都可以不要,而她却还在怀疑着他的真诚。 “上次,王爷为了你,一路尾随去了大宋,也差点把命搭上。 你心里就沒有那么一丁点感动吗。要知道,王爷从來沒有对哪个女人动心过……” 风,吹散了赵绰飞的话,断断续续地落入了她的耳中。 “好了,王爷此时还沒有脱险,说不定,真的命丧上你手了……”说完,便是扔下了呆滞的林若薰,独自走了。 林若薰跌坐在雪中,脑子中便是痴麻一片,是她,是她的临时起意害了他。如果不是她一直不敢面对自己的爱情,他怎么会拿命來博此一博,他连生死都顾不上了,而她却还是怀疑他的目地。 她好残忍,难道是因为在赵子渊那里受了打击,就不再相信爱情了吗。 不,她不能再这样傻下去。 她不能让他死去。 她倏然站起身,然后飞快地向帐内跑去。 大夫已经帮他包扎好伤口,她探了探他的鼻息,虽然微弱,还还是有生命的迹象。 “王爷,他沒有性命之忧吧。” 两位大夫相互交换了一下眼神,“有两只箭伤得非常深,王爷原本身上就有伤,如果不发烧的话,兴许还能挺过去。如果发烧的话,估计就是大罗金仙來了,也是回天乏术了……” 林若薰瞬间瘫倒在地。 不要发烧。不要发烧。林若薰握着慕容飞宇的手,在他耳边一遍又一遍地念叨着。她将脸抵在他的额前,喃喃地说道,“你不要扔下我,我们还要生很多的孩子……” 慕容飞宇却是一直在昏迷之中,再也无法接收到她的信号了。她一直守在他的身边,时时刻刻地关注着他是否有发热的迹象,她不是第一次守在他身边,等待他清醒过來,为什么这一次觉得非常难过。 她害怕,害怕刚刚爱上一个男人,却会在瞬间失去他。 外面的战况如何,她已经无暇去顾及了,她只是抬头间,满天都是雪花在飘飞,赵绰飞的进进去去,大夫们的唉声叹气,这几乎成了林若薰的全部世界。 昏迷中的慕容飞宇,他嘴角微动,低低唤着她的名字,“薰儿……薰儿……不要离开我。”林若薰身子一顿,泪水瞬间模糊了双眼。她贴着他的耳根,“我在这里,我在这里,再也不会离开你了。”是啊,一次次的怀疑,一次次不肯定,让她差点永远地失去了他。 她足足守了他三天,这三天里,衣不解带,心神不宁,把所有的与他相关的往事都回忆了一遍。其实从头到尾,他都是在意她的,如果他不是第一次就看中她,那么她早就第一次被他分配给了其他军士了。只是她自己傻,不懂罢了。 慕容飞宇在第三天醒了过來,他睁开眼,看到满脸憔悴,为他哭得双眼通红的林若薰,一语不发,将她紧紧揽在了怀里,他低头吻着她的额头,轻轻说道,“老天爷说,我们还沒有生孩子,所以不让我前往奈何桥……” 她紧紧抓他的手,大声的哭了出來。 “妾,真的好怕王爷再也回不來了。” 这时候,众辽兵一听到多隆被擒的消息,便是溃散了军心,扔了武器,在赵绰飞的治理下,开始在堆积在一起,准备受降。 “辽兵将士听好了,多隆主将被擒了,此时愿意离去的速速离去,不愿离去的,便留下了作俘虏” 慕容飞宇又喊了一嗓子,又是一阵丢盔弃甲的声音,许多不愿意充当的俘虏的辽兵辽将,纷纷离去,一时间,辽营的兵便散去了大半。原本还有些担心多隆安危的将士舍不得走,但他也不想留下來当俘虏,趁着天黑,赶紧策马而逃。 转瞬间,辽兵走了个干干净净。 慕容飞宇将多隆丢给赵绰飞,便是连伤势也顾不上,开始逐一寻找着林若薰的身影。 “薰儿……薰儿……”他焦急的声音穿透了整个军营。 很快,一个白色的身影从帐蓬中冲了出來,如同小燕子一般扑到了他的怀里。 “王爷……”霎那间,林若薰便是觉得经历了几个世纪一般,这一次生与死的离别,让她重新开始审视自己的爱情。 他紧紧抱着她,赵绰飞遥遥地站在远处,当士兵们点燃了火把以后,他清楚地看到,慕容飞宇的身后被砍断的盔甲后面,像刺猬一样,密密麻麻地插了箭羽。 赵绰飞赶紧扔掉了手中一切,往着慕容飞宇狂奔过來。 “王爷,您中箭了……” 慕容飞宇轻轻推开赵绰飞,责怪道,“大惊小怪……” 一个怪字还沒有说完,整个人就歪歪斜斜地扑倒在雪地上。 林若薰看着那密集的箭枝,吓得当场差点晕过去。 那军中的太医,单单是将十几支箭头拨拉出來,就花了三个时辰,一直从天明忙到黄昏,而慕容飞宇一直处于昏迷状态。 林若薰跪在他的身边,默默地流泪。 那血肉模糊的伤口,惨不忍睹,那熟悉的后背,是曾经多少次,给林若薰带來了温暖和安稳的感觉。 林若薰怕自己的哭声惊忧了太医,忍不住偷偷跑了出去。 破烂的营帐之间,到处是殷殷的血迹,纵是已经被赵绰飞带着众士兵整理过了,那被鲜血染红的脏雪堆积得老高,要融化,恐怕需要一个很长的时间。 鲜血带來得腥味一直鼻尖,林若薰心中又苦又痛,忍不住便是又呕又哭了起來。 不知道什么时候,赵绰飞走到了林若薰的身后,迎着那冷冷的风,淡淡说道,“王爷为了你,连命都不要了,带着众将士差点全军覆沒……你若是有心的,不要再做那些蠢事了。” 林若薰心中一紧,便是又哭出声來了。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一章 狂暴王爷的女奴 第三十二章 生死之间 他坐起身。棒着她的小脸。一一吻干那湿嗒嗒的泪痕。 “不要哭。本王以后不会再以身涉险了。不会再让你牵肠挂肚了。” 他艰难地弯下腰。也许是牵扯到了身后的伤口。他抽了抽嘴角。额头冒出一层细密的冷汗。林若薰连忙扶住他。“你不要动。不要起來。有什么事情让妾身去做就好。” “本王想问问赵绰飞这个小子。有沒有拿嘴给本王喂药……” 慕容飞宇话音刚落。门外就奔进來一个身影。像是一直守在外面随时等他召唤一样。此人正是赵绰飞。 一进门便急急地分辨道。 “启禀王爷。这一次不是属下用嘴喂的。而是别人用嘴喂的…” 在慕容飞宇微怔的瞬间。赵绰飞手一指林若薰。笑道。“是您的侧妃亲自用嘴喂的……” 林若薰脸上唰地就红了。赶紧把头藏在了慕容飞宇的怀里。慕容飞宇哈哈大笑。“过來……” 赵绰飞不明就理地依言走过來。冷不丁就挨了一个暴栗。痛得他赶紧跳开。委曲地说道。“王爷。不带这么整人的吧。” “哈哈哈。傻小子。你知道什么叫非礼勿视吗,以后看到侧妃给本王喂药,你就闪得远远的……”慕容飞宇笑得很灿烂,仿佛只要是有林若薰在眼前,一切都不重要了。只是他的伤还沒有痊愈,这样笑起來势必就牵扯到伤口,让他上又冒了一层冷汗。 赵绰飞出去不三分钟就马上跳了进來,还带着一脸的无可奈何。 “什么事情,”慕容飞宇挑眉,他接过林若薰递过來的药碗,还未來及喝下去。 “王爷,那个东辽的女人,她说什么时候可以伺候王爷睡觉……” “东辽女人,唔……”慕容飞宇闭上眼睛想了一会,好半天才想起來,那个多隆身边的侍女。 “那个多隆不是被抓起來了,让她陪他去睡好了。”慕容飞宇接着把药喝完,然后拉过來一只枕头过來,侧着身子躺下來,温柔地望着林若薰,“本王很久沒有抱着你了,上來吧。” 赵绰飞原本还有话要说,看着慕容飞宇与林若薰卿卿我我,便赶紧退了回來。 刚走出大营帐门,那女人就缠了上來,她将柔软的胸脯贴在赵绰飞的胳膊上面,笑盈盈地说道,“王爷怎么说,他不是答应我,让我伺候他的吗,” 赵绰飞一手推开她,转身冷冷说道,“现在就带你过去。” 被俘的多隆关在靠近山崖边上的一间帐蓬里,这个帐蓬周围便是派了六个士兵把守着,任他也是插翅难逃。 那女人带赵绰飞把她带到多隆这里來,有些莫名其妙,“你不要骗我,这里不是你们王爷的处所,” 赵绰飞将她推进去,“你就伺候你们王爷睡觉好了。” 说完,便是将帐门紧紧关闭了,吩咐周围的士兵不让这个女人再出來惹事生非了。 慕容飞宇重伤未愈,只能侧卧,林若薰枕着他的胳膊,静静地躺在他的怀里,贪婪地呼吸着他身上的气息。她觉得此刻便是异常的温馨和安稳。 慕容飞宇轻轻抚摸着她如丝的秀发,两个人静得能相互听得见对方的心跳声。 林若薰用指头抚弄着他的胸口,带着几分孩子气的嗔痴,问道,“这里,在王爷的这个地方,装的是薰儿还是雪儿,”她知道这个问題也许会又将他们的关系推到万劫不复的境地,可是她仍旧忍不住要问个清楚。 也许爱一个人就是这个样子,时时刻刻地想着对方的心里是不是只有自己。 林若薰问完,周遭便是静默了下來。慕容飞宇沒有吭声,林若薰心里微微有些失望,随着寂静的时间越长,她的失落感越沉重。 半晌,慕容飞宇把她的手抓起來,轻轻放到他的嘴边,亲吻着,“不要拿自己跟别人比,你便是你,雪儿便是雪儿……你也许不会理解的,雪儿她跟你不一样,你是我的女人,雪儿是我的妹妹……她从小便跟我,你能明白吗,” 慕容飞宇说得很轻,仿佛还在沉浸入对往事的回忆中。 林若薰满足地点了点头,妹妹啊。是小姑子,我怎么会跟小姑子争风吃醋呢,好傻。 她闭上眼,蜷缩在他的怀里,连日來的劳累让她疲惫不已。此时,便是放下心來,在他的气息中安睡过去。 慕容飞宇听到沉稳的呼吸声,便是又照着她的额头啄了啄。 便又轻声唤了赵绰飞进來,他吃力地用手臂撑着床沿,自己下了床。赵绰飞上前帮他穿好衣服,后背处包扎得鼓鼓地,赵绰飞脸有忧色,“王爷,您现在伤势未愈,就先不要起床了吧,” 慕容飞宇将手指放在嘴边,做了一个轻嘘的动作,示意赵绰飞不要出声。他温柔地望了望偌大的锦被之中,那娇小的身影,心头涌起无限爱怜。 轻轻吹灭了烛光,便是由赵绰飞扶着慢慢地走了出來。 这几天不出帐营,风雪倒是停了下來,孤高的墨蓝天际中,一轮瑟瑟的银月将清辉洒向大地。深谷中一片寂静,这便是冬天,连虫鸣的声音也沒有。 慕容飞宇肃立在营中,侧耳细听,神色凛然,半晌,这才移动步子与赵绰飞向帅营中走去。 慕容飞宇在帅椅上坐直了身子,蹙眉听着众将士的汇报。 目前的情形是,燕兵取代了辽兵原來的位置,现在居于绝谷岭的葫芦口之中,缴获辽兵的粮草加上燕军原本库存的加在一起,可供燕军再多呆半个月。 慕容飞宇挥了挥手,“把现在俘虏的辽兵……除了多隆,全部处决掉,免得浪费粮食。” 众将士沒有反对,慕容飞宇的语气干脆利索,带着不用置疑的威慑。现在的他,看起來只是脸色比较苍白,额头有些虚汗。 那刚毅的眉峰看起來,沒有半点病怠的虚状。 商量好对策,便是又吩咐赵绰飞带着一小队骑兵出去打探辽兵的去向。 夜里,林若薰做了一个梦,梦见一条蓝色的长蛇钻入了她的肚子,然后在肚子里不停地绞动。她便是觉得腹痛难忍,痛得醒了过來。 漆黑之中,她感觉到了身边的被子里,已经沒有了慕容飞宇的身影。 可是,肚子里的疼痛却是一阵一阵地开始折磨着她,她死死地抓住被子的一角,那撕裂一般的疼痛像潮水一样,一波一波地涌上來。 那种疼痛不是持续的,而是一阵阵的,不痛的时候,像什么事情也沒有发生。而痛的时候却是无法忍受。 她咬紧牙关,身上的冷汗是出了一层又一层的,很快。身上的中衣就被汗水给浸透了。当下一波的疼痛來临时。她忍不住呻嘤了出來。 太疼了。简直像有刀子把她的五脏六腑一点一点的挖出來。 慕容飞宇缓缓走进了帐蓬。他怕会惊动她。便是沒有燃灯。黑暗中。他听到细微的声音。但快步走到了床边上。伸手摸过去。她的额头上便是满头大汗。“薰儿。薰儿。你怎么啦。” “痛……”回答他的。是痛得变了形的。低低的呜咽声。 “赵绰飞。快点撑灯……”他焦急地大喝一声。 很快。灯光便移了过去。 眼前的一幕便是让慕容飞宇心惊颤胆。被褥里。那个小小的身影蜷成一团。整个人就像从水里捞出來一样。又湿又冷。那一只紧紧抠住床沿的小手。指甲都抠断了。鲜血染红了洁白的锦被。 慕容飞宇一把将她抱了起來。她娇嫩的小脸已成一片死灰色。豆大的汗水不断从额头上弥漫出來。然后顺着湿嗒嗒的头发往下流。 原本清澈的水眸已然浑沌。只有铅灰色的嘴唇微微张合着。 “杀了我……快点……” 很快。林若薰的眉头又紧锁起來。由于痛。她的身子又蜷缩在一起。两只小手死死地抓住了慕容飞宇的胳膊。 看样子,她似乎在拼命地抵制着什么,要用双手來释缓。 那求解一样的声调再次响起,“王爷,杀了我……痛……” “快,快召军医过來……”慕容飞宇头一次感觉到了恐慌,怎么会这样,看样子,她似乎中了什么毒药。 当军医赶过來的时候,林若薰已经虚脱得昏迷了过去,纵是昏迷过去,牙关依然咬得紧紧的。小小的樱唇也被咬破数次,微微肿起,伤痕累累。 “怎么回事,”慕容飞宇拧着眉头,焦急地一遍又一遍地问着。 “请王爷稍候,在下正在诊断……”两个年老的军医依次给林若薰切着脉,半天,便是两相对视着摇了摇头。 “怎么样,”慕容飞宇实在是忍不住了。 两位老军医摇着叹息道,“老朽痴活一世,竟然查看不出林侧妃娘娘所患何疾。不过从面相上來看,此状就是中了某种毒,毒发时,定然是疼痛难忍,想必已经超过了分娩之痛。要不然,娘娘她也不会自求了断……” 老军医根据慕容飞宇提供的情状作了判断。 “滚……”慕容飞宇厉喝了一声,这大喝便是扯动他的伤口,便又开始剧烈地疼痛起來。然而,对于他來说,这些疼痛根本算不上什么。 现在最让他心痛的是,他守在林若薰的身边,居然无法排除她的病痛。他握紧了拳头,狠狠地砸了桌面上。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一章 狂暴王爷的女奴 第三十三章 生死之间(2) “王爷,小心伤了身体,”赵绰飞小心地提醒道。 “滚……”慕容飞宇如同狮子一般的吼道,赵绰飞叹了一口气,然后面无表情地退了出去。 唉,这又是何苦。 此时,晕迷对于林若薰來说,也许是一种解脱,至于她不用再饱尝疼痛的折磨了。慕容飞宇替她换了一套干净的中衣,然后紧紧搂着她,睁着眼睛,静静坐等天亮。 焦急的时候,等待的时间显得特别的漫长。 天明时,林若薰这才慢悠悠地醒过來,此时,她全身沒有半点力气,整个人如同躺在软绵绵的云朵。她抬起眸子,正对上他微红的眼眶,她柔软地一笑,这笑容非常空洞和乏力,他便是心如刀绞,只是反反复复扯着小手,一次一次地印在自己的嘴边。 “王爷,你在担心妾身吗。” 他把她紧紧地搂着怀里,长叹了一口气,半晌沒有说话。 许久,才低语着呢喃道,“你为什么要本王杀了你。为什么。” 林若薰将小脸埋在他温暖的怀里,凝噎无语,为什么呢。若是疼得无法忍受,她怎么想着要结束生命呢。那一定是赵子渊下的毒,林若薰的回忆定格在那杯蓝色的酒杯中。就是赵子渊沒有这么好。这到底是一种什么毒。让人生不如死。 为什么不让慕容飞宇担心。她决定先不说。 慕容飞宇见她久久沒有回答。便追问道。“为什么要本王杀了你。”半晌。他又便是自言自语一般说道。“那一定是我的薰儿无法忍受了……” 林若薰沉默了。这个时候。帐门突然传來了一声。“报……” 慕容飞宇坐直了身子。费力地将林若薰放好。然后下了床。 “你先好好歇息着。本王去去就來,”就完。便是穿衣离去。 走出帐门來。便是有令有士兵站在门外。赵绰飞立在一旁。沒有吭声。 “说,”慕容飞宇背负着手。简短地说道。 “王爷。现在辽兵在绝谷岭出口。两个道口都聚集了大量的军队。看样子。他们似乎还在源源不断地往这里派兵……” 慕容飞宇挥了挥手。示意他离去。 “王爷。我们这次围攻绝谷岭的时候。死伤过半。如果贸然攻出去的话。怕是沒有胜算啊,”赵绰飞眉头拧成一团。 “他们暂时也攻不进來。我们虽然在人数上吃了亏。但在地势上占了便宜,而且他们的主帅还在我们手上,” “王爷,属下担心的是他们会将主帅给弃了……” 赵绰飞的话不无道理,慕容飞宇沉默了一会,“派几只精骑趁着夜色突围出去,回寒城报信,看看能不能求得援兵过來……” “是,王爷,”赵绰飞转身离去。 一连数日,辽军却是按兵不动,在葫芦口三四里处布置好了伏兵,扎了营寨,却是并不上前进攻,反而像是在等待什么。 赵绰飞派出去的骑兵像是石沉大海,沒有收到任何讯息。 林若薰的病來得突然,去得也快,自从上次犯过一次后,便是沒有再犯过了。她有时候在想,这场病痛也许是自己的幻觉啊。现在好不容易与慕容飞宇能恩爱了,为什么不是他伤就是自己病的,看來老天爷完全沒有给他们准备缘份的意思。 一直拖了十來日,燕军的粮食开始告急了,很快,赵绰飞便也是知道了辽兵的用意,他终于等回了骑兵的讯息,这守寒城的守城将來是皇太子的人,对于慕容飞宇请求粮草支援的事情表示爱莫能助。原因是他也沒有什么粮食储备了,如果都支援给了慕容飞宇,他的寒城就保不住了。然后让慕容飞宇向皇上请示一下。 赵绰飞气得直跺脚,原本这寒冬腊月的,就根本不适合出战。 要是春天的时候,战马还能在地面上找草吃,现在大冬天的,地面都是积雪,这战马到哪里混吃的去。 “唉……” 慕容飞宇的伤势已经恢复了四五成,他微眯着眼,看着葫芦口的方向,又望了望天空,“你去准备一下,把所有的粮食都拿出來,让将士们吃饱。这两天准备出战了……” 赵绰飞不解其意,但仍旧是照办了。 第二天,大雪封谷。 第三天,天一黑,果然有辽兵开始偷袭了,先是带弓箭手开始射火箭。 慕容飞宇立在帐前,果断地吩咐赵绰飞,“把多隆押出來,推至阵前,然后在后面安排全部的弓箭手……剩下的照以前的阵法來排,不要慌乱,这是最后一博。” 熊熊的火把照亮的多隆的脸,他被几名举着火把的士兵推到了最前面,“前方辽兵看好了,这是你们主帅多隆皇子,识相的速速放下手中的兵器,赶紧离去……” 赵绰飞这一嗓子果然好用,辽兵的攻势停了下來。 此时,燕兵便是尾随其后,跟着多隆的脚步缓速前进。 慕容飞宇坐在乌骓之上,上次大战乌骓身上受了几处创伤,经过这十來天的精心护理,便是快速地恢复了。 眼前看着辽兵已然被推出了一里有余,赵绰飞暗暗挥手,弓箭便开始射攻,顿时,大量的哀号声此起彼伏。 蓄势待发的燕兵骑兵和步兵顿时全部杀了出去。辽兵便是节节败退。这个时候,辽军那边一阵骚动,一名大将策马冲到了阵前,他挥舞着手中的火把,大声喊道,“多隆已叛国,人人得之诛之,现在皇太子达摩耶亲征……众将士不能后退,违者就地处决。 随着他的喊声,赵绰飞还未反映过來,被推在最前面的多隆已经被一枝冷箭给射杀了。 随之而來的辽兵便如潮水一般的涌了出來,顿时杀声振天。 慕容飞宇在此次行动之前已经给众将士下了死命令,“我们的面前,就只有一条出路,那就是抢到辽兵的粮草,不然大家都只有饿死的份了。” 所以,此时的燕兵受了慕容飞宇的鼓舞,便是只有拼命往前一条路可走了,刀光剑影,杀声震天动地,雪花,一遍又一遍地从夜空飘飞而去,将热血和死尸瞬间掩埋。 这一战,便是惊天动地,一直持续打到天明,饶是下了一整夜的雪,仍旧掩盖不了那累累的尸痕,漆黑的血迹。被砍掉的头颅和碎肢在树枝上被冻成了冰块,在微风中咯吱咯吱地响着。 燕兵伤亡惨重,而辽兵的后续军队还在往这里开动,看來达摩耶是出动了全国的兵力,狼子野心势必在得,他要的便是大燕的天下。 正在燕兵士气低落,快要往回撤退的时候,辽兵突然往反方向开始跑了起來。慕容飞宇眼里闪过一丝喜气,将赵绰飞召至眼前,“全部给本王冲上去,” “是,王爷,”尽量赵绰飞心存疑虑,但对慕容飞宇的命令向來都是不用置疑的执行。 燕兵看着落跑的辽兵,便士气大振,喊杀声中,浩浩荡荡地冲了出去。远远地,慕容飞宇看到一面黄色的旗帜在风中呼呼翻滚,笑容逐渐绽放在他的脸上,这小子终于赶到了。 这一场,燕兵大胜,那前來支援的正是大理的援兵和粮草,这是慕容飞宇出征前,那个隐居的军师所授的锦囊妙计。 燕兵这次大获全胜,邀获的粮食足够全部的燕兵吃一个月。这次的辽兵俘虏,慕容飞宇一个也沒有放过,全部处决掉。 因为上次的一念之仁,许多逃亡的辽兵又重新加入了达摩耶的队伍,这让慕容飞宇非常头痛,所以这一次干脆地全部杀掉。 夜里,把积雪清扫干净的地面上。燃起了熊熊的篝火。大理的士兵和燕兵联合庆祝大捷。空气中弥漫着烤肉的香味。还有浓浓的酒香。混合着将士们豪气冲天的吼叫声。许多将士便得酩酊大醉。兴高采烈地跳起了家乡的舞蹈。在热情的拍子中。众人兴致极高。 林若薰从帐子里走出來。远远地。她看到了段雨泽的身影。 半年不见。他依然是那般清瘦。亭亭玉立。清逸而斯文。纵是这样一个男人。你很把他与领兵打仗联系在一起。 很快。段雨泽也看见了她。他从人群中向她走过來。 两两相望。竟是一时语塞。半晌。说不出來话。 随后赶來的慕容飞宇伸手把林若薰揽在了怀里。笑着说道。 “这是本王的侧妃。段世子觉得如何。” 段雨泽微微一怔。旋即浅浅一笑。便恭贺道。“可喜可贺。林姑娘是貌美如花。又兰心慧质。慕容王爷便是英俊不凡。又能英勇善战。两人极是般配……” 林若薰微微一笑。一丝淡淡的苦涩悄然于段雨泽的嘴角闪过。只是瞬间,段雨泽又恢复了愉悦,向着慕容飞宇告辞,林若薰看着他单薄的身影慢慢融入了人群中。仿佛那刚才的苦涩只是她的幻觉。 转脸朝着慕容飞莞尔一笑,“王爷,段公子他跟随你多年,王爷怎么沒有赏些美人给他,瞧着一直是形单影只的,十分孤寂……” 慕容飞宇却是醋意大发,拧着眉毛,“爱妃难道心疼他了。” “沒,沒有啊,王爷说的是这什么话啊。王爷若是不乐意妾身关心王爷的朋友,妾身便是假装不知便行了。”林若薰说完,便是生气地朝向帐蓬走了进去。 才刚刚进帐门,腰间一热,身子就悬空了起來。 慕容飞宇压底声音,在她耳畔轻轻呢喃道,“此翻大捷,本王极悦,趁此良宵,本王要与爱妃一起分享这愉悦之欢……” 林若薰挣扎之间,人已经滚在了床榻之上,她翻过身來,慕容飞宇滚烫的热唇已经封了她的娇唇,他沉重的喘息让林若薰难以自抑,竟是轻轻的嘤宁了一声。 这一声嘤咛便似溅星,悄然点燃了慕容飞宇心中的**,忍了这么久,终是可以和她琴瑟和鸣,颠鸾倒凤了。他有些迫不及待了,衣领才刚刚退下她圆润的肩头,他便是翻身压了上去。 床榻远处,金色的火盆里,无烟的精碳燃得正旺,不时发出毕毕剥剥的声音,帐外,将士们载歌载舞的声音被阻隔在了门外。 “唔……嗯……”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一章 狂暴王爷的女奴 第三十四章 生死之间(3) 很抱歉,本章节因为堵车、修改等原因,暂时锁定本章节,敬请各位亲亲谅解!飞过去看其它章节吧!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一章 狂暴王爷的女奴 第三十五章 生死之间(4) 慕容弘眉头展开,舒颜一笑,“对,还是爱卿有办法,此事还容朕好好斟酌一翻。” 慕容飞宇的军队在数里开外的地方安营扎寨,而段雨泽的军队则是离得更远一些,基本上,如果是沒有大燕的这一政变,他也该收兵回朝了。 自从林若薰上次一病,慕容飞宇便是极少在她的帐中歇息了,说是怕会影响她的休息。事实上,慕容飞宇却是非常忙碌,身上的伤还未痊愈,便常常是彻夜地守在帅营中,跟将士们商议攻城之事。 先前是进攻辽兵的城池,后來便是收到先皇驾崩的消息,一路之上,都沒有停歇的。有时候一整天,林若薰连慕容飞宇的照面都碰不到。 慕容飞宇骑着乌骓总是跑在大队伍的最前面,而林若薰的马车侧是远远地跟随在军队的最末端,回來的路上,基本上沒有半点交际的机会。 此翻回到燕京,原以为可以好好的聚一聚了,想不到却是遇到慕容弘的闭门羹。 几万名的驻军,营区搭建的非常大,林若薰等了整整一天,却是连慕容飞宇的影子也沒有看到。 她系好斗蓬,无聊地沿边山坡散步,四下张望,希望能遇到慕容飞宇,几天不见到他,她心里非常渴望见到他。哪怕是远远地望着他高大俊挺的身影,也会感觉到心满意足。 她顺着帐蓬的边沿一个人慢慢往前走,不知不觉中,已经离帅营很近了,站在这个地方,可以遥遥地望到燕京城犹如一座盘踞在天地之间的神兽。 一声甜糯的低语声,若有若无地传入了林若薰的耳朵,那是一种非常好听的女声,清丽后带着娇嗔十足的拖音。 林若薰心中一怔,她知道从辽兵俘虏來的那些女人虽然也被一路带了回來,但是,这种腔调并不像辽人的突兀口音。仔细听來,是燕京的本土口音。 好奇之下,她便是靠近了帐蓬,这一贴近,却是听到了一个男人的声音,那声音低低的,带着雄性的沙哑,这是,这是她日夜思念着的那个男人,慕容飞宇。 她心头一滞,一种很不好感觉袭上心头。 “哥哥……你瘦了很多……这里,这里,为什么多了这么多的伤痕……哥哥一定是吃尽了苦头,对么。” “呵呵,雪儿不用担心,你哥哥是王爷,怎么会有人欺负……” 一阵细微的哭泣声,林若薰更是心中一紧,为什么雪儿会出现在这里?为什么从來都沒有听到他提起过。难道这一段时间的回避就是为了陪她么。 一双紧紧拥抱在一起的剪影,通过灯光,落在了帐壁上,映在林若薰的眼里。 风夹着雪花,开始徐徐飘落,林若薰的双腿有些麻木的。 “哥哥,你身边有别的女人吗。” “呵呵,你这个小傻瓜,怎么老问这个问題,哥哥不是跟你说过了吗。除了你,哥哥不会再碰其他的女人……” “唔,那亲亲雪儿,哥哥亲亲雪儿啊……” 林若薰的心在瞬间被冰冻了,她听到了那熟悉的亲吻声,怎么会这样。他为什么要骗她。她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帐壁上那一双黑影慢慢地倒了下去,烛光随之吹灭了。 为什么。她此刻竟然沒有心痛的感觉,只是觉得呼吸好困难,像有什么东西掐住了她的喉咙,让她无法顺畅的呼吸。 她想站起來,却是双脚发滞,一个踉跄,全身扑倒在雪地里。飘扬的飞雪在她的身上,脸上,肩头堆积了一层又层,她挣扎着趴在雪地上,用双手爬着离开这个地方。这个让心头发胀,呼吸困难的地方。 她的手早已被冰冻得失去了知觉,艰难地爬起來,一步两步,洁白悄然落在她的脸上,转瞬便消融掉,不知道是泪,还是雪融化后的水,冰凉冰凉地顺着苍白的脸颊流入颈脖中…… 为什么。她的心一次又一次被人伤害,难道这一次又是她错了吗。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帐室时,只是,一路上,她反反复复地问着一自己,一遍又一遍地去寻找那原本就沒有答案的问題。 段雨泽惊惶的眼神,深深地映入她的眼底,他弯腰扶着她,一直在问着一个很傻的问題,“怎么全身都是湿的,怎么全身都是冰凉的……” 她抬起头,眼里却是死灰一片,她伸出冰凉的手指按住段雨泽的双唇,轻轻摇了摇头,“不要,不要惊醒我……我还沒有想清楚。”说完,便是整个人扑倒在地。 林若薰醒來的时候,周身都是暖暖的火盆,段雨泽正静静地守候在她的身边,桔黄色的火光映在他清逸的脸庞上,看着她醒过來,他脸上露出浅浅的喜悦,“你醒來了。” 林若薰沉默了,半晌,才问道,“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 段雨泽伸出手,温和地说道,“把手给我,看看好些了沒有,” 林若薰把手放在被子里,生气地问道,“为什么不告诉我呢。” 段雨泽无奈地叹了口气,“他是个王爷,有几个女人都是很正常的。你犯不着跟自己过不去啊,” “我很傻是不是。明明知道自己在他的心里,只是一个替身,只是一个影子,可是,我偏偏却要去抓住那根救命的稻草。” 林若薰说这些话的时候,泪水却是无法控制,傻傻的流成一片。 “其实也许并不是你想象中的那样呢,”段雨泽不知道如何安慰她,只是看到她流泪,他不知所措。 “我沒事了,你走吧,我想清楚了,以后不会再犯傻了,” 林若薰吸了吸鼻子,她的脸色恢复了正常,段雨泽看着她出奇的淡定,心中反有隐隐有些不安。长叹了一口气,只好抽身离去。 第二天一早,赵绰飞便是急急向慕容飞宇禀报,话只说到一半,就被慕容飞宇给打断了,他骑上乌骓飞速向燕京城奔去。 墙头,林立的兵卒之间,是慕容弘得意的身影,在他的身边,是慕容飞宇最熟悉不过的身影。慕容弘得意地拉着身边的齐嫔娘娘,嘲笑道,“怎么样,想好了沒有。你是想要兵符呢。还是想要做个孝顺的儿子呢。” 慕容飞宇咬牙切齿,那个女人是他的娘,是把他一手养大成人的亲娘。他纵然是再恨她,再怨她,可是从内心底,他还是深爱着她的。 齐嫔此时虽然打扮得齐整,但也明白自己眼下的处境,哭喊着说道,“宇儿,宇儿啊,你不要管娘亲了。你赶紧带着兵马离开,走得越远越好,永远不要再回來了……母妃,对不起你啊,生你养你,却沒有给一个好的前途,母妃年岁已高,死不足惜……你还年轻……快走啊,” “啪,”一声清脆的耳光响起,齐嫔脸上已然挨了郑相的一个巴掌,“疯妇,新皇刚刚登基。他便是带兵造反,此等罪过可是要五马分尸。你不劝说逆子速速就擒,反倒纵容他倒戈而逃……” 齐嫔挨了这一巴掌,便是钗环松散,再沒有半点仪容。她干脆号淘大哭起來,“我的儿,你且速速逃生去啊……他们都是骗你的,就算抓住了你也不会放过我的,” 慕容飞宇勒着马头,在原地不停地打着转,手中的双拳,已纂得咕咕作响。英挺的双眉便是拧成了八字形,望着老迈的母亲在城墙上被欺辱,他的心便火烧火燎一般的难受。 一念之间,便是驱使着乌骓一点一点向着城墙根下走去。 慕容飞宇身影越來越近,眼看着就快要进入弓箭手的射程之内,慕容弘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线,扬起的手臂瞬间就要落下了。 眼看着慕容飞宇就要被众矢穿心之时,齐嫔便是气得昏了过去。 慕容弘的手还未得及落下去,突然,一阵清脆的马蹄声响起。 城墙上的众人抬起头望过去,只见一匹雪白的健马踏雪而來,如云似雪的雪白马背上,一袭云霞一般鲜艳的娇影,从慕容飞宇微怔的身影旁边擦身而过。 她停在慕容飞宇身前,若无其事地将慕容飞宇挡在她的身后。精致的俏脸在全身云霞装的笼罩下,显得出奇的妩媚娇艳,犹如盛开在午夜的昙花。带着一抹神秘和高贵。 她仰起华美的娇脸,笑盈盈地望着城墙上的慕容弘,脆生生地喊道,“皇上,还记得臣妾么。” 慕容飞宇的血液在瞬间凝固了下來,他一手紧紧地禁锢着穿着如同朝霞一般的林若薰,低低嘶吼道,“你竟然向狗皇帝称臣妾,要死了是不是。” 林若薰重重推开慕容飞宇的手,继续向着慕容弘笑道,“臣妾愿意以自己交换那齐嫔娘娘,皇上可否愿意。” 很快,慕容弘便认出了那娇美的小娘子,他眼前一亮,原本清纯靓丽的林若薰穿上这一身朝霞装,便显得更娇媚动人,散发着艳凤浴火一般的魅惑,不知不觉中,嘴角弯得很高。 旁边的郑相看着皇上一副如痴如醉的样子,连忙提醒道,“皇上,万万不可啊,美人误国啊,” 慕容弘不耐地甩了他一巴掌,“滚,朕是真命天子,这小妇人深得朕心,去,拿齐嫔这个老妇人去换她……量他慕容飞宇也翻不过朕的掌心。” 言罢,便昂首大言不惭地说道,“慕容飞宇,想当初你为这个小妇人费尽心机,如今,她还不是宁可跟着朕,也不会跟你这个落魄的小子……” 慕容飞宇却并不理会,再次扯住了林若薰的袖子,那双犀利的星眸快要燃烧起來,“为什么。告诉本王,本王哪里对你不好了,你如此……” 林若薰冷冷看了他一眼,“放手,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你不会自私地以为,我放着大好的皇后贵妃不做,跟着你做一个流亡的普通妇人吧……” 林若薰说完,便是快速地将脸转向了别处,那泪水滚滚滑落。 衣袖处,那紧纂的力道无力地松开了,随着这道力气消失的,是林若薰的心空落落地被撕碎了。她咬了咬,强忍住了回首面对他的冲动,看着微微敞开的城门,齐嫔被人推了出來。 她不再犹豫,策马而去。一路之上,她与齐嫔擦肩而后,她微微倾转头,不去看她。耳边,却清楚地传來齐嫔的啐骂声,“贱妇,枉我儿子痴心一场……” 霎那间,泪水再次朦胧了林若薰的视线,她想起,慕容飞宇为了她,在皇宫差点被慕容弘杀死的那一幕,突然间,她抬起头望着蓝天,苍白地一笑,就当他曾经真的爱过自己一场,真好,此生足矣。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一章 狂暴王爷的女奴 第三十六章 胜者王 她沒有回头,却可以想象得出來,慕容飞宇扶着齐嫔的身影,一点一点地远离了燕京城。她不敢回头,就是那般决绝地离去了。 她永远也不会知道,那一袭鲜艳的朝霞装成了慕容飞宇眼里永远无法抹灭的朱砂,从此,在他的世界里,任何女人都不敢再穿这种红色。 慕容弘亲自从墙头迎了下來,当时亲自带着她坐着御辇回到了皇宫。 因为大行皇帝才殡天不久,皇宫里还是一片素白,皇后已成了现在的皇太后,从凤仪宫迁到了孔雀台。原太子妃从冷宫放了出來,随便封了一个淑妃。迁到了原來的南华宫。 林若薰一进宫,便是被安置在了凤仪宫,只因现在还是国丧期间,不能举行大喜事,所以册封林若薰的事宜暂时拖了下來。 慕容弘紧紧握着她的手,意气风发,头上的皇冠金光灿灿,举手投足之间是自信的君王之气。 “爱妃,委曲你几日,待宫中一切事宜安排妥当以后,朕便会为你举行册封大典,朕要让慕容飞宇这个臭小子看看。到底是他厉害,还是朕更厉害……” 林若薰的微笑凝固在嘴角,茫然地跟在慕容弘身后,穿过御花园,眼瞧着前面几位太监推推搡搡着一位宫嫔,向后面的冷宫方向走去。 她看了清楚,竟然是锦绣宫的俪妃娘娘,她上前几步,喝停了太监们,拉住了俪妃的手。 俪妃娘娘显然是被一干太监等人打劫过了,曾经满头的珠钗首饰如今一件不剩,虽然身上的华服依然艳丽,却是衣摆处折皱重重,有些地方还被勾破了。 曾经美丽的容貌,已显得苍白凄楚,看着林若薰的时候,那目光痴痴的呆了半晌。半天,才反映过來,伸手推开面前的太监,扑过來抱住林若薰,便是号淘大哭,“本宫……好想你啊。我的的好侄女,快帮本宫向皇上说说情,本宫宁愿出家也不愿被囚禁于冷宫啊。” 俪妃这一翻看來也是出自肺腑之言,她目前的境况看起來确实很是凄惨。冷宫,便是埋藏女人一生的地方。离开皇宫,到外面做个尼姑,虽然是粗茶淡饭,但也是逍遥自在,等时间长了,便可以偷偷还了俗也沒有人知道。 林若薰扶着俪妃,安抚道,“沒事的,我可以向皇上说说情。” 说完,便是转身向慕容弘走过來,行了礼,微笑着说道。 “俪妃娘娘是臣妾的长辈。能不能请皇上枉开一面。让俪妃娘娘留在锦绣宫,” 慕容弘爱怜地看着林若薰。又淡然望了俪妃一眼。笑道。 “爱妃平身。俪妃娘娘是先皇的遗妃。留在宫中。怕会引人非议。按规矩。俪妃娘娘沒有所出。是因为跟着先皇殉葬的。但是朕念着她是你的姨妈。所以才特赐她在冷宫中安享余生……” 林若薰点了点头。又继续微笑着低声求道。“皇上。臣妾觉得冷宫太过凄凉。不如。送俪妃娘娘去桃花庵为先皇念经超度吧。 你看如何,” 慕容弘略一思索。便是当场同意了。反正对于他來说。眼前的俪妃也沒有半点用处了。随便打发掉了就行了。 足足三天。慕容飞宇一言不发。无论是齐嫔娘娘。还是雪儿。都不能博取他的半点笑容。 “宇儿。如此爱慕虚荣的妇人。不值得你牵肠挂肚啊。”齐嫔便是好言相劝。 “母妃。此事日后休得再提起。你且给我说说。我不在燕京城的这段时日。慕容弘都背着我做什么了些什么事情,儿臣出征的时候,父皇还健在,怎么才月余,就……”想到父皇,慕容飞宇心中还是隐隐有些作痛,虽然童年也沒有什么得到他的半点癖护,但终究还是自己的父亲,说是半点感情都沒有,那是不可能的。 这些年來一直恨他怨他,就是因为他给自己的爱太少,从年少到现在,自己所做的一切努力都是想向他证明,自己才是值得他骄傲的儿子,自己一点也不比皇太子差。可惜,父皇还沒有來得及欣赏他的一切,就已经远离他而去了。 “自你离京之后,我也是一直留在王府之内,后來听说你父皇生病了,想要回宫的时候却被人阻拦在宫外。沒有几日,便是传出你父皇殡天的消息,丧事还沒有办完,当天皇太子就登基了。你父皇身体那么好,怎么可能会突然殡天,这件事情恐怕只有宫中的妃嫔们才知道。我又听说,这后宫之中,但凡是沒有子嗣的妃嫔都被陪去向先皇殉葬了。” 齐嫔泪光闪闪,提及先皇殡天和妃嫔的殉葬,她仍心有余悸,这一切发生得太快了,若不是柔儿让她先不要轻举妄动,只怕此翻在后宫里也会遭了殃。 慕容飞宇陷入了沉默之中,半晌才缓缓说道,“我一定会替父皇讨回公道的,也会向全大燕的百姓们澄清皇太子的恶行。” 雪花纷纷扬扬,越下越大,慕容飞宇漆黑的身形像一座墨碑,矗立在苍茫的天地之间。 段雨泽撑着一柄油纸伞,挡住他头上纷飞的雪花。 “是你把坐骑借给她的,”慕容飞宇的话比雪还冷上几分。 段雨泽沉默了半晌,抬头说了几个字,“她都看到了。” “看到什么,” 段雨泽转过身,望向身后另一侧的帐蓬门口,有一抹娇靓的身影正朝着这边观望着。似乎正在犹豫要不要过來,他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然后徐徐说道,“就是她,你们在一起的时候,被林侧妃看到了,她很难过的样子。” 慕容飞宇的心顿时像被什么勒住了一般,他毅然转过头,离开段雨泽的油纸伞,冷冷说道,“准备攻城,今晚……” 段雨泽呆呆地目送着他远去。 站在帐蓬门口的女人,主动朝他迎了上去,亲昵地挽起慕容飞宇的胳膊。 金銮殿门外,一干准备上朝的大臣们,正私底下悄声议论着,新皇登基时间不长,却欲扶持一位沒有后台的嫔妃为后。此时消息已于昨日就放出來了,原先在选秀之日,朝中已有数臣将自己的女儿献给了慕容弘,哪知道,这些千金们进入了后宫之后,封的品阶都不高。 郑相的女儿郑千金,却只封了一个正三品的昭仪,这离他期望中的位置太远了。原本想着,反正后位空缺,日后慢慢想想办法,她女儿便有是希望的,哪知道宫中竟然传言说皇上居然想立林若薰为后,这让他焦头烂额。 郑相则过头,正凑看到当今淑妃娘娘(前太子妃)的两位哥哥,安梓左和安梓尚,这两名军机处的傻子,手里握着重兵,却不知帮衬妹妹登上后位,反倒还怡然自得的样子。 郑相轻咳了两声,正巧安左和安尚抬目望过去,郑相笑着拱手迎了上去,“两位,方不方便借一步说话,” 两兄弟相互对望一翻,便是向郑相点了点头,“反正离上朝还有一盏茶的功夫,咱们进休息间喝点水。” 三个人一行走到金銮殿后面的偏殿里,这便是上朝前一些朝臣们整理仪容和小憩的地方。 三人依次围着方桌坐了,郑相望了望四下无人,便悄声向两位说道,“两位,你们不打算扶持淑妃娘娘登上后位么,” 安梓左长着跟安梓尚相似的面孔,只不过,身材稍壮一些。马脸。不苟言笑。此翻听完郑相的话。便是拱拳向东方。义正身辞地说道。 “郑相国。我们兄弟二人得皇恩眷顾。力佐两朝君主。这后宫之事自有皇上作主。我们做臣子的怎能干涉后宫……” 安梓左说完。旁边安梓尚冷冷点头。答道。“大哥所言极是。我们做臣子的怎能干涉后宫……” 郑相眼珠一转。笑道。“瞧瞧。你们二位这样一说。反正我成了长舌之妇了。我这也是为你们着想啊。你想想。淑妃娘娘本是皇上的原配发妻。这皇后之位就是她的。你们说是不是,可惜如今。皇上有了新妇。却是忘了糟糠。淑妃娘娘看似升了级。其实却是被贬了级的。你们作为兄长的。不替妹妹想一想吗,淑妃娘娘原本就是年长皇上五岁。如今膝下更是只有两位小帝姬。等她们长大了出嫁之后。淑妃娘娘在宫中可要怎么安度晚年啊,” 郑相一句一句。说得非常动容。头头是道地替淑妃分析了前程将來。 两兄弟听完,便是又來了一翻对视。 安梓左便是两手虚握,拱拳向东方,振振然说道:“朝臣不干涉后宫之事,这便先皇定下的规范,我等怎好违反,” 此言的语气,已不像方才那么坚决了。随后的,旁边安梓尚冷冷点头,继续充当回音,“大哥所言极是,这便先皇定下的规范,我等怎好违反,” 看着这似傻非傻的兄弟俩,郑相在心里翻了一个白眼,暗自腹诽到,真是祸到临天还不知死活。 “二位,我只是好心提醒你们,如果你们拿不定主意呢,不如派了内子前往后宫,去探听一下淑妃娘娘的口气,若是淑娘娘真有此翻打算,我将会力挺娘娘坐上后位。” 这时,那安梓左突然冒了一句,“郑相国在朝中势力颇大,为何不替郑昭仪多多着想呢,” 安梓尚亦站了起來,拍了拍哥哥的肩头,补充,“大哥所言极是,郑相为何不替郑昭仪多多着想呢,” 郑相在心里严重鄙视了一下这个弟弟,然后佯装盛怒,“本国相是好心助你们,想不到,你们居然把好心当成了驴肝肺,好,就当当本相国沒有说过。” 言罢,便是一掀袍摆,气哼哼的离去了。 郑相原本就是沒有那样的好心來辅佐淑妃娘娘,他要的只是通过这两兄弟來要挟皇上,让皇上放弃立林若薰为后的想法,那样,他才可以有机而趁。 不过,看着眼前的计划似乎失败了,他的心情自然是好不起來。又想着儿子至今下落不明,这烦燥的情绪更加骚动不安。怏怏地,便是连上朝的心情都沒有了。干脆向着守在金銮殿门口的太监小喜子公公告了假,便是回到了家中。 这回到家中,把前來问安的众妻妾都摒住了,一个人安坐于书房之想,冥思苦想着。 外面的天色逐渐暗淡了下來,突然,哐光一声,一黑影从破窗而入。郑相心中一阵惊惶,这相府里的护院加守卫上百个,居然沒有一个有发现有刺客入侵。 慌乱之下,想准备喊叫,却是肋下被点击了两下。然后整个人不能动弹了,这包括连舌头也不听使唤了。他惊恐地瞪大了眼睛,望着眼前这个杀气凛然的黑衣蒙面人。 他被黑衣人点住了穴道之后,心里反倒是慢慢静了下來,如果这个黑衣人要杀他,肯定不会先点他的穴道的。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一章 狂暴王爷的女奴 第三十七章 胜者王(2) 黑衣人缓缓转到他侧面,在他耳边轻轻说道,“你儿子在我手上,我们來个交易。如果你答应,我便解了你的穴道。当然如果你若是想你儿子成为尸体的话,也可以在解开穴道之后把护院给全部叫來。” 说后,便又嗖嗖两声,将他的穴道给解了开來。 郑相恢复过來,便是轻咳了两声,激动地扯住黑衣人的袖子,哽咽着说道,“我的儿,我的儿子在哪里。” 黑衣人推开他,冷冷说道,“你若是肯跟我们配合,我便会留你儿子一条小命回來……” 郑相哭声一滞,反映过來,便是上前一步追问道,“我的儿,是不是在岭南王府……” 黑衣人干涩地笑了起來,“糊涂,你少废话了。实话跟你说,你的儿子现在不是燕京城内……” “哪我如何知道你沒有骗我。”郑相在关键的时候也决不含糊,虽然心忧着儿子,却不会随意上别人的当。 黑衣人从袖子里掏出两件东西,扔到了桌面上,郑相连忙冲了过去。其中一件,是儿子束发的冠玉,这是他亲自给儿子订制的,一眼便识得出來。另外一件,却是一叠纸,他双手发抖,慢慢展了开來,只是四个字,“父亲,救我,”四个字,却是用鲜血写成的,这字迹他再熟悉不过了,正是他儿子的字迹。 看完,便是老泪纵横,“呜……我的儿啊,” 转过身子,颤声向着黑衣人说道,“你们要如何。你们有沒有伤着我的儿子,你们为何要抓他啊。是不是要钱。我有钱,我有很多金子,只要你们肯放我的儿子,我愿意倾家当产……” 郑相年过五旬,膝下虽然子嗣成群,但多半是千金,这个儿子便是唯一的独子,自幼宠溺非凡,自从儿子失踪以后。郑相的老妻便是一病不起,老母亲也因思想孙子而久哭成瞎。他自己也是失魂落魄,终日忧思忡忡。 黑衣人听完他的话,冷冷说道,“你这是自作自受,好了,不废话了。我也是受人所托,拿钱办事的,对方并不稀罕你的银子,只要你在三日后丑时,只身前往东城门外,去接你的儿子便可以……” “就如此简单吗。怎么会。” “记住了,如果三日后你不來,你的儿子便一命呜呼了……” 郑相还想再说几句,那黑衣人矮身一纵,便是跳出了窗子。郑相连忙追至窗子口,只是那黑衣人几个闪纵之间,瞬间消失在漆黑的夜色中了。 窗外,一阵凄凄的冷风,将郑相从的狂喜和激动的颠峰之中给吹醒了,他回过神,连忙呼唤了丫环过來,“快,快告诉老太太…..” 话只是说到了半截,便又缩了回來。那丫鬟瞪着大眼睛问道,“老爷,奴婢要告诉老太太什么。” 郑想伸出去的手又垂了下來,三日后丑时,东城门口。此时,便是皇上与岭南王两兵对恃的时候,城门怎可轻易开启,他哪里有办法出城啊,心念即此,便是抱着头嚎淘大哭起來。 那丫鬟给郑相这一惊一乍弄得不知所措,半晌,觉得郑相的哭相甚是好笑,便是捂住小嘴悄然笑了起來。 这笑声不大不小,正好传到郑相的耳朵里,他盯着这丫鬟看了半天,突然心中一动,便是有了主意。 “好了,沒事了,你先下去吧,” 丫鬟福了福,正准备离去,却被郑相给喝住了,“你先去管家那边领十个掌掴……叫你笑,叫你笑,看看能不能笑死。下次再有胆子乱笑,就把你卖到妓院去,” “老爷,饶了奴婢吧,奴婢再也不敢了~”丫鬟双膝一软,便是扑通一声跪了下來。 “滚,” 郑相一脚踢过去,将丫鬟直接踢出了房间。 郑相坐回太师椅上面,然后把自己的脸掰得柔和起來,然后笑了笑,这笑却是极其难看,不管怎么样,也要保持着微笑去想办法。 第二天一早,郑相便是准备好了软轿,准备先上安府去拜访一下,谁知道才出门,正碰到安家的两兄弟装着一身朝衣。正从轿子上面下來。 看到郑相,他们便是齐齐向前一步,“郑相请留步,有事相商,” 郑相心中一乐,便是知道好事來了。 燕京城外数里,被浓重的夜色所笼罩,凛冽的北风夹杂着雪儿在苍茫的天地之间怒吼着。 宽阔的主师营帐中,数支无烟的牛油巨烛,烧得正旺。 明亮的烛光下,一尊红木的棋盘上面,黑白两子正奋力厮杀着。 慕容飞宇正襟而坐,一手执着黑色的棋子,耳朵却是在倾听帐外的风声。半晌,才将棋子落了下去。子未落地,守在旁边的赵绰飞忙不迭地提醒道,“王爷,您又下错了,” 慕容飞宇闻言瞪了他一眼,责备道,“观棋不语,” 坐在慕容飞宇对面的段雨泽嘴角浮起一丝浅浅的笑容,这主仆俩,已经斗嘴斗了好几局了。慕容飞宇似是心神不宁,老是走错棋子,赵绰飞却是默观其变,时时提醒,终是惹得慕容飞宇不高兴。 过了片刻,憋了很久的赵绰飞终于忍不住了,又掺和进來了。 “王爷,您这步别走,这是死局,” 慕容飞宇斜着看了瞪了他一眼,然后不动声色地说道,“站到帐门口去,沒有本王的吩咐,不许出声,” 赵绰飞讪然一笑,便是乖乖地执行了王爷的命令。 心里却是抱怨道,若不是我提醒,王爷您可是早输了几次了。 段雨泽知道慕容飞宇也无心对弈,便是随意地下着,处处让着他,一边闲聊着,“王爷,这郑相可不可靠,” “哈哈,可不可靠本王不知道,但他的独子在本王手中,本王就不怕他不來,”慕容飞宇自信地落下黑子,心中那缕淡淡的苦涩若有若无地浮了出來。 突然间,一股冷风吹了进來,烛光顿时摇摆起來,随着帐门的拉开,一抹娇俏的身影钻了进來。眉目间都是盈盈的笑意,她的目光略一扫过帐内,轻轻拂过段雨泽,最后落在了慕容飞宇的身上。 此时的笑容更加灿烂了,她施施然走到了慕容飞宇的身边,脱了遮雪的狐狸毛斗蓬,将那张酷似林若薰的脸蛋全部露了出來,“哥哥,雪儿闲得无聊,來看看哥哥下棋,” 慕容飞宇点了点头,然后探过头,瞪向门口的赵绰飞,那意思似在说,怎么有人进來你也不禀报一声。 赵绰飞一脸无辜,委曲地说道,“王爷你刚才不让属下说话的。”这话原本是心里的想法,不知不觉中竟是说出來,顿时,惹得雪儿一阵不悦,她撒娇地望向慕容飞宇,“哥哥不喜欢雪儿前來打饶吗。” 慕容飞宇轻轻咳了两声,“咳……你还是继续不要说话的好,” 慕容飞宇的手落在雪飞冰冷的小手上面,“这么冷,还跑出來吹风。真让人担心,”虽然是责怪之言,却是句句出自关怀。 雪儿聪慧过人,哪能不懂,心里暖暖的,抱着慕容飞宇的胳膊,将头轻轻歪了过去。 段雨泽微笑着垂着头,目光落在棋盘上面,对面的这个女孩,虽然跟林若薰有着几分神似的,但眉目之间,却是妇人的气质,身上虽然擦了香粉,却难掩一股粗麋的体气,这种体气,段雨泽却是印象极深,在小时候,这种味道在他心里留下了极深刻的阴影。 慕容飞雪是大燕国的公主,又贵为大辽的皇太子妃,虽然是已为人妇,但身上也不该有这般低贱的味道才对啊。 这种味道被脂粉所掩盖,一般人是察觉不到的,但是偏偏段雨泽是个有严重洁癖的人,嗅觉十分灵敏,而且本身对这种气味深恶痛觉,所以,此刻慕容飞雪站在他面前,他胃口便有一种隐隐想作呕的感觉。但是碍于慕容飞宇的面子,他只好强忍住。 雪儿倒底是比林若薰大上几岁,容貌虽然精致。但少了那种纯真的天然之色。多了一份妇人的妩媚和娇柔。她紧紧贴着慕容飞宇。目光若有若无地投到对面。然后微微笑道。 “段公子。听说。我哥哥身边有一名侍女。长得跟我酷似。段公子可有见过。”这语气像是试探。又像是无意的闲聊。 段雨泽一怔。便是抬头看向慕容飞宇。后者正专注于棋局。假装充耳不闻。 段雨泽迟疑了片刻。便说道。“飞雪公主。你真是为难在下了。王爷身边侍女无数。而且经常更换。在下哪里记得清楚。” 飞雪公主却是不依不饶。仰着头望向慕容飞宇。目光捉摸不定。“我听母妃说。哥哥你纳了那女人为妃。可她转眼又投入他人的怀抱。这种女人。哥哥心里还记挂着她吗。” 慕容飞宇脸色一变。棋子掉落了下來。在棋盘了滚落了几下。便又跳到了地面上。直奔赵绰飞的脚下而來。 飞雪公主便是轻盈地跳过來。拾起那枚棋子。然后迅速地替慕容飞宇落下了棋局。此时,便是笑盈盈地抬起头來,看向段雨泽,“段公子,我赢了,” 继尔莞尔一笑,靠在慕容飞宇的胸口,伸手抚过他的下巴,笑道,“哥哥,这黑黑的棋子,看起來都是一模一样的。但是,能决定胜负的却只是一只。是不是,哥哥。” 段雨泽看着他们贴得这么近,实在是不好意思再停留下來,便缓缓起身,向慕容飞宇施了一礼,道,“在下已生倦意,先去歇息片刻,丑时再來汇合,” 慕容飞宇也并不挽留,沉默的脸上看不出來任何表情。 待段雨泽的脚步迈出來大营,慕容飞宇便是端正了雪儿的小脸,仔细地看着她,然后懒懒地说道,“回去吧,” “哥哥,今晚……雪儿一个人不能成眠,”说完,便是垂眸而泣。 慕容飞棒起她的脸,郑重说道,“母妃现在营中,你万万不可惹她生气……等我将來事成之日,自然不会冷落你的,去吧,哥哥答应过要保护你一辈子的,” 雪儿伏在慕容飞宇宽大的肩膀中,不肯离去。 “好了,别生气了,哥哥今晚有重要的军务,你要保护好母妃……天气寒冷,不要再跑出來了,” 雪儿这才听话地点了点头,她深知慕容飞宇的心性,她知道如何让他臣服在自己的温柔陷井中。 慕容飞宇起身帮她系好斗蓬,然后送到了帐门口,便是让赵绰飞送她回帐。 外面,狂风大作,吹得衣裳的下摆呼呼作响,狂摆不定。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一章 狂暴王爷的女奴 第三十八章 胜者王(3) 慕容飞雪的眼睛透透扬扬散散的飞雪,望向黑暗中沉重的城墙,眸子里有恨,还有失落。但更多的是坚定,她想要的东西,一定要慢慢地收回來。 看着看着,便是轻轻地笑了起來,这笑声很快被风吹散了。 丑时,风势渐渐弱了下來,但飞雪依然沒有停住。 郑相带着两名护院,已经悄然登上了城墙上面,此时,城墙的岗哨依然有重兵把守。数米宽的城墙上面,被积雪盖了一层又一层。 他立在墙头,望着远处的黑夜,眼里除了雪,还是雪,火把能照的范围有限,他什么也看不到,难道儿子真的在这里吗。这会不会是岭南王慕容飞宇的诡计。这开城门的令牌,可是他千辛万苦,信誓旦旦地拍胸脯保证支持淑妃上皇后,安梓左才同意借他一用的。 安梓左并不知道他要这个做什么,只是想來,他的女儿也是慕容弘的妃嫔,现在也是位高权重,绝对不会叛国逆上。 当然,郑相也并不想叛国,他只想确认这附近有沒有慕容飞宇的伏兵。眼下,风这么大,雪这么大,天气这么寒冷,慕容飞宇应该是不会如此冒险的吧。 而且,这一眼看过去,一切都非常平静,就像什么事情也沒有。 心念至此,便是飞快下了城墙,估摸着时辰差不多了。 便是对守在墙门的两个士兵出示了令牌,“有紧要军务,开城门一会,等我回去,马上关门,在我回來之前,不允许任何人进來。” 那士兵只认令牌不认人,当下便是将城门微微拉开了一条缝隙。 一阵逼人的寒风吹过來,夹杂着雪儿吹得郑相睁不开眼,这抬起脚步正准备迈出去。 突然,从雪地里就卷过來一道黑影,在他惊诧的同时,已将的穴道给点制住了。 那黑影从门缝挤进來,如同鬼魅一般,身形利索地将两名士兵给干掉了,然后将城门大开。 守了几天城墙的士兵们,沒有等到攻城,所以便是精神懈怠了下來,加上此时,正是丑时,正迷迷瞪瞪打着瞌睡。 突然间就听到,苍茫的雪地之中,传來阵阵的喊杀声。 他们还來不及拿起武器,放下机关。便是被吓得尿水失禁起來。 洞开的城门。将慕容飞宇的大军不费吹灰之力地攻了进來。 进城后。慕容飞宇兵分四路。分别将向皇宫的东南西北四个宫门直奔而去。 随着震天的喊杀声。燕京城的百姓也是胆肝俱惊。个个捂着被子。紧锁家门。不敢出來围观半分。 慕容飞宇毫无悬念的将皇宫给攻了下來。 他举着长剑。扔掉头上的面盔。迎着风雪。直直向后宫走去。 一路之上。他的属下将士们与皇宫的御林军杀成一片。被白雪覆盖的恢宏宫殿。正刻。正变成杀戮的地狱。成群的宫人们从睡梦中惊醒。披头散发赤足。在飘摇的白雪之下。抱着头四下逃窜。一不留神便成了士兵刀戟下的孤魂野鬼。 皑皑的白雪被鲜血和残肢给染红了。浓重的血腥味弥漫在空气中。血水一波一波沿着华贵的玉石台阶往下流淌。不多时。便又被寒冰给封冻住了。 慕容飞宇大步向前走着。凭厉风吹散了他飞扬的长发。他此时的信念便只有一个;找到她。 凤仪宫。只此便是宫门大开。惊惶的太监宫女早已经四下逃散了。寒冷的风一阵一阵地向殿内袭來。轻曳的纱幔不停在风中飞扬着。 林若薰手里举着蜡烛。一只手拢住烛光。慢慢向殿外走來。 腥寒的空气随着寒冷直冲她的鼻孔,她远远地便是听到杀戮声和凄惨的惊尖声。 才走到门口,迎面一阵飓风,将她吹得倒退了几步,那烛火也随之熄灭了。 不知道哪座宫殿起了火,此时,火势借着风威,烧得是浓烟滚滚,轰的一声瘫塌了下來。林若薰扶着大门,眯着眼睛望着那被火烧着映红了半边天空的宫殿,半晌,才辨别出來,那应该是淑妃娘娘的南华宫。 宫女太监们早已逃了干净,林若薰一连喊了几声,回应她的只有呼呼的风声。 看着南华宫逐渐矮塌下去的火焰,林若薰的心里慢慢的静默了,那个女人,是死有余辜了。 突然,风中传來一阵低低的呼喊,“薰儿……薰儿……” 冰寒的雪粒被风吹到脸颊,有些刺痛,林若薰张望了一会,便以为是自己的幻觉。 退回到大殿内,将烛光点了起來,然后把大殿外面的宫门给关严实了。 如此混乱的场面,还是躲起來比较好,又不知道外面出了什么事情。林若薰在妆台上面拿了一把镶着绿宝石的剪刀,藏在袖子里,这才走到墙根旁边,听着外面的动静。 “砰,砰,砰。”红漆的铜制宫门被敲打得摇晃起來。 林若薰沒有吭声,只是将剪刀握得更紧了。汗水沿着额头一层一层的沁出來。 “砰,砰,砰。”又是一阵大力的敲打。 林若薰壮着胆子问了一声,“是谁。” 很快,门的那一边便传來焦急的声音,“是我,薰儿,薰儿……快开门。” 是他。是慕容飞宇。多么熟悉的声音,在她的梦境里出现过多少次了。他终于來了,他是在担心她吗。 打开宫门的手指一直在颤抖,林若薰的心里很乱,很害怕,她既是期待能见到他,但同时,又不想面对他的薄情。 一阵沉重的吱呀之后,慕容飞宇高大的身影便是迫不及待地挤了进來,他很快认出这个熟悉的娇小身影,一把将她打横着抱起,冲到了大殿里面。 慕容飞宇棒起那张泪湿的小脸,一阵窒息的吻,把林若薰吻得差点背过气去。 猛然,他抬起那张被泪水打湿的小脸,直直地问道,“你为什么那么傻,为什么。就凭你一个人就能救得了本王吗。” 焦急而又语无伦次,那满满的都是爱情吗。林若薰知道他正是为了在阵前交换齐嫔娘娘的事情而一直担忧自己。顿时心里变得胀胀的,泪水像是决堤的海岸。她仰着头,望着那张因为泪水而变得朦胧的俊脸,一时间心疼得难以自抑。 她一退一退地往后退,“哐光”一声,袖里剪刀掉落了出來。 慕容飞宇迅速弯腰捡了起來,是把寒光闪闪的利剪,他的眉头拧在一起,眸子里闪过一丝恐惧,他向她逼近几步,“你这个傻瓜,如果我不來,你就想自尽了是吧。你怎么这么蠢啊,你这个又蠢又笨的女人,你知不知道。如果沒有了你,本王所做的这些事情又有何意义啊。” 林若薰睁大了眼睛,几乎不也相信这是他说的话,他说,如果沒有她,他的事情沒有任何意义。这是真的吗。 慕容飞宇干脆将沉重冰冷的漆黑盔甲解了下來,随手扔到了地板上面。身影瞬间轻逸了许多,一袭玄色的锦袍,在烛光下,华光闪闪,映衬着那张轮廓分明的俊脸,显得十分生动。 他紧紧握着她的双手,贴在自己的唇边,焦急地吻了吻,那漆黑发亮的眸子里写满了宠溺,嘴里却还在喋喋不休,“你这个蠢女人,你怎么沒有一点脑子呢。从第一次,本王见到你,就已经深深爱上了你,要不然,你以为就凭你那一把细沙就能将本王战胜了。” 说起往事,林若薰傻傻地笑着,泪水未干,却是笑得梨花带雨。 慕容飞宇心中犹怜万分,将这张小脸紧紧揉在了自己的怀里。 “……若不是本王一直爱着你,怎么会舍不得你离去。怎么会一次一次将你抓回本王的身边。若是不本王的心在你的身上,又怎么会不顾一切的跟你去大宋……” “……若不是本王一直在乎着你,怎么会拼命去跟慕容弘相争……你这个傻女人,为什么一直都不明白本王的心呢。” 林若薰放声大哭,这是幸福的泪光,这哭声也是幸福的纳喊。 原本我是这么的幸福,爱情,來的时候我一直不知道。 哭了很久,林若薰意识到自己的泪水和鼻涕已经将他的的胸襟弄得湿嗒嗒的一片,这才抱谦地抬起了头。偷偷找了一块帕子擦了擦,双手却被他重新捉住了,他用手指在她的眼角轻轻划过,托起一颗眼泪,然后放到自己的唇边,“我很喜欢,喜欢你为了我而流的每一滴泪水。” 林若薰的眼泪又不是争气的滑落,这次,她深深地埋在慕容飞宇的怀里,久久的不肯抬起头來。她深刻地体会到了,爱的感觉原來是湿湿的,胀胀的,暖暖的,心里满满当当的。 窗子外面,一阵寒风吹來,烛光摇曳不定,飘飞的纱幔之间,是一双紧紧粘在一起的身影,似乎这世间沒有什么能将他们分离开來。 胜者王,败者寇,在群臣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的时候,便发现昨日的君王已从人间蒸发。气势恢宏的皇城,似乎将昨日的悲残血腥给遗忘了。 几天之后,皇宫大内里面,破败的地方已经被修辑得差不多了,许多宫殿重新被装扮一新,让人们再也想不起來,这里曾经血流成河,尸骨成冢。 当大臣们重新被召集起來上朝的时候,已经是半月之后的事情了。 守护京师的御林军早已更新了主帅,现在的统领,便是跟随慕容飞宇征战的小将,文武百官中,有一些支持慕容弘的,也被慕容飞宇给秘密处决掉了。 所以,能站在今日金銮殿上的,是一些保持中立的大臣,还有一部分是慕容飞宇的昔日暗线,一朝天子一朝臣,那些以前在将赌注押在慕容飞宇身上的臣子们,便是扬眉吐气,加官进爵。 文武百官们立在大殿两侧,等待着登基大典的开始。 外面的数千乐士开始击鼓鸣乐之后,慕容飞宇穿着华贵的龙袍搀扶着一身隆装的皇太后缓缓走了玉石台阶。 众百官都屏住了呼吸,看着这位头发花白的老太太,私底下揣测不已。慕容弘据说是被秘密的囚禁起來了,皇太后就能咽下这口气,更立慕容飞宇为新帝。 揣测而是揣测,却只能在自个肚子里转转而已,沒有敢冒着掉脑袋的危险给说出來了。双眼还只能偷偷掀起眼皮瞅上两眼,看看老太太神色是否异常。 可是,站在慕容飞宇身边的皇太后却是非常镇定,当念到当新皇登基的时候,她曾经还露出了淡淡的微笑。慕容飞宇亲手扶着她,一副母慈子孝的画面。 守不远处的赵绰飞更是瞪大了眼睛,身为御前侍卫,他必须要时刻保证皇上的安全。特别是新帝王登基的这一天,犹其重要。 接下來,原先的齐嫔被名正言顺的封了皇太妃,移居慈安宫。 柔儿封了一个柔昭仪,居住东华宫。冰颜只封了一个七品的美人,住在玉琼宫的偏殿。飞雪公主一时间也沒有什么名份和地位赐封于她,笔直是已经嫁给了东辽皇太子,虽然是回归了,但是,礼部的官员也无法给她一个满意的份位,所以她只能以长公主的身份位居后宫。 虽然只是一个长公主,但慕容飞宇却并沒有亏待她,玉琼宫的主殿便是由她居住。 册封林若薰的圣旨是慕容飞宇亲口下的,他站在林若薰面前,执着她的手,“朕现在封你为林妃,你可以愿意。虽然这并不是朕的本意,但是眼下基业刚刚打下來,还不稳固,皇后之位暂时还不能定下來。你能体会朕的意思吗。” 林若薰接过封册,伏在地上谢了恩,便被慕容飞宇扶了起來。 虽然只是一个从二品的妃位,但在目前的后宫里,已属最高品阶的妃子了。如果不出什么状况,现在只有她能执掌皇后的凤印,代为管理后宫。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一章 狂暴王爷的女奴 第三十九章 胜者王(4) 所以,对于林若薰,慕容飞宇算是给了她最高的赏赐。 她只是一名沒有地位,而且还是敌国的普通女子,在新皇刚刚登基之初,便轻易地取得了后宫最高的地位。这叫多少女子嫉红了双眼,她还能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皇上,臣妾能有今日,全部都是皇上赏赐的,臣妾还有什么不愿意的呢。” 慕容飞宇抱紧眼前的小人儿,久久舍不得撒手。 林若薰住在以前的俪妃娘娘住的锦绣宫,被重新装饰一新。这座宫殿是除凤仪宫以外,后宫里最华丽的一座宫殿。昔日俪妃娘娘盛宠之时,先皇为了讨其欢心,便花了重金打造这里。 雕花刻镂的精致木床是用整株的千年沉香木,数百工匠呕心沥血打造,床榻上面装饰用的黄金差不多用了上百斤。帐顶都是镶嵌着玉石和夜明珠数颗,连妆台上面各种小首饰盒都是用蓝宝石镶嵌的。 林若薰初入宫的时候,便是在这里锦绣宫里居住的,所以,慕容飞宇便将她安置在这里,希望她能过舒适。 而住在另外一座宫殿的美人们,开始想办法对付这位后宫新上位的女主人。 林若薰从现在开始便是这后宫里最主的女主人了,她做梦也沒有想到,自己会走到这一天。 身边的亲信宫女有两名,其中一名是原來在岭南王府时,一直忠心伺候她的冬梅。另一名侧是原來跟随着俪妃的嫣紫,自从俪妃被送去庵中以后,嫣紫在浣衣局做了一名普通的洗衣宫婢。 林若薰觉得嫣紫还不错,又念着她往日跟俪妃多年,处事比较稳重一点,便亲自去浣衣局,将她调了过來。 锦绣宫在俪妃娘娘离去之后,一直处于无人管理之中,林若薰派了一些太监打扫干净,便搬了进去。 入夜了,锦绣宫的烛光全部被点燃,薄纱轻舞间,灯火辉煌。 各种宝石流光异彩,林若薰坐在偌大的沉香木床上,揉着光滑的锦缎被子,心里充满了渴望和期待,今夜,太监來禀报,慕容飞宇翻了她的牌子。 林若薰知道,现在国内局势动荡不安,慕容飞宇有很多的事情需要处理,一连数日都是在伏在御书房的书案之上,扎在成堆的奏折里睡去。根本沒有精力來应付后宫的嫔妃,今夜突然翻她的牌子,让她甚感意外。 她心里的燥动,全部都发泄在手中纠缠的锦被上面。 嫣紫端着一副红木的方托盘,里面是造型漂亮的黄金香料盒。 嫣紫走到林若薰的跟前,半蹲着行了礼,“这是皇上赏赐给娘娘的西域香料,说是先让娘娘沐浴更衣,等着皇上过來……” 林若薰心中一动,便是点了点头,扶着冬梅的手站了起來,向里间的沐浴室里走去。 四扇仕女图的屏风将偌大的木桶给遮住了,宫女们给林若薰脱下了衣裳,然后缓缓扶着她进入了里间。 椭圆形的木桶几乎可以容下三四个人在里面嬉戏,温热的水面上漂浮着片片玫红的花瓣,随波荡漾。林若薰捞了一把水花,温度正合适,便是扶着桶沿坐了进去。 好舒服啊,林若薰泡在热水中间,仿佛四肢百骸都被疏通了开來,所有的浊气在瞬间排出,她轻轻闭上眼,将头往后仰,靠在桶沿的托沿上面。 即时,便有宫女上前,替她梳洗如丝的长发。 淡淡的花香带着氤氲的水气,舒缓着她每一根紧崩的神经,终于,她全身放松了开來。长长地吐了一口气,浸泡了片刻,原本凝白的肌肤被笼了一层淡淡的红晕,像涂了胭脂一般。 嫣紫蹲在木桶边上,轻轻往林若薰的身上涂香料和皂脂,一边轻轻惊叹道,“娘娘的肌肤比俪妃娘娘当年入宫的时候,还滑嫩三分啊,都说俪妃娘娘天生丽姿,肌如凝脂。奴婢觉得,她若是跟林妃娘娘一比,俪妃娘娘的肌肤就逊色不少了,” 林若薰微眯着眼,轻轻一笑,“这丫头,就是嘴甜,俪妃娘娘国姿芳华,本宫哪里比得上……” 话音未落,外面就传來一阵哈哈的大笑声,将林若薰的话给打断报,语气高扬带着十足的霸道,“谁说朕的爱妃不如俪妃娘娘了……” “皇上吉祥,”众宫女都跪下行礼。 这一阵脚步声便是绕过屏风,笃笃向林若薰走过來。 林若薰哗啦一声站起來,正准备行礼,突然发现全身寸缕不着,便又慌恐地矮身躲起了水里。 转眼间,玄色龙袍的衣角就进入了林若薰的视线之中,她羞涩地将长发笼到身前,让浓密的长发遮住了可疑的羞处。 慕容飞宇振然展开了双臂,宫女们帮他解开了衣袍,一一褪除。 他雄臂轻轻一挥,摒退了众宫女。 “抬起头來,”慕容飞宇稍稍暗哑的声音带着勿用置疑的口气。 林若薰仰起小脸,第一次就这样正面地仰视着这具雄壮而完美的男性身躯。这个男人,五官生得如此精致,而那物,却好生丑陋。 林若薰只是粗粗一瞥,羞涩垂下眸子。只觉得两颊烧得灼热。 “哗啦,”巨大的水花之后,浴桶里面的水面顿时高涨。水波将林若薰的长发冲得七零八落,她只好无辜地用双手遮住了前面。 瞬间,慕容飞宇的气息已经靠近了她的耳边,他贪婪地呼吸着她芬芳的体香,滚烫的热唇带着逐渐加重的呼吸,吹拂着她敏感的毛孔。 林若薰身子一阵麻酥,随之,她的双手也被一双大手给顶到了木桶的边沿之上。 “爱妃,你好美……” 慕容飞宇的声线已经非常低沉,带着情欲的暗哑,沿着林若薰细嫩白皙的颈脖轻轻吻了下來,慢慢吻干凝脂般的肌肤上面,那一颗颗晶莹而温热的水珠,粒粒水珠之间都带着她的体香。 “唔…..”林若薰微微启唇,张开迷蒙的双眼,轻轻咛了一声。 慕容飞宇顿时感觉到了一股热气直冲心田,他加重了手中的力度,紧紧揉搓着那双细小的柔荑。 林若薰轻轻转动了一下身子,瞬间,那唇已经游走了最高峰,轻轻的舔动让她紧崩的身子放松下來。 慕容飞宇放下她的双手,然后伸手将她滑柔的身子抱正了。 抱着她一个旋转,慕容飞宇坐在桶底,水深只能到他的胸下。他轻轻吻着林若薰的双唇,然后让她在自己的身上坐了下來。 一瞬间,那灼热的充实感让林若薰身子一惊,不会痛,只是有一种强烈的不适。他继续吻着林若薰。 林若薰感觉自己全身燥热,像被火烧了一样,一种销魂蚀骨的美妙感觉一阵一阵向她袭來。 似乎这水桶限制了慕容飞宇的发挥,他急急地抱着,向内室走去。 即使是从浴桶里出來,他们的身体也沒有分开过,沒有彼此地亲密粘合在一起。 直到林若薰美目里出现盈盈的泪光,一双粉拳握着紧紧的,慕容飞宇才感觉到有一些异状,放缓了动作,亲吻着她问道,“怎么啦。不舒服吗。” 林若薰摇了摇头,咬着被子角,娇弱地答道,“有点痛,” 慕容飞宇这才从她身上下來。将她搂在怀里。吻着耳珠。笑道。 “你这个缠人的小妖精。朕都舍不离开你了,怎么办。” 林若薰疲惫地一笑。“臣妾愿意永远陪着皇上。只怕皇上会嫌弃……”林若薰的语还沒有说完。娇唇就被慕容飞宇的热吻给堵住了。 一翻唇舌相挑逗的游戏之后。林若薰便是疲惫地睡去了。 慕容飞宇抱着怀里温香软玉的美人。久久不能入眠。他从來沒有如此爽快过。他轻轻摩梭着她的后背。宛如美玉的皮肤上面。有一几道飞扬的伤痕。这便是往日他在她的身上留下的。他的手腹划过那些伤痕。心里说不出的郁胀。他以前为什么这么愚蠢。将她伤成这样。 如今。说什么后悔和懊恼都沒有用了。唯一能做的。就是加倍的对她好。 慕容飞宇紧紧抱着她。一夜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第二天。丑时。便有总管太监李公公前來伺候慕容飞宇更衣。那李公公一边更衣。一边轻轻提醒着慕容飞宇。“皇上。林妃娘娘的元帕何在。回头敬事房还要记录在案的,” 慕容飞宇眼里闪过一丝疑虑。但很快便是平静了下來。“昨晚。朕与爱妃是在浴桶里行事的,沒有留下什么。你就让敬事房那边照此登记就好,” 说完,整理好龙冠,虎躯一振,便是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 李公公悄然回头看了一眼还在熟睡之中的林妃,心里暗暗腹诽道,“看來是个不懂事的,这架子端得好大啊,” 林若薰这一觉睡到自然醒,睁开眼睛,望着帐顶那熠熠生辉的红宝石,发怔。昨夜的一切历历在目,那亲昵的场面时时想起,还让她脸红心跳。 “娘娘,可要起來梳洗了,”嫣紫垂着手立在旁边,微笑着望向林若薰,看着皇上依依不舍的样子,看來林妃是深得皇上的心。 “嗯,扶我起來吧,”林若薰坐起來,身上还有些软绵绵的。 嫣紫帮着林若薰穿软锦的中衣,一边柔声说道,“娘娘,昨晚李公公问起皇上,说到元帕的事情。依奴婢看來,娘娘还是要去打点一下的好,还有……” 林若薰正刚穿上中衣,听到外面公公报,说是皇上的圣旨來了。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一章 狂暴王爷的女奴 第四十章 后宫疑云 便是匆匆穿戴齐整,过來传旨的有两个年轻小太监,一个人手上捧着一只金光灿灿的盒子,两个人跪在林若薰的面前,将金盒子打开來。里面满满当当的,一盒子是金瓜子,另一个盒子则是满盒子的大粒珠圆玉润的珍珠。 “林妃娘娘,这是皇上赏赐给您的,” 林若薰接了过來,交给嫣紫,然后又抓了两把金瓜子打点了两位公公,这才带着嫣紫走进了内殿。 饶是住在这黄金打造的宫殿里,林若薰心里却开始有些阴影了。 嫣紫的提醒沒有错,初夜她沒有落红,幸好是在浴桶里,可是,如果慕容飞宇真的深究起來,会不会怀疑她。 林若薰将一间偏殿收拾了出來,作为库房,让嫣紫负责将锦绣宫里的贵重财物登记起來。并列了一个祥细的清单给她,如今坐在这个位置,沒有皇后的实威,却是担着巨大的风险,爬得越高,面临的危险也越大。所以,她从现在开始起,不得不谨慎起來。 这些登记的财物,有些是需要打点给别人的,万万不可弄错了。话说这打点人也是一门学问,得按着人家的身份和地位给以适当的礼物。高位的人得了低等的礼物会觉得你轻视了她,低位的人等了太贵重的礼物反倒会以为你是故意炫耀的。 同样,打点的时候,也必须做到心中有数,要是说出來的东西结果仓库里沒有,那就糗大了。 忙到中午,便是纷纷有人上门來问安。 最初是柔昭仪,只是过來问了个安,说了些体己的话,便告辞了。 随后來的是飞雪长公主带着冰美人,两个人一起,带着数名宫女,一路浩浩荡荡走了过來。 林若薰与飞雪长公主四目相对的那一霎那,两个人在心里都深深的震撼,世间竟有如此相似之人。不过,两个人的气质却是完全不同。飞雪长公主的眸光远沒有林若薰的清澈灵动,饶是昨晚刚刚被慕容飞宇临幸过,她的脸上仍旧是宛如少女般的明媚和纯洁之气。而飞雪长公主,明明是妖饶的少妇之姿,却是故作青涩,看起來让人觉得很不舒服。 冰颜拉了拉飞雪长公主的锦袖,低声提醒道,“公主,不要忘了此行的目的,” 飞雪长公主这才舒颜一笑,眼波横过林若薰华丽的外袍,雪白的颈脖上面,有一排细细的牙痕,顿时,心肺像是被人掐住了一般,呼吸变得困难起來。 “林妃娘娘,看來皇兄对你很是宠溺啊,对了,你去见给母妃问过安了沒有,” 林若薰淡然一笑,答道,“昨晚睡得有些迟,早上起來晚了,还不曾过去请安,” 飞雪长公主皮笑肉不笑地扯了一下嘴唇,“林妃娘娘不会是因为仗着皇兄的盛宠,而把我大燕国的礼仪给废除了吧,虽然说我母妃还不是皇太后,但毕竟也是皇兄的亲娘啊,你这个做媳妇的架子也端得太大了,现在似乎还不是皇后呢,” 那冬梅听得飞雪长公主出口污蔑林若薰,原本就是心眼太实,不知变通的她,此时便是上前坦护着,“长公主,你怎么能这么说。我家娘娘虽然不是皇后,现在也算是六宫之首,岂容你在这里指桑骂槐。再说了,不去向皇太妃问安的事情也是皇上亲口说的。他心疼娘娘昨晚太劳累了,才特意请批准她今日先不必过去问安的。” “啪,”一声清脆的耳光落在了冬梅的脸上,瞬间,冬梅的脸上红红的起了五个爪印。 冰颜鄙夷地说道,“该死的奴婢,主子讲话,什么时候轮到你插嘴了。哼,沒有教养的东西,看來你家主子也是什么都不懂,” “你,怎么如此污辱我们娘娘。”冬梅捂住腮帮子,忍住晶晶的泪花,怒气质问道。 “啪,”冰颜用力又抽了一个耳光,冬梅被打得倒退了几步。看來冰颜是手中特意下了力道了。冬梅捂住红肿的脸,噗地一声吐出一口的碎牙來。 飞雪长公主撑着腰,冷眼旁观。嘴角边的笑意时隐时现。 林若薰皱起了眉头,她出言呵斥冰颜,“你胆子不小,居然敢來锦绣宫來撒野。” 哪知道,冰颜仗着身后有飞雪长公主的支撑,自以为是,便是根本沒有把林若薰放在眼里,轻蔑地笑道,“小小一个宫婢而已,既然你不好好教训,臣妾就替娘娘好好管教一下,” 林若薰被冰颜气得满脸通红,她将锦绣宫管事的太监给唤了进來,“把冰美人给本宫押到宗人府去,面壁思过半个月,” 冰颜心中一惊,急道,“你敢关押臣妾。” “废话,圣上把皇后的凤印给本宫执掌,本宫就有权利把你关起來,來人哪,还不快快把她给押走,” 林若薰话音一落,瞬时有四个身强力壮的太监走來,把气急败坏的冰美人给往外拖。 冰颜心有不甘地跺着脚,朝着飞雪长公主求救,“长公主,长公主,你要替臣妾作主啊,” 飞雪长公主却是并不理采冰颜的哭嚎,反正认真地看着林若薰。半晌,才挤出一抹莫名其妙的笑意,“林妃娘娘果真是有皇后的气质啊,”这话似褒似贬,林若薰回过头,“长公主还有什么意见吗。” 飞雪长公主扯了扯嘴唇,摇了摇头,“沒有,现在什么也沒有了,林妃娘娘难道不让本公主进去坐坐吗。听说锦绣宫里皇宫中最华丽的宫殿……” “那请进吧,”林若薰客气地邀请,她也看得出來,飞雪长公主这看似平静的优雅之下,掩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慕容飞雪从离开皇宫至今已然有三年多的时间沒有进过皇宫了,立在锦绣宫的门口,却是一种非常陌生的感觉。 殿中,一缕淡淡香味飘入她的鼻腔,她嗅得出來,这是龙涎香的味道。眸光流转之间,便发现了那衣阁后面,一袭玄黑色的衣角。 她心中一阵绞痛,那是他的味道。 这几天,她便是夜夜准备好了节目,派着宫女太监们三请四催地上御书房请着,每次,都被总管李公公给拦在了殿外。说是皇上公务繁忙,暂时不见后宫嫔妃。 可是,为什么。他却是彻夜在此留欢。难道他变心了吗。是这个酷似自己的女人给了他一种新鲜的感觉吗。 慕容飞雪昂起头,仰望着大殿的宝顶,那大幅色彩瑰丽的油画,那珠光宝气的摆设,难道哥哥真的重视这个女人吗。 “……长公主……长公主,”林若薰一连唤了三声,慕容飞宇才回过神來,定定地看了林若薰一眼,笑道,“林妃这张脸跟本公主生得可真像,” 林若薰淡淡答道,“其实也不见得很像,本宫问过皇上,他说脸嘴只有三分相似。但是各人的气韵完全不同……所以,应该是天壤之别的两个人。” 慕容飞雪心中一酸,一杯茶沒有饮尽,却是腾地站了起來。 “好了,多谢林妃娘娘的茶。我要走了,改日再过來给娘娘问安,” 慕容飞雪虽然比林若薰大几岁,便她毕竟是慕容飞宇的妹妹,按道理也该林若薰一声皇嫂,可惜,她太高傲了,这个称呼怕是今生今世不会喊出声的。 御书房,慕容飞宇正处理堆积如山的奏折,几个亲王被他封了藩王,远远地打发去了他们的封地。而眼下让他烦心的便是,燕京城中仍然有大量的人拥护慕容弘,这些奏折里,大部分是这些乱党们滋事扰民,鼓动人心的。 在他抬头的间隙,总管李公公轻声提醒道,“皇上,要不要上点宵夜。” 慕容飞宇闻言便是皱起了眉毛,他捂着自己的眉心,怒斥道,“是不是又收了飞雪长公主的好处了。” 李公公讪然一笑,说到好处,那飞雪长公主可是给了她一大堆了,为了求得见皇上一面,她可是费了不少心思。但当着慕容飞宇的面,他自然是不敢说出來,“回皇上的话,奴才就是再借几个胆子,也不敢收长公主的好处啊,只不过,刚刚飞雪长公主來报,说是准备了几样小点,让皇上抽空去尝尝……” 慕容飞宇推开龙椅,便是站了出來,伸了一个懒腰。揉了揉眉心,叫道,“好吧,朕也是许久沒去看她了,走吧,摆驾玉琼宫,” “摆驾玉琼宫……”李公公拖长了嗓子叫道。 瞬间,外面太监大力士已经将华贵的腰辇抬了出來。 慕容飞宇摆了摆手,道,“朕伏案已久,腰身有些麻木,还是步行前往的好,” “是,奴才遵命,”李公公尖细的嗓子谦卑地答道,挥退了抬腰辇的太监们。 此时,已进入隆冬,外面虽然沒有下雪,但依然是寒气逼人。 慕容飞宇踏入大门,便是被冷风一激,困倦的感觉瞬间消失,头脑中清晰至极。 他迈着沉稳的步子往前走着,一种冷傲的帝王之气浑然天成,那利如刀峰一般的挺眉给人一种冷峻的压迫感,这个帝王无论从哪种角度來看,都是一个嗜血阴戾的男人。 走到岔路口时,李公公提醒了一句,“皇上,您走过头了。这边是前往锦绣宫的,玉琼宫在另一边,” 慕容飞宇的眉心一紧,然后展颜一笑,“朕先去锦绣宫看看,回头再去玉琼宫……” 说完,便是龙颜大悦,兀自向锦绣宫走去。 一路上,冷冽的寒风吹得他龙袍的下摆呼呼作响。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一章 狂暴王爷的女奴 第四十一章 后宫疑云(2) 他眉眼之间都带着浅浅的笑意,那个女人,真是宁他爱不释手。 那紧致而又柔软的包裹,让他着了魔一般,连着做了三次还觉得不够。 若不是林若薰眼里有一抹淡淡的痛意,他才舍不得放下她。 这个迷人的小妖精。想到这里,他不由得浑身一振,加快了步子。 心里记挂着林若薰媚意迷离的娇羞模样,慕容飞宇便是脚下生风,恨不得能心生翅膀,三两步飞到林若薰的身边。 慕容飞宇的突然闯入,惊得一殿的宫女们纷纷跪下,高呼着,“皇上万岁。” 林若薰正坐在梳妆前面,正将拆散下來的发髻细细地梳理,见到慕容飞宇走进來,连忙上前半跪了下來,“臣妾恭迎皇上。” “进來。”慕容飞宇一把捞起林若薰,随手将两边的纱幔给放了下來。嫣紫见状,纷纷谴退了众宫女,然后将殿门关上。 慕容飞宇抱着怀里的温香软玉,急急的伸手去解那腰间的七彩琉璃金丝带。林若薰羞涩莫名,一手轻轻抵触道,“皇上……皇上……怎么如此性急。” “唔,朕心里牵挂着爱妃,连上朝也无心呢。” 慕容飞宇勾起唇角,露出一丝坏坏的邪笑。手间动作并不停下,三下五除二就将林若薰的衣裳剥个了干干净净。回头将赤金凤头金钩里的水纹丝帐给放了下來。 林若薰顺应着他的动作,帮他解开了腰间的宝石腰带。 “唔,爱妃身上好香……”慕容飞宇绕着耳珠一路急促地吻了下去。 “皇上……”林若薰双目迷离,娇颜带霞。轻轻的唔了一声。 玉琼宫。宫门大开。一队黑影绰绰地立在夜色中。寒风阵阵扫过。只听见衣角裙摆被风吹得呼呼作响。却不见半个人喊冷。即使有个把宫女冻得上下牙关直打哆嗦。也决不敢吭上一声半句。 “长公主殿下。怕是皇上不会來了吧。” 冰美人壮着胆子靠近了慕容飞雪。望着那张冷若寒冰的粉脸。冰美人心里压抑得很。刚才有个小宫女也是如此这般受不住冻了。便是小声提醒了一句。结果被拉去赏了三十杖。 慕容飞雪侧过脸。望着冰美人。那眼神里。有不屑还有讥讽。 “你…..觉得皇上不会來吗。” 冰美人跟着慕容飞雪多年。对她的性子了如指掌。此时看到她眼里的寒光。心里顿时有些后悔刚才说出的话。但说出去的话就如同泼出去的水。哪里能有收回的余地。因此。只好硬着头皮答道。 “臣妾只是觉得皇上忙于政务。可能一时半会抽不出空來。此时夜深风寒的。不如长公主先进去歇息着。让个宫女守在门口就行了……” 话音未落。只是黑暗中。宫墙下有一个人影急急地走了过來。 慕容飞雪心中一阵惊喜。上前两步。却是手执拂尘的李公公。 “李公公。皇上现在何在。” 李公公收了慕容飞雪的数重大礼。此时事情沒有办成,心里便是焦急万公,急冲冲赶到慕容飞雪面前,行了礼,“老奴该死,有负长公主赏识之恩了,皇上原本是想要到玉琼宫來的。但是……” “但是什么。”慕容飞雪按纳不住心中的烦恼,说出來的话变得急燥起來。 李公公鞠着腰,捏着细细的嗓子说道,“但是,皇上说先去锦绣宫看看……这一去,怕是今晚不会來了。所以,老奴才急着赶着过來禀告长公主。不如,改天老奴再劝皇上过來…..” 李公公的话音未落,突然就是听到了一阵利器挫穿皮肉的声音,“噗。”他的脸上溅起星星点点的热乎乎的液体,带着浓重的腥味,惊骇之下,伸手一摸,借着淡淡的灯笼光线展到眼下一看,竟然是淋淋的鲜血。 “长公主……长公主……”冰美人惊慌失措地扶起慕容飞雪。 方才那一幕,吓得她差点魂飞魄散。李公公在说话的时候,慕容飞雪已经颤抖着在髻中抽出一支金簪,以掩耳不及迅雷的速度插进了自己的腹中。 “长公主,长公主。”呆怔的宫女们回过神來,七手八脚地扶着慕容飞雪。慕容飞雪却是撑着力气,推开她们,艰难地对李公公说道,“去,去跟皇兄说……我被刺客……所伤。” “是。。是。。”李公公吓得后退几步,然后转身大步而去。 冰美人回过神來,匆忙吩咐其他宫女,“快,快,去叫御医……” 然后扶着慕容飞雪一瘸一拐地向寝宫内走去,冰美人记得,飞雪长公主沒有出嫁之前,性子并不是这样的。可以说这一次回国之后,她整个人完全变了。以前的雪儿,很喜欢小动物,连只蚂蚁都舍不得踩死。可是现在,居然残忍得连自己也下得了手。 一个人如果连自己都能下得了手,那么,这世间恐怕沒有什么令她恐惧的了。 想到这里,冰美人下意识望了一眼,那只捂在腹部的手,已经被鲜血所染红。浅绿的堆纱裙上面,大片大片的血迹格外醒目。她轻轻扶着慕容飞雪在卧榻上躺了下來。 此时,慕容飞雪的小脸已经一片苍白了,灰暗的唇角却是微微翘起,带得一丝残忍的笑意。冰美人看到这里,冷森森地打了一个寒颤。这个女人的身上,哪里还有半点当年雪儿公主清纯和可人的影子。 太医很快就过來了,慌慌张张地就要上前替慕容飞雪察看伤势,慕容飞雪脸色煞白,咬着下唇,冷冷说道,“皇…...皇上,來了沒有。” 太医摇了摇头,看着那血渍一阵一阵地涌出來,太医急得满头大汗,“公主,要不让微臣先替公主包扎一下伤口。” 慕容飞雪无力地挥了挥手,眼里的目光近乎冷酷和决绝,那是一种敢于向死亡挑战的勇敢,嘴里的声音越來越淡,“皇……皇上。” 冰美人更是急得全身发冷,如果慕容飞雪死了,她也逃脱不了干系的。 “哐当……”门外,不知道什么东西被踢翻了。 冰美人一怔,随后就听到宫女们惊慌失措的声音,“皇上吉祥……”冰美人眼前一亮,慕容飞宇那俊逸而霸气的身形进入她的视线。 那笔挺而精致的五官,笼罩上了一层阴沉的怒气,一双薄唇抿得死死的。背负在身后的双拳握得紧紧的,似乎慕容飞雪的举动深深地触怒了。 然而,他略显凌乱的长发,和扑面而來的淡淡花香,这一切都在说明,他刚刚从是一个什么样的场合被打断了。这也许是他怒气冲冲的原故。 慕容飞宇沒有理会脚下跪伏的太医和众宫婢,直接跨到慕容飞雪的床榻边上,伸手揭开了盖在她身上的锦被。 此时,慕容飞雪已经晕厥过去,脸上的生气已被抽干怠尽。只是那只柔软的小手依然紧紧地捂在血浆模糊的伤口处,还有一个闪亮的金簪。 他脸上的怒气才慢慢褪去,伸手紧握住她冰凉的小手,转而怒斥太医,“还不快快去长公主医治。” 太医惶然地抬起头,“皇上恕罪,方才长公主殿下她说,皇上沒有过來,任何人都不准靠近她……” 慕容飞宇蹙紧了长眉,喝道,“朕來了,你还不快动手,难道还要朕教你吗。要是长公主有个好歹,朕要你陪葬……” “是,是,是。。”太医惊连得双膝发软,连头上的冷汗也顾不上擦,连忙上前察看伤势,又叫了几名宫女前來帮忙。 慕容飞宇转身,冷冷地看着伏在地上的冰美人,一把拎了起來,走到大殿的外间。 “告诉朕,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不准有半句欺瞒……”慕容飞宇背负着双手,眼睛朝向窗外的黑暗,他的目光从不曾在冰美人的身上停留过。 突然,一道黑影停在了窗子跟前,冰美人吓得后退了几步。 “启禀皇上,沒有发现刺客的踪影……”是赵绰飞的声音,低低的,散碎的传到了冰美人的耳朵里,她打了一个寒颤。 “嗯,去吧。”慕容飞宇应了一声,赵绰飞的身影便是离开了窗口。 冰美人知道也是掩藏不住了,便是直接讲了出來,“皇上,臣妾该死。臣妾站在长公主的身边,一时竟沒有看得住她。她听说皇上夜夜宠幸林妃,一时想不开,气急攻心,便是自己做了糊涂事。还请皇上看在长公主痴恋皇上的份上,不要责备他。” “滚……”低低的怒吼从慕容飞宇的喉中发出。 冰美人听完,便是擦着冷汗,抱着裙角惶然地退了出去。慕容飞宇从來沒有给她半点好脸色看过,长久以來,她的内心几乎快麻木了。低着头一阵猛走,眼里却是再沒有半滴眼泪。 慕容飞宇有些焦灼,他知道自己这些时日來,是冷落了雪儿。可是,他也是沒有办法,太忙了,他根本顾不过來。 脚下的步子是乱了节奏,他反反复复地想着那只金簪,她竟然拿着金簪刺穿了自己的身体,这需要多大的勇气。现在的她突然变得陌生起來,这还是他当初疼爱的弱柔雪儿吗。 可是无论如何,她还是他的妹妹,他要对她负责任的。 也许是在东辽受了苦,雪儿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他不能去怪她,都是他的错,自从她从东辽回來,他是从來沒有细心地问过她在东辽过得如何。 渐渐地,慕容飞宇被一种自责的心理所包围,越发不安地在殿外來回不停地走着。 当太医抖着双手出來时,慕容飞宇便是一个箭步跃上前去,焦急地问道,“长公主她伤势如何。有沒有性命之忧。” 太医脸上呈现的是畏惧之色,手上的血迹可能刚刚才在宫婢的伺候下洗干净,指尖还有些湿。他上前一步,急忙向慕容飞宇跪了下來,磕头说道,“微臣已经尽力了,长公主那伤原本不太深。但是,流血的时间太久,能不能苏醒过來,还要看她的造化了。请皇上恕微臣无能……” 太医颤抖把剩下的语说完,慕容飞宇已是不耐地迈开脚步子离开了。他绕过屏风,两旁的宫婢纷纷退避,大气不敢多出一口。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一章 狂暴王爷的女奴 第四十二章 后宫疑云(3) 慕容飞宇轻轻撩开那轻薄的丝帐,那是一张熟悉而又温暖的脸,这张脸陪伴了他十多年了。他俯下身子,将自己的脸贴在她冰凉而沒有血色的脸上。 闭上有些发涩的黑眸,他紧紧握住那一对冰凉的手。 那往昔的回忆,如潮水弥漫在他的脑海中。 “哥哥……哥哥,不哭……雪儿帮你擦泪……” 朦胧中,那是一张小小的瓜子脸,圆圆的眼睛撑满了大半张脸。晃着两个小小的荷苞一样的发髻,小小的手热乎乎的,轻轻擦试着他眼角的泪花。 那一天,在皇后娘娘的生辰宴会上,慕容飞宇顶撞了皇太子,而被齐嫔当众打了一个耳光。他越想越生气,明明是皇太子悄然在他的大腿上拧了一把,他痛极了,猛然站起來撞碰了皇后面前的羹汤。 他只不过是想要把事情说清楚,可是为什么在场的人,沒有一个人肯相信他。而他刚想向自己的母妃求救,换來得是一个火辣辣的巴掌,还让他当着众人的面,向皇太子赔礼道歉。 他倔强地昂着挺脸,怒视着一脸幸灾乐祸的皇太子,不肯伏首认输。 齐嫔娘娘一时下不了台,惊怒之下,抬手又给了他一个耳光。 这时,若不是皇后娘娘说了一声,“算了吧,小孩子,且随他去吧,” 齐嫔娘娘可能还要再打下去。 慕容飞宇挣脱了齐嫔娘娘的手,一口气冲了御花园里。 他记得那天,月亮很圆,照得御花园的金盏花格外的漂亮。他靠在花圃的墙根处,低低地吼了出來。从小到大,他都倔强地不流一滴眼泪。 他的吼声惊扰到了从御花园里路过的一对母女。雪儿的母妃叫做刘昭仪。是一位非常漂亮的嫔妃,跟长大后的雪儿有几分神似。他听宫女们私底下议论,雪儿的母妃是皇上在微服私访时所认识的。 那时候刘昭仪在京城一家有名的青楼做花魁。与皇上一夜缠绵之后,皇上留下了随身的玉佩一枚。 刘昭仪怀上皇上的龙种之后,在皇上前往避暑山庄的路上长跪不起。皇上原本就是十分喜欢刘昭仪,见她怀了龙种更是龙颜大悦,将她迎回皇宫,还封了一个从三品的昭仪。 这个位置在宫中也算是高的了,可惜刘昭仪却是个不善交际的。在宫中又沒有背景,因此几乎沒有什么人跟她交往,大多数的时候都是孤怜怜的。后來雪儿出世以后,便是更有人说雪儿根本不是皇上的龙种,因此欲发对她母女俩白眼相待了。 这些种种传闻,使得慕容飞宇对眼前这个小小的女孩有一种惺惺相惜的感觉。他和她一样,都是在这个深宫里不受欢迎的异类。 雪儿从刘昭仪的手里挣脱开來,充满稚气的童音,在他的耳边响起,“哥哥,你的脸肿了,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我娘说在深宫里生存,就要学会忍耐,” 柔软而温暖的小手,指腹一点一点地擦去他眼角的泪花,“哥哥,不哭……我娘说爱哭的孩子……” 慕容飞宇自认为从來不会流泪的,可是此时,在雪儿糯软的童音关怀之下,他发觉眼角有热热的,湿湿的东西滚落了出來。 很快,他反映过來,便是推开雪儿的手,粗鲁地打断了她的话,“走开,野种,我才不会哭呢,”说完,站起身來向外面跑去。 身后的雪儿,突然哇地一声哭了出來,“呜……娘亲,雪儿不是野种……” 那声音随着淡淡的风声,一点一点传到了慕容飞宇的耳朵里。他突然懊悔不已,为什么要对一个关怀他的人,说出如此恶毒的话來呢。 在这件事情以后,他便是沒有再有机会见到刘昭仪了。 有人说她被关到冷宫去了,也有人说她被送到宫外去了,更有甚者说刘昭仪病死了。关于种种传闻,还年幼的慕容飞宇是沒有办法去验证的。 刘昭仪失踪之后,雪儿便成了孤儿,也幸亏她不是皇子,所以后宫的嫔妃们便是沒有兴趣再针对一个三四岁的小女孩。但也沒有人出來领养雪儿,原因是雪儿的出身还是被人在私底下揣测着,怕的是将來皇上会降罪下來。 后來,雪儿这个聪明的丫头,趁着皇上寿延的时候,出言相求皇上给她找一个母妃。她说夜里会害怕,不敢一个人睡觉。皇上心里或许是对刘昭仪终究是有一些恩情的,便当场将雪儿交给齐嫔收养。 从此以后,慕容飞宇便是跟雪儿一起共同居住在齐嫔的偏殿里面。 雪儿年纪虽小,却是十分懂事,从來不惹齐嫔生气。总是乖巧而安静。也懂规矩。长此以往。便是深得齐嫔娘娘的喜欢。齐嫔娘娘膝下也沒有女儿。有了雪儿。便是把她当作自己的亲身女儿一样疼爱着。 可是。这个小小的女孩。什么都好。唯一的缺点就是拼了命地坦护慕容飞宇。不管慕容飞惹了什么祸事。她都会站在慕容飞宇的这一边。哪怕是惹齐嫔娘娘生气。她也决不动摇。 每次齐嫔娘娘因为慕容飞宇做错了事情而责怪于他。雪儿便是抱着齐嫔娘娘的腿求饶。如果是慕容飞宇被关了禁闭。雪儿便是会偷偷地冒着风险去给他送吃的。 不久以后。慕容飞宇便把这小跟屁虫当成了自己的心腹。也或者是这种从小在一起长大时光。让他对雪儿的感情日益深厚。青梅竹马的青涩感情在两个细小的心灵里深深植根。 在他成长的记忆中。雪儿的身影便是占据了大部分。 朦胧中。总是有那么一个小小而又稚气的人儿。亦步亦趋地跟着他。牵扯着他的衣角。回头朝他甜甜一笑。“哥哥……”那声音如糖似蜜。清晰如斯。无论时隔多久。仍旧让他心头微颤。 慕容飞宇棒着那双手轻轻地吻在唇边。伸手抚过她的眉梢。眼角。 这分明就是他的雪儿嘛。哪里有半点变化。都是自己,为什么将她给疏忽了呢。她这几年來,在东辽还指不定受的是什么样的委曲,回來以后,无论他怎么询问,她都是微笑着说,“哥哥,雪儿一切都好,哥哥无须多问,就算是什么不如意的地方,那已经都过去了,不是吗。” 他是知道她的乖巧,她的体贴和聪慧。所以,只是紧紧揽住了她,她不说只是怕他难过。从小到大,她从來不让他操半点心。 “雪儿……哥哥错了,” 这一夜,他一直守在雪儿的身边,他睁着眼睛看着她,心里期盼着她能快快清醒过來。 天色微明之际,慕容飞雪沉沉地睁了眼皮,昏晕的烛光中,身边的那个男人倚在床塌边上,握着她的手睡得正沉。她沒有动,苍白的唇微翘着,露出一丝冷酷而骄傲的笑容。 丑时,李公公便是过來喊醒慕容飞宇,给他换上朝服准备上朝了。 慕容飞宇穿好龙袍,又俯下身子爱怜地抚摸着慕容飞雪的脸颊。转身李公公,“赶紧去请太医再來看看,为何一整个晚上都不曾醒过來,” “还有,你们这些宫女都听好了,万一长公主再出任何差池,你们都提着脑袋來见朕,” “是,皇上,奴婢谨记了,”地上的宫女们跪伏一片,诚惶诚恐地答道。 这一天,慕容飞宇只是匆匆上完早朝,便迫不及待地回來探望雪儿,这一个上午,光派着小太监过來,就是三四趟。 锦绣宫,林若薰正对着那镶红宝石的奁盒发呆,慕容飞宇自从被李公公连夜从这里叫走以后,一连三日也不再來过了。 嫣紫看出了她眼里的落寞,沏了一杯碧螺春给她,微笑道,“娘娘,这几日听说宫里的人都跑去看望长公主了,咱们要不要送点东西过去。听说皇上这几日都在玉琼宫,娘娘现在执掌着后宫的凤印,总不能不理不问吧,” “嗯,你说的对,本宫这也正琢磨着送点东西过去。只是正是由于皇上一直在玉琼宫,本宫这一去怕是惹得长公主不高兴……故才拖了三日。这样吧,你把库房的那株千年参王拿出來,陪本宫过去走一趟吧,” 林若薰这才收敛了混乱的思絮,换了身颜色素净点的衣裳,略施了薄薄的胭脂,这才扶着嫣紫的手走了出來。 穿过九曲桥,远远走入玉琼宫的外围院墙,就看到了一顶明黄的御辇停在院子中央。李公公握着拂尘,守在门口。 林若薰的心跳骤然间加快,这几天,她都在自欺欺人,她告诉自己,慕容飞宇爱的人是她,而不是雪儿。 可是,眼下,她正要去面对,面对一个自己都不想承认的现实。 她脚下的步子变起沉重起來。 眼前的情状已是不允许她再退回去了,李公公眼尖,已是先行过了礼,“林妃娘娘……”林若薰自是微微一笑,“辛苦李公公了,” 说完,便是兀自向前走去,李公公却是身形利索地堵在宫门口。 那速度快得让人咋舌,林若薰简直怀疑这老头是不是练过连波微步了。 李公公摆出一副谄媚的笑容,压低着嗓子解释道,“娘娘,皇上吩咐不许任何人打扰长公主养病,” 嫣紫上前一步道,“公公,咱们娘娘可不是别人,现在后宫的诸多事宜都是咱们娘娘管理。这长公主生病了,娘娘來关心一下,这也是人之常情。李公公所谓的打扰一词,怕是说的太重了,” 嫣紫说完,便是拿着手里的千年老参在李公公面前展示了一翻。 李公公翻动手里拂尘,不卑不亢地笑道,“娘娘,奴才只是按照皇上的吩咐办事。娘娘若是非要进去,岂不是让皇上不高兴,” 嫣紫有些生气,感觉自己一片好心却被当成了驴肝肺,正准备发作,却是被林若薰拦了下來,“算了,我们回去吧,” 正欲转身,突然被出來的宫女给叫住了,“林妃娘娘,皇上让您进去……”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一章 狂暴王爷的女奴 第四十三章 后宫疑云(4) 嫣紫冲着李公公白了一眼,然后扶着林若薰走进了寝宫。 林若薰从來沒有想到,当她看到慕容飞宇怀里搂着其他女人的时候,她会如此失魂落魄。瞬那间,她的心脏像是被谁捏在了手里,然后用力地挤压着。 慕容飞宇换上了一身浅蓝的龙袍,脸色虽然阴沉,便看向怀里的雪儿时,便会换成了淡淡的笑容。那种笑容,是林若薰从來沒有见过的,一种自然的关爱。即便是面对着他的生母齐嫔娘娘,慕容飞宇也从來沒有绽放过如此暖心的笑容。 雪儿的头软软地枕在他的怀里,脸色虽然苍白,却是笼罩着一层幸福的微笑。 紫嫣看着发怔的林若薰,悄然扯了扯她的后背的裙身,然后跪了下來,“皇上吉祥,长公主吉祥。” 林若薰这才回过神來,连忙向着慕容飞宇福了下去,“臣妾见过皇上。” “方才为何在宫外喧哗。”慕容飞宇蹙紧了眉头,又补充了一句,“难道你不知道雪儿受伤了吗。” 他居然说她为何在宫外喧哗。笑话,他竟然说她喧哗。她睁大眼睛,想努力看清楚,眼前的这个男人是不是自己的幻像。 “回皇上的话,娘娘是担心长公主的伤势。所以特意前來送这枝千年老参。”嫣紫替林若薰打了一个掩护,然后将装着千年老参的礼盒举过头顶,奉到床榻前面。 雪儿的目光若无其事地扫过林若薰的面颊,那失魂落魄的表情被她尽收眼底。心里便是一种前所未有的爽快,只是这种喜悦被她悄然收敛于心底。脸上呈现还是那种娇弱不堪的病容,她挣扎着想坐起來,有气无力地向着林若薰说道,“多谢林妃娘娘的关心。” 慕容飞宇俯身阻止了她的动作,语气里疼爱的成份远远多过于责怪,“不要动,不要动。林妃过來看你,这也是她的本份,你无需多礼。” 林若薰的心里又是一沉,她那淡淡的笑容早已凝固在嘴角了。 慕容飞宇不耐地挥了挥手,“还呆着做什么,回去吧。以后沒有什么事不要跑來玉琼宫,朕这段时间暂时不去锦绣宫了。这后宫的事情,你要好好打理。” “是,皇上,臣妾知道了。。” 这语气里冰冷似是陌生人,林若薰死咬着下唇,生生将泪水逼回了眼眶之内。 嫣紫扶着她的手,慢慢地退出了玉琼宫。 路上,寒风习习,吹得她双眼酸涩不已。 为什么看着他亲近别的女人,她的心就会如此酸胀。 走在旁边的嫣紫却是非常懂事,悄然贴近了林若薰的耳朵,说道,“娘娘,您切莫伤心,皇上只有长公主一位皇妹,心里自然是关切得紧。他刚才那些话,只是无心之话,您可千万不要往心里去啊。” 皇妹。这恐怕不是皇妹这么简单的事情。 嫣紫又进一步说道,“娘娘,依奴婢的眼光來看。长公主似乎十分依赖皇上,这大约是因为长公主现在沒有夫婿,所以才会如此。皇上除了日理万机,与娘娘还有夫妻之宜,也不能总让长公主占据着皇上。娘娘您可以为将來打算一下,不如去问问皇太后,看看这满朝的文武之中,可否能给长公主挑选出一个合适的夫婿來。” 林若薰心中一动,她看向嫣紫,然后陷入了沉思。 她如今真的沦落到要靠暗算别人來保护自己的爱情吗。可是,他究竟是怎么了。几日不见,难道两个人之间的恩爱全沒有了吗。她不甘心,这一次她一定要自己去争取属于自己的东西。 嫣紫的话,不无道理,但是照目前的情况來看,慕容飞宇肯定不舍得将雪儿嫁出去的。而且,雪儿的身份再怎么珍贵,毕竟是嫁过人了。要找一个真心肯娶她的男人恐怕是不容易,毕竟在这个时代,女人的贞操还在放在首位的。 玉琼宫,慕容飞雪斜斜地躺在锦被之中,太医细细把过脉之后,便是向慕容飞宇回道,“皇上,长公主的伤势已无大碍了,只需要休养时日,便可以痊愈了。” 喜悦慢慢绽放在慕容飞宇的眼底,他欣喜地上前握着雪儿的双手,又怜又爱的说道,“以后切莫不可犯傻了。” 雪儿的神色突然黯淡了下去,眸光流转之中,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是不是雪儿好了,哥哥便不会再來玉琼宫了。” 慕容飞宇将她的头揽在怀里,温暖的双手抚着她的长发,温和地说道,“朕每天放下诸多国事,日夜守着你,你还不满足么。” 雪儿伏在他的肩头,伸手将慕容飞宇腰间的系带给解了开來。在东辽的这几年里,她学会了如何取悦男人。在看到慕容飞宇沒有拒绝之后,一只纤纤玉手,已经隔着袍底,轻轻地把玩着那龙根。 瞬间,那物却是昂然挺立了起來,她暗中一喜,柔软的身子便是攀着慕容飞宇的身子坐了上去。 慕容飞宇突然握住了她的手,然后深吸了一口气,将她轻轻推了下來。雪儿心中一冷,委曲地问道,“哥哥,你难道不喜欢雪儿了吗。” 慕容飞宇从床榻上面走了下來,将衣袍整理好,却是身子背着雪儿,淡淡说道,“雪儿,不可胡闹。我们不可**。” 雪儿从床上爬了下來,抱着慕容飞宇的脚,仰起泪水连连的小脸,摇着头,难过地说道,“哥哥,不是这样的。你是知道的,我根本不是父皇的骨血。我们根本不是亲兄妹。小时候,这个秘密是不能说出去,怕的是父皇会杀了我。可是现在,哥哥就是普天之下,至尊无上的皇上,试问还有谁能管得我们。” 慕容飞宇俯下身,扶着雪儿,抬起她的小脸,将她脸上残留的泪痕细细擦拭,“不可以,正因为哥哥是皇上,更要顾虑天下百姓的感受。水能载舟,抑能覆舟。所以哥哥更要谨言慎行……” “好了,你好好休养,以后不可再胡闹了。哥哥等忙完一段时间之后便会替你物色一位好的夫君。”慕容飞宇说完,便是从容而去。 慕容飞雪颓废地靠在床脚边上,下唇被咬得破皮流血也是浑然不知。多年來的恩情就这么断了吗。不可能的,是哥哥嫌弃我了吗。是嫌弃我已为人妇了吗。漆黑的眸子凌厉地扫过一干噤若寒蝉的宫女,恼怒之下便是挥袖砸烂了一桌子的瓷器。 我慕容飞雪的东西,沒有人能抢走的。我要让哥哥知道,他的雪儿才是最好的。 隆冬里,难得出现的小暖阳,晒在林若薰的头上,久违的温暖。 御花园,只有几株梅花开得正旺,红的,黄的,散发着阵阵醉人的幽香,枝杆之间,还凝结着晶莹的冰雪。 林若薰回忆起曾经在这里给俪妃娘娘用腊梅花的情形,那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闭眼一算,似乎过了很久了。 世事难料,短短数月之间,江山已经换了新主,而御花园的风景依旧。 突然,腰间一暖,她一惊,但是很快就被那熟悉的龙涎香所以包围。那双大手从她的身后握住她的小手,那双,带着粗砺的茧,轻轻梭摩着她的小手。 “爱妃还在生朕的气吗。” 慕容飞宇轻轻将咬着她的耳珠,一阵酥麻的呼吸声钻入了脑海。 她闭上了双眼。 手中揉搓的梅花花瓣,在指尖纷纷落下。她轻轻摇了摇头,然后气恼地挣脱出双手。 “臣妾怎么会生皇上的气呢。” 虽然嘴上说的不生气,但语气里都微微的气恼。 慕容飞宇将林若薰的脸返过來,俊美的眸子在她的脸上扫视之后,便是上前吻住了她的唇,一阵窒息的狂乱之后,林若薰面红耳赤,这大庭广众,他居然对她这般亲密。四下张望之下,身边的太监宫女都退得一个不剩。 这下,她更生气了,狠狠地垂了一下他的胸脯,然后转身便走,嘴里还忍不住啐啐念,“皇上怎么会在乎臣妾,皇上的事情那么多,怎么会关注一个无足重轻的女人……皇上从头到尾,只是把臣妾当作某个人的影子罢了……” 兀自说着,泪水便是一路流了下來。 猛然转身,嗯。皇上人不见了。 林若薰一路絮絮叨叨从御花园的一端走到另一端,突然发现自己身后的步子声音沒有了。停下來一回头,哪里还有慕容飞宇的身影。难道他生气了么。 “哼,这个小气的男人。” 林若薰抱怨完,回过头來,便是继续往前走,突然,一双手从假山后面伸了出來,将她给打横抱住。 “唔,居然说朕是个小气的男人,不惩罚你一下,不知道朕的厉害。”慕容飞宇噙着一丝坏笑在嘴角,眸子里闪过邪气的光芒,转瞬之间,已将羞涩不堪的林若薰抱进了寝宫之中。 烧了地炉的寝宫里温暖如春,靠窗的凤塌之上,铺着厚实的蚕丝锦被。慕容飞宇将林若薰放在了榻上,那双小手还带着几分怒气的垂打。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一章 狂暴王爷的女奴 第四十四章 太后的难题 很抱歉,本章节因为堵车、修改等原因,暂时锁定本章节,敬请各位亲亲谅解!飞过去看其它章节吧!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一章 狂暴王爷的女奴 第四十五章 太后的难题(2) 林若薰袅袅上前,向着宝座上的两位行礼,“臣妾见过皇太后,见过母妃。” 皇太后斜礼了一下皇太妃,沒有吭声。 林若薰这一身鲜艳的红映在太妃的眼里,有如一团烈火在燃烧,她想起那日攻城之日,林若薰也是穿着这一身如火如屠的颜色,背叛着皇上而投向了慕容弘,她心里沒來由的一阵恼怒。 手边的茶盅推到了地上,在林若薰的膝盖弹跳间,碎成了无数。 林若薰心里一阵惊诧莫名,垂着头又行了礼,“臣妾不知道哪里惹母妃生气了,还请母妃言明。” 皇太妃脸一撇,语气尖锐而冷漠,“林妃娘娘……哀家是不是要称你为皇后娘娘了。” 林若薰跪在地上,呼吸变得急促起來,“臣妾惶恐,臣妾万万是不敢担当这个称呼。还请母妃莫要取笑臣妾。” “哼。你莫要以为现在皇上让你执掌凤印,你就以为自己飞上天了,真的成了皇后。” “臣妾从來不敢有这种奢望。”林若薰如实答道。 眼前,是皇太妃一双缀满金珠的绣金雀的靴子,靴子的主人,听到林若薰的话,马上尖锐的反驳道,“不敢。哀家看你敢得很哪。这个大红颜色只有皇后才能穿,你难道不知道吗。” 皇太妃在后宫里呆了一辈子,也从來不敢奢望穿这种颜色。如今就算是自己的儿子当上了皇帝,自己依旧沒有资格穿这种红。她用眼角瞪了一眼旁边的皇太后,后者正像一座木雕。 真不明白,儿子为什么不把这个老妇给杀了,非要留在后宫让她碍眼。这个皇太后跟着先皇相濡以沫这么多年,真是让她嫉红了双眼。如今好不容易翻了身,却依旧只能曲居于她的底下,真是恼火。 林若薰这时便是明白了皇太妃的意思,连忙磕了几个响头,“臣妾知罪了,臣妾以为……” “好了,不要狡辩了。哀家今天让你过來不是让你这里一个人炫耀的。既然你知错了,就跪在这里吧。” 皇太妃白了林若薰一眼,继续说道,“新帝刚刚登基,事务繁忙,现在后宫空虚,林妃你执掌着凤印,只知道夜夜霸占皇宠,不知道为我慕容氏开枝散叶,简直有负皇上圣恩。从现在起,哀家这一段时间会安排一些秀女进宫供皇上挑选。你可以把事情办仔细了,不然,你就自己进冷宫去领罪……” 皇太妃的话如同惊天巨雷,将林若薰的心念给劈了个粉碎。怔着半晌沒有动作,许久才吐出一句,“臣妾遵诣。” “好了,太后娘娘还有沒有话要讲。”皇太妃朝着皇太后看了一眼,皇太后依然是无动于衷。 皇太妃抽了抽嘴角,站起來,低头冷冷望着林若薰,“这件事情也不就这么算了。你手撑凤印,却是带着头犯忌,如若不责罚你,这后宫的规矩何在。” 林若薰将头埋得更低了,小声说道,“臣妾求母妃赐罪。” “哼。來人哪,带着林妃去佛堂抄写经文三十部,以儆效尤。” 说完,便有两个宫嬷嬷过來,拉着林若薰的手,林若薰只好再次行了礼,还要心悦诚伏地谢恩。 佛堂就在孔雀台的后面,自从先皇驾崩以后,太妃娘娘便是大半的时间在拜佛理经。 林若薰望着那厚厚的一本经文,里面都是蝇头大小的簪花小楷,这一眼看过去,密密麻麻的一片,多看两眼便会觉得眼花缭乱。这要是抄下去,真是要人命。 林若薰在书案边上,才拿起來笑,那嬷嬷便是过來将四周的凳子给搬走了,林若薰一脸错愕地望着她,那嬷嬷不动声色地说道,“太妃说娘娘要站着抄经文,这样才算诚心,不然菩萨会责怪的。” 说完,冷冷地转身便走。 林若薰一大早上过來,腹中是粒米未尽,这一抄便是抄到中午,皇太妃也沒有派人给她送膳过來。连口水也沒有喝的,站了一上午便是双腿滞胀积郁,又麻又酸。 这些小字极其难写,弄不好就是糊成一团墨汁了。还不能擦,一擦整页就废了。忙乎了一个上午,才抄了半部。她擦了一下额头的汗水,心中自是苦不堪言。 一直苦苦的捱到下午,林若薰渴得嗓子都快冒烟了。 她扶着桌面,休息了一会。仔细一回忆,似乎今天这件事情应该是有人故意为之。她看到坐在旁边的慕容飞雪,一脸的得意。 皇太妃为什么会突然间选到选秀充盈后宫,这太出乎她的意料之外了。 慕容飞雪的幸灾乐祸让她有了一丝头绪,这个雪儿,对着慕容飞宇根本是有着特殊的感情。 天黑的时候,便是又是那个老嬷嬷过來,她拿着了几张素饼,放在桌面上,然后把烛光点亮了。“娘娘,太妃说您要抄完一本才能休息,这是佛堂,清修之地是禁荤腥的,您就将就着吃点吧。” 林若薰瞪着那张几干饼,此时已是饿得两眼直冒金星,还來不及等着那嬷嬷离开,便是抓了一张素在手里,慌乱地塞进嘴巴里,然后拼命的吞咽。 “咳……咳……”那干涩的饼,竟然堵在嗓子眼上,林若薰拼命地想吞下去,却是卡着不动,她拼命咳嗽,想把那块卡在喉咙的饼块给抠出來。 一时之间,却又吐不出來,憋着她满脸通红,“水……水……” 林若薰从來沒有想到,自己居然会被一块饼给咽得半死。那种窒息的感觉越來越强烈,突然,嘴里便有了一种湿润的感觉,她久旱遇雨般的大口喝了起來,大量的水终于将那块卡在喉咙的碎饼给冲了进去。 林若薰瞬间便是感觉到畅快了许多,大口大口的呼着气,刚刚差一点就沒命在了。 恢复了呼吸,这便是细细打量着來人,定睛一看,竟然是慕容飞宇。她顿时眼眶一红,伏在他的肩头,“皇上……臣妾……” 慕容飞宇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低沉的嗓音透着温暖,“沒事了,朕都知道了,朕会替你主持公道的。” 说完,便不由分说地将林若薰打横抱起,然后兀自向宫外走去,守在佛堂门口的两位嬷嬷,看到皇上亲自将林若薰给抱走了,吓得都不敢吭声了。 慕容飞宇抱着林若薰,坐上明黄的御辇,然后一路飞奔回了锦绣宫。 看着林若薰饿的是有气无力,两眼直发晕,躺在慕容飞宇的怀里都沒有力气动弹。 慕容飞宇便是吩咐李公公,连夜准备了一顿丰富的膳食,他疼爱地望着林若薰,“你怎么这么傻,抄个经文连饭也顾不上去吃么。” 林若薰心中一堵,她沒有吭声,皇太妃是有意为难她,她有什么办法。如今,慕容飞宇将她接了出來,怕是皇太妃不会就此放过她吧。 吃着吃着,便是再精致的美食也是味同嚼蜡了。 她抬起头,望向正悄然立于一侧的嫣紫,想说什么话,但是沒有说出來。 吃完饭,便是让嫣紫准备笔墨纸砚,打算继续抄经。 慕容飞宇伸手将她抱到了床上,“今晚上就陪朕了,那些经文就不必抄了,母妃那边,你不用去理她。” 这一夜便是芙蓉帐暖度春宵,明日君王不早朝。 孔雀台那边,皇太妃听闻慕容飞宇昨晚的行为后,勃然大怒,居然把她这个做母妃毫不放在眼里。慕容飞雪坐在旁边,不慌不忙地点灯拨火,“母妃,您别生气了,现在后宫里稍有姿色的女人就只有林妃一人,哥哥自然宠幸于她。待选秀过后,后宫的美人多了起來,哥哥自然不会专宠她一个人了,到时候母妃还怕沒有办法折腾她么。” 皇太妃的脸上这才露出了得意的冷笑。 林若薰在慕容飞宇第二天离去之后,仍然坚持着将经书的抄录工作完成,苦熬了五天五夜。终于把所有的经书抄录齐整。不过。此时。林若薰的字也算是有了一个质的飞跃。 抱着这一摞经文的林若薰。老老实实地跪在皇太妃面前。 “母妃。臣妾愚蠢。花耗了数日才将这些抄录齐整。还望母妃原谅。” 皇太妃冷冷看了她一眼。尖锐地说道。“哀家哪里敢不原谅你啊。起來吧。容嬷嬷。你把林妃的这些经文收起來。等过几天选秀之后。入宫的嫔妃们人手一本。也让她们知道林妃娘娘的品德。” 林若薰心中一颤。皇太妃这招可真是又狠又毒。这分明是让她难堪。这些嫔妃们一进宫便知道了林妃在皇太妃的手底下受到过惩罚。如此一來。她将來如何扬威立信。 就算是手里握着凤印。还有人肯听她的吗。 林若薰正腹诽着。皇太妃那边又继续补充道。“这次选的秀女。都是从新晋的文武百官中。他们的女儿和妹妹。个个都是国色天香。知书达理。林妃你可要厚待她们。不要乱了后宫的章法。不可独占着皇上的盛宠。” “臣妾知道了。”林若薰咬着下唇。说出來的声音几乎是低不可闻。 “好了。你起來吧。选秀的事情不用你操心了。” 皇太妃摸着手里的金甲套,对林若薰的行礼和告辞似而不见,连眼皮也沒有抬一下。 林若薰忍着冷眼默默走了出來,心里的难过一阵一阵涌上心头,遇到如此叼钻的婆婆,算是倒大霉了。交握着两手,低着头迈着出了孔雀台的红漆宫门。 迎面款款走來了一行人,为首的女人穿着一身华丽的银貂皮大披风,端着盈盈的美眸扫过林若薰失落的脸。不由得将唇角翘得老远,那张与林若薰酷似的粉脸,寒若冰霜。转瞬将眸子抬向天际,对林若薰的微笑似而不见。 两个人擦肩而过,一种冷漠的气氛滞停在空气中,久久不散。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一章 狂暴王爷的女奴 第四十六章 太后的难题(3) 林若薰惊愕片刻。恍然觉得自己成了过街的臭虫。人人厌弃。 该难过吗,似乎不值得。这世上所有的人都可以不理她。可是。只有要有一个人还肯在乎她。她便是愉快的。 转念一想。便是重新振作了精神。挺直了胸脯向锦绣宫走去。 回到锦绣宫。林若薰便是命人将宫门关了起來。将所有的宫女都集中在大堂之内。 林若薰端坐在上首。目光冷冷地扫视众宫女。一声厉喝。 “全部都跪下來,” 众宫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立即黑压压地跪倒了一大排。 林若薰将脸转向嫣紫。冷冷说到。“你还不去,” 嫣紫吓得森森然打了一个冷战。颤声说道。“娘娘。奴婢做错了什么,”说着。便是当即跪在了林若薰的脚下。 林若薰沒有理会她。目光扫过众宫女。威严地说道。 “你们都听好了。你们吃在锦绣宫。住在锦绣宫。本宫从來不曾亏待你们。所以。你们最好不要做蠢事。过去的事情暂不追究。若是他日。本宫再看到有人做出半点对不起本宫的事情。无论是谁。本宫决不心慈手软。本宫再不济,取一个宫女性命的能力总有的,” 说着这话的时候,她的目光冷冷地落在嫣紫的身上,仿佛是意有所指。嫣紫悄然抬起头,正遇上林若薰冰凉的眸子,她脸色灰白地垂了下眸子。 “奴婢不敢,”众宫婢在林若薰的训话结束后,齐齐高唤,又跪起來拜了拜。 “好了,本宫今日个只是给你们一个警告,下一次就直接取脑袋了。”林若薰谴散众宫女,长叹了一口气。 嫣紫跪伏在林若薰的脚下,突然嘤嘤地哭了起來,抱着林若薰的裙摆说道,“奴婢该死,奴婢知道错了,请救娘娘责罚,” 林若薰拉开她的手,冷冷问道,“你知道错在何处吗,” 嫣紫期期艾艾地答道,“奴婢不该让娘娘穿那件大红的衣裳,奴婢一时觉得娘娘穿着好看,便是兴奋的忘了宫里的规矩了。请娘娘责罚奴婢,” 林若薰站起身來,背对着哭泣的嫣紫,她蹙起了眉头,以前都是怪她太心软了,所以总把自己推向了危险的边沿。从现在起,她要学会自保。 “锦绣宫的尚宫之位你就不要做了,从今日起,你回到浣衣局去。什么时候想清楚了,再來找本宫,” 林若薰的话冰冷而又坚决,沒有一丝商量的余地。 嫣紫绝望地瘫坐在冰凉的地板上。 “娘娘,柔昭仪在门外求见,”一位绿衣的宫女匆匆回來禀报。 林若薰怔然想起來,似乎很久都沒有见到她,“快请她进來,” “是,”宫女领命出去。 林若薰看了一眼,还在地上发怔的嫣紫,“还不快走,” 嫣紫这才擦了擦眼泪,又朝着林若薰磕了几个头,然后飞快转身而去。 这时候,柔昭仪正带着两名宫女走进來,眼看着嫣紫哭得双眼通红,神色颓废地离开了。 她只是略略侧眸,然后转向林若薰,上行微笑着行了礼。 “娘娘最近可好,多日不见,看起來有些憔悴了,是不是有些不顺心的事情,” 林若薰让宫女给柔昭仪摆了一个座,坐在自己的身侧。 柔昭仪望着林若薰,手里捧着宫女沏上來热茶,脸上是安静而温暖的笑容。 袅袅的茶香在这间温暖的寝宫里弥漫开來,这暖心的话让林若薰的眉头舒展开來,她缓了缓,“不瞒姐姐,这深宫大内比那王府里要复杂而繁琐得多。我简直就是堪重负了,言下,正在思量着向姐姐请教呢,姐姐在王府里数年,一切都处理得井井有条,为人处事经验丰富。所以,希望姐姐以后能帮帮妹妹,” 柔昭仪微笑着点了点头,这深宫里都是女人,向來是消息传得最快的。有时候,你不想知道它也会自动送上门來。 望着林若薰的一筹莫展,她便是明白时机快要成熟了。 “当家主妇都是不好做的,事情既要办得妥帖又要圆满。娘娘这位置比不得王府,王府人少,王爷也是个有容的。所以并不计较柔儿的对与错。可是这里,却是不容你出半丝错处,便是全天下的人都看着你……”柔昭仪顿了顿,又继续说道,“说到帮忙,那本是臣妾的本份,能帮得了娘娘,便是相当于帮了皇上,只是,臣妾怕是能力有限,事情做错了怕给娘娘带來灾祸,” 柔昭仪的声音缓和而平静,目光带着淡淡的微笑,这一翻说出來,却是十分在理。 林若薰上前握住了柔昭仪的手,她知道,在这里急需要一个同盟。现在的情况都让她焦头烂额了。,较物 将來选秀之后,后宫恐怕是一片混乱,她更加无法处理清楚。身在其位,又不能谋其事,怕的是慕容飞宇的责怪。 柔昭仪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不要着急,臣妾往后自然会帮衬娘娘的,无论何时何地,臣妾都会站在娘娘的立场。毕竟我们都是从王府一起进宫的,情同姐妹,” 林若薰十分感动,有了柔昭仪这个帮手,她才更有信心面对将來的风雨。 柔昭仪将身边的宫女都摒退了下去,然后靠近林若薰一点,小声说道,“娘娘可否知道,段公子沒有回大理,现在留在大燕国了,” 林若薰眉头微皱,坐直了身子,笑道,“妹妹自从进了宫,对外面的事情一无所知。段公子与皇上一向交好,留下來也实属正常,不过,大理国上次派來的援军着实帮了不少忙。如果段公子不回国的话,这些兵马岂不是要留在大燕国了,” 柔昭仪放下茶杯,平静地说道,“娘娘说的是,只是那央央大军,早在皇上登基之后便由一名将军领着回大理去了。而段公子却是放着大理的王爷位置不坐,偏偏甘愿留在太医院做个小小的太医,真是太可惜了……” 林若薰心中一动,段雨泽怎么会这么傻,难道是为了她,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她早就已经是慕容飞宇的人了。 否定了这个猜想之后,林若薰心中好过一点了。 柔昭仪似是沒有看到林若薰脸上的表情,继续淡淡说道,“臣妾手底下有叫做虹儿的宫女,是从王府里带过來,为人机灵,又识大体。臣妾看娘娘身边连个贴心的人都沒有。如果娘娘不嫌弃,臣妾就将她送给娘娘……” 转眸,关切地望着林若薰。 正好,锦绣宫缺少的便是这样的人手,林若薰便是欣然同意了,当时还向柔昭仪道了谢。 两个人正说着话,突然外面传來了一声尖叫,林若薰心里突地一跳,忙叫了一个进來,正准备询问情况。 这时候,一名宫女惊惶地从外面冲了进來。 “娘娘,不好了,出大事情了,” 林若薰心中一沉,当下训斥道,“怎么如此不懂规矩,大呼小叫的,到底出什么大事情了,” 那宫女满脸惊惶之色,跑得气喘吁吁的,被林若薰这一声喝斥,吓得全身发抖,说出來的话更是语不成调了。 “娘娘,不好了,嫣紫她……” 林若薰突然有一种很祥的预感,抛下结结巴巴的宫女,向外面走了出來。 锦绣宫的偏殿,其中一间门,已经围了数名太监和宫女,在叽叽喳喳地议论着。看到林若薰过來,都禁了声,垂着头不敢吭声。随着林若薰的前进,都自觉地让出一条路來,让林若薰走进去。 推开微敞的大门,林若薰抬起头,空荡荡的房梁之上,有一条晃动人影,青紫的脸上,眼珠暴出,一条舌头拖得老长,僵直的身子在风中微微飘荡。情状甚是吓人,林若薰捂住口鼻,退了出來,连忙吩咐几个太监进去将尸首取了下來。 林若薰扶着墙壁,一阵干呕,柔昭仪淡定从容地看完尸首,走到了林若薰的身边说道,“娘娘,她已经气绝了。”,动 说完,便是举目四望,一丝莫名的微笑浮上她的嘴角。 嫣紫的死似乎沒有引起什么波澜,在这座金碧辉煌的宫殿之中,每天不知道有多少女人卑微的死去,像嫣紫这种身份的宫女,多得去了。是生是死,谁也不会去在意。就像御花园的花朵,从來沒有人知道今昔与往昔,花落花谢,有几分不同。 空落落的偏殿房间,在夜里,太监宫女们都绕道而行,生怕遇到了嫣紫的鬼魂。 林若薰心中却是十分懊恼,早知道她如此轻生,就不会将她赶出去了。 好在五天之后,便是后妃的大选秀的开始,林若薰忙着准备诸多事宜,渐渐地将此事给谈忘了。大 这次选秀是新帝登基以來,第一次大型选秀,选秀可算是新帝稳巩江山的一种手段,这里除了朝中大臣官员们的千金,还有两个招安藩王的郡主也都在选秀之列。在古代的帝王之家,婚姻都是政治密不可分的。 一百多名秀女,三四轮选下來,留下來有三十余名的,除了姿色上乘之外,都是有颇深的家庭背景。 在选透的过程中,只有最后一轮的挑选,慕容飞宇有亲自过來。 皇太后坐他的左侧,右侧是林若薰,再往下便是皇太妃,慕容飞雪。 总管事李公公立在慕容飞宇身边,将花册交到慕容飞宇手上。 林若薰抬目四望,都是花样年华的少女,一个个打扮着分外妖娆,娇羞异常,垂着双眸,期待着皇上的挑选。 她侧过头,望着慕容飞宇,心里竟然有一种很难过的感觉。 他拥有一座巨大的花园,里面百面齐放,而她,只是其中的一朵。自古帝王之家多薄情,她爱上了他,便是知道了这结局原來如此的痛。 皇太妃侧是一脸兴奋,捡着几个胸大臀翘的女子,“皇上,你看这几名女子,家世颇深,看这身子板也是能生养的。皇上子嗣单薄,不如多选几名,好为我皇家开枝散叶,” 被点到了名的女子,便是齐齐谢了恩,接了皇太妃赐的玉牌,站立于另一侧。 慕容飞宇也不言语,目光落在人群中,突然一个飞扬的身影吸引了他的好奇心。 那少女穿着一袭翠绿的小马甲,下面是齐膝的中长皮裙,里面是翠绿的马裤,配上暗黄的长统马靴。一头乌黑的秀发在头顶扎了一个斜斜的发髻,然后脑勺的碎发编从无数根小辫子披散下來。 皮肤稍黑,明眸皓齿,顾盼之间,带着一种桀骜不驯的野性。在慕容飞宇看向她的时候,她也大胆地抬起眸子,笑盈盈地望着慕容飞宇。 慕容飞宇心中一动,便是问向身边的李公公,“那名秀女叫什么名字,” “她是西域藩王的小郡主,今年十三岁,叫做玉涵,”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一章 狂暴王爷的女奴 第四十七章 太后的难题(4) “好,就她了,传朕的诣意,封她为玉婕妤,” 慕容飞宇龙颜大悦,也不等那女孩过來谢恩,便是匆匆离席了。到最后,便由了皇太妃和皇太后各选了十名秀女。另外还有一名叫做丹云的郡主都被留了下來。 这次选秀,总共留了二十二名秀女。 出乎意料的,除了玉涵郡主的份位稍高一点,其余的都是六品之下的贵人美人之类的,看來慕容飞宇似乎并沒有打算让林若薰放弃凤印。这让皇太妃非常的不爽,她这次选秀的目的,就是让慕容飞宇挑选一个最出色的女子來担当后位。 这众多的人选中,最让皇太妃中意的那是那位丹云郡主了。她的父亲是七大藩王里,实力最强盛的一名。容貌虽然稍逊一筹,但体态丰韵,知书达理,又端庄娴淑,很得皇太妃的心。她一直觉得这种心态宽和,有背景实力的女人才能担当皇后的重任。 另外那名叫做玉涵的郡主,虽然长得不错,但性子太野了。反倒不怎么招太妃喜欢,岂料被慕容飞宇封了个最高位。 要知道,按照前朝的惯例,刚入宫的嫔妃,虽然封得不太高,但被皇上宠幸之后,便会有很明显的高低品阶之分。 所以皇太妃也并不着急,先将丹美人留在了自己的身边,到时候再慢慢想办法。 回到锦绣宫,林若薰心里情绪十分低落,特别是在选秀的时候,慕容飞宇看到玉婕妤的目光,那种感觉让她非常难受,似乎自己的心脏被人捏在手心,不停地挤压着。 她抠着妆台上的一块宝石,心里却是难以抑制的痛。这是自己想要的结果吗。如果自己不是來自于另一个时代,那么便是会在这里听天由命地继续下去。 可是她不能,在她的观念,爱情只属于两个人,不能有第三个人进來分享。她做不到,她淡定不了。 “娘娘,刚封的新婕妤,她要住在咱们的配殿里。哪一间分给她。”宫女进來禀报,看來,大家都接到皇上的圣诣了。 林若薰不得不面对现实,按规矩,皇上今晚就要临幸这里的新妃子。今夜,是痛疼的一夜。 “等她过來,让她自己挑一间去住吧,” 林若薰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很明显慕容飞宇是非常喜欢这个新婕妤的,可是,为什么要安排到自己的宫里來,这究竟是皇太妃的意思还是慕容飞宇的意思,是存心让她难堪么。 果然,天黑的时候,一干小太监抬着浅红的小软轿,奏着喜庆的丝竹之音,停在了锦绣宫的门外。 十三岁,才十三岁的小姑娘,林若薰心中一阵剧痛。 从窗子看过去,装扮一新的玉婕妤钻入了软轿之中。她知不知道,过了今晚…… 不,,不能,林若薰一想到慕容飞宇与她赤果果地滚床单的情境,心里便是痛得无法自抑。她伸手扯起桌面上的方巾,用力一抖,茶杯具滚落了一地。 今晚是玉婕妤,明晚又是另外一个女人,再接下來还有二十多名。 林若薰受不了这种可怕的幻想,周围的宫女小心翼翼地拾起林若薰打翻的茶具,然后畏缩地躲在纱幔后面。 突然,那阵丝竹之声又传了回來,不到一盏茶的功夫,那顶小软轿又转回來了。林若薰一怔,疑惑地望着窗外。看到满脸红光的玉婕妤从软轿里钻了出來。 怎么会这样。从锦绣宫走到皇上住的御龙殿,起码都要十分钟,按照慕容飞宇的能力,绝对不可能这么快就完事。 林若薰心里便是疑惑万分,正疑惑着,那顶小软轿已停在了隔壁的储秀宫。 伴随着一阵丝竹之声,又有一名新嫔妃被太监们抬走了。 林若薰顿时如遇雷击,彻底崩溃了。 思索了片刻,便是谴了一名宫女,这宫女正是柔昭仪送过來的虹儿。是个十分玲珑的小丫头,她早已猜测到了林若薰心中的疑惑了。 听完林若薰的吩咐,便是半蹲着行了礼,“奴婢这便是想办法去了解一下,” 林若薰拳握着双手,不安地走來走去。这边虹儿还沒有回來,外面的丝竹之声再次传來,林若薰走到窗子跟前,正好看到挂着红灯笼的软轿一晃而过。 这次似乎比上一次的时间更短,慕容飞宇究竟在耍什么把戏。难道只是让她们脱光了给他看看而已。这简直就是个笑话。 正在林若薰疑惑不已的时候,虹儿已经将玉婕妤给请了过來。 玉婕妤已经将白天那种野性而青春的奇怪装束给换了下來,此时,身上却是一套粉色的宫装。说实话,她那种麦色的肌肤,实在不适合穿这种红色的宫装,一头如云的秀女挽成一堆双重髻,插了四对金钗显得不纶不类。 不过,这个玉婕妤丝毫不觉得自己的装束有任何不好,反倒是兴趣地打量着林若薰寝宫里的装饰,惊叹地说道,“林妃姐姐,你这里的宝石好多啊,这房间可真漂亮,我以后可不可以常常來玩。” 一双清澈的眸子,配在一张率性而天真的脸上,这完全就是一个沒有长大的孩子。慕容飞宇他怎么能。 可是,林若薰眼下的难題就是,如何向玉婕妤打听他们方才的事情。想着想着,便是自己先脸红了。这种事情,要怎么对一个单纯的女孩子讲。 玉婕妤交握着双手,兴趣盎然地在锦绣宫看來看去,看见什么稀奇的东西便是琢磨半天。跟着后面的虹儿便是故意试探道,“玉婕妤娘娘,奴婢听说皇上那边比这里更加漂亮,是不是真的呢。” 玉婕妤摇了摇头,“皇上哥哥好奇怪,只是问了臣妾几个问題,赐了臣妾一些衣裳就送臣妾回來了,” 虹儿转过眸子,看向林若薰,林若薰心中这才释然一些。这便是将原來不好的想法压了下去。 下半夜,这阵阵丝竹之音才渐渐平静下來。 玉婕妤离去之后,慕容飞宇出乎意料地出现在了锦绣宫的门口。 一干小太监,宫女们便都惊呆了,皇上,居然在宠幸了那么多的嫔妃之后,还有力气再來找林妃,真是太奇怪了。 慕容飞宇的身影出现在林若薰的眼中时,她还以为自己眼花了。 将一双水样的眸子,揉了揉,便是惊喜地张着小嘴,半晌说不出话來。 “皇上……臣妾不知道皇上驾到,有失远迎……” 慕容飞宇箭步上前,将颤抖的娇躯拥入怀里。 声线轻扬,“爱妃,今日吃醋吃坏了吧,” 林若薰娇羞不已,垂了垂慕容飞宇的胸膛,嗔道,“哪有!臣妾只是看着皇上后宫美人成群,怕是以后不会像现在这样在意臣妾了,” 慕容飞宇低低吻了吻林若薰的额头,便是爽朗的一阵大笑。 萧洒地一甩袍袖,便是半躺在林若薰的床榻之上,手臂枕着头,微眯着双眼,慵懒地说道,“朕今日确实累了,爱妃还不快來伺候朕宽衣。” 拖长的尾音带着十足的诱惑,长长的美目闪烁之间,都是诱惑人心的情欲。 林若薰假装视而不见,一面弯腰帮慕容飞宇脱下靴子,碎碎念着。 “皇上。为何会把好好一个玉婕妤留在锦绣宫呢。” 慕容飞宇听闻此话。便是展开手臂。撑着床枕坐了起來。笑意满目地说道。“朕从这个女孩身上。似乎看到了爱妃当年的影子。当时心想。既然此女孩性子如此洒脱。与爱妃是性情中人。一定能博得爱妃的欢心。便是让她进來陪着爱妃。难道爱妃不喜欢。” 林若薰握着一只靴子。身子僵住了。略略低下头。心里只觉得堵得慌。这份真情。她竟然才刚刚知道。 半晌。扔掉手中的靴子。扑上去搂着慕容飞宇的颈脖。便是伏在那厚实的胸膛。嘤嘤地哭了起來。“臣妾今生能得皇上如此厚爱。便是此时死了也圆满了。” “唔。朕可不能让爱妃这么死去。爱妃若是死了。朕做皇帝也沒有意思了,”慕容飞宇黑着脸。抿着唇角。故意将声线抬高。 林若薰又是一阵娇羞的垂打。 “嘿嘿。很是舒服,爱妃的粉拳真给力。朕今晚可真是累坏了。來帮朕揉捏揉捏。”慕容飞宇四仰八叉地平躺在锦被之间。闭上双眼。任由林若薰轻轻给他揉捏着。 看來他真的是累了。在林若薰的伺候。很快便是进入了睡眠之中。 林若薰替他盖好被子。然后将自己的头枕在他的胳膊之上。侧着头看着他的俊脸。心里满满胀胀的都是幸福。得此良夫。此生何求。半晌。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如若是能给他生下一男半女。那便是更加完美了。 又抬着眸子望向帐顶的宝石。心中的幸福荡漾开來。酥酥麻麻的。她满意的将嘴角翘得很高。 一连三天。慕容飞宇连夜都是宿在锦绣宫中。这让慕容飞雪非常恼火。看來皇上对这个林若薰是用情极深了。她无法容忍。也不能再淡定了。 她原本以为。后宫的嫔妃多起來了。皇上便是会将林若薰慢慢放了下來。可惜她的想法错了。错得一塌糊涂。她不会再坐等下來了。 玉婕妤自从住进了锦绣之后。便是极粘林若薰。成天缠着她讲以前跟着慕容飞宇出征东辽时的那一段时期的故事。 玉婕妤就是小孩子心性。拉着林若薰的手。眸光闪烁着。 “林妃姐姐。听说皇上当年是百胜将军。在战场上一夫当关。万夫莫开。臣妾很小的时候。就听得父王给臣妾讲这些故事。臣妾心里十分仰慕皇上。林妃姐姐。你有亲身经历过。就给臣妾讲讲吧,” 玉婕妤的眼里闪烁着期盼,然后双手托腮,认真地注视着林若薰。 林若薰淡然一笑,陷入了对往事的回忆之中。 印象中最深刻的,就是他单枪匹马,在漆黑的雪夜,独自杀入了辽营之中。带着满背的箭羽,一身的鲜血,像地狱來的凶神恶煞,那凶狠而剧烈的杀气让敌人惊惶失措,不战而退。 她缓慢而淡然地叙述着,玉婕妤将一双清水似的眸子瞪得圆乎乎的。听到高潮处,激动得站起來,大呼神勇。在原地跳了几个圈圈,之后便是搂着林若薰的脖子撒娇道,“皇上哥哥在那么危险的境地之中,只是为了救回林妃姐姐么。” 林若薰脸孔微红,“傻丫头,姐姐又沒有说只是为了救姐姐。那时候是皇上不得已嘛。只是为了保护大燕的江山嘛,” 玉婕妤摇了摇头,“林妃姐姐,臣妾知道,皇上哥哥只爱林妃姐姐一个人,这满后宫的女人,都比不过姐姐呢,臣妾替姐姐高兴呢,臣妾长大了,也希望能遇到一个像皇上哥哥对林妃姐姐这么好的男人呢,”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一章 狂暴王爷的女奴 第四十八章 意外之祸 林若薰一怔,这个傻姑娘,到现在还不知道被选入了后宫是意味着什么。唉,真真是个小孩子,前几天还一直自称我,被林妃纠正了几次之后,才是自称臣妾。 一入宫门深似海,在前世里,林若薰像她这年纪,还在幸福的求学。可是,在这个时代,葬送了多少青春的花蕾。 大年三十晚上,所有的嫔妃都是庆隆殿吃团圆饭,这一晚便是自选秀以來,后宫里最热闹的一天了。 玉婕妤一向喜欢林若薰,宴延之上,自然是找了离林若薰最近的位置。 一张巨大的圆桌,排的满满当当的,都是精致的各色菜谣,御膳房的厨子们是卖力的花心思,因为这趟宴会,如果主子们吃开心,他们领的赏银比一年的俸禄。 这满桌的嫔妃,也是极尽娇艳,一个比一个打扮得漂亮,更是将全部的积储都拿了出來,做出最鲜艳的衣裳,把自己打扮得花团锦簇的,等着皇上的临幸。 皇太妃和皇太后自然是坐在首座上面,虽然慕容飞宇不是皇太后亲生的,但是从來也沒有亏待过她。此时,她的脸上也沒有多余的表情,像以往面瘫一样,目光似空洞又似茫然。 慕容飞雪坐在林若薰的正对面,坐着端正,眼睛若无其事地扫过众嫔妃。她身边的冰美人,看向林若薰时,眸中闪过难掩的惊喜之色。 皇上此刻在御书房里忙着批阅今年最后的奏折,暂时还沒有过來。因此,面对满桌的美食,谁也不敢动筷子,都巴巴地等着。 慕容飞雪估算着时间,轻轻踩了踩冰美人藏在桌子底下的脚面。 冰美子身子一怔,接收到慕容飞雪的指令,便是清咳了两声,站起身來,仿佛见了鬼一样的尖叫起來,“林妃娘娘,您这衣裳……这款式,这规格,这裙摆的幅面图案是太子妃的。” 这时候,所有的焦点都聚中在林若薰的身上。 林若薰这才慌神地打量了一下自己的身上,这的确是以前在王府的时候,慕容飞宇为了专门订制的,特意交待按照皇太子妃的规格來做。他当时这么做,纯粹只是为了讨林若薰的欢心,让她觉得享受到了最高的殊荣。 可是,现在林若薰的身位,已远远高过太子妃,此衣裳穿在自己身上,虽然也是十分合身,便终归有些不合规矩。这若是在自己的宫里穿穿也就罢了,可是在眼下这种隆重的场合,穿着不符合身份的衣裳,林若薰感觉到了一阵慌乱。 她看到身后的虹儿一眼,这丫头终归不是一直跟着她的,究竟也沒有看出來这其中的不妥,此时红着脸盘小声询问道,“娘娘,不如咱们先去换一换再來吧,反正皇上此刻还沒有到。” 然而,沒得林若薰回答,那冰美人继续说道,“听说娘娘以前深得皇太子的欢心,此翻穿着这身衣裳可是为哪般,难不成,娘娘是旧情难忘,” “什么旧情难忘,”一道洪亮的声线在宫门口响动,顿时将满屋子的嫔妃给惊了个噤若寒蝉,冰美人识时务地坐了下來。 慕容飞宇飘然而至,脸上带着沒有融化的寒气。一双漆黑的眸子四下打量一圈,望着林若薰,饶有兴趣地问道,“什么旧情难忘,” 众人沒有回答,皇太妃更是气得直吹气,这大过年的她也不想弄得全家不开心。瞪了林若薰一眼,然后笑着向慕容飞宇说道,“來,來,吃团圆饭了。她们闲聊呢,” 这时候,一道清脆的声音在林若薰的身旁响起,“皇上哥哥,臣妾觉得皇太子比皇上哥哥差远了,又老又丑又迂腐的一个男人而已。林妃姐姐这么爱皇上哥哥,怎么会老是有人提起皇太子。” 突然,一直静坐在席首上的皇太后,便是讷红着脸,气呼呼地站起身。然后扶着身后老嬷嬷的手,径直向外面走去。 顿时,全场冷静了下來。 稳坐不动的柔昭仪站起來笑了笑,拉着玉婕妤的手坐了下來。 “妹妹胆子可真大,林妃娘娘这件衣裳可是皇上亲手定制的呢。 是不怕别人说的,臣妾觉得,这衣裳,穿在林妃娘娘的身上,最合适不过了。” “是啊,是啊,柔昭仪姐姐说得对。皇上的眼光真是独得,林妃娘娘穿在身上,果然是不一般的特别啊,” 众嫔妃一听说是皇上专门为林妃娘娘订制的,心中便是嫉妒不已。面子上,仍旧是纷纷称赞皇上的英明。 慕容飞宇听完,便是极其受用,心情大好。“哈哈哈,”爽朗笑了几声,便是吩咐大家开始用膳了。将刚才皇太后的那一幕不开心的插曲给全部忘了。 冰美人悄然忘了慕容飞雪一眼,后者正冷冷注意着皇上,眼神里是捉摸不定的神情,嘴角微微上翘,竟是一丝淡淡的冷笑。 冰美人打了一个抖嗦,刚才那一场闹,分明是失败了,为什么她还这么得意,难道还有后续。赶紧收回眼神,低头猛吃。 席间,最活跃的便是玉婕妤,她不时端握着酒杯,走到慕容飞宇,非要跟他猜拳喝酒。旁边也沒有人拦着,慕容飞宇也是非常欣赏她这种大胆而叛逆的野性,一进兴起,便由着她,陪着她玩闹起來。 慕容飞雪独自灌了几杯酒,那抹阴阴的冷笑越來越深。从头到尾,慕容飞宇的目光除了林若薰的身上扫过,其他时间都停留在野性十足的玉婕妤身上。 酒过三巡,皇太妃缓声说道,“各位嫔妃都要加油了,尽早给哀家添一些皇孙,无论是男是女,哀家都赏黄金千两……” 那些被“宠幸”过的嫔妃,一个一个都涨红着脸,垂着眸子不敢吱声。这大庭广众之下,怎好讨论这种事情。 慕容飞雪一直就是饮酒,谁也不知道她喝了多少杯了。 慕容飞宇的眸子突然落到她的脸上,她此时已是醉眼朦胧,满脸通红,迎着慕容飞宇关切的眸子,她痴痴一笑,“來,哥哥,干杯,” “送长公主回去休息,”慕容飞宇皱起眉头,大喝一声,便又嬷嬷和宫女跑过來,扶起慕容飞雪。将她从延间带走了。 皇太妃冷冷看着这一切。慕容飞雪的心思她是心知肚明。对于这种事情。她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这一夜。为了讨吉利。大家一直吃到很晚。嫔妃们也逐个给慕容飞宇敬了酒。皇太妃年纪大了。不能熬夜守岁。便是早早地先回去慈宁宫了。 等吃完守岁的饺子。慕容飞宇便是又回到了御书房。 慕容飞宇一走。众嫔妃也逐渐散去。玉婕妤喝得也很多。醉得满口胡话。由两名宫女搀扶着。跟在林若薰的后面一起走进了锦绣宫。 林若薰一时高兴。也同慕容飞宇喝了两杯。此时便是有些微醉。晃晃摇摇被腰辇抬回來。连大年夜里的烟花也沒有去欣赏。但是倒头便睡去了。 清晨。林若薰被一阵尖锐的叫声从美梦中惊醒。她陡然睁开眼。便是急急唤了虹儿过來。 虹儿撩开帐子。脸色很是惶恐。沒得林若薰询问。便是自己说道。 “娘娘。大事不好了。刚刚……玉婕妤在房里发现。她上吊自尽了……” “什么,”林若薰掀起被子。趿起地拖就往外跑,突然,听到外面传來太监的细长嗓声,“皇上驾到,” 她回过头,便是急急让虹儿给她更衣,梳妆,如此妆容不整是不见皇上的。 简单利索的收拾一翻,便是急急忙忙地跑了出來。 玉婕妤的卧室门口,站了数名太监和宫女,看到林若薰走过來,便是全部行礼,后退,给林若薰让出一条通道。 林若薰极力地保持着镇定,忐忑不安地扶着虹儿的手,走到卧室门口的时候。抬头间,房梁上已经什么也沒有。 慕容飞宇一身明黄的龙袍,高大的身影立在玉婕妤的床头,林若薰看不到他的表情,但是却能感觉得到空气之中那窒息的压抑。 她想看看,玉婕妤究竟怎么样了。 随后赶來的太医,从林若薰身边经过,默默向她行了礼,然后走到慕容飞宇身边,行礼问安。慕容飞宇头也不回,冷冷地喝道,“全部都给朕滚出去……” 太医站起身子,然后行了礼,大气也不敢多出一口,躬着身子沿原路退了回來。 林若薰心中一阵剧裂的收缩,难道玉婕妤真的沒有气了吗,在前世,她是有急救的常识的。稳了稳神,便是推开虹儿,径直走向玉婕妤。 床榻之上,那鲜活的生命已经调零,昔日活泼的小脸再无半点生气。咽喉之间,有一道深紫色的勒痕,林若薰伸手探了探她的鼻息,又摸了一下她的脉象。顿时,她全身冰凉,玉婕妤四肢僵硬,早已死去多时。 她的动作似乎让慕容飞宇很不爽,他低低地吼了一声,“出去,” 林若薰闻声身子一僵,心里更加难过。玉婕妤死在她的宫里,身为一宫之主,有难以推脱的责任,慕容飞宇责怪她也是应该。她哆嗦着唇角,轻轻福了福,然后艰难地退了出來。 退回到寝宫里,便是揪心地难过起來,玉婕妤是一个多么纯真而善良的孩子,怎么会如此短命。她不可能无缘无故自杀的,一定是有人,有人看她不顺心,便是趁着她酒醉之际对她下了手。 林若薰的手锤打在床沿上,心里非常难过。既然能暗算到锦绣宫里來,就说明这背后的黑手要么是警告她,要么就是直接陷害她。 她抬起头來看了虹儿一眼,后者也是一脸的忧郁。 “虹儿,宫女们私底下都有些什么传言,” 虹儿靠近了林若薰,垂下眸子,小声说道,“奴婢跟娘娘说了,娘娘可不能生气啊,” 林若薰摇了摇头,“你说吧,恕你无罪的,”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一章 狂暴王爷的女奴 第四十九章 意外之祸(2) “娘娘。她们都说是嫣紫的鬼魂在那间屋子里。这一次玉婕妤娘娘的死。便是嫣命索命來了……” 林若薰眸光一滞。嫣紫,是啊。为什么她将她给忘记了。 上次嫣紫就那样无缘无故地死了。难道这一次只是巧合么。 她可不相信什么鬼魂索命之说。 玉婕妤的尸体很快被清理走了。只剩下一间空荡荡的屋子。入了夜。太监宫女们都绕道而行。谁也不敢从哪间屋子门口经过。仿佛里面真的有嫣紫的阴魂一般。 林若薰站在门口。黑暗中。一阵阴风刮过。虹儿吓得全身发抖。 “娘娘。咱们回去吧。这里怪吓人的,” 突然间。有一道黑影一闪而过。虹儿尖叫着抓住林若薰的袖子。 一道闪亮的银光落在门上。林若薰上前一步。吩咐虹儿去点了灯笼过來。 很快。虹儿的灯笼照在偏殿的大门上。只是一把指长的红尾短镖深深地扎入了门上。 林若薰用力将短镖拨出來。上面有一张小纸条。打开來。有一行细细的小字。“明晚午夜时分。天牢中相见,” 虹儿也是识字的。看完。便是失色说道,“娘娘,这不是鬼魂,” 林若薰望着夜空中,那黑影消失的方向,发了一会怔。 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想告诉她真相。 “走,进去吧,这当然不是鬼魅,玉婕妤可能跟嫣紫一样,是被别人暗害了。” 林若薰回到寝宫,又陷入了沉思。 这个年过得极不愉悦,玉婕妤死后,慕容飞宇心中十分恼火,将玉婕妤身边的两名太监和四名宫女全部处死。而且还将过年的一切活动都取消了。因着玉婕妤又是藩王的女儿,为了安抚这们藩王,慕容飞宇不得不派使者亲往藩王的封地致谦,还给了丰厚的赔偿。 玉婕妤死后被追封为玉贵妃,饶是再尊荣的地位也无法让她的年轻的生命得到安抚了。 林若薰接到那封提示信后,坐卧难安,如果不去的话,很可能就会错过真相,而且说不定下一位受伤者就是她自己了。 夜,不约而致,她悄悄地藏了一把锋利的剪刀在袖子里,然后只身前往。 天牢在皇宫的西北角,不在后宫这一片区域。 以她目前的身份,在皇宫里是畅通无阻的。 沐浴着冰冷的夜风,林若薰警惕地穿过了宫门,向西北角走过去。 记得以前的时候,看向天牢那边,时不时便有御林军执戟巡逻,而今夜,却是沒有看到任何巡逻的士兵。 寒风吹得林若薰的披风呼呼作风,她确认四下无人,便是义无反顾地向着天牢走去。 说是天牢,其实是地牢,专门关押朝中重臣和皇亲国戚之中叛乱的。上面一层是巨大的宫殿,是兵部和刑部办公的地方。 林若薰绕过灯火通明的大殿门口,然后向侧门走过去。 这个地方,还是很久,慕容飞宇做王爷的时候,带林若薰來皇宫,特意给他介绍过的。她照着记忆,找到了那间十分隐秘的小门。 推开小门,便是一条通向地下室的入口。 这一路,林若薰走得非常顺利,沒有碰到半点阻碍,紧握着袖子里的剪刀,小心地沿着漆黑的通道向地下走去。 脚下是由高向低处的台阶,走了一会,便有亮光出现在地道的尽头。 林若薰眼前一亮,便是加快了步子。 走出尽头,里面是一间间玄铁打造的漆黑牢笼,一盏巨大的牛油灯将地牢照得十分明亮。 林若薰的目光扫过一间间牢笼,最后落在左首的第三间牢房,那里影影绰绰地立着一个身影。 隔着四五步远的距离,林若薰已经认出來了那高大的身影。那人此刻便也是扶着铁栅栏,向着她张望过來。 哗啦啦的铁链抖动的声音过后,那人便是颤抖的声音唤道,“若薰……” 林若薰几乎不敢相信,她眼前的这个人,竟然是慕容弘。 他的身上,褴褛的衣袍已经看不出颜色來了。乱糟糟的头发凌乱地垂在腰间。整个人似乎消瘦了一圈。脸色苍白。唇色暗陈。干涩的下颌是乌青的胡须。突兀的喉结由于而激动而上下滑动着。 慕容弘扶着铁栅栏。一步紧结着一步向林若薰走过來。“若薰。过來。让朕看看你,” 那声音由于激动而略显沙哑。他的快速移动而使得铁链哗啦啦响动非常剧烈。 “皇……皇……不。皇太子……你还活着。我以为。以为……” 林若薰一时反映不过來。她差点称呼他为皇上。哪似乎又不能称呼他为先帝。纠结了半天。还是称呼他为皇太子好了。 慕容弘听到这个称呼。激烈的情绪瞬间颓废了下來。无法掩饰的失望之色笼罩在他灰白的脸上。一个男人。从至尊无比的皇帝沦为最低微的阶下囚。这个现实虽然难以接受。但毕竟还是现实。 看着心爱的女人就在跟前。却是无法握住她的手。慕容弘心中凄凉一片。他看着林若薰。不甘愿地伸出手。抚向林若薰的脸庞。 “若薰。你放心。朕会出來的,等朕出來了。朕一定要封你为后,让你母仪天下。你等着。朕一定会出來的,” 林若薰摇了摇头。她对慕容弘,从來沒有动过心,虽然他一直对她很好,她除了感激,沒有其他的。 “皇太子,你不能这么说,如果让皇上听见你,自是不会容你的,” 林若薰小心谨慎地劝道。慕容弘突然抬起头,深陷的眼窝内,泪水涟涟。他颤声道,“若薰,是朕对不起你,朕沒有保住你,让慕容飞宇这个浑小子给抢走了皇位……朕让你失望了。” 慕容弘的执迷不悟让林若薰心中更加惶恐,他殊不知,此时的他在慕容飞宇手里犹如蝼蚁一般,随时随地都可能会丧命,毕竟是相识一场,她实在不忍心慕容弘就此丧命。 因此急急上前宽慰道,“你能活下來,已实属不已。要好好珍惜自己的生命,切莫不要再口出狂言了,” 慕容弘脸色一振,“男子汉大丈夫,岂会贪生怕死。他慕容飞宇就是谋逆造反,篡朝夺位,谋杀亲兄。此等小人,苍天不容,就算死后,他有什么脸面见我慕容家族的列祖列宗。” 声正辞严,把林若薰说得一时语塞。半晌,她垂下头,“你可以不畏生死,但你的母后呢。皇上现在还保留着她的皇太后之位,你若是非要惹恼他,那么,你就不为你的母后着想一下,她都这么大年纪了,你就忍心看着她凄楚地过完下半辈子。” 慕容弘听完,便是不再作声了。 牢狱之中,一片寂静,仿佛整个世间只剩下他俩了。 突然间,慕容弘伸出双手,紧紧地抓住了林若薰的小手。 “若薰,你会等着朕吗。等将來,朕一定会和你重新团聚的,到时候,再把慕容飞宇这个浑小子给打入死牢。” 林若薰惊恐地瞠目,她想抽回手,却是被慕容弘干枯的手抓得紧紧的。 突然间,一阵突兀的笑声从身后传过來。 林若薰吓得全身直发毛,惊诧地回过头,却是倒吸了一口凉气。 结结巴巴说道,“皇上,”她想要抽身过去,却也是无法挣扎慕容弘的束缚,惊慌之下,羞得满脸通红,仿佛做了什么见不人的丑事。 慕容飞宇背着双手,那阵笑声仿佛是从衣囊之中发出來的。他的脸上根本沒有任何笑意,一步一步向着林若薰直走过來,那冷若冷霜的脸上,一双充满杀气的眸子死死地锁定在林若薰与慕容弘交握的那双手上。 慕容弘看着慕容飞宇的逼近,愈发肆无忌惮地紧握着林若薰的双手,以挑恤的目光望着他。 慕容飞宇不动声色地抬起林若薰的下巴,“你怎地如此下贱。起初有人跟朕说,你的处子之身已经给了别的男人,朕总是不相信。若不是亲眼见了,朕还要被你蒙骗一生,” 林若薰慌忙解释道,“臣妾是被人污陷,臣妾只是想來查清楚玉婕妤的死因。” “够了,”慕容飞宇不耐烦地打断了林若薰低声的嗫嚅。 “你以为朕是傻子吗。别再演戏了,若不是你与这个男人有着肮脏的私情,玉婕妤也不会被你害死,” “你胡说什么。”林若薰气得满脸通红,她生平最恨别人污蔑她了,一时气极,竟然忘了称他为皇上了。 “玉婕妤,就是你被杀的,因为她出言冒犯了皇太后,所以,你为了维护这个男人,杀了她,还有,你也嫉恨朕喜欢她是不是。” “慕容飞宇,你是不是疯了。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林若薰气极而叫。 “啪,”一声清脆的耳光在地牢中响起。 就是这一巴掌将林若薰彻底打醒,她醒悟过來了,难怪她今天进來的得如此顺利,一定是有人暗中做了手脚,让她故意上当的。她瞪着慕容飞宇,气得一个字也说不出來。 这时候,一直静在旁边的慕容弘,大声喝斥道,“畜牲,你怎么能欺负朕的女人。她是你大嫂,你知不知道。” 此时的慕容飞宇,早已是气红了双眼,转身看向慕容弘,那眸光凌厉而又恶毒,“说,是不是你破了这个女人的处子之身。” 慕容弘先是一怔,然后看向委曲的林若薰,他大声说道,“是又怎么样。” “哈哈哈,果然是奸夫银妇啊,林若薰,你还有什么话要讲。” 林若薰心里一片死灰,她知道自己再多的辩解也是沒有作用了,该來的终于來了。 “放开她。”慕容飞宇手伸到铁栅栏里面,抓住了慕容弘胸前的衣襟,低声的吼叫道。 慕容弘眉头一拧,对他的话置若罔闻。林若薰往后缩了缩,袖子中的剪刀哐咣一声掉落了出來。 慕容飞宇眼见手快,矮身将剪刀操在了手里。 不耐地冲着慕容弘厉声吼道,“放开她,听到沒有,” 几乎是他狂暴的话音后面,那尖利的剪刀扎进了慕容弘的手背之中。 随之而來,便是慕容弘尖利的惨叫声,他快速地缩回被剪刀刺中的手,捂着鲜血淋淋的手在地上疼得直打滚,十指连心,手掌是血管密布的地方,感觉也是最敏感,这撕心裂肺的痛让慕容弘差点晕厥。凄惨的喊叫声惊天动地。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 林若薰目睹着慕容飞宇的残酷血腥,一双手僵直在半空中。 也是被慕容弘的鲜血所覆盖着,半晌,才颤抖着缩了回來。 她了解慕容飞宇,那俊美的面孔下面,掩盖着一颗残暴的心。 泪水,不争气的泪水夺眶而出。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一章 狂暴王爷的女奴 第五十章 意外之祸(3) 慕容飞宇冰冷而厌恶地看了她一眼,然后一甩袖袍,转身绝决地离去。 他不要她了吗,林若薰感觉到心里一阵绝望,她从他的眸子里看到了,他们的感情就在瞬间崩塌了。从此以后,他的世界里再也沒有她的份量了。 冰凉的感觉宛延而下,一颗颗落入了她的颈脖。 一旦失去了难以支撑的爱情,他对着她,除了折磨,还剩下什么,林若薰感到不寒而栗。 这是一场阴谋,一场精心策划的阴谋,是她太善良,太傻,所以才导致今天这个恶果。 脸上,仍旧带着火辣辣的疼痛,时时提醒着林若薰,他们已经决裂了。 麻木地回到锦绣宫,林若薰心痛沒有任何感觉,她是被陷害的,却沒有办法替自己辩解。 那一夜,她不记得是怎么渡过的,辗转返则,她只是记得迷迷糊糊睡过去了,睡过去之后,便是梦到慕容飞宇决绝地离去,无论她怎么解释,他都不再听她一字半语。 虹儿忧心忡忡地望着食不知味的林若薰,却又不知道如何安抚她。 替她洗脸的时候,然后小心翼翼地给他涂上药膏,然后便是深深地叹息了一声。 “虹儿,这后宫失了贞的妃子,以往都是怎么处理的,”林若薰面无表情的问道。 虹儿一怔,停下手里的动作,望着林若薰的脸,小声答道,“娘娘,这个。按照前朝的规矩,后妃失贞是要诛九族的。” 林若薰这便是微微露出了笑容,九族,怕是她沒有九族可以给他诛的了。早知道他是如此在意那层膜,她就该逃之夭夭算了,永远不回來,那样的话会不会好过一点。 可是,自己爱他,这个事实,骗得了别人骗不了自己。 这一天,林若薰静坐在梳妆台前面,她不知道慕容飞宇将会怎么惩罚她,她在静静地等待暴风雨的來临。 她足足等了三天,才等到他的到來。 他冷冷地出现在锦绣宫的门口,玄色的龙袍带着一股浓烈的霸气直直冲进了寝宫,然后笔挺地坐在堂中的宝座上面。阴隼的眸子看向她时,寒气逼人。 若理界闻太后,所以,你为了维护这个男人,杀了她,还有,你也嫉恨她 她低着头,跪在他的面前,一语不发。 她不知道,慕容飞宇将如何处置她。 寂静,宁人窒息的压抑,慕容飞宇居高临下,阴冷地盯着她。 林若薰感觉到自己的头皮发麻,却是不敢抬起头直视他,她害怕,她怕看到他眼里的冷酷和决绝。她怕看到他眸子里自然流露出來的厌恶。 半晌,她低声说道,“臣妾身份卑微,粗鄙愚昧,难以执掌凤印一事,还请皇上收回成命。让其他有德之妃担任此职。” 林若薰缓声说完,便是继续淡然说道,“臣妾原本是大宋女奴,下贱自卑,沒有资格再住在这锦绣宫,还请皇上将臣妾遣返大宋,还臣妾自由之身,以免在此沾污了皇上的英名。臣妾幸蒙皇上宠溺,然,臣妾有负君恩……” 说着说着,林若薰的眼泪便是流了出來,到后來便是泣不成声了。 她抬起朦胧的泪眼,伏地给慕容飞宇磕了几个头。 身后的虹儿,自是忍不住轻轻哭泣起來,她知道林妃娘娘对皇上一往情深,想到自此以后,将是各奔天涯,心中愈是不忍。 林若薰沒有想到,慕容飞宇便是突然抱住了她,她错愕不已,一颗惊惶的心不知所措。 泪眼中。慕容飞宇的吻已经落在她的耳边。半是责怪地说道。 “你这妇人。怎么如此痴傻。又想着去到哪里,你难道还想着朕把大燕国扔下。跟着你满天下的跑吗,” 林若薰停止了错泣。愕然地看着慕容飞宇。“皇……上不怪臣妾了吗,” 慕容飞宇的嘴角噙着一丝坏笑。他轻轻啄了一口林若薰的红唇。然后拂着她的脸颊问道。“还疼吗,朕生你的气。是因为怕你会不爱朕了。你知道吗,朕是在嫉妒别人。所以才失手打了你。这几天。朕一直在想。朕想清楚了。朕不想再像以前那样。等到失去你之后。再追悔莫及。” 说完。便是搂着林若薰。将脸贴在她的脸上。半晌。才轻轻抬起头來。“朕打了你。是朕错了。所以朕让你來惩罚一下朕。说完。便是将头上的皇冠取下來。扔在桌面上。她恨忌惮 然后将林若薰打横抱起。朝着烟霞的金丝帐走去。 虹儿掩嘴而笑。然后带着众宫女退了出來。 芙蓉帐暖春意深。一双剪影紧密地粘合在一起。低低的喘息。夹杂着销魂蚀骨的吟声,空气中都是暧昧的味道。 林若薰做梦也沒有想到,慕容飞宇口中所说的惩罚他原來是如此啊。 她像个女王一样,挺着雪白的胸部,傲首而坐。 他在她的身下,全力地伺候着她,一次又一次地将她推向最深的高处。 慕容飞宇不厌其烦地变换着姿式,尽量让林若薰以最舒服的方式驾驶着他。看着她兴奋得全身潮红,他的内心也是得到了极力满足。 细细的汗珠遍布了全身,林若薰微睁着眼睛,眸光里满是迷离之色。慕容飞宇细致地吻过每一处,吸吮着她全身芬芳的蜜汁,揉搓着滑如细凝的香肌艳肤,嗜咬着粉红的柔软,让她浑身颤栗着,他便是将火热滚烫充盈着她。让她肆无忌惮地呼喊出來,他从她的身后紧握着她,两个人一起到达最舒爽的境界,方才精疲力歇地倒在柔软的丝被之中。 “好美。”慕容飞宇望着这张娇艳欲滴的粉红面颊,忍不住再次将她扑倒,狂吸起來。 林若薰娇笑着躲了过來,然后推开他,“不闹了,皇上,臣妾受不了了,再闹下去,明天又不能走路了。” 慕容飞宇附在她的耳边,磁性的嗓子声,低低的,沙沙地热气吹拂着她的耳膜,像极具诱惑的魔力,“怕什么,若是不能走路了。朕这里还有秘药呢,朕一定会很温柔的,很贴心地伺候爱妃的。” 林若薰心中一动,自是想起前次,慕容飞宇亲手帮她涂抹的玉棒,好羞涩喔。脸色腾地一红,将是将头深深地埋在慕容飞宇的怀里,久久不肯露出來。 这一夜,她睡得极香甜,梦里满满的,都是温馨。仿佛她与慕容飞宇之间,从來沒有有过隔核。 第二日,她早早地起來伺候慕容飞宇更衣,对上慕容飞宇的眸子,林若薰更是不胜娇羞。慕容飞宇却偏偏一个坏笑,捧着林若薰的脸,问道,“爱妃喜不喜欢朕的姿式,如果是喜欢,朕便是今晚再來,换几个花样试试,” 林若薰心中一动,讷红着脸,不知道是好,还是说不好。 回过头來,慕容飞宇大笑着扬长而去了,那情状甚是得意。 慕容飞宇现正值年青,精力旺盛之年,夜夜欢好却是意犹未尽。 林若薰绞着双手,目送着慕容飞宇霸气的身影渐渐远去。 到了晌午,虹儿进來报,说是柔昭仪在门口求见。 林若薰起身,连忙说道,“快快有请。” 柔昭仪在宫女的相伴下,盈盈走了进來,看到林若薰,便是弯腰行礼,“林妃娘娘,臣妾见过林妃娘娘。” 林若薰欢笑着上前,扶住柔昭仪,吩咐着虹儿赐了座,“柔儿姐姐以后无须多礼,你我都是姐妹,这么多礼反倒显得见外了不是。” 柔昭仪温婉地笑道,“林妃娘娘,这里是皇宫,臣妾,容磁性的嗓子声,低低的,沙沙地热气吹拂着她的耳膜,像极具魔力的 若是失了礼,唯恐他人效仿,这有损娘娘的声名。” 言谈间,虹儿已经泡好了茶,又将糕点装盘了端上來,然后垂着双手静立于一旁。微笑着看着她们。 “娘娘,臣妾听闻外面有一些对娘娘不好的传闻,不知道娘娘作何感想,”柔昭仪说完端起茶杯,优雅地揭开茶杯盖子,轻轻撩拨着浮在水面上的翠绿茶叶沫,然后轻轻嗫了一口茶水。 林若薰垂下眸子,神色黯然,“本宫以前沒有觉察到,原來有人在身后一直暗算着本宫。可怜玉婕妤和嫣紫都是被本宫所连累,死得太冤枉了。” “哦,哪娘娘怀疑是何人所为,”柔昭仪的眸子露出淡淡的疑惑,依然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望着林若薰。 林若薰站起身,冷冷地望着窗子外面,“不管是谁,本宫绝不会放过这个人,本宫以前太懦弱了,总是被人欺负,在宫中呆久了,自然也明白了,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的道理,本宫这次便不会就此罢手,一定要查出真凶,为了玉婕妤,也为自己讨个公道,” 柔昭仪认同地点了点头,眸子略一迟疑,又继续问道,“那皇上,是什么意思,” 林若薰回转身,这时她的脸上,便是满足而温柔的笑容,眸子绽放着一种异样的光彩,“皇上,他是站在本宫这边的。” “那就好啊。恭喜林妃娘娘了,臣妾也替娘娘感到高兴,在这阴暗的后宫里,若是沒有皇上的撑腰,便是很难活得出头,” “呵呵,谢谢柔儿姐姐,來,尝尝这个糕点,这是皇上早上让李公公送过來的,说是从江南进贡送过來的糕点,在外面随便吃不到,你尝尝看,好不好吃。” 林若薰用象牙的筷子夹了一块糕点,放在柔昭仪面前的小碗里面,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一章 狂暴王爷的女奴 第五十一章 意外之祸(4) 柔昭仪道了谢,便是夹起來,尝了一口,然后赞不绝口,“还是皇上心疼娘娘,这东西果然是不一般,” 吃完糕点,柔昭仪接过虹儿递來的帕子擦了擦嘴,便是有意无意地说道,“臣妾听说,那先帝还活着,娘娘可曾知道。” 林若薰身形一僵,她知道柔昭仪口中的先帝便指是的慕容弘,因为对于外界,便是宣扬着慕容弘已经驾崩了,所以慕容飞宇这才顺利地坐了帝位。 柔昭仪似是沒有看到林若薰的惊讶,继续绵绵说道,“听说是,被关押在地牢之中的先帝,双手俱被砍掉,活得是生不如死……” 柔昭仪的语低软柔和,在林若薰听來却是如同五雷轰顶,身心俱惊。她腾地站起身,又缓缓地坐了下來,失手打翻的茶杯,茶水流了满满一桌面,她自己却是浑然不知。 站在一边的虹儿眼中一动,便是要上前提醒,柔昭仪不动声色地使了一个眼色,虹儿便似被点了穴道一般,呆立着不动了。 柔昭仪一手轻轻扶正茶杯,接着笑道,“其实这也沒有什么可奇怪的,皇上以前在王府的时候,便是有私设刑堂,砍个手脚,挖个眼珠子的事情也是常有的。娘娘可曾记得那个郑相的公子,身上的零件不是被皇上给弄了七零八落,听说现如今他父子俩被贬到极北之地去了,活得连乞丐都不如。” 林若薰回过神,望着柔昭仪那面不改变的笑容,心下暗自生疑。便是打断了她的话,“柔儿姐姐,今天怎么老说这些,怕是皇上听到了不好吧,虽说我这边防备森严的,但消息万一传出去的话,那可是很大的罪过……” 柔昭仪恍然大悟一般地点了点头,用绢子捂着嘴柔和一笑,“瞧臣妾这张嘴,说着说着就忘了形了。还以为咱们这是在王府呢,” 说完,便是站起身,然后双手扶着林若薰的肩头,温婉地望着林若薰,“娘娘,你我姐妹一场。有些话说出來娘娘可能不爱听,但是我不必不提醒娘娘,眼下的幸福可能不会长久……” 柔昭仪的眼里闪烁着诚挚的光芒,满满的都是沉稳和睿智。林若薰很了解柔昭仪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她知道柔昭仪的这翻话,不是无缘无故说出來的。 “柔儿姐姐,我知道你是一直跟随在齐嫔娘娘身边的。你今天的话是什么意思。” “呵呵,娘娘,臣妾只是提醒娘娘,权利只能掌控在自己的手中,那才是上上策,只有能号令天下人,自己便不再受任何人胁迫。” 柔昭仪的话,闪烁其词,如果不认真想,是听不懂的。好在林若薰是个明白人,她已然听出了柔昭仪的玄外之音。 她淡然一笑,“就凭着本宫这手无缚鸡之力的妇人之身,能号令天下人么。再说,你的意思是皇上会对本宫不利吗。” “臣妾不敢这么说,臣妾只是为娘娘着想。娘娘觉得皇上会,那皇上就一定会的。” 言外之意,已经昭然向林若薰挑了个明白。 慕容飞宇的本性,林若薰是非常清楚。但是她从來沒有想过,要篡夺他的江山,她不可能那么做。除非真的有一天,慕容飞宇会将他逼到穷途末路之上。 看着林若薰迟疑不定,柔昭仪轻轻一笑,“娘娘,臣妾认识一个世外高人,他专治疑症,臣妾听说,娘娘身患顽疾,偶尔会疼痛难忍,娘娘若是愿意,等元宵节出去相国寺祈福之时,臣妾便是安排你们一会,可好。” 林若薰点了点头,微笑着说道,“多谢柔儿姐姐关心,” 说完,柔昭仪便不是再停留,微笑着告辞而去,看着柔昭仪的身影娉婷而去,林若薰陷入了沉思之中。 慕容飞宇竟然把慕容弘给弄残了,他怎么能这样。想不到那日一面,自己竟然是将慕容弘给害苦了。想到这里,林若薰便是心痛不已,为了她,慕容飞宇已经残忍地处置两个男人。 她森森然地打了一个寒噤,他,会不会像柔昭仪说的那样,终有一日,会向她下手。 夜里,她做了一个可怕的梦,在梦中,被砍掉了双手的慕容弘哭喊着向她伸出了白汪汪的枯手臂,让她还给他一副完好的手來。接下來,那双枯手变成了白骨,向着她的脖子勒了过來。 生生地掐得她喘不过气來,痛苦地踢腾着。 憋着一口气,呼吸不上來,难受得要命。 陡然睁开眼睛,正迎下俯身而望着她的一双凌厉黑眸。 她一惊,联想到了梦中的惨状,惊恐地望着黑眸的主人,“皇上,你,砍掉了慕容弘的双手。” 慕容飞宇平静地点了点头,然后冷冷地望着林若薰,“怎地,爱妃还要怜惜他不成。是不是还对他恋恋不忘。” 林若薰翻身起來,在慕容飞宇身前跪了下來,行了大礼,绝决地说道,“臣妾虽然不是大燕国的妇人,但是臣妾也是出身名门仕家,也知礼仪廉耻。皇上未登基之前,臣妾就已经是皇上的侧妃了,怎么会同他有苟且之事。请皇上相信臣妾,切莫再拿此事羞辱臣妾,” 慕容飞宇望着泪流满面的林若薰,心里甚是不忍,便是伸手扶了她起來,拂过她眼角的泪水,沉声说道,“罢了,朕相信你这一次,” 林若薰把头靠在他的怀里,心却是漫无目地的飘荡起來,他竟是毫不掩饰地说出了,他真的将慕容弘的双手砍去了。以前,他残忍地将郑公子给零碎地拆了,她便是安慰自己,这个男人跟他沒有关系的。可是现在,慕容弘可是他的亲兄长,他怎么舍得下手。 林若薰心中涌起一阵深深的惧意。 元宵节那一天,便是自开国以來,每年必会举行的祈福仪式。 宫中的嫔妃,按着等级只带了六名,还有随行的官员等浩浩荡荡的皇家仪队,在御林军的重重保护之下。向着燕京城外走去。 庄严而大气的明黄大型御辇。身着龙袍的慕容飞宇与林若薰并排坐在其中。由于沒有皇后。林若薰便是暂时坐在慕容飞宇的右首。 随后便是皇太后的辇车。皇太妃的次之。最后面的是若干嫔妃的车队。最后面是随行的官员。 林若薰想着心事。随是沒有注意到身边的慕容飞宇。探究的目光一直停留在林若薰。直到林若薰回眸一笑。他才若所思地点了点头。 巍峨而庄严的相国寺。门前的过道上。全寺院里的僧人都出來了。 统一着装。双手合实地在过道的两旁排成两排。 相国寺的主持方丈年逾七旬。仍是矍铄。慈眉善目。亲自迎了出來。 明黄的御辇停在相国寺的门口。慕容飞宇气宇轩昂。大步迈出。 林若薰沒有急急跟上去。而是等着皇太后。皇太妃等嫔妃都到來了。才跟她们一道远远地跟在后面。 远远地望着慕容飞宇一身明黄的龙袍。帝王的肃杀和威严浑然天成。步履之间都是君临天下的滂沱气势。 主持方丈徐徐地跟在慕容飞宇的身后一步左右的地方。微笑地讲叙着什么。这一切被林若薰尽收眼底。 祈福的仪式相当繁锁。林若薰机械地照着样子慕容飞宇的样子。走走过场。 做完祈福仪式以后。慕容飞宇留下來去主持方丈留下讨伦佛法以及国运之类的事情。 林若薰跟众嫔妃去寺院后面的禅房歇息,大约要在寺里用过一顿斋饭才能回宫。 这里的禅房便是专门给皇室成员暂住的,里面的陈设虽然不太奢华,但也是整洁舒适。 林若薰坐下來歇息了一会,一杯茶还沒有喝完,柔昭仪便是微笑着走了进來,给林若薰行过礼,“娘娘,约定的日子到了,不知道娘娘可是考虑好了,” 林若薰点了点头。 两个人沿着后院的小石阶,慢慢地向后山走去。 此时,春季刚到,山中林立的大棵,光秃的树干之上,已微微可见刚刚萌出的新芽。 料峭的春寒,让林若薰拢紧了双手,林间到处可见,尚未完全融化干净的雪迹。一丛一堆地铺盖上枯黄发黑的落叶上面。 林若薰记得,初上山的时候,各个上山的路口已被御林军给封锁得滴水不漏。那柔昭仪竟也能在这个时候在这里安插进來人,她可是手腕不小啊。 柔昭仪沒有带婢女,施施然地走在林若薰的面前,时不时地回过身來,伸出手扶着林若薰,以防她踩空失足。 林若薰心领神会地,也沒有带婢女,一边欣赏着山林的风景,一边想象着这个神秘的人是什么模样。 差不多半山腰的时候,出现了一间草庐,一位眉青目秀的道士立在草庐的门口,看见她们过來,便是走出來,行了礼,但沒有开口说话。 柔昭仪微微一笑,然后示意他们两人进去,她自己却留在了外面。 林若薰心知肚明,柔昭仪这是在外面放哨。 这道士是个年轻的男子,林若薰第一眼看见他时,便是觉得有些眼熟,似乎在什么地方见过,却是一时又想不起來。 草庐内很简陋,只有两椅一桌,道士先请林若薰坐在桌子旁边。 自己在另一侧坐下來,然后给林若薰诊脉。 “娘娘,您沒有病,您中的是一种蛊毒,”道士收回手指,谨慎地说道,声音极低极轻。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一章 狂暴王爷的女奴 第五十二章 意外之祸(5) 林若薰其实早已经料到了这个结果,这个病因是段雨泽早就告诉过她了,只是他暂时也找不到有什么办法可以缓解。 虽然说这段时间,蛊沒有再发作过,但发作起來那种疼痛,让林若薰想起來也觉得后怕。 皱着眉头,急切地问道,“那道长可有破解之法,” “这种蛊不好解,它是会按着日子來发作,七七四十九天为一个周期。发病时会持续一段时间,有时候会隔一两天。但是每发作一次,就会大量地损耗人体的元气。初期并不能发现有什么异状,两三年之后,便会枯痨而死,死状非常可怖……” 道士的话沒有说完,林若薰便是惊得冷汗淋淋。 半晌,她腾地站了起來,犀利地看着那道士,“你是不是姓赵的派來的,” 当初,为了救慕容飞宇,她便是同赵子渊做了那桩交易。 饮一杯酒,放一个人。 那绝对不是一杯普通的酒,尽管她当时就想到了,只是为了慕容飞宇,她别无选择。 那么,他是在利用蛊虫來牵制她。 那道士悠然地笑着,波澜不惊地望着林若薰,像是胸有成竹。 林若薰俯下身子,凑近他,狠狠说道,“你信不信,本宫喊一嗓子,你立马就会死无葬身之地,” 道士继续淡定地看着林若薰,然后抬手,做了一个请林若薰坐下的动作,“娘娘,千万不要冲动。要知道,今天是一个非常重要的日子,大燕国举国欢庆。您难道想让慕容飞宇的臣民们都知道,他们尊贵的林妃娘娘原來是大宋派來的奸细啊,” “你,”林若薰气得七窍生烟,“你竟然敢威胁本宫,” “娘娘,贫道是为娘娘的身体着想,娘娘如果想好好的生活下去。最好还是按赵世子先前的约定來办事情吧,不然,大家都不好过,” 林若薰强忍住胸中的怒火,缩回身子,坐了下來。 这个道士的话不无道理,如果事情败露,就算慕容飞宇能容得下她,这大燕国的子民是肯定不会同意的。 她长吐了一口气,冷冷问道,“说吧,你想要什么,” 回來的路上,山风依旧阴冷。 林若薰冷冷地瞥了柔昭仪一眼,然后漠然地走在了前面。 柔昭仪提着裙裾飞快地跟了上去,“娘娘……” 林若薰站在台阶上,背对着她,冷冷说道,“不要让本宫再看见你,” 说完,便是头也不回地走了。 林若薰做梦也沒有想到,柔昭仪居然从头到尾都在欺骗她。 正所谓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从今以后,她不会再相信任何人了。 柔昭仪停留在台阶上,任风吹起她的裙裾,她一脸沉默。 回头张望了一下那个年轻的身影,长长叹了一口气,便是又提裙拾阶而上。 等她到达寺院的后院时,脸上已经恢复了平静而柔和的笑容了。 禅房中一片平静,仿佛谁也沒有发现林若薰和她曾经消失过一刻钟。 用过斋膳,皇家的仪仗队浩浩荡荡的沿原路返回。 慕容飞宇不同慕容弘,他从來不搞什么亲民活动,他一向主张以武力來征服统治子民。所以像这种大型的仪式,都在御林军的严密护卫下,老百姓无人敢围观。 回到锦绣宫,林若薰的心情极差。 夜里,熟睡中的林若薰被疼醒了。 撕心裂肺的感觉像潮水一样,扑天盖地的将她淹沒。 不是七七四十九天发作一次么,从上次到现在,已经四十九天了吗,林若薰捂着腹部,紧紧地蜷缩在一起,身上的衣服早已经被汗水湿透。 “虹儿……虹儿……”她挤出最后一声力气呼喊着。 虽然明明知道虹儿就是柔昭仪的人,她还是把她了下來,为了就是留到今日,怕她自己会反悔。 很快,虹儿撑着灯走了过來,柔和的灯光照亮了视线。 虹儿被眼前的情状给吓到了,她放到烛台,慌忙将林若薰扶了过來。“娘娘,娘娘,您这是怎么啦,” 林若薰眉头紧锁,疼得无法出声。 虹儿焦急地唤了一名宫女,转头向林若薰说道,“娘娘,奴婢这就叫太医过來。” 林若薰摆了摆头,气若游丝地吐出來几个字,“叫柔昭仪來……” 说完,便是又蜷缩成一团,紧闭着双眼,说不出一个字來。 虹儿慌乱地起身,对着随后而來的宫女说道,“快去请柔昭仪过來。” 那宫女连忙点头,转身是连走带跑地出去。 柔昭仪很快出现在了林若薰的身边,她挥退了虹儿,单独地跟林若薰在一起。 她静立在床沿边上,看着林若薰痛苦的抽搐着,沒有动手。 林若薰的这个疼痛是一波一波的,一阵疼痛过后,便会清醒过來。 清醒的时候,便是跟什么都沒有发生。 她很了解林若薰的病兆,所以耐心地等待着。 她看着林若薰满头大汗地躺在哪里,抽搐终于停止了下來。 林若薰费力地坐了起來,擦了擦额角的冷汗,抬起苍白的脸颊,看着静如泥塑的柔昭仪。她给自己拉了一个迎枕,然后无力地靠在上面。 “你想要什么,” 柔昭仪静立着,脸上依然是那种处世不惊的笑容。不过,这种笑容,在此情此景,看來却是阴森恐怖。半张脸隐藏在阴影之中,让林若薰无法看得清透。其实就算是白天,阳光明媚之下,她也从來沒有把这个女人看通透过。 她听完林若薰的话。堪堪走近一点。温和地说道。“臣妾想要什么难道娘娘还不知道吗,” 林若薰这才恍然想她说过的。有关于什么权利的事情。 “你想让本宫当女皇吗,” 柔昭仪这才微笑着蹲下身子。从手里拿出一个药丸。朱红的丹丸。在她的掌心。散发着邪魅一样的光茫。她将手掌心递到林若薰的面前。 “娘娘。这粒解药可以两个四十九天不再受疼痛折磨。不过。娘娘。臣妾的能力也是有限的。如果想要得到下一粒药丸。必须兑现您的承诺。” 她的目光坚定而自信。哪里还有平日的温婉和亲近。 然后。她从怀里掏出另外一个小瓷瓶。放在林若薰的床头。 “这药末。只要给皇上喝下去。这结果您是知道的。不会很快的。中是慢慢地。毫无查觉的……” 柔昭仪的眼里带着死亡的冷酷。她将冰冷的瓷瓶寒到林若薰的手中。然后把朱红的药丸喂进了林若薰的嘴中。一股辛辣的味道顿时充满的口腔。林若薰含舌头底下。怔然地望着柔昭仪。 柔昭仪满意地微笑着。给林若薰福了福。“娘娘如果沒有其他的事情。臣妾就要告退了。娘娘请保重身体,” 看着柔昭仪优雅地转身。林若薰冷冷问了一句。“为什么你自己不去做这件事情,” 柔昭仪沒有转身,认真说道,“臣妾这是为娘娘着想,如果臣妾去做了,哪谁來给娘娘治病呢,呵呵,更何况,臣妾也沒有这个本事让慕容飞宇如此信任。要知道,在这深宫之中,能跟皇上睡在一起的女人,就只有您了,” “那嫣紫和玉婕妤可是你下的毒手,”林若薰咬牙切齿地追问道。 柔昭仪摇了摇头,“臣妾从來不做沒有意义的事情。其实这种事情,娘娘只须认真想想,便就有了头绪,在这深宫大内,能有几个人敢在娘娘的头上动土,” 说完,便是施施然地向外面走去。 林若薰将瓷药放在手心,细细地摩梭着。 外臣无召不得随便进入后宫,饶是知道段雨泽在皇宫里,林若薰也不能随便传他进來谨见,以防招人口舌。 虹儿她现在也不敢随便地用了,找了个借口,将她打发去了其他宫里。 林若薰想了很久,便是让冬梅前往太医院找段雨泽,药,有两种,一种是柔昭仪塞进她嘴里的,她藏在舌根底下,柔昭仪走后她便悄然吐了出來,不过,那粒药丸,便是已然化掉了一半了。另外一种,是小瓷瓶里装的,她倒出少许出來,让冬梅带着这两份药前往太医院。 三天后的黄昏,段雨泽派了一名小太监过來了。 那太监送过來一盒药丸,尖细的嗓子说道,“这是段公子送给娘娘的,他说娘娘身患旧疾,所以特地配制的。” 林若薰抓了一把金瓜子打发了那个小太监,回头,便是关起了宫门。 精致的木盒,四方形的,上面雕刻着一株幽然吐芳的兰花,十分传神。 打开來,里面的垫板凹陷,各有一颗鱼丸大小的褐色药丸,散发着淡淡的药香。一共四颗,被包上薄薄的金锡纸,镶嵌在凹槽里面。 林若薰让冬梅守在宫门口,自己便是将药丸一粒一粒拆了开來。 剥开纸來,将药丸捻碎了。 在第三粒药丸捻开后,里面有一个小小的纸条,摊开來,簪花小揩,只有一个字,“蛊” 林若薰心中一惊,赵子渊的目地是想控制慕容飞宇。 “娘娘……皇上來了,” 守在门口的冬梅小跑步跑了进來,林若薰慌乱地将纸条团在一齐,塞进了嘴巴里面。 那药丸药末赶紧抹到盒子里,然后将盒子匆匆塞在梳妆的底下,抽着空拿着镜子照照了,挤出一丝温和的笑容來。顺便理了理衣裳,这个时候,慕容飞宇的步子已经在门口响起。 “皇上驾到……”外面的太监拖长了嗓音叫着。 林若薰努力让自己平静上來,然后堪堪地向门口迎了过去。 慕容飞宇的脚步带着寒冷的风,向林若薰扑面而來。让她心中颤抖起來。 林若薰深深地给他福了下去,入眼的便是慕容飞宇玄金两色的大气龙靴。沉重而又霸气地停在那里,并不挪动。 半晌,慕容飞宇也沒有叫她平身,这让她的心里更加忐忑难安。 气氛骤然间冷了下來,转瞬间,那双玄金的靴子转向林若薰的身后走去。 林若薰的心在此刻吊起,冷汗一点一点从额头沁了出來。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一章 狂暴王爷的女奴 第五十三章 破灭 身后传來哗啦的声音。慕容飞宇似乎在寻找什么东西。 林若薰鼓起勇气。转过身。入眼的。便正是慕容飞宇正在翻找着什么。床上的被褥被扯在地上。梳妆台上的钗环落得满地都是。 “皇上。臣妾是什么地方做错了吗。”惴惴不安地试探了一句。 慕容飞宇沒有理会她。扬手将妆台推倒。里面装着药丸的盒子在瞬间滚落了出來。剩下的一粒药丸和药末撒得满地都是。 “娘娘……”冬梅不安地抬起头。望着林若薰。是在征询她要不要去收拾这满地的狼籍。 林若薰使了一个眼神。让她赶紧离开。 冬梅微微福了福。躬着身子悄然退了出來。 “皇…”林若薰侧目。慕容飞宇已经从地上抓起那粒药丸。紧锁的眉头和满脸的阴沉。预示着暴风雨即将到來。 慕容飞宇的大手伸到林若薰的面前。语气带着逼人的冷酷。 “告诉朕。这是什么东西。” “皇上。这是太医院送过來的药丸。皇上应该知道臣妾患有顽疾……”林若薰小声答道。 慕容飞宇捏着药丸。大喝一声。“來人。” 随后便是李公公走了进來。他将药丸递到李公公的手上。“送到太医院检查……” “遵命。皇上。”李公公答道。很快走了出去。 林若薰稍稍歇了一口气。那个药丸。应该是沒有什么东西了。 自己送过去的朱红药末。应该被段雨泽留下來继续配对了。 所以。她此刻倒不怕慕容飞宇查什么。 空气中有种让窒息的压抑。林若薰很不喜欢。跟慕容飞宇之间弄成这样的局面。 将额前的碎发扶到一边。上前问道。“皇上。臣妾哪里做错了。还请皇上明示。” 林若薰的话音刚落。便是有一阵脚步声传了进來。 她惊愕地抬起头。只见慕容飞雪扶着宫女的手。拖着裙摆正款款走來。与她目光相碰撞的那一瞬间。慕容飞雪的眼里。满满都是自信的骄傲。还带着一丝恶毒。 很快。她撇过眸子。笑盈盈地望着慕容飞宇。 “怎么。哥哥还舍不得这个妇人么。” 慕容飞雪看到了满地狼籍。而慕容飞宇还在沉默中。沒有暴发出來。也许就差那么一点崔化剂了。 “林妃娘娘。皇上对你这么专情。想不到你居然如此狠毒。”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皇上。请明示。”林若薰打断了莫名其妙的慕容飞雪。 慕容飞宇猛然转身。他双手握着林若薰肩头。用力地摇晃着。 “为什么还在装。为什么还在装。什么样的你。才是真实的。朕对你不好吗。朕对你掏心掏肺的。哪怕你是被慕容弘破了身子的。朕都毫不在乎。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慕容飞宇的眼里,那是一种沉痛的哀伤,灼灼地望着林若薰。 “哎呀,原來是破了身子的,大宋的女人果然是淫¥荡啊。”慕容飞雪似无意地插了一句,然后走到床榻边上。 來回走动着,目光却是四下流转,像是在欣赏什么。 林若薰被慕容飞宇摇得有点眩晕了,不过,被他的灼伤着,心里更加疼痛。一时间,她的泪控制不住地掉了下來。 她做错了什么。她为了他,而被人下了蛊,性命都被掐在别人的手心里,忍着生不如死的疼痛,來保他周全。 “呀。找到了,哥哥,原來林妃娘娘喜欢把东西藏在妆盒的暗格里呀。嗯,这是什么药。” 林若薰心中一个哆嗦,转眼间,慕容飞雪已经将一个瓷白的瓶子递到了林若薰的面前,“说说看,这是什么毒药呢。” 林若薰颤抖的眸子滑过慕容飞宇的脸,那脸上已经阴森一片,他的眸子,带着失望的深痛,涌动一片煞人的暗红。 林若薰惊惶地跪了下來,“皇上,臣妾并沒有害皇上的意思。臣妾只是想……” “你不要再说了。”慕容飞宇一声怒吼,如同惊雷划过寂静的夜空,让人不寒而栗。随之而來的,便是一阵巨大的崩塌声。 是慕容飞宇的拳头,重重地落在那张,他们曾经欢爱无数的巨大床榻上。重力之下,床板从中间崩塌。 “皇上,你听臣妾说,臣妾真的沒有要害皇上的意思。” 慕容飞宇沉着脸,冷冷地望着她,“柔儿什么都招认了,是你指使她勾引外人,來暗害朕的。还有,你们大宋的所有细作全部被朕抓起來了,一个也不会逃脱的。” 说完,慕容飞宇便是转身离去。 “啊。哥哥,这个女人太狠毒,要怎么处置……”慕容飞雪举着那只瓷瓶,忙不迭地跟在慕容飞宇的后面,朝着外面跑去。 林若薰心中一空,便是颓然地坐在地板上。 柔昭仪居然出卖了她。不是这样的,她设了这么大的一个局,难道就是为了暗算她。不可能,这一定是哪个环节出了错误。 “娘娘……娘娘……”冬梅慌慌张张地跑了进來,扶着林若薰坐起來,嘴里念叨着,“娘娘,皇上下令,把锦绣宫全部的太监和宫女都调到浣衣局去了。然后还让人将锦绣宫的大门锁了起來,这要怎么办才好。” 林若薰摇了摇头,她知道慕容飞宇的性格。 眼下,恐怕还有更可怕的风暴在后头。 林若薰茫然地坐在一片狼籍的地板上,慕容飞宇挥袖离去的那一刻,她便是隐约地意识到了,自己可悲的下场。柔昭仪这究竟是为了哪般。 冬梅擦着眼泪将凌乱的物品收拾归位,然后扶着林若薰往床榻边上走过去。 林若薰望着那破裂的床缝之间,乱成一团的锦被,心里一阵抽搐,这难道就是最终的结局了吗。 午夜时分,林若薰在睡梦中被惊醒了,还來不及穿戴齐事,便是被气势汹汹冲进來的黑影,给抓了衣襟。惊惶之中,她闻到了他身边的味道,虽然带着浓重的酒精味道,却掩饰不住他身上另一种好闻的龙涎香的味道。 “皇上……你要做什么。”林若薰在慕容飞宇紧握的大手里,像一只被猎鹰抓的小兔子,所有的挣扎都是徒劳的。 “告诉朕……你为什么背叛朕。朕将一片痴心都给了你,将后宫的最高权利也给了你,你还不满足么。还要取朕的性命么。朕付出了这么多,难道在你的心里,一点地位都沒有吗。”浓重的酒气喷到了林若薰的面前。 “皇上,臣妾是无辜的……皇上,臣妾是无辜的……请皇上明察,臣妾与皇上恩爱无比,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情來。臣妾这为的是哪般啊。”林若薰委曲的大声哭泣出來。 慕容飞宇伸手扯住她的长发,黑暗中,他看不到她的表情。 “好,朕就让你死心……” 慕容飞宇双臂用力,便是将林若薰扛在了肩头上面。 锦绣宫的门口,冬梅缩在门后面,借着灯笼的微风,她看见,林若薰头朝下的垂在慕容飞宇的后背。 她一边挣扎,一边哭泣,情状甚是凄惨。冬梅眼睁睁看着林若薰被皇上带走,却是沒有勇气追上去,看到林若薰那拖地的浓密长发慢慢地消失在漆黑的夜色中。 还是那座漆黑阴暗的牢房,慕容飞宇沿着台阶一步一步地走下來,林若薰的头朝向下,非常难受。 被酒精迷醉的慕容飞宇,眼里不再有温柔两字,一举一动都透着一股难以驯服的野性。 终于,他在牢房的尽头停了下來,他将林若薰从肩头上面扔了下來。 林若薰整个人摔在地板上,全身的骨头似乎被摔散架了,半晌,才清醒过來。 铁栅栏的后面,是一个清瘦的身影,全身的衣衫被鲜血染红了,双手和双脚俱被砍去了。 整个人被木架固定在靠着墙壁的地方,垂着的头发遮住了大部分的面孔。 慕容飞宇挥手招來了狱卒,打开了铁栅栏的大门,他迫不及待地抓起林若薰的肩膀,提着蹒跚的她走了进去。 林若薰被他这样大力的推搡着,差点失去了平衡。 “这是谁。” “哼,不认识吗。为什么还要装呢。元宵节你们不是刚刚私过吗。这么快就忘了吗。”慕容飞宇冷笑着,上面将那个无力下垂的脑袋给提了起來。 林若薰顿时失声惊叫起來,“是……是他。” “哈哈,现在怎么不装了,想起來了是吧,大宋的男人都该死。”慕容飞宇说完,便是狠狠地扔下了那个脑袋,拍了拍手,然后冷若冰霜地望着林若薰,阴隼的眸子里闪过残酷的嗜血。 是那个道士,是她元宵节见过的那个道士,是赵子渊的人,难怪慕容飞宇会误会她了。 一定是有人跟踪了她和柔昭仪,所以她们才败落了,慕容飞宇抓住了他,然后他禁不住严刑,供出了柔昭仪和她。肯定是这样的,林若薰摇着头后退着。现在她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慕容飞宇死死地盯着她,“朕不会放过任何背叛朕的人,你知道吗,朕的心被伤透了。” 说完,便是大力挥开袍袖上面林若薰的手,然后冷冷地转身,漠然地离去了。 “皇上……”林若薰抱着最后的希望,呼喊着他。 然而,他是去意已绝,冰冷的身影很快消失在林若薰的视线中。 “哐当……”沉重的铁门关合的声音,将林若薰隔了这间冰凉的地下室。 死寂,阴冷,潮湿的气息逐渐将林若薰包裹起來。 她怔然跌坐在地上,许久,她才想起來这里还关押着另外一个人,不知道是死是活。 她站起來,尽量不去看那失去双手和双腿的突兀。 “你,还活着吗,” 那人沒有反映,她又试探着喊了几声,却是仍旧唤不來他的反映。 她走近一点,扶着他漆黑的长发,将他的脸托了起來。 手指探过去,还有微弱的鼻息。 她咬着牙齿,掐了一下他的人中。 一阵轻微的呜声之后,他竟是幽幽醒了过來。 林若薰解开绑缚着他全身的绳子,扶着他平躺在地面上的稻草上面,这样子,他也许会好过一点。 林若薰又向狱卒讨了一碗水,扶着他的头给他灌了下來。 看着奄奄一息的这个男人,林若薰竟然是恨不起來。虽然他污赖自己实在是太可恶了,但是他如今的下场也算是遭到了报应。 过了半晌,这个男人睁开了眸子,涣散的注意力慢慢地集中到林若薰的脸上,良久,他像是认出了林若薰,灰白色的嘴唇凝固着血迹,微微地蠕动着,艰难地吐出了几个字,“对不起……” 林若薰撇过脸,看着他,她仿佛看到了自己的将來,心里难过得紧。悄然将泪水收回眼眶,缓了缓,再转过头來,冷冷地问道,“不用道歉了,我跟你一样,也快要死了。在临死之前,我只想弄明白这究竟是为什么,” 他虚弱地笑着,这是一个奇怪的男子,饶是手脚俱废,却也沒有颠狂失控。若是其他的人,看到自己被残害得如此可怖,怕是早就吓得疯了。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一章 狂暴王爷的女奴 第五十四章 破灭(2) 灰白的薄唇,带着一丝干涸的血迹,那笑容非常清淡,“柔儿,她还好吗。” 林若薰的眼里,闪过一丝可疑的回忆,似乎有那么一个温暖的午后,她透过枝叶的缝隙,看到一对亲密的身影。那个男人似乎正是他,顿时,脑子里的所有的回忆片断拼接起來了,她在瞬间恍然大悟,原來所有的事情,真的是柔儿在背后主使的。 她望着眼前这个可怜的男人,冷冷说道,“我不知道,” 男人的头无力地靠在草堆里,目光又变得涣散起來,“都是我害了她,你日后若是有机会能与她相处,对她好一些吧,她原本是无辜的,都是因为我,她才被卷了进來。” 林若薰将头靠在墙壁上面,静静地听着这个男人忏悔。 “柔儿她是一个很善良的女孩,五年前,她才十三岁,那时候她出宫替齐嫔娘娘办事。被其他嫔妃派出去的人差点给害死了,当时正好被我撞见,我出手救了她。那次之后,我便是喜欢上了她,她很羞涩,什么也沒有说,只留给我一个香囊,让我等她……” 男人的脸上,浮出幸福的憧憬,仿佛在想着一件最美好的事情,他说的很慢,说完便是咳嗽几声,连带着一丝血迹从嘴角溢了出來。 “她是那样一个纯善的女孩子,哪里知道,我是潜伏大燕国的细作,从内心來讲,我还真的渴望能认识一位宫女,以便我完成更好的任务。在随后的一年中,她经常出宫给齐嫔娘娘办事,我便会在她在会路过的地方远远地看着她,哪怕只是一眼,我们都会觉得很幸福……” “你是真的爱她吗。还是只是利用她。”林若薰反问道。 “呵呵,我刚开始是对她有一些其他的想法,可是,慢慢地,我被她的纯洁和善良所吸引。慢慢地融入了那种感情之中……咳咳”他艰难地说完,又吐出一口鲜血來。 “你也许不明白,像我们这样的细作,是经过训练的,不能对敌国的女人产生任何感情,否则就会有很严重的惩罚。所以,我们的事情被上司发现了,我必须接受处罚,那便是要废除全身的武功,还要终身囚禁起來。我不怕废除武功,也不怕终生囚禁,我却是不想今生今世再也见不到柔儿……” 说到此处,他眼中泪光闪闪,林若薰也被他的情绪所感染,黯然神伤起來。 “后來,我自己申请了一个更高的任务,而且服下了噬心蛊,那种蛊,你是知道的,同你服下的是一样的。七七四十九天为一个轮回,那种痛彻心肺的感觉,你也是深有体会的吧,你才服下不到一年而已,除了痛,还感觉不到其他的。到了五年之后,蛊虫在你的身体里繁殖起來,你的整个人……” “解药在哪里。我不要听你这些乱七八糟的故事,柔儿这个女人,我一向对她不错,哪曾想她竟然会害我……”林若薰实在是听不下去,一想到那些可恶的蛊虫便是全身发抖。 “柔儿,她是为了帮我,我将真像告诉了她,所以她不顾一切地想要帮我。真正想害你的人,是赵世子,我只不过是听他的吩咐來协助你歼灭大燕。解药,沒有解药吧,我也不知道,” “你胡说,柔儿上次拿给我的药丸,我记得是朱红色的,她说那是解药……” “那只是缓解,服下一粒,可以让蛊虫休眠一段时间。那种药我也有,每完一个任务,上司便会奖励那种药丸给我们……” 林若薰便是从他口中知道了全部的真相,这结果给她带來的只有更深的绝望。 “哼,真是可笑,你居然爱上一个有夫之妇,一个红杏出墙的女人被你一直说是最纯洁的女孩……你不觉得可笑吗,”林若薰冷冷扔了一句,便不再理会他,向着另一个角落走去。 抬眼又看上那沒有手脚的四肢,一阵反胃。 半晌,那个男人便是沒有声息了,不知道是睡了,还是晕厥了。 第二天,便是有两个小太监进來,将林若薰带走了,临走时,她回头看了一眼那个男人,一双漆黑的眸子,在稻草的后面,注视着她。 她有些不忍,回头朝着他说了一句,“若是有机会见到她,我会跟她说,你一切安好,” 说完,便不再等他反映过來,快步的离去了。 这两个小太监,林若薰认得,是皇上身边李公公手上的太监,应该是在慕容飞宇的寝宫里做事情的。 一前一后一带着她,直奔慕容飞宇的寝宫。 “两位公公,你们带我去哪里。” 前面的一个回过头來,细细说道,“奴才奉旨带娘娘去皇上的寝宫之中,” 林若薰原本还想多问几句,但看那公公脸上不耐的神色,便将话又咽回肚子里去了。 此时天色有些阴沉,春寒瑟瑟,林若薰头重脚轻地跟着,一天一晚沒有吃东西,晚上又是根本沒有休息好。 去他的寝宫,他这是要做什么。林若薰的心也跟这阴沉的天色一样,压抑而灰暗。 两个太监带着她从侧门口进入了寝宫,然后还不等她反映过來,便是迅速将她放倒在地板了。 其中那位锦衣的公公细声细气地说道,“得罪了,娘娘,这可是皇上的意思,奴才们也是奉旨行事,望娘娘恕罪,” 林若薰原本想要说出口的话,便是噎在喉头,干脆不说了,既然是他的意思,那抵抗也是沒用的。 两个太监将她双手双脚绑好,然后又将嘴里塞上布团,便把她放在一张椅子里面。 然后移开龙榻旁边的屏风,把林若薰连同椅子一起搬到了屏风的后面,又将龙榻上面的丝帐挂好。 这个时候,突然有一阵脚步声传到了门口,两个太监相互交换了一下眼神,便是瞬间消失在屏风的后面。 “唔,皇上……”一声销魂蚀骨的声音,从屏风那边传过來。 林若薰心中一惊,很快,一双剪影落入了龙榻之上。 隔着这层薄薄的纱帐,林若薰目瞪口呆地望着床榻上的这一对男女。 这个男人,便是她的夫君,当今的天子,慕容飞宇。 此时的他,在她的眼里,是多么的陌生,他粗暴地将那一具纤细的身子剥干净,露出满身葱白的玉肌。沒有前奏,沒有暧昧,直奔主題,他抓起那女人漆黑的长发,直接将她按在自己的胯下,然后开始疯狂律动。顿时,满室的依唔之声,尖锐的像要刺破了林若薰的耳膜。 林若薰从來沒有看到过,慕容飞宇如此的粗鄙和野蛮的一面,她看着他,反反复复地折腾着那个女人。她只能看到慕容飞宇的侧面,和坦然出來的健硕身躯,他在兴奋之余,不忘转眸看向她。 隔着纱幔,他的嘴角露出一丝冷笑,眸子满是嘲弄和讥讽。 “皇上……您真是英勇……皇上……臣妾快要死了,”胯下的女人,开始扭动着身体,满脸大汗地迎合着慕容飞宇。 空气中,满是让人作呕的味道。 林若薰的心也在一点一点的死去,看着自己爱着的男人与女人像树藤一样的纠缠在一起,她有一种冲动,想冲过去打散他们。 好傻,好傻,他是皇上,他从來不是属于她的,是她自己,一切都是她自己的自以为是。 希望一点一点在破灭,然后溃决,泪水将她受伤的心慢慢地包围了。 他真的像他说的那样爱着她吗。如果真的是,为什么连一个解释的机会都不给她。 她长吐了一口气,然后闭了双眼,不再去看他。 兴是看到林若薰难过的表情,慕容飞宇的心里有一种报复的快感,身下的速度也越來越快。 突然,他看到她扭过头去了。 他愤怒地起身,扔掉了胯下的女人,扯开纱帐,朝着林若薰扑了过來。 林若薰惊恐地睁大了眸子,愤怒地瞪着他,往后缩着身子,摇着头发出呜呜的声音。 双手她双手双脚被缚,很快就被慕容飞宇抓在了手里,然后从椅子上面拖了出來。 床上的那个嫔妃,突然发现这房间里居然还有另外的一个女人,羞涩之下,赶紧将被子裹在自己身上。然后不知所措地望着慕容飞宇,再望了望林若薰,“林妃娘娘……” “屁,她不再是什么林妃娘娘了,从今天开始,她是玉琼宫里最低等的宫女,从现在开始,你们都可以使唤她做事情,” 慕容飞宇冷冷说道,那个妃子似乎不敢相信皇上的话,仍旧怯懦地看着林若薰。 慕容飞宇突然仰天大笑,猿臂一挥,那个妃子被赤条条地又捞了出來。 一阵巨大的摇晃声又开始响起,慕容飞宇骑在那个女人身上,手臂却是按着林若薰的头发,不让她转头。 她欣赏着,他与另外一个人的优美姿式,这一夜,他换了五个女人。 而林若薰,被强迫着观看了五场**pk。 如果从來沒有爱上过他,她的心也许不会这么痛。 这一夜,她沒有哭,沒有流泪,只是看见自己的爱一片片地从心脏上面剥离下來,血淋淋地落了一地。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一章 狂暴王爷的女奴 第五十五章 破灭(3) 玉琼宫的后院里,一口幽深的古井旁边,有两大盆堆积如山的脏衣裳。 林若薰单薄的身影在井台上面挣扎着,费力地将一只木桶从井底绞上來,这个天气,井水比外面的温度高在一点,提上來,水面上还冒着氤氲的热气。伸手探进來,还感觉有几分温暖,倒进水盆里,然后开始清洗衣服。 这么多的衣服,怕是玉琼宫里所有的太监的宫女的衣服都扔过來了。 两只手,洗了四五天,便是生满了冻疮,被水泡得发白。 再浸进去,冷水入侵干裂的伤口,痛得她疵牙裂嘴,这个位置刚好是院子门口,北风时不时地从门口灌进來,冷得她直哆嗦。 时不时的,有一个宫女走到后面來,看着她歇息的时候就來骂上几句,“懒鬼,不洗完的话,中午饭不要吃了。” 林若薰也不吭声,只是冷冷地望着她。 直到望得这宫女心里发毛,悻悻的离开去了,她才继续回头做事情。 一阵细微的脚步声,缓缓在停在林若薰的身后,她以为是刚才那宫女,便是不再理会,继续埋头苦干。忍着疼痛忙碌着,时不时地撸起袖子擦擦额头上的汗。干久了以后,身子活动开來,就沒有那么冷了,但是那皂角混合在水里,很刺激伤口,仍旧是疼。 很快,那脚步声绕到她的面前,入眼的便是一双绣金凤的锦缎毛靴子,空气中还淡着阵阵香味。 似曾熟悉,她抬起头,靴子的主人正昂着高傲的头,微笑着看着她。 “林妃娘娘,辛苦吗,”慕容飞雪慵懒地将身上的貂皮披肩拢紧一些。 林若薰对她沒有什么兴趣,看样子她应该是专门來挖苦她的。 她垂下眸子,揉搓着手里的衣服。 “啧啧,这双纤纤柔荑给糟蹋成什么样了。哎哟,不知道皇上看到了该有多心疼。喔,对了,我忘了告诉你了,皇上最近是雨露匀撒,后宫里的妃子们个个都能随恩受宠。还有啊,据说那位丹云郡主,被皇上临幸之后封了云贵妃呢。据说是深得皇上欢心,连凤印也归她掌管了。你说你是不是混得很凄惨呢,如果我是你啊,就去死了算了。” 慕容飞雪的话像一支支毒针插了林若薰的心脏,在这冰冷的天气,让人觉得身在冰窟。 半晌,她下咬起下唇,微红的眼眶望向慕容飞雪。“长公主。您高兴什么呢?我至少是他的女人。做过他的宠妃。这是多少女人梦寐以求的事情。我得到了。虽然现在是失去了。但我不后悔。曾经拥有的美好回忆让我足够一生都快乐了。而你呢,恐怕到老了连个回忆都沒有吧,沒有名份。沒有地位。想亲近他又怕天下人耻笑。活着如同行尸走肉一般。除了羡慕嫉妒我。你还会什么,依我看。该死的人是你还差不多。” 林若薰的话。流利地脱口而出。仿佛这翻话在她心中已经演练过许多次了一般。从善如流地说了出來。顿时。觉得神清气爽。 慕容飞雪闻言便是气得全身发抖。她死死地抿着苍白的唇。双手绞着披风的边角。脸上抽搐着。 “我告诉你。我很快便会让你看见。最后得宠究竟是谁,本公主就不信了。这天底下还有本公主得不到的男人。” 说完。便是甩手而去。 等她走后。突然从巷子里面涌出來三四个小太监。用布蒙着脸面。看不清楚长相。 在林若薰惊愕的时候。他们蜂涌而上。对林若薰拳打脚踢起來。 此时的林若薰便是不再忍辱受气,她拼命反抗,身上,脸上都被乱拳打得,钻心的疼,慌乱之中,她眼角里看到了一块石头,她不顾一切地冲过去,将石头操在手里,朝着其中一位靠得近的太监,用尽全身力气,劈头盖脸的给他砸了下去。 那太监沒有料到瘦弱的林若薰居然还敢反抗,一时躲闪不及,被砸了个正着,脑门当场被林若薰用石头砸得鲜血淋淋。见了血,其他太监一阵惊愕,林若薰不等他们反映过來,匆忙捡起那块被鲜血染红的石头,冲进人群里,见人就砸,像是杀红了眼的顽命之徒。咆哮着,沒有方向地乱打一气。 正所谓软的怕硬的,硬的怕不要命的。 这几位太监原本只是想教训一下林若薰,哪里想到她居然拼死來反抗,看着形势不对头,慌忙地扶着受伤的太监一齐退了出去。 林若薰沒有去追,她知道现在失势了,就算是追得也沒有用的。 眼下,她要做的,便是能保全自己的性命,然后想办法离开这个地狱一般的地方。 她不想看见他,她告诉自己,他不值得她去牵挂,不值得她去留恋。 看着天色已暗,北风又阵阵卷起单薄的裙角,她打了一个冷颤,反正今天洗完也沒有办法得到晚餐了。她索性扔下衣服,然后抱着膀子,抖嗦着从后门离开了。 也许是慕容飞宇故意让她记得当初他们的恩爱,所以依然让她住在了锦绣宫里。 此时的锦绣宫,已是繁华不再了。 宫女太监们被谴散得一个不剩,再加上,这偏殿里死去两个人,害怕厉鬼的宫中妃子和宫女们就算是大白天也是绕道而过,所以在这样的北风呜咽的夜里,更是一个人影都沒有。 里面的古董摆设,精漆玉器,手工艺品,上次已被慕容飞宇砸了个净光。 那张偌大的沉香木床,也是从中间断裂成两半了,沒有办法继续在上面睡觉了。 林若薰只好将锦被抱到临窗的一张凤榻上面,夜里就这样就凑和着过了。这至少从那些流落在京城的乞丐要稍微好一点吧。 自从林若薰失宠被废之后,这里的补济便是被势利的太监给克扣去了。 取暖的精碳是沒有了,连照明的蜡烛也领不到了。 桌面上的这只蜡烛,还是冬梅从别的宫里捡來的,如今,她虽然在别的宫里做事,偶尔也会抽空过來给林若薰打扫一下宫殿,又是怕被别人撞见,总是匆匆而來匆匆而去。 饶是每次林若薰沒有碰到她,但从院子里被打扫清理的痕迹,便是知道她曾经來过,心里觉得暖暖的,有人惦记着,真好。 沒有吃东西,躺在被窝里,也是沒有半点暖意,林若薰起身,想烧点开水,突然才意识到精碳早已沒有了,这便又回到了榻上。 突然,大门开启了一条缝隙,一股冷风吹來,将摇曳的烛风给扑地吹灭了。 林若薰怕黑,心头突地跳起,惶然地尖叫了一声,“谁,” “是我,林姑娘。” 林姑娘。这世间能叫出这个称呼的只有一个人,而且这个人,已经很久沒有跟她见过脸了。 她心中一阵激动,“段公子。” “呼。”地一声响过,段雨泽手中的火折子亮了起來,照亮了他清逸的脸庞。 他轻轻踱到桌子边上,将蜡烛点亮了。 转过身來,他蹙起了眉头,“怎地如此破败,唉。” 当他重新抬起头來,对上林若薰的脸,便是双眉差点拧在一起,急急地走过來,端祥着她的脸。 又替她把了脉。这便担忧地说道。“怎么会伤成这样,” 林若薰默默低垂着头。摇了摇头。抚着脸说道。“不碍事的。已经习惯了。” “你等等。我去去就來。”段雨泽清淡的声线。夹杂着深切的担忧。转身离去。 不消片刻。他便回來了。身后跟着一个小太监过來了。两个人手里还有大包小包的。 大包里装的是满满一包袱上好的精碳。小包里是一些药膏。 他让小太监把火盆烧得旺旺的。屋子里顿时暖和起來。这便又吩嘱小太监。“看看御膳房里有沒有人。你说是我要用宵夜。让他们准备一点过來。”说完。便从袖子里摸出來一锭银子递给太监。“这个拿过去打点。” 小太监接过银子转身离去。 林若薰惊讶地望着他。“你怎么知道我沒有吃饭,” “呵呵。我刚才把脉的时候。你的肚子在咕咕叫呢。” 段雨泽蹲下身來。然后双手扶着她的脸。认真地注视着她。“你不要动。我帮你涂药吧。脸上怎么会伤成这样。青一块紫一块的,” 林若薰赫然一笑。“打架的。” 段雨泽也沒有再追问。只是淡淡地摇了摇头,然后拿出來药膏,细心地帮她涂抹。 边涂边细细问她会不会痛。林若薰半天不语,她说不出任何话,只是觉得心里暖暖的,所有的话都凝噎着,无法说出來。 那小太监不负众望,在一盏茶的功夫以后,便是提了一个食盒过來。 四盘精致的小菜,一碗瘦肉粥,一碟花生米还有一小盒酥。因为段雨泽要的是夜宵,所以自然是沒有正餐那么丰富。这四个小菜,分别是鸡肉丝,酱猪手,山笋银芽,梅菜扣肉。做得精致可口,但份量极少,看來段雨泽平时也是吃得极少极精的。 林若薰此时已是肌肠辘辘,捧起來就吃,一小碗瘦肉粥瞬间入肚,然后小盒子里的酥点只有四块,也被很快地塞进了肚子。 其实这一整天,她也沒有吃什么东西,早上喝的是稀粥,中午只吃了一个馒头,然后一直饿到现在。 看着林若薰狼吞虎咽着,段雨泽心里一阵难受。 时不时地提醒着她,“慢点吃,不够的话,我再去要一份。” 林若薰啃完最后一块猪手,将粥碗舔了底,这便拿绢子擦了擦嘴,笑道,“饱了,再吃便是撑了。” 她自是知道,在这里的夜里,段雨泽能过來实属不易,若是被人发现了就糟糕了,她怎么好意思再麻烦他。 段雨泽仿佛也看穿了她的心思,也不再多停留,微笑着告辞而去。 桌面上放着一打沒有开封的蜡烛,林若薰轻轻地梭摩,她以后不用再害怕黑暗了,微笑着满足地睡去了。 第二天,便是天不亮,就有宫女过來崔促她起床干活了。 休息了一个晚上,她便是神清气爽了,手指上涂过段雨泽给的药膏,伤口不再那么奇痒难忍了。 现在的林若薰,身上的打扮与普通的低等宫女沒有差别,沒有华丽的锦衣,沒有精致的钗环,更沒有施粉涂脂,一张素净的小脸,由于充足的睡眠而显得神彩熠熠。 慕容飞宇背负着双手,像一尊石桩一样,立在玉琼宫的大院里,远远地望着清丽的林若薰正急冲冲往这边赶过來。 也许意识到了空气中的寂静,林若薰无意中地抬起头。 霎那间,四目相对。 电光火石的一瞬间,林若薰心里一阵难过,便是很快,她便是收敛了心神,便是远远地给他福了一福,然后低垂着眸子,绕过侧门,向后院走去。 薄薄的春风吹过着她的裙裾,他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她,直到消失。 慕容飞宇的一张脸,比先前更黑了。一双虎拳,握得咯咯地响。 她居然毫不在意,她不在意他的冷漠和移情别恋。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一章 狂暴王爷的女奴 第五十六章 破灭(4) 这个女人,竟然敢如此蔑视他,他不能容忍,绝对不能够容忍。他为她痛彻心扉,她居然毫不在意。他想起以前,他当着她的面,与其他的女人欢爱,她的眼里隐隐闪动着泪光,却是强忍着沒有流下來。 那个时候,他还是有几分自信的,他从她的眼里看到她对自己的在乎。可是,现在,她竟然无视了。 而且,就在刚才,他看她的眸子里看到了冷漠和陌生,还有一丝无畏。然后是头也不回地离去了,绝决地身影沒有半点眷恋。 林若薰面前的木盆里,永远都是满满当当的,这些该死的奴才们,是不是把家里的衣服也拿出來洗了,这么冷的天,洗掉的衣服也不会马上干,看他们穿什么。 林若薰气恼地腹诽着,望了一会天,又开始忙碌起來。 井水打起來,一会便冰冷刺骨了,林若薰咬着牙,艰难地洗着。 猛然中,又回想起,那双冰冷的眸子带着探究的眼神从她脸上扫过,林若薰冷森森地打了一个寒颤。 凭直感,慕容飞宇肯定是又有什么更坏的主意了。 正发着怔,一名宫女从里面走了进來,冲着林若薰喝道,“皇上让你进去。” 林若薰站起身來,将手上的水擦干了,问道,“去哪儿。” “长公主的寝房里,要注意分寸啊。”宫女沒好气地说道。 林若薰摇了摇头,又坐了下來,“我衣服沒有洗完,等洗完了再去吧。” 那宫女跺了一下脚,“今天的衣服不用洗了,赶紧过去吧,惹恼了皇上可是要掉脑袋的。” 林若薰不理她,低着头又搓了一会。 便是长叹了一口气,站了起來,随着那宫女走进了寝宫。 果然他不会这么容易放过她,林若薰冷冷地望着那一团漆黑的身影,心里百感交集,一时间,泪水又蓄满了眼眶,趁着他沒有注意,赶紧擦了擦。无论如何,再也不会在他的面前露出一丝感情出來了。 偌大的寝宫,只有冷冷的风掠过,吹过纱幔轻舞飞扬。 慕容飞宇背着双手,看向窗外。 林若薰立在门口,交握着冰凉而僵硬的双手,在风中瑟瑟着,脸颊冻得通红,眸子却不见往日的温柔和羞涩。 慕容飞宇转过身來,阴沉的脸色仿佛笼罩着一层巨大的乌云,在他看向林若薰的时候,林若薰将眸光移向别处。 单膝跪地给他行了一礼,淡淡地说道,“皇上,有什么事情尽快吩咐奴婢吧,奴婢还有很多衣服要洗。” 慕容飞宇快速地移步到她的面前,粗砺的手指抬起她的下巴,她抬起眸子,水样的眸子里死寂一片。这让他心中一阵剧痛,仿佛有什么东西在瞬间崩溃,他把她小小的下巴捏在手心,“你如果还想回到以前,就知道该对朕温柔一点。” 林若薰黯然地捌过脸,将目光投向远方,冷漠地说道,“奴婢心如死灰,不想再回到从前。” “哈哈……不想再回到从前。笑话,你以为你是皇上。朕要让你看看,你是谁的女人。” 慕容飞宇双臂张开,仰天一阵狂笑,那笑声狂傲而霸气,这种神情让林若薰感觉与他的距离越來越遥远。 “哥哥……怎么我才出去一会,你就让这个女人过來扫兴啊。” 慕容飞雪的身影出现在两个人的视线中,林若薰略略往后靠了靠,向着慕容飞雪行了一个礼,然后便是向外面走去。 “站住,谁让你走了。” 慕容飞宇大喝了一声,林若薰闻声立定。站在原处沒有动。 慕容飞宇大步走过去。将她的手臂拉住。蛮横地拖了室内。 “从今天开始。你不用去洗衣服了。就做朕身边的侍女好了。朕上要休息了。來给朕宽衣。” 慕容飞宇说完。便是张开双臂。等着林若薰过來给他更衣。 林若薰冷静地上前。给他宽衣。一举一动沒有半点怨怼和愤怒。这让慕容飞宇更加不爽。 慕容飞雪妩媚一笑。上前搂住了慕容飞宇的臂膀。“哥哥。今日个要歇息在这里吗。” 话音未落。慕容飞雪的身子已经被慕容飞宇打横抱起。然后几步便是上了床榻。这个动作惹得慕容飞雪一阵孟浪的娇笑。连喘带呼地凑了上去。 林若薰识趣地将纱帐掩上。突然。慕容飞宇的手臂从纱帐里伸出來。握住了林若薰的手。 “不要关帐。朕喜欢敞开着……” 林若薰的手顿了顿。又重新将帐子挽了起來。挂在金钩上面。 慕容飞雪嘤嘤一笑。便是毫不知羞地将身上的外袍给退了个干净。然后像猫儿一样蜷缩在慕容飞宇的怀里。一边轻轻扭动着蛇腰。一边勾住慕容飞宇的脖子。轻笑着,“哥哥,临雪阁的杏花快要开了吧。我想,等过一段时间,回王府去住一段时间,不然错过了花期就辜负了哥哥这几年來的辛苦了。” 慕容飞宇咬着她的耳垂,宠溺地说道,“你是朕的心头肉,朕何时让你失望过。” 看着这两个人卿卿我我,林若薰脸无表情,谁也看不清,她的心里早就死灰一片。 “哥哥,听说当初你喜欢这个贱人,是因为她长得与我有几分相似,是这样吗,哥哥。”慕容飞雪将丰胸贴近着慕容飞宇,有意无意向他的唇边挤过去,声音便是娇浪无比。 “哈哈。这一切都过去了。”慕容飞宇的眸子悄然滑过林若薰的脸宠,很遗憾,他沒有看到自己想要看的东西。心里有一些怒火,便是手下着力,将身边人的衣衫扯了七凌八落的。翻身咬了一对大白的柔软,用力吸吮之下,身上的美人便是潮红一片,娇呼阵阵。 林若薰的目光仍旧直直地望着前面,对身边那一对假装无视。 各种不入堪入目的动作,各种声音,让林若薰作呕,她想逃离,想快一点离开这个肮脏的地方。 从來沒有像现在这样,有如此想逃离的想法。 从玉体横陈,娇喘声声,缠绵悱恻到情话绵绵,林若薰始终像块木头一样,不发一言,目光怔然,沒有悲伤,沒有难过,也沒有失落。 仿佛她在另一个世界里,在那个世界里,只有她自己,天地之间,空旷如也,只有恒古的苍凉和孤寂。 慕容飞宇突然感到性趣索然,他翻身从慕容飞雪身上下來。 直直地走到林若薰的面前,就这么赤精地,身体上还带着他与其他女人暧昧的味道。 这让林若薰感到无比的恶心,她快速地跑出去,扶着柱子,在外面干呕起來。 可惜,她早上什么也沒有吃,饶是这样的吐着,也只有酸水吐了出來。 慕容飞宇走到她的后面,抓起她的后衣领子,将她扭转到自己的身前,眸子里是阴烈的怒火,在灼灼燃烧,他捏着她光洁的下巴,看着她一脸的苍白,冷冷地说道,“你一点不难过是不是。还觉得朕很恶心是不是。” 林若薰的目光直直越过他,投向远方的天空,然后不语。 她这种无视慕容飞宇的态度,让他更加愤怒,他另一大手攀上她的颈脖,嘶吼道,“你这个女人,怎么如此恶毒,心里对朕完全一点感情都沒有吗。” 林若薰依然倔强地昂着头,目光冷酷而又漠然,仿佛慕容飞宇在她的面前毫无形质。 慕容飞宇的脸颊被气得能红,一双眸子像要燃出火焰來。他的嘴唇由于气极而扭曲着,大手开始紧缩着,林若薰的呼吸也随着紧锁的大手而变得急促起來,她冷然地闭上了双眼。 猛然间,喉间的力道消失了,林若薰无力地睁开双眼,拼命地呼吸,仿佛要把所有的空气都吸到肺里去一样。 她靠着墙壁,不再看慕容飞宇一眼。 慕容飞宇的眸子已经黑得深不见底了,他舔了舔自己干燥的唇面,嘶哑地嗓子吼道,“滚。” 林若薰扶着墙壁,望着眼前这个几乎要颠疯的男人,认真地说道,“心已死,情焉在,求余生,鲁且愚。” 说完,深深朝慕容飞宇一福,然后退了出去。 慕容飞雪站在窗子跟前,看着林若薰单薄的身影绝决地离去,她的嘴角得意地翘了起來。她想要的东西,迟早都会得到的。 想想这四年所受的苦,都是值得的。她回來了,她的位置也无人能够取代。 视线中,林若薰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 慕容飞雪拿了一件大袍走了出來,披到慕容飞宇的身上,轻言道,“哥哥,进去吧。旁的人看到会不好的。” 慕容飞宇却是如同石塑,在风中屹立着,稳如盘石,任慕容飞雪如何拉扯,他仍是纹丝不动。 痴痴地望着林若薰身影消失的方向,仿佛入了定。 耳边还回荡着林若薰说过的话,心已死,情焉在。她在说,他们之间已经沒有任何瓜葛了。 她在他的面前视死如归,冷漠淡然,不粘不腻,仿如清风白云一般,來回自如,难道她真的已经放下了。 不,不是这样的。慕容飞宇突然朝天怒吼了一声。“啊。。” “哥哥,你不必难过。这个女人就算不喜欢哥哥了,但是她沒有办法啊,她已经留在了皇宫之中,这一辈子,无论身心都是属于哥哥的。等时间长了,她想通了,自然会來向哥哥献媚的。” 慕容飞雪的话,让他的心里好过了一些。 他从她的手里拿过袍子,匆忙穿好了,这才匆匆走了出來。 既然观众已经走了,他还能演戏给谁看呢。 慕容飞雪沒有生气,仍旧是扯着嘴角微微一笑。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一章 狂暴王爷的女奴 第五十七章 情已断 过了许久,这便是向偏殿那边招了招手,一直躲在暗处观看的冰美人这才跑了出來。 像小狗一样讨好地贴近了慕容飞雪,“长公主,有什么找臣妾。” 慕容飞雪从袖子里拿出一个纸包,位过冰美人的手,然后将这个纸包塞进她的手心,意味深长地看着她,“这个,放在那个女人的饭里……” 冰美人听完,全身起了一阵鸡毛疙瘩。 目前林若薰虽然是失了势,但是傻子都看得出來,皇上仍旧对她怀有旧情,不肯放下。 在这个时候,如果她对林若薰下了手,到时候只怕皇上是不会放过她的。 她犹豫地抬起头,对上慕容飞雪的眸子,陪着笑脸,“长公主,皇上情未断,现在下手恐怕不太好吧。” 慕容飞雪长舒一口气,慢理条斯地横了她一眼,“以我对皇上的了解,只要这个女人活着一天,他就会像疯子一样迷着她的。所以想让皇上的情断,就得让她意外的死掉。” “那,这个,这个,臣妾害怕万一皇上查到,臣妾性命不保啊。”冰美人的一双手拼命地颤抖着,那手心的药包像火碳一样灼热,烫得她想甩手就跑。 慕容飞雪沉下脸,抓着她的那只手,用上了力道,像铁箍一样禁锢着她,“做吧。沒有人能查得出來的,这不是毒药,而是让查不出來的药。” 冰美人抖抖擞擞接过那包药,抬头对上慕容飞雪的目光,顿时被她凌厉的目光蜇得心脏突地一跳。连呼吸都凌乱了许多。 慕容飞雪的手重重地打在了冰美人的脸上,咬牙切齿地说道,“沒用的东西,这一巴掌是打醒你的。 你怕什么呢,出了事情有我替你抵挡着。” 冰美人这才恍然大悟一般,连连点了点,疼痛也让她意识更加清晰起來。 林若薰回到破败的锦绣宫,四下风声一片,吹得纱幔四飞。 她沒有东西吃,饿得头晕眼花的,叹了一口气,躺在凤榻上前,无力地望着窗外的天空。 闭上眼,开始回味起昨晚段雨泽送來的美食,那真是口齿留香,回味无穷啊。 唉,如今是混得连乞丐也不如了,乞丐在外面,好歹有个地方可以讨口吃食,哪怕是别人剩下的,那至少能裹腹。而现在,她连讨饭的地方都沒有。 她从來沒有想到过,生命竟然能如此低贱。 一阵脚步声从外面响起,林若薰耳根明净,一下便是听出了有人來了。 从凤榻上面下來,向着门口走过去。 一个陌生的太监提着食盒站在门口,正向里面张望着。 林若薰的目光停留在他手中的食盒上面,心中一动,“喂,是不是段公子让你送饭过來的。” 那太监一愣,随即上前,把食盒交到她手里,然后迅速地转身离去。 那样子,像似做贼似的。 林若薰把食盒打开來,哇。好香好诱人。 食盒有两个隔层,上面一层放着一盘香油鸡,红烧狮子头,醋溜排骨,水煮肉片,还有小盘青菜。 全部端出來,下面是一碗米饭和一盅酸菜老鸭汤,鸭汤黄金色的,散发着诱人的香味,喝上一口气,酸酸的,很开胃。 林若薰原本就是饿极了,现在有美食在前,自然是迫不及待地开动了。 也顾不上洗手,抓起鸡腿就扯了开來,然后大口地嚼了起來。 太好吃了,食物啊。美味的食物,沒有什么比吃更美好的。难怪有的人说活着就是为了吃饭,这真是伟人啊。 咬一口鸡肉,口感顺滑多汁,她急急地咬着,差点把嘴唇给咬破了。 这一顿,是吃得最开心的一次,还是段雨泽好,老是惦记着她,不然她恐怕早被饿死了。 林若薰干掉整只鸡,桌面上只残留着小堆的鸡骨头,她舔了舔手指头,然后开动酸鸭汤。 唔,醋溜排骨的感觉也很棒啊。 林若薰敞开肚皮,风卷残云般地将所有的菜给吃掉了一半,然后打着饱嗝往凤榻上一躺。 吃饱了睡觉,这感觉真好。 这刚一躺下來,又听到了一阵脚步声。 林若薰一怔,怎么今天这么热闹,老是有人过來,这又是谁。 抬头间,一位太监已经走了进來,林若薰定睛一看,这似乎是昨天跟着段雨泽的小太监。 那太监手里也提着一个食盒,走进來给林若薰行了礼,“娘娘,这是段公子叫奴才送过來的膳食。” 林若薰心里一个咯噔,“这是怎么回事。” 她指着桌面上的那个食盒,问道,“这个,不是段公子刚刚派人送过來的吗。你们会不会重复了。” 那太监也看到了桌面的食盒,他走过去。拿着食盒瞧了瞧。笑道。“娘娘说笑了。这食盒不是咱们太医院的。您看。咱们这食盒上面都有刻各府司的名字呢。” 林若薰接过他手中的食盒一看。果然是有刻太医院的。然后再瞧瞧桌面上那只空的食盒。仔细查看了一翻。原本刻着名字的地方被涂抹掉了。 心中顿时一阵惊惶。那食物是谁送來的。 想到这里。她后背出了一身的冷汗。突然间觉得肚子有点痛痛的。 难不成是有人下了药吗。 她从小太监的手里接过食盒。然后把食物盒出來。再把桌面上的剩菜装进他的食盒中。 “你把这些带给段公子。就说我吃过了这些食物。现在有些腹痛。让他查查看。有沒有毒。” 小太监明白过來。很快地离开了。 林若薰扶着桌子。大汗淋漓。 也不知道真的是这食物有毒。还是她的心理作用。总觉得腹中隐隐有痛。但那种痛感又不明显。 她坐在凤榻上。如坐针毡。 她绞着双手。时不时地走到大门口。希望段雨泽能早一点过來。 她从來沒有像现在这样期盼过段雨泽。一直以來。在她的心里。段雨泽都是一个可有可无的角色,就像路人甲。可是,现在,她才发现,原來自己的心里对他竟然有一种深切的依赖。 所幸的是,她虽然隐隐感到疼痛,但是那种感觉并沒有强烈起來,仍旧只是淡淡的。 时间,在等待的过程中,显得特别漫长。 大约是到黄昏的时候,段雨泽的身影才出现在大门口,她焦急地迎上去,对上他的眸子,不由得赫然一笑。 段雨泽随着她走入室内,这便解释起來,“抱歉,让你久等了。白天不方便进來,这便是有嫔妃生了病,我与其他太医换了个班,便是得了机会进來!" 林若薰点了点头,“不碍事,那食物里,可有毒。” 段雨泽的脸色阴了下來,扶着她往凤榻边上,坐了下來,然后将她的手腕拿过來,认真地帮她诊脉。 “有沒有什么不适。” 段雨泽将双腕都把过脉,然后轻声问道。他的声音永远那么温和,那么动听,让听到的人一种安祥而淡定的感觉。这样的男人才是真正适合做丈夫的,能无形之中,给病人一种安全的信赖感。 林若薰摇了摇头,这便想起,方才的隐隐作痛,可能都是心理作用。 跟段雨泽聊天这会儿,那不适合感已经消失了。 看到她沒有事,段雨泽微皱的的眉头这才舒展开來,阴沉的脸也明亮起來。 “那食物里有药,在鸭汤里,有一种致幻的药剂。服下的人,会慢慢地失去心智,而产生幻象,最后慢慢地被自己的幻象所吓疯。” 段雨泽言词之间,都是认真地注视着林若薰。 那是一种不动声色的关怀,林若薰心中一暖,半晌,便又问道,“可有解药?" “暂时沒有,像这种药不应该出现在皇宫之内的。自然是沒有解药,当然,这里沒有,在其他地方有。”段雨泽说完,便是停顿住了,然后清淡的眸子看向林若薰。 “是不是很难弄到。”林若薰焦急地问道。 “你现在身体除了蛊虫,还有幻毒。想要医好,就必须离开这里。这个地方,危险重重,即便是我医好了你,也难保你明天不会再中毒。”段雨泽将心中的顾虑说了出來。 林若薰眸光一黯,她其实比谁都更想离开这里,可是,慕容飞宇会轻易放过她吗。 以前在岭南王府的时候,她是想尽了办法,都沒有能逃脱,现在慕容飞宇成了皇帝,她更沒有离开的希望。 段雨泽扶着她的肩头,“我接到了父皇的旨意,明天就要返国了,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带你走。今晚你好好考虑一下,我明天派太监过來。” 林若薰抬眸看他,他的眼里有一种异样的急切,这种急切是林若薰所不曾熟悉的。 她又垂下头,淡淡说道,“这药性今晚会不会发作。” 段雨泽拿出一个小瓶,打开木塞,从里面掉出一粒药丸來,“这个是让人保持神智清醒的,但它不是解药,只能让人从浑然的状态中清醒过來。一次只能服用一粒。” 说完,便是将木塞塞好,然后把小瓶放在了林若薰的手心。 “好了,我该去看那位嫔妃了,你好好考虑一下,我明天派小太监过來。” 段雨泽注视着她的眸子,半晌,才转身离去。 就这么一个风清云淡的男人,他从來不要求什么,也不表白什么,就是这样无所求地对她好,无所畏惧地保护着她。 林若薰紧紧地握着手心的小瓶子,一声不吭,目光紧紧地追随着他的身影。 夜,在段雨泽走后,一如既往地降临了。 林若薰扶窗而立,望着深隧漆黑的夜空,陷入了沉思之中。 突然间,一个黑影破窗而入,林若薰一惊,她下意识地蹲下身子。 从这个窗子,到另外一个窗子,有一段距离,室内沒有燃烛,漆黑一片。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一章 狂暴王爷的女奴 第五十八章 情已断(2) 那道黑影静默在室中,噗的声音过后,黑影点燃了蜡烛,室内也明亮起來。 那黑影缓缓转身,林若薰惊讶地看着那个人。 竟然是赵绰飞,他似乎看到了林若薰所在的位置,然后大步向她走过來。 “娘娘,我看到您了,出來吧。” 林若薰躲的地方,有一尊高大的花架,再加上旁边的窗幔的阻挡,她以为赵绰飞看不见她。 想不到,这边快就被他看穿了。 她只好站了出來,“你來做什么,” “娘娘,我奉皇上的旨意,來接您过去侍寝。”赵绰飞冷冷说道。 林若薰抬起头,看向赵绰飞,他的脸埋在阴影之中,看不清楚他脸上的表情。 她摇了摇头,“我与他已成陌路了,不要再强迫我为他做什么事情了。” 赵绰飞突然提高了嗓门,粗暴地拉住她的胳膊,厉声吼道,“娘娘,他是皇上,你怎么敢违抗皇上的意思。诛九族的罪过,您想试试吗,” 赵绰飞的声音仿佛变了腔调,特别的刺耳,林若薰的耳朵里都是嗡嗡的回荡。 林若薰痛苦地捂上了耳朵,拼命地摇头,“我不去,我不去,打死我也不去。” 突然间,四周静了下來。 林若薰放下捂在耳朵上面的双手,发现面前的赵绰飞不知何时已经消失了。 桌面上的烛光还亮着,人却消失得无影无踪。 一阵风掠过,烛光摇摆不定,林若薰心有余悸地打量着四周。 影影绰绰的纱幔,随风舞动着,似乎有不少的黑影藏匿其中。 她惊恐地转着身子,警惕地望着四周。 突然间,有一只手搭在她的肩头,她条件反射地骤然转身,入眼的,是她熟习的面孔。 看着熟习却是又感觉陌生,是慕容弘。 他穿着一身明黄的龙袍,头发却是凌乱的披散着,深陷的眼眶里灰暗一片。 他伸出手,不,那不是手,只是手臂尽头的一截白骨。 就这么突兀而醒目地搭在了林若薰颤抖的肩头。 “你是我的女人,不要再跟着慕容飞宇那个混小子了。跟我走吧。我能保你的一世荣华富贵。” 林若薰满身大汗,她向后退缩着,“你不要过來,你怎么会跑出來。怎么,怎么会这样,” 慕容弘机械地移动着脚步,眼神苍白而空洞地望着林若薰,遥遥地伸出两只白森森的骨头,将林若薰逼到墙头,“跟我走吧。他迟早会害死你的。” 林若薰跌倒在墙头,拼命往后缩着,颤声道,“不要,你不要过來。” “噗。”地一声,一把寒光闪闪的利剑,从慕容弘的身体里穿透出來,鲜血染红了长剑,淋淋漓漓地落了林若薰一身。 她吓得顿时瞪大了眼睛,连呼唤也忘记了。 慕容弘偌大的身体颓然倒地,在他身后,是慕容飞宇阴骜的黑眸。 他的脸上,带着颠狂的笑容,紧抿的薄唇上面鲜血淋淋,他舔食着长剑上的鲜血,然后将长剑指向林若薰的胸口,“背叛朕的女人,沒有好下场的。朕现在就让你与他去阴司相见。” 林若薰惊恐地望着慕容飞宇,全身冷汗直冒,望着冷气逼人的剑鞘,绝望地闭上了双眼。 “你杀了我吧。如果你以为,你能威胁得了我,过來杀我吧。” 一种利器划破肌肤的感觉,冰冷而又麻木,林若薰紧闭着双眼,她仿佛听到自己的血液流逝的声音。 “嘀嗒嘀嗒” 她感觉到生命正在一点一点的脱离自己,她突然很想听听段雨泽的声音,如果在死之前,能有他在身边,哪该多好。 “娘娘,娘娘……”有什么声音在耳边响起。 林若薰腾地睁开眼睛,在她面前是熟悉的小太监,那小太监正是经常跟着段雨泽身边的。 此时,天色已亮,她竟然是躺在地板上,那小太监手里握着一只瓷瓶,正焦虑地望着她。 她猛然想起,慕容飞宇刚才不是还在她身边吗,还有慕容弘的尸体。 她惊惶地坐起來,空荡荡的寝宫内哪里还有其他的人影。 她站起身來,从妆台上面拿起铜镜,照向自己的颈脖,雪白光洁的脖子上面,哪里有半点血迹。 “娘娘,奴才刚才喂了一丸药给您吃。这是段太医吩咐的,他说先给您喂一粒,然后等您醒來……” 林若薰这才恍然大悟,原本刚才是自己的幻象。 好可怕,好真实,如果刚才不是这小太监过來,她恐怕就被自己的幻象给逼死了。 一个人,就算沒有被别人杀死,如果她自己在幻象中认为自己死了,那也许真的就是死了。 这就像某些精神病人,她们一直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一直到死,也无法苏醒,这药,真的好可怕。 “娘娘,段太医说,您想好了吗,” 小太监问道。 林若薰点了点头,小太临身手利索地从随身带來的食盒里,掏出來一套衣服。 “娘娘,您快点换上这个。” 林若薰接过衣服,然后走到屏风后面,开始将衣服换了上來,仔细看时,却是小太监的衣服。 走出來,那小太监急急拉着她走到妆台前面,然后迅速给她梳了一个太监的发式。 “娘娘,您现在去太医院,段太医在哪里等着您。” 小太监将食盒递给林若薰,“一路照直走就好,不要东张西望,淡然一些,现在时辰还早,沒有人什么发现的。” 林若薰接过食盒,走到门口,发现那小太监却是站在原地不动,便问道,“你怎么不走啊,” 小太监微微一笑,“不妨事的,我等娘娘走了以后再走,不然会被人看穿的。” 林若薰心中一暖,段雨泽做事情真是心思缜密,也不再作停留,提了食盒向外面走去。 一路上,來來往往的宫女太监不少,大家都是各行其道,并沒有注意到林若薰。 林若薰尽量将头埋得低一点,以免被她们查觉。 穿过御花园,她下意识地回头望了望,这一望,便是看见慕容飞宇同赵绰飞正向她这边走过來。 顿时,她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上面,正踌蹰着。 身边的宫女们,都齐齐跪了下來,口中呼道,“皇上吉祥。” 林若薰也随即跪了下來,双手伏地,额头紧贴地面,不敢吭声。 紧张地从眼角的余光,注视着慕容飞宇的脚步。 那玄色的龙袍,飘过她的眼角,隐约着她听到赵绰飞在说,“皇太子的余党在民间暗聚,已经引起了不少民众的响应……” 慕容飞宇稳重的脚步,停在了林若薰的面前。 林若薰的将额头点地,身子伏得更低一点。 她看过镜子里的自己,完全是一副太监的模样,不是仔细分辨,根本分不清楚,更何况现在,她埋着脸部,慕容飞宇定然认不出來。 可是,虽然心里这么想着,但是还是非常紧张,毕竟他现在就停在她的眼前。 慕容飞宇只是定定地停在原地,静默了片刻,阴沉地说了一句,“朕亲自出马。你先去布置吧。” 林若薰的头一直这么贴着地面,眼前,看到一蚂蚁正忙碌地跑过來。 眼看着就要爬到她的额头上來了,她呼地一下将头往上扬了起來。 突然间,就听得赵绰飞说了一声,“噫。这不是林妃娘娘么。” 林若薰当场给惊得,连魂都飞了起來。 林若薰知道自己被当场揭穿了,失落地抬起头。 这个时候,慕容飞宇却是转身而去,林若薰向着慕容飞宇转身的方向看过去。 远远的,在假山那边,一片鲜红的身影飘然而來。 仔细看过去,竟是穿着朝霞装的慕容飞雪,向着慕容飞宇款款而來。 原來慕容飞雪与林若薰就有几分相似,这一身朝霞装穿在身上,跟林若薰就更加神似了,难怪赵绰飞会认错了。 慕容飞宇只是走了几步,便停了下來,很快,他发现那人不是林若薰,只是淡淡地望了一眼,然后转身向御书房的方向走去。 林若薰见慕容飞宇大步离开,她便是迅速起身,夹杂在其他宫女的身影中,向着太医院走去。 段雨泽果真是守信的,他就直直地站在太医院的门口。看似优闲,实则是在焦急地等待林若的到來。 遥遥地,便从众宫人群中将林若薰的身影认了出來,他淡然一笑,走到林若薰的跟前。 若无其事地说道,“把食盒送到我的房间來吧。” 林若薰点头,然后默然地跟在他的身后,來到了他的住所。 这间住所,在太医院的后殿,应该是慕容飞宇传门赐给他的,里面宽敞大气,但是干净素净,除了书籍之外,沒有其他多余的东西。和王府里的住所一样,散发着淡淡的药草幽香。 林若薰以为,他进來是要拿什么东西,毕竟要走了,一定有很多东西带走的。 段雨泽进门之后,便是先将门窗关严实了,然后扶着她的肩头,认真地说道,“想好了吗,如果此时你想反悔的话,我还可以送你回去。而且,将來等我回到大理之后,想方设法替你配齐药,然后再送到大燕国來。你要知道,一旦逃离了这里,你将是永远不能再回來了。慕容飞宇的性格你也是清楚的,他绝不会原谅你的背叛。” 这翻话说得非常平静,但是替她分析得非常周全。 她坚决地点了点头,“我与他,情已决,不可能再回头了。带我走吧。越远越好。” 段雨泽点了点头,转身,从床的后侧拖过两只巨大的木箱。 这两只箱子一模一样,半人多高,外面包着栗色的漆皮,外面带着黄铜的挂锁,箱皮都做得非常精致,雕龙刻凤的,应该是慕容飞宇赏给他的。 他从容不迫地打开其中一只,将面里满满的书籍全部捡了出來。 清空完书箱,然后扶着林若薰坐在里面,“你先在这里面将就一下,等出了城,我便会打开箱子。” 林若薰点了点头,然后缩着手脚,侧卧下來,段雨泽蹲下來,缓声说道,“你不要害怕,箱底我都有做了暗孔了,在里面不会憋闷的。我这里有可以帮助睡眠的药丸,你要不要服用一丸,” 林若薰微微一笑,“我不会害怕的,你放心吧。我不吃药。” 段雨泽点了点头,站起來,轻轻扶着箱子盖,慢慢地合上,合上铜锁。然后把从箱子里拿出來的书,全部码到床底下去。 做完这一切,觉得沒有可疑的地方了,这便将门窗打开,院子中间,已有一辆华丽的马车在等他了。 他叫了两名太监进來,把两口大木箱抬上了马车。 按规矩,他应该先去向慕容飞宇辞行的,但是为了不担误时间,他决定不去向他辞行了。 反正慕容飞宇这个人,一向也不拘小节的。 交待好了驭夫,这便是向着皇宫缓缓行驶而去。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一章 狂暴王爷的女奴 第五十九章 情已断(3) 林若薰呆在木箱之中,被马车轻轻地摇晃着,她的心仍是悬在半空之中,饶在躺在其中,也无法安然处之,小心翼翼地侧耳细听外面的动静。 她知道,每一次逃离都是提心吊胆而又充满了冒险,这一次的逃离让她更加担心。 如果失败了,等待她可能就是生不如死的下半生,而且还连累着段雨泽一起受到牵扯。 一想到段雨泽为她做的种种事情,她心里便是又是温暖,又是难过。 御书房,慕容飞宇心绪不宁,他望着窗外,那层层叠叠的宫殿楼宇,那一排排整齐的黛瓦红墙,他却是感觉不到半点欢愉。 这是他所要的吗。从小到大,他一直在奋斗,一直在努力,他终于得到了他想要的一切,君临天下,九五至尊。可是,为什么那种孤独的感觉越來越沉重,那一块可怕的病毒,慢慢地侵占他的人生。 “皇上,你今天要微服私访么。皇太子余党的事情还需要您的处理。” 赵绰飞小心谨慎地上前提醒道,他发现皇上最近越來越喜怒无常了。摔在地上的奏折越來越多,批阅的字迹也越來越潦草。上朝的时候也是心不在焉,做什么事情也不计后果,心狠手辣,比以前有过之而无不及,即便是身为亲卫的他,也开始为自己的下场担忧。 “嗯,你去准备一下,即刻就走,” 慕容飞宇换好了一身玄色的锦衣,与赵绰飞轻便地出了皇宫。 马车缓慢地行驶到大街上,突然赵绰飞探进头來,轻声说道,“皇上,那段雨泽的马车停在前面,要不要过去。” 慕容飞宇瞬间想起來,段雨泽似乎在今日离去。 在与辽人那一战,若沒有段雨泽带着大理国的援兵來相助,他慕容飞宇哪里有今日的成就。 而此时,他的好友兼恩公却是低调地离开了,他既然撞见了,就应该过去送送。 这一段路程,正是燕京的商业街,路上人來车往,道路十分狭窄,马车行驶比较艰难。 段雨泽吩咐车夫缓慢行驶,不图快,只图稳,他怕的是躺在箱子里的林若薰受不了过于猛烈的颠簸。 这条路才走了一半,他探出头來,正看到慕容飞宇从侧面的一辆上面跳下來,然后大步向他走了过來。 权衡之下,他也跳下了马车,向着慕容飞宇拱手道,“皇上,微臣不辞而别,请皇上恕罪。” “哈哈,免了免了,怎么还同我讲这些客套,原本该是我送送才对,” 段雨泽这才见他是一身的微服,又自称为我,看來,他应该是不希望段雨泽拆穿出來。 段雨泽淡然一笑,“慕容兄去办事吧,我先走了,他日有机会再见,” 他们俩就是站在车厢的旁边说着话,这让躺在木箱之中的林若薰,听得清清楚楚。 她的心也揪了起來,慕容飞宇会不会心生疑惑。 “唉,不妨事,不如我们先过去喝两杯。”慕容飞宇指了指前面的翠香居。 段雨泽摆了摆手,“不能耽搁了,太晚了,怕是赶不到投宿的客栈,到时候夜宿荒地的话,就麻烦了。” “來,來,來,不急的,进去喝两杯,你自从进了太医院了,我都不曾抽出时间來陪你饮上两杯。走,就喝两杯,不耽误你时间的。”说完便是不由分说地揽进了段雨泽的肩头向那酒家走去。 段雨泽只好点头应允,“如此,那好,我先过去吩咐车夫一声。” 说完,便是几步走近车夫,小声叮嘱他看好木箱。 慕容飞宇转头一笑,便是自己先进了酒家。 赵绰飞停好马车,便跟在慕容飞宇身后也走进去了。 段雨泽望着他们的身影走了进去,便又钻入了车厢之中,轻轻扣了扣箱子,淡声说道,“我离开一会,马上就回來,” 箱子的底部,立马传來两声轻叩声,仿是在回应他。 他微微一笑,整理好锦袍的前摆,从容地跳下了马车,然后抬头向翠香居而去。 “客官,刚才楼上有位爷已经订好了包厢,小的带您上去,” 热情的店小二满脸堆笑地迎了上來,弯腰鞠首地把段雨泽往楼上请。 店小二停在了二楼的一套雅间前面,停下來弯腰敲了敲门,等里面应了一声,这才将门打开,请段雨泽走了进去。 慕容飞宇已经在首席上面坐定了,饶是坐在这间小小的酒店之内,慕容飞宇也无法掩饰那种霸道的帝王之气,举手投足之间,有着一种王者的气势。 各式各样丰盛的菜肴,像流水一样被送了上來。 “來,我先敬你一杯,”慕容飞宇杯举,犹见当年的豪迈的英雄气概。 段雨泽原本也不善饮酒的,为了能早点离开,只好顺应着他的意思,将满满的一杯酒饮进去。 激饮之下,有些呛口,便是掩口咳嗽了几声。 慕容飞宇哈哈大笑起來,“段公子,还是跟以往一样,书生之气过多,将來回了大理,恐怕会有人欺负,” 段雨泽苦笑着摇了摇头,“段某人无意于官场仕途,将來若是能在世外隐居,便是人生中最大的美事了。” “哈哈,这可由不得你了,你出身皇室,就算是你无意,也难免会遭他人揣测。将來,若是有需要的时候……” 慕容飞宇此翻豪言壮语还未说完,赵绰飞便是直直地走了进來。 看了看段雨泽,便是小声在慕容飞宇的耳边说了几句。 慕容飞宇站了起來,“我有事要先行一步,段公子请便吧,” 说完,便是喊了店小二进來先结了帐,然后带着赵绰飞匆匆而去。 他们出了翠香居,并沒有上马车,而是穿过街道,向着人烟稀薄的巷子中走去。 这一路走得极快,慕容飞宇阴沉的脸色,虎躯生风,双手紧握在身后。 转眼间,他们已经走入了巷子的尽头。 那是一间普通的宅院,门口两个彪形大汉守着,看慕容飞宇同赵绰飞走过來。 便是上前阻挡,“私人府第,生人勿近,” 赵绰飞在瞬间出手,将两名大汉的穴道给点制住了。 慕容飞宇皱了皱眉头,然后推开大门而入,穿过大院,正奔中堂。 大门被慕容飞宇在瞬间给踹了开來,入眼的,便是满满一屋子惊惶的眸子,有些人识出了慕容飞宇,便是伏跪在地,口呼万岁,一些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状况的,一听说是万岁爷來了,便是战战兢兢地跪了下來。 坐在中堂上首的,便是身体微胖的郑相,一双鼠目望向慕容飞宇,身子抖了几抖,但是很快他便平静了下來,壮着胆子继续耸恿众人,“大家不要跪这个狗皇帝啊,这个满手血腥的刽子手,根本是沒有资格做我们的皇上啊,大家都起來啊,刚才不是商量好了,要将这个狗皇帝给铲除了,我们要扶持慕容弘做我们的皇帝啊。” 无奈,伏倒在地上的人,都瑟瑟发抖,沒有一个人能被他鼓动起來。 慕容飞宇冷冷地扫过众人,这便是民间的聚众闹者。这一眼看过去,大部分是前朝的官员。大小不等。 他威严地站在大门口,挡住了一方阳光,“尔等众人,今聚集滋事,图谋叛逆,看在尔等是受人蛊惑的份上,愿意归顺我朝者,按能力等级给大家封官进爵。不愿意归顺者,便是诛连九族。” 慕容飞宇的声音冰冷空旷,充满了威怒,众人只有伏首称臣的份,哪里还敢反抗。 唯独那前朝老相郑老儿,孤独而绝望地站在当场,慕容飞宇坐上皇位之后,自然是聘了那世外高人为相,郑老儿则是带着残废的儿子流落在外,无人敢收留。心中原本就是对着慕容飞宇有着强烈的不满,便私底下纠集这些前朝被淘汰的官员们,以图谋反。 想不到,此时,便是被抓了个正着。而且,这些人见人使的舵,一见慕容飞宇,便是膝盖发软,叛变投城了。 他咬牙切齿地望着慕容飞宇,“你这个残暴的昏君,残我儿,败我国,必是天地不容。” “哈哈哈,哈哈哈,”慕容飞宇仰天大笑,迎上前去,“你的儿子,荒淫无道,朕身为天下之君,岂能容此不洁之物在世间猖獗。亲手帮你大惩小介一下而已,留他小命一条已算是仁至义尽了。想不到你这个当父亲竟是如此糊涂,难怪有此等败儿……” 郑老儿气得满脸肥肉直颤抖,满脸涨红,盛怒之下,“昏君……昏君……天亡我朝也,” 慕容飞宇有脚步已经踏上了首位,那郑老儿突然拨出腰间的长剑,用尽了力道,向慕容飞宇刺去。 慕容飞宇是什么人,他久经沙场,岂会被这种无能的匹夫所伤。 在郑老儿用力冲击上前之际,他已经快速地转到了郑老儿的身后,照着他的命门,虎掌一挥,顿时血浆溅满当场,这便是郑老的**迸裂。郑老儿当场倒地,长剑哐咣一声掉落在地。 惊得跪伏在地的人,心跳都骤然加油,惶惶中,还以为下一个就上轮到自己头上了。 这个皇上,是久经沙场,嗜血如命的狂暴之君,一个不小心,说不定就该人头落地。 都颤抖着双膝,不敢吭声,冷汗一层一层地出着。 有些胆小的,已经小便失禁,留下渍汁一摊。 赵绰飞上前一步,“皇上,这乱臣贼子居然敢行刺皇上,论其罪该是诛九族,” 慕容飞宇扫视众人,挥了挥衣袖,“都平身吧,郑老儿的下场你们都看到了吧,该怎么做你们都心里有数了吧。” “多谢皇上不杀之恩,臣等以后不敢再犯如此错误,肝脑涂地孝忠于皇上,”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一章 狂暴王爷的女奴 第六十章 情已断(4) 众人伏在地上,又是磕头,又是齐齐呼万岁,声音非常宏亮。 回來的路上,赵绰飞心有疑虑,便是上前轻声问道,“皇上,为何不杀慕容弘。” 慕容飞宇冷冷一笑,“废人一个,杀与不杀有何区别。留着他,只是为了给其他亲王看看,朕也是有念手足之情的。” 赵绰飞沉默了。 回到皇宫,慕容飞宇便是将段雨泽离去的事情给慢慢忘记了。 薄薄的暮色中,一辆马车在飞速地奔驰着,饶是现在已经远离了燕京城,他们也不敢在中途停歇。 林若薰坐在车厢里,背靠着座椅,偶尔,她回过头,掀起车帘子,望着燕京城的方向远远地望着。 待她再回过头來时,正对上段雨泽微笑的面容。 “心有不舍吗。”他问道。 林若薰摇了摇头,“沒有,这个地方原本也不属于我,” 说完,望向段雨泽,极沉稳的声音认真说道,“谢谢你了,” 段雨泽微微一笑,“举手之劳,何足挂齿,一桩小事而已,你怎么老把谢字挂在嘴边,” 林若薰也不再跟他辩论,就知道他会这么说的。 处理完皇太子余党的事情,让他精疲力尽,那些该安置的人便是安置了,一些还有逆鳞的,便是悄然处理了。 堆满奏折的书案前面,慕容飞宇在彻夜批阅,他已经记不清楚,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像自己埋在这里书案前面,似乎想要逃避什么。 他刚刚从书堆里抬起头來,便是对上李公公满脸的谄笑,“皇上,要不要用点膳。” 慕容飞宇揉了揉发胀的双目,点了点头,这李公公便是端了一盅汤上來,置于案前,还解释着,“皇上,这个是罗汉目炖鲸鱼肝,明目清火,这是云贵妃亲手炖的,” 慕容飞宇揭开盅盖,只瞟了一眼,便失去兴趣了。闻到那肝脏的气味,他就觉得难受。 阴着脸皱眉头,那李公公眼珠一转,继续说道,“皇上,刚刚长公主还送來一盅千年参汤,说是能补精气神的,您要不要喝点。” 千年参。慕容飞宇脑中一亮。 浑沌的思絮终于澄明起來,原來自己一直在逃避她,逃避那双冰冷而绝决的眼神。 从小到大,他都无法容忍被别人抛弃,而今,他竟然被她给抛弃了。 他的头又开始痛了起來,扶着额头,沉闷地说了一声,“叫赵绰飞进來吧,” “遵命,”李公公灰着脸走了出來,今天收了两位主子的赏赐,却是事情都沒有办成。 好在天色已晚,两位主子倒是沒有守在门口,不然他就难以交差了。 赵绰飞一般情况下,就立在御书房的台阶上,有时候会纵到屋顶上面,四处观望。 李公公吊着嗓子唤了几声,赵绰飞的身影便是从屋顶上飘了下來,吓得李公公抚着胸口后退了几步。 也不停李公公开口,赵绰飞便是向室内走去,这里是皇宫,赵绰飞也不敢随便跳窗子了。 “皇上,臣到了,”赵绰飞快步走到了慕容飞宇的跟前。 慕容飞宇这便抬起头來,踱到窗子跟前,望着漆黑的夜空,心里的孤寂便是比这夜更为深沉。 “绰飞,当年在大宋之时,你同若薰是如何救朕的。”慕容飞宇陷入了遥远的回忆中。 他记得,他被她救出來之后,便是随着他一路來到了大燕。 如果她真的从來沒有喜欢过他,她似乎沒有理由救他,他那个时候奄奄一息,她完全有机会随时将他置于死地。 可是,她沒有,饶是他在昏迷之中,却是能清楚地记得,她的双手轻盈地替他梳头,按摩,清理伤口。若不是因为爱,她怎么会做得如此细微,如此体贴。 他的心开始疑惑,开始动摇,难道是他真的误会她了吗。 “皇上,微臣当时也看得不是很清楚,只是隐约记得那姓赵的小子与她做了桩什么交易。然后逼她喝了一杯毒酒。微臣当时劝她不要喝,可是后來被护卫给拉出去了。也不知道她最后是喝了沒有。依微臣猜测,应该是喝了,不然的话,那姓赵的小子不可能放皇上的。”赵绰飞将重新回忆了一下细节,然后讲给了慕容飞宇听。 毒酒。她是被逼的,难道就是因为那杯毒酒,所以才冒险留在他的身边么。 突然间,慕容飞宇想到了什么,他转过身,向着赵绰飞说道,“那一群大宋的细作,还有活口吗。” 赵绰飞摇了摇头,“除了柔儿昭仪,其他人都死了。不过,太医给他们检查尸体之时,发现他们其中有一部分的人,内脏里都充满了丝绦状的蛊虫,太医说,这种蛊子能控制人的意识,看情状,发作起來会很痛苦。” 慕容飞宇上前握住了赵绰飞的衣襟,急切地问道,“那杯酒的颜色。” “鲜红色的,”赵绰飞不假思索地答道,他记忆犹新,那也是他第一次看到那种颜色的酒。 慕容飞宇的脸更加阴沉了,“你马上去找那名太医核实一下,那种蛊虫叫什么蛊,有什么來历,中蛊后是什么症状。” 说完,便是又将赵绰飞抓了回來,“不,你先带着太医去锦绣宫,给若薰看看,看她是否有中了蛊虫。” 似乎觉得自己的话不太正确,便是松开手,“你去叫太医,朕自己去锦绣宫好了,” 他两脚生风,从來沒有像现在这么心急过,也许他真的错怪她了。 如果她是被别人控制了,那自己便是怨屈了她,也难怪她对自己如此冷漠。 也许现在,事情还沒有发展到无法挽回的地步。 一路上,他只顾自己埋头闷走,却是沒有想到坐腰辇会更快一点,身后跟上來的李公公带着众太监忙不迭地跟着。 锦绣宫,在这漆黑幽深的夜里,寂静一片,呼啸的风声被空巷无限放大,远远的让人听着就觉得毛骨悚然。李公公打了一个寒颤,一想到锦绣宫闹鬼的传说,他紧张地望着四周,勉强地跟在了慕容飞宇的身后。 慕容飞宇立在锦绣宫的大门口,心中思絮万千,都是自己错怪了她,如今害得她孤身一人住在这空荡荡的破宫殿里。 挥手推开了大门,里面半点光线都沒有。 李公公随后赶了上來,举起了灯笼,四下打量。 “娘娘,在吗。”李公公试探着喊了一声。 慕容飞宇从他手里拿过灯笼,向寝宫内走去。 除了这几个人的脚步以外,都是寒风呼啸而过的声音,沒有半点人居住的迹象。 慕容飞宇将灯笼举过头顶,走了进來。 一眼望过去,这里面竟然是一片破败萧条,桌椅上积满了白灰,哪里还有半个人影。 “若薰,你在哪里。”慕容飞宇心中一堵,扯着嗓子吼了一声。 回答他的,便只是空荡荡的回声。 他将灯笼置在桌上,向着那张大床走过去,扯落零乱的被褥,随手扬起一片灰尘,几只灰色的老鼠吱吱乱叫着,惊惶地从大床的破隙间逃窜了出來,瞬间消失在大门口的拐角处。 随后而來的李公公等人,被吓得尖叫连连。 “若薰,你出來,你说话啊,”慕容飞宇越发焦急起來,他一拳打翻八面的雕花屏风,又将衣柜一扇扇地拉开。 陆陆续续有老鼠窜出,哪里有半个人影。 不会的,不会的,她怎么可能凭空消失。 慕容飞宇命令李公公将锦绣宫所有的蜡烛都点燃了,让整个宫殿照得如同白昼。 然而,再明亮,也无法将林若薰的身影照出來的。 一片狼籍的锦绣宫,只是破败的家俱和惊惶的老鼠,还有积压的灰尘。 很快,慕容飞宇走出來,将锦绣宫的配殿,杂物房,花园,各个角落都翻了一个遍,可惜,他什么也沒有找到。 好好的一个人,竟然在他的眼皮底下凭空消失了。 正在这个时候,赵绰飞带着太医出现在锦绣宫的大门口。 慕容飞宇三两步窜到赵绰飞的跟前,捉住他的衣领,怒吼道,“告诉朕,你这个侍卫统领是怎么当的。你告诉朕,林妃她去哪儿了。”慕容飞宇此时已是被怒气冲昏了头脑,一时间都忘记了他早已经废掉了林若薰的妃位了。 赵绰飞摸了摸脑袋,看了李公公一眼,便是自己进了寝宫搜索了一遍,这便又跑出來向慕容飞宇汇报,“皇上,微臣觉得,林妃娘娘可能离开锦绣宫很久了。” “岂有此理,活生生的一个人竟然这样消失,而且你们一个两个都不知道情况,李大全,你这个总管怎么当的。林妃娘娘失踪这么久,你一点觉察都沒有吗。” 慕容飞宇愤怒地咆哮着,他像一头失去了理智的怒狮,恨不得将眼前的人都撕碎。 赵绰飞悄然给太医使了一个眼色,让他速速离去,这便向着慕容飞宇行礼道,“皇上请息怒,皇宫大内守备森严,要出去一个人沒这么容易的。兴许是林妃娘娘故意跟皇上赌气,找个某个宫里躲起來了。依微臣之见,不如下令慢慢搜察,说不定,明天,您就能见到林妃娘娘了。” 慕容飞宇背负着双手,冷冷说道,“不管你用什么方法,明天一定要将林妃娘娘给朕找回來,否则,你这个御前侍卫统领就不要当了。” 说完,便是气哼哼地转身甩袖而去。 一辆华丽的马车,缓缓地停在了大理都城的城门口。 经过数日的奔波,车上已是积落了一层重重的黄尘,这一路,马不停蹄的,不眠不休的,紧赶慢赶的,生怕被慕容飞宇的追兵所擒,终于回到了大理城。 进城之后,段雨泽下了马车,让车夫先回王府,他却是带着林若薰找了一家大的客栈安顿下來。 这间客栈,是一家上等的客栈,段雨泽自然是给她要了一间最上好的房间。 进去之后,林若薰便是眼前一亮,宽敞的房间明净华丽,地板上都铺着红地毯,是三间小房连在一起的套房,她看到珠帘掩盖之下的舒服卧室,还有另一侧若隐若现的浴室。 林若薰扔掉手里的包袱,便是迫不及待地直奔大床。 这么多天的奔波,她全身都被颠得快散架了,累了,只能靠在段雨泽的肩头睡个囫囵睡,根本沒有办法舒展四肢。 段雨泽拉开珠帘,微笑地望着尘土满脸的林若薰,“你先泡个澡,然后好好休息一下。我先回王府一趟,等安排好了住处,再过來接你,” 说完,便是留了一张银票在桌面上,这便告辞而去。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一章 狂暴王爷的女奴 第六十一章 人去楼空 林若薰看着段雨泽的身影离开了房间,然后转身将房门带上。 林若薰心中一暖,她舒展开四肢,平躺在床上,一种久违的快乐终于涌上了心头。 耶。。终于自由了,自由真好。 这是一个好的开始,离开了他,原來是如此的快乐。 林若薰望着帐顶的花朵,马上就是睡意袭來,模模糊糊地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得真是舒服,第二天早早就醒了过來,打开房门,便是有一名婢女走了进來,向着林若薰福了福,“小姐,奴婢小香,是您的专用婢女,请问是否需要沐浴更衣。” 林若薰点了点头,这客栈的服务真是周到啊,居然还配有丫鬟使唤。 一会儿,那婢女小香便是带着一干仆人拎着热水进來,将浴室里面的木桶泡满水。 泡在飘着玫瑰花瓣的木制浴桶里,林若薰感到全身舒畅,每一个毛孔都微微张开,欢畅地呼吸着。 林若薰闭着眼,享受着这美好的感觉,闻着淡淡的花香,这么好的客栈,不知道要多少钱一天,段雨泽出手也真是阔绰,一甩手就是一百两的银票。在林若薰的记忆中,段雨泽是个很斯文和内敛的男人,你在他的房间里,根本找不到一件奢侈品,你也根本沒有办法把他跟豪门皇室联系在一起。就是这么一个风清云淡的男人,出手也真是阔绰,这也许才是真正的视金钱为粪土的男人。 林若薰瞟了一眼站在帘子外面的身影,原本想问一问,住一天的价格是多少,但又不好意思问出來,只好作罢了。反正很快段雨泽就该來接她回去了。 林若薰洗好澡,那小香随后就送了丰富的饭食过來,四菜一汤一小点,她一个人基本上吃不完的。 不过,这一路上劳累奔波的,都是吃的干粮,吃得都快腻死了。 因此,看到这些香味诱人的菜肴,她便是食指大动,大快朵哚了一把。 吃完饭后,就到了中午了,林若薰百无聊奈地趴在窗子口上,看向楼下大街上挤挤攘攘的人群和嘲杂的人语声。 大理京城,与燕京的百姓,服饰穿着很不一样,各形各色的都有。 有骑马的,赶驴的,牵骆驼的,复杂的服式,皮肤稍黑的面孔,从眼皮子底下穿梭而过。 就在这挤挤闹闹的人群中,有一个大腹便便的妇女出现在林若薰的视线中。 那个妇女头上包着花头巾,手里还挽得一块小包袱,正焦急地从人群中往向挤。 她一手托住自己硕大的肚子,另一只想推挡开冲撞到眼前的人,以防撞到自己的肚子。 林若薰心中一动,这女子是在护着自己的孩子,母爱的光辉在她身上环绕着。 突然间,从前面冲过來一辆马车,马车两边的护卫在挥鞭驱赶集中在一群的人群,人群受到惊扰,便是慌不择路地推挤起來,那位孕妇眼前就要被杂乱的人流给挤倒了。 林若薰心中一惊,不由为她揪心起來。 她转身冲出房间,然后朝着楼梯的方向噔噔噔地跑了过來,婢女小香便是紧紧跟在其身后。 此时客栈中也有不少的人,林若薰一路跑过來,撞到了不少人,她一边道歉,一边慌忙往向冲。 才冲到大门口,正好看到那名怀孕笨拙地被人挤到台阶上來,她着急地挥舞着一只手,向四周的人群央求道,“各位大叔大婶,兄弟姐妹们,行个好,让奴家走过去一下,奴家怀着孩儿……” 林若薰回头拉住了小香,一起向孕妇身边挤过來。 随着马车的逼近,不少挨了鞭子的路人纷纷向两侧奔跑,那名孕妇被挤得都抽不开身了。 任她怎么呼喊,也沒有人听得见她的声音了。 林若薰几次差点被人潮给挤倒了,幸好有小香在一旁搀扶着,两个人相互扶持着,好不容易挤到了孕妇的身边,冲着她大声喊道,“跟我们过來。” 那孕妇抬起头來,看到林若薰的挥手,稍一犹豫,便是抓住了她的手。 林若薰护着她,在前面开路,小香在她的右边,搀扶着她,努力地挤到了客栈的大门口。 总算脱离了人群,林若薰长舒了一口气。 牵着孕妇的手,走进客栈,这才关切地问道,“大姐,你这怀几个月,怎么还在外面跑啊?刚才多危险呀。” 那孕妇连额头上的大汗都顾不得擦,先捂着脸呜呜地哭了起來。 林若薰靠近她一点,轻声说道,“大姐,要不,你先到房间去歇息一下,我派个人帮你去找家人來接你回去。” 那孕妇突然一顿,便是慌乱地说道,“我肚子疼。” 慕容飞宇站在观星台上面,这里是皇宫里的最高处,站在这里,大半的宫阙尽收眼底。 风,将慕容飞宇的袍角吹得呼呼直响,他阴沉着脸,阴隼的眸子里,有着无尽的悲凉和失落。 还记得当年,她穿着一身如火似涂的朝霞装,英勇地抢到阵前,为了从慕容弘手里交换回他的母亲。 她有着男儿一样的英雄气概,她不胆小,不懦弱,在被他伤害以后,她不反抗,也不挣扎,那是因为她的心真的被他伤透了,从來以后,她再也不爱他。 “啊。。”慕容飞宇展开双臂,朝着天空悲鸣。 沒有了她,他的生命还有何意义。饶是君临天下,雄霸一国,那又能如何。 从此以后,他的人生再精彩,也沒有人分享了。他的身影再萧洒,背后也沒有人欣赏了。 站在这九五至尊的高台,一股凉薄的绝望,慢慢地侵入了他的骨髓,让他陷入了一种恒古的悲凉之中。从此以后,他的世间一片灰暗。 赵绰飞远远地站着,犹豫着不敢上前。 半晌,他还是迈着沉重的脚步一步一步走到了慕容飞宇的跟前。 屈膝行了礼,便是缓声说道,“皇上,柔昭仪承认,林妃娘娘是中了噬心蛊。如果沒有解药來控制病情,怕是活不多久的。” 慕容飞宇的脸色一片暗灰,一双薄唇抿得死死的。 空气,在此刻变得窒息而压抑,仿佛大片的乌云压顶,眼看着暴风雨就要來临了。 慕容飞宇的袍摆在风中狂舞,赵绰飞静静地跪着,大气不敢出一口。 半晌,慕容飞宇转头望着赵绰飞,那紧锁的眉头下面,是一双嗜血通红的黑眸。 “朕说过的,你若是找不到林妃,以前不要出现在朕的面前。” 赵绰飞心中一沉,他跟着皇上,也不知道有多少年了,如今,看來皇上真的是动怒了。 他垂下眸子,沉声道,“微臣无能,沒有能找到林妃娘娘,有负圣恩,请皇上责罚。如今,微臣自愿请辞去侍卫统领一职。人海茫茫,微臣愿意用下半生的时间來寻找林妃娘娘,一天不找到,就一天不踏进皇宫半步。” 慕容飞宇僵直着身子,半晌,便是颓然转身,默默地离去了。 赵绰飞呆呆地望着慕容飞宇的身影,在呼啸的北风中,那一抹曾经多么坚强的身影,此时落寞而又无助,步伐紊乱而又无力,仿佛随时可能被大风给刮走。 大理京城的云來客栈中 林若薰和香儿扶着那孕妇慢慢地向楼上的客房走去。 那孕妇阵痛发作,疼得满头大汗,脸色苍白,每走一步都很艰难。 所幸的是,阵痛过后,便是舒缓一段时间,她不疼的时候便是告诉林若薰她叫翠枝,如今是丈夫赌了气,原本是想收拾行礼去娘家小住几日的。哪曾想到,这半路上就被挤得肚子疼了。 林若薰轻轻安慰了她几句,将她带回客房。 回头便是问了她的地址,让小香派个人去叫她的丈夫。 这翠枝一会便是又发作起來,这一次她痛得非常厉害,而且一直喊着,“我怕是要生了。” 林若薰这下便是慌神了,她也沒有接生经验,唉呀,真糟糕,段雨泽也不在,要是他在就好了,至少这家伙是个大夫。 林若薰在前世只是有一些护理经验,懂点基本的常识,根本沒有接过生啊。 这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情,万一弄砸了,就是一尸两命。 “小香,你去烧开水,还要准备一把剪刀,剪刀要用开水煮一会。” 林若薰镇定下來,连忙吩咐道。 小香犹豫了一会,便建议道,“要不要去找个稳婆來。” 这时候,床上的翠枝大叫起來,“孩子的头,掉出來了。” “啊。”小香尖叫一声,赶紧跑出去了,不用林若薰再拿主意,她自己便是知道请稳婆也來不急了。 林若薰让自己镇定下來,将翠枝的长裙褪掉,里面宽松的衬裤已被污血打湿了。 把衬裤拉出來,便可以看到婴儿黑漆漆的脑袋露了出來。 林若薰只好硬着头皮上了,她扶着婴儿的肩头,让他一点点的出來。 孩子生出來之后,全身都是乌青,小脸也是青涩的,沒有呼吸。 林若薰想起前世的急救常识,便是将婴儿倒拎起來,用力拍打着他的屁股,终于,他哇的一声哭了出來。声音非常响亮,这个时候,小香推门而入,端着热水和消好毒的剪刀进來。 林若薰手脚利索地帮婴儿剪掉脐带,然后打好结,包扎了一下,用毛巾帮他洗去血污,然后从翠枝的小包袱里找出小婴儿穿的衣服,把小宝宝穿齐包好以后,塞到了翠枝的身边。 正忙得满头大汗,段雨泽的身影出现在房间口。 林若薰连忙让小香将段雨泽推了出去,这又帮翠枝处理了一下,盖好被子,这才放段雨泽进來。 段雨泽惊讶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切,一双秀目瞠了又瞠,“你会接生啊。” 林若薰讪然一笑,把段雨泽推到翠枝的面前,“你赶紧给她看看,身子有沒有问題。还有小宝宝,看看有沒有事情。刚才出生的时候,可能有些憋气,吓死我了。” 躺在床上的翠枝,脸色有些苍白,但却洋溢着母爱的光辉,她感激地望着林若薰。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一章 狂暴王爷的女奴 第六十二章 人去楼空(2) 林若薰安抚道,“你别害怕,这位公子才是真正的大夫,让他给你们看看吧,” 翠枝的眼里泪光闪烁,咬着下唇点了点头,将胳膊伸了出來。 段雨泽给翠枝把过脉,又察看了一下小宝宝,这便转身朝着林若薰微笑道,“母子平安,你越來越厉害了。呵呵,不过,母亲的身体有些虚弱,要补一补……” 林若薰一听说母子平安,便是兴奋得如同小儿一般,又跳又蹦的。 这时候,一个中年的男子出现在房间的门口,看到了躺在床上的翠枝时,眼里便露出惊讶的光芒。 他匆匆跑进來,也顾不上翠枝身边还有旁人,便是急急地握着她的双手,“翠枝,为夫错了,以后再也不做那些事情气你了。得知你出走以后,为夫吓得魂魄都丢了,你怀着我们的孩子,还跑出來,” 这毛手毛脚的丈夫只顾着哭,居然忘了自己的老婆都生了孩子了。 一直静静躺在翠枝旁边的小婴儿,也许是不甘心被众人冷落了,便是哇哇地哭了起來。 那男子这才怔然看里面望过去,抱着自己的儿子,他便是兴奋得合不拢嘴,一会看看翠枝,一会又看看林若薰。 抱着孩子,就扑嗵一声跪了下來,喜极而泣地磕了几个响头,“多谢这位姑娘的再生之恩啊,” 段雨泽连忙将男子扶了起來,看向林若薰,林若薰连连摆手,“言重了,这只是举手之劳而已。” 那男子初为人父,一时间欢喜得紧,抱着孩子左看右看,舍不得放下來。 随后,又向他的娘子道了歉。 一直到下午,这男子从家里用驴子拉了一辆平板过來,将翠枝母子俩放在平板车上面,回头又向林若薰同段雨泽两人千恩万谢,还留下满满的一篮子红鸡蛋。盛情难缺,林若薰只好收了下來。 目送这一家三口远远地消失在人群中,林若薰的嘴角也勾起浅浅的微笑。 这个笑容在段雨泽的眼里,是极美极亮的。 回到房间,小香已经将床上的被褥重新换了一套。 “怎么样,你那边准备好了吗。”林若薰走到桌子前面,给段雨泽斟了一杯茶水,递到了他的手里。 段雨泽秀眉微蹙,似有心思,偌大的王府,自然是可以容得下林若薰.但是,如果他的父王知道了林若薰是大燕国皇帝的逃妃,结果势必会将她谴送回去。到时候,林若薰岂不是又回到了火坑。 这不是他要想的后果,可是如果把她放在外面,人生地不熟的,那么柔弱的一名女子,他更不放心。 看着段雨泽脸上的表情,林若薰自然是明白他有难处。 她微微一笑,“其实我觉得进王府也不好,以前在岭南王府的时候,连行动的自由都沒有。还要应酬许多麻烦的女人。不如这样,我想在这里找个小铺子,开家小医馆,你闲的时候就过來教教我。反正疑难杂症我是看不了,但是伤风咳嗽之类的小毛病,总是能应付得了的。” 段雨泽眼前一亮,其实他自己也是不愿意呆在段王府的,若不是为了娘亲,他早就离开了。 林若薰的建议很快便是被他采纳了。 租间小铺子,开医馆也是他的梦想。与世无争,便是他这一生最大的目标,可惜,自己一直被卷入这些是是非非的浊流中,沉浮都由不得自己。 京都很大,但合意的铺子却是很难找到。 不是太大,就是地段太偏了,再或者周围太吵闹了。 段雨泽又不摆架子,凡事都亲力亲为,带着林若薰满京都的跑着,不嫌累也不嫌麻烦。 林若薰坐在他的身上,认真地望着他,那张俊秀的脸上似乎隐隐的透出一种刚毅和坚强來。 这个男人,也许并不像他外表看來的那般柔弱。 医铺的地点最后选在比较僻静的北城区,远离商业区和贵族们所居住的地带。 这里大部分是中等收入的大理平民所居住的地方,与大理城外只隔着一堵城墙。 铺面十几个平方,作了简洁的装修,后门直通了后院。 后院是一间小小的花圃和一丛青竹,正中间是一间上房,旁边各有四五间小配房。 买这间院子的全部费用都是段雨泽一手操办的,只有室内设计摆设时,他才会主动与林若薰商量。 林若薰的意思,是想办一间专门给女性看病的医堂,连带着给一些孕妇提供服务。 林若薰原本就是在中医院做过护士,有护理病人的常识,而且刚刚有现场接生过一个孩子,也算是有了这方面的经验,再加上有段雨泽的帮助,她便是信心十足,既能帮助别人,又能给自己留一条谋生之路,她何乐而不为呢。 开张之前,林若薰忙着屋前屋后的整理收拾,段雨泽带着一个眉目清秀的小丫鬟走了进來。 林若薰笑道,“怎么,小香姑娘也知道这里了。” 小香手里还拿着一个花包袱,走上前向林若薰福了福,“主子,奴婢以后就跟在主子身边伺候着。 林若薰抬眸看向段雨泽。 段雨泽只是抿嘴一笑,“见你和这丫头挺投缘的,就从云來客栈买过來了。” 林若薰心中一暖,看向段雨泽的眸子更深了一层。 林若薰觉得很奇怪,身为皇室贵族的段雨泽,不管是走到哪里,从來不带侍卫和随从,从來都是两袖清风,來去自如。 旁的人见了,还以为是平头百姓一位。 四五天的时间,一切都准备妥帖了,挂了个简单的招牌,算是开张大吉了。 为了庆祝开张,林若薰特地在医铺的门口,煎了一大锅的治疗伤风感冒的药汤,免费赠送。 段雨泽只是完完地看着,清淡地微笑着,看着门口十來个百姓排队领药。 忙碌一整天,有些累,便做着自己喜欢的事情,又能呼吸自由的空气,林若薰的愉悦是不言而喻的。 大理的天气比燕京要温暖,二月间已经日益转暖了。 清淡的暮色中,主仆三人坐在小院子里吃晚餐,屋沿下的红灯笼散发着朦胧的光线,看得眼前的人影有些虚幻不定。 “雨泽,谢谢你了,这一路都是你在帮衬着我,不然,我哪里能有今天的好日子。”林若薰替段雨泽斟满一杯酒,举杯向他敬过去。 他只是莞尔一笑,“小事一桩,何路挂齿,” 林若薰的手腕有些僵了,一直以來,他总是说着这句话,就算是有再大的热情也被给淡然的稀释了。 他接过酒杯,极优雅地饮了一口。 然后站起身,“我要回去了,过两日,我便是给你派一名护院过來。毕竟两名弱女子有些不安全。” 林若薰也不挽留,孤男寡女混居一室,容易招人非议,而且自己也算是个弃妇之身了。 “呵呵,护院也是男的吧。我这可弄的专为女性服务的医馆,有个护院反正会吓得病人。我看就这样吧,你顶多派一个婆子來,反正这四周也有邻居街坊的,发生什么意外,我们也会呼喊的。再说了,这是大理京城,天子脚下,也不会出什么事情的。” 段雨泽温和一笑,便是转身出门。 林若薰跟在他的身后,送到了大门口,目送着他挡了一辆马车,然后缓缓驶去,直到远得不见人影了,这才收身,关紧了大门。 小香不愧是云來客栈里挑出來的丫鬟,玲珑得很,又勤快,让林若薰十分喜欢。 躺在床上,林若薰却是睡不着,辗转反侧,脑子想的事情极多。 回到大理之后,段雨泽忙里偷闲着,熬制了几丸中药给她吃,有一种是治上次误食的毒药,另外一种是克制她体内的蛊虫。 想着想着,觉得心里非常痛。 一直以來,她借着忙码來麻醉自己,让自己忘掉那些伤痛,可是夜深人静的时候,她又会想到另一个人。饶是他伤自己伤得那重,可是心里仍旧是放下他,那些曾经的美好,那温软的情话,那滚烫的虎躯。往昔的一幕一幕的恩爱,如同电影画面一样在她的眼前缓缓放映。 为什么明明爱了,却伤得如此重。 自古帝王多薄情,是她爱错了人么。 这一生,曾经爱过两个男人,而最终的下场却是换來全身的伤痛。 泪水滚滚而落,慢慢侵入了枕头,也许,她要狠下心來,将自己的情念断掉,才能活得洒脱一些。 闭上眼,狠狠地不去想那些往事。 难捱的长夜终于过去了,小香早早起來打扫庭院了。 林若薰梳洗完毕,便是开门迎接第一位客人。 哪知打开门來,一个欣长的身影便守在门口了,转身面对着她,清柔地一笑,露出明皓的贝壳。 “怎么这么早啊,”林若薰将他让了进來。 “呵呵,怕你应付不來,反正这边离段王府也很近,我也习惯了早起,” 说完,抬步进來,举目扫视了一下全堂的摆设,满意地点了点头,看來小香很用功,将屋子里收拾得干干净净的。 那一排的药柜里,大半的药柜是空的,只有少量的药材,却是按着名称和日期,写了个清楚明白。 段雨泽将手里的一只瓷瓶递给林若薰,“你先去吃早饭,然后将这药丸服下,有我在这里坐诊,你不必担心的。” 林若薰点了点头,递过那带着体温的瓷瓶,走进了后院。 再出來的时候,厅内已经坐了一位妇人了。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一章 狂暴王爷的女奴 六十三章 人去楼空(3) 段雨泽正坐在诊台前面,给那妇人把脉。 林若薰微笑着,走到一旁,听段雨泽询问病情,段雨泽诊完,便让林若薰自己过來把把脉。 林若薰认真地把诊息,又观察了一下妇人的舌苔,便细细询问了一下那妇人的饮食起居,身体有何不适。那妇人脸色萎黄,神色不振,舌苔较厚,呼吸正常,但脉博有些过快,脉息滑过,看样子应该是喜脉,便看她的年龄,又在三十多岁了,应该不是第一怀喜吧。如果不是第一次,怎地不知道自己害喜呢。 林若薰有些犹豫,向段雨泽投去征询的一瞥,段雨泽微笑着点了点头。 林若薰这才将脸转向那妇人,微笑着说道,“你天癸是否有些不正常,比如有一段时间沒有來。” 那妇人脸一红,低声说道,“有來,也很正常,” 林若薰听完便是一怔,天癸有來,哪难道不是怀孕,又重新把过脉息,这分明是喜脉啊。 焦急之下,又瞥了一眼段雨泽。 段雨泽这时却是笑意更浓了,连眸子都是盛满了笑意。 林若薰仔细一想,在前世的时候,似乎有听说过,有些女人是双**,所以即便是怀了孕,另一个**也会照常來天癸,但是,前世有b超可以看,现在却是沒有那么先进的仪器。 斟酌半天,她终于确定了下來,向着妇人微笑着说道,“恭喜你啊,你这是沒有生病,而是有喜了,” 那妇人听完后,双眸一亮,脸色的表情逐渐变得激动起來,苍白的脸色也变得充满了红润,结结巴巴地又问了一句,“真……真的吗。” 林若薰肯定地点了点头,这妇人在怀孕的同时还來天癸,气色不足,于是提笔给她开了一些补血安胎的药材。 那妇人在得到林若薰的肯定以后,欢喜得站了起來,绞着一双手不知道如何是好。 激动了半天,这才记得拿钱,上前握着林若薰的手激动地说,“奴家终于出头了,我家那挨天杀的相公,娶个狐狸精回來,天天笑我是不会下蛋的母鸡。神医啊,奴家这给你磕头了,” 说完,便是伏身下來,给林若薰磕了几个响头。 林若薰从诊台前面走过來,扶她站起來,“现在怀了娃娃,切莫再这样激动了。也不能再弯腰伏地,这会伤着胎气的。你回去要好好歇息,这头三个月不可太过于操劳了。” 那妇人连连点头,将林若薰的话奉若神旨,付完钱,拿了药材便是欢欢喜喜地离去了。 看着那妇人走得不见踪影了,段雨泽这才站起來,笑着说道,“來了天癸,你还能诊出來害喜,真是厉害啊,” 林若薰心中一个忐忑,反问道,“嘿嘿,其实也不是我大胆啦,我是觉得吧,如果我诊错了,你一定会当场纠正的。抱着这个念头,所以大胆地下了定论,” “呵呵,真是个聪慧过人的女子啊,”段雨泽的赞赏让林若薰内心欢腾不已。 开张第一天,就只有这一个妇人來就诊,此后一整天,再沒有多余的客人了。 林若薰也不着急,反正做大夫这一行的,靠的是口碑相传,只要医术好,客人自然会多起來。 不过,就算是只有一位客人,这也让她非常开心,很有成就感。 开心之余,便是让小香多做了一些酒菜,留着段雨泽边饮边聊着常见的顽症治疗方法,一直聊到大半夜才离去。 第二天,林若薰早早的被一阵敲门声给惊醒了。 她慌忙披好衣服,走出來,拉开大门。心想着,这么早,敲得如此急,难道是急诊么。 淡淡的晨光中,视线还不太明朗。 只见一位披头散发的妇人,满脸泪光地傻怔着,看见林若薰打开门,她便是利索地抬脚挤了进來。 林若薰看了清楚,这便是昨天诊出喜脉來的妇人,看她一脸的泪容,脸上还有被打的青紫伤痕。 心中便是一惊,难道出事情了。 看着天色还早,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连忙向着闻声赶出來的小香打了一个眼神。 小香识时务地将大门重新关好。 那妇人一见林若薰,便是张嘴大哭起來。 林若薰搀扶着她,向后院走去。 扶着她在后院落了坐,给她把过脉,脉象跟昨天差不多,也沒有什么特别,便问道,“怎么啦。你现在有孕在身,怎么还挨了打。” 那妇人只顾着哭,半晌,这才徐徐道出了原委。 原來她嫁给相公十几年沒有怀孕,婆家人嫌弃她,然后给她的相公娶了房小妾。 这小妾也跟她一样沒有怀孕。昨天,她回到家里向相公报喜,说是自己怀孕了,相公自然是欢天喜地,结果那小妾却不服气,请另外一个大夫过來诊脉,她就照着先前在林若薰的话说了一遍,那大夫诊脉之后便是说沒有怀喜。 当时她相公听完后大怒,以为她是在欺骗他,当场便打了她,她越想越难过,所以天刚刚亮就跑了出來。 林若薰听她说完,顿时心生怜悯,便让小香收拾了一下小偏房,先扶她进去休息。 她身上的伤痕,也配了些散瘀的膏药,给她涂完后,又安抚了一会,让她睡去了。 怀了孕的妇人原本就是十分爱睡,加之她昨晚沒有休息好,此时,便是沉沉地睡去了。 处理完这妇人的事情,林若薰这才开门营业。 在这个时代,妇人本來就沒有地位,像这个妇人的遭遇。在这里怕是随处可见的。 既然她遇到了。就不能弃之不理。得想想办法。 段雨泽來的有点晚。可能是昨夜饮得太迟的缘故。脸色有些苍白。眼里有几许血丝。 林若薰连忙起身。迎了上去。“怎么不多睡一会。反正现也沒有什么事情。” “呵呵。若是沒有什么事情。我就不会來这么晚了,”段雨泽揉了揉眉心。 林若薰心中一惊。他又沒有在这里。怎么会知道得这么清楚。难道他有派人夜里守护着。 抬眸间。段雨泽似是觉察到自己说错了。握拳掩嘴轻轻地咳了两声。 “原來是你半仙啊。沒有什么能瞒过你的眼睛呢,” 段雨泽淡然一笑。“她现在怎么样了。” “脸上有些脸。身上倒沒有什么大碍。只是她现在需要休息。怕是回到家里。再遭到相公毒打的话。恐怕会有小产的危险。不如将她留在这里多几天。你看是否可行。” 林若薰面有忧色。现在医铺刚开张。入不敷出。所有的支出还是靠段雨泽还维持。 段雨泽扶着她的肩头。温和地笑道,“你是这家店的老板,你自己喜欢怎么做,我都支持你的,” 那样温和的眼睛,仿佛春辉洒向大地,让人觉得有一定踏实的温暖。 那是一种超越正常友情的关爱,信任和包容,还有宠溺。 林若薰心中一动,再抬眸时,段雨泽已转身离开,他背对着她,手里收拾着原本就是十分平静的诊台。 那妇人休息好之后,便自己走了出來。 抱歉地对着林若薰鞠了鞠,“多谢林大夫的照顾,奴家感激不尽,这出來时辰太久了,怕是相公惦记,奴家先行告辞了。” 她脸上的笑容显得很浮肿,呼吸也有些不均匀,看起來身体状况不太好。 林若薰皱起了眉头,“你这样回去的话,恐怕家中还有是误解,到时候你家相公若再粗的话,你怕是腹中胎儿不保。依我看不如这样,你先在这里休息,派人送个口信给你家相公,让他过來接你。这样等他过來的时候,让我來说服他,你看如何。” 那妇人眼前一亮,便是点头同意,她家离这里并不远,转过两条巷子便是了。 这便叫了小香过去,将大概的地址说给她听,让她跑过去送口信,她自己就留了下來。 那妇人看起來应该是非常惧怕她的相公,在等候的过程中,时不时地起身向外面张望。满脸的紧张和焦虑,一双手紧紧地纂在一起。 不一会,小香就回來了,随她而來的,是一位清瘦的中年男子,眼窝深陷,穿戴到是齐整,不过那削尖的下巴让人觉得有些阴阴的感觉。看起來应该家中比较殷实的商贾之家。可是,自己的妻子穿戴却并不华丽,应该是正妻在家中并无地位。 他走到大门口,先是望着那面医铺的旗帜看了一翻,便是摇着头走了进來。 进來话不多话,直接生拉硬拽着那妇人往外面走去。“贱人,怎么到处丢人现眼,这种江湖游医的店铺也敢进來,真是找死。” 那妇人抬起头,胆怯地望着林若薰,眸子里求救之色。 林若薰正准备上前阻止,被段雨泽轻轻地按住了双手,她只好站住了,然后侧视着段雨泽。 段雨泽不动声色地望着那位相公,正声说道,“这位兄台,你得了花柳病,” 那男子浑身一振,往外走的脚步突然一滞。 他突然回过头來,端着一张通红的脸,对着段雨泽恶狠狠地说道,“庸医,信口胡诌,” 段雨泽微笑着,继续不慌不忙地说道,“你大可以不信,反正得病的人是你,病情自然是你心中有数。照此下去,你的子孙根就要坏死了,而且这种病只有我这里可以医治,京城中再无靠的大夫可以治你。" 段雨泽语音一落,那男人戏剧性地放开妻子的手,冲着段雨泽走了过來。 嘴唇哆嗦着,“你是如何看出我有病。” “呵呵,我是大夫,自然是看得出來,你这个,已经有十年了,虽然你一直在内服外治,但是这些药已经严重的损坏了你的子孙根根,怕是很难再有子嗣,如今你的妻子有孕,已属天赐的意外了。如果你不好好珍惜,怕的是从此以后断子绝孙了。”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一章 狂暴王爷的女奴 六十四章 人去楼空(4) 段雨泽的声音很轻。但威慑十足。几句话将男人的恐慌情绪扩展到最大。 他的脸色一片灰白。抖索着一双长腿。激动地跪在了段雨泽的面前。原本跟着他已经走出去的妻子也已经走了进來。 这男人自己心里清楚得很。从十五起就开始流连花楼。在娶妻之前。那物就有些奇痒了。怕的是让妻子嫌弃。一直不敢动她。后來又娶了一房小妾。横竖是那活起不了什么作用了。这不。前一段时间得了一些江湖游医的病方。竟然治得好了起來。当晚就找來妻子。当场硬挺起來。总算将这未完成的夫妻之事给完成了。 只是想不到这唯独的一次竟然给怀孕了。原先听小妾蛊惑还差点冤枉了妻子。 幸好有这神医指点。不然就酿成大祸。 跪倒在地。便是悔恨地大哭起來。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数落着自己的错处。“神医。我这病还有治沒治。请您救救我吧,” 段雨泽冷冷地看着。半晌也是一声不吭。 那妇人见自己相公实在是哭得凄惨。毕竟是夫妻一场。心里割舍不得。便也跪在了旁边。 “两们好心的神医。我相公知道错了。请你们看中我腹中胎儿的份上。救救他吧,” 此时。林若薰便是有些忍耐不住,这个段雨泽看起來挺柔弱的,想不到硬起心肠來,丝毫不含糊。 自己便是先走到前面,将这一对夫妻扶了起來,“你们两位不要害怕,段神医他宅心仁厚,医者父母心,怎么会见死不救呢,”说完,便朝着段雨泽莞尔一笑,“举手之劳,换作其他人也是一样会出手的,对不对。” 段雨泽的神情这才恢复了柔和,林若薰的语气,他心领神会,略微点了点头。 “罢了,你以后若是能善待你的妻儿,我便施手救你。可否愿意。” 那男子磕头如捣蒜,哪里还敢不从。 “好,你起來吧,” 段雨泽在诊台后面坐了下來,指着前面的桌子让男子坐下來,那男子慌忙坐下來,激动之下,差点打翻了药枕。幸得他的妻子在一旁温和地帮他扶好,然后又静静地立在他的身旁,关切地注视着段雨泽脸上的表情。 段雨泽慢慢地给他切脉,然后又询问了一下他最近所服下的药材,还有房事状况。 他都一一回答,他的妻子,脸上还带着被他伤的青紫,竟然一点也不怪他,看她脸上流露出來的那种焦急,那是一种自然的关怀。林若薰看在眼中,心中感叹不已。 “这十三味药材,我这里暂时沒有,你就拿着这个方子去其他药铺拿就好。这三味是用來泡洗的,另外这十味是煎服的。三天一个疗程,你要连服十个疗程,治疗期间不可行房事,痊愈后,不可再去花柳之地,如若再犯的话,就是天神下凡,也救不了你的,”段雨泽认真地写好方子,递交给男子,那妻子也在一旁连连点头。 段雨泽望着一眼那妇人,“你要善待她,我的药虽然能治愈你的病,但因为你患病已久,生育能力已经很差了,怕是以后再难生育,你自己斟酌一翻吧,” 那男人听说能治好那奇痒溃烂的病症,便是已经不胜欢喜了,要知道,这些年來,为了治好这脏病,已经败了半壁家产了,而且,人还受罪。能治好便是千恩万谢了。 付了诊费,欢欢喜喜扶着妻子小心翼翼地离开了。 林若薰目送这一对夫妻远走,总算解决了一桩大麻烦,心情大好。 这时小香走进來,朝着林若薰盈盈一福,“小姐,公子,午饭准备好了,” 林若薰这才想起來,忙了半天,居然忘了吃饭这个茬了。 当下拽了段雨泽的袖子,拉着他去后院吃饭。 这一顿饭,吃得极香,段雨泽也是心情大好,言谈之间都带着笑意,其实他笑起來,也很好看。 虽然五官不像慕容飞宇那种精致,身上也沒有男人的那种张狂和霸气,但是却有一种平淡而真实的美。跟他在一起,就是细水长流的日子,温馨而舒适。 林若薰的心里微微起了波澜。 “刚才那位妻子,真是好心性啊,相公如此待她,她竟然还不离不抛的,痴心以对,真是难得的贤妻。” “呵呵,这很正常啊,在大理,还有一种租妻的,有一些相公家里比较贫穷,就会把妻子租给别人生孩子,等孩子生完,她拿了钱就回家,也是照样对自己的相公忠心耿耿的。有些出租了好几年的,也不背叛自己的结发之夫,”段雨泽淡淡说道,像是在讲一件很平常的小事。 但这在林若薰听來,却是相当的可怖,这不是借腹生子么,这些女人的命运太可悲了,嫁人还被人转手。幸好沒有临到了自己的头上,不然那就要哭死了。 吃过午饭,便是有一名段王府的家丁急冲冲地进來,也不知道在段雨泽的耳边听了一些什么,段雨泽听完后便匆匆告辞了。 看他的脸色,应该是出了什么事情。 林若薰沒有机会问,但心里却是非常担忧。 自从治好那一对夫妻以后,來这里看病的客人逐渐多了起來,有时候,一天能有四五个,不过大多是些小病,林若薰也能应付自如。 段雨泽这段时间沒有整日的呆在这里,似乎段王府发生了什么事情,有时候呆半天,有时候是几个时辰,但基本上都会选在病人多的时候过來。这一段,他神色有些萎靡,但是诊病的时候,还是打起精神來。 林若薰等着沒有病人的时候,便是找了个机会问道,“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说出來我帮你分担一下。” 段雨泽微微一笑,“无碍,家里有一些小事情。你无需挂念,过几日便好,” 说完,便又交待了一翻,这才转身离去。 林若薰望着他远去的身影,便是叫了小香过去,“你偷偷跟着段公子,看看他都去了一些地方,记得,切莫泄漏了自己的行踪。” 小香点了点头,远远地跟着段雨泽的背影走去。 记得以前在燕京的时候,那皇太子在大理做了三年的质子,回国便做了皇帝。 而同样作为质子的段雨泽,为什么回來这么久了,竟然还是两袖清风,连个王爷的名号都沒有混到。 看他的穿着打扮,要么是一身干净的蓝衫,要么是一身清逸的白袍,根本不像是皇室家族的贵族。 而且,也从來沒有听说过他有什么妻室。 难不成,这几日所谓的家事,是因为他的妻妾出了什么麻烦。 林若薰交握着双手,不知道如何是好,一直以來,她在心里总把他当自己的依靠。 她知道,在古代,像段雨泽这个年龄阶段的男子,就算是平头百姓,也早就妻妾成群,子女满怀了。 而作为贵族的他,怎么会什么也沒有呢。 可是,他从來沒有在她的面前谈起这些,所以,她尽量也不往这方面去想。 如果他真的有自己的家室,那她也只能算作他的一个红颜知己了。 再或者,是她根本就沒有太关心他。 林若薰想到这里,便是觉得自己非常自私,这一年多來,都记不清有多少次了,段雨泽亲手将她从鬼门关里救起來。他总是淡然一笑,从來不挂记在心。而自己竟然也是安然享受着他的好,而对他的事情不闻不问,真的好自私喔。 林若薰绞着双手,在后院里走來走去。 望着头顶的夜空,半轮弯月缓缓在白云间飘动,心中便是忐忑不安,小香出去已有二个多时辰了,怎地还不回來。 难道是被发现了。越想心越乱,越乱越急,这便是坐卧不宁,寝食能安。 好容易听到了敲门声,这便慌不择路地冲出來,差点撞墙了,才想灯还沒有点燃,连忙又折返回去,将烛光点燃了,拿着蜡烛,走到外间,來打开大门。 开门全是小香熟习的笑脸,林若薰将她拉了进來,这便焦急地询问,“如何。” 小香拉了一张椅子,也不顾礼仪,扑地一声坐了下來,一边擦汗,一边说道,“累死奴婢了,” “怎么回事,慢慢说來,”林若薰将蜡烛放在桌面上,也拉了一张椅子与小香并排而坐。 小香歇了一口气,说道,“奴婢看到段公子先回了段清王府,然后又有几辆华丽的马车驶出來,向着安尚书的府上驶去,奴婢怕跟丢了,一路上小跑來着。好在城内车马较多,他们驶得不快,到是四条腿的马给奴婢这两条腿的追上了。然后,段公子就一直呆在尚书府上,奴婢一直等到天黑也未见他们回转,这又打听了一翻。” 说到这里,小香便是停住了,犹豫说不敢开口。凭着她的直觉,觉得段公子跟林姑娘之间肯定有一些关系的,但是,眼下打听的事情说出來,林姑娘肯定是无法承受,这万一。 林若薰心中一沉,也是猜了个几分出來,她沒有逼问小香,只是淡然一笑。 “好了,我知道了,你去吃饭吧,这一路跑得,肯定累着了,明日个,我自己去买菜,你可以多睡一会儿。” 林若薰也不等小香回答,便是兀自起身,向房间内走去。 这一夜,她无法入睡眠,有好几次,想冲到房里,把小香叫醒,问她到底是怎么回事,究竟是打听到了什么。可是,她沒有这么做,她努力地控制着。 天微微亮,她便起了床,原本就合衣而眠的,起來梳洗完毕,便自己挎了小竹篮出了门。 清亮的晨光中,不少早起的百姓在路上匆匆而过,林若薰走了很久,才发现自己根本不知道市集在什么地方。 怔了半晌,只好随便找个了早市的豆浆摊位,坐下來要了一碗豆浆,两条油条,索然无味地嚼着。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一章 狂暴王爷的女奴 六十五章 婆婆 吃完,便是买了几块饼子用油纸包好,这才慢慢往回走。 等她走到家门口,天色已经大亮了。 一辆红漆的华丽马车,停在医铺的大门口,林若薰远远地瞧着,还以为自己走错了路,再仔细看时,那确实就是自己的药铺,自嘲地一笑,便嘀咕开了,她的名气不会有这么大吧。大清早的就有人來光顾了。 走近一点,正好小香将大门打了开來,这时候,那马车精致的大门敞开來。 有一位衣着华丽的贵妇人,在侍女的搀扶下,向着小香走过去。 林若薰拎着篮子,加快步子走过去。 小香向着那贵妇人福了一礼,那妇人点头,随即问道,“段公子可在。” 小香摇了摇头,“现在时辰还早,夫人要是看病的话,恐怕要晚一点过來。 那妇人略一迟疑,便又问道,“哪另外一位姑娘呢。” 这时候,林若薰已经走到贵妇人的身后,她们的对话已全然入耳,正好听到她这么一问,小香抬眸看向她,然后朝着她呶了呶嘴巴。 那贵妇人回过头來。 那是一脸非常美艳的面容,年龄应该三四十岁左右的样子,但岁月丝毫不能影响她的美丽,反倒增添了几分成熟的妩媚。大气而华贵的发髻,四对金钗插在两边,一只金光闪闪的步摇垂在发侧,摇曳生辉。 她美丽的眼睛看向林若薰时,稍微一怔。林若薰微微一笑,走上前笑道,“夫人,我正是这个医铺的大夫,请问您是要看病,还是抓药。” 话音一落,贵妇人身边的侍女突地上前,怒道,“大胆,真是失礼……” 那贵妇人伸手挡住了侍女,低喝道,“下去,” 然后朝着林若薰露出一丝莫名的笑,“老身來看病的,姑娘请吧,” 说罢,也不等林若薰相邀请,便是自顾自地走了进去。 小香在旁边,嘲着林若薰吐了吐舌头。 林若薰将竹篮递给小香,使了一眼色,小香赶紧溜了进去。 那贵妇人随着林若薰进去之后,跟随在贵妇人身边的一名侍女守在门口,似是在防止外人进來。另一名侍女持扇跟随着贵妇人身后。 林若薰眉头微皱,这个妇人很有來头,一看就是非富即贵,怎么会跑到她这间小医铺來看病呢。 心下虽然疑惑。但脸上仍旧带着微笑。客气地请她在诊台前落了坐。把药枕放在她的手臂底下。然后笑道。“夫人。请问您要看什么。” 那贵妇人将雪白的胳膊露出一截。轻轻往枕枕上面一放。虽然微笑着说道。“老身最近食不安寝。心绪不宁。乏味体虚。不知道是得了什么病。还请姑娘用心为老身看看,” 林若薰点头。然后认真把脉。切完左右两腕的脉息。脉息平稳。看她神色镇定。脸色红润。呼吸均匀。吐辞清晰。口无异味异状。走起路來也是四平八稳的。那一双眸子澄明清净。这贵妇人不仅沒病。而且是保养得十分得当。身体健康得比林若薰还要好。 这难道是來找碴的。 林若薰心里嘀咕着。也不敢说出來。心里想了半天。便只好直言。 “夫人。您的身体十分健康,完全看不出來有何病兆。如果照您说的那样食不安寝,恐怕是有心事扰烦吧。如果是因为如此的话,我劝夫人还是放宽心一些,人生在世,沒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情,还希望能看淡一点的好,” 那贵妇人优雅地缩回胳膊,然后徐徐将衣袖盖好,这才笑了起來,“姑娘果然是神医啊,一眼就看出來了老身的病处。姑娘既然是开医铺,不妨也替老身治治这心疾,如果治不好,岂不是砸了自家的招牌。” 小香似是看中这其中的不妥,斟了一杯茶放在了夫人的面前,轻声说道,“夫人,请用茶,” 贵妇人脸也不转,就直直望着林若薰,等待她的答案。 林若薰现在总算确定了,眼前这个人,就是來碴的,她绞尽脑汁,也想不起來自己得罪过什么人。 为难地望了小香一眼,小香也是疑惑地摇了摇头,看來她也毫不知情。 如何才好。 看看外面,段雨泽还沒有來。 硬着头皮上吧,笑道,“夫人,虽然说这心病还需要心药治。但是,您既然來了这里,我就试试吧。 夫人就把心病讲出來吧,” 贵妇人清了清嗓子,一双大眼睛,似笑非笑地看着林若薰,这才缓缓开了口; “老身有一个儿,正年二十的大好年华,以前是温顺谦和,知上进懂礼仪,孝父母忠国君,可是自从他出一趟远门以后,一切全变了。他变得叛逆而粗鲁,屡屡与父母当面争执,置自己的妻室于不顾……” 说完,便是意味深长地看了林若薰一眼,然后继续说道,“老身觉得奇怪,为何好好的一个儿郎,竟变得如此颠狂。后來,老身派了人去跟踪,这才发现,原本这个逆子养了外室。看來,这个逆子是受了那女人的蛊惑,才变得如此执迷不悟。你说,老身该如何是好,” 林若薰听后,蹙眉沉默,这个故事听起來似乎很平常。像这种男人大有人在啊,安照时下的风俗,把这个女人纳为妾室不就好了吗。 展颜一笑,“这有何难,夫人应该是富贵人家,把这个女子纳为妾室不就解决了吗。” 贵妇人听完久久不语,似在思虑,半晌,便说道,“姑娘这个法子老身也想过,可惜那逆子不听,非要将自己的妻室给休了,再娶那女子为正室。依老身的家世,是不可能按照逆子的想法去休妻的。更何况,那个女子,与我儿并未成亲,就不顾廉地与他同室而居。要知道,别说是一个妾室,哪怕是一个婢女的丫环想进府,都必需要是处子之身。所以,这个女人,是连做婢女的资格都沒有,老身怎么能容许她进门。” 林若薰的心中一阵乱跳,这怎么可能。这贵妇人说的病情怎么跟她如此相似。 她短暂的慌乱之后,抬起眸子,那贵妇人的脸上已沒有了微笑,只剩下淡淡的蔑视。 又让她心里乱跳一阵,“敢问夫人,可是段清王府的。” “哈哈哈,看來你还是有些眼力的,老身正是段王爷的侧妃,” 林若薰的心更加忐忑,继续颤抖着说,“您的儿子是叫段雨泽。” 贵妇人点了点头,然后噌地一下站起來了,然后冲着林若薰冷冷说道,“老身的病,姑娘可否能治。” 林若薰凄楚一笑,“夫人误会,我与段公子只是朋友,并非您口中那种不堪的关系。” 贵妇人挑了挑眉,然后扶着侍女的手向外面走了几步,“老身不是來听解释的,如果你能治好老身的心病,老身便会惦记你的好处。如果你妄想攀龙附凤,那就休怪老身心狠了。” 放下这句狠话,然后款款而去。 林若薰的心一下子降到了冰点。 直到小香过來,拍拍她的肩头,她这才平定下來,段雨泽是什么样的人,她很清楚,那段王爷的侧妃的言辞肯定是有些夸大的。不过,有一些也许是正确,她抬起眸子,直直看向小香,那眸子严厉而敏锐,看得小香一阵心虚,期期然低下头來。 “小香,你告诉我,那安尚书府,是否是段公子的什么人。” 小香这便不敢再掩藏了,小声说道,“奴婢打听的,听说安尚书府的千金是段公子的正妻。段公子在燕京做质子三年,她便是守了三年的活寡,好不容易才盼回來的人,” 接下來的事情,林若薰自然是猜得清楚,段雨泽去燕京的时候,应是在十七岁左右,古代男子在这个年龄,大多数都成家了。特别是有钱有地位的人家,更是如此,想当年慕容弘在大理国做质子的时候,他已经有两个了孩子了。只是段雨泽他,不知道有沒有孩子。 唉,自己是不是有些想多了。 这一整天有些郁郁寡欢,心里期盼着段雨泽能早些过來,但同时又期望他能晚一点來。 这种矛盾的挣扎让她十分难受。 晌午才过,便要小香关门打烊。 小香自然不是傻子,明白林姑娘是心里不舒服,按着她的吩咐照到。 门板才插上一扇,这便有一个熟悉的人影徐徐走过來,看见小香关门,连忙出声阻止。 “段公子,”小香欣喜地是喊了出來,但转头又望了望林若薰,便是抱着门板,不知道是关是开的好。 段雨泽快步走了进來,看林若薰脸色苍白,形容憔悴地呆立在墙角,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看见他过來,她也不回过头。 他扶着她的肩头,焦急地询问,“怎么啦,才晌午就关门。是不是今天遇到什么事情了。” 林若薰轻轻推开他,照着小香吩咐道,“关门吧,” 小香哎了一声,只好照做了。 林若薰也不理段雨泽,一个人转身,怏怏地向后院走去。 几步跨过花圃,然后走向卧室。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一章 狂暴王爷的女奴 六十六章 婆婆(2) 段雨泽忙不迭地拉住她。连声问道。“怎么啦。有事情你要告诉我。不然我怎么帮你。” 林若薰推开他。一步跨进房间。伸手就把门合上。 段雨泽动作更快。伸脚卡在了房门口。然后一动不动地站着。 林若薰又气又急。便终是狠不下心來夹他的脚。只好把门打开了。抬起眸子看向他。 “我都知道了,” “你知道什么了。”段雨泽趁机将门推开。然后走了进去。 “小姐。我去买菜……”小香识趣地在外面吼了一嗓子。然后也不等林若薰回答。便是赶紧消失了。 “好了。现在就剩下我们两个人了。你有什么事情说出來。你这个样子让我好担心,” 林若薰从來沒有看到过段雨泽如此地焦虑过。这跟他往日的作风很不相符。 隐隐地。她感觉到。她和他之间的关系。正在发生某种变化。这让她感到不安。感到窒息。她不能。也不配。 掐断自己的幻象。林若薰认真地说道。“你母妃今天來过了。她告诉了我。有关于你的一切。我很抱谦。我不知道我会给造成如此多的困扰。让你同家庭差点决裂,让你母妃如此担忧。真对不起,我不知道会搞成这个样子的。”林若薰手足无措,像个犯个孩子一样,毫无条理地慌乱解释着。 突然间,段雨泽伸开手臂,将林若薰紧紧地揽在了怀里。 猛然间的亲密贴近,让两颗孤独而飘荡的心,终于碰撞在一起。 此时此刻,再沒有了多余的言语,饶是外面暴风骤雨,电闪雷鸣,也无法阻止这样温暖而动人的拥抱。 段雨泽的指尖轻轻拂过她温顺的长发,然后轻轻地摩梭着。 “我的家事,你不要担心,这事情本來就与你无关。这是我的命运,是我该去面对的。” 他的声音很清很淡,淡的只有林若薰一个人才能听到。 “段王府的侧妃她并不是我的亲生母亲,我的母亲只是一名卑微的侍女,怀了我之后,便遭人排挤,被送到庵堂之中,我便是在那个地方出生。记忆中,我的母亲是一位很纯善的女子,她教导让我长大之后不要回到王府,王府是个无情无义的地狱。在我八岁那年,母亲让我拜了一位游医为师,跟着他行走天涯。当我师成归來之后,我母亲却被王府的人给接走了。为了救我母亲,我只好回到了王府,认了段清王这个父亲。然后,他们给我娶了一房妻室,她便是安尚书的千金安然。她是一个心地善良的女孩子,只可惜,我对她原本就无意,而且,我因为母亲的遭遇而十分憎恨父王,自然在心里也是强烈地排斥着这门婚事。为了母亲,我表面上只能装作顺从的样子,背地后,我与安然并无夫妻之实。一年后,我母亲就过世了。到死她在王府也沒有一个名份,而在她死后,我便是顺理成章地过继到一名沒有子嗣的侧妃膝盖为子。也就是你今天所看到的母妃。后來,父王让我去大燕国做质子交换,我想也沒想就答应了。既然我的母亲已死,这个地方让我更加厌恶,能远走高飞也是一桩好事,所以,我走了。” 段雨泽的脸上,带着淡淡的忧伤,提到他的母亲的时候,眼角有隐隐的泪光。 外面,雨声渐小,一道黑色的身影从窗子跟前一晃而过,很快消失在雨幕之中。 半晌,林若薰打破了沉寂,她抬起头來,“可是,你现在回來了,你必须对安姑娘负责任,” 段雨泽苦笑着松开双手,然后走到窗子跟前,望着雨夜发呆。 “你放心,我不是一个负心的人,我自然是会对她负责任的。生老病死,我不会抛弃她的。” 林若薰黯然点头。 良久,段雨泽再转过身來,扶着林若薰的肩头,“不管母妃对你说了什么,你都不可轻易相信她。 你知道的,我对功名利禄原本就无意,自然也不会按她的话去做。你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养好身体,等我给你配齐了所有的药材,我会带着你离开的。” 段雨泽的话让林若薰感到温暖的踏实,同时又是害怕,安然,这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女子呢。 雨停后,段雨泽便离开了。 小香及时地出现在门口,目送着段雨泽远去。 回到林若薰的卧室,看到她的房中仍然一片漆黑,便是点燃了蜡烛。 看到林若薰有些呆怔,“小姐,你刚才有沒有什么可疑的人啊。” 林若薰茫然地抬起头,问道,“什么可疑的人啊。” 小香皱起了眉毛,“奴婢刚才在门口的时候,看到有一条黑影从屋顶上一跃而过,然后向雨中冲去。” “你会不会看错了。这黑灯瞎火的,你能看清楚什么。”林若薰无心地答道,她想着段雨泽的事情,心神不宁。虽然段雨泽给她吃了一粒定心丸。但指不定那段王爷的侧妃将來会给她找什么麻烦。 小香摸着头脑想了半天。也沒想出个所以然來。只好又摸着头加到了自己的房间。 边走边嘀咕道。“也许真的是奴婢看错了吧,” 第二天。天刚刚亮。段雨泽就过來了。 是小香开的门。自从昨晚看到那莫名的黑影以后。她有些害怕。夜里也不敢睡觉。 早上一听到敲门声。便是赶紧起來开门。 “段公子。这么早啊,”小香在段雨泽的身后。又将大门关上了。这阴天的。应该沒有什么病人这么早來看病的。 段雨泽身上带着淡淡的湿气。只是嗯了一声算是回答。 脚下的步子急切地向着林若薰的卧房走过去。 小院里的花卉。受了雨水的滋润。叶片和花瓣都显得娇艳和柔美。水份充盈的。在微风中轻轻摇摆着。 段雨泽两三步就跨了过來。站在林若薰的卧室门口。敲了几声。“若薰。醒來了吗。” 林若薰睡得也是沉沉的。听到敲门声。套了中衣就來开门。 慵懒的睡意。披散的长发。领口处裸露出來半截雪白肌肤。让段雨泽呼吸一滞。 饶是哪个男人。见了如此诱人的春色。怕也是把持不住。但段雨泽究竟是段雨泽,他是谦谦君子,他知道自己与林若薰之间的关系。他的分寸把握得很好,他艰难移开眸光,询问道,“昨晚有什么事情发生。” 林若薰看到段雨泽的脸上带着沉重的忧色,他很少这么早到这里來过,难不成是出了什么事情。 摇了摇头,“我这里沒有发生什么特别的,啊,对了,小香说昨晚有看到一道黑影在屋顶上闪过,难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段雨泽压低了声音,“我派了一名护卫暗中保护你们,昨晚,那名护卫被人暗算了,今天醒來之时,他发现自己被人弃在破旧的关公庙里。” 林若薰一惊,顿时满脑子的磕睡虫全部跑光了。她又问道,“难道小香沒有看错。是什么人呢。” “护卫说,是一名黑衣的男人,轻功相当好,善于点穴。打斗之中,对方武功上乘,护卫两臂都受了损伤。不过,看來他是不想伤人性命,不然,也不会让他活着回來向我报信了。” “哪,究竟是什么人。”林若薰心里想着,也许是他的母妃派人监视他也未必。 这个侧妃,昨天是逼着林若薰不再纠缠段雨泽,所以故意派人來查看林若薰有沒有遵守自己的诺言。如此一想。便是极有可能的。 她抬起头。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了段雨泽。 段雨泽闻声沒有动。过了一会。便是转身。 “我回去问问她就知道了,”说完。便是急匆匆似想要离去。 林若薰一把拉他。“算了。不必去问了。你这样怒气冲冲的回去找她。她肯定不会承认。明知道如果承认的话。你们母子之间的情份就沒有了。我看算了。反正我们也沒有受到什么损伤。” “不行。我必须问清楚她为什么要这么做。”段雨泽有时候也会表现出他固执的一面。在有关于林若薰幸福的大事之上。他从來不马虎。也不胆怯。 林若薰看着他瘦弱的身影。突然间觉得高大了许多。 燕京皇宫 此时林若薰已失踪一月有余。这宫中。不安的人除了慕容飞宇。另外的便是冰美人了。 明明是她派去的人亲眼看见林若薰吃下了掺着药的汤。为什么后來居然失踪了。难道这宫中真的有一只看不见的黑手。能瞒天过海。将人在皇上的眼皮子底下将人给弄走了。 想到这里。她不由得全身发抖。 一朵红色的茶花捏在手心。揉了又揉。最后落了一地的鲜红。 突然。身后被什么东西拍了一爪子。她满得全身一阵哆嗦,慢慢回过头看时。 连忙矮身下去福了福,“长公主,” “你怎么啦。看见我跟见了鬼似的。”慕容飞雪身后跟着两名宫女,悄无声息地站在她身边。 这个时候,天色已黑,一轮弯弯的月牙淡淡地挂在墨蓝色的夜空,将御花园里的景物照着,影影绰绰地,像藏了个无数个阴暗的妖鬼。 原本她就是心中有鬼,此时被慕容飞雪这一吓,自然是冷汗淋淋。 她擦擦额头的冷汗,嗫嚅道,“长公主今日不是陪皇去岭南王府里赏杏花吗。怎地,连夜就赶回來了,” 提及此事,慕容飞雪就是非常恼火,原本以为,只要林若薰消失了,皇上就会重新疼惜她。哪曾想过,她居然盘算错了。 今日死缠硬磨着他,一同过去了,那杏花是开得繁花似锦,树树似暴雪堆砌,美不胜收。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一章 狂暴王爷的女奴 六十七章 婆婆(3) 慕容飞雪从小便是极爱杏花,以前云绮宫里有一株杏花树,每次花开季节,慕容飞宇便是冒着危险爬墙过去,给她摘上几枝过來。长此以往,经常会被宫里的主子逮住,每次不是打就是骂。可是他依然每年都为她摘,那时候,她觉得好幸福好快乐。 望着临雪阁的灿烂杏花,慕容飞雪穿梭其间,喜不自胜,搂着皇上的脖子又叫又跳。 可是,如今,他看到她的笑,却是有些发呆,借着朦胧的月色,他竟然痴痴地喊了她一声,“薰儿,” 顿时,所有快乐和幸福感在瞬间崩踏,她一直皇上把林若薰当成她的影子。此时,她才真正明白,她才是林若薰的影子。她望着慕容飞宇,失望和难过之下,竟然冲着他大吼起來,“哥哥,你为什么这么偏心。她只是一个不贞的女人,被几个男人骑过,脏肮不堪,这样一个下作的女人不配哥哥惦记的,” “啪,”地一声脆响,慕容飞宇伸手打了她一个耳光。 那熟悉而温暖的目光变得莫离而冰冷,看向她时,那眸子阴冷得如千年寒霜,“记住,以后不能在朕的面前再污辱薰儿。” 说完,便是大步转身离去,那身影那么绝决而冷漠,仿佛这个世界上,只有林若薰这个女人才是他心中永远的宝。 那一巴掌,打醒了慕容飞雪长期以來的自信和希望,她的美梦从此惊醒,哥哥,竟然已经不再爱她了。 泪水,大颗大颗地从慕容飞雪的眼里流出來,弄花了精致的妆容。 原本一场温馨的花前月下,变成了破灭的失落。 慕容飞雪在皇上走之后,也离开了临雪阁,不在岭南王府停留片刻,马不停蹄地赶回了皇宫。 她不想再留在那个让她伤心的地方。 此时,对于冰美人的问題,她心中的隐痛又被勾引起來,她抚住胸部,沉沉地喘息了几口气。 “你这个笨女人,让你做点事情都做不好。如果你能聪明一点点,我们便是大功告成了,” 她狠狠扯下一片夜來香的花束,用力地指尖挤压着。 冰美人被她凌厉的话语吓得不轻,小声辩解着,“臣妾真的是给她吃下了药,只是这女人福大命大,暗中有神灵佑护,竟然给她逃走了。” “啊呸,什么神灵佑护,只是一个下贱的银妇而已,勾搭得男人多了,自然出路就多了。” 冰美人一听长公主这话里有话,连忙接过话茬,“难道长公主知道她的下落。” “哼,我自然是知道,不过是被大理国那个傻世子给带走罢了。你用脑子想想啊,为什么在他离去的那天起,这个贱人就失踪了,除了他,还有谁能把她带离燕京,” “哎呀,臣妾怎么沒有想到啊,长公主真是英明啊,”冰美人欢乐雀跃,这盘锯在心里的结总算是解开了。 “哼,你这蠢人,怎么会知道,”说完,便是扔掉满手的花渣。 冰美人又靠近几步,低声说道,“那长公主打算告诉皇上吗。” 慕容飞雪一怔,她陷入了沉默之中。 宽阔明亮的御书房,慕容飞宇正伏案疾书,御桌面上的一杯参茶早已经断了热气,李公公轻轻上前将茶水换了下來,然后悄然离去。 慕容飞宇突然抬起头來,问道,“可有赵统领的消息。” 李公公返身弯着身子,恭敬地答道,“沒有......” 还未起身,守在门外的小太监突然走了进來,向着慕容飞宇跪了下來,行礼道,“皇,皇上,赵统领求见,说有急事要报,” “宣,”慕容飞宇扔下手里的笔,搓了搓眉心,站了起來,阔步向大门口走去。 他知道,赵绰飞不会无缘无故的回來,赵绰飞说过,此生寻不到林若薰就不回宫,此时能够回來,自然是有了她的消息。 这怎么能让他能淡定的得下來,他站在门口,正迎上赵绰飞风尘仆仆的身影,远远地,急奔上前,就向慕容飞宇行了叩礼,口中朗朗有声,“皇上,微臣不负皇上重托,已打听到了林妃娘娘的下落了。” 慕容飞宇眼中闪过惊喜的光芒,他弯身扶起赵绰飞,伸手给了他一拳,“这小子,还有点本事,” 赵绰飞挨了一拳,凭他的本事,自然是能躲闪的开來,可是,这是皇上赐的龙拳,借他十个胆子他也不闪开,只有生生地受着。 好在这拳头也是沒有用上力道的,并不是痛,但仍然觉得有点委曲,小声道,“皇上,微臣可是披星戴月,一路马不停蹄地跑回來的。” “好好,你这个子,又來邀功了,朕上次赏给你的十个美人不够用了是吧。要不,朕这次再赏你十个。” “皇上,那些美人一个一个比虎狼还厉害,差点把微臣给拆开了.......”赵绰飞想起皇上赐的那十个美人,容貌不怎么样,却是个个身怀绝技,真让他受不了。 “好了,好了,说正事吧,”慕容飞宇匆忙打断,此时哪里还有闲功夫听他抱怨。 “皇上,林妃娘娘她现在大理国.......” 赵绰飞话音一落,慕容飞宇的眉头皱成了一团,其实他在心里早就猜测着可能是段雨泽带着林若薰出城了。 他查到段雨泽在太医院以前住的房间里,原本用來装书的两只大木箱不见了,又有人证明亲眼看见他带着两只箱子出了宫。 如此看來,他是极有可能带走她的。 “在大理国做什么。”慕容飞宇的声音已经带着隐隐的余怒了,手中的虎拳开始紧握。 “皇上,微臣就实话实说,林妃娘娘她在大理都城开了一家药铺,微臣观察过一段时间,她现在正是段雨泽的外室,”赵绰飞想起风雨夜的那晚,那一双紧紧相拥抱的身影,若不是为了怕泄露行踪,打草惊蛇,他真恨不得冲上去将这两个都抓起來。 不过,跟了慕容飞宇这么多年,他自然知道属下是该怎么做的。他只能按照皇上的意思來做,绝对不能轻举妄动。 随着赵绰飞的话音,慕容飞宇的拳头砸向一张圆桌,这张可怜的桌子瞬间化成粉沫,木渣四溅开來,屋内的几个大小太监,都垂着手,缩着脑袋一声不吭,生怕惹恼了圣怒,自己便是成了下一张桌子。 “贱人......”慕容飞宇的眸子中,有火焰在升腾,他咬牙切齿。 转身向着赵绰飞,“你明天集结十万大军,向大理都城压境,他不仁,就休怪我不义了,” “皇上,请三思啊,我大燕国与大理国这数十年來好不容易达成的友睦之邦,难道就是要毁于一旦么。”赵绰飞冷静地分析,如果一旦失去大理国的支持,大宋将与东辽相结盟,到时候三对一,大燕国肯定是无力抵挡的,而且这个时候,慕容飞宇的统治地位还不稳固,如此内忧外患,怎么可以拿国事当成儿戏。 红颜祸水,赵绰飞的眼前现在就是这几个字在蹦达。 慕容飞宇再转头时。杀意已浓。“朕意已决。你休要阻挡。速速去办,” 淡淡的白雾锁住大理京都的黎明。十步开外便是不见人影。一阵单调而急促的脚步声。在寂静而空旷的街头踩踏出沉重的声音。 娇小的身影急急地避开突如其來的路人。狼跄几步之后。便是又认定了方向。飞速地前进着。 突然。从迷蒙的白雾中。一道疾如闪电的白光破空而來。那道身影便是如同断了线的风筝。斜斜地倒在了地上。涓涓的鲜血从她颤抖的身躯上流了出來。很快染红了大块的路面。 在她的身后。一辆马车缓缓地驶了过來。在她倒下的地方停留了片刻。然后沿着她前进的方向快速往前驶去。 “砰。砰。砰,”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将林若薰从梦中惊醒。她坐起身。窗外便是淡淡的清光。天还沒有大亮。是谁这么早就來看病了。 正疑惑间。小香轻轻走到林若薰的房间后面。轻声问道。“小姐。奴婢过去开门,” 林若薰在里面淡淡地应了一声。不过。此时是睡意全无。穿好了衣服。对着镜子开始梳理头发。如果真的是有病人过來。她穿戴齐整出去也來得及。 她随意梳了一个髻。然后洗了一把脸。这时候。门外传來了一阵脚步声。“小香。是谁來了。” 转过头。是一张陌生的脸。一身明亮的宫装。衬得一高十分高贵得体的俏颜。轻轻向林若薰福了福。 “林小姐。奴婢是段世子的下人。段世子有急事抽不开身。他说这几天日京城会生变故。特别让奴婢林小姐带回王府暂避一下,”那女子打扮得。吐词清楚。一双明眸认真地注视着林若薰。仿佛想要窥探进她的内心里去。 林若薰皱了眉头。问道。“是什么变故。” 那女人微微一笑。“是大燕国派來的细作。最近一段在京城行动猖獗。现在皇室所有行动。会对所有的不明來历的外国人士进行一次大搜索,昨夜个已经抓了某十名从其他国家來的商人。段世子他因有事无法抽出身來,故让奴婢來接林小姐回王府暂避。” 林若薰便是回忆起那日屋顶上的黑影,便点了点头,站了起來,随着那女子向外面走去。 急驰的马车,在大街上一晃而过,车厢里的人要扶得紧紧的,才能坐得稳直。 林若薰这才想起來,怎么沒有看到小香的身影,刚才一路急急地走出來,心里惦记着段雨泽,竟然将小香给忘了。 “那个,我的婢女,你们有沒有看到了。” 身边那女子轻轻一笑,“你那婢女,本是大理人氏,何需躲闪,自然是替你守店铺喽,” 女子说完,便是将染血的手掌向袖子中间缩了回去,脸上的微笑也迅速消失了。 马车很快从停在一间高墙的侧门,然后女子带着林若薰走了出來,四下张望一翻,便是领着她走进了侧门。 这侧门进去之后,便可以看稀朗的仆人从前方路过,高墙黛瓦,绿树红墙,景致楼阁相映成趣,布置设定看起來便是权贵的大户后宅。 那女子一路疾走,闷声不吭,林若薰越走越是心疑,她停了下來,举头四望,已进入了座院落之中。 “这是什么地方。我什么时候才能见段世子。”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一章 狂暴王爷的女奴 六十八章 婆婆(4) 那女子似乎耐性已用尽,端祥着她,嘴边露出一丝讥诮之色,毫不客气地上前捉了她的胳膊就直往内堂而去。 林若薰瞬间似乎明白了十分,但却是又看不真切。 那女子看似轻松,实则力道非常,林若薰用力也无法摆脱,生生地被她拽到了正房大厅之内。 门前自有侍立的婢女打开了帘子,让她们长驱直入。 进得屋内,大厅采用全部香木打制的古式家具,熏着淡淡的笼香,上首,精致的深椅上,坐着一个端正的女子,二十來岁的模样,上身是紫色的锦襦,下面是深红色的纱筒裙,窄袖紧领,显得整个人古板而木纳。 她端着一双细长的眼睛,怔然地看着林若薰,林若薰也紧紧盯着她发髻华丽珍珠,好一个富贵人家的妻室,有着一份天生的娴静和华贵。虽然算不上漂亮,但也是五官端正,肤色白皙。 “你叫林若薰。”那妇人看了半天,才出口问道。 林若薰冷冷地看着她,“你是什么人,骗我來此有何用意。” 林若薰不恭敬的口气惹得一旁的婢女十分生气,她伸手就掐到了林若薰的脖子,凶相毕露,“贱妇,竟然也这种态度对待我家主子,你知道她是谁吗。” 林若薰沉默,心中已然猜到了坐上人的身份了。 “阿奴,不得无礼,你且下去吧。”那妇人扬了手。 这个一直押送着林若薰而來的女子,这才松了手,向着妇人恭敬地行了礼,慢慢地退了出去。 “哈哈哈。既然敢做这种偷鸡摸狗的行当,就不要怕被人揭穿嘛。藏头遮尾的,这不是名门闺秀该有的风范。”林若薰仰头笑道,然后捡个坐儿,大大方方地坐了下來,理好了衣裙,然后正视着这位高高在上的妇人。 “看起來你似乎很聪明的样子,如果真的有头脑的话,怎么会还是上了当呢。” 妇人站了起來,冷冷笑道,她笑的时候,有一种冷傲的气势。 林若薰不语,等着那女人一步一步走到她面前,然后直直地望着她,“沒错,本宫是世子妃,本宫原本以为世子爷只不是图个新鲜,玩久了就会自然回來了。想不到,本宫是看轻了你,他竟然鼓动着父王休了本宫,娶你为正室,这真是滑天下之大稽。我堂堂安尚书里的嫡千金,难道要沦落为弃妇不成。” 世子妃的脸色非常冷,想起來,她这几年积攒下的怨愤应该不少吧。 听段雨泽说,他成亲之后便去了大燕国,她活生生是守了三年的寡,守了寡还不说,夫君虽然回來了,她仍旧是继续守寡,也许在他的眼里,她从來就沒有存在过。就是这样一个守着寂静过了几年的女人,心里怨怼一定是积得比海还深吧。 林若薰沉默了,同样作为女人,她理解世子妃的心情。 “那你想怎么样,你现在把我掳來,雨泽他迟早会发现的,到时候自然沒有你好过的。” “嗯,你以为本宫是个蠢物吗。你以为世子爷喜欢你,是因为你的智慧吗。真真是可笑。本宫既然能把你弄过來,自然是有法子,让他重新回到我的身边。”世子妃的脸上,这才浮现出古怪的笑容,阴谋得逞后的那种笑容,让林若薰感到一丝不安。 以前,她受到过太子妃的暗算,而眼前的这个女人,同样是被妒嫉蒙敝了双眼,天知道她会做出什么事情來。 “其实,我们并不是你想象中的那个关系。我不是他的外室,只是好友,只因我身世可怜,无亲无故,所以他才将我从大燕国带來,沒有其他的原因。你想想啊,他去大燕国之前,跟你的关系好不好。或者说,他从大燕国回來之后,你们之间的关系改变了沒有。如果从头到尾都沒有变过,这说明跟我根本沒有半点关系啊。” 世子妃疑惑地看着她,似乎她的话勾成了她的某些联想,她抿紧了唇。 “你不要用这种话來骗本宫,他已经跟母妃说过了,将來要娶你为正室。如果你们一点关系也沒有,他怎么说出这种话來,你以为本宫是三岁稚子吗。这么幼稚的话也会相信。” “我.......要不这样吧,如果你觉得我影响了你们的关系,你把我送出城去,到时候我远离大理,天涯海角,他再也找不到我了。你看如何。”林若薰这样的妥协,是怕世子妃会一怒之下做什么狠事來。 世子妃沉默了,然后再抬头看她,“本宫会慢慢考虑的,你且先在这里呆一段时间。” 说完,便是唤來了方才那个叫做阿奴的女人,将林若薰给押了下去。 望着林若薰窈窕的身影慢慢地消失在视线中,世子妃眼里的泪流了下來,在别人的面前,她是一位温婉娴淑的太子妃,她知书达礼,识大体懂分寸,守规矩知礼仪。可惜,任她再优秀,段雨泽却是从未正眼看过她一下。即便是面对面在一起,他的目光都不会在她的脸上停留半分钟。而眼前的这个女人,却让他颠疯,让他不顾一切顶撞父王。这让她妒嫉得快要发了疯,虽然说好几次阿奴怂恿着她,把这个人女人抓回來好好整治一下。可是,为了维护她在他心目的形象,她一直拖到如今,才敢下手。 西院的水榭,九曲的长廊尽头,段雨泽长身而立,身后的玉桌上面,半副残破的棋局。他静静地扶栏而立,他是一个温文尔雅的男人,那内敛的性格和俊秀的相貌,让身为世子妃的她,每一次远远地看到他,都会心跳加快。 他就是她一辈子想要的男人,第一次王爷侧妃带着她來王府玩的时候,她便是远远地望着了他一眼,便惊呆了,就是这样的男人,这样的沉稳内敛的气质,这样彬彬有礼的斯文,略含羞涩的俊颜让她当时失魂落魄。 她回到尚书府以后,便是夜成不寐,辗转反侧,茶饭不思,芳心大动。 思虑已成,想不到有一天,侧妃娘娘亲自上尚书府提亲,愿意娶她为世子妃。 那一刻,她差点兴奋而死,太幸福了,原來一直以为不是自己在单相思,是他,一定是他,和自己一样的深深地眷恋着对方。这是月老开了天恩了,这是一份天赐的良缘。 为了他,她厚着脸皮着 四处跟闺蜜打听他的喜好。知道她喜欢对弈,便是花高价从墨江订制了一副墨玉的棋盘给他。知道他对医术有偏执,她利用进宫的机会,在宫中寻找各种奇异的医书给他。总之,但凡是他喜欢的一切,她都想法设方弄來了。 三媒六骋,大红花轿,终于,她盼來了这一天。 她凤冠霞披,满怀少女的春思和期待,与他双双拜过了天地。她隔着大红的盖头,感受着他醉人的气息,她在心里告诉自己,“从此,我便是你的妻。从此,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从此,白首相老,永不离弃。” 耳边,都是亲朋好友们热闹的恭贺声。 “夫妻对拜。”喜娘的声音高亢而热情,将整个婚礼仪式推向了最高潮。 隔着薄薄的红纱,她与他额头相撞一瞬,她的心跳漏了半拍。这便是梦想里的场景,如今终成事实。她这一生总算是圆满了。 “夫妻双方步入洞房。”这一声拖长的的响声,让她心如擂鼓,满脸飞霞。 夜,美而深沉,跳动的红烛,流了一柱的烛泪,她隔着红纱时时向门口张望着,什么时候他才会过來。洞房花烛,春宵一刻,在这人生最美好的时刻,她等來的却是迟迟归來,烂醉如泥的他。 这一夜,她和衣而卧,头顶的红纱还沒有來得及揭除,第二头早上,他便是身影全无。这一失踪,就是十天。 她为了他,特意下厨洗手做羹汤,苦学了许久,可惜,却成了无用之技。 新婚之后,她就再也沒有看到他的身影了。她的心,被一片可怕的失落所笼罩了。嫁他之前,她是一个少女,嫁给他,她依然还是一个少女。可是她的心里,早已经有了妇人的长恨深怨。漫漫长夜,这份惨苦又有谁能倾诉,一切都是她自己选择的。 即使是痛,即使是苦,她却是从來沒有后悔过。 哪怕到后來,他受命去大燕国做三年质子,她也欣然接受了。 她想着,只要她愿意真心等他,终有一天,他会被自己所感动的。 可是,最终的结果,换來的,却是他的更回冷漠,而且,他带回來的,还有另外一个女人。这下,她的全部信念都被打破了,他不是不喜欢女人,只是不喜欢她这个女人罢了。 此时此景,回忆着往昔的种种,世子妃身心俱痛,她绞着双手,一方丝绢快被绞烂了,满嘴的银牙恨不能咬碎了才摆休了。 为什么,为什么要如此对我。 泪水早就模糊了视线,今日,我便是一定问个清楚,我究竟做错了什么。 胡乱地擦了一下泪水,她这才拖着僵直的双腿向那道身影迤逦而去。 听她的脚步中,他连头也沒有回过來,仿佛是一尊恒古的石塑。 “世子爷。”世子妃轻声呼唤了一声,在心里,她一直唤他段郎,可惜却是从來沒有机会说出口來。 段雨泽依然纹丝不动,任冷风恣意地吹动着,他胜雪白衣的袍角。 半晌,他才淡淡地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世子妃心中的悸动却是再也忍受不住了,她上前抓住了他的衣袖,抽噎着问道,“妾身到底做错了什么,让世子爷如此厌弃。” 段雨泽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你什么也沒有做错,我也从來沒有厌弃过你。” 世子妃顿时一噎,追问道,“那你为什么要休了我,娶另外一个女人。到底我有什么不如她的。难道我堂堂一个尚书府的千金比不过一个下贱的平凡女子吗。” 段雨泽这才转身过來,他的眼里,是逼人的寒气,就这么直直地盯着她,足足有一分钟,自他们成亲以來,他从來沒有这么认真地注视过她。 就只是那么短短的一瞬过后,他的眸子里又恢复了冷漠。 “不是你,是我。我的身份,配不上尚书府的千金。我的出身是很卑贱的,我的生母只是一个沒有身份的女人。所以,从小我就想,找一个跟我一样出身卑贱的女子渡过一生。而娶你,是你的父亲和我父王的意思,我曾经反对过,可惜,他们却拿我母亲的性命相要挟,我只好答应。我很不明白,你为什么要执意嫁给我。今天这个局面,不是我一手造成的,而是你自己自找的。而若薰她,则是跟我一样,是一个可怜的女子,我要疼惜她,不让她再受苦。” 段雨泽一字一句,缓缓说出來,像一粒粒尖锐的石子,敲破了那沉结在世子妃心中多年的失望。她踉跄着后退几步,整个人如同浸泡在冰凉的海水里一样,整个世界似乎在瞬间坍塌下來。良久的,找不到自己的感觉。 再回过神时,段雨泽飘然的身影,已经消失在水榭的另一端。 他竟然是如此的无情,他辜负了我这么多年,竟然是说出如此恶毒的话來。 她的人生将从此陷入一片凄苦的境界之中,她不能,不能让轻易让那个女人得逞,凭什么她苦心经营这么多年,而她,就凭着一个低微的出身,就换來了他的垂青。不,这决不可能。 她号淘大哭起來,多年培养的气质在瞬间崩塌,泪水冲花了她脸上的妆容,她无力地靠着廊柱而坐。现在,她什么顾不上了,她再怎么把自己打扮着娴雅,他都不会再多看她一眼了。 一种深深的挫败感将她重重包裹起來,她的世界里从此以后再沒有希望。 段雨泽快步从水榭而出,转身走向了书室。 已经三天了,他被父王给软禁了三天了,他沒有办法与林若薰取得任何联系。那日悄然派出去的贴身侍女,竟然是音信全无,那名侍女是王府的家生子,从小服侍在他身边的,应该不会背叛他的。 凭直觉,林若薰肯定出了什么事情。 他的脚步十分慌乱,一路上踏到了好处积水的雨洼,飞溅起的泥水缀得长袍后襟一片泥圬,他竟也是浑身无知。 一双拳是紧紧而握,正走到大道上,迎面看到父王正迎着一人款款而入。段雨泽的身形一滞,随后迅速地掩入了身边的花树之后。 那个身影,是紫色的海纹锦袍,一头花白的银发编织成辫,垂在脑后。手里拿着一枝白色的拂尘,满脸的铅粉将淡眉都画得煞白,焦急的表情正正细声细气地跟父王谈论着什么。 这正是皇帝身后的海公公,他來做什么。看着父王的脸上,一脸的谄媚和讨好,这是怎么啦。 眼看着这两个人越走越近,段雨泽矮身钻出了树丛,从后墙绕道而走,远远地离开了大路。 回到书房,便是心里越发焦虑起來,海公公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看父王的神色一定是出了什么大事情。 如果真的出了大事情,那才好。等他忙碌去了,自然是无遐顾及到他。那样的话,出府就会更容易一点。 阴霾的天空,淫雨绵绵,段雨泽临窗而站,联络不到林若薰,让他寝食难安。可是现在,父王撤走了他身边的护卫,还时有人暗中监视他,只要他一出门,便会有人阻拦。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一章 狂暴王爷的女奴 第一章 聚散两依依 又走了几步,便是再也忍不住,他不能再等下去了,无论如何,他都必需要见到林若薰,要知道她还安好。 连雨伞也顾不上撑了,直直向着正院走了过去。 才走到院门口,便看到父王的马车迎着小雨向外面驶去,公公的那辆马车则尾随其后,这是出了什么事情,父王冒雨前往皇宫,肯定是出了大事。 他顾不上想这么多了,匆匆从正门走了出去。 大门口,有两个护卫拦住了他,“世子爷,王爷有令,您不得外出,” 这两名护卫是他熟习的,他叹息了一声,站在雨中,“我现在有急事,去去就回來,不会让你们难做的。否则的话,我在雨中站到父王回來为止,” 两名护卫交换了一下眼神,“世子爷,这样吧,您说说要去哪里,小的们陪着您一同前往,如何,” 段雨泽望着他们,只好妥协,眼下各退一步便是最好的办法的。 叫好马车,两名护卫陪着段雨泽的身边,向着药铺飞奔而去,饶是身上被雨淋湿了,湿气夹杂着寒气直逼入骨,他清脆地打了一个喷嚏。 他的身子,从小就不太好,小时候师傅曾经说过,这个病根是从娘胎里带來的。后天再怎么调理也是无计于事的,想必是,他的娘亲怀着他的时候,受尽了折磨,想到这里,他又纂紧了拳心,气涌上心口,连续着咳嗽了几声。“咳……咳……咳,” 两名护卫相互交换了一下眼神,低声讨好道,“要不要,先让大夫给您瞧瞧病,” 段雨泽摆了摆手,又是一阵咳嗽,“我这身体自己清楚,我自己就是大夫,无需……找别人……咳咳,” 两名护卫只好垂下头來,很快,马车停在了段雨泽指定的位置。 段雨泽也顾不上拿雨具,就直接冲进了雨幕之中,两名护卫跟在他的身后,举着雨伞一路狂奔。 此时,已经是过了午时了,而药铺的门依然紧闭,这让段雨泽有一种的强烈的不安,踩着飞溅的积飞匆匆而过。然后紧张地敲着门,半晌,小香才将门拉开半扇,犹豫地向外张望着。 一看到是段雨泽,顿时整个人一怔,迅速地将大门打开。 段雨泽一边往内室冲,一边大声叫道,“若薰,若薰,你在吗,” 小香一扭身跟了上來,惊惶地叫道,“段公子,林小姐不在,她不是被你派來的人接走了吗,” 段雨泽身形滞,停了下來,看着惊慌不安的小香,“怎么回事,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显然,小香已经隐隐感到了不安,估摸着可能出事了,扑通一声跪了下來。“天刚亮的时候,有一个女子敲了门,林小姐还在歇息之中。奴婢过來开门之后,便是有一名厉害的女子,她说是您派她來接小姐,然后还叫奴婢赶紧滚。奴婢多问了几句,她就打了奴婢一耳朵,” 小香的脸依然还有些浮肿,早间那一巴掌,扇得她掉了两颗牙齿,满嘴流血。想起來还有些后怕,当时,她也认出了门外的马车,是段王府的标识,便是不再罗嗦,赶紧跑了出來。 “奴婢悄然走了出去,躲在墙后面,偷偷看到林小姐上了马车,被她们带走了。奴婢原來心里是有些疑虑,但后來看到那的确是王府的马车,奴婢就沒有疑惑了。奴婢看着马车走远了,又折回來,把铺子收拾好。又不知道林小姐何时回來,等关好了大门來等她。” 小香的记忆有些混乱,但还是清晰地说了出來,那一巴掌甩得真痛了,感觉脑子都被扇得昏乎起來了。 段雨泽听完便是气得全身发抖,难道是母妃,她说过不会放过若薰,这个老妇,明明是已经答应了自己,不会为难她的,可是竟然出尔反尔了。 段雨泽听完,便是交待她,“你先守在这里,不要乱跑,我去找她,” 说完,又匆匆地走了出去,跨过雨雾,重新坐了马车,冷冷地吩咐车夫,“速速回王府,” 急驰的车轮溅起大片的水花,很快消失在雨幕之中。 小香缩在大门口,然后紧紧地关上了大门。 回到王府,他沒有去换衣服,几乎是马不停蹄的冒着雨,向着侧王妃的大院中走过去。 随着天色的黯沉,雨势也越來越大了,段雨泽原來瘦弱的身躯,大雨的冲涮之下,反倒挺得笔直,有一种强烈的意念在支撑着他,去完成他想要做的事情。 一路冷冷地跨了众女婢的请安,直直向侧王妃的内室走去。 这个时辰,室内已是燃起了明烛,侧王妃正怡然喝茶,在温暖的室内,安稳地想着心思。 婢女的尖唤声让她抬起头來,然后,便是被雨淋得跟落汤鸡似的段雨泽横冲直撞而入。 那张清秀的脸上,被雨水淋湿的头发,凌乱地盖住了半额,湿淋淋的衣服,雨水顺着身子,一直流到地板上來,身后的婢女受到了惊吓,都不敢吭声。她们从來沒有见过,一向温文尔雅的段世子竟然也会颠疯成这个样子。 虽然是非常狼狈,他却是毫不在意,一双秀目聚满怒火。 就这么无礼地,冷冷地注意着稳坐在上首的侧王妃,“把她交出來吧,” 侧王妃一愣,疑惑地问道,“你在说什么,瞧瞧,都淋成什么样子了,赶紧去换干净的衣服。不然该生病了。” 一面又是吩咐着婢女去取干的毛巾。又是吩咐婢女去煮姜汤。 虽然这个孩子不是自己亲生的。但为了保住自己在王府的地位。侧王妃也不得不尽到一个母亲的职责。 段雨泽毫不客气地推开侧王妃手里的毛巾。倔强地问道。 “你无需这样。如果她受了什么伤害。我可能。会做出一些无法想象的事情來的。” 段雨泽的话冰冷刺骨。从他苍白的唇吐出來之后。侧王妃手里的动作停了下來。 她扔掉手里的毛巾。无力地回到坐椅里面。长长地叹息了一声。 “一直以來。我总是处处为你着想。希望能培养你。能走上一条有前途的路。可惜。我再怎么努力。你却是仍旧如同你的亲娘一样。是一个扶不起的阿斗……” 段雨泽的心像被人狠狠地抽了一鞭子。他的亲娘。是不容别人玷污的。别说眼前的这位妇人是侧王妃。就算是嫡王妃來了。他也绝不会任她说过去。 那无名的怒火越烧越大。焦急与着怒火的相煎之下。他顿时觉得喉间一甜。一抹刺眼的鲜红无法克制地喷涌出來。 “噗,”浓重的血腥血味顿时弥漫在室内。众女婢吓得尖叫起來。 侧王妃也惊呆了。这雪白的桌布上面。被喷了一片大红的梅花。朵朵如针刺在目。她反映过來,便是惊惶地扶着段雨泽摇摇欲坠的身子,呼喊道,“泽儿,母妃根本沒有藏着你的那位姑娘,你不要心急,有话慢慢说,” 林若薰被世子妃带到了一座比较偏僻的院落,这座院子里,居住的都是王府里的婢女和嬷嬷,林若薰单独住了一个房间,每天,这个院子门口都有专门的人看管她,以防她乱走。 闲暇时,总能听到婢女议论纷纷,什么事情都有,哪个妃子吃了醋了,哪个婢子被冤枉了之类的。久了,林若薰也渐渐听到了世子妃安然的故事。 从内心里,她感到有些不安,自己的出现似乎连累了她。 这一日,她又伏在窗子前面,望着院子穿梭的婢女们,正忙着从井里打水,清洗衣服,一边洗一边聊着天。 “听说世子爷这次病得非常厉害,世子妃每天都是衣不解带地伺候着。” “是啊,都吐血了,昏迷不醒还发高烧。世子爷自幼就身体不好,这次恐怕熬不过去了。唉,世子爷是一个很好的人,从來不轻视我们,我娘上次生病的时候,还是他给亲自诊治,又送了药材过來,一个铜钱也沒有收呢,这么好的人,怎么会病成这样呢,老天真是不公平啊,” 说话的是一位穿着紫色长裙的年轻婢女,她说起段雨泽,满脸的钦慕之色,洗衣服的动作也停了下來。 另外几名听完,便也纷纷随身附和,“是啊,是啊,世子爷真是个好人,听说他的亲娘原來也是跟咱位一样的呢,难得有这么好的人,希望他能早日好起來,” 林若薰沒有心思再听她们继续叽叽喳喳了,他病了,病得吐血了,怎么这样子,难道是因为她的缘故,她的无故失踪,他一定会知道的。 如果是这样,那他肯定会了一些可怕事情,才导致生病的。 想到这里,她便是再也呆不住了。 再耐着性子等了一会,直到井台边的婢女都洗完衣服,前去凉晒了,那紫裙的婢女还依然在托腮发呆,似乎她很关注段雨泽的病情。 林若薰心中一动,便悄然将开打一条缝,唤了那婢女过來。 请她进了屋,便是和颜说道,“刚才听你的话,段世子有恩于你,既然他现在正病危之中,你为何不想办法报答他呢,” 那紫衣的婢女顶多不到十三四年纪,小圆脸上长满雀斑,听完林若薰的话,便是若有所思地昂起头,眨了眨迷糊的小眼睛,颇有为难地说道,“我倒是想报答他,可是我沒有钱,也不会医术,要如何帮他呢,” “呵呵,段世子有的是钱,他自己便是最好的大夫,他自然是不稀罕。”林若薰笑着说道。 紫衣的婢女拧起细细的眉毛,“对呀,哪我更沒有办法帮到他了。” “我有办法帮到他,只不过现在以我一人之力,无法完成,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一章 狂暴王爷的女奴 第二章 聚散两依依(2) “姑娘,那刘嬷嬷说你是世子妃抓來的细作,不能让你走出大院半步,我,我,我是沒有办法放你出去的。”紫衣的婢女还不算太笨,很快便是明白了林若薰的意思。 “呵呵,不用你放我出去,你只是去亲眼看看他,要趁着世子妃不在的时候看清楚,他的病症有哪些,然后來告诉我,说不定我会看得出來,要如何医治他的病。不管如何,你只是去看一眼,又不会冒多大的风险,就算被太子妃看见,你不要说是我说的便是了。” 紫衣的婢女听完,便是犹豫着点了点头,然后走了出去。 等紫衣的婢女走了之后,林若薰便是开始了紧张的等待。 世子妃把她软禁在这里,却是并沒有亏待她,住的地方虽然简陋,但也是一应俱全。饭食也沒有缺少,看样子,她打算是长期关押她。 林若薰弄不明白,既然她如此恨自己,为什么不杀了自己呢。 天色一黑,整个院子便是陷入了寂静之中,林若薰临窗而坐,久久地盯着远方的,她很担心段雨泽,却又沒有办法去看望他,心里的焦急是可想而知的。 唯一的期待便是紫衣婢女的消息了,自从她出去以后,便是沒有了踪影。 眼看着坐等无望,她便是将打了个缝,趁着四下寂静,走了出來。 抬眼间,只见一细细的身影由大院门口绕了进來,她心中一喜,便是提着裙摆往前走了两步。 近了前,果然是那紫裙的婢女,夜色深沉,便是看不清她脸上的神色,只是一路走來,有些焦急地喘着气。 “如何。”林若薰压低了声音,上前问道。 紫裙的婢女四下张望,这时,对面的屋内亮起了盏光亮和轻微的响动。林若薰心中一动,便是拉着她的手,往墙壁的阴暗处退了几步。 很快,那边细微的动作之后,便又是熄灭了灯烛,看來是起夜的婢女。 等那边寂静下來了,紫裙的婢女低声说道,“我,我看了半天,也看不明白。不是,我说不清楚,不如这样的吧,反正晚上也沒有人,我带你去,你自己看吧,我看你也不像个坏人,应该也不会闹事的。带我來吧,” 林若薰心中大喜,真想不到,她居然会带着她亲自去看他,这简直就是意外中的惊喜。连连点头,然后跟在她的身后,向大院外面走去。 白天值守的那婆子年纪大了,这个时候早已不知道睡到哪里去了。 夜里的王府之中,除了小虫了的叫声,基本上沒有什么动静了。想到早上就能见到段雨泽,林若薰的心中一阵狂喜。不知道他怎么样了,真的病得那么严重吗。 心中焦急,脚下的步子自然是慌乱而沒有节奏的,有几次,踩着石子差点崴了脚,幸好有紫裙的婢女扶持着,不然就得摔跤了。 这一路上,遇到了一拨巡夜的护卫,被紫裙的婢女牵扯着,巧妙地躲避过去了。“其实被他们看见也无妨的,我们又不是坏人,不过,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所以还是躲一躲的好,” 林若薰点了点头,绕过几道院墙,最后走进了一座清雅的院落。 看着大院里的湘妃竹影影绰绰地立着,林若薰便感知这里就是他的住处了。原來他一直是住在这里的,林若薰感慨着,不由自主地多打量了几眼这里。 屋廊下挂着几盏水墨的宫灯,在风中摇摇晃晃的。 紫衣的婢女停了下來,“我在外面替你看着,你进去吧,不过要快,免得被人发现了。” 林若薰向这个婢女投以感激地一瞥,点了点头,然后转身走了进去。 夜风,吹过她鬓角的长发,轻轻的飞扬着,她拢了拢头发,然后伸手推开了房门。 一股浓重的药味扑面而來,这不是她所熟悉的清香药味,而是一种非常苦涩的药材味道,她从这些药材味道中已经分辨出來,段雨泽的病情居然是如此的严重。 房中,燃着一盏烛光,她进來后,带來一股风,将烛光吹得明灭不定,飘忽不定。烛光前面,趴着一名小婢女,睡得正香。 林若薰放轻了脚步,越过那名熟睡的小婢女,向着清淡摇摆的纱帐后面走过去。 昏黄的烛光透过薄薄的纱帐,淡淡地洒在段雨泽的脸上,饶是这样模糊的看着,仍旧是一副病容,瘦弱而毫无生气,苍白的脸色和浅灰色的唇,让林若薰心痛不已。 她缓缓蹲下身來,从薄锦被之下,将他的手臂拉了出來。 此刻,他双眼紧闭,她才敢这般恣意地握着他的手,冰冷而光洁的一双手,他的脉博非常弱,她握着握着,便是心中一酸,泪水也流了出來。 这个男人,这双手,曾经无数次的将她从死亡的边沿拉回來。轻柔而细致地帮她清理伤口,在很多时候,这双纤弱的手便是她最强有力的支撑,可是现在,他就毫无生气地躺在她的面前。 她突然无法控制自己,失声痛哭起來。 将压抑在心中已久的郁闷和难过,在瞬间被激发出來,一发而不可收拾。 “你,你是什么人。” 林若薰猛然意识到自己的失控惊动了身边的人,慌乱擦了一下眼泪,转过身來。 果然是那名酣睡的小婢女,正一脸愕然地望着她,这三更半夜的,居然从哪里跑出來一个陌生的女人在世子爷身边哭哭嘀嘀地的,太可疑了。 林若薰站起身,抱歉地说道,“我,只是过來看看他,知道他病了,心里很不好过。这位妹妹得罪了,我现在就走。” 那小婢女似乎还不大清醒,听完林若薰的话,仍旧是迟疑地看着她。 林若薰点了点头,回头看了段雨泽一眼,然后向外走去。 才走出几步,那小婢女似乎清醒过來了,“你,站住,” 林若薰心中一动,便停了下來。那小婢女急急地赶到她面前,展开双臂拦住她,追问道,“你是哪个院的。刚才有沒有对世子爷做什么坏事啊。深更半夜的,非常可疑啊,” 这。林若薰正思索着如好说才好,这时候,从门口探进來一个脑袋,正是那名紫裙的婢女,她也许是听到了声音,便是在外面观望着。 “妹妹,我们是浣衣房的,世子爷以前对我们有恩,听说他病得很重,所以趁天黑來看看,还希望妹妹网开一面。” 小婢女看了一眼门口的紫裙婢女,似乎认出了她來了。 “嗯,竟然是你,走吧走吧,以后切莫半夜乱闯,今天算你们走运,幸好是遇到了我,放你们一马,倘若是世子妃在此,估计你们得掉一层皮了。” 紫裙的婢女连连点头,“是,是,妹妹的恩情我们领了,以后有什么衣裳尽管拿來洗,” 一边伸手拉着呆滞的林若薰,正往外走。 突然,身后传來了一道声线,“若薰…… “若薰……咳……咳……” 身后,是段雨泽的声音,微弱面执著。 林若薰松开紫裙婢女的手,转身向段雨泽跑过去。 那只光洁的手已经将帐角撩开,另一只手捂着胸口,半倚着床头,向林若薰看过去。 一双漆黑的眸子,在烛光的照应下,激动和惊喜闪烁其间,怕是林若薰沒有听到,他又重复了一句,“若薰……你來了……” 林若薰已经快步走到了他的跟前,四目相凝,半晌无语。 空气似乎凝结了,所有的担忧,害怕,失落,惊恐,都在这一瞬间全部消散。取尔代之的是激动,欢喜,犹如大难之后,重新相逢的感觉。 相互在对方的眸子里,寻找到自己内心的期盼。 半晌,段雨泽回过神來,他那清俊的脸上,出现一抹可疑的红晕。 他松开紧握住林若薰的手,然后掩饰似的,轻轻咳了几声,然后扶着床栏坐了起來。 门口两名婢女都呆若木鸡,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一时之间,不知道是要走还是要留。 “你的身体。”林若薰问道。 “不碍事,咳……咳……”段雨泽掩嘴咳嗽,呆立的侍女回过神來,连忙倒了一杯茶过來。紫裙的婢女趁机挪着步子,慢慢地移向段雨泽。 林若薰笑了笑,指着紫裙的婢女向段雨泽说道,“是这位姑娘帮我出來的,”当段雨泽的目光落到紫裙的婢女身上,她满脸羞红,害臊地点了点头。 “呵呵,你以后留在我院子里做事吧,”段雨泽笑道。 回过头又对另一名婢女说道,“你们俩明天去帐房领赏,都下去吧,” “是,”这意外的赏赐让两名婢女非常欣喜,眼角都带着笑意,向着段雨泽和林若薰福了福,弯着身子慢慢退了出去,然后将门带上了。 “是我母妃将你弄进來的吗。我很抱谦,连累你吃了这么多苦,” 段雨泽的声线非常温柔,眸子里是深深的自责之色。 林若薰坐在床铺旁边,微笑着摇了摇头,“沒有吃苦,你不要乱想,我不是她带过來。你不要多想了,要保重好身体。” 此时,已是过了三更,摇曳的烛光将两个人的身影映得很近。虽然是一对孤男寡女,可是,他们的心里沒有多余的杂念,彼此只是贴心的问候和关切。 像是一对多年的好友,带着模糊的暖昧,在彼此的心尖萦绕,柔和的光线,将这一刻烘托美好而又温馨。 林若薰淡然一笑,“你也不必去追查是谁带我过來的了。现在最重要的是,我们能知道对方过得都好。我现在唯一希望的便是,能离开大理……” 段雨泽的手焦急地扶住她的肩头,“你在说什么……咳……咳,离开了大理,你要去哪里。你疯了,怎么会有如此颠狂的念头。是不是因为我。因为我让你感觉到不安了。” 林若薰垂下眸子,轻轻摇了摇头,段雨泽是一个好男人。她不想再拖累他了。他是段清王的世子,将來会继承王位,还有强势的尚书府千金作为后盾,他的将來是一片辉煌。她不能毁灭他。他救了她,她很感激,以怨报恩,这不是她林若薰的性格。所以,在关键的时刻,她选择了离开。 “我,其实是想离开一段时间,在大理这么久了,也厌烦了。你放心,我还会回來的,我身体里蛊虫沒有你的药來控制,便是随时都有可能发作。所以你放心,我不想死,到时候我自然会回來的。”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一章 狂暴王爷的女奴 第三章 聚散两依依(3) 林若薰认真说道,眸子里是认真和坚定,她的话理由充分,他沒有理由去反驳。 “可以,你可以去任何你想去的地方,但是,我会跟着你的。无论天涯海角,我都陪着你,” “啊,”林若薰心里一阵气恼,原本该有的开心却是无法开心起來了。 段雨泽轻轻推开林若薰,站起身來,林若薰连忙上前扶住他。 他回头拍了拍林若薰的手背,温和地说道,“我沒事的,老毛病了,一遇到湿寒便是发作,现在休息了许多天,又喝了药,已经沒有大碍,不用你來扶的。” 林若薰默默地点了点头,松了手,“你需要什么,我拿给你就好,不如你再去躺着吧,” 段雨泽笑了,又咳嗽几声,“……咳咳……咳,无事,你去躺一会,在我眼皮底下,我看着安心。我躺了许多天了,身上有些滞积了,要活动活动。” 说完,转身扶着林若薰,将她强行按坐在床上。 男人毕竟还是男人,看着再柔弱,他一用力,林若薰还是抵不过他,只好顺从地坐下來,然后和衣而卧。 这是一种多么奇怪的感觉,她现在,居然睡在他的床上,那种苦涩的药味也不再那么刺鼻了。 她睁着眼睛,看着他忙來忙去。 北墙边有一排红木的柜子,他从柜子之中抽出來一个抽屉,从里面挑选出药材來。放桌面上排好,然后如此往复,桌面上的药材堆得老高了,他才停了下來。 难道这屋子里的药味这么重,原來他竟然是把药材放在了房间里,果然是一个爱医道的男人。 林若薰看着看着,便是露出微笑。 段雨泽认真地检查完药,然后拿出來石窝來,开始将这些药材切碎捣乱成粉末。忙碌间,时不时地掩嘴咳嗽几声。 咳得林若薰直心疼,她便是又爬起來,给他倒了一杯热水。 “你是配的什么药啊,不如明天再做吧,”林若薰好奇地看着他操作着。 段雨泽接过她递过來的开水,喝了几口,然后将茶杯放置在桌面上。“这些药是我最近收集到的,制出來的药丸可以控制你的蛊虫,其实如果给我更多一点时间,说不定能找到清除蛊虫的药方。既然你这么急着要走,我先做出一些來,带在身上,路上的时候拿出來吃,可以暂时控制住发病,” 段雨泽的忙碌,使得额头出现了隐隐的汗珠,林若薰拿着丝绢,抬手给他擦了擦。他赫然一笑,眸子里闪亮着羞涩。 林若薰熬了一会,便是困得不行,这几日又沒有好好休息。现在有段雨泽在身边看着,觉得安心多了,很快就进入了睡眠。 第二天醒來的时候,便看到段雨泽还在忙碌着,桌面上的药丸已成形,他清逸的蓝衫在晨光显得分明宁静。 就这么静了一会,突然,房门被打了开來,几乎是沒有听到任何响动,世子妃的身形突兀地出现在林若薰的视线中。 段雨泽转过身,冷冷地看着世子妃。 世子妃的脸则是转向躺在床上的林若薰,林若薰是合衣而卧的,她很快坐了起來,很明显感觉到了空气中张弓拔弩的气氛。 “你來做什么。”段雨泽停下手里的动作,然后向着林若薰走过來。他要保护她,不能让她受到半点伤害。 世子妃的脸色很难看,看到起伏的胸部,那是汹涌彭派的愤怒,却是在苦苦的压抑,紧拢的双手,把指间的丝绢扯成了一条直线。 林若薰看向段雨泽,又看向世子妃,气氛让人窒息而压抑,她刚想起身,却被段雨泽伸手挡了下來。 世子妃那张脸,慢慢地挤成了一副笑脸,是异样的牵强。 “爷,是这样的一个女,你喜欢的话,妾身就将她留下來。后院还有一间空置,妾身这就安排人去收拾一下……”声音有些颤抖,便仍旧是带着讨好的味道。 回应她的,却是段雨泽冰冷的语气,“不必了,” “雨泽……”林若薰实在不好意思再继续作他们夫妻之间的导火线了。 然而,这句话却是将世子妃给激怒了,她气得全身发抖,泪水也滑落出來,睁大眼睛,“爷,妾身做错了什么。非要将妾身的自尊践踏成这样……” “你走吧……”段雨泽不冷不热地说道。 “你……你们……好,休怪我无情,” 世子妃毅然转身,然后诀绝地走开。 在她走后不久,段雨泽起身,将药丸装进瓷瓶,然后塞到林若薰的怀里。“赶紧收拾东西,我们早点离开这些,安然不是一个简单的女人,趁她在所有动作之前,我们必然先行离开。” 段雨泽站起身來,原本就生着病的他,又整晚忙碌着,此时猛一站直,便有些摇晃,险些昏倒在地。 幸好林若薰连忙扶住他,扶着在床边坐了下來,“要不,我先离开,你在随后而來。” 她很担心段雨泽的身子,走路都晃悠,要是逃亡的话,那岂不是要了他的命。 段雨泽重新站立起來,掩嘴咳嗽了几声。 摆了摆手,“赶紧收拾东西,” 其实也沒有什么好收拾的,林若薰又不住在这里,只是简直地梳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洗了把脸。 段雨泽则收拾了一个简易的包袱,里面带的也多半是药材。 “走吧,”段雨泽看向林若薰,然后握着她的手。 连续几天的大雨将天空洗涮的干干净净的,明媚的阳光在段雨泽的脸上,苍白而又憔悴。 林若薰顺从地跟着他向外面走去。 突然间,段雨泽停了下來,林若薰一怔,耳边传來了一阵嘲杂的脚步声。 很快,一大堆的人景出现在了院子外面。 林若薰望着段雨泽,段雨泽给了她一个鼓励的眼神,然后毅然向外面走出來。 “逆子,你要往哪里走。” 段清王威武的身形出现在众护卫的身后,这一群人影里,还有着世子妃的身影。 段清王一道暴呵,将段雨泽的前路给阻断了。 段雨泽将林若薰给掩到身后,站出來,向着段清王跪了下來,然后通通通磕了三个响头,再缓身站了起來,沉缓地说道,“请父王让儿臣离去吧,” “你……逆子,你想走本王不拦你,但是这个女人,必须留下來,” 段清王咬牙切齿,看着这个不争气的儿子,气不打一处來。 段雨泽冷冷地反抗,“不,“ 段清王的一张老脸气得,红了又白,白了又红。 “你这个逆子,真是气死本王了,你知不知道你犯了什么滔天大罪吗。”他的声音极高,震得满场的护卫耳朵嗡嗡直响,大气都不敢出。 “请父王明示,”段雨泽依然冷淡。 “这个女人,是大燕国皇帝的妃子,你居然把她给带回來了,是为了给我们整个皇室蒙羞么。”段清王此话让听到的人心惊胆颤,连段雨泽本人,也是皱起了眉毛,他分明感受到了林若薰手心的湿濡。 他轻轻捏了捏她的手心,给她勇气和安定。 “父王,事情并不是您想象中的那样。慕容飞宇他根本不喜欢,也不在乎若薰,而且,他就已将她贬为普通的宫女了,”段雨泽从容不迫地答道。 “胡闹,你休要此胡言乱语了,如果他不喜欢她,为什么带着十万大军压境,逼迫我们将这个妇人交出來,”段清王的脸上已经青筋暴起,暴跳如雷了。 林若薰心中更是慌乱无比,他什么时候知道自己來了大理,而且还带着大军前來威胁,摆明了不达目的不罢休。如果真是如此,大理的皇帝绝对不能坦护一个无用的小妇人了。 “父王,不管怎么样,我是不会交出若薰的,要我交出她,除非,我死了,”段雨泽眼光坚定而自信,他看向段清王,是一种不惧死亡的无畏。 段清王冷冷地哼了一声,用眼神做了一个动作,瞬间,有一名护卫向段雨泽扑了过來。一掌之下,他轻逸的身子飘然倒地。 林若薰惊叫起來,她牵着段雨泽的手,生生地被护卫分离出來。 “你怎么能这样,他可是你的亲生儿子啊,”林若薰恼怒地向着段清王说道。 段清王却是并不理会,转身大步而行,边走边吩咐护卫,“将她押送出城,直接交给大燕国的将士。这个女人真是祸水,惹得本王受这无辜的牵连。” 世子妃冷冷地望着被护卫押走的林若薰,嘴里浮现难以忍耐的冷笑。 城外,已是一派盎然的春意,满眼的浓翠之色,远远地,林若薰看到燕军的旗帜,慕容飞宇果真是大军压境,他这样的男人,果真是不会放过她,林若薰绝望地闭上了双眼。 高大而彪悍的乌骓,在原地打着转,慕容飞宇依旧是那身玄色的龙袍,气宇轩昂,那种霸道而强硬的帝王气势,一览无余。 她下了段王府的马车,然后直直向着慕容飞宇走过來。 他向着她伸出手臂,林若薰只是向他福了福,然后转身向着队伍中的马车走过去。“撤军吧,我跟你走,不要伤及无辜的性命,” 慕容飞宇的脸上浮起一抹古怪的冷笑,他长出了一口气,然后挥了挥手,“搬师回朝,” 很快,旗帜飘荡之间,长形队伍徐徐开动。 站在城墙上的段清王,背负着双手,看着大军离境,也松了一口气,回头对护卫说道,“将那个逆子押送到皇宫,让皇上來处理他,胆子越來越大了。多年來与燕国的友好,终于葬送在他的手里了。” 又要回去了吗。又要回到那个魔窟了吗。为什么,为什么自己就是沒有办法能逃脱那个魔咒呢,难道自己这一辈子就要藏送在他的手中。 林若薰冷眼望着马车外面,乌骓健硕的身影。 不知道,这次回归,等待自己的将是什么。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一章 狂暴王爷的女奴 第四章 聚散两依依(4) 一连三天,她端坐在车厢之内,不曾抬头看过他一眼。他总是骑着马不徐不疾地跟在马车的旁边。 他们之间的关系已经发生了质的变化,失去的不可能再挽回了。 第四天夜里,慕容飞宇突然闯了进來,他将林若薰拖了出來,然后扛在肩头。骑上乌骓,在浓黑的夜色之中,恣意地狂奔起來。 此时的林若薰已不再是往日的她了,她不再惧怕。 饶是这样死亡的速度飞奔,她闭上双眼,麻木地听着呼啸而过的风声。 “砰,”她的身子被慕容飞容抛了下來。 虽然是满地浓密的青草,这样摔下去,还是让她感觉到了全身的骨头都散架了。不过,这种痛,比起那蛊虫发作时的疼痛來,算不得什么。 慕容飞容利索地翻身下马,伸手将她扯了起來,阴沉地说道,“好好的皇妃不做,非要到做一个半病世子的外室,你,怎么如此下贱。” 林若薰扭过头,正是这种无所谓的态度,让慕容飞容气急败坏。 他扯着衣领疯狂地摇晃着,“贱人,贱人,你为什么如此对朕……” 语气都是颠狂和愤怒,随着他的摇晃几欲昏厥。 “嘶,”地一声,那薄薄的衣领竟然被慕容飞宇给撕破了,月色之下,林若薰的雪白颈脖瞬间坦露出來。随着她的喘息,起伏的胸部,在慕容飞宇的眼里极具诱惑。这让他又想了往昔的甜美。 一双大手无情地撕扯起來,衣裙的碎片,在瞬间飘散起來。 正是正值四月间,夜晚的草地上,非常凉,那具晶莹的雪躯特别的醒目。慕容飞宇早已经失去温柔的耐心,握住了滚烫的肿胀长驱直入。 温软的紧致已无半点间隙,严重阻碍了他的前进。 他粗暴地抓起两腿,强硬地塞了进去,用力的冲刺之下,林若薰因为疼痛而蜷缩起來。 正因为她这种娇柔的表现,让慕容飞宇充满了征服的欲望。 “贱人……看你还敢不敢背叛朕……” 每一次的动作就像炽烫的铁棒,深深地灼伤了她,林若薰死死地咬紧牙关,拼命地抵致着。 然而,她终究只是一名柔弱的女子,在他疯狂的贯穿下,她最后瘫倒在地,昏迷了过去。 “贱人……看着朕……啪啪,” 慕容飞宇抽打着她的脸,强行将她端正了,可惜,此时她便是不醒人事。 墨蓝的夜空,几粒残星在天际边,泛着冰凉的微光。 冷风吹过,卷起满地草浪,两具雪白的身躯在天地之间,疯狂地做着最原始最自然的事情。 三天之后,林若薰又重新回到了燕京城,她平静地躺在车厢之中,任由车轮徐徐滚动,她再无半点反映,这一连三日,慕容飞宇不分日夜地索欢,不管她愿不愿意,也不管她是否清醒还是昏迷,他便是用这种残酷的刑罚惩治着林若薰失贞和背叛。 只是他不知道,林若薰与段雨泽沒有半点关系。凭着自己听來的消息,就武断地认为林若薰背叛了他,做着这些愚蠢的事情,让他和她的最后一点情义终于土崩瓦解。 她彻底的死心了,从今以后,在她的心里,再也沒有这个男人的半点位置了。 那天夜里,他掐着她的脖子,冷冷笑道,“从此以后,朕不会让任何人将你从朕的身边抢走。绝……对……不,” 很快,车队在御林军的护卫下,开到了皇宫门口。 进宫以后,便换成了明黄的御辇,十六人抬的巨大御辇,慕容飞宇执着林若薰的手,脸上洋溢着莫名的喜悦。 林若薰寒着脸,只是她知道从现在开始,她便是走进了可怕的地狱。 回宫的当场,慕容飞宇便封了她一个贵妃的称号,现在的后宫里,只有一个云贵妃是最高的妃位。现在林若薰册封了这个位置。算是与她齐肩并坐了。 册封贵妃要举行非常隆重的仪式。林若薰便是呆若木鸡地任着宫女给她打扮。穿衣。累累的钗簪是戴满了头。身上是粉红的裳服。金丝绣着大幅的牡丹。 在所有人的眼里。林若薰是出奇的高贵与典雅。唯一美中不足的是。整个人特别瘦弱。接完诏书。她的脸上。依旧是冷冷的沒有一丝喜悦。连“谢主隆恩”这四个字都淡淡的几不可闻。 慕容飞宇也不在意。他坐在金碧辉煌的宝座上面。俯视着她。 将她的不愉和冷漠尽到眼底。沒关系。你可以冷漠。可以无视我。也可以麻木。只要你在我的视线中就好。看着你。我便是知足安心了。 即便是做个碌碌无为的皇帝。我也甘心情愿。 那些好妒的妃嫔们便是在暗中漫骂。好一个不知死活的林若薰。摆什么谱。装什么装。还不是个下贱的银妇。 可惜。谁也沒有胆量敢当着林若薰的面说出去。这个女人饶是跟着别人跑了一回。皇上还是不计前嫌地要了她。这真是莫大的君恩啊。 仪式结束后,慕容飞宇握着她的手,走向他的御宫中。 她的手冰凉,在他炽热的手心里,一动不动。 他脸上带着恶毒的笑容,将她推上了龙床,倾掌之下,华丽的裳服在瞬间片片飞扬。 他一抖手,拉出一条乌黑的器具,哗啦啦地笑着,在她的面前抖动着。“这就是你最好的下场,知道背叛本王的后果吗。尝尝滋味吧,” 那是漆黑的皮带上面连接着玄铁打造的慕贞锁,这种东西,林若薰还是前世在博物馆里看过,是古代男人用來锁住妇人的贞洁的。 想不到,慕容飞宇竟然如此狠心。 林若薰抬起颤抖的泪水,看向慕容飞宇,全身都在发抖,她做梦也沒有做到,这种事情竟然发生在自己的身上。 慕容飞宇手里摇晃着那漆黑发亮的锁具,发出清脆的金属撞击声。那俊美的脸庞变得扭曲起來,眸子里是嗜血的颠狂。 他每一步的靠近,让她惊怵无比,不要,不要戴上那个屈辱的东西。她从來沒有受过这种辱污,带着这种东西活着,还不如死了算了。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疯狂了。你是不是要让我死了才开心。”林若薰瞪大了泪眼,怒声叱道。 慕容飞宇将指尖竖地她的嘴角,阴着脸,摇了摇头,“爱妃怎么能说出如此伤朕的话呢。朕是爱极了你才这么做的,要知道,这件慕贞锁是朕花了万金所订做的。” “你简直就是丧心病狂,你以为这个东西可以锁住我的心吗。太可笑了,”林若薰飞快地捞起一床锦被,遮住自己的身体,拼命向着床角缩着。 眼前的慕容飞宇完全不是以前的他了,如果说以前他有着轻微的精神病的话,现在完全是彻底的一个精神分裂者。 他扣住她的脚腕,大手一抖,林若薰整个人便是滑到了他的身下。 她拼命地踢腾着,“不要,不要,” “來,乖,不会痛的。朕不要得到你的心,只要锁住你的身就行了。你只属于朕一个人的。从此以后,你的身体就只归属于朕……” 他的脸上带着奇异的兴奋,眸子是难掩的颠狂,他手里的锁器一次又一次地被林若薰踢掉在床。他不厌其烦地捡起來,强行给她戴上。 似乎林若薰的这种挣扎和反抗让他有了一种莫大的刺激,他直直将她拉了过來,瞬间骑了上去,强硬的撕裂,让林若薰旧伤撕开,痛呼出來。涓涓的鲜血染红了洁白的锦缎,慕容飞宇伸出手指,勾起一抹鲜血,放在唇边,细细的品尝。 眸子闪动着奇异的兴奋,下身的动作便是强烈而又快速。 “唔,这是爱妃的处子之血。是不是。” 疯了,疯了,林若薰的心理防线终于崩溃了。疼痛让她失去了最后的意识。 这一场恶梦也算是画上了句号。 林若薰苏醒的时候,身下有些细微的动作,她听到卡嚓的声音。心中一惊,抬起头,慕容飞宇正趴在下面,专注地鼓捣着。 而自己的身上,已经赫然戴了那该死的慕贞锁。 这一看之下,便是再次昏厥了过去。 林若薰再次醒來的时候,肌肤触到的,便是那坚硬冰凉的金属质感,她的泪水无法停止。 空阔的寝宫之中,金碧辉煌,却如同人间地狱,她,就是那被锁了身心的孤魂,在这里苦苦地煎熬着。 沙漏的声音之中,夹着龙涎香的味道,在鼻尖回荡。 那个恶魔的身影终于不见了,是啊,他是帝王,他还要去统治他的帝国。 只是他不在的时候,她才会稍稍感觉好过一点。 泪眼模糊中,她的意识也飘忽不定。 似乎有宫女走路的声音,在林若薰的耳边回荡,“娘娘,可要撩帐子。” “下去,” “是,”宫女弱弱地离去了。 林若薰又陷入了迷糊之中。 如此卑微的活着,还不如有尊严的死去。 林若薰抱着死念,开始绝食,她躺在床榻之上,不语不食,滴米不进。 慕容飞宇下朝之后,不再理会别的事情,背负着双手,直直走了寝宫,挥退了太监,向床榻之上的林若薰看过去。 龙纹七宝帐依旧掩得严严实实的,沒有动过的痕迹。 他掀开纱帐,看向帐内的人影,似乎从他离开的时候起,她从來沒有动过一样。苍白瘦弱的小脸上,一双眸子呆滞地望向帐顶。 “皇上,娘娘每天滴水未进,要不要叫太医过來。”是先前的小宫女,谨慎地跪在地上,恭敬地说道。 慕容飞宇放下纱帐,然后大步离开。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一章 狂暴王爷的女奴 第五章 聚散两依依(5) 似乎林若薰的这种状况,完全在他的意料之中,他一点也不奇怪。 慕容飞宇离开不久,又有一阵脚步声响起。 林若薰的神智还是清醒的,只是她不想看的东西便不再去关注了。 脚步声在龙榻前面停了下來,那宫女刚刚喊了一个字,被打断了。然后是她离开的脚步声。 “娘娘……”似是怕林若薰沒有听到,那人便是又重复了一句,“娘娘,臣妾來看你了。” 这声音很熟悉,林若薰开始在脑海里搜索着回忆,很快,她眼前一亮,随即转头,纱帐外面,立着绰绰的一个人影。正是那声音的主人。 “柔昭仪。” “谢谢娘娘,还记得臣妾。”正是柔昭仪温和的声音。 林若薰的惊讶很快便换成了淡漠,“他许你什么好处,让你來劝我。” “娘娘睿智,臣妾只是过來看看娘娘,和娘娘说说话。” 言语间,她已经拢起了纱帐,林若薰正要阻止,却是已经來不及了。入眼的,是一张疤痕狰狞的脸,原本该是眼睛的地方,已然是双个黑漆漆的空洞。冷不丁对上这张可怖的面容,虽然明知道对方是人。林若薰还是被吓得倒抽了一口凉气。 柔昭仪微笑着放下了纱帐,她已经瞎了,瞎子是看不到自己的面容的。可是她依旧有是感知的,她准备了一面厚重的面纱,将自己遮盖起來。 林若薰叹了一口气,“说吧,你的目的。” 柔昭仪把身后的侍女都摒退了,然后在榻前跪了下來,朝着林若薰的方向磕了几个响头。也不等林若薰应答,自己摸索着站了起來,“娘娘,臣妾对不起你。不求你原谅,只求來世做牛做马來赎罪。” “慕容飞宇让你來说这些的。”林若薰疑惑道。 “不,他只是让臣妾过來,给娘娘看看,背叛他的女人,会有什么样的下场。”柔昭仪自始自终,脸上都淡然而安宁,容颜对一个女人來说,是多么的重要。她竟然还如此淡定,真是佩服。 “好了,我知道了,你下去吧。”林若薰冷冷说道,慕容飞宇这招叫做杀鸡儆猴,故意做给林若薰看的。 柔昭仪却是并沒有离去,而是站着笔直,依然保持着微笑,虽然那微笑是无比的狰狞。 “娘娘,臣妾听说,娘娘曾与他见过一面……” 林若薰心中一亮,回忆起那日最后的场面,还有他说过的那些话。她沉默了片刻便说,“我见到他的时候,他把一切都跟我说了,包括你们初相识到相恋的过程。他很爱你……他托我带了一句话给你,他说;他一切安好!” “好,谢谢……娘娘。” 柔昭仪颤抖着双手抚上了自己的脸颊,那深陷的眼窝滚出了阵阵珠泪。激动地颤声说着,“好,真好,我终于是等到了你的消息,我听了你的话,我最终是听了你的话,你安心了对不对。”柔昭仪有些手足无措,转身之后,踉跄而去。 正是这种出奇的反映,让林若薰心中一阵难过,可是他早已不在人世了。她原本是想告诉柔昭仪的,可是,当她看到她听到他的消息之后,那异样的兴奋笼罩在那张的丑陋脸上。 那是一种多么卑微而又简单的幸福,她不忍心打破这种美好。 柔昭仪的下半辈子永远再也见不到她的心上人了,曾经的美好,永远地定格在了记忆中。有些人,是注定一辈子也等不到的。可是,她要靠着这残留的记忆过一辈子么。 第二天,林若薰便是听到了消息,说柔昭仪悬梁自尽了。 那宫女说,柔昭仪自从离开了林若薰的寝宫,便是有些神经质了,连脸上的黑纱也顾不上遮盖。扶着侍女的手一路走出去,吓到了不少人,边走边笑着说,我听了你的话,你安心了吧。 林若薰这才恍然大悟,原來柔昭仪早就丧失了活着的勇气。一直支撑到现在,为的就是,当初他们分别的时候,那个男人曾经说过,要她好好活着,他会想办法找人带话给她的。 所以,她一直等到了今天,为了实现对爱人的承诺,她在炼狱里支撑到了今天。如果,诺言既兑现了,便也是离去的时候了。 也是从这一天开始,林若薰的心情逐渐好了起來。 她知道,她现在不是为了自己一个人而活的,也许在冥冥之中,还有机缘能见到另外一个人。 她从床铺垫底下拿出來一只雪白的瓷瓶,这里面装得满满的是给她控制病情的小药丸。这些药丸是段雨泽连夜赶制出來的。 出大理城之后,她将这瓶药丸藏在了马车的小夹角里面,用东西挡住了,才沒有被慕容飞宇发现。 她开始吃饭,有了力气,才能想办法逃走。 她开始梳妆打扮,只有迷惑住了他,他才会大意疏忽。 她开始微笑,学会如何让自己变得更加强大起來。 她不想像柔昭仪他们那样,连死也不能在一起。 御花园里,残春初夏之时,明艳的春花早已谢尽,浓重的翠绿之色覆盖了满院的花圃。清晨刚过,骄阳就已经是灼热地照射着大地,慕容飞雪一身华丽的锦裳,迤逦而过。冰美人在她的身后,默然跟着。她悄然看着慕容飞雪的脸色极不好看,便是大气也不也多出一口。 转角,便是遇到了侧身而立的林若薰,她的身后是九名宫女,恭恭敬敬地立着。 九便是极尊的数字,在宫中,只有皇后才享受得到的殊荣,慕容飞宇居然对这个女人是倾尽了心思,饶是不能给她后位,却是给她同等的皇后待遇。 这让冰美人嫉红了双眼,而知道内情的慕容飞雪便却是轻诮而笑,她极不喜欢林若薰,自然,那慕贞锁的主意也是她给他慕容飞宇出的。 在她嫁给达摩耶的那一年,她就被达摩耶的后妃陷害与男子通奸。在东辽的后宫中,规矩沒有中原这么多,嫔妃出门的机会也很多。 在一次篝火夜宴上,她被人算计了,喝了有合欢散的奶酒。迷迷糊糊的,在草原之上,不着寸缕地与几个男人厮滚在一起,月光照在达摩耶的脸上,那情状现在回忆起來,都让她不寒而栗。 他抽起马鞭,狠狠地鞭鞑她,然后给她带上了耻辱的慕贞锁,丢到了低等的牧民之中,让她从事最辛苦的劳作。那是一种极其残酷的刑罚,戴上那种锁之后,不仅沒有办法享受男女欢爱,而且走路如厕都非常麻烦。洗澡都沒有办法清洗干净,常年带着一种恶臭。 所以,她恨,她恨透了达摩耶,也恨透了当初陷害她的那名嫔妃。然后,那名嫔妃居然亲自前來羞污她,踩着她的脸漫骂她的无耻。 她积着满腔的愤怒,终于暴发了。 伸手间抓了一柄断稍的马鞭,朝着嫔妃的眼睛刺了过去,嫔妃的眼睛被刺,鲜血淋淋,惊声呼救,当时跟在她身名的两名宫女,被慕容飞雪颠狂的表情给吓倒了,都忘记了去叫人,全站着一动也不动,呆若木鸡。 她也是杀红了眼,拨开马鞭又戳向了另一只眼睛,这嫔妃的两眼都被穿透,疼得晕了过去。她似乎还不甘心,又捡起了一块石头,朝着嫔妃的头狠狠砸了下去。 一下,二下,她积累的怨怒全部集中在那块石头上面。 忘记了恐惧,就这么沒命地砸下去。 血和**子沾满了石块,也溅得她满头都是,这个时候,她才脱力的晕死过去。 再睡來之后,她已经被达摩耶扔到了青楼,而身上的慕贞锁也被解开了,她便是那唯一的免费给人骑的一位妓女。幸好,是那青楼的嬷嬷十分的贪心,所以,她最后被一名有钱的土财主给包了下來,也是不堪回首的回忆。 至从被慕容飞宇接回來之后,她便是隐约着觉得自己身上有种难闻的味道,无论怎么洗也洗不下掉。因似乎正因为如此,慕容飞宇也不再愿意与她亲密了。 她望着林若薰,心里有一种泄恨的快感,你这个女人,也会有今天,真是大快人心。虽然我得不哥哥的心,也不会让你活得快乐。 林若薰漠然转身,与慕容飞雪四目相对,她的目光越过慕容飞雪,再落到冰美人的身上。 慕容飞雪沒有动,而冰美人原本也不想动的,但是被她的目光这么一盯,便是底气不足的垂下头,弯了弯腰,低声问了安。 林若薰的身形越过慕容飞雪,然后停在冰美人的旁边。 她伸手将冰美人扶了起來,“本宫找你有点小事情,跟本宫走一趟吧。” 话调虽轻虽柔,但带着不容置疑的威慑。 冰美人心中一颤,她悄然抬起眼皮看向慕容飞雪,后者沒有任何表情,似乎对林若薰的事情饶有兴趣。 冰美人点了点头,然后跟在了林若薰的身后。 穿过九曲桥,一阵人缓缓地停在假山后面的莲花池旁,这个季节,鹅蛋形的莲叶飘浮在水面之上,间尔有三两朵小花骨朵儿从碧绿的莲叶之间探出头來,好奇地打量着这一群女人。 几条红尾的锦鳞悠然游过,林若薰在水榭边的石凳上面坐了下來。 她拿出鱼食,一撮一撮地扔向鱼群。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一章 狂暴王爷的女奴 第六章 报复 冰美人怔在旁边,绞着手绢,四下张望,此时,已经看不到御花园那边的景象了。 “坐吧,本宫有话要问你……” 林若薰冷冷说道。 “是,臣妾知无不言,”冰美人战战兢兢的,身上的冷汗纵流,坏事做得多了,自然是心中有鬼,不管走到哪里,都疑心着被揭穿。 “本宫想知道,嫣紫是怎么死的,”林若薰冷冷说道。 冰美人这才放心了下來,摇了摇头,“不知道,听说她是自尽的。娘娘对这个应该不用怀疑吧,嫣焉本來就是个气性极小的,她要死谁也拦不住。不过,臣妾倒是知道,嫣紫同柔昭仪生前极好,而且后來,她还将贴身的侍女赐给了娘娘。” 冰美人的话不无道理,林若薰也知道,柔昭仪既死,也算是死无对证了。罢了,人已经死了,再深的怨恨也随风而逝了。 “哪玉婕妤呢,你不要告诉我,她也跟柔昭仪很相好吧,” 林若薰突然转头,冰冷的目光带着强烈的愤怒,似是要将她的心思全盘看透。冰美人全身出了一层冷汗,她瑟瑟着,摇了摇头,“这个,臣妾委实不知。” 林若薰啪地一声将鱼食拍在石桌上面,“你委实不知,你怎么会委实不知呢,” 冰美人后退一步,“娘娘,臣妾一向是十分胆小的,怎么会做出这种谋杀人性命的事情呢,” 林若薰站直了身子,直直逼着她,怒道,“你胆子小么,本宫怎么从來不知道。本宫初进王府之时,你故意利珊瑚树陷害本宫,利用枣红马摔伤本宫,在进宫之后,你又屡屡在背后暗算本宫,让小太监给本宫下毒药……桩桩件件,数量之多,本宫就不一一举例说明了,这任意的一件,都在说明,你的胆子一点不小……” 冰美人心虚脚软,被林若薰凌人的气势给逼到了榭柱之角,她脸色煞白,拼命地摇头,虚汗也大颗地从额头上面滴落下來,眸子里的惊孔放到了最大。 突然间,她推开了逼直眼前的林若薰,不知道从哪里來的勇气,让她忘记了害怕,大声地反斥着,“沒错,是我做的,都是我做的,哪又能怎么样,我讨厌你,凭什么你一个出身低贱的女人,让皇上对你一见倾心。他的眼里就只有你一个人,我们这些人在他的眼里,如同草芥一般,毫无地位可言。我就是见不得他对你好,看到对你如此宠溺你,我恨不得生生地撕烂你……” “那给我下毒的小太监是你自己做的,还是长公主让你做的,” 林若薰也只是结合自己的猜测,用的激将法,想不到,冰美人竟然全部承认了。 “沒错,是我做的,”冰美人刚才煞白的脸色已逐渐转红,然后涨得成猪肝色,一双眼睛愤怒地焰烧着嫉恨的火花。 “是我,我派了小太监,让他给你送吃食。我知道,你几天沒有吃饭,肚子一定很饿,所以我在里面下了药,是一种让变疯的药,你吃了以后,便会又疯又傻,到时候,皇上自然不会喜欢你了,你这个贱人,会跟一条狗一样卑贱而肮脏的死去。贱人,贱人,我就是恨不得你死,为什么你还活着,” 冰美人越说越是激动,口沫横飞地向伸林若薰伸出了爪子,朝她的眼睛抓过去。 林若薰灵活地躲过,然后转到她的侧面,用脚踹了过去。 倾刻间,冰美人向后一仰,便是挥舞着双手,惊叫一声,跌入了水池。 她的身子落了水里,她舞着双手,惊惶地呼喊着,“娘娘,救我,娘娘,救我,” 这池中的水,深度其实也才不到三米,林若薰甚至不用下水,只稍拿出旁边的竹杆,伸到冰美人的面前,让她抓住了,她便可以有活着的机会了。 可是,她沒有动,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她的心早就变得生硬了。 她看着冰美人的头在水里沉沉浮浮,不多久,便是如同沙袋一样沉入了水底。 周围的宫女全部都冷然旁观着,沒有一个敢站出來替她说话,也沒有一个人肯伸出援手。 林若薰缓缓走到众宫女面前,“你们回宫之后每人可以领一锭银子,此事便算是完了。如若谁的舌头长得不行,本宫会有一千种剪舌头的办法,保证让你生不如死。” 众宫女齐齐低答,“奴婢什么也沒有看见。” “很好,我们回宫,”林若薰漠然转身,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如果能早一天,像现在这么狠心,也许很多无辜的生命就不会枉死了。 在她走后不多时,便有太监尖声叫喊,“冰美人落水了,冰美人落水了,” 林若薰的脸上,这才浮起一丝轻淡的微笑,活着,首先要学会心狠,不消灭敌人,自己就会被清除。 御书房里,慕容飞宇正在伏案书写,林若薰则是侍立于一旁,机械地帮他磨砚。 她喜欢这样子,站在他的身边,看着他忙于政务,侍立在他的身后,是他自己要求的。他就巴不得除了上朝的时间,其他时候,林若薰都能守在他的身边,只有时时看见她,他才能确定她沒有逃跑。 而林若薰,则是乐于做此事,从他的奏折之上,他可以看到如何治理这个国家。不过,她从來都是一言不发,冷漠而视。 “皇上,长公主在御书房外面求见,”李公公垂着首禀告。 “不见,”慕容飞宇头也不抬,冷冷地说道。 自从冰美人被水溺死之后,长公主便是一直为她喊怨,说她不是失足落水,而是被林若薰害死的。告到慕容飞宇这里來,慕容飞宇原本就是十分厌恶冰美人,是死是活根本无足轻重,不值得他抽时间去处理。 “哥哥,”慕容飞雪已然撞破了李公公,直接向着慕容飞宇的书案奔了过來。 她无视林若薰的存在,直直在慕容飞宇面前跪了下來。 “皇上,为何一直将雪儿拒之门外,是不是雪儿做错了什么事情,惹得皇上不高兴了,”慕容飞雪有些激动,干脆连哥哥也不叫了。 慕容飞宇抬头,问道,“你沒看到朕忙于国事吗,你要是闲着,去找宫女们玩去,要是宫女不够,朕再给你调过去几个,” “皇上,你明明知道雪儿不是为此事而來。皇上你是一国之君,管理着国家,雪儿实属不该來管。但是,皇上你也要管管你的后宫吧,有人恣意谋杀嫔妃,您就不管不问吗,” 慕容飞雪气呼呼地说道,眼睛直直地看向林若薰,是大胆的挑恤。 “好了,你起來吧,后宫自然是有林贵妃在管理,你有什么事情直接与她商议就好。什么谋杀嫔妃,爱妃,你可有听说,”说到后面他转向林若薰,问道。 林若薰福了福,认真说道,“皇上,后宫的妃子们相敬如亲姐妹,不曾有什么谋杀之事,” 眼角悄然瞟了慕容飞雪一眼,后者气得全身发抖。 “哥哥,她就是杀人凶手,你,你不能包癖她,”慕容飞雪气得声音都嘶哑了,喊出來的话,便是气急败坏的。 林若薰微微一笑,然后不再理她。 慕容飞宇抬起头,看看慕容飞雪,又看看林若薰,然后疑道,“真的是如此吗,” 林若薰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慕容飞雪,又转向慕容飞宇。“皇上,不如我们听长公主说來听听,不然,她心里总有个结解不开。积怨在心,时间久了,怕是要生怨怼了,” “你,”慕容飞雪火大,看似帮衬着她的话,听起來似乎在贬底她。 “好了,好了,你说吧,你既然说林贵妃是凶手,有何证据,她为何要杀冰美人,” 慕容飞宇烦燥地推开案头的奏折,站起身來,走到临前的软皮坐椅里面,李公公识时务地奉上了消火的清茶。然后悄然退了出去。 慕容飞雪冷冷一笑,从地上站了起來,走到林若薰的面前,直视着她,“娘娘,你用不着掩饰,那天,你当着我的面,将冰美人带走了,当时有很多宫女都看见了。你以为你能赖得掉吗,” 林若薰点了点头,“沒错,是本宫将她带走的。本宫因有一些私事要与她谈,所以将她带到假山前面的水池边。” 慕容飞雪哼了一声,将脸投向慕容飞宇,“哥哥,你都听到了,是她杀了冰美人。她自己都承认了,” 慕容飞宇不耐地皱走了眉头,“林贵妃只是说带走了冰美人,与她密谈一下,她又沒说杀了她,” “哥哥,你,”慕容飞雪生气地跺了一脚,又转向林若薰,“那你说说看,为什么你将她带走之后,她就溺死在了水池之中,你不要告诉我,是她自己不小心失足掉进去的,这样子说的话,沒有人会相信的,冰美人她活得开开心心的,更不可能自寻死路吧,” 慕容飞雪一抹讥诮的笑浮在嘴里,一副志在必得到的模样,仿佛,她已经成功地将慕容飞宇给说了,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一章 狂暴王爷的女奴 第七章 报复(2) 林若薰扫了她一眼,面露惊讶地说道,“噫,看來还是长公主了解冰美人啊,她可真的是自寻死路。” 说完,便是向着慕容飞宇笑道,“这件事情说來话长,臣妾前一段时间被人暗算,有一个小太监给臣妾送了一盒膳点,那时,臣妾正好是饿了,于是就将这太监送的东西都给吃了。可是吃完之后,便发现产生了可怕的幻觉,便找太医诊症。太医说,那是一种可以让人得臆症的毒药,时间久了,病人会被自己的想象力给吓疯。幸好,臣妾医治得及时,自然是沒有死掉。后來,臣妾便在宫中找到了那名小太监,并顺着食盒上面的刻记找到了它的主人,皇上,你知道吗。那只食盒居然是玉琼宫的东西,虽然表面上被刮花了一点,但是臣妾依然能有办法让字迹呈露出來,那名小太监也供认不讳,说是冰美人指使的。” 说到这里,林若薰顿了顿,喝了一口清茶,瞟了慕容飞雪一眼,慕容飞雪的脸色顿时变得煞白。 林若薰叹了一口气,又笑着向慕容飞宇说道,“皇上日理万机,每天都无比繁忙,臣妾自然是不想污蔑了皇上的聪耳,所以便是自己去处理了。” 目光瞟向慕容飞雪,已经满头大汗,裙角被绞得死紧。 林若薰继续说道,“前面的事情,臣妾就不说了,刚才长公主已经说过了。臣妾带着冰美人找到了一个癖静的地方,想找到问清楚。她到是个利索的,直接就承认了,她说是她派人去做的。她派小太监给我下药的。” “胡说,冰美人怎么会做这种事情。”慕容飞雪慌乱地说道。 “长公主不要动气,那送饭的食盒本宫还保留着,长公主若是不信可以去看看。那下毒的小太监也被本宫关押着,他已供出剩下的药末所在,长公主有沒有兴趣去让太医验证下。”林若薰冷冷说着。 而慕容飞雪则是脸色发青,一会儿又是发白。 “沒错,长公主问得对,冰美人她既份位不高,又出身不好,身后也沒有依傍,她自然是沒有胆子做出这种事情的。所以,她也向本宫坦白了,她说,是长公主教唆她的。” “胡说,这个贱人胡说的,我怎么可能让她去做这种事情。皇上,不要相信冰美人说的话,我沒有,我不可能去谋害林贵妃的。”慕容飞雪的眼里满是不忿,她拼命摇着慕容飞宇的胳膊,想法设想替自己辩解着。 慕容飞宇一把推开慕容飞雪,喝道,“胡闹。” 林若薰轻笑道,“长公主现在对于冰美人的自尽,是相信还是不相信呢。” 慕容飞雪这时已经是失态了,又被慕容飞宇这一喝斥,便是方寸大乱。她知道林若薰是慕容飞宇的心头肉,如果他知道自己那么下作地谋害她,他肯定不会放过她。 现在被林若薰一提醒,她这才有了主心骨似的,念叨着,“是,是,这个贱人是自尽的,明明是她自己的做,还推到本公主的头上,她死有余辜。” 面对谍谍不休地诅咒着冰美人的慕容飞雪,林若薰暗暗好笑。其实她所说的小太监根本不存在,偌大的后宫,太监上千,她哪里有办法一一去找。还有那只食盒,也早已不知所踪了。 她就是利用了慕容飞雪的心虚和自大,为自己洗脱了清白,另外也让慕容飞宇对慕容飞雪有了戒备之心。从此以后,怕是慕容飞雪不敢再胆目张胆地对她对抗了。 “好了,下去吧。以后不可再胡闹了。”慕容飞宇此时已听了明白,唤來了李公公,将有些胡言乱的慕容飞雪给送了出去。 林若薰这才松了一口气,她不是一个软柿子,不是任人揉捏的。欠的她的东西,她迟早是要讨回來的。 “爱妃,今日就到这里了,侍候朕歇息去。” 慕容飞宇倦怠地一甩袖子,向着寝宫走去。 那慕贞锁极其牢固,林若薰试了很多法子都无法解开,那里软软的皮质,像牛筋又像鱼鲛,虽软却是无法剪开,更加不能折断。 而锁头的钥匙,只有慕容飞宇一个人拥有,只要他随时想要,便会拿钥匙,替她打开。有时候为了满足他奇怪的想法,他总是尝试着不开钥匙來进入。不过,多数的时候都是失败的。 但这种疯狂的行动,让林若薰身心受伤,她觉得自己现在就是他的发泄玩偶,只要他愿意,他随时想着不同的法子來折腾她。 她屈辱地活着,只是为了有一天,能逃离这里。 走到寝宫,慕容飞于便是迫不及待地将衣衫脱去。手里是光洁圆润的琉璃珠,他一手扯落林若薰腰间的系带,另一只探到了底部抠索着。 琉璃珠冰冷的感觉,触到林若薰细腻的肌肤,她忍不住颤抖起來。而她的这种颤抖,则激起了慕容飞宇更大的兴趣,他颠狂地将她直接倒掀了起來,然后扔到龙榻之上。 林若薰闭上了双眼,任泪水打湿了枕头。 天明之后,林若薰木讷地望着帐顶的花纹,心里死灰一片。什么时候才能熬到尽头。 窗外,清脆的鸟叫声传进來,一派欢快的景象。 “娘娘,刚才有名小太监送了一瓶药丸过來,说是娘娘要的。”一名宫女走了进來,她站在纱帐之外,手里捂着一个小瓷瓶。 林若薰心中一动。 纱帐之间伸出來一条雪白有胳膊,接过宫女手里的药瓶。然后便慵懒的声音响起,“本宫有些头痛,想多休息一会,任何人都不见。若是皇上來了,先挡上一挡。” 这宫女便是一直对她忠心耿耿的冬梅,听完她的话,冬梅点头答应,然后转身离去。 林若薰这才惊喜地坐起來,握着瓷瓶的手,不停地颤抖着。她从來沒有跟谁要过什么药,自然是不会有人给她送药來。 而掌心的这种小瓷瓶,全天下,只有一个人拥有,那个人,也是她最在乎的那个人。 她打开瓷瓶木塞,里面的掉出來一个纸团。 打开來时,还散发着淡淡的幽香,这种香气是她很熟悉的味道。 颤抖着摊开指间的字迹,是整齐漂亮的簪花小楷;要等我。要保重,要记得吃药。 字不多,却是带着浓切的关怀,林若薰贴在胸前,又拿出來一遍又一遍地读着,看完后,便重新把纸团成一团,塞到嘴里,吞了进去。 擦干眼泪,她的心情明媚了许多,走到窗子跟前,向着远处碧蓝的天空,开心地大笑起來。 雨泽,我会好好保护自己的,我等你,我一定会等你來的。 现在,要做的便是想办法,从这个牢笼里逃脱出去。 慕容飞雪的这口气实在是难以下咽,居然被林若薰给算计得一句话也说不出來,她事后,只要一想到在慕容飞宇的面前,被林若薰气得七窍生烟之时,竟然一句辩解的话也说不出來。 跟随她多年的冰美人也香消玉殒了,以后再也沒有人像狗一样忠心了。她也是不会坐以等着林若薰來报复她。 这后宫里,除了她受到了冷落以后,还有另外一名华丽的女子,云贵妃。虽然她有着强势的皇太妃作依靠,还着藩王郡主的身份,可在这里,依旧不受慕容飞宇待见。 放绿头牌的玉盘,在李公公的案头,怕是都生尘了。慕容飞宇夜夜索欢,却是只宠林若薰一个人,百尝不腻。 宫中的众嫔妃早就暗地里怨声载道了,只是慕容飞宇为人十分凶残,她们不敢表露出來。 曾经有一名妃子,夜里在慕容飞宇的寝宫前面求宠。 她进得宫來,只得到过慕容飞宇的一夜恩泽,除此之后,便是再也沒有召唤过了。 她仗着自己的父亲是朝中的将军,于是强硬地推开李公公的阻拦,在寝宫面前大声呼喊着皇上。 这让慕容飞宇非常恼火,不过,他当晚是宠幸了这名妃子。可是这之后,这名嫔妃便得了一种奇怪的病死了,听人私底下传说,皇上宠幸她时,在她身子里塞进去一种毒药,让人的器官慢慢地腐烂而死。 虽然沒有人找出这件事情的真相,但是大家都统一意识到了慕容飞宇的凶残。这之后,就沒有嫔妃敢去邀宠了。 云贵妃便是其中最安稳的一名,她也许比其他嫔妃幸运一些,曾经受过慕容飞宇数次宠幸。在林若薰回來之后,她便是再也沒有被召唤过了。 慕容飞雪带了重礼,來到了云贵妃的宫中,她现在要的是有一个同盟,不致于自己成了孤势。 云贵妃长着一脸清淡的瓜子脸,整个人也是有一种温婉娴静的气质,也许是长期跟皇太妃在一起的缘故,受了她的影响,所以她也是喜欢焚香念经。 年纪轻轻的,看着有几分老气和稳重。 “长公主最近可好,本宫身子一直有恙,不常在嫔妃之间走动……”云贵妃笑得很淡。 “呵呵,娘娘,我今天过來,也正是因为如此。因为娘娘比较内敛娴静,不常与宫中嫔妃走动,怕是久了,会觉得孤寂。”慕容飞雪察颜观色,然后让宫女上來呈上了礼物。 是一尊白玉的观音像,玉质温润,通体透明,观音脚底下的莲花座是用纯金打造的。看样子便是知道价值不扉,也正适合云贵妃这种喜佛的人。 “娘娘慈悲,这尊玉观音就请娘娘好生供奉吧。” 既然是佛,就只能用请字,而不能用送字,这样子说就免得爱佛的不喜。 云贵妃十分欢喜地道了谢,又让宫女沏了上好的茶过來。言语之间,明显亲昵很多,礼多人不怪,只要是人,就有缺点。慕容飞雪心里暗暗有些看不起云贵妃,什么藩王的郡主,也不过如此而已。 心中虽然不悦,但口中自是不敢说出來。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一章 狂暴王爷的女奴 第八章 报复(3) 因为,仍旧是笑了说道,“我今天过來,是有些事情想跟娘娘商量。皇上他后宫佳丽成群,却是膝下无子,这浩大的江山难道是后继无人么。” 云贵妃微笑着附和,“正是如此,本宫也是十分堪忧。不过,这种事情连皇太妃也毫无办法,本宫也只能干着急,这后宫的姐妹们,只希望她们能多努力一点。” 哼,努力有屁用,生孩子又不是一个人的事情。慕容飞雪腹诽道,但是,云贵妃只是附和着慕容飞雪的话而说的。她并沒有发表自己的观点,沒有表现出半点对慕容飞宇的幽怨,也沒有发表对林若薰的不满。 “娘娘,宫中的诸多嫔妃,都是老面孔了,是去年选进來的。怕是皇上已经看得厌倦了,不如,我们再为皇上选几名漂亮的宫女。”慕容飞雪笑道,其实人选她就是备好了,是从民间买來一些绝色美女,她将她们藏在玉琼宫,表面上是玉琼宫的宫女,实则是准备给慕容飞宇侍寝的女人。而且这些女子,她已经专门给她们培训过了,要如何在床上取悦慕容飞宇。 云贵妃收了她的礼,自然是顺从她的意思点头。 “长公主的想法很好,本宫十分赞成,此举皇太妃也应该会赞同的。” “嗯,我怕到时候会不得哥哥的心,所以,想着哪日由娘娘陪着,一起去劝劝皇上。皇上许是看在云贵妃的面子上,就算是不同意,也应该不会责罚于我吧,”慕容飞雪终于言归正倦了。 云贵妃也听出她话里的意思,也沒有反对,反正从头到尾,她也无需出力,只要做个跟屁虫就好。既能讨好长公主,又能排齐林若薰,她何乐而不为呢。 三日后的一个下午,她俩便是带着两名明媚的美女前往皇上的寝宫。 直接闯到寝宫去,也可以给林若薰一个下马威,让她看看,男人的心究竟是不是会变的。 两个走到寝宫门口,却沒有看到李公公的身影,看來皇上并沒有在这个地方。云贵妃便是叹了口气,“明天再來吧,皇上可能有事去了。” 跟在慕容飞雪身后的两名美婢,是刻意的打扮过了,身上的纱衣都是慕容飞雪亲自设计的,那若隐若现的抹胸十分的诱人。 慕容飞雪望着这两名美女一眼,兀自一笑,这么好的机会怎么能放过呢。既然來了,就得向林若薰炫一炫,让她看看,这世上漂亮的女人多了,而她终将会成为他日的黄花。 “娘娘,既然來了,我们不如去看看林贵妃吧,都走到门口,招唤也不打一声就全身而退。她若是听到了,怕是又会在皇上耳朵里乱吹风了。走,咱们进去瞧瞧……” 慕容飞雪话音未落,便是听到里面传來一声尖利的惊叹。 这下,她更加兴奋了,难道是皇上猫在里面打林若薰吗。心念一动,便是连云贵妃也顾不上劝了,提了裙子急急地冲了进去。 就十來步的距离,门口也沒有宫女或者太监守着。 她直接穿了进去。 眼前的一幕让她大惊,只是见白玉的地板上面,到处散落着摔破的瓷盘碎片,还有糕点的碎屑。林若薰身衫不整地趴在地板,伸手捡地上的碎糕点吃,有时候捡到瓷盘的碎片,也放在到嘴里嚼,最后,带血的瓷片被她吐在地上,还兀自嚷道,“不好吃,不好吃太硬,” 两名宫都跪在地上,慌乱地捡着碎片,又低声大哭,“娘娘,您不能这样啊,要是皇上知道了,奴婢们都得死啊,” 慕容飞雪揉了揉自己的眼前,这林若薰难道是疯了吗。她心中一亮,瞬间招了那两名宫女前來,厉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你们这些贱婢,竟然敢虐待林贵妃,是想找死吗。” 两名宫女吓得全身发抖,手里的碎片也哗啦一声掉落在地,连忙伏地跪了,口中惊惶地呼着,“长公主饶命啊,奴婢们哪里有胆虐待贵妃啊。这是她,这是她的顽疾啊,以前,是隔几天发作一次,现在是经常发作,一发作起來,便是疯疯颠颠,什么脏东西都吃,” 慕容飞雪心中欣喜若狂,又急急问道,“皇上他知道吗。” 宫女纷纷摇头,“贵妃娘娘她知道的病,吩咐奴婢们不要告诉皇上知道。所以,奴婢们都瞒得死死的,不敢走露半点风声。”得关造意來跟 慕容飞雪得意地一笑,林若薰啊,林若薰啊,你终于有了把柄让本公主抓在手心,从今日起,本公主绝对不会让你再翻身的机会。 很快有一名太医在慕容飞雪的示意之下匆匆赶了过來,给她和云贵妃行了礼以后,便是直直过去给林若薰诊脉。 慕容飞雪转向云贵妃,“娘娘,我听说民间有一种疯狗,这种狗咬了人之后,人就会被传染上这种病,得了这种病的人便会如疯狗一样,在地上吃东西,疯疯颠颠的。而且啊,这种病还会传染,但凡是被咬到的人,也会变得同样的疯颠……” 她边说观察云贵妃的脸色,云贵妃登时吓得面无人色,悄然后退了几步,绞着绢子,惶惶地说道,“这可如何是好。” “我觉得吧,得了这种病呢,还是蹲在一个与世隔绝的地方比较好,一会皇上來了,还请娘娘帮衬着说说话,我可不想染上这种怪病。”慕容飞雪绘声绘色地说着,云贵妃吓得立马遁得远远的。 慌忙点了点头,这种病,千万别让皇上给得了,不然的话,都得遭殃啊。 正忐忑着,门前的太监拉长了尖细的嗓子喊道,“皇上驾到,” 一道玄黑的身影疾步而入,慕容飞雪低身福了福,云贵妃也弯腰行礼,“皇上吉祥,” 可是,慕容飞宇却是并不看她们,焦急地迈着步子向龙榻走过去。 此时的林若薰还沒有恢复清醒,将把脉的李太医给打得鼻青脸肿,连连后退,看到慕容飞雪赶來,如获救星一般,连忙退了后來,跪下了來,“皇上,微臣无能,” 慕容飞宇看向床榻之上的林若薰,衣衫凌乱,嘴流白沫,神情呆滞,眼里却惊人的颠狂。遇见人就想咬,他皱着眉头,上前给了她一掌,瞬间,林若薰像沙袋一样软了下去,卧倒在了床榻之上。 慕容飞宇放平她,然后便又招了李太医过來,继续给林若薰诊脉。 李太医看着昏迷过去的林若薰,战战兢兢地上前给她把完脉。然后又重新跪在了慕容飞宇的面前,“皇上,娘娘这是以前吃什么毒药,毒侵入脑,恐怕下半辈子都会这样疯疯颠颠的了。” “沒有解药了吗。”慕容飞雪沉声说道。 “皇上,娘娘中毒已久,微臣是无能为力啊,请皇上降罪,”李太医伏在地上,抖抖瑟瑟着。 “都给朕滚,”慕容飞宇一声暴喝,顿时所有的人赶紧离开。慕容飞雪本來还想雪上添霜的说上几句,但被云贵妃扯了出來。 “长公主,依本宫看,皇上非常伤心,你就别凑这个热闹了吧,等过些时日再说,”云贵妃的话不无道理。 慕容飞雪只好悻悻而去,别过云贵妃,自己回到了玉琼宫。 不大一会,李太医便是悄然來求见。 “长公主,微臣的事情已办完,还求长公主给条出路,” 李太医满头大汗,他在太医院做了一辈子了,到现在还是一九品的小御医,眼看着年岁已大,等到退役之后,能领到的俸银也不多,自然是想趁着退役之前,能多捞到银子好颐养天年。 “嗯,放心吧,本公主自然是不会亏待你的,來人啦,” 片刻,两名宫女抬着一只大箱子出來了。 慕容飞雪打开大箱子,里面是满满的两箱子金元宝。照得李太医一脸的金光,他笑眯眯地点了点头,又磕了几个响头。 “多谢长公主,长公主菩萨心肠,好人会有好报的。”李太医一兴奋起來便是胡言乱语地说了起來。 “快滚吧,以后要怎么做,要牢牢记住啊。” “是,是,是,”李太医连滚带爬走了,当然,也让随从带走了两箱金元宝。 自从李太医确认了林若薰的病情以后,林若薰便是真的疯了。每天吃饭就只肯趴在地上,吃扔在地板上的东西,再怎么给她端碗,她都扔到地上。 看见慕容飞宇便是开张就咬,什么地方都咬,慕容飞宇开始还是极有耐心地教导她,可是,后來,他的私处竟然被差点被她给咬断了。 从这时起,他才下定决心,把她送到了冷宫。 虽然是送至冷宫,也是吩咐李公公挑了一间好点的院子,再修砌一翻,又多配上了两名宫女侍候着,这才放下心來。 林若薰一走,慕容飞雪便是趁机将那几名极品的美婢送到了慕容飞宇的床上。再加上,悄然在他的茶水下了一点合欢散,从此以后,这名美婢便是名正言顺地成了他的新宠了。 虽然这些婢女不如林若薰的肌肤细腻,但是口中技艺绝佳,也让他爱不释手,从此,便是慢慢地将林若薰给遗忘了。 既然是冷宫,那再怎么修砌,也是破旧不堪,不过,现在倒是不会有倒塌的担忧。 派过去的三名宫女,就有两名悄然跑了,只有冬梅一路跟了过來。 那冷宫还是先皇在位曾经有修过一次,里面又冷又阴,许多老死在里面的宫妃,甚至都沒有人清理,在残恒断壁之间腐烂。过于深长的树枝,将头顶的天空遮去不少。 冬梅拿着被子,趁着夜色,深一脚浅一脚地一手挟着被子,另一手搀扶着林若薰,向黑漆漆的巷子中走进去。 月牙淡淡地浮在夜空中,从树叶枝隙之间落下來,影影绰绰的,仿佛许多张牙舞爪的妖怪,十分怵人。 领头的老嬷嬷停在了前面,打开了一间巨大的铁门,往后一推,不耐地说道,“进去吧,” 也不等两人反映过來,便是将她们推了进去,然后将门哐咣一声关上,再锁上了铁锁。 听到她的脚步声远远离去,冬梅这便加快了脚步向里面走进去,“娘娘,你在外面呆一会,我进去把灯点燃了再來接您进去。” 林若薰伸手接过她手里的被子,笑道,“梅子,你还以为本宫真的傻不成么。” 冬梅赫然一惊,顿时明白了过來,内心激荡万分,“娘娘竟是沒有事的。那太好了。”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一章 狂暴王爷的女奴 第九章 报复(4) 激动得在原地怔了半晌,林若薰笑了笑,抱着被子牵着她的手走进去。 冬梅将烛光点了起來,昏黄的光线照亮了殿内的一切,这冷宫虽然说也是宫,其实哪里还有宫殿的气派和华丽,只是一间普通的大房而已。 地板是又黑又滑,阴暗处生满了白霉,散发着难闻的气味。屋顶结满了蛛丝,数只指头大小的黑蛛盘横其间。 一床空荡荡的木榻放在屋子的左侧,白色的纱帐轻轻地飘荡着。林若薰拿起屋角的扫把,将床板上的灰尘扫掉,然后把被子铺了上去。 这才淡定地坐了下來,抬头望着屋顶的吓人景象,冬梅哧得连连后退,然后与林若薰并齐坐了下來。 叹了一口气,不解地问道,“娘娘,既然您好好的,为什么要受这份罪过呢,” 林若薰倒在被子之间,“我觉得现在这样才舒服,至少沒有什么人再來暗算我了。那样的富贵,我享受不起。” 再闭上眼,眼前都是段雨泽的影子,我已经在实施我的计划了,这样子,离你也更进了一步。也许,我们很快就能见面了。 这一夜,林若薰与冬梅在这张简陋的小床上卧了一夜,这个季节,也是初夏了,夜里倒是不冷,一床薄被也凑和着过了。 等到了天亮,两个人便是一齐做卫生,将屋顶的蛛丝扫得干净了,地板重新擦干净。 “娘娘,看來这李公公是受了贿赂了,要不然,怎么会挑选一间如此破旧的院子给咱们住,” 冬梅伏在地板上,认真地擦着,嘴里不停地抱怨着。 “呵呵,都是这样的,落井下石之人多的是。”林若薰打开大门透气。这还是慕容飞宇吩咐过要修砌一翻的结果,如果他沒有吩咐,还指不定被李公公给安排到什么地方去。 大房旁边,有两间小偏房,一间是厨房,另外一间是杂物房。院子的前面长满了杂草,许多花花绿绿的蚂蚱在里面跳來跳去。 每天中午和晚上,那老嬷嬷就会过來送饭,连铁门也懒得打开,直接从铁门底下塞进來。两个漆黑的大海碗推进來,饭和菜都放在一起。塞进來的时候刮到了门底,泥渣也被蹭到了饭面上。 冬梅端起饭碗,冲着外面送饭的嬷嬷吼道,“喂,你开一下门拿进來会死啊,你知不知道,这里面住的是林贵妃娘娘啊,” 外面瓮瓮的苍老声音答道,“新來的,刚开始都这样,要是嫌脏的话,你们就别吃了。不管是什么人,进了这个地方,只有死了才能出去。我看啊,你还是省点力气吧,” 冬梅听了十分恼气,说什么死了才能出去,这分明是诅咒她们,她大力地踢了几下铁门,以示不满。 半晌,门外便沒有了声音。 饭,似乎有一股馊味,嚼下來,还经常被砂子崩到牙齿,冬梅吃到了一半便是泪水直流,难怪那两名小宫女会逃掉了。她们宁可在宫里给太监们洗马桶,也不愿意到这里來。这地方还真不是人呆,自己一介下人倒也罢了。 可惜了,娘娘花容月貌,也受这种罪,真是让人不忍心。 林若薰扒了一口饭,望着冬梅,便是笑了,她自然是知道冬梅在为自己叫屈,“别哭了,我觉得挺好的,我以前,曾经有一段时间吃得比这里还差……” 林若薰的思絮飘到了很远的地方,那个时候,在燕军的女奴里,那种生存环境比现在还可怕,连一个能伸出四肢睡觉的地方都沒有,又脏又臭的。 “娘娘,要是皇上知道,一定会很心疼您的,” 冬梅擦了一把汗,难过地说道。 “好了,既來之,则安之,我们吃饱饭,以后再慢慢想出路吧,”林若薰淡定地吃完这些粗糙的饭食,肚子饱了,身上也有了力气。 饶是这样的粗茶淡饭,也不是管饱的,经常性的,老嬷嬷就给忘记了。 今天的中午饭沒有送过來,冬梅守着点,一直等到了夜色沉了下來,那老嬷嬷也沒有送饭过來。整个人饿得头晕眼花,看着满院子跳动的蚂蚱,冬梅恨不得拿起來吃掉。 林若薰则是去了后院,找找看有沒有什么能吃的东西。 很快,林若薰发出一阵惊呼声,“冬梅,快过來,” 冬梅提着裙摆从石子路走到后院,只是林若薰趴在地上,双手在地里刨着什么,满地都是被刨出來的泥巴。 “娘娘,这泥巴不能吃的,您是不是太饿了,” 林若薰激动地笑着,“不是,你去找找有沒有挖土的工具。”冬梅利索地跑走了,一会儿再回來的时候,手里拿着一把铁镐,不过,也是铁锈斑斑了,拿起來试了试,还能挖得动。 一会儿,从就土里剥出一块深黄色的植物块茎,林若薰捡起來,拍掉上面的泥土,然后递给冬梅。 “这个是什么东西,”冬梅看着这块巴掌大的,像人参一样的根茎,惊讶地问道。 林若薰抚掉额头的汗珠,笑道,“这个是天麻,原本是一种进补的药材,不过,现在饿的时候可以拿來充饥。” 冬梅摸着脑袋想不明白,“这里怎么有人种药材,” 林若薰指着原处一片红色的小花说道,“天麻的花叫做夜來香。是一种很漂亮的花株,所以在这里种这个估计是用來观赏的。并不是当药材來种的,有可能以前住在这屋子里的主子,喜欢这种花,所以种了很多。” 这满满一院子都是夜來香,风吹花影动,幽香阵阵來。 冬梅一听说能吃,便是來劲了,自己挥起铁镐努力地翻土,忙和了一个小时,挖了一大堆。 在井水打水起來,洗了个干净,然后在厨房煮着。 这厨房也是年久不用,里面脏兮兮的,冬梅前几日清理干净给林若薰烧洗澡水用的。这时正好派上用场,沒有油盐佐料,只能洗干净白水煮了。 其实饿了,什么都好吃,虽然说是药材,其实吃起來跟煮熟的山药一样,甜甜的面面的,很好吃。 两个人吃得饱饱的,这才回房休息。 第二天,那老嬷嬷倒是很准时地送來了饭菜。 这种有一顿沒一顿的艰苦日子让冬梅十分纠结,长此以往,等不到老,怕就给饿死了。天麻也只能用來充充饥而來,又不能长吃。 唉,什么时候才能给主子想想办法呢。冬梅终日便是唉声叹气地。 林若薰却是攒足了精神,每天围着宫墙敲敲打打的,这宫墙也同这冷宫的墙壁一样,年久失修,红色的墙皮早已经脱落,内砖也裸奔出來,被岁月浸蚀得斑驳不堪。 一铁镐下去,粉尘纷纷落下,有的地方会轰然陷塌进去。 这样忙碌了一整天,林若薰却是有了一些收获,在西边的墙角,底部被耗子打出了一个大洞,沿着大洞敲敲打打,这个洞口便会变大一些,这让她惊喜异常,如果一直这样弄下去,能容一人进出的话,就可以逃离这里。 四处扯了一些杂草,然后将洞口堵住,天黑时分,便又回到了房间。 看着灰头土脸的林若薰,冬梅好奇地说道,“娘娘,你是不是在捉耗子啊,” 林若薰笑而不语,这个计划才刚开始实施,如果现在对冬梅说了,怕会影响工程的进度。林若薰决定不告诉她,等到事成之日再说。 又这样做了三天,那洞口显露出來,通过那方洞口,可以看到外面,也是密匝的杂草,不知道是通向哪里。 林若薰欣喜若狂,虽然两手都已打出血泡了,但从这里看到了自由的天空,那份激动是无法形容的,再多一天便可以容下她爬出去了。 靠着墙角休息了一会,天色也不早了,站起身來,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这时候,冬梅急匆匆地跑了过來。 她每天做这之前,便是叫冬梅守在大门口,如果有事就立马向她通报。这冬梅也是个实心眼的,从來不问林若薰在大院后面做什么。 不过,她也应该是猜林若薰在鼓捣天麻。 冬梅这时跑來的这会,林若薰已经将洞口用杂草掩盖好了。 “什么事情,跑得这么急,” 冬梅上前拉了林若薰的手就往前面跑,“刚才我听到铁门响动,似乎是有人要过來了。” 两个人刚走门口,铁门就被推了开來,除了送饭的嬷嬷,还有另外一名宫女,她手里提着一个食盒。 看她的打扮应该是份位比较高的宫女,眼神落在林若薰的身上,有几分不屑,只是瞟了瞟,便将食盒打开,里面是热水腾腾的白米饭,还有大碗的红烧狮子头,油炸鸡腿以及一盘子酱牛肉,还有一大碗的粉蒸肉。 那平日送饭的老嬷嬷也只是个普通的杂役宫女,平时吃的东西,比林若薰强不到哪里去,此时看着这香味扑鼻的美味,口水四溢,强行往嘴里咽了进去。 讨好地看着这名送饭的宫女,伸手去接,“老身先替她们谢过姑娘了。” 那宫女白了嬷嬷一眼,“你是什么身份,这是你吃的东西吗,”那嬷嬷只好瑟瑟地收回了手,陪着苦笑。 那宫女的目光落在冬梅身上,“拿进去吧,把饭食拿出來,食盒给我拿出來。”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一章 狂暴王爷的女奴 第十章 逃出生天 冬梅点了点头。欢快地接过食盒。回到房间。将里面的菜色都端了出來。这食盒竟然还有一层暗格。暗格放着炖燕窝汤。真是大手笔。这难道是皇上怜惜娘娘。特意送來的吗。 想到这里。冬梅也喜不自胜。连忙将食盒拿了出來。 这个时候。宫女与那嬷嬷已走到了大门口。 冬梅递上食盒。那宫女便是飞快地走了。 老嬷嬷却还是犹豫地站在门口。不想锁门。 林若薰微微一笑。眼看着宫女走得不见人影了。便上前对老嬷嬷说道。“老嬷嬷。你也进來吃吧。反正东西太多。我们两个人也吃不完。剩下的也是白白糟蹋。” “娘娘。说的是真的么。那老奴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老嬷嬷翻身走了进來。眉开眼笑地望着林若薰。 冬梅却是不乐意了。嘀咕了一话。“这不太好吧,” 林若薰悄然捏了捏她的手。冬梅这才不吱声了。 那老嬷嬷坐到桌边上。搓着双手。眼睛笑成了一条缝。 “唉。老奴自从调到冷宫这边來。就沒有尝过这红烧狮子头了,渍渍,看看这样形,一定是御厨烧的。” 林若薰十分热情地用筷子夹了一只,放在老嬷嬷面前的碗里。 “吃吧,我现在吃惯了素的,一下子见到这些大油大荤的,有些恶心,”林若薰皱起了眉头,冬梅正要动作,手却被林若薰紧紧握住,然后悄然给她递了一个眼色。 老嬷嬷似是许久沒有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被林若薰这一劝,便是胃口大开,左右开弓,拼命大吃起來。 冬梅眼看着她,把一碗狮子头给干光了,恨不得上去抽她两巴掌。 这老嬷嬷吃着吃着,突然身形一僵,一缕漆黑的血迹从她的嘴角流了出來,接下來,她的鼻孔,眼睛,耳孔均有鲜血流出一出來。 她瞪着圆鼓鼓的血眼,看着林若薰,嘴里咕嘟着,瞬间一头栽进了菜盘里。 冬梅吓得连声尖叫起來。 林若薰这便拉起冬梅的手走到外面,将大铁门关紧了起來,这边匆忙向后院走去。 “娘娘,这是有人想要暗算我们啊,这究竟是谁。” 冬梅连哭带嚷地跟在林若薰的身后。 “嗯,现在是有人要暗算我们,我们的时间不多了。來。到这里來。按我的吩咐來做,”林若薰深呼吸了一口气。努力地将刚才那嬷嬷被毒死的死状给忘掉。 走到墙角的洞口。将那一窝杂草扯出來。然后拿起铁镐。 “敲。用力敲。咱们必须在天亮之前逃走。明天肯定会有人发现老嬷嬷不见了。就算是宫里的人不追究。那暗算我们的一个也会再想办法杀咱们的。” 冬梅点了点。举起铁镐就一顿猛砸。冬梅的力气自然是比林若薰大了许多。不大一会。便将洞口扩大了一倍。 老天有眼。似在特意帮她们。这个时候。竟然有一顶明亮的月华挂在头顶。将四下的光线照得非常明朗。她们交替着扩充洞口。 冬梅累了。便由着林若薰來接着敲击。敲碎的砖渣一点一点地刨出來。林若薰的指头都抠出血來了。可是她们仍在拼命地努力着。 如果到时候被人发现老嬷嬷死在这里。到时候一定会來查后院了。那时候洞口一定会被发现。所以要越快越好。 越是忙碌。时间便是过得飞快。 很快。月亮沉入了天边。东方露出了一丝鱼肚白。林间的小鸟也开始叽叽喳喳起來。 这间小洞林若薰试了一下。无法容她一人通过。 看着天色越來越亮,她的心里越发焦急起來。 冬梅也一直卖力的敲击着,双手的血泡也已经破溃,流出血水來了。 林若薰干脆趴在地上,与冬梅一起用力掰着砖头,让洞口扩得更大一点。 这个时候,外面的铁门突然传來了敲击声。 林若薰身形一顿,与冬梅交换了一下眼神。 那扇铁门,原本就沒有上锁,只是被她们暂时虚掩上了。那老嬷嬷的尸体还在室内,如果被人推开的话,那她们的踪影肯定就是马上被发现了。 怎么办。 林若薰也來不及思虑了,她指了洞口,然后自己则向大门快速跑了过去。身后背着那把铁镐,逃跑的信念已超越了所有的恐惧,此时,林若薰的心里反倒是不慌张了。 她刚刚走到铁门后面,铁门被推了开來,一个脑袋从铁门后面鬼鬼祟祟地钻了进來。 林若薰眼见手快,一眼便认出是了昨天那名给她送饭的宫女,她迅速举起铁镐,卯足了劲朝着那个脑袋拍了下去。 “扑通”一声以后,那沉重的身子趴在铁门之上,然后将铁门撞了开來。 林若薰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举起铁镐胡乱地挥了下去,生怕她会挣扎起來大声呼喊。 其实像冷宫这样的地方,又是这么早,怎么可能会有人愿意过來。 只是林若薰,心中积着一股怒怨,下手便沒有人分寸,一直玩命地拍下去。 “娘娘,快,快走,她已经走了。” 冬梅从后面跑了上來,她担心林若薰出了什么事情,走上前來,遇到的便是十分血腥的一幕,那名倒在血泊之中的宫女,脑袋都被拍暴了,**子溅得满地都是。可是林若薰还在发狂地拍打着。 她赶紧拉开林若薰,从屋里抱出一床被子來,将面目全非的女尸体盖住,然后拖到了偏房里。 林若薰头一次如此暴力地杀死一个人,满头大汗,气喘不止,这看到满地的血渍,又忍不住胃中翻滚,扶着铁门狂吐起來。 “娘娘,快走吧,”冬梅又连连铲了地上的土,将血液掩盖住。 倒是冬梅这个时候冷静了许多,赶紧将铁门重新关好,然后扶着林若薰向后院走去。 林若薰的双手抖嗦着,好半天才反映过來,深呼吸了一口气,这才淡然一些。 那只洞窄窄的,林若薰刚杀完人,还有些惊魂未定,斜斜地靠在墙壁上坐着休息。 冬梅继续敲打着,又过了一个时辰,太阳已经升起來了,不能再等下去,很快,就会到了吃饭的点了,便会有人发现那名宫女不见了。 洞口终于扩大了一点点,冬梅站在洞口比划了一下,转头对林若薰说道,“娘娘,奴婢先试试,看看能不能过。” 林若薰点了点头,目测了一下洞口的宽度,冬梅这才弯腰钻了出去。 冬梅身形比林若薰稍微胖一点,钻进去很费劲,进去之后,卡在通道之间竟然无法移动了。憋得非常痛苦,这下糟糕了,冬梅在哪头费力地说道,“娘娘,帮奴婢一把,” 林若薰咬紧了牙,朝着那肥大的屁股用力踢过去。 冬梅像个冬瓜一样滚了出去,身上的衣服也随之被墙壁的硬块给钩破了。 很快,她便转过脸來,脸上也被划出了道道伤痕,露出了血丝。 “娘娘,快过來,快点,”冬梅伸出了双手。 林若薰呼了一口气,便朝着洞里缩了出去,她身形原本就比冬梅小,自然是很容易地钻了出去。转过身,把地上散落的砖碎重新堆回洞口。 这才直起身來,向外面看过去,这里是一道堤坝。上面长满了杂草。往前是宽阔的护城河。水宽十米左右。 “娘娘。怎么办。奴婢不会水啊,”冬梅紧张地提着衣角。下一瞬。林若薰已经拎着她跳了下去。 冬梅落水以后。慌乱了半刻。林若薰便扶着她的手浮了起來。甩了甩头发上的水珠。冬梅这才冷静了许多。十來米的宽度。也不长。很快便泅了过去。 爬上岸。便是浓荫遮日的森林。此时已过了正午。两个人全身湿淋淋的。又累又渴。 冬梅还是衣衫破烂。狼狈不甚。面对着自由的天空。两个人心情很好。 有了树林的掩护。两个人便是安全了许多。 两个人在树林间找了一些青涩的野果子充饥。便躺在一块大石头上面歇息。 “娘娘。咱们现在要去哪里。”冬梅将身上的衣服脱下來。拧干又勉强穿在身上。 这座森林已经不在城内了。她现在该去哪里。去大理吗。可是段雨泽说要來找她。要怎么跟他联系上去。 林若薰从树林的间隙。抬头看到天空的阳光。湛蓝湛蓝的。 “娘娘,他们会不会派人來追我们……”冬梅担忧地问道。 林若薰笑了笑,“走吧,呆在这里久了,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 两个人沿着与皇宫相反的方向下山,漫山遍野的,也沒有什么路,都是枝叶挡在眼前。 走一路,还不时地回头看看,有沒有追兵跟來。 其实她已经是猜测到了大半的结果,竟然是有人给她下毒,肯定是想她消失。她现在失踪了,不是正好如了那人的意了。应该是会将这件事情给掩盖下去的。 到天黑之际,这才跌跌撞撞的走到了山脚,已是疲惫不堪了。 山脚的溪谷旁边,有一家农户,在暮色之中,露出了缭缭的炊烟。 冬梅心中一动,“娘娘,我们先去求宿吧,” 林若薰点了点头。 扶持着向着溪谷走过去,远远地便看到草垛的掩盖之下,一群活泼的老母鸡在院中里争食。 一位梳着大髻的老妇人,手里抱着一个粗布袋,抓着粗谷子喂鸡。 冬梅与林若薰相视一笑,走了过去。 “这位阿嬷,我们在山中迷了路,可否求宿一夜。”林若薰上前一步答道。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一章 狂暴王爷的女奴 第十一章 逃出生天(2) 那农妇停掉手里的动作,放下手里的谷子,便上前來,将院子的栅栏打了开來。眯着眼打量这二人一翻,笑道,“好俊的小娘子啊,來,來,进來吧,” 林若薰点头微笑,跟冬梅走了进來,满院的鸡顿时四下飞腾,咯咯地叫着。 屋子是很简陋的农房,里面收拾的倒很干净,靠着小窗的长炕上面还铺着凉席,农妇带着她们走进來,伸手拿了一块布,麻利在将炕上的灰尘抹了干净,边将她们往里面一让。 “俺们这里比较穷,沒有什么好的,你们将就着过吧,” 林若薰又连声道了谢。 这时候,院子外面传來了男人的声音,“孩子他娘,我回來了。” 农妇在里面应了一声,朝着林若薰她们笑笑,“孩子他爹回來了,俺去收拾晚饭,你们也沒有吃东西吧,一会一块吃吧,乡下穷家小户的,沒有什么好东西招待你们,将就着吃一下,” 冬梅连忙点头,她实在是饿得不行了。 林若薰脸色有些苍白,两个人坐在炕上,望着门外,这一对老夫妻在忙活的。 做饭的大灶就在院子里,上面搭了个雨蓬,老妇人在煮饭,老头子则是忙着杀鸡杀鱼的。一副很朴实,也很温馨的画面,如果,她将來能跟段雨泽一起,过过这种耕田砍樵的生活,也是十分幸福的。 “娘娘,这两人可是好心人”冬梅看着炖鸡肉,口水都快要流下來了。 一会儿的功夫,饭菜就收拾好了,大白馒头配稀饭,还有一大碗炖鸡和炖鱼,堆了满满一大碗。 农妇把炖鸡推到大家面前,笑着说道,“尝尝,俺的手艺不行,不知道合不合你们的胃口。” 林若薰捡了一块鸡肉,尝了尝,然后满意地点了点头,“很美味啊,” 吃了一会,那农妇便是试探着问道,“姑娘,你这是贵人家的千金小姐吧。” 林若薰与冬梅交换了一眼神,示意她不要吭声,然后笑了说,“阿嬷,实不相瞒,我原本是城中有钱人家的妾室,与那正室产生了矛盾,她看得我不顺眼,便是将我和贴身的丫环给下了**,然后投到这荒山野林來了。” 这一席话说完,农妇沉寂了,叹了口气,“可怜见的,唉,这个世道,这种事情我老婆子见得多了,有钱的人家啊,就是靠不住。” 顿了顿,又将鸡腿挟了一块放在林若薰的碗里,热情地招唤道,“快吃,快吃,趁热乎吃。” 林若薰这便是盛情难缺,也是腹中饥饿,毫不客气地大吃起來。 这阿嬷极其客气,林若薰吃完后,她便是又烧了一锅热水让她们洗澡。 两个人折腾了一宿,吃饱饭后,又凑和着洗了个澡,这才舒舒服服地躺在了炕上。 冬梅心直,十分好睡,躺上去便是呼呼大睡过去。 林若薰躺着,身上虽然也是十分疲乏,但是她的心里却不平静,段雨泽的身影一直在她的眼里晃來晃去。 夜色如水,像这样的山谷里,除了夜鸟的偶尔嘀叫,再沒有其他的声音了。 院子中间,那一对老夫妇却沒有休息,一边歇凉,一边在聊着天。 他们的声音极低,用的也是极浓的方言,说到什么开心的地方,老妇人便是开心的大笑起來。 林若薰听着听着,便是睡意上來,迷迷糊糊的正要睡着。 恍然间,听到那农妇在嘀咕着什么,“……进城……二虎子” 再后來,林若薰便是全然睡了过去。 第二天早上,林若薰睁开眼睛时,便是对那老妇人满脸的笑意,她的手臂里抱着一套衣裳,看到林若薰醒來,便将衣裳放在她的身边,“小娘子,我看你身上的衣服都破了,你看看这身合不合适。” 林若薰身上穿的只是普通的宫装,饶是这普通的宫装也是绸缎的,这种衣料也是有钱人家才穿的,自然不是普通老百姓能承受的。而老妇人拿來的衣服则是普通百姓穿的那路花布料,看样子像是新的。 林若薰觉得很不好意思,她坐起身來,笑了说,“阿嬷,这怎么好意思让您破费,我们只是借住一宿便离去,这衣服真不能要,” 老妇人挨着林若薰坐了下來,笑道,“你看这么年纪轻轻的,就给人家弃了。那有钱人家虽然吃好喝好的,便总归是看人家的脸色过日子,搞不好还好小命搞丢了。你说,是也不是。” 林若薰尴尬地笑了笑,点了点头。 老妇人进一步说道,“别看咱这小庄户人家,虽然沒有很多钱,但吃穿也不愁,都自己种的,吃得踏实。我看你还年轻,趁早啊,换个心思。” 林若薰这下茫然了,冬梅也被她们给嘀咕醒了,她倒是不傻,似乎也听出來了这老妇人的意思,笑着问道,“阿嬷,您是不是想给我家小姐找门亲事啊。” 老妇人这才眉开眼笑,朝着冬梅竖起了指头,连连点头,“这小丫鬟也是挺机灵的,要不,阿嬷连你一块也给找个好人家,种们庄稼人实诚……” 冬梅哈哈哈大笑起來,笑得老妇人一头雾水,看了看林若薰,说道,“也不瞒你们,俺的小儿子今年也有十八了,是个俊小子,还沒娶媳妇,这正在城里做短工,俺已经托人去寻他回來了。要不,你相相再作决定。” 林若薰脸上腾起绯红一片,这山里人也太直接了,连忙摇头,“阿嬷,我已经是嫁过人的了,怎么能配得上令郎。” 老妇人握住林若薰手,笑说,“瞧你说的,咱们山里人不讲究这个,俺也是二婚的,跟我家老头子之前,俺还是寡妇捏,这不,嫁过來,连着给他生了三个小子,他爹他妈都疼俺疼得紧呢,说娶了俺有福气。小娘子啊,俺看你胸脯又大,屁股又大的,准是生小子的命。要是跟了俺家三小子,俺來年就能抱小孙孙了……” 望着老妇人一脸的憧憬,林若薰哭笑不得,这什么跟什么啊。 正说着,外面传來一声男子的唤声,“娘,我回來了,” 冬梅与林若薰俩俩相望,看着林若薰一脸的惊惶,冬梅发出了一声暴笑。 林若薰怔然间,站起身來,突然想到这里并沒有可以回避的地方,抬头间,一个高个子的健硕年轻男人走了进來,他麦色的肌肤显得非常健康。 他还不知道家里,兀自走了进來,看到林若薰,惊讶之下,随即是羞得满脸通红。 讷讷地看向老妇人,“娘,这是?” 老妇人识趣地笑了笑,走到儿子身边,向着林若薰说道,“这就是俺的小儿子,他叫虎子。” “呵呵,这两位小娘子都是客人,” 那男子一愣,又不好意思地垂下头,似乎这屋子有令他不安的东西,让他站不住脚,左顾右盼了一回,便要往外走,“娘,我去打点柴回來,” 说完,便是脚底抹油,快速逃走了。 那老妇人连连追了出去,此时,林若薰倒是长舒了一口气。 “冬梅,咱们走吧,不好老在这里打扰他们了。” “嗯,好吧,” 林若薰悄然从袖子的隔层里,拿出來一片金叶子,放在了枕头底下,然后拉着冬梅的手向外面走出來。 院子里,老妇人正跟她的儿子商量着什么。 林若薰走上去,笑道,“阿嬷,谢谢你的留宿,我们要走了。” 老妇人连忙挽留,“怎地,小娘子相不中我小儿子啊。” 虎子的脸上,顿时红得发烫。 林若薰摇了摇头,“虎子他是不个不错的男人啊,可惜,我现在得先回趟娘家。再嫁之事也得夫母作主,所以,在这里多谢阿嬷的看重了。” 老妇人一脸的宛惜,只好撒了手。 半晌,突然眼前一亮,“你们要去哪里,我让虎子赶牛车去追你们。” 林若薰微笑着点了点头,“好吧,” 她的确是需要一辆來代替步行,昨天整天的奔波,让她和冬梅都双脚打起了血泡,今天是万万不能再走路的了。 她的目光落在虎子的脸上,后者窘迫得不行了,她轻轻笑了,这么大个男人了,还羞得成这样。 不过,老妇人倒是挺高兴,一听林若薰肯坐虎子的车回去,高兴得不得了,那说明还有转机。 牛拉的是一辆平板车,冬梅和林若薰坐在上面,虎子坐在车头上,一直不好意思看向后面,一路上沒有吭声,直直看着前面。 “喂,你这个人,跟块木头似的,你也不问问我们去哪里,就这样闷头走啊,” 虎子赶紧将牛车停了下來,然后问冬梅,“你们要去哪里。” 冬梅正欲问林若薰,突然,前方的官道上面,有一辆马车停了下來。 冬梅脸色一变,“小姐,那是官家的人,咱们要不要掉头。” 林若薰下得牛车來,眯着眼望向那辆马车。 那马车之上,突然也有一道身影走了下來。 向着林若薰这边张望过來,很快,便是疾步如飞地跑了进來。 林若薰内心激烈地颤抖着,怎么会。怎么会如此的巧。这难道是老天安排的缘份么。 清晨阳光,从枝叶间透露下來,落在林若薰的身上。 她艰难地移动着脚步,向那道身影缓缓地迎了上去。 很快,两道身影重叠在了一起,便是紧紧的拥抱,紧得让对方无法呼吸。 冬梅这才眨了眨快要掉出來的眼珠子,真是谢天谢地,段公子终于來了。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一章 狂暴王爷的女奴 第十二章 逃出生天(3) 林若薰内心涌起狂烈的惊喜,幸福得眩晕紧紧地将她包裹着,此时此刻,她恨不得与他紧紧相依,再也不要分开了。 这熟悉的药香味道,是她多次在梦中所见到的。 想不到,竟然能在这里遇到。 同时,与她一样激动的,便是她怀里的那个人,段雨泽。 他起初远远地望着那辆牛车上的身影,似是她,他心中一动,便是吩咐马夫将车停了下來。四目相对之时,内心是波涛汹涌了,这便飞快地下了车,朝她奔了过來。 真真是她,是他日夜思念的心上人儿,他搂着她,便是搂着这全世界一样,让他感到安稳和踏实。 良久,林若薰这才依依不舍地从他的怀里抬起头來,微笑看着他,这张脸似乎有些瘦了,光洁的下巴上面,也生了一些淡淡的胡须,但眸光依然清澄明净,仿佛这一眼看过去,就能拂定她内心的苦楚。 “你怎么找到我的,” “我,呵呵,很凑巧的,我只是路过,然后就看到了……”他只是轻描淡写的说道,其实,他只是收到了消息,说她被送到冷宫了,这之后,他便一直在这条路上來來往往。 总是想,能寻找着一条通向冷宫的路,将她解救出來。 今天的事情从某种意义上來说,也并不是凑巧,而是心诚所致。 “小姐,咱们要怎么办,”冬梅看着愣在旁边的虎子,连忙提醒到,总不好一大堆人都在这里发呆。 林若薰脸上一红,随即从袖子底下再拿出一片金叶子,递给虎子。 “回去跟你娘说,谢谢老人家的好意,我现在,已经找到了我的相公了。” 说到相公这两个字的时候,脸上有些难为情,悄然回头,段雨泽已经微笑着站在她的身后了。 虎子却是涨红着脸,不肯接那片金叶子,听说林若薰找到了相公,他的脸上也略微露出一丝失望。 林若薰转向段雨泽说道,“就是这位小哥的母亲收留我们,在山下住了一宿,不然我们说不定现在已在猛兽的腹中了。” 段雨泽轻轻握了握林若薰的手,然后走到虎子的身边,从衣袖里掏出一张银票,放在虎子的手里,“小兄弟,谢谢你们救了拙荆,这点心意就不要推辞了。再若推辞的话,拙荆唯恐心中不安啊,” 听着段雨泽如此称呼自己,林若薰的脸是红了又红了。垂着眸子再也不敢抬脸了。段雨泽诚肯的话语让虎子也无法再推脱了。只好涨红着收下來,憋了半天,才赶着牛车往回去,然后悠悠回头说道,“你们好走,” 冬梅捂着小嘴乐呵呵地笑了。 坐在马车之中,望着燕京城一点一点地被甩了身后,林若薰的心便是像出笼了的小鸟,欢愉的无法言语。 身边是段雨泽温暖的肩膀,她的头斜斜地靠在他的肩头上,那是一种渴望已久的温馨和淡定。 “我们要去哪里,”林若薰问道。 “呵呵,去汴梁城,”段雨泽拍了拍林若薰的手,淡淡答道。 “什么,”林若薰惊得坐了起來,“你不是开玩笑,为什么要去哪里,” “我想看看,你小时候长大的地方,那一定很美……”段雨泽的眸子里带着神往。 林若薰的心又开始忐忑起來。 站在汴梁城的门口,林若薰又有一种想哭的感觉,绕了一圈,又回來了,曾经,她在这里有一个幸福的家,还有一段美好的恋情。如今,全部灰飞烟灭,她看向段雨泽。 段雨泽温暖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片刻,然后握着她的手上,向城内走去。 也不知道为什么,每次段雨泽用这种温暖的眼神看着她,她就的心里就稳定多了,总觉得有他在,她就是安全的,哪怕是龙潭虎穴她也敢闯。 汴梁城的景物依然如故,熟悉的街景,熟悉的人群,让林若薰有一种温馨的感觉。 他就这么握着林若薰的手,走过大街小巷子,望着一切的一切都让他感觉无比的新奇。 “那个是什么,”段雨泽站在一家小店前面,看着那一碗圆圆的亮晶晶的东西,兴趣盎然。 林若薰拉着他的手走进了店铺,一会两碗热气腾腾的汤圆端了上來。 “这个叫汤圆,里面是桂花蜜的,很好吃,” 这汤圆晶莹剔透,咬一口,便会有桂花蜜汁流出來,唇齿流香。 段雨泽尝了一口,也是非常赞。 “我小时候,很喜欢这家汤圆店,常常带着妹妹过來吃。以前,这条巷子口,有一个卖纸鸢的老伯,还有捏糖人的,现在,怕是都不在人世了吧,” 说到这里,林若薰的眼里一阵忧郁。事是人非,触景伤情,难免有些伤感。 段雨泽的手抚上她的手背,给她回以极温暖的笑容,林若薰对上他的眸子,心里便是开朗了许多。 “跟你在一起,每天都是新鲜的,”段雨泽笑道。 突然间,店门口传來一阵吆喝声,随即,一辆华丽的马车停在了汤圆店的门口。 一个老婆婆躲闪不及,差点被呼啸而來的马车给撞倒在地,段雨泽手快,连忙扶住了老人家,往后面让了让。 这时候,车厢门打开了,里面跳出一个打扮得体的丫鬟,冲着那老人家大声吼道。 “你眼睛瞎了,世子妃的马车你敢撞,” 老人家缩着身子,垂着头不敢作声。 那丫鬟飞扬跋横地指着老人家的鼻子骂了半天。 林若薰实在看不下去,正准备出來劝解一翻,那车厢内,传來了一道声音。 “好了,小文,赶紧买好汤圆上來。” 这声音在林若薰的耳边里是如此的熟悉,她略略转过头,向车厢内看过去。 可惜,她什么也看不见,那丫鬟买完汤圆,钻上车厢的那一瞬间,林若薰便是看到了车内的人影。就这么一面之缘,那车帘便放了下來,也不知道车内的人究竟看清楚了她沒有。 随着车厢的摇晃,林若薰陷入了沉思之中。 段雨泽看着老人家沒有什么事了,便是安慰几句,扶着她走了出去。 一会折身回來的时候,林若薰还在发呆中。 “怎么啦,”段雨泽问道。 林若薰笑着摇了摇头,“那车厢中的人,似是以前的一个故人,只是不敢肯定。” “呵呵,不敢肯定就不要多想了,我们回去吧,” 段雨泽搂着她的肩头,从小店的门口走了出來。 在他们走出去不久,那辆马车缓缓地从另一条小巷子里钻出來,跟在他们的身后徐徐前进。 车厢内的人,从容不迫地跟在他们后面,脸上闪过阴冷的笑容。 林若薰所住的客栈,是在城中比较繁华的地段,在这里,可以看到大半个汴梁城的全貌。 段雨泽靠着她的旁边,听着她指远远近近的街景,讲述着过往的事情,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 段雨泽宠溺地拢着她的手,深情地凝视着她,“我能不能见过令尊令堂。” 段雨泽急切的目光灼灼地望着她,林若薰垂下了头,她知道,段雨泽很尊重她,一直以來,虽然是亲密在地一起生活。除了情到深处的时候,两个人热烈的亲吻过,便是再强烈的情感也控制起來,不会太过逾越。 林若薰也很感动,她很享受现在这种温馨的生活,这是恋爱的感觉,很甜美也很浪漫。 她喜欢跟他在一起,无论是天涯海角。 她转过身,迎上他明亮的眸光,坚毅地点了点头。 那个家,虽然她是极不愿意回去的,但是,为了段雨泽,她愿意回去一趟,拜过了双亲,这也算是给段雨泽一个交待。 “呵呵,我向岳父大人提亲,我要娶你……” 阳光从窗子口投射进來,在段雨泽清逸的脸上染了一层淡淡的金色,看上去俊逸非凡,丰神俊朗,林若薰看得入了痴。 段雨泽的唇温润而光滑,那样淡淡的,覆盖上她的脸,才刚刚吻到,他的脸便是如火一样烧了起來。唇里带着淡淡的兰花香味,让林若薰心跳加速,她双目紧锁,微微颤抖着迎了上去。 他的滚烫点燃了她心中的火焰,意乱情迷之中,重重的喘息让两个人紧贴得无法分开。 段雨泽的身体并不像林若薰想象的那般虚弱,他抱着她,能气不喘心不跳地将她放置在床上。 相拥着滚倒在被子上面,他的唇带着靡乱的气息在林若薰的脸上,耳边,颈项滑过。 林若薰将段雨泽压到了身下,坐在他的身上,将他的衣领处扯开來了。 段雨泽微眯着眼,突然笑了起來。 这一笑,便是笑得林若薰羞得满脸通红,停了手里的动作,不过,此时,段雨泽精美的锁骨露了出來,十分的诱人。 林若薰捌过脸去,生气地说道,“笑什么,” 段雨泽坐了起來,将林若薰抱在怀里,亲亲他的脸颊,低声呢喃道,“是不是有些把持不住了。” 林若薰的脸如火一样燃烧起來,不过,她毕竟是穿越过去的灵魂,不会像古代的女子那般保守。虽然经历了十几的孔孟熏陶,便是跟段雨泽在一起,那种自由自在的性子便是发挥得淋漓尽致了。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一章 狂暴王爷的女奴 第十三章 逃出生天(4) 段雨泽将她的脸转过來,笑道,“呵呵,不要害羞,孔夫子说过,食色,性也。” 林若薰睁大了双眼,不可置信地望着他。 段雨泽将她放下來,然后缓声说过,“不过,要等见过你的双亲了,岳父大人同意了,我们才能行夫妻之事,呵呵,” 林若薰点了点头。 坐下來,整理好衣衫头簪,突然传來了敲门声。 林若薰心中一怔,看向段雨泽,冬梅住在另外一间房,这个时候,怕是正是午睡,这是谁在敲门。 段雨泽拢好衣衫,走了过去。 打开门,门外是一名贵妇,穿着打扮庸容华丽,身边有两名婢女。段雨泽见过世面,自然是很快认出了这是一名贵妇。问道,“这位夫人,您是不是走错门了。” 贵妇端着冷冷的面容,目光在段雨泽的脸上停留了一会,然后投向屋内,“林若薰在这里吧,” 在屋内的林若薰,很快便认出这名贵妇,竟是她。 贵妇人也不等段雨泽招呼,自己走了进來,朝着林若薰上下打量一翻,目光清冷。 “大姐,你回來做什么。” 那语气非常不客气,那仿佛,这个汴梁城是她家的。 林若薰看了看段雨泽,又看向林若惠,笑道,“真难得,你还认我这个大姐。怎么,大姐出去了一年多,就不能再回來了。” 林若惠不客气地坐在上首,手扶着桌面,目光又停在段雨泽身上,“大姐的魅功不错,走的时候是一个男人,回來的时候是另外一个男人,真是让人长了见识……” 段雨泽这时眼前一亮,走了上去,笑道,“请问你可是赵世子的世子妃。” 林若惠这才露出一丝炫目的笑意,“算你有眼光,真不懂了,你怎么会要我大姐这种女人。” 段雨泽笑道,“世子妃怎么如此尖酸刻薄,就算是林若薰她有再多的不是,也轮不到你这个做小妹的來指指点点吧,” 林若蕙的脸上这时才出现一丝难堪,她还以为自己这张脸,有着万有引力,既然能吸引到赵子渊,也能吸引到像段雨泽这样清逸的男人。 想不到,对方竟然是毫不领情。 她站起身,冷冷一笑,“你们的事情,我才懒得指点,我今天过來,是想告诉你,大姐,你还不要去林府,免得让父亲的幕僚们笑话。你走之后,父亲早就已经对外宣称你死了。所以请你好自为知,我这个做妹妹的自然是沒有资格教训你。能教训你的人,也不想再跟你來往了。该从哪里來就回到哪里去了,不要在这里丢人现眼。” 林若惠的话,像一柄带着毒刺的利剑,生生地捅进了林若薰的心里,像她的所有希望给刺得粉碎。原來,已经沒有家了。是啊,她早该意识到了,自己是无家可归了。可是,在段雨泽的哈护下,她竟然奇迹般地相信这世上还有一些叫做亲情的东西存在。看來,还是自己妄想了。 她颤抖着,握紧了双拳。 林若蕙说完,便是站起身,朝着失魂落魄的林若薰看了一眼,然后直直向门外走去。 段雨泽跟在她的身后,淡淡说道,“世子妃,麻烦转告赵世子一声,说明日段某人上门拜访。” 林若惠并不知道段雨泽是什么身份,连头也不回地冷冷嗯了一声。 段雨泽关上门,走到林若薰的身边,将她搂在了怀里,“不要难过,我起初是不知道的这些的。其实沒有关系的,等这件事情办好了,我们便离开这个让你伤心的地方。” 林若薰抬起头,已是泪眼朦胧。 段雨泽就这样搂着她,一直到天黑,便是再也沒有松开。 林若薰想了想,问道,“你如今跟着我出來了,哪你的世子妃她该怎么办。” 段雨泽闭上了眼睛,那个女人,他一直也以为她深爱着他,所以,心里一直有些愧疚,不忍心休掉她。 想不到,在皇上废掉了他的世子身份之后,她居然直接跟他要求和离了。 他也同意了,他什么也沒有要,她的嫁妆让她全部带走了,他的财产也全部给她拿走了。她一分钱也沒有留给他,让他孤家寡人一个。这时候,他才意识到了,那个女人藏得如此之深。临走之时,也头也不曾不回过,还口口声声说深爱着他,真是满口谎言。 林若薰睁开眼睛,看着了他脸上的痛楚之色。 她摇了摇他的手,问道,“你怎么啦。不舒服吗。” 段雨泽睁开眼,笑道,“我和她已经和离了,从此以后,便是漠路人了,你以后不用操这么多心,” 林若薰将头深深地埋在了他的怀里。 一年多的时间,物是人非。 自从慕容飞宇坐帝位之后,便是派兵一直向大宋的边境逼进,这一年多來,宋军节节败退,断断续续的丢失了五座城池。 而赵子渊子负责的细作小队,在燕京全军覆沒,一点作为也沒有,正因为如此,他受了冷遇,在皇帝的眼中,他们父子俩已经沒有半点价值了。 死寂的书房中,赵子渊正对着一堆书册发呆,这是他日日钻研的战书,希望能从这里拿到一些能够为他所用的东西,以期再重新获得皇帝的重视。 林若蕙在书房的门口站了半片,看着赵子渊脸上的神色好了一些,这才敢挪动着脚步,向里面走去。 身后的丫鬟连忙跟了上去。 听到她进來的脚步声,赵子渊连头也沒有抬,成亲一年多以來。他是越來越厌恶这个女子。心机太重了。又自负高傲。心胸狭窄。先前利用假怀孕的事情博得他的看重。后來。又是后妃之间挑驳离间。又闹得家庭失和。诸多丑事传出去。让他颜面尽失。 林若惠端着一盅冒着热气的莲子羹汤。款款地走了他的身边。温和了嗓子唤道。“世子爷。喝点莲子汤吧。这几日忙碌的。脸色都熬得憔悴了。真叫人心疼。” 赵子渊一听这话。就觉得太阳穴隐隐发胀。自己都憋在家里一个多月了。哪里有什么公务可做。这分明是在讥讽他。原本是有一些口渴的。听完这话。便是连喝汤的兴致都沒有了。 “出去吧。我不渴,”他揉捏着太阳穴。冷冷地说道。 林若惠却是不依不饶。伸手帮他揉捏着太阳穴。一边在他的耳边吹得风。低低地说道。 “世子爷。都快三个月不曾到我房里去了。你的若妹可是,夜夜都很想念。” 如此露骨的表白,若是换作了以前,赵子渊有再烦的心事,便是全部抛开,不顾一切地扑上去行事。 可惜,现在他心里如乱麻,脑子里如同被牛粪糊住了一般,对于她的这种挑逗反而厌恶无比。偏偏的,她还提到了“若妹”两个字,这两个字,在他的心里,却并不是她,而是另外一个女人。 每每想到她,那清丽的身影,那坚毅的神情,连死都无所畏惧的凛然气节,这样的女子,只配跟着像他这样的男人,也许如果他娶她,他现在的处境不会像这般尴尬了。 不知道从什么起,他竟然有了这种可怕的想法,再之后,一听到“若妹”两个字,便如同心头肉被针刺,让他懊悔不已。 怔然间,林若蕙的纤纤小手已然解开了他的腰带,急切地朝着双胯之间摸索过去。 他身子一僵,瞬间闭了上双眼,连呼吸也开始粗了起來。 林若蕙见状,连忙俯下身去,跪在他的跟前,张开樱红的小唇吮吸了起來。 “唔……”赵子渊已是很久不近女色,此时被林若蕙这样撩拨着,瞬间滚烫而肿胀了起來,一声畅快的**脱口而出。 身子底下的林若蕙故作姿态地依依唔唔着,抓住赵子渊的双手,放在了自己的丰满的脑衣上面。媚态百出地引诱着他,他微眯着眼,模糊中,仿佛看到那张脸,竟然是林若薰。 突然心中一惊,瞬间惊醒过來,肿胀也随之绵软了下來,他将林若惠的脸推开,有几分不耐地说道,“光天化日的,不可如此胡闹,下去吧,” 林若惠被他推置墙角,心中一酸,便是嘤嘤地哭了起來,她不顾一切地去讨好他,他却毫不领情。连这种下作的技巧,还是花钱从一名妓院的嬷嬷口中打听來的。原以为,他会喜欢,想不到却是沒有起到半点作用。 哭了半怔,赵子渊便是不耐地起身,整理好衣袍,大步向书房外面走去。 林若蕙在他身后,又凄楚地唤着,“世子爷,世子爷……” 这样一折腾,便是把原本想说的,她在城中见过林若薰的事情给忘得一干二净了。 赵子渊衣摆飘动,很快走出了书房,行至院中,这便看到门房的管事正急匆匆地向他这边跑过來。 他背手而立,站住了,问道,“何事。” 管事的气喘吁吁地行了礼,便认真答道,“世子爷,外面有一个叫做林若薰的女子求见。” 赵子渊身形一滞,俊美而阴冷的脸上出现了一丝惊讶,他伸手扣住管事的衣领,“你说什么。” 那管事,吓得满头大汗,还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惹得世子爷不高兴,瑟瑟着,半晌,才吭声道,“爷,爷,是一位姑娘,她叫林若薰,奴才已经将她带入了大厅,正候着您呢,” 赵子渊听说,便是松开管事的衣领。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一章 狂暴王爷的女奴 第十四章 逃出生天 (5) 大步流星地向着前面的大厅走去。 一年多沒见了,她竟然还活着,她怎么会还活着,按照探子的密报,她应该早就死了。 两腿生风,便是利索地走到大厅。 进门的那一瞬,他有些呆滞了,望着她,竟然有一种错觉,仿佛时光回转了。 她依然是那般盈盈含笑,水眸清澈,双颊晶莹,一头乌压压的长发垂于肩头。 他的目光扫过她,落在了她的手上,她的手,曾经是属于过他的手,被另外一个男人握在掌心,十分怜惜,十分温柔地握着,让他的心头有一种剧痛。很多东西,原來在失去之后才弥显珍贵。 不由得,他眯起眼,打量着她身边的这个男人。 清瘦的身形,俊美的五官有些苍白,漆黑的眸子里带着一种清高的自信,她依赖在这个男人身边,宛如一棵弱柳,攀附在棵并不高壮的青树旁边。 但是,两个人的眼里,都带着幸福的神情。 赵子渊很快回过神來了,一切都过去了,一切都烟消云散了。 那个曾经在时空里的她,早就一去不复返了,而现在,只剩下一个**裸的现实。 他曾经暗害过她,而她,便是回來寻仇了。 他往主席座上面一坐,便是神情闲逸地伸着手臂,招唤他们坐下。 段雨泽清冽一笑,向前几步,“赵世子看來过得不太好啊,” 赵子渊却是并不看他,反而看向林若薰,问道,“你过得好不好。”瞬间,似乎觉得这句话太多余了,那种毒药,她能过得好么,可惜,当初他并不知道,那种药有着那么可怕的后果。 “内子身中噬心蛊,如何能过得好,”段雨泽说道,温柔地看向林若薰。 他说内子,赵子渊的心中又抽了抽。 “那你今日前來,是替她报仇的么。”赵子渊抬起下颌,暗中已经警惕了起來。但是,眼前的这个男人,看过去也是文弱书生一个,沒有危险性可言。他又松懈了下來,将双手放在扶手上面。 段雨泽摇了摇头,直截了当地说道,“我们此行來的目地只有一个,请赵世子给解药,让她下半生能好过一些。” 解药。那解药有这么容易拿的么,三千细作,十有八成喂了噬心蛊,而他的手中,解药只有一丸,人人都想得到,哪有这么容易。 他眯起眼,望着段雨泽,冷冷地干笑了几声,那神情像是遇到了一个极其可笑的事情。 “凭什么。” 段雨泽不慌不忙地答道,“你当初给她下蛊,无非是想控制他,为你所用。可惜,现在燕国的皇室已容不下她了,她对于你來说,沒有任何利用的价值。你不如……” 赵子渊突然不客气地打断了段雨泽的话,“她当初是自愿服下蛊的,用來换走现在大燕国的皇帝。所以这一切是她自己造成的,要怨就怨她自己,是她瞎了眼,选错了人,才落得如此下场。” 赵子渊的尖酸刻薄,犀利无比。段雨泽听完,便是皱起了眉头,他则过脸,正准备安慰林若薰几句。却发现后者正一脸含笑地望着他,眼里沒有半点难过。 林若薰走上前,认真说道,“沒错,当初是我自愿服下那药的。但是,当初你只是说,换走他的条件就是饮下杯酒。你并沒说,那杯酒里有蛊……” 面对林若薰清冷的质问,赵子渊的脸微红,有一点窘迫,毕竟是他做了不齿之事。 半晌,他笑了起來,看着段雨泽,“药,我有,但是我从來不做沒有利益的交易。” 林若董闻言脸色一变,她今天陪着段雨泽过來,心中也沒有十足的把握,说实话,从她的内心來说,她是不想再见到赵子渊的。这个男人,阴险狠毒,完全在自己的心目中沒有半点位置來。如今贸然而來,怕的是段雨泽会受到他的污辱。而段雨泽却是执意要來,他说沒有十足的把握的是不会來的。 眼前的情形,让林若薰微微失望,赵子渊的态度跟她的想象中的一样。 她转身,拉着段雨泽的手,说道,“我们走吧,他不会同意的。” 段雨泽握紧她的手,给了她一个淡定的眼神。 然后,放开她的手,向前走近一步,“我不会让你吃亏的,我们公平交易。” 说到这里,压低了声音,“我给你克制燕军的方法,你给我解药。” 赵子渊的脸上,闪过一丝惊喜的神色,便很快便又平静了下來,疑惑地望着段雨泽,“我凭什么相信你。” 段雨泽仰头一笑,然后平视着赵子渊,“你知道我是谁吗。” 赵子渊目露疑惑,看向段雨泽,反问,“你是谁。” 段雨泽说道,“我就是跟着以前的岭南王,现在的大燕国皇帝南征北战的小军师。大理国的世子段雨泽。” 赵子渊惊呆了,大燕国与大理国之间的关系,他自然是知道的。 以前,双方的帝王为了安定与和平,特意互派质子三年。传说中这段世子精通医术,又懂战略,跟着岭南王,打了不少胜仗。可是,近年來,自从慕容飞宇称帝以后,两国的关系日趋紧张,不知何故,慕容飞宇几个月以前,还派大军攻击大理京城,难不成两国的关系果真是崩溃了。 看看林若薰,赵子渊慢慢明白了这其中的原故,自古红颜祸水啊,看來这两国的和睦是断送在这个女人身上了。 他的目光停留在段雨泽的身上,半晌,才郑重地点了点头。 赵子渊带着两个人來到了书房,此时,林若蕙的身影已是不见踪影。 三个人各居其座,赵子渊缓缓看向段雨泽,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兴奋,“段世子请说吧,如何克制燕军。” 段雨泽轻轻一笑,坐直了身子,“还是请赵世子请拿出解蛊的药來。你也无须担心我们会不兑现诺言,我们现在都在你府上,插翅难逃。” 赵子渊拍案而笑,随即站起來,告辞而去。 看着他的身影缓缓离开,林若薰的目光投向段雨泽,有忧虑还有感激。 她不知道,原來段雨泽坚持要带她來大宋的目地,竟然是为了替她解蛊毒。 段雨泽不比慕容飞宇,除了医术,便是不会半点武功,怎么看也是一位弱质的书生。 儒气过重,杀气木有。 就这样的一个男人,竟然带着她,亲自闯进了赵世子的府邸。 他为了她,什么危险也顾不上了。 对上林若薰忧郁的目光,段雨泽只是紧紧握住了她的双手,“不要紧,沒事的,我有办法。” 只是淡淡的几个字,却让林若薰很快便安稳了下來。 珠帘晃动,一个人影走了进來,林若薰与段雨泽同时看了过去。 來者却是林若惠,她看着林若薰,又看看段雨泽,心里是咬牙切齿的恨。 方才,她在外面听得真切,这个俊美的男人居然是大理国的世子。 为什么林若薰这个女人如此走运,一会是大燕国的皇妃,一会便成了大理国的世子妃。天底下的美男全部都被她霸占,而她用尽了手腕得來的赵子渊,却是根本不爱她,连以前跟她**的时候,他都喊着林若薰的名字。这个女人,真是祸害不浅。 她直直看着林若薰,林若薰清丽的脸孔在她的眼里,无限的放大。 突然间,她扬起手臂,向着林若薰的脸狠狠地甩了过去。 林若薰早就看出了她的意图,稍稍往后则过了身子,然后反手抓住林若惠的胳膊。 将她扯转身,然后狠狠地给了她一个耳朵。 林若蕙瞪大了眼睛,这个女人,居然敢打她。 惊怒之中,林若薰又一耳光甩了过去,林若蕙被打得,狼跄着后退了好几步。她捂着脸,大声地哭嚎起來,“你这个贱女人,竟然敢打我,你知道我是什么身份吗。我是世子妃,你知不知道,你敢打我,你死定了。” 林若薰冷冷笑道,“我打的不是世子妃,而是我的二妹。妹妹有错,姐姐自然是有权力,这事情搞到皇上那里去,也不会是我的错。” 林若蕙气得浑身发抖,她伸手拂开垂落在眼前的凌乱散发,恨恨地拿起一方小凳,正准备砸过去。一道凭空而生的力道将小凳给禁锢住了,她无法抽脱出來。 转头,对上赵子渊冷峻的脸,他沉声喝道,“滚,别在这里丢人现眼的,” 林若蕙恨恨地看了林若薰一眼,然后双手捂着脸连走带跑地逃了出去。 赵子渊抱歉地对段雨泽笑笑,“内子有些疯颠,让你见笑了。” 说完,便从袖子拿出來一方玉盒,递交到了段雨泽的手里,“这里面便有解药。” 段雨泽淡淡一笑,道了声谢了。便打开了玉盒,里面有一粒黑色的药丸镶嵌在锦缎之中。段雨泽拿起药丸,对着阳光看了片刻,然后迅速而自然地将药丸扔进了自己的嘴里,然后咬碎嚼咬起來,脸上是淡定的表情。 赵子渊却是瞬间冰冻在当场,要阻止已然來不及了。 他的脸上先是惊愕,滞然,然后是愤怒,失望,还有不忿。 这段雨泽开什么玩笑,这么精贵的药,他就这么一口气给吞了。 除了赵子渊,同样惊讶的还有林若薰,虽然她不知道段雨泽为什么这么做,但她可以肯定段雨泽一定是为了她好。 “你,你,你这是做什么,难道你还怀疑我的药是假的不成。” 赵子渊气急败坏的说道,药丸一旦被他吃了,就不可能再找到下一个了,而林若的蛊沒有解开,到时候万一段雨泽反悔的话,他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段雨泽似乎在慢慢品尝着药丸的味道,并不理会身边两个人的大唤小叫,半晌,他才回过神來,喝了一口茶水,将药末吞了进去。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一章 狂暴王爷的女奴 第十五章 交易 这才转身向着赵子渊笑道,“你无须着急,既然解药我已经收下了,自然会替你把事情办完了。 说完,站起身來,走到书案前面,执笔而写。 很快,一页行行漂亮的簪花小字从他的笔下倾泻而去,一页,二页,三页。 写完,他扔下笔,然后拥着林若薰说道,“你照着这个方法去做,一个月之内必定会将所失的城池拿回來。” 说完,便是拥着林若薰的肩头扬长而去。 赵子渊的目光粗粗扫过这些战策,瞬间,惊喜地颤抖着双唇,为什么我以前就沒有想到这些呢。唉,这么容易就能看穿的东西,我竟然沒有想到。 懊恼之中,那门房的管事又急匆匆地奔过來向他请示,“世子爷,先前世子妃交待,要将这两位禁锢在王子府,您看如何。” 赵子渊一拍书案,笔砚翻飞,真是愚妇,“她难道要公然跟大理国作对不成。现在大宋的国力,连一个大燕国都对付不了,她居然还想惹大理国,真是愚蠢。不要理她,让他们走。” 门房的管事连连弯腰点头,飞跑出來,脸上带着笑容,一边跑一边捂着袖袋中的那块银子。 幸好那公子哥给了我一锭银子,为了这锭银子跑了这趟腿,不然的话,光听信世子妃的吩咐,那就要办错大事了。 段雨泽与林若薰站在大门口,看到门房的气喘吁吁地跑过來,便是相视一笑。 果不其然,门房迅速将大门打了开來,恭敬地放了他们出去。 走出赵王府,林若薰浑身轻松,在那里,让她多么的压抑。 半晌,她仰起小脸,看向段雨泽清逸的侧脸,问道,“那药,你吃了会不会有事吧。” 段雨泽压抑住翻腾的胃涌,勉强地点了点头,那药,药性是极烈了,若是以前,林若薰吃了进去,也许会瞬间将蛊毒给解开。可是现在,她的身体不允许这粒强力的药丸吃下去,他只能亲自品尝出药丸里面的成份,才能去糟剔精,为她配制出更适合她现在状况的药丸。最重要的是,他不知道赵子渊会不会耍赖,他不能让林若薰去冒这个险,所以,他必需亲自去尝试。 “你真的沒事吗。”林若薰强制性地抓住他的手腕想给他把脉。却被他巧妙地推脱开來,笑笑,“薰儿,越來越心急了,饶是这大街上,也想与我亲热不是。” 林若薰脸上一红,放开了手,跺脚说道,“回房再收拾你。” 两个人说说笑笑回到了客栈,段雨泽的脸色越來越青,走进客栈,他便是推开林若薰道,“你先上去休息,我去方便一下。” 林若薰自然是知道他方便是什么意思,便顺从地点了点头。 段雨泽强行压制住胃中的翻滚,匆匆走到了茅厕后面,便是扶着木桩大吐特吐。 一丝暗红的鲜血顺着他的嘴角宛延着流了下來。他凄苦地一笑,这药果真是猛烈。 这种噬心蛊是专门用來控制细作傀儡的,让他们去完成一些高难度的任务,如果在完成任务的中途,想要背叛或者逃离,便是会受撕心裂肺的疼痛折磨。 而只有少极数的人能得到解药,这些所谓的解药,是可以解除蛊毒的。但是,这种药却是有着强烈的副作用。因为一旦细作得到了解药,就说明他的任务完成了。那么他就沒有利用价值了。他的功力也会随着这粒解药而全部瓦解。 段雨泽也只是听闻。并未真正见过。如今。替林若薰冒险尝了这一粒。才发现这丸药的药效竟然如此的猛烈。幸好沒直接给她吃。不然后果太可怕了。 段雨泽吐出來的。也多半是暗红的鲜血。 他扶着木柱。有些头晕目眩。感觉气血上涌。又一波的呕吐袭來。他弯下腰。呕吐起來。暗红的血滩。红得刺耳。勉强着抬起头來。耳边嗡鸣声不断。心跳也如同擂鼓一般。他深吸了一口气。 正好这时。有名店小二走了过來。看到这淋漓的血迹。顿时吓了一跳。连忙上前扶住他。 “客官。您这是生病了吧。小的去给你喊个大夫來吧,” 段雨泽点了点头。有气无力地说道。“劳驾了。小心一点。不可让我的内子听到了。” 店小二应声点答。扶着段雨泽向外面走了出來。心里唏嘘不已。真是世间难得的好男人,自己病成这样子,还不让妻子挂念。 扶他在大堂坐下,店小二便唤了一个熟人去请大夫。 林若薰在楼上等了许久,也不见段雨泽上來,心中焦急难安,这便是提着裙摆,又急急地奔了下楼來。 走到大堂中间,看到段雨泽正坐在桌前,一名老大夫在给他开药单。 这是怎么啦。 急匆匆地奔到他的跟前,看着他的脸色,非常苍白,灰色的唇边还残留着暗红的血迹,周身有如笼罩着一层灰暗的气息。 段雨泽看到她过來,他抬起一只手,轻轻地握住她的手,然后有气无力地说道,“老毛病又犯了,麻烦老先生给开个药吃吃。” 老大夫把完脉,不停地摇头叹气,但也是一语不发,先前已经有了段雨泽的交待,他自然缄口不语。 段雨泽也是大夫,平常自然是自己能给自己开药。可是,此时是因为服了那粒解药,有些迷糊了,所以才让老大夫过來开药。 其实此刻,林若薰的身影,在他的眼里,既恍然又迷蒙,她说出來的话,在他的耳际十分飘渺,他强忍着不让自己倒下去。 林若薰跟着老大夫前去抓药,而段雨泽则先回了房间休息,若不是他此时真的无法再多坚持半小时,他也不会让林若薰去抓药了。 出大客栈的大门,林若薰隐隐觉得不太对劲,便是紧走几步,挡在了老大夫的前面,蹙眉问道,“阿伯,刚才那位是我相公,请问,他的身体怎么样了。” 老大夫停了下來,拂须摇头,长叹了一口气,说道,“身体原本就是虚弱至极,还吃下如此虎狼之药,怕是……” “唉……”老大夫摇头叹气,一句话说完,便是兀自摇头。 林若薰如遭雷击一般,木在了当场,泪水婆娑着,失魂落魄的,忘记了挪步。 直到那老大夫回过头來,拍了拍她的肩头,和声说道,“姑娘莫要忧心,虽然是极伤身体,但也不会马上死去的。看你相公,也是个懂医术的,他自然会知道怎么调理身体。先跟老夫去开完药再说,回头给他煎药服下,再看看效果……唉,你说明明是个懂医之人,为何连哪虎狼之药也会误食,真是匪夷所思……” 林若薰的泪水扑簌簌地落下來,他哪里是误食,分明就是为自己挡刀,这个傻男人,真是个傻男人,为什么这么笨。 拐街的药铺,在平时就只有三五分钟的路程而已,如今却变得如此漫长。匆匆包了药,连零钱也顾不上拿了,便是抽身往回赶。 心焦火燎地熬好药,再一路端到了房间,整个过程,林若薰的眼睛都是被雾气包裹着,怎么擦也擦不干净。 你怎么如此的傻啊。 床榻之上,段雨泽精致的双目紧锁,秀眉微蹙,林若薰扶起他的身子,非常单薄,林若薰不费什么力气,就将段雨泽扶了过來,他似乎昏迷过去。 林若薰给他把过脉,脉象非常微弱。 这让她惊恐万分,“雨泽,你不能就这么离开我,”林若薰在他耳边唤喊着。 她摇着他的肩头,希望他能清醒过來。 可是,他紧闭的双目沒有如期盼中的那样睁开來,林若薰的心,灰暗到了极点,似乎所有的希望在瞬间毁灭了。 半晌,她才清醒过來,连忙拉了一块枕头给他垫高一点,然后给他喂药。 昏昏沉沉之间,他将药汁给吞了进去,林若薰心中一阵惊喜,能喝药就说明他有希望。 再想想老大夫的话,她的心这才安稳了一些,既然老大夫都说,他不会这么快就死去的,她应该要好好的照顾他,等他醒过來。 这一天特别的漫长,林若薰守在他的身后,眼睛直直盯着他,握着他冰冷的指头,默念着,“雨泽,你要醒过來,你不要抛下我。你知道吗,在这个世界上,我是孤立的。沒有人知道,我原本就是不属于这个世界。也许我不该來到这个时空的……” 林若薰的呢呢喃喃,段雨泽的眼皮慢慢动了动。 林若薰睁大眼睛,看着段雨泽的眼睛慢慢地张开,她激动得扑了上去。 连连唤道,“雨泽,雨泽,你醒了,太好了,老天爷果然有眼,我好怕你会不醒了。” 林若薰一个人说个不停,段雨泽半张着眸子,看向她,慢慢地,慢慢地,嘴角绽放出一抹虚弱的笑容。 这淡淡的笑容,一直映到了她的心底,她的心此时像打了一针强心剂一样,顿时安稳了下來。 她紧紧握着他的手,喜极而泣。 他抬起手指,轻轻拂掉她眼角的泪花,轻声说道,“别难过,我还沒有治好你的病,怎么会离开你呢。” 林若薰的心,像被一只大手握在了手心,温暖而安定。 她像一只柔软的猫,伏在了他的身边,任由他的手,轻轻地,有节奏地拂过她的头发。 再吃了两天的药,段雨泽便是已经大的好转,他能下床走路了。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一章 狂暴王爷的女奴 第十六章 交易(2) 林若薰扶着他,临窗而立,看向熙熙攘攘的街头,祥和而淡定。 在客栈连续休养了半个多月,段雨泽便开始四处奔走,寻找各种药材。 他的身体仿佛是受了重创,每天坚持着喝药,但是依旧还会咳嗽,说几句话也会掩嘴咳嗽着。 林若薰跟随在他身边,四处奔走,有小部分药材是从药店里买來的。 大多数的部分是从山中采挖來的。 若是换了普通的强壮男子,在山中奔走一天,也无所谓。而段雨泽自身比较文弱,又有内伤在身,走走停停的,一整天下來,也只能获得一两种草药,有些还是份量不够。挖回來的草药,又要洗净晒干的。 林若薰有时候看不过去,便是要出手扶他,他总是强硬地命令她站远一些。 “我是你的男人,如果这点事情都做不了,我还有什么资格保护你,” 每每像这种时候,段雨泽的倔强让林若薰无法反驳,她只能站在低点地方,远远地望着段雨泽在山石之间爬行,有时候看见陡壁峭坡,捏了一把冷汗。 眼睁睁地望着,心里暗暗祈求着苍天的佑护,尽管她是一个不信神鬼的人,可是这个时候,仍旧是双手合十,心里虔诚地念叨着。 看着段雨泽手扶枝干,费力地用药锄去够岩缝边上一株绿色植物。 林若薰紧握双手,生怕他会压断枝杆,然后坠落下去。 她一瞬不瞬地盯着他,小心地咽下了口水,手心的汗出了一层又一层,那边,段雨泽锄完草株,缓缓爬了下來。 才站稳,林若薰便上扑了上去,紧紧地拥着他,再也不肯松手了。 段雨泽的额头有着细密的汗珠,他以手掩口,轻轻地咳嗽着,“咳……咳……沒事的,小时候,我便跟随着师傅满山遍野地采草药,咳……习惯了,沒事的。” 林若薰紧紧地抱着他,拼命摇头,哭着说道,“不要了,不要采了好不好。早知道你会如此受伤,我就不会來大宋了。我不要解药,你不是有缓解的药吗,吃那个也挺好的,不要解蛊了,你看我好好的。我实在是受不了,我怕了,我不想眼睁睁地,看着你在我的面前受伤。” 段雨泽温暖的吻抵在她的额头,温情的笑意,在眼里流转,“你是如此的担忧我,可曾想过。在我的心里,对你的担忧,也是同样的强烈。也许,比你更多。” 林若薰眼中是婆娑的泪花,一颗心早被段雨泽的爱意慢慢融化。 两个人掺扶着,下得山來。夕阳已经西下了,灿烂的晚霞将远处的江面铺上一层层浓郁的艳红色。 他们身后,一对紧紧相偎的身影拖得好长。 花费了一个多月的时间,段雨泽终于将所有的药材都集齐了,然后熬制成药丸,亲自给林若薰喂了下去,守在她的身边,时不时地把脉,询问着她的反映。 林若薰很坦然,那危险如果发生在自己的身上,倒是比发生在段雨泽好过得多,沒那么担心。 段雨泽却是一脸紧张,走到哪里,眸光都不曾离开过她片刻。 他端來一碗汤水,亲自喂她喝了下去,“这是红枣汤,补身子……” 林若薰笑道,“我知道啊,” 喝完汤,段雨泽从袖袋拿出來一块玉佩,漂亮的心形,透明的玉质中间,有细细的暗红色纹路,在阳光下,流光溢彩,熠熠生辉。 段雨泽亲手挂在林若薰的脖子上面,然后细细摩梭着玉面,眼里带着对着往事的回忆。 “这块玉佩是我娘的遗物,这是我父王送给她的第一次礼物,她戴了一辈子。她送给我的时候,让我送给我的妻子。” 段雨泽再抬眸时,眼里都是灼灼的热情。 “嫁给我吧,薰儿,让我來照顾你一辈子,” 林若薰的心激动着,等这一句话,她是等了好久。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就一直守候在她的身边,毫无保留地付出着,从來不计较任何回报。 任林若薰如何的感激,他都只是一句话,“微末小事,何此挂齿。” 林若薰早就知道,那一定不是他的心里话。经历了这么多的磨难,他终于向她敞开了心扉。 林若薰无声地哭泣着,用力点了点头。 夜色中,他们手牵着手,撮土为香,向着月亮升起的地方共同跪了下去。 段雨泽认真虔诚地说道,“月老在上,我段雨泽今日与林若薰结为连理,不离不弃,相携白首,我段雨泽今生今世就只有她一个人。如有违背,定遭天谴……” 他说,今生今世只有她一个人,林若薰的心里喜潮汹涌,这是在古代,这个时代,稍有地位的男子都是三妻四妾。而他,一个堂堂的皇室世子,他竟然说,今生今世只有她一个人,若有违背,定遭天谴…… 林若薰喜极而泣,她是一副來自现代的灵魂,在她的世界里,每个男人只能拥有一个女人并相守到老。在林若薰的潜意识中,她也多么渴望着,有这样一个男子,能与她相守到老。 而眼前的这个男人,正含情脉脉地注视着她。 林若薰也向月亮升起的地方磕了磕头,认真说道,“月老在上,我林若薰愿生生世世与段雨泽相守,恩爱此生,决不反悔。” 两个人牵着手,又相互对拜,这便相拥着回到了客栈。 沒有凤冠霞帔,沒有大红花轿,也沒有满座的高朋宾友祝福。 就是简单的客栈,一对大红的龙凤烛,烛光温馨而宁静,昏黄染浓一片幸福的气氛。 段雨泽吻着她的额头,谦然地说道,“委屈你了,” 林若薰抬起羞涩的水眸,微笑着摇了摇头,“不委屈,只要能与段郎在一起相守,哪怕吃菜咽糟,我都心满意足了。” 对上段雨泽眼里灼灼的热情,不胜娇羞地垂下了头。 恍然中,她突然心中一惊,差点被幸福冲昏了头脑,她的身体上面,还带着慕容飞宇给的珈锁。瞬间,她的脸色变得煞白,她绽着床单,急促地呼吸着,脑子里一片空白。 我怎么把这件事情给忘了,尽管段雨泽已经表明了,他不在乎她不是处子之身。 可是洞房花烛夜,那件尴尬的事情,就要露馅了。 段雨泽感觉到了她手心的冰凉,坐到了近前,连声问道,“你怎么啦,” 林若薰惊惶不安地摇了摇头,目光闪烁着,找着借口,“我,我有点不舒服,能不能今晚……要不然,我们明天……” 那么羞涩的话,怎么说得出口。 段雨泽宽厚地一笑,“如果娘子身体不舒服,为夫当然不着急。不过,若是其他的原因,娘子可不能隐瞒喔。” 是啊,我怎么能向他隐瞒呢,这种事情,隐瞒得一时,能隐瞒了一生吗,再说,如此隐瞒着他,对他也很不俊美。 林若薰左思右想,最后抬起头,结结巴巴说道,“段,段郎,如果我,不是你想像中的那样,你会不会嫌弃我,” 段雨泽捉住她的双手,揉捏着,“难道你还不相信为夫的对你的情谊吗,” 林若薰红着脸,支支吾吾半天,这才艰难地说道,“我身上,被他上了锁,我很抱谦,我可能有些糊涂,让你娶我……” 林若薰话音未落,就被一阵缠人的吻,给封住了嘴唇。 林若薰的脸瞬间发得发烫,她的双手沒有着落地抓着,段雨泽的绵软幽长,清馨的气息和光洁的贝齿相撞之间,林若薰一阵眩晕。 良久。段雨泽这才抬起头來。然后轻轻笑了起來。“娘子好美。娘子的唇舌好香好甜。为夫要尝一辈子。” 说完。似是想起刚才的事情來。他又握住林若薰的手。认真说道。“这件事情。我已经知道了。所以想早一点与你成亲。早一点帮你解除束缚。” 林若薰怔住了。心里幸福得长发胀。原來。原來他早就知道这一切了。 原來。他竟然如此的宽厚。泪水点点滴滴。流了出來。打湿了衣襟。 段雨泽的手指轻轻拂过她的脸颊。呵护着她的脸。宠溺地的眼光落在她的身上。 “不要哭。为夫希望你日日都快乐着。娘子的笑。便是我下半生为之奋斗的目标。那道锁。为夫已想到了方法将它打开。娘子莫要担忧,” “真的,”林若薰破泣为笑。受了这么久的苦。终于可以得到解脱了。 “嗯。不相信为夫的话吗,”段雨泽暖暖地笑着。 林若薰捶打着段雨泽的胸脯。“再这样说,我不理你了。” “呵呵,沒事了,让为夫來帮你开锁吧,” 林若薰又怔住了,那么隐秘的地方,她哪里好意思现出來给他看。 “呵呵,沒事的,我们都结成夫妻了,还有什么好羞涩的……” 段雨泽说完,便是伸手到林若薰的腰间,那是系着浅绿色腰带的蝴蝶结。段雨泽的吻落在她的额头,温柔地将她放得平躺了下來。然后轻轻解开了那个蝴蝶结,林若薰的身子轻微地战栗着。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一章 狂暴王爷的女奴 第十七章 交易(3) 段雨泽温柔而绵长的吻,让她渐渐放松下來,他的手贴着她的身体慢慢地抚摸着。 那是一种很温暖很美好的感觉,像是在阳光充足的午后,共同沐浴着清馨的空气。 林若薰的睫毛像羽翼一样,紧紧掩盖着弯弯的眼眸,段雨泽的唇温软而湿润,轻轻地吻过她光洁的额头,脸颊,耳畔,哈出的热浪在耳畔敏感的地带徘徊着。 温暖的手掌攀上高耸的胸乳,轻轻地揉捏,搓动着。 他似乎知晓每一个快乐的源泉在什么地方,总是能准确地把握住。 林若薰的荷尖,已经在微烫的掌心绽放,挺立。 段雨泽的身子慢慢下移,林若薰迷糊的瞬间,只觉得荷尖已被他吸了唇间,温暖地包裹住,舌尖轻轻微微地拨弄着,一波又一波的快意从身体里涌出來。她轻轻拧动着身体,一串串焦急地嘤咛从樱唇中吐了出來。 段雨泽交替地吻着柔软的高耸,雪白的肌肤在灯下散发着诱人的光芒。 林若薰在恍然中,双腿一阵凉意,段雨泽已经伏到了她的身下。 她从狂烈中清醒了过來,知道此时,段雨泽在帮她开锁,羞涩得满脸通红。双手紧紧地握住被角,微微分开双腿。让他方便操作。 一阵细微的咔达声,段雨泽握住细细的锁带,从她的腰间慢慢褪了下來。一直褪到脚底。 林若薰这才有了一种被释放出來的快感。段雨泽轻轻将锦被盖在她赤着的身上。然后抱着她。 “有一点淤伤。我明天给你调一点药膏擦试一下。” 段雨泽温暖的声音。带着磁性的诱惑。 林若薰的脸上。还带着沒有褪尽的春潮。绯红娇俏。媚眼如丝。段雨泽看着看着。便是有些忍耐不住。他强忍着闭上了双眼。 林若薰似乎看出了他的牵强。她凑上前。朝着他的唇边轻轻啄了一口。 段雨泽睁开眼。林若薰故意抛了一个秋波。他忍不住笑了出來。 “是不是忍得很难受呢。相公,”林若薰蹭到段雨泽的身上。用下巴抵着他的脸。 段雨泽强忍的**又被她给瞬间点燃。 他抱着她的腰。翻滚了过來。将她压在了身下。剧烈地呼吸着。在她的耳边吐气如丝。 “为夫是怕你会痛。今天洞房花烛夜。为夫可实在憋得辛苦。娘子你受委曲了。” 明明是林若薰故意逗弄得他。他却还这般说。让林若薰心中感动不已。勾住他的脖子。朝着他精致的锁骨处吻了上去。 段雨泽轻轻地冲了进去。林若薰挺直了身子,两个人紧紧地贴在一起。 他额头上的汗珠滚滚落下,空气中弥漫着暖昧的气息。 段雨泽是温柔而坚挺的,他的每次都带着浓浓的爱意,一点一点将林若薰送到了最后的高潮。 两个人相拥着,幸福而温馨的气氛让人想哭。 林若薰睁大眼睛,望着身边熟睡的男人,紧紧地握住他的手,今生今世,永不相负。 林若薰以为幸福的生活便是从这里开始了,段雨泽的细致呵护让她快乐得如同一只幸福的蝶,在空中飞舞得快要迷失方向了。 服下解药后的第三天,林若薰便吐出來一团漆黑的丝絮状东西,只有指头那么大,段雨泽用银针挑开丝絮,里面赫然一个暗红色的虫状物,不过已经死亡了。 想到这个东西曾经呆在自己的身体里面过,林若薰看得头皮发麻了。 段雨泽处置掉这堆东西,然后扶着林若薰的双肩,关切地说道,“现在你的身子可能有些虚弱,我们在大宋再呆一段时间,就离开这里,好吗,” 林若薰摇了摇头,“我总觉得有什么不要的事情要发生,不如我们现在就动身吧,离开这里,远远的离开这里。” 林若薰的话不无道理,现在如果大宋跟大燕交战起來,赵子渊很有可能來找她们。 段雨泽又担心林若薰的身子在路上舟车劳顿,会不适应,就想着多住几天。 林若薰觉得沒事,便想着早一点出发。 只是勉强住了两天,第三天便是买好车马,准备了一些路上要吃用的食品,便从汴梁城出发了。 一共买了两辆马车和两名驭夫,段雨泽和林若薰坐前面一辆,冬梅坐后面一辆。 “我们要去哪里,”林若薰笑着问道,其实不管去哪里,只要能跟段雨泽能在一起厮守就好。 “去东辽吧,在哪里重新开始我们的生活……”段雨泽带着美好的憧憬,望着窗外一晃而过的路景。 突然,马车停了下來,段雨泽转身钻出了马车,回头对林若薰叮嘱,“你不要下來。” 只见大路的中央,有一队人马立在了大路的中央,为了的蒙着黑色的面纱,勒着马头转來转去。 此地已经离开汴梁城三四公里了,这队人马也只四五个的样子,看样子也不像山贼。 为首的那个男人策马向着段雨泽走近了一点,大声喊道,“你留下车里的那个女人,便可以安然离开了。” 段雨泽皱起了眉头,抬头说道,“你们是什么人,” 为首的那个男人喊道,“我们这是收人钱财,替人消灾,这位公子看你长得这么文弱,还是顺其自然的好,不要为了一个女人,把自己的命都丢了。” 段雨泽抬起头,迎着阳光,灿然一笑,“这位女子是我的妻子,你们想把她带走,那我自然是不同意。” “哼,不识好歹,兄弟们,上,”为首的蒙面男人跃下马來,带着四个男人冲着车厢。两名驭夫受了惊吓,抱头窜得远远的。冬梅也从后面的车厢里走了出來。 林若薰坐在马车之内已经听到外面的吵嚷声,掀帘走了出來。 “你们不要生事了,我跟你们走便是了。” “哈哈哈,还是个挺勇敢的小妇人。既然是你主动跟我们走,那我们也不为难你的相公了。走,走,”为首的男人过來就要拉林若薰。 段雨泽一改平日的柔弱,以最快的速度将林若薰揽在了自己的身后。他脸上是坚毅的笑容,他沉稳地用身躯拦住虎狼似的众人,“今天,沒有任何人能从我这里把她带走,除非从我的尸体上踩过去。” 为首的男人抽出腰间的弯刀,明晃晃的弯刀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寒光一闪,那犀利的刀峰,停了段雨泽颈脖处,他丝毫沒有畏惧,反尔,脸上带着轻逸的微笑。 为首的那名男子仰天大笑,“如此痴子,是你自己枉自送死,休怪我不客气了。” 眼看着段雨泽就要血溅当场,林若薰吓得忘记了呼喊。 那男子扬起大刀,段雨泽身形一闪,突然间,那举刀的男子,当场跳起舞來,挥舞着大刀在人群中转着圈圈,一边跳舞,一边口中振振有词地唱着。 另外四个男子莫名其妙地围了上去,半晌,看看段雨泽,立即膛目结舌。 其中一个瘦个子的男人,凑上前面拿着刀指着段雨泽,鼓足勇气问道,“喂,你这个人,是不是会巫蛊之术,是不是给我大哥下了降头,” 巫蛊之术原來也是源于段雨泽所在的大理国,对于蛊术,他也并不陌生,只是此时,他用的也并不是巫蛊之术。 他昂起头,清朗地笑了几声,“害人者终害己。尔等不过是汴梁城中的几个混混而已,收了点钱财就壮着胆子來杀人,是不是不想活了。” 几人听完段雨泽的话,相互对望了几眼,几个人的眼里都是惊惧万分,确实,他们背后的真相也被段雨泽猜了个正着。 “你们谁想继续过來试试……”这几个人看看他们的老大,又看看胸有成足的段雨泽,慌乱地按着他们疯颠的老大,吆喝着马儿掉头向树从中撤退而去。 这來來回回的一趟总共不到十分钟的时间,可是,真是生死存亡一线之间啊。 林若薰吓得呆呆的,回不过神來,她很怕很怕,会失去段雨泽,刚才就在那男人举刀的一瞬间,她的脑子里面,只剩下一片空白。 段雨泽转身抱住她,轻轻在她的后背拍拍,“沒事了,只是虚惊一场。” 那两名驭夫又从树后面钻了出來,大呼好险。冬梅从马车里钻出來,惊魂未定地说道,“这是哪里的山贼啊,此处刚出汴梁城,竟然就有山贼在光天化日之下拦路抢劫,就不怕官府的人來追捕吗,” 段雨泽淡然一笑,“这几个人,身上穿的都是粗劣的布衣,蒙着面,却沒有慑人的气魄。举着刀,连半腕力都沒有,这根本不是什么山贼。在我看來,不过是汴梁城中的小混混或者乞丐之流,被人许以钱财收买,故意來拦截我们的。他们的目地只有一个……” 段雨泽话音未落,林若薰皱眉接着说道,“是我。定是我那不成器的二妹,她是看我不过眼,所以才出此下策,” 冬梅上前扶着林若薰向车厢走过來,“小姐,要不要休息一会再走,” 驭夫们已经将马车重新摆好,准备上路了。 林若薰走上车厢,说道,“快马加鞭,速速离去的好,免得她还不死心,这个妇人,心里真是狠毒,唉,” 林若薰的话,段雨泽自然也是赞成。 几个人都坐稳之后,两辆马车便在原野上,飞快地驰骋起來。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一章 狂暴王爷的女奴 第十七章 交易(4) 到天黑之时,已经远远地离开了汴梁,想必就算林若蕙再怎么不甘愿,也是无法能追赶过來了。 再接下來的时间,一路上走走停停的,也费了七八的时间,才走了东辽国的地界。 段雨泽对东辽国比较熟悉,一路之上,给林若薰讲述着东辽国的一些地域特征。 “东辽国,有一座滨海的小城,叫做云港城,哪里每天能看见美丽的大海,那个地方,远离战争的尘世的嚣闹,我们,可以去那隐居,你看如何。” 林若薰的脸上,带着幸福的神往,她认真地点了点头。 只要跟他在一起,去到哪里都好。 马车一路向东,又驶了三天时间,这才远远地望见了一座小城。 城非常小,小的连守城的士兵,仅有一人,还靠在城墙根上晒太阳,睡大觉。 城中进进出出的,大部分也是脸色黝黑的本地渔民。 林若薰掀开车帘子,远远地张望着,看到远方海天相交的地方,心旷神怡。 城中的石子路,弯弯曲曲的,窄窄的小巷子,各种走卒贩夫的叫卖声,吵吵嚷嚷的集市,一幕幕在往马车后面倒退,让林若薰觉得非常的新鲜。 这里远离大燕国,慕容飞宇永远找不到这里來。 这里远离大理国,段王爷也无法能找到他们。 这里远离大宋的汴梁,赵子渊或者林若蕙再也无法给他们添麻烦了。 从此以后,两个人就在这芸芸的平民百姓之中隐居着,自在而平静地过完下半生。 先在城中找到了一家客栈住下來,这个地方十分偏远,生活简单,物价便宜,食物多以面食为主,肉食也多干是海鱼,海虾和贝壳类。 那种指甲形的花蛤,是林若薰的最爱,休息了几天之后,便是日日拉着段雨泽,带着冬梅,拎着小木桶去沙滩上面挖花蛤。 她脱掉鞋子,光着脚丫子,踩在又远又湿的沙滩上面,遥遥地眺望着夕阳,染红了天际之间,和汹涌的海面。 海浪拍打着海岸,海风吹起段雨泽的飘逸的长发,长袍的下摆在风中猎猎作响。 林若薰拢着双手,朝着夕阳大吼道,“啊,,,” 这是幸福的呐喊,段雨泽转头看向她,露出温情地笑容。 挖开湿湿的浅沙,底下,便有活着的花蛤,这些花蛤捡回去,煲汤煮菜都非常可口。 客栈的小厨房可以免费提供食物加工,经济又实惠。 林若薰也渐渐喜欢上了这种平淡的日子。 晚上回來的时候,收获非常丰富,除了小半桶的花蛤,冬梅还抓了两只大海蟹。 那小厨房的伙夫已收工回家了,段雨泽便是亲自动手,煮了一锅花蛤汤,另外还清炒一盘花蛤。冬梅抓的海蟹,则用來煮米粥。 简单的饭食,三个人吃得非常开心。 冬梅笑道,“想不到段公子,竟然有如此好的厨艺。” 段雨泽也不介意,答道,“我小时候,跟着师傅满山的采药,很多时候都吃不到这么好的东西。” 林若薰突然想到什么,放下碗筷,说道,“你上次对付那些贼人,用的什么手段。” 段雨泽狡黠地一笑,“必杀技,” 林若薰知他是故意卖关子,便是气恼地推下碗筷,说道,“我吃饱了,” “呵呵,娘子不要生气,为夫是逗你的。來,來,吃饭,你边吃我边给你讲,如何。” 林若薰这便点了点头,继续吃饭。 “其实,我只是用银针扎乱了他的几道气穴,让他暂时的疯颠罢了。呵呵,大惩小戒罢了,一两个时辰便可以恢复过來。” “就知道你这个人,心沒有那么硬,怎么会舍得杀人……” 林若薰扒开一只花蛤,正准备吃,突然,一阵恶心的感觉袭了上來,胃中翻滚着,想要呕吐。她放下碗筷,捂着嘴巴,冲到小厨房外面一阵猛吐。刚才吃进去的东西,又全部给吐了出來。 段雨泽端來一碗开水,递给她手上,林若薰接过來,漱完口,然后感激地望着他。 “有沒有哪里不舒服。” 段雨泽给她诊脉,静静的,脸上沒有任何表情。 林若薰摇了摇头,心里却是忐忑不安,难道吃错东西了吗。 段雨泽把完脉,便是笑着说道,“可能是舟车劳顿所致,身体虚弱,肠胃受了阴寒,我开点药给调理一下。” 林若薰心里这才踏实一点。 接下來两天,段雨泽在城中买了一间宅院,院子的大小跟原來在大理城的差不多,不过要稍微简陋一些,临街一间门店,后面是院子,连着几间厢房。 这云港城,民风淳朴,医药铺子只有一两家。所以,段雨泽一开张,便是有很多病人上门來求医,七五八杂的,什么病都有。而且,这里的病人也不像大理城中的那样人,口袋里有银子,看完病都是白花花的银子拿出來。 在这里,他们看病也是拿家里的东西來换药材和诊金的,有时候是鸡蛋,有时候是鱼干和面粉。还有拿棉布和柴薪的,段雨泽也不拒绝,反正行医济世,他图的不是钱财,这些东西也是生活用品。 这院子里,长得两株高大的杏树,这个时节,树上的几枚青杏日益长大了起來。 冬梅闲來无事,便是拿着长竹篙,站在凳子上面打杏子。 林若薰站在屋檐下,仰望着树枝叶丛中的青杏,一粒粒被打落下來。落在院子里的菜畦上面,冬梅从凳子跳下來,一粒粒捡起來,放在井水里洗了干净,然后放在葫芦瓢里送到林若薰面前。 林若薰拿起一粒,放在嘴里,咬一口,酸得眯起了眼睛。 奇怪,她很喜欢这种味道,吃到嘴里以后,再也不会有那种想呕吐的感觉了。 这几天,她一直不想吃东西,只要看到海鲜类的东西,就想干呕。 段雨泽倒是天天熬药给她喝,不过,也沒有什么效果。 “这个杏子味道不错,”林若薰赞道。 冬梅在她的鼓励下,也咬了一口,顿时,被青杏酸得睁不开眼,开口就吐了出來。 “小姐,不带这么哄人,这个酸呀,哪里吃得下去,” 林若薰捧腹大笑。 冬梅虽然傻笨,但也看出了一些道道,于是笑着说道,“小姐,怕不是你怀了娃娃吧。我听老人说怀了娃娃的人,爱吃酸,酸儿辣女呢,” 冬梅沒心沒肺的说道,林若薰的笑容却是瞬间凝固在脸上,她与段雨泽成亲,也不过个把星期的事情,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怀了娃娃。 那如果真的是怀了娃娃,那娃娃就是慕容飞宇的,顿时,她的心里一片灰白。 段雨泽的医术十分精明,如果自己怀了孩子,怎么可能逃脱过他的眼睛。 可是,他从來沒有说起过。 那些药材。他说她是肠胃不适,所以一直给她喝药。难道他是早就知道了,所以想把这个孩子打掉吗。 林若薰有些魂不守舍了。 算算日子,应该也就一个半月多,中医把脉不比b超,一般也是三个月以上才能诊断得出喜脉來。 林若薰搭着自己的脉象半天,也把握不出來。 现在,她自己也不敢确定自己怀孕了,再或者,段雨泽真的是不知情。 “小姐,小姐你怎么啦。”冬梅看着林若薰的脸色,变得煞白,顿时担忧起來。 摇晃着双手,在她的眼前挥过。 林若薰回过神來,牵强地扯了扯干涩的嘴唇,摇了摇头,然后兀自向房中走去。 “我有些不舒服,去躺一会。” “要不要我过去叫段公子來给你看看。”冬梅关切地问道。 “不要了,”林若薰进门,然后关上了房门。 段雨泽的身影出现在院子里,望着青涩的杏子树,向冬梅说道,“以后就叫夫人吧,不要再叫小姐了。” 冬梅点了点头,然后补充了一句,“夫人,她似乎生病了。” 段雨泽嗯了一声,然后沉寂着。 天黑时分,段雨泽轻轻推门而入。 房间内沒有燃灯,一团漆黑,他摸索着坐到床边上,捉住她的手。 林若薰感觉他温暖的双手,从她的手里,慢慢移向她的额头,“听说你沒有喝药,怎么啦。心里有什么不舒服的讲出來,为夫万事都会依着你的。” 他的声音,带着淡淡的磁性,像温暖的潮水,一波一波袭向她的心。 她突然从被子里抽身出來,从他的身后抱住了他。 然后解开他腰间的系带,浓重的喘息划过他的耳际,她的脸有些滚烫,带诱惑的声音在他的耳际呢喃道,“段郎,我想你了……” 段雨泽转身过來,林若薰笑着将他按倒,三下五除二,将他剥个了干净。 她顺势骑了上去,然后猛烈地吻着他。 段雨泽突然捉住她的双手,然后禁锢起來,认真说道,“不行,” 林若薰的大力地挣脱他的手,然后开始了更加疯狂地诱惑,她的手,滑向他的身下。 那昂然挺立的滚烫已经抵在了她的身下。 “不行,不行……”段雨泽突然翻身过來,将她按在了被子之中。 林若薰的眼里,有冰凉的泪水滑落出來,她剧烈地喘息着,“为什么。” 段雨泽轻轻地吻了吻她的额头,柔声说道,“傻丫头,要做母亲了,自己还不知道么。” 林若薰哭了起來,转头身,将脸埋在被子里,抽噎着,“你嫌弃我,你不想要这个孩子是不是。”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一章 狂暴王爷的女奴 第十八章 捉襟见肘 段雨泽将林若薰从被子捞出來,捧着她的脸,吻干她脸上的泪痕,温柔地在她的耳边说道,“薰儿,你的孩子自然就是我的孩子,我有什么理由不爱他,” 林若薰呜咽道,“那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为什么还让我吃药,” 林若薰此时,便是像一个任性的孩子,无故地发起脾气。 段雨泽抚摸着她顺滑的长发,在她的耳边轻轻说道,“为夫也是刚刚知道的,那些药是安胎的。为夫怕你会有其他的顾虑,所以,打算再过一段时间告诉你。但是现在,你刚刚怀孕,胎象似有不稳,暂时不能行房,再忍耐两个月,为夫定会让你……呵呵……让你满意的,” 这翻热辣辣的情话,从他的嘴里吐出來,让林若薰心跳加速。 他所说的顾虑,林若薰自然明白,他是怕自己会多心,所以才隐瞒了下來。 “你真的不介意吗,” “呵呵,我们以后还会有很多很多的孩子,你难道想让其他的弟妹们知道,他们的哥哥是比较特殊的吗,”段雨泽温柔地说道,将林若薰揽在自己的温暖的怀里。 林若薰感受到他的心跳,平和而稳定,这里才是她真正的港湾。 这个孩子,是她和段雨泽的,只属于他们,她永远也不将真相告诉其他人。 “你怎么知道是男孩,”林若薰反问道。 “呵呵,是男是女都不重要。如果是女孩,我保护你们娘俩,如果是男孩,我们爷俩保护你。” 林若薰的眼里,有温热的泪水流过。 前三个月,林若薰一直被孕吐困扰着,吃什么吐什么,有什么喝一杯水也会吐出來。 这个孩子,难道跟他的亲爹一样么,是个专门折腾人的家伙。 段雨泽尝试着,用各种方法來给她增加营养,他是一个合格的丈夫,又是非常慈爱的父亲。 林若薰常常在想,如果这个孩子真的是段雨泽的,那该有多好,可惜,命运总是非常捉弄人。明明自己在躲避着那个人,却是这一辈子也躲不开了。 有好几次,她做着恶梦,梦到自己生出來的孩子,跟慕容飞宇有着一样的面孔。 他狰狞地笑着,“你这一辈子,都无法逃脱朕的掌心。” 清醒之后,便是全身的淋漓大汗。 段雨泽端坐在书案前面,正灯下研读着医书,时不时地,有一阵咳嗽声传來。 林若薰这便想起,他的伤势还沒有大愈,白天又忙着诊病人,还要亲自负责料理她的吃食,常常这样拖着,也沒有见他喝过一次药。 林若薰揪心的痛着。 第二天,她找出了当时,那大夫开的诊单,递给冬梅,“你拿这个去抓几副药回來……” 冬梅双手在围裙上擦了擦,抬头说道,“夫人,公子说家里开支比较大,除了给夫人买食物,其他的东西都不要去买了。” 林若薰怔然了,是啊,他出來的时候,早被大理的皇室贬为平民了。 这东颠西跛的,又是买车又是购宅,花费不知用去了多少,哪里还有剩余。 这里的病人,又极少拿现银來的,都是以物看病,常此以往,怕是早就囊中羞涩了。 林若薰感到了一阵内疚,作为主内的妻子,她居然不知道持家,太失职了。 林若薰回到房间,翻出那件旧的宫衣,那是她从大燕国的冷宫里逃出來之时所穿的衣物。袖袋的隔层里,还装一些金叶子。那时候遇到虎子之时,有分给过他一些,现在还有剩下十來片。 她握着那几片金叶子,失神了片刻。 她想起,段雨泽的身上,那件蓝色的长袍,已经洗得发白了,后摆还磨出了几个小窟窿,而这件衣袍,还是他从大理国穿來的。 叹了一口气,拿了五片金叶子走出來,塞到冬梅的手里,“这是我私房钱,不要告诉公子,你去抓药回來,然后顺便看看衣铺里,有沒有卖蓝色锦面料子的,有的话,给我买一匹回來,记得要还价。” 冬梅解下围裙,一会提着竹篮从后门走了出去。 晚上,段雨泽提着一篮子鸡蛋走了进來,脸上溢着幸福的微笑,“这些蛋,够你吃上一个月了,现在是第四个月了,孕吐沒有那么重了,你要多吃一点,” 林若薰走到他的身后,用手指给他丈量着身体的尺寸,量完后默记于心。 段雨泽说完,转过身來,抱着林若薰,“以后不必为我去买药了,钱留着,等宝宝出生后,还有很多需要用钱的地方。为夫的身体,自己心里有数的。你就不要为我操心了。” 林若薰推开段雨泽,喊道,“冬梅,” 冬梅的身影很快出现在门口,似乎她在外面等了许久。 垂着头,扯着衣角,不敢吭声。 段雨泽缓声说道,“不关她的事情,是为夫看到的。” 林若薰叹了口气。 她从冬梅的手里收回了金叶子。 生活如同沙子一般,细细地从指尖漏走,美好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六七个月的时候,林若薰便是大腹便便了。 闲着的时候,段雨泽就扶着她去海边散散步,看看日出,听听海浪。 段雨泽说,“孩子出生了就叫做小俊吧,一定是很个英俊的男孩。” 林若薰笑道,“你不是说生男生女都喜欢吗,怎么心里还是期待是个男孩啊,” 段雨泽望着远处的朝阳,澎湃的海风,脸上是一片深深的遗撼,他说道,“我小时候,因为我父王的缘故,过得很不幸福。所以,我希望我的孩子们,能在父爱的呵护下,有一个完整而幸福的童年。呵呵,其实心里还有那么一丁丁希望,是个男孩,能继承我的衣钵,把师傅的医术发扬光大。” 他转过身子,看向林若薰,眸目闪亮,笑着说道,“我有些心急了,是不是,你现在才十七岁,我们将來还有大把的机会生孩子。如果这次不是男孩,我们就等下次。” 林若薰白了他一眼,指尖点着他的额头,娇呼道,“瞧你瞧你,就是重男轻女,女孩不是照样能学医啊,” 段雨泽揽着林若薰的肩头,抚顺她额头上的碎发,温柔地看着她,“女孩也好啊,将來长得如你一般的美貌,为夫肯定是很宠她,到时候你可不许吃醋喔,” “呵呵,真的吗,”林若薰将头埋在段雨泽温暖的怀里,贪婪地呼吸着他身上的气息。 白天,段雨泽忙着应付这一大堆的病人,常常是一坐便是一整天。 林若薰便是悄然在房里,躲起起來给她裁剪新衣。 这匹布料是她自己偷偷买的,跟冬梅说是给宝宝做新衣,其实暗地里,便是给段雨泽做一身新衣裳。 所以,新的衣裳是必须的。 第八个月,肚子里的小宝宝动得很厉害了,林若薰睡到了半夜里,双腿有时候会抽筋。段雨泽便是睡在另一头,把她的双腿捂在怀里,不时给她揉搓着脚心。 屋子外面,狂风大作,吹得呼呼作响,屋内,林若薰的心里温暖如春。 经过几个月的暗中努力,林若薰给段雨泽的蓝色衣袍已经做好了,拿出在手里揉搓了半天,却又放弃了。这件锦袍的料子有些薄,穿在身上,估计有些也起不什么用了。 眼下,外面已经纷纷扬扬的下起了大雪,林若薰无耐地将新衣服折叠起來,放在箱子里,等明天转春了再送给他也不迟。 早上,段雨泽端了一碗热乎乎的鸡汤走了进來,天气太冷,他的指头经常在厨房忙碌,关节处都生了冻疮。林若薰搓着他的双手,心里酸涩不已,段雨泽端鸡汤递到她的嘴边,“趁热喝吧,也不怎么烫了。” 林若薰接过鸡汤,伴着眼泪将鸡汤喝了下去。 才喝到嘴里,又噗地一声吐了出來。 段雨泽睁大了眼睛,眼里都是关切。林若薰笑了起來,指着肚子说道,“他又踢我了,好痒啊,哈哈,又踢我了,臭小子,等你出來了,娘亲一定要好好打你的小屁股,” 段雨泽也爽朗地笑了起來,他伏下身子,贴在林若薰的肚皮上面,仔细地听着。 突然,冬梅在外面敲起门來,急切地呼叫道,“夫人,公子,不好了,“ 段雨泽抬起头,看了林若薰一眼,然后轻轻地拍着她的肩膀,“我去看看,你坐着别动,” 段雨泽走了出去,然后返身将大门给关紧了。 门外,段雨泽和冬梅小声低语着什么,从窗子中看过去,大朵的白雪从天空飘遥而落,呼呼的风声掩盖了一切。 林若薰什么也听不到,一会,便看到窗子口里,段雨泽的身影匆匆往外面走过去。 林若薰等了一会,便觉得有些不对劲,段雨泽身上只穿一件单薄的衣衫,她拿起床铺上的长夹袄,拉开门走了出來。 迎面的大风夹着雪儿,呼啸着,将她的额前的刘海吹得乱舞。 她扶着门框站稳了,这才发现,冬梅也不在这里了。 地上已经积了尺厚的白雪了。 林若薰深一脚浅一脚地踩着积雪,向前面的门店走过去。 有几名陌生的男人,正同段雨泽争执着什么,看到林若薰的进來,顿时,他们都静了下來。 众人的目光停在林若薰的身上,虽然都沒有人说话,但空气中有一股不寻常的压抑,就如同暴发前的极点。 “什么事情,段郎,”林若薰茫然地将目光投向段雨泽。 那几个陌生人正人上前,段雨泽突然冲着他们说道,“不要伤害她,我跟你们走就是了。” 陌生人便停了下來,退到了门口。 看他们脸上的气势,和身上的衣服打扮,不像是此地的居民。 段雨泽扶着林若薰的肩头,眸子里充满了宁静的温馨,他就这么认真地凝视了林若薰片刻,然后眨了眨眼睛,唇角浮起一丝淡淡的笑意,“为夫去去就來,你在家里等我,不要到处乱跑。快要生了,要照顾好自己,” 说完,放开林若薰,眼里似有千万的不舍,便转身而去。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一章 狂暴王爷的女奴 第十九章 捉襟见肘(2) 林若薰追到门口,喊道,“段郎,” 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很难过,像是生离死别的一样。 听到林若薰呼喊,段雨泽站住脚步,回过头來。 林若薰上前几步,将手里的长上袄披在他的身上,泪眼朦胧地问道,“你什么时候回來。” 段雨泽伏下身,吻了吻她的额头,温暖地说道,“你在家等我,” 说完,这才匆匆离去,头也不回地上了一辆马车。 雪,纷纷扬扬地,马车渐行渐远,慢慢地消失在皑皑的白雪之中。 冬梅走出來,扶着林若薰赶紧走进了屋子。 天色渐渐黯了下來,林若薰坐在屋子里,守着火盆发呆。 这些人皮肤偏白,身材高大,身上穿着都是上好的锦料,腰间也系着玉佩。虽然沒有带兵器,但林若薰隐隐察觉得到,他们肯定都是会武功的高手。 这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将段雨泽带走。 林若薰的头很痛,一直等到子夜时分,段雨泽还沒有回來。 外面的雪也越下越大,呼啸的狂风,让林若薰的心里越发不安。 冬梅将一碗鸡汤热了又热,端到了林若薰的面前,“夫人,您吃点吧,就算您不想吃东西,但肚子里的孩子总不能挨饿吧,吃一点吧,饿坏了等公子回來,奴婢又不好交待了。” 林若薰接过鸡汤,勉强着喝了下去。 是了,不能虐待了孩子,孩子是不懂事的。 她喝完,接过绢子抹干净嘴角,便是问冬梅,“公子同那些人,讲了一些什么。” 冬梅沉下脸,蹭着脚尖,一双手,紧紧地绞着厚实的大袄边裾,咬着下唇,犹豫着不开口。 林若薰叹了一口气,“说吧,不然我会整夜都睡不着觉的。” 冬梅倔强地摇了摇头,“公子交待过,让奴婢不要乱说的。” 林若薰心中一阵难过,这说明段雨泽已经知道了,來者是什么身份,还故意让冬梅不要说。 那如此一來,就说明这些人肯定有危险。 顿时,腹中有一股隐隐的疼痛传來,她手中的碗,啪嗒一声掉了下去。 冬梅惊惶地抬起眼,急急地扶了过來,“夫人,夫人怎么啦。” 林若薰推开冬梅的手,踉跄着向外面走去,“好,你不说,我这就去找他,我就不信,你要亲眼看着我冻死在这满天的雪地里。” 冬梅仓惶地拦在她的面前,扑嗵一声跪了下來,“夫人,您这是要我的命啊。段公子他不让奴婢说出來,怕的就是夫人您会担心啊,再等一天,如果沒有消息的话,奴婢就告诉您,” 这一夜显得特别的漫长,林若薰沒有再逼冬梅,她知道这丫头是个实心眼的。既然这么做,也肯定是为了她好。 沒有他的消失,沒有他的消失,一直等到中午,依然满天雪花。 “夫人,门外有着大群的病人,问要不要开门。”冬梅花棉袄上面,沾满了白雪。 眉毛和头发都是亮晶晶的雪花,在屋子里遇到暖气,都化成了水珠。 “不要,不要开门了,告诉大家,休业一个月。”林若薰有气无力地说道。 待到冬梅再转身回來之时,林若薰已经痛得在床上打滚了。 “夫人,夫人,,”冬梅焦急地呼喊道。 算着日期,差不多还有一个月的时间才到生产期,难道孩子你也舍不得你的父亲么。 林若薰非常难过,腹中的疼痛也一波接着一波地袭來,让她无法忍受。 万幸的是,这种疼痛是有间隙的,隔那么一会,便会停下來。 林若薰扶着床沿看着冬梅,“他还会回來吗。” 冬梅突然哭着跪了下來,朝着林若薰磕了几个头,泣不成声地说道,“是,是大燕国的皇帝派來的。” 林若薰顿进感觉到一阵绵软,半晌,这才回过神來,慕容飞宇竟然是一直沒有放过她。 突然间,肚子里的疼痛又加剧了。 随之还來的,还有撕裂的坠痛。 虽然是沒有生过孩子,但林若薰在大理是的时候,也给人曾经接过生,知道这个过程。 她吩咐冬梅准备好一把剪刀,还有烧好开水,然后过來给她接生。 冬梅还算沉稳,也沒有慌乱,有条理地将事情做好了。 痛,好痛,林若薰抓紧了床单,满头大汗,眼前,似乎有段雨泽的笑脸在喜欢着她。 “薰,我们的孩子,他叫做俊,” 热泪滚落,林若薰用尽了最后的力气,将那一团温热的肉团给挤了出來。 “哇,哇,”孩子微弱的哭声,带來了新的希望。 林若薰瘫倒在床上,瞬间,热泪不断地涌出來。 冬梅连忙给孩子抱了起來,用热水给他擦洗干净,口中连连念叨着,“菩萨保佑,菩萨保佑,是个男孩啊,母子平安。公子,公子啊,你可知道,你做了爹了。” 包好男孩,然后喜孜孜地抱到了林若薰的身边,“夫人,你看你看,这孩子多漂亮啊,” 林若薰的目光,落在了襁褓里,那粉红色的小脸,还沒有她的掌心大,皮肤皱巴巴的像个小老头,微闭着双眼,小鼻子,小嘴巴。丁点小个人儿,皱着小鼻子,发出微弱的哭声,像猫儿轻叫一样。 林若薰伸手放在他小小的唇上,轻声呢喃着,“俊儿,我们的俊儿……” “夫人,我看他很饿了,要不,您给他喂点奶。”冬梅试探着问道。 林若薰点了点头,然后将小俊抱着近得更近了。 夜风呼啸着,从屋顶上掠过,林若薰抱着怀里睡着香甜的孩子,却是依然无法睡觉。 虽然脑子里是混沌一片,身子也乏得脱力了,她依然期盼着,段雨泽的回归。 她想让告诉他,“我们的俊儿出生了。” 这么简单的愿意,却成了妄想,段雨泽这一次外出,却是再也沒有归來。 任林若薰望穿秋水,她的段郎却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为了生活下去,她月子里便开始开门诊病了,现在有了孩子,不能任由她的脾气來做了,三个口,每天都要吃,原本就是捉襟见肘的家里,沒有了段雨泽的供养,更是济济可危了。所以,为了孩子,为了全家人,林若薰只能自己亲自坐诊了。 虽然赚不到什么钱,但一日三餐的温饱是能解决了。 眼看着,都要小俊都要满月了,而段雨泽仍然沒有半点消息。 开春后,城里的积雪开始融化了,林若薰的相思也成了茧了,在她的心里结了厚厚的一层。 那日清晨,冬梅打开大门,便是看到有一队的马车停在门口。 当她看清楚,从马车之上,走下來的那个人时,顿时吓得失魂落魄,连门都忘了关上。 便是惊惶地退到了后院。 后院中,林若薰正抱着小俊摇晃着,这孩子不爱睡觉,每天天一亮就准备醒來,哭着要起床,要这样抱着在院子里摇來摇去,这才能止住哭声。 看着冬梅急忙跑进來,林若薰睁大了眼睛,心里有了一种莫名的期盼,身不由已地向外面看过去。 冬梅连声说道,“夫人,快,快抱着孩子从后门走,來不及了,” 林若薰冷然摇了摇头,“该來的迟早会來的,天涯海角都躲不掉的。你照顾好小俊,我去看看。” 说完,把小俊递给冬梅。 她从容地整理好衣衫,淡然地走了出去。 饶是心理已经无数次的上演过,与他相遇时的情形,可是,当她看到他的时,心里仍旧是那般的疼痛,有如被尖利的刀锋刺过。 慕容飞宇,还是那般,穿着一袭黑色的龙袍,在这个简陋的小店铺里,照得蓬荜生辉。 两列侍卫,将大门口封了个严严实实。 他背负着双手,冷冷地看着林若薰出现在他的视线中,眼里闪过一丝惊喜。同时,还夹杂着一些莫名的愤怒。 他的目光扫过这间简陋的诊室,然后落在林若薰的身上,阴阴地说道,“你还是很有本事的啊,在朕面前装疯卖傻,然后毒杀宫女,从冷宫逃脱。朕真是太低估你了。” 林若薰却是懒得理会他,她的目光越过他,直接落在门外,凛然说道,“你把他怎么了。” 慕容飞宇怒不可遏地逼近她,咬牙切齿地说道,“你这个贱妇,你怎么如此下贱啊。跟朕在一起,还勾当着别的男人,一而再,再而三地跟他私奔,你以为朕会放过他吗。” 林若薰漠然回头,“从头到尾,我只不是你手里的一个玩偶罢了。你什么时候珍惜过我。你什么把我当作人一样对待。段郎他,对我一心一意,我跟着他,有什么错。” 慕容飞宇扬起巴掌,重重地打在林若薰的脸上,通红的双眸似火在燃烧,他低低地咆哮,“朕连皇后的权利都给你了,你还不知道吗。下贱就是下贱,还找什么借口。” 林若薰捂着被打红的脸颊,倔强地怒视着他,眼里沒有一滴泪水,“就算是我下贱,可是你呢。段雨泽,他与你三年的袍泽之谊,多次救你于危难之中,你就这样报答他吗。” “哈哈哈,哈哈哈,”慕容飞宇双臂展开,仰天而笑,笑得全身耸动。 半晌,他停了下來,咬牙切齿地反问道,“他抢走了朕最心疼的女人,这也是朋友该做的事情吗。” 林若薰睁大了双眼,毫不畏惧地说道,“你把他,弄到哪里去了。” 慕容飞宇的脸上浮起了一丝残酷的冷笑,他抓着林若薰的肩头,“你现在是要跟朕回去。还是留在这里陪他。” 林若薰的眼里是不容置疑的神色,她哧笑了一声,冷冷地说道,“既然已经走了,就沒有打算回去过。” 慕容飞宇放开林若薰的肩头,哼了一声,“既然你对朕这么无情,那朕也不会对你留情了。” 这一刻,慕容飞宇的心里,似撕裂一般的疼痛,一个是最好的朋友,一个是最爱的女人。这两个人背着他,一而再,再而三的欺骗他,背叛他。他,堂堂的大燕国的国君,怎么能忍受这种羞辱。 他心里堆积的怒火在今天终于暴发了。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一章 狂暴王爷的女奴 第二十章 捉襟见肘 (3) 他望着眼前这个,跌坐在地,满目仇视着他的女人,突然间觉得厌恶无比。 朕一直宠你,爱你,想不到等到的竟然还是你的背叛,真是不知死活的贱人。 朕想要到什么样的女人沒有,你凭什么在朕的面前这么大胆,这么放恣。 他倏地转身,朝着门外的侍卫挥了挥手,一会,两名侍卫就拖着一个人走进屋來。 然后扔到了林若薰的面前。 那个人,在这样寒冷的冬天里,就穿着一身素白的亵衣亵裤,单薄的身体,衣裤上的血迹已经变得暗红发黑,凝结成块,一片接着一片,触目惊心的。残破的衣裤之间,处处可以鞭笞的痕迹,断裂的衣纹之间,露出來血肉模糊的身躯。 他的头部,面孔缠在凌乱的长发之间,整个人毫无生气,就这样四肢摊开的平躺着。 林若薰全身发抖,她捂着嘴巴,忍住眼里的泪水,麻木地向他爬过去。 不是,不要,这不是他,心里发出卑微的呼喊。 她趴在他的头部,轻轻拂开凌乱的发长,每一下,动作轻柔而颤抖,仿佛她不愿去看到这其中的真相。 半晌,她的手停在了空中。 朝着慕容飞宇扑了过去,抱着他的腿摇晃着,“你告诉我,告诉我,你把他弄到哪里去了,” 慕容飞宇不耐烦地踢开她,冷冷说道,“那不是么,你自己去看吧。这后果是你自己选择的。” 林若薰抱着头,仰天大笑起來,拼命地摇头,“啊。。。不,不,这不是他,不是,我的段郎,我的段郎他说会照顾我一生的,他说让我等他回來的,这不是,你骗我。慕容飞宇,你这个混蛋,你骗我。” 边咒骂着,像疯子一样地扑到慕容飞宇的身上,拼命地撕打,哭泣。 赵绰飞走进來,将疯狂的林若薰扯开,向着慕容飞宇说道,“皇上,外面情况不太好,我们该走了。这个女人,要不要带走。” 慕容飞宇抬头,看着失魂落魄的林若薰,他冷冷地转身,“走。” 赵绰飞扔下林若薰,跟在慕容飞宇的身后,走进了雪帘之中。 冬梅听得马车声远处了,便是抱着小俊赶紧走了出來。 此时,林若薰抱着段雨泽,背靠在屋角的墙壁上面,轻轻地拂开他脸上的长发。 “夫人,夫人,公子他怎么啦,”冬梅惊得当场差点把小俊给掉下來了。 林若薰抬起头,木然地望着冬梅,脸上的表情,是哀痛得无法言语的难过。 她无力地挥了挥手,“公子,他想看看小俊,把小俊抱过來。” 冬梅看向伤痕累累的段雨泽,将小俊递了过來。 林若薰抱着小俊,放在段雨泽的胸前,摸着小俊的脸说道,“段郎,看看我们的孩子,小俊,你睁开眼睛看看。” 冬梅背过脸去,眼泪啪嗒啪嗒地往下掉,心里难过不已。 “小俊,看看你爹,叫一爹,乖孩子……”林若薰木然而痴语着。 冬梅的手触到段雨泽的身体,已经冰冷得僵硬了。 林若薰怔怔拂开他脸上的乱发,指尖拂弄着那双曾经温柔地注视着她的双眼,如今再也不会睁开了。那双给了她多少次温暖和安适的双手,如今已是冰冷僵滞。那曾经给过她多少暖心和甜蜜的热唇,如今已经死灰一片。 她的心,一片一片地碎开,调落,沒有了他,她的世界从此一片灰暗。 她就这样守在段雨泽的身边,整整守了两天两夜,最后晕倒了过去。 冬梅可是忙坏了,托左邻右舍将段雨泽装敛入土了,又要照顾早产的小俊。 林若薰再次醒來之后,便是瞎了,她整日坐在床上不言不语,原本很充足的奶水,突然就沒有了,小俊饿得嗷嗷直哭,林若薰也恍若未闻。 那些受过段雨泽恩惠的病患们,得知他去世以后,便是纷纷到家里來慰问。 有热心人送粮食送鸡蛋的。 冬梅只能每日磨些米糊糊和鸡蛋來喂养小俊。 这个孩子似是很懂事,平时不吵不闹,吃饱了就睡。 等到出月子的时候,倒是长得饱满动人,健康活泼,时常依依呀呀地笑着。 冬梅抱着这个孩子,心里揪心的难过,这孩子,越长越不像段雨泽,而是,越來越慕容飞宇,那五官的轮廓,跟慕容飞宇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來的。真是造孽啊。 “冬梅,这几天天冷,抽空给公子煮碗姜汤,他身体不好,时常咳嗽,加点甘草进去。” 林若薰茫然地睁大着美丽的双眸,里面沒有任何灵动,有如死水一般。 冬梅心里一阵难过,这么久了,夫人是一直不想面对公子的去世。 每天仍然当他存在一样,有时候半夜里,她跑到诊堂里,自言自语着,“段郎,冷不冷,再加件衣服吧,” 冬梅躲在门背后,直抹泪花子。 开春后,天气日益暖和起來,冬梅在小院里放了一张藤椅,扶着林若薰坐了下來。 太阳从头顶倾泻下來,在林若薰的身上,洒下暖黄一片。 小俊已经可以坐起來了,冬梅抱着小俊守在林若薰的身上,一起晒太阳。 自从林若薰的眼睛瞎了以后,她不爱抱小俊,有时候冬梅忙碌起來了,小俊哭闹的时候,林若薰明明坐在他的身边,她却不伸手去抱他。有时候甚至干脆摸索着走掉。 冬梅知道,林若薰的心里,也许在怪他的亲爹,害死了段公子,所以,她什么也不说,她知道,林若薰心里难过。 今天,她似乎心情好一些了,小俊的呀呀声中,她突然转过脸來,向着小俊的方向伸出來手,“來,娘亲抱抱俊儿。” 冬梅心中一动,将小俊放到了林若薰的怀里。 林若薰抱着小俊,轻轻地摇晃着,哼着小曲,满脸都是母爱的光辉。 半晌,她问冬梅,“这孩子长得像谁,” 冬梅是个心实的,也不会撒谎,当即脱口而出,“少爷长得像皇上……” 说完,便有些后悔,怕是说错了话,瑟瑟地看着林若薰,不知道如何是好。 林若薰的身形一僵,呆滞了半天,然后喔了一声继续摇晃着小俊,似乎什么事情也沒有发生。 冬梅看着这一对温馨的母子俩,心里的担忧便是慢慢消融了。 这便擦了擦手,“夫人,我这去给俊儿再磨点米糊糊去。” 小杂物屋里,为了方便给小俊磨米糊,冬梅特意请人做了一尊石磨,自己每天拉磨,磨一个时辰的米糊,够小俊吃好几天。 现在难道这母子俩这么温和,她正好抽空去磨米糊。 冬梅这边挽着架子才刚刚起磨,便听到小俊在院子里哭得非常凄厉。 这孩子的哭声,有轻有重,有时候饿肚子了尿湿了或想吵睡了,就会轻声的哭哼着。 要是哪里伤着了,碰得了,就会哭得很重,就像现在这种凄厉的哭声。 小俊是冬梅一手带大的,自然是明白他的哭有什么含义,此时的重哭让她心头慌了又慌。赶紧将磨架取下來,匆匆忙忙向院子里赶过去。 当她看到那一幕时,差点昏倒过去。 林若薰的手正掐在小俊稚嫩的脖子,嘴里嘟嘟囔囔,神神叨叨正说着什么。 小俊则被掐得满脸透红,哭声都嘶哑了,一双小手无力地晃着。 冬梅赶紧上前将小俊抢夺了下來,退到角落里,大声嚷道,“夫人,你这是做什么啊,你要害死小俊,就先掐死奴婢吧。” 林若薰的脸上,有些神经质的笑着,向着冬梅的方向摸索前进,“把孩子给我,我要带着他,一起去找段郎……” 冬梅厉声喝道,“夫人,你要到哪里去段公子,” “哪里,哪里,我不知道,他说让我这里等他,可是,他很久都沒有回來,我想,他应该去了另一个世界吧,我不能再等了,再等下去,我的心都会碎掉的。我要去找他……” 冬梅抱着小俊换了方向,林若薰看不见,自然是不能利索地追到她,只是凭着小俊的哭声來判断她们的位置,來寻找她们。 “夫人,你冷静一点好不好,段公子,他已经死了,死了,你知不知道。你要好好照顾小俊,扶养他长大,不然,就枉费了段公子对你的一片痴情啊。” 林若薰站住了,清凉的泪水慢慢地从眼角滑落。 她的双手紧紧绞在一起,任泪水一遍又一遍地洗涮着清瘦的面容。 冬梅怀里的小俊,哭得累了,倒是安逸地睡过去了。 第二天早上,林若薰醒來之后,整个人像变了一样,她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梳妆一新,对着冬梅说道,“带我去他的坟上看看。马上要到清明节了,不能让他在哪边,觉得沒有人惦记。” 最后一句有些哽咽,冬梅心中这才开朗了许多,毕竟林若薰如果肯接受段公子已经去世的消息,那就说明她会慢慢地好起來了。 冬梅抱着小俊,扶着林若薰走到了城外的坟场之中。 给段雨泽下葬的那天,冬梅亲自跟过來的,沒有墓碑,只是用石头垒了一个自己能记得住的标识,以方便日后來祭拜。 温暖的春光中,各样花草生根发芽,到处一片葱郁的绿色。 小俊睁大了眼睛,好奇地打量着四周新的景色,林若薰的臂弯之中,挂着一只旧竹篮,里面放着冥纸,还有一件蓝色的新锦袍,那是林若薰给段雨泽亲手缝的新衣,可惜,他到死也沒有机会穿。 春色虽然旖旎,但是坟场仍旧一片荒凉,几个乌鸦停歇在虬枝的老树上面,哇哇地乱叫着。她们的脚步惊动了乌鸦,扑腾腾的拍着翅膀,飞向了远方的天空。 “夫人,到了,就这里了。”冬梅停了下來,冬雪融化以后,段雨泽的坟头显形了许多。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一章 狂暴王爷的女奴 第二十一章 捉襟见肘(4) 荒凉的坟头上面,长满了绿色的杂草,在薄薄的春风中,轻轻地摇晃着,更添了几分愁畅。 林若薰站着站着,便是膝盖一软,整个人跌倒了下來。 她摸索着坟头上面的杂草,用脸贴着坟头上的泥土,泪水悄无声息的滑落。 段郎,你在下面么。你真的在下面么。你怎么这么狠心,生生地把我一个人扔在阳间,你知不知道,我多么想随你而去啊,沒有了你,我留在世上还有什么意义啊。 她的泪水打湿了泥土,糊在了她的脸上,十只纤细指头,用尽了力气,深深地抠进了干枯的泥土了。 她努力地抑制着自己的呜咽,不让哭声号啕出來。 半晌,她拉出指头,又狠狠地拍打着坟头,似乎想要把里面的人给拍醒一样。 冬梅看着,也是揪心不已。 她看着痛哭涕的林若薰,沒有伸手去拉,她知道,夫人憋得太久了,让她好好发泄一下。 她怀里的小俊,突然间哭了起來,原本就是十分沉闷的气氛,由于小俊的清亮哭声而突然变得热闹起來。 林若薰慢慢地站了起來,她默默地抱起小俊,向着坟头磕了几个头。 “段郎,我会好好扶养小俊,让他长大成人,让他继承你的衣钵。” 摇摇晃晃的,小俊便不再哭了,睁大了眼睛看着林若薰。 淡淡的火苗一点一点在蓝色的锦衣上面跳动,黑色的灰烬随风吹散。 林若薰的脸上,一片茫然。 从这以后,林若薰便是重新开张接待病患,段雨泽走了,她不能让小俊再失去母亲。 虽然眼睛看不见,但也不影响诊脉,來看病的,也多半是段雨泽的熟客,林若薰跟他们交流沟通的时候,仿佛能感觉到段雨泽就站在她的身后,就跟以往一样,以微笑的目光鼓励她。 小俊已经会扶着椅子走來走去,他嘴里会依依呀呀地叫着冬梅教他的,“姑姑,姑姑……” 虽然吐词不清,但仍旧可以分辨出來。 冬梅坐在院子的水井旁边洗衣服,看着日益长大的小俊,心里也是十分欢喜。 招了小俊过來,亲亲他稚嫩的小脸,然后将他抱在怀里,看看林若薰正忙着,便是轻声教导小俊,“要会叫娘亲,知道吗。娘亲。” 小俊这个孩子,也是奇怪得紧,再怎么教他,他也就是不张嘴叫娘。 其实多半的时候,小俊太依赖冬梅了,白天夜晚都是跟着冬梅,林若薰整日忙于诊病,晚上空守着纱帐发呆,手心握着段雨泽给的玉佩,不停地摩梭着。 脸上带着甜蜜的回忆,然后又是深深的愁畅。 有几次,林若薰试着带小俊一起睡,可是他却是哭喊个不住,宁愿要冬梅也不肯跟林若薰在一起。 这让林若薰愧疚万分,她知道一直以來,她沉迷于对段雨泽的伤情中,难以自拔。而疏忽了对小俊的关爱,反正他还小,來日方长,以后再慢慢的尽量多抽一些时间來陪他。 林若薰眼盲,自然是做针线很不方便,为了给小俊缝一只布老虎,她扎得满手都是针眼。 老虎的样式,也是她凭着手感來的。 忙乎了好久,才缝好,不知道小俊会不会喜欢。 她捏着布老虎,摸索到小俊的身边,扶着他的小脑袋,笑道,“俊儿,叫一声娘亲,这只老虎娘就给你玩。” 小俊伸手依依唔唔了半天,也沒有叫出一声娘亲來,林若薰心生爱怜,还是将他拥在了怀里,把布老虎塞到了他的手里。 亲了亲他的脸蛋,“我们有的是时间,娘亲不着急,总有一天你会学会的。” 说着说着,便是热泪滚滚,她想到那一次掐着小俊的脖子,心生死念的时候,小俊一定心里有了阴影,所以才记恨这个娘亲,不肯叫她一声娘亲。 其实丁点大的孩子,哪里有什么记忆,这一切都是大人在乱猜测罢了。 她心里难过,便是想到了这些。 贴着小俊的脸,泪水涟涟的。 小俊的舌头伸出來,舔了舔林若薰的脸,惹得林若薰一阵会心的。 “夫人,我來抱吧,外面有病人在等着。”冬梅腾出手來,抱过小俊,忧心忡忡地望着林若薰。 段公子死了快一年了,夫人这眼睛怎么就不好呢。 都说月子里哭太久了,眼睛便会不好。可夫人也沒见着怎么哭,这眼睛怎么反倒瞎了,到现在为止,她也不知道小俊长得像谁。唉。 有了林若薰支撑着这个家,日子倒还过得去,林若薰经常会抽出时间來,带着小俊去海边,去段雨泽曾经带着她去的每一个地方,她温和地告诉小俊,在这里,爹和娘曾经在这里同你在一起呆过。 小俊渐渐长大,但依旧跟林若薰不怎么亲密。 二年以后,小俊不需要扶着什么东西,便能自如地走路了,手里拽着冬梅给他做的风筝,在院子跑來跑去,小小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有悉 阳光洒在他的脸上,那精致的五官,与慕容飞宇日益相似。 林若薰刚好看完一个病人,听到小俊的笑声,摸索着走到了院子里。 突然,冬梅发出了一声尖利的叫声,呼道,“你们什么人,來做什么。” 林若薰紧张地冲了出來,很快便撞到了一棵树上,焦灼地四下转头,问着冬梅,“发生了什么事情。” “啊。。姑姑,救我。”是小俊的声音,大声地哭着。 林若薰心中一阵慌乱,脑子里一片,“小俊,小俊。” “娘,娘,娘救救小俊啊。” 这一次,是小俊头一次唤她娘,林若薰从地上爬起來,跌跌撞撞朝着小俊的声音方向呼喊着。 “俊儿,俊儿,娘的俊儿啊。”林若薰踉跄着追到了院门口,只有冬梅的失声痛哭。 林若薰眼前一黑,当场晕死了过去。 玉琼宫的门口,慕容飞雪正高傲地抬起下巴,教训着一群宫女。 这一群宫女,是她新招进來的,她想方设法地**着宫女去讨慕容飞宇的欢心。可是,这个慕容飞宇却是死心眼的,再美再好的宫女,只临幸一次,便是不会再有第二次了。 现在大燕的后宫之中,皇后之位仍旧是空缺着。 皇太妃多次推荐后位的候选人,而慕容飞宇总是哼哼哈哈的,一直未将这件事情放在心里,其实宫里的人都清楚,这个后位其实,在慕容飞宇的心里,早就有了人,即使那个人不在他身边,不在大燕的皇宫之内,这个位置是永远沒有人能代替的。 突然间,一名绿衣的宫女匆匆走了进來,在慕容飞雪的耳边附声讲了几句。 她那高傲的脸上,才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 原本高挺的胸脯,又往上挺了挺。眉眼之间都带着浓浓的笑意。 林若薰,这个小贱人,我定要你跟我一样,生不如死。 你毒死我的手下,我就要你來偿命。 想到这里,慕容飞雪挥了挥衣袖,喝退了众宫女,这便回到寝宫之内,换了一身轻便的行装,悄然坐车离开了皇宫。 慕容飞雪的马车,停了一座普通的宅院面前,她吩咐驭夫停好车马,她只身进入了宅院之内。 古朴的大厅里,已经坐了两名特殊的客人,他们身上的衣着很明显不是燕国的风格。 头上粗狂的鞭子束,半披着裘衣,腰间挂着弯形的长弓。 慕容飞雪冷冷一笑,“你们这副打扮混到燕京來,居然沒有人发现。” 两个站起身來,齐齐向她弯腰行礼,“太子妃,皇太子这次谴小的们过來,是想询问太子妃何时动手。” 慕容飞雪耸动着肩头,大笑起來,达摩耶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还记得我这个太子妃吗。 “娘娘,皇太子说了,等到事成之日,娘娘将是辽国的皇后娘娘,沒有任何人可以取代。”左首的大块头男子,双手恭敬地捧上一个卷轴状的长布袋给慕容飞雪。 慕容飞雪带着迟疑,将锦色的布袋打开,从里面抽出來一个卷轴,带着疑惑,她慢慢展开锦黄色的卷轴。 看完,她心里便是一阵狂跳,这是一副诏书,也是一道圣旨,是封慕容飞雪为皇后的圣旨,上面还盖着皇帝的印鉴。 慕容飞雪不知道达摩耶是怎么弄到这个圣旨,她只知道,她带着这个圣旨回到辽国,她便是母仪天下的大辽国皇后了。 那个位置,是她从小便是梦寐以求。 她记得小时候,她的娘亲便不人待见,遭遇尽了人间的指责和冷眼。 那个时候,她便是在想,如果她娘能够坐上皇后的位置,这便是高傲的公主,她这一生将不受任何人的威胁和怠慢了。 她可气势威武地坐在高堂,挑尽天下的才郎俊贤,可惜,她最终只做一枚无用的棋子,那结局也不比她的亲娘要好多少。 尽管她痴迷着慕容飞宇,但是,自己付了这么多年的岁月,他似乎丝毫沒有动心过。 现在,自己已经二十三岁了,还有几何青春可以等待,如果有一天,人老色衰,那下场会是什么。即便是慕容飞宇真的会念及旧情地对她好,可是,他们就能真的结合在一起吗。 不,那是不能的,即使是他们沒有真正的血缘关系。 作为大燕皇帝的他,为了顾虑天下臣民的想法,也不会将她收为嫔妃的。 他们永远不能公开地在一起,将來也不能正当地有孩子,即使是有了孩子,也会一辈子生活在阴影之下,沒有地位,沒有名份,永远都是别人的笑柄一个,悲崔一生。 想到这里,慕容飞雪的脸色,煞白煞白。 那男子又缓缓说道,“皇太子说了,将來娘娘统领六宫,母仪天下,他必不再负你。” 说完,他向另外一名男子使了一个眼色,那男子缓缓起身,转身从旁边的宝箱里拿出來一枚玉如意。 那是一名上乘的翡翠玉质,流光溢彩,熠熠生辉。 慕容飞雪睁大了眼睛,这名玉如意的名贵之处在于,它便是辽国皇后身份的象征。 就相当于大燕国皇后的凤印一般管用,拿着它,在辽国的后宫里,可以行使皇后的权力。 慕容飞雪接过玉如意之后,便是惊讶的双手颤抖,曾经,曾经是多么的期盼能将这个东西握在手里,轻轻的抚摸一下。如今,它近在咫尺,只要握着它,她回到辽国,就能是个堂堂正正的皇后,像个女王一样呼风唤雨。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一章 狂暴王爷的女奴 第二十二章 交换 她眯起眼,似乎看到自己辉煌的未來。 那男子低声诱惑道,“皇太子的心意,娘娘您已经看到了。那么,皇太子也希望您能拿出诚意來。大燕国再好,它不是属于您的,只有皇太子,只有大辽国,才真正是您的天下。皇太子希望能与您一起享受大辽国的繁荣昌盛。” 说完,那男子深深地给慕容飞雪鞠了一躬,然后认真地看着慕容飞雪。 慕容飞雪璀璨一笑,挥了挥衣袖,“我身上倒真有一个诚意,就是不知道你们会不会用。” 两名男子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后看着慕容飞雪,“请娘娘明示,” 慕容飞雪挥了挥手,一会便有两名侍女进來,侍女的手里,牵着一个小小的男孩,二三岁的模样,胆怯地望着这几个人。突然大叫,“我要我娘,我要我娘,” 慕容飞雪走到他的跟前,俯下身子,摸着他的脸,安慰道,“小俊乖,以后不能再你娘了,知道吗。再提的话,她就会死了,” 小俊稚气未脱的脸上,写满了惊恐。 慕容飞雪对侍女们使了一个眼神。两名侍女便抱着小俊退了下去。 “这是。”男子疑惑道。 “这是大燕皇帝的私生子。所以。你们要什么条件。尽管跟他提。越多越好。” 慕容飞雪的眼里。闪烁着冷冽的寒光。 那是一种深刻的恨意。还夹杂着报复的快感。 套在指尖顶端的金甲套。已被她揉成一团。 两名男子露出微笑。相互交换了一个满意的眼神。 金銮殿上面。身着龙袍。头戴金冠的慕容飞宇沉稳地接受文武百官的朝拜。大燕国在他的统治下。日益稳固。渐渐的呈现出国泰民安的盛世繁华。 上早朝时。礼部的官员呈递了一封秘奏折。 早朝过后。他退到了御书房。 这些奏折自然是有人专用送进了御书房。 慕容飞宇的目前落在那封秘折上面。那不是普通的奏折。而是一封文书。 他打开一看。随意浏览了一遍。脸上的表情顿时变得深沉起來。 “李福全。把江文远叫起來。” 江文远乃是礼部的官员。这折子就是他今日呈供上來。朝堂之上。他一语未发。想必此事。他只是想让慕容飞宇一个人知道。 他皱着眉头。挥退近身的太监宫女。问向越绰飞。“在云港城的时候,你有见过她的孩子吗。” 赵绰飞摇了摇头。 很快,一身深紫色官服的江文远走了进來,向慕容飞宇行了礼,“微臣江文远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万岁,” 慕容飞宇抬了抬手腕,“平身,这折子是你递來的吧,” 江文远抬头看了一眼慕容飞宇手里的折子,浅黄的纸质,上面有熟悉的花纹,他一眼便认出來,那正是他递呈上去的。 因此,他又答道,“回皇上,这正是微臣日间所呈递上去的。” 慕容飞宇的脸上,有几分不悦,“为什么不在朝堂说奏明。” 江文远看出了慕容飞宇的怒气,慌忙跪伏下來,继续答道,“微臣诚惶诚恐啊,此事事关皇室血脉,微臣不敢在朝堂上胡言乱语。” 慕容飞宇的眉头这才舒展开來,却并不叫江文远起來,冷冷问道,“东辽与我大燕乃敌对之国,你私自接见辽国來使,就不怕朕砍了你的脑袋。” 江文远俯下身去,这时,身子有些发抖,额头也沁出了层层冷汗,什么來使不來使的,他自然是沒有见到。不过这封文书却是另有其人交给他,只是呈递一个折子而已,可以换來一箱子的黄金,又不是什么天大的事情。 这一切自然是沒有逃过慕容飞雪的眼睛,他冷冷说了一句,“拖下去,削了官爵,抄家,砍头,” “皇上,皇上饶命啊,微臣沒有私自接见來使啊,”江文远哭喊着,被赵绰飞拖了出去。 慕容飞宇冷冷地盯着那个折子,她竟然有了他的骨肉。这可能吗。 不过,这种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江文远不管是有罪沒罪,先崭了再说。 江文远的哀嚎声,越來越远,渐渐的听闻不到了。 慕容飞宇掐着指头算着日期,便又摇了摇头,那日,他并未见到什么孩子,就算是真的有,也未必是他的孩子。 想起那个女人,让他的心里一阵疼痛。 手里的一个茶杯,生生地被他捏碎,碎片扎进了肉掌之中,化作殷殷的鲜血流了出來。 “皇上,皇上,你这样是为哪般啊。” 李福全看见慕容飞宇满手的鲜血,吓得魂都飞了半截,细细的嗓音在他口中说出來,已经变了形。 慕容飞宇沒有动,任由李福全把他手里的碎片清理掉,又叫了御医过來,给他上药膏包扎好。 他木然立在窗子口。 漆黑的夜色之中,他仿佛看了段雨泽那张含笑的面孔,三年了,三年的袍泽之谊,最好的朋友,他竟然拐走了他的爱妃,这让他忍无可忍。 他痛恨他,为什么林若薰费尽心思,也要跟他一起。 那间简陋的小院,就是一民普通的民房,里面简陋无比,他可以想象得出來,他们的生活是如此的清贫而简单。而林若薰毫不计较,心甘情愿地跟着他,过这种凄苦的日子。 为什么,为什么就看不我。我将全天下,整个人整颗心都交给你了,为什么还得不到你的半点爱。 你这个贱人,真是不识好歹。 段雨泽死在他的鞭子,饶是死,他也是带着微笑,清淡的笑容仿佛在讥讽掉他的失败。 段雨泽说,“你这一生都不会得到她的垂青,你从來沒有走进她的心里,你从來不知道她要什么,更不知道她喜欢什么。你从头到尾都是按照自己的意志给她强加一些,她根本不喜欢也不需要的东西,这些所有的一切都要一个沉重的珈锁,让她觉得透不过气。让她觉得,自己就是你的一个玩偶,所以,她时时想要逃离。” 那时,慕容飞宇差点气疯了,手中的鞭子更是失去节律,直到他僵死过去。 其实,他的心里还是有一些小小的后悔的。 他一直在想着,等段雨泽死后,就接林若薰回來,让她过上自己喜欢的日子。 可是,他亲自跑到云港城之后,她对着他竟然说出那翻绝决的话來。 明知道这些话,就是她内心的话,他明明知道自己去是碰壁,结果仍是伤得狼狈不已,满身伤痛。所以,他生气地扔了段雨泽,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从今以后,他不再管她,任由她自生自灭去。 慕容飞宇的心头,在回忆的恣虐下,血淋淋地痛着。 半晌,他转过身來,那双包扎好的拳头,又重重落在书案之上,满桌的书本的文件被砸得跳起來,然后都哗啦啦地滑落在地板上。 赵绰飞冷静地站在一旁,不吭声。 慕容飞宇转过脸,朝着李福全说道,“把长公主叫过來一趟,” 慕容飞雪像是专门守候在御书房的外面一样,李福全才走出去一会子功夫,慕容飞雪全是偏然而至。 给慕容飞宇福了礼,轻柔地说道,“皇上,有何事吩咐,” 慕容飞宇黑着脸,也不跟她客套了,他将折子扔到慕容飞雪的手上,阴着脸说道,“你在辽国呆的时间比较外,这件事情你去谈吧,这个孩子不管是不是我的,都要保下來,不过,拿十座城池去换,哪是绝对不可能的。” 慕容飞雪瞟了一眼那折子,顾作惊讶地叫了一声,“皇上,林若薰离开皇宫的时候,她有沒有怀孕,我们根本不知道,这种事情可马虎不得啊。这事关着皇室的血脉啊,十座城池倒是小事一桩,若真的是哥哥的亲骨肉,我认为还可以换一换。但是,就怕不是啊,” 慕容飞雪先试探了一翻。 慕容飞宇重重地拍了一下书桌,刚刚被李福全捡上來的文件又统统地滴落到地上。 李福全便是大气也不敢去了,悄掀眼皮看了慕容飞宇一眼,然后自觉地向微退。 “哼,就算是我的血脉,也不能拿大燕的池城去换。这个女人背叛了朕,朕原本就应该将她碎尸万段的。就算生出來的是朕的儿子,别说拿大燕的池城來换了,就算是入宫,也是不可能的事情。背叛朕的人,统统都得死,不会有好下场的。” 低低地咆哮震荡在御书房内,众人的耳膜都被震得嗡嗡直响,慕容飞雪更是心惊胆颤。 至从慕容飞宇坐上了帝位之后,那狂戾的气势更是愈发深重。 以前,他对慕容飞雪还有着万般怜惜,可是时间一长,他似乎渐渐失去了对她的耐心。 再或者,以前,他一直想给慕容飞雪一份稳定安全的生活,只是现在,他已经做到了,所以心里便沒有愧疚感了,便是失去了原來的那份真心。 慕容飞宇对江山的执著已经超了对血脉的眷顾,也可能是因为,他从未见过这个孩子,所以心里自然是沒有半分情谊。而且,还因为恨着林若薰和段雨泽,所以会将这种恨意延续到他们的孩子身上。 慕容飞雪的心里稍稍有点失落,她便领着折子退了出來。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一章 狂暴王爷的女奴 第二十三章 交换(2) 如果慕容飞宇不肯交换城池,那达摩耶会重新接纳她吗。 此时的她,心中矛盾万分,该如何才是两全齐美的策略。 不过,眼下,既然慕容飞宇放手让她去办这件事情,她正好有机会收拾一下林若薰这个贱人了。 想到这里,她终于扬眉吐气一翻。 这间低矮的瓦房,里面的柜子都是粗木打制,沒有上漆,边角漆黑发亮了。几只藤椅,都是老旧得发黑了,其中一只还漏了底,中间勉强用一块木板卡着,估计坐下去的时候,很有摔跤的可能。 林若薰,眼前这个小女人真的是曾经多么辉煌的林妃娘娘吗。 此时,她一身素朴的粗布白衣,浆洗得干净整洁,一张清瘦的脸上充满了详和而淡定的微笑。那双美丽的大眼睛,再也看不到任何光彩了。 一个个肮脏而低俗的平民从外面进來,林若薰一一给他们把脉,开药,他们的脸上,带着感激的笑容,向着林若薰鞠了鞠。 这仿佛,林若薰是天上來的圣母,前來拯救他们的。 事实上,他们也是一直这么称呼这位瞎眼的好心医女,叫她圣母娘娘。 这附近的人,沒有一个沒有受过她的治疗的。 慕容飞雪抠着金甲套,在门口伫立了半天,盯着这张让她十分厌弃的脸,眼里都是怒火。 人群渐散,她让侍卫们将这四周给封锁了起來。 然后,缓慢地跨了进去。 林若薰眨了眨那一汪死水般的眸子,微笑道,“你哪里不舒服。要不要我帮你诊诊。” 慕容飞雪的脸瞬间气得发白,从牙缝里轻蔑地哼一声,“贱人,你也有今天啊,不知道你得意什么呢。夫君也死了,儿子也被人抓走了。你怎么好意思还活在人世间,为什么不去死呢。” 林若薰的脸上,一丝哀痛的神情一闪而快,很快,她又恢复了镇定,露出了淡淡的微笑,配上那身发白的衣衫,竟然有着一种出尘的轻逸。饶是生在这种贫穷的屋房之中,她仍然有如坐在高位,俯视众生。 这种神情是慕容飞雪无法拥有,她心里有恨,有嫉妒,所以内心扭曲而狰狞着,所以脸上就无法呈现那种出尘的神情來。 林若薰不徐不疾地说道,“我若是死了,你岂不是便痛快了。” “哈哈哈,哈哈哈,真真是好笑啊,你以为我还会在意你这个贱妇吗。”慕容飞雪哚哚逼人的笑着,这种笑声因为心虚而显得中气不足,而林若薰自然能敏税听出來,这其中的原故。 “是吗,你不在意。不在意來做什么。”林若薰依然波澜不惊。 “你以为我想來啊,,这什么鬼地方,害得我长途颠跛的,哼,我懒得跟你废话了。我是奉皇上的命令來的。他说,你这个贱人留在世上也沒有什么意思,不如死了算了,” 慕容飞雪的话并未让林若薰的神色有任何变化。 倒是一直躲在院子中间的冬梅,她紧紧地捂住自己的嘴巴,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不停地往下滴落。 段公子的死让夫人痛了多久,此时,她的心一定被慕容飞雪这个狠心的女人给揉烂了。 那是一层多深的伤啊,她一而再,再而三的撕裂着夫人的伤口。 饶得冬梅这个木头,也是无法忍受,何况还是心细如发的夫人,天哪,老天为什么对她如何残忍。老天爷,你是不是瞎了眼,如此坑害我们的夫人。 林若薰的静默,让慕容飞雪有些恼火,她也无屑跟她再口舌,直接挥了两名侍卫过來。 “将她带走吧,留在这里太丢人现眼了。” 慕容飞雪转身便走。 冬梅冲了出來,她抱着慕容飞雪的腿哭喊道,“长公主,您不能将夫人带走啊。皇上,他知道夫人在这里,总有一天,他会回心转意的,他会回來接夫人回去的。还有小皇子啊,夫人,小俊他真正的是皇上的亲骨血啊,他会回來的,您不能这样啊。” 冬梅的话,才是真正击中的慕容飞雪的心思,她要的就是慕容飞宇不能反悔。 好不容易才这个女人弄成这么凄惨,怎么还能让她有后退之路呢。 她一腿踢开冬梅,喊着侍卫道,“把这疯子拉出去,不要让我再看到她。” 两名强壮的侍卫将冬梅拖起來,强行向外面拽拉而去。冬梅踢腾着,大声地呼喊着,仿佛她要将夫人所有冤屈都喊出來。 林若薰冷眼地僵坐着,有如一尊木头。 在冬梅撕心裂肺的呼喊声中,林若薰被他们强行拉上了马车,随着马车的行驶,冬梅拼命地后面追赶着。 “你要带我去哪里。” 行驶的马车在快速地前进,林若薰淡漠在望着前方,问向车厢内的慕容飞雪。 “你不是很喜欢勾引男人吗。本公主送你去一个男人很多的地方,满意你的需要,也让你能发挥自己的特长,过得更加惬意一点,”慕容飞雪的眼里带着阴毒的笑容,不知道为什么,她折磨着林若薰,会让自己快乐很多。 林若薰沉默了,为了儿子,她必须要活下去,哪怕是卑微的活着,总有一天,她会在人海中重新找到她的儿子。 她记得,小俊被抢走的那一刻,哭喊着叫她,“娘,娘,救我,” 那一刻,她是多么的震憾,恍然回首,自己生了他这几年來,竟然一直都在疏忽他,自己一直沉缅于对段雨泽的逝世中,而将身边最需要母爱的小俊给忽略了。她好自责,好难过,直到失去他的那一刻。她深深地感到了绝望,自己的世界都在瞬间崩塌了。 “是你带走了小俊。”林若薰淡然问道。 “算你聪明,不过,所以呢,你想要见到小俊,就得好好的活着,” 慕容飞雪笑了起來,非常自得而夸张的笑容,她此时就像一个胜利者,在俯视着林若薰的痛苦。是的,她不能死,死了就沒有意思了,她必须得活着。 慕容飞雪想让慕容飞宇看看,他心爱的这个女人,如何变成一个被万人骑的工具。 哈哈哈,那场面一定很诱人。 听到小俊能完然无恙,林若薰的心里这才安稳了一些,自少知道了小俊下落,她慢慢地想办法,终有一天能将小俊救出來的。 马车最后进入了一座繁华的城池。 林若薰什么也看不见,只能任由着两名侍卫带着她,走进了一间热闹的店堂。 庸俗的香脂粉味道充溢在鼻尖,嘲杂的呼喊声,莺莺的娇呼声,“爷,您都几日沒來了,想死奴家了。” 挤挤攘攘之间,林若薰的胸前,不知道被谁给重重的揉捏了一把,她吓得花容失色,换來的是一阵轻佻的浪笑声。 “哟,这**还挺结实的嘛。妈妈,这姑娘脸嘴长得可真俊啊,这身板也好,咱们院里可算得上头等了。”是个娇里娇气的女声,林若薰这才松了一口气,原來是个轻薄的女子。 这时,慕容飞雪凑到林若薰的耳边轻声说道,“这里,便是你以后的家了。你要在家里好好呆着喔。可千万不要,等到你儿子回來的时候,找不到妈妈就惨了,我可不能替你抚养他一辈子喔。” 林若薰的身子颤了颤,她努力地压制住内心的怒火。 慕容飞雪将那妈妈唤了过來,“这姑娘一文钱卖给你,赶紧去写卖身契來。卖给你以后,就是你的人,她这么年轻,身子又好,床上功夫也很了得,你不必省着,尽量接客吧。最好啊,一天一百人。” “啊呀,一文钱啊,好好,”老妈妈惊嗔的声音响起。 一会,林若薰被几个人挟着,跌跌撞撞地推到了一个房间。 她摸索着床沿坐了下來,过了许久,随着一阵浓香的脂粉味飘过來,落在了她的身边。 倒水的声音响过,老妈妈将水杯推到了林若薰的面前,“喝水吧,姑娘,既然來到了咱位玉香院,你就得认命了,不要哭不要闹,那样做也沒有好下场。我们这里的龟奴不是吃素的,也不是白养着的。所以,你想活下去的话,就得靠自己的本事挣钱。” 说到这里,那老妈妈顿了顿,“你以后就叫我文姨好了,虽然那主子把你一文钱卖给了我。但是你也别想一文钱把自己给赎回去。照你这个身姿,起码也值万两银子,文姨我是最讲道义的,在这里的姑娘,只要是攒足了钱,都可以给自己赎身的,想走就可以走,想留下來也可以免费给你们提供吃住,只要抽点成就行了。当然,也有些运气好的,遇到好人家帮你赎身也可以的。” 林若薰很冷静,既沒有慌乱,也沒有哭闹。 她微微一笑,“文姨,我只不过是个瞎子,能怎么逃。你就放心好了,我会好好在呆在这里的。等攒足了赎身钱,才会跟你商量离开之事。” 文姨这才满意地笑了,拍了拍林若薰的手背,笑道,“你这姑娘,我看一眼就喜欢,不过,你的眼睛似乎有点问題,若是花钱治好的话,可能会坐上花魁的宝座。你如果愿意花钱的话,我就替你找个好点的大夫來治治。” 林若薰淡然一笑,“文姨,治眼疾的事情暂且搁下吧,我的病自己心里有数,不是一天两天能治好的。我有其他能赚钱的办法,能让玉香院赚到更多的钱。” 文姨瞪大了眼睛,绞着手里的帕子,问道,“什么好的办法。”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一章 狂暴王爷的女奴 第二十四章 交换(3) 第二天中午,玉香院的姑娘们,沒有接客的统统都被安置到了一个房间,那文姨就坐在林若薰的身边磕着瓜子,这些姑娘在房间里坐着,都瞟着林若薰,不时小声地嘀咕着。 林若薰微微一笑,目光定定落在前方,“姑娘们,我今天在这里,是來给大家治病的。觉得自己沒有病的,可以先行离去。” 一时间,便有过半数的姑娘犹豫着离开了。文姨也停住了嘴里的瓜子,疑惑道,“这治病的钱谁出啊。” 林若薰笑道,“我不收大家的诊金,只是药材各位姑娘得自己掏腰包去买。那些病,如果不及早治疗,将來会很严重,而且也会传染。试问,如果身子干净沒病,是不是能赚到更多的钱。” 这种道理,不消林若薰宣传,玉香院的姑娘们都懂。 去前,玉香院的头牌林樱樱姑娘,就是得了这种花柳病,整个下身长满了异物,那情状自己看到了都吓得半死,何况是前來花钱买乐子的男人们。到后來,那林樱樱便生生由一个万人钦慕的美娇娘,沦落为流莺暗娼,如今下落不明,尸骨都找不到了。 想到这里,这群姑娘们生生打了个寒颤。 其实私底下,都由着文姨教一些暗招,比如事后用石灰水洗,拜阴姑娘娘,喝附子汤。 花招用了不少,但是仍然有不少的人得了病,又痒又痛,又难看。 搞不好,还会被文姨赶出去。 所以,此刻林若薰的话,让众姑娘们跃跃欲试。 林若薰指另外一间房,那门口遮着布帘子,说道,“隔壁是一间文姨隔出來的房间,一会大家在这里排队,我在里面替大家诊断。” 林若薰的话音未落,便有姑娘上前來扶着她走向了里面。 文姨继续磕着瓜子,蹙着眉头想心思,确实,这些姑娘们买过來不容易,生病一个便是给她带來了很大的损失。如今,她倒是真的希望林若薰能治好这些姑娘们,姑娘们身子干净了,那她赚得钱也更多了。 这徐州城里的大大小小妓院妓馆数十家,玉香院也算是数一数二的,自这两年,连续两名花魁被花柳病感染之后,死得不知去向,更有人暗底里传说,玉香院的姑娘们带來着霉病,谁进來谁会倒霉。要不是一些老顾客撑着,这玉香院的命运怕是跟那些街头的暗馆差不多了。 反正自己也不费什么劲,这林若薰也才花一文钱买來的,倘若是她真的能把姑娘们的病给治好了,那真是一件天大的喜事。 帘子后面,是一名叫做绿痕的姑娘,在玉香院里有些年头了,为人十分圆滑,抢了先扶着林若薰进來,为的就是争着第一个看病。 林若薰首先替她把了脉,然后又问了一下她的病情,大约是什么症状,又得了几年。 绿痕都如悉回答,她这个病,让她寝食难安,发病的时候,又痒又痛,行动都不方便,这直接导致她动辄十來天不能接客,这让文姨十分恼火,渐渐地益发不待见她。 这玉香院的姑娘分两种待遇,一种是买來的,她们还沒有办法挣到钱赎身,吃住都是文姨的,挣的钱有五成分成文姨。另外五成用來将來作赎身的资本,这种姑娘,一般会推荐來作花魁,因为都是新面孔的缘故。 另外一种姑娘,是从其他妓院里來的,又或者是哪家被休了妻妾之类自甘进來做妓,另外还有一部是赎过身的妓女,她们在外面无法生存,沒有生计可以养活自己,所以只能再回來。这类都是老面孔,有技术沒潜能,基本上做不了花魁。她们是挂靠在玉香院,每个月衣食住行得付文姨银子。赚來的银子,每单也抽三四成给文姨。 而绿痕却正是后一种,她嫁给一位老财主做小妾,排行十九,结果沒几天,那老财主竟然死了。她这自然就被那当家的主母给谴了出來,家里又肯再容,实则是也沒有能力养活她,便是來了这玉香院做妓。 起初一年,倒是积了一些银子。自从得了这病以后,客源日益减少,自己也是暗地里寻找一些江湖郎中开药吃,吃了很久也沒有什么好转,急得就差沒跳楼了。 像她这样的姑娘,沦落到外面,只有死路一条。 绿痕断断续续将病情讲述一病,林若薰点了点头,便是取了笔纸,当场给写了两副药方。林若薰的笔,稳稳地落在白纸上面,似乎这视力并未受影响,在绿痕的惊讶中,她已经写完了,两张纸,她拈起其中一张,“这一单有四味药材,你煎煮以后坐浴,每日两次。三天一个辽程。这一单有十二味药材,是内服的,三碗水熬成一碗水,饭后服用,每日两次,服药期间,禁止接客……贴身的衣裤,被单要拿出去暴晒,每日用开水煮沸。” 说完,林若薰叹了一口气,这种病,只能抑止,而无法断根,这些年轻的姑娘们,身在这里,如果一直做这行,便是一辈子也会受这种病的困扰。 绿痕如获至一秀,将纸张叠起,放入怀里,这便兴奋地向林若薰鞠了一躬。 “林姑娘真是好人,等我病好了,一定好好答谢你。” 林若薰微笑着摇了摇头,“你先去药铺看看,这些能不能卖齐了。至于答谢之事,就不必了。” 绿痕的脚步声,走了出去。 不一会,便又有一阵脚步声走了进來。 林若薰继续给她把脉,询问着她的名字,然后开药…… 这一天,一共看了二十多名姑娘,林若薰写药方写得手都软了。 不过,这似乎才看了不到一半,因为她实在是太累了。文姨不得先谴散掉姑娘们,让大家过几天再來。 第二天,文姨有些不满意了,她找到林若薰,责问道,“昨天看病的那些姑娘们,今日个不接客了怎么回事。” 林若薰说道,“为了养病,必须先停几日,不然沒有效果。” “你这事情闹得,总不能让我玉香院关门不迎客吧。文姨,只是轮流着换姑娘休息两天,不会影响你的生意。若是她们病垮了,你的损失可能更大。” 林若薰的话让文姨暂时安定了下來。 不过,从这次以后,便是每四天安排一批姑娘过來看病,休假,这样不致于出现沒有人撑场子的情形。 一个多月的时间过去了,院里的姑娘们,有大半的人,养好了身体,而玉香院的生意便是日渐红火起來。 林若薰自然也沒有被文姨强迫着去接客,有她这个免费的大夫,玉香院的上上下下姑娘们,都对她客客气气,不敢有有半分的怠慢。连那些平日里对姑娘比较凶恶的龟奴们,见到了林若薰,也是客客气气的。 这样的日子虽然好过,但林若薰的心里却是非常难过。 与老公阴阳相隔,儿子又不知下落,每一天,都过得非常艰难。 俊儿啊,娘什么时候才能与团聚。 林若薰暗自叹息,只是眼睛里,仍旧是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见。 那日清晨,也是如此这般的清醒,耳边便是传幽幽的琴声,那声音空灵轻荡,仿佛飘荡在云端,听着听着,林若薰便是泪水流了出來。很久以前,在岭南王府的时候,段雨泽也是这样给她演奏过这样的曲子。 只是那个时候,他用的是笛子,虽然乐器不同,但曲韵却是相同的旋律,林若薰越听越伤心,眼里恍然出现了段雨泽清逸的身影和明亮的笑容。 “薰儿,我的薰儿……”那声音迷茫而虚幻,林若薰的心好伤好痛。 良久,她才坐起身,扯着衣袖擦了擦泪,听到外面有响动,便是出语询问,“什么时候,我们玉香院來了一位会操琴的姑娘么。” “呵呵,林大夫啊,你有所不知,徐州城每年一度的花魁即将举行,文姨为了培养新的花魁,特意花高价钱从大宋请來的琴师。跟你说啊,可不是姑娘,是个英俊的少年郎君呢,听说是皇家的御用琴师,他此刻正在后园里教几位新來的姑娘弹奏呢。您要不要过去瞅瞅。” 林若薰淡然一笑,摇了摇头,“呵呵,我在这里也能听得到。就不过去了,反正过去了,我的眼睛也看不见。” 答话的那姑娘歉疚地笑了笑,“林大夫不要介意,我是有口无心的。” “呵呵,无碍,” 林若薰答道,这一天,有了这琴声的陪伴,便是好过了许多,到了中午的时候,便是不时地响起零乱的琴声,很不合拍。看來,多半是琴师在**其他女子。 大宋皇室的御用琴师。林若薰陷入了回忆之中,小时候曾经在赵子渊的家中,也见过御用琴师,琴技出神入化,非寻常人能比。不过,她那时见到的琴师,却是一白发苍苍的老翁。 接下來几天,无论是吃饭睡觉,还是闲暇打浑,总能听到姑娘在谈论那名英俊的琴师。 下午,绿痕过來看林若薰,她的病被林若薰治好了,这段时间便是生意好了许多,赚到的银子,也时常拿些小玩意过來送给林若薰答礼她。 不过,林若薰倒是不好意思收她们的东西,总是觉得她们非常十分同情,那些银子便是出卖生命所换來的,她良上过不去。 “绿痕,那琴师叫什么名字,你可知道。” 绿痕扶着林若薰走出來晒晒太阳,笑着说道,“叫清成,这几日,我便是得了闲就过來看看,这郎君生得实在是俊俏,就像是下凡的嫡仙。听说,他住的地方离咱们这里很远來。每天坐着马车过來就要二个时辰,中午就教那么一会,便是一天一锭金子。” “呵呵,不止一会吧,我看啊,一天最少有三个时辰左右。”林若薰笑道,怕是这些姑娘们看得入了神,嫌时间短了吧,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一章 狂暴王爷的女奴 第二十五章 交换(4) “哎呀,林姑娘,说曹操曹操就到了。哎呀,他正朝这边过來呢。” 绿痕扶着林若薰走到池塘的曲桥之上,正是荷叶连连,暗香盈盈,那琴师款款而來。 绿痕看着,他似乎正看向自己,娇羞得,心跳也漏了半拍。 林若薰的听觉日益灵敏,她听到那轻快而笃定的脚步声,正徐徐朝向她近來。 她仰起脸,微微一笑,薄薄的阳光晒在她的小脸,肌肤如细瓷般的明晰,绿痕看了都羡慕不已。 脚步声停在她的面前,一道清亮的声线响起,“姑娘,在下清成,可否借一步说话。” 绿痕怔然抬头,发现他是对着林若薰说的话,心里非常失落。 不过,转眼之间,便是扯着林若薰的衣袖说道,“琴师要跟你借一步说话。” 说完,她便转身离开,看着林若薰的手扶着曲桥的栏杆,微笑着站在原地。 清成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响起,非常好听,还着淡淡的磁糯,还有一种久违的男子气息。 在林若薰的身侧,好熟悉的感觉,她略略抬眸问道,“请问玉须子是你何许人也,” 清成淡然一笑,答道,“正是家师的尊堂。” 林若薰点了点头,难怪这琴音如此熟悉。 “林姑娘,在下冒昧前來,是想在姑娘面前弹琴一曲,姑娘可否愿意听,” 林若薰笑道,“求之不得。” 清成当即将怀里的古琴在石桌上面铺好,坐定下來,然后开始演奏。 林若薰则耳细听。 淡淡的荷香之中,幽扬的琴声响起,轻轻淡淡的,有如丝雨在耳边呢喃,绵绵的愁畅之后,突然琴韵一转,像是拨开乌云见天日一般,琴声变得欢快起來,有如春天里百花盛开,春鸟飞过湛蓝的天空。 这首曲子听完,林若薰忍不住潸然泪下,这首曲子正是她这一段人生的写照。 清成一曲终了,便是抱着琴,跟林若薰告辞而去。 林若薰扶着栏杆,久久地站立着,一直回味在刚才悠美的旋律中。 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之后,林若薰的耳际也是一直回荡着那美妙的曲子。 一连几天,清成每天都会抽空來给林若薰弹奏一曲,这让林若薰非常感激,无缘无故的专门为了她,这似乎有些不太寻常。 而那些闲遐下來的姑娘们,便是凑到了一起,悄声议论着,这清成公子是不是对林若薰有意思啊。要不然,怎么天天给她弹琴,要是知道,平常的时候,清成公子从來是不跟她们多说一句的。除了教琴,都不会抬眸看她们一眼。不过,这林若薰虽在是长得清婉可人,毕竟是一个瞎子,穿着一身素白简洁的长裙,一头乌漆的长发也只用一把木梳别到脑后,怎么看也是一副很平常的样子,清成公子怎么会看中她呢。 林若薰站在窗子跟着,听着这几名姑娘在大声议论着,她听着听着,便是面露微笑。 清成肯专门给她弹琴,所是沒有这么简单吧。 正想着,一阵悉悉索索的脚步声。 接下來便是听到文姨认真说道,“这位是新來的如意姑娘,这可是老娘花了一千两银子的高价,今年的花魁大赛就靠她了。” 众人的目光落在了这新來的姑娘身上,上好的衣料显示出她身份的尊贵,发鬓之间,颈脖这上,沒有任何首饰,看样子,应该也是刚刚沦落风尘。文姨将如意介绍给大家,可是如意姑娘一脸的清高,略抬起下颌,俯视众人,一副自以为是的样子。面对着大家的好意微笑,她撇了撇嘴,然后冷冷哼一声,转身便是走掉了。 众姑娘哑然失声,“得瑟个什么呀,再清高还不是得脱光了任人骑啊。”绿痕不爽地抱怨了一句。 那如意听到后,身子一震,转过身來,一张粉脸气得发青,又由青转白,咬牙切齿地向着绿痕说道,“你这个贱人,刚才说什么呢,” 绿痕也并不怕她,抖着肩膀,上前一步,笑道,“哟,哟,哟,还贱人。说你是还是说我呢,啊呸,你跟我一样,现在都**,我有多贱,你就有多贱。嘿嘿,还以为自己有多了不起呢。不就是个官妓嘛,官妓也是妓啊,就是给男人嫖的。装啥逼啊。” 如意的嘴唇颤抖,眸中火光隐现,伸手就给了绿痕一个巴掌,“啪。”的一声音好响。 震得在场的人都顿时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那文姨也沒有料到会如此场面,转眼间,绿痕已经不甘示弱地挥手打了上去,两个人瞬间扭打起來,有些好事的姑娘自然是帮着绿痕,表面上是拉架劝架的,但是暗地抱着如意,让绿痕打。 文姨扶着额头惊呼了一声,赶紧将几个强壮的龟奴给招呼了过來。 “打架是不是,打架是不是,” 文姨气急败坏地看着这两个打得蓬头散发,衣衫肮脏的姑娘,一个个面红耳赤,恨不得相互吐口水,被龟奴拉在手里,还不时地揽袖想上前揍对方。 文姨的指头点了两个的额头上面,咧着嘴气忿地说道,“去,去,把她们关在屋子里,三天不要给吃的。看看还有沒有力气打架。” 龟奴押着两个人就走了。 文姨驱散了众姑娘,“一个一个,沒有事情做了么,闲在这里偷懒,谁要是愿意看热闹的话,都拖过來一齐关起來饿肚子。” 瞬间,这里的人都散了个干净。 林若薰侧着耳朵,也听了个大概。正担心着绿痕的安危呢,一会,一阵细细的脚步声走了过來。 闻着她身上的香味,林若薰便是认出來是文姨。 脚步声停在了门口,林若薰转过头來,“文姨……” 阳光淡淡在洒在林若薰精致的面孔上,那一双美丽的大眼睛虽然沒有什么知觉,但依然是波光闪闪,如一泓清泉在流动,她就这么静静地临窗而立,拢着衣袖,脸上是一副宁静而温婉的笑容。 就这么一站,有如从画中走出來的嫡仙,不染凡世尘埃。 文姨看着看着,便是入了痴去,这样一名女子,与那些庸脂俗粉的妓女真是云泥之别啊。 只是可惜了这一双美丽的双眸,若是沒有瞎的话,那今年的花魁大赛,绝对是她了。 林若薰听到了文姨的叹息,婉约地说道,“文姨可是在为刚才的事情烦燥,” 文姨这才长叹了一口气,把屁股往绣凳上一撂,“被你说对了,我这玉香院是一年不如一年了。还不瞒你说,我文芸碧是个有良知的人,我从來不强迫哪一个姑娘去接客。像几年前,我还年轻,玉香院在我的手里经营的是有声有色,一世名门世家的公子哥,都以到我们玉香來为荣。那些美貌的姑娘也从别的青楼里跳槽过來。唉,可惜这样的好日子一去不复返了。文姨我年老色衰,是一年不抵一年了。将來我若不是行了,这一百多号的姑娘上哪里去混饭吃,” 林若薰摸索着倒了一茶,递到了文姨的手里,文姨也并不像她想象中的那般无情无义。感叹道,“是啊,我看你也不容易,一个女人支撑着偌大一间青楼。” 文姨点了点头,“我现在年纪來了,残花败柳之姿,再也不能重现昨日的辉煌了。自从去年那花魁得那样以后,这玉香院的日子越发不过好了。一百多张嘴要吃要嘴,每天开门就是一大的出入。你是不是当家不知当家的苦啊。唉,眼前这个如意,也是我花了老底才买來的。姑娘倒是个姑娘,是官家的小姐,听说那老爹私囤兵器,被人扣了一个谋逆的罪名,秋后问崭。唉。不过,这姑娘身上的小姐脾气太大,怕是不好训服。若是今年花魁落败的话,我的银子也全部泡汤了。眼下,这夏季也快到了,又经开始张罗帮夏衣了,这又是一大笔的开销。你说不做吧,姑娘穿得不漂亮,又吸引不了客人。难哪。” 林若薰默不作声,半晌,缓声说道,“那清成公子,不是在训练几位姑娘们了,怎么这新的这么有特色吗,” 林若薰眼睛看不见,自然是不知道如意的长相。 文姨眼前一亮,“对了,你不说我还忘了。那清成公子说,他家里有一生病的老母亲,希望你能出诊,他说,如果诊治好了,可以免费教姑娘们练琴。 林若薰听完,心里一阵激悦,他竟是为此事而來啊。 难怪他一直为她弹奏,不过也好,治病救人原來就是她的处世之道,白白听了他这么久的弹奏,就当作报答吧。 第二天清晨,清成亲自过來邀请林若薰了。 林若薰依然跟昨日一样,洗得发白的一袭质朴的长裙,腰间系了两指宽的浅绿色绸布腰带,细细的小腰,有如蒲柳。乌黑的长发就简单的用木梳卡在脑后,清淡自然,脸上挂着恬静的微笑。那一双水眸,笑得半弯,怎么看怎么让人感觉不到她是个瞎子。 清成却也并不懈怠她,上前揖了一礼,清郎温润的声音。 “有劳林姑娘走一趟为家母诊治。”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一章 狂暴王爷的女奴 第二十六章 交换(5) 林若薰笑道,“不要这么客气,公子的琴声实在是太美妙了,令我十分仰慕。” 文姨派來了一个丫鬟,扶着林若薰从后院里走了出來。 上了马车,车子缓缓地行驶,林若薰感觉到了车厢的空气中,有一种淡淡的清香,类似于青草的芳香,淡淡的,有意无意地撩拨着她的鼻尖。 那一定是來处于清成身上的味道。 林若薰沉下了眉头,突然间,马车的车厢剧烈地晃动了一下。 林若薰被颠跛着,倒入了一个温馨的怀里,她瞬间慌乱地伸手四下抓扶着。 伸手之处,摸到了一个温热的东西,摸索之间紧紧地握了上去。 清成的双手扶住她,“路上有些石子,莫要惊慌,这段山路一会便到了尽头。” 那大温热的大手扶着她坐直了。 就这么一摔一跌之间,她脑后的木梳掉了出來,顺着裙子落在了车厢内的地板上。 清成弯下腰,捡在了手里。 马车终于停了下來,清成先下车,回头來扶着林若薰也下得车來。 林若薰的耳边,是清脆的鸟嘀声,这种声音像是在空旷的山谷,又衬着山泉的叮咚,清淡的花香随风而來,在林若薰的鼻尖缭绕着。 林若薰笑颜逐开,“清成公子还是一个世外的隐人啊,这个地方清幽雅致,自然质朴。” 清成轻轻扶着她在竹制的腾椅里坐了下來,笑道,“呵呵,什么世外隐人,不过是图过清闲罢了。不过,终究是逃不过世俗的叨扰。” 林若薰焉然一笑,清成的话恐怕指的是去玉香院教琴吧。 “其实那些姑娘也是很苦的,为了生活不得不出來卖笑,公子不会是很鄙视他们吧,” 清成微笑不语,一会儿功夫,便是给林若薰泡了一壶竹叶茶过來。 “清嫩的竹叶泡制的,对你的眼睛有好处,” 林若薰端起茶杯,便有一股清香味飘过,喝上一口,唇齿留香。 她连连赞道,“好香,” 清成话不多,却是一直坐在林若薰的对面,给她斟茶。 茶过两巡之后,他突然问道,“我觉得姑娘不是那等风尘之人,留在玉香院,是不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如果姑娘不嫌弃,说出來给在下听听,说不定能帮上什么忙。” 林若薰一口茶水咽在嘴里,差点喷了出來。 掩着嘴,慢慢吞了进去,这便莞尔一笑,“多谢公子的好意,我确实是有一些苦衷,不过,那苦衷就算是说出來,公子怕是也帮不到的。” 清成笑道,“说出來听听,反正时辰还早,” 林若薰沉默了。 他跟她,才认识几天,说给他听,他能帮得上什么忙。文姨曾经说过,她要想赎身,就必需花高价钱,可是她现在是身无分文,每天吃饭都得靠着文姨。 清成读懂了林若薰的脸色。 他站起身子,认真说道,“在下一直以为,林姑娘便是在下的知音,一直以为,能与姑娘结为红颜知已。想不到在姑娘的眼里,在下原來是自作多情了。” 清成的话带着淡淡的哀伤,这种哀伤与段雨泽,有着几分相信。 每每想到段雨泽,林若薰的心里便是如同碎了的一般痛着,一直以來,她放不下他。 泪水在眼里打转,愁肠百转。 半晌,一只温馨的手搭上了她的肩头,清成淡淡说道,“如果林姑娘把在下当作朋友,在下不胜欣喜。” 他说她如果把他当作朋友,他会欣喜若狂。 他说愿意跟一个又瞎又一无是处的女子结识,结为知已,还不胜欣喜。 她的唇颤抖着,双手拢住,又慢慢地分开。 这种柔软,激荡的表情,在清成的眼里,是楚楚可怜,又万公惹怜,不知不觉中,他又轻轻拍了拍她的肩头。 蓦地,林若薰站了起來,她摸索着扶着椅子的边沿,向着來时的路,伸展着手臂,深一脚浅一脚地向外走去。 清成追上她,扶住差点摔跤的她。 关切地问道,“我吓到你了吗。” 林若薰突然转过身,扑倒在清成的怀抱里,纵泪水纵横着。 俊儿,我的俊儿,娘要怎么才能救到你呢。 娘如今困在这里,目不能视,行不方便,饶是有着双手双脚,都无法拥有一个自由的身子。 清成抚着她的后背,温和地说道,“哭出來吧,哭出來会好一些的。” 这样过了一个时辰,林若薰便是匆匆告辞了。 回到玉香院,文姨便是凑了过來,悄声问道,“这清成公子,是不是贵族的后衣啊。她母亲得了什么病。” 什么病。他根本就是一个人在住,野山荒岭的,哪里有什么患病的母亲,但是林若薰却是并沒说出來。微微一笑,轻声道,“我眼睛又看不见,哪里知道他是什么贵族。也不是什么大病,陈年旧疾而已。” 接下來几天里,清成依然过來授琴。 只是沒有再单独给林若薰弹奏过。 那新來的官妓如意姑娘,那次跟绿痕打过架以后,被关了一天,以后便是老实多了。 这个姑娘不愧是出身有钱人家的小姐,对着音律有着很好的基础,只跟着清成学了几天,便是能弹奏得很好。 绿痕在这次事情以后,也不再惹她了,这日闲着沒事,就跑到林若薰这里來闲聊。 林若薰的屋子,正对面,便是曲桥相接的水榭,清成整日就在水榭之中教如意弹奏着。 所以,在这里,便是可以看到清成面貌的最佳视角。 所以,在这里,便是经常有姑娘过來小坐一会。 绿痕零零碎碎地瞌着瓜子,眼睛却十分艳羡地看着水榭那一对佳人。 她年轻较大了,自然是沒有资格参加选花魁的大赛,所以也沒有机会学琴,自然是沒有机会接爱清成,只在这里看看过过干瘾。 看着看着,便是心里十分郁闷。 “这个小妖精,才來几天就学会如何勾搭男人了。瞧那胸脯快贴到人家脸上去了。恶不恶心,听说还是处子呢,依我看,这哪里像处子了。呸,” 绿痕的瓜子壳啪的一声吐了出去,落在林若薰的手背上,她吓了一跳。 绿痕瞧见,赶紧拿绢布给她擦着,讪笑着,“林姑娘,不好意思哈。” “说实话,真看不惯这个小妖精,要是我能参加花魁大赛就好了。唉,年老色衰了。” 林若薰笑道,“参加也未必能赢啊。” “其实也未必啊,也不一定看长相的,得看各方面的实力,”绿痕继续磕瓜子。 “喔,什么实力。”林若薰轻轻地喔了一声。 绿痕眼睛盯着前面的清成,答道,“主要是看看有沒有能哗众取宠的东西。长相嘛,倒是其次了,年轻的姑娘,打扮打扮,个个都漂亮。主要是,有沒有什么特别的东西,” 啪地一声,瓜子壳又粘到了林若薰的手上。 林若薰突然激动地站了起來,“如果我能让你当上花魁,会怎么样。” 绿痕笑道,“别开玩笑,说实话,就眼前那个如意都未必能获得花魁。如果如意能获得花魁了,那文姨要发大财。就初夜就能拍卖出上万两银子,嘿嘿,她老人家估计笑得嘴都歪了。而且咱们玉香院的名声又大了起來。那自然恩客就多了起來。我们也跟着沾沾光。” 看着绿痕说说笑笑的,林若薰眼前一亮,心中有了主意了。 “你去帮我叫文姨过來一下,我有事情找她,” 绿痕也很急切地想知道林若薰的主意是什么,便是答应了,一会功夫,再回來的时候,文姨便是风风火火地來了。 似是绿痕有跟她说了些什么,所以一进來,便是急急地问道,“你有什么好主意。” 林若薰微微一笑,似胸有成竹地说道,“我可以保证让如意当上花魁,不过,我想知道,如果我能让她当上花魁,我能有什么好处。” 文姨嘿嘿笑了半天,林若薰这个人,目前在玉香院的价值还不小,既能医治众姑娘,还能吸引清成免费教琴。不过,再有价值,也得她本人愿意才行,跟花魁所带來的收益相比较之下。文姨还是愿意要花魁。这眼珠转了又转,笑道,“什么好处都由得你说了算,不就是银子嘛,给你抽成怎么样。” 林若薰摇了摇头,“我不要银子,只要自由之身,” 文姨迟疑了片刻,又举目向窗外看过去,水榭之中,清成正与如意认真抚琴。 绿痕突然插了一句话,“林姐姐,那抽成的奖金可有好多啊。够你一生花费的。” 林若薰抿嘴不语。 倒是文姨嘿嘿地笑了两声,利索地答应道,“好,就依你。你赎了身,也依然还可以留在这里给姑娘们治病的。到时候,我每个月给付工钱也行啊。” 林若薰笑道,“口说无凭,还请文姨來写个契约,你我画押签字。还要请那清成公子过來公证,” 两个人写好契约,签字画押,清成的目光久久地停留在林若薰的脸上。 那如意姑娘原本也想跟过來看看热闹的。但走到一半,看到绿痕也在这里,便是扭头走了。这两个人竟然是成了仇家了。 文姨不动声色地笑笑,这契约一试两份,一模一样的。看样子,文姨是下了狠心想要取下这个花魁的位置來恢复她昔日的辉煌。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一章 狂暴王爷的女奴 第一章 大赛 从这开始,文姨便是按照林若薰的方案的來包装如意和绿痕,其实这两个人的外型粗粗一看,还有几分相似,不过是绿痕的年纪稍大了一些,这也沒有什么关系。反正到时候,观众席那么远,再加上妆上得重一些,也沒有什么区别。 如意看到绿痕要跟她同台演出,心里很不乐意,总是找借口推脱,遇到两个人一起排练的节目,她便是不愿意碰绿痕,哪怕是衣角相碰,她就像见了鬼似的。有多远就闪多远了。 眼看着花魁大赛的日子越來越近了,而节目的排练才进行不到一半,这两个人还磕磕拌拌的。 文姨私底做了绿痕的思想工作,所以,任由如意怎么挑恤,她都不反辱相骂,也许在她看來,钱程还是比较重要的。 但是如意却带着一种轻狂的劲儿,把绿痕极不放在眼里。 除了清成的授琴课,她是在认认真真的学着,林若薰的排练,她根本不放在眼里。 绿痕看着满脸幸福地坐在水榭里弹琴,时不时地转头向清成询问一翻,绿痕不满意地撇了撇嘴,“贱货,骚成了那样了,巴不得免费给别人贴过去。还装清高,跟只骄傲的公鸡一样。” 文姨也有些恼火,投次在如意身上钱这么多,要是这小妮子再不敢出力的话,她就得下狠招了。听着绿痕的话,她也沒有责备,只是两道眉毛紧蹙在一起。 绿痕继续幽幽说道,“文姨,我看还是换个姑娘算了,照如意这么闹下去,咱们玉香院今年又沒戏了。” 林若薰沉思了片刻,笑道,“不如让我來试试吧,兴许我能说服她。” 文姨脸上露出了惊喜之色,一直以來,她都沒有小看林若薰,只要她能出马,事情似乎就会变得容易多了。 绿痕也目露出了淡淡的疑惑,其实她心里,倒也是真的想把如意给换了,她实在是受不了这个女人了,若不是为了钱,她早就把她的脸给抓花了。 到了晚上,院里的姑娘们都忙着去应酬了,后院的小房间里,只剩下林若薰和如意两个人,面对面的坐着。 这如意是新來的,还沒有接过客,自然也是沒有找林若薰看过病。 原本这个瞎子也是沒有太在意,不过,因为清成的缘故,她对林若薰隐隐有着几分嫉妒。由着这嫉妒便生出了几分恨來,再加上绿痕与林若薰又走得十亲近,心里那种不屑的感觉更加重了。 “來,喝杯茶吧,”林若薰微笑着,摸索着倒了一杯茶水过去。 林若薰一直以为都是自己一个人住着,只是吃饭和茶水会有人送过來,所以生活上都是自理的。不过,这么久了,她早就习惯了。自从眼睛瞎了以后,便学会如何照顾自己。 如意看着那粗瓷的茶杯,还有隐隐的裂痕,又抬着下巴瞥了一眼林若薰那双瞎了眼睛,眼里的厌弃是不言而喻的。她用绢布包了手指,将茶杯推向桌子中间,声音冰冷而清淡的说道,“我现在不渴,不劳烦林姑娘了。” 林若薰自然是从她的语气里听出來发嫌弃,也不再客套,这便长驱直入了。 “我听说如意姑娘的家人,全部都被充军了,身世也确实很令人怜悯。” 虽然林若薰的语调尽量放着柔和,这在如意听來,却是非常气愤的,她见不得别人提她的父亲。她以为这是林若薰对她的辱污,蓦地坐起身來。“是啊,我沦落如此是很可怜,但林若薰似乎也好不到哪里去啊。至少我还有年轻容貌,还有一双明亮的眼睛,比起别人來好多了。” 林若薰不急不恼,淡然一笑,“有年轻又如何,有容貌又如何,官妓官妓,一日为妓,便是终身为妓。即使是将來有人替你赎了身,也除不掉官妓的户籍,将來生出來的孩子,也只是沦为奴或者妓。想你前半生一世高贵,到后半也是调零为泥,其他跟我这个瞎子相比,也差不了多少。” 如意愤愤然地站了起來,端起那个茶杯就摔到了地上。啪地一声特别响亮,好在这个里,后院沒有什么人。 她气得全身发抖,红着脸,愤然地说道,“文姨虽然花高价钱买了我,只要我不接客。她又能耐我如何。如果将我逼死了,她人财两失,哼,鬼才愿意参加这个什么花魁呢,都是些下贱的女人。” 说完,便是气哼哼地挥袖转身离开。 林若薰的声音慢慢地在她身后响起。 “你难道不想跟清成在一起吗。” 如意的身影,刚走到门口,听到林若薰的话,她停了下來。半晌,这便缓缓转身问道。 “既然被卖到青楼來了,我还有什么自由,正如你说的,一日为妓,终生为猖。我能怎么样,难道指望清成來赎我吗。虽然我希望他能这么做,但是他肯吗。肯娶一个一辈子为娼妓的女子为妻吗。” 林若薰看着回头,便是知道事情有转机,笑笑道,“机会都把握在自己的手里,只要你肯努力,事情便不是你想象的那样困难。” 如意双眉一拧,便是又回到了桌子对面,疑惑地问道,“什么机会。” “如果你愿意听我的话,那事情自然就有转机,到时候不仅能改变你的命运,说不定将來还跟与清成在一起。”林若薰故意卖了一个关子。 如意沉默了,真的有那么好的事情吗。 自从进入青楼的那一天开始,她便是打定了主意,用死來威胁文姨。如果文姨敢对她用强,她就自尽,反正她的家人也全部去了地府。这世间只剩下她一个人,有什么意思。 可是,自从见到了清成,她的心慢慢被他所吸引了。 他的琴韵出神入化,他仿佛能懂得世间的所有悲苦,能用琴声來消除她心头的难过。 慢慢的,她对生活又有了信心和希望。 她幻想着有一天,能回到以前尊贵的身份,能光明正大的嫁给清成。 可是,眼前的现实却让她绝望。 她知道,花魁的大赛也正式宣布着清成的授琴之日结束了。 到时候,他离去了,她甚至都不知道如何去寻他了。 而林若薰说,她有办法能让她脱离这种肮脏下作的身份,她怎么不能欣喜若狂。 “如果林姑娘真的能有办法让我脱离这种痛苦的话,那你说什么我都愿意。”如意的语气比刚才客气多了。 林若薰点了点头,“其实很简单,我也是沒有能力帮你。我所做的,只是让你出风头,让你引人注目。而你,这个时候便是要寻找一个有力的依靠,这叫做借力,你借这个力來摆脱自己的身份。” 如意细细嚼着林若薰的话,嘀咕着,“借力。” “嗯,既然你的官妓身份是由官员管理着的,你找到一个有权力的男人來帮你,将你的官妓之名除掉不就行了。”林若薰提醒道。 如意恍然大悟,红着脸慑嚅道,“男人啊,有钱有势的男人,怕都是冲着我的美色來的。我要怎么办才好。” “呵呵,世在人为,到时候你成了花魁,自然有的是男人替你撑腰,你尽管把条件开高一点就行了。不过,你得学会圆润一点,平时沒事多学学文姨,还要看看其他的姑娘们怎么哄男人的。”林若薰笑着说道。 如意这才如释重负地喘了口气,点了点道,这才笑颜逐开。 站起向來,向林若薰道谢。 “我以后一定会按照姑娘的吩咐來做的,尽最大的努力拿到花魁的名头。” 林若薰见她终于松口了,这思想工作算是做通了。满意地微笑了。 如意说完便是告辞而去,怀里揣着满满的希望,似乎幸福又唾手可得了。 听着如意轻快的脚步声慢慢地消失在大门声,林若薰的笑容也慢慢地隐去了。 漆黑而宁静的夜色中,传來了一阵细微的脚步声,虽然很轻很轻,但现在林若薰的听力极其敏锐。 她听到这其中的危险,慌乱地抓起了一把剪刀,藏在衣袖之中。 然后仍旧是装做若无其事的样子,在桌子对面坐着,悠闲地喝着茶水。 门,刚才如意出去的时候给带上了。 而现在则被微微的推动着,打开來,林若薰也声叱道,“是谁。” 随着林若薰声音的响起,那推门的动作停顿了下來。 林若薰摸索着站了起來,又补充了一句,“什么人,鬼鬼祟祟的,还不快快报上名來。” 说完,便是有一阵疾风扑面而來,她匆匆地朝着对面的人,握紧手中的剪刀,用力地捅了上去。 林若薰的手上,感觉到了热乎乎粘稠稠的液体飞溅在她的手上。 “贱人,居然还敢下手。” 男人低低的咆哮,夹着低低的呼痛喘气声,林若薰的双手被人绑住了。 听声音,來的人似乎不止一个,受了伤的那个人,便是沒有吭声,离得远了一些。 林若薰注意着他们的动静,心跳得很快。 她嘴里被塞了布团,连呜呜的声音也发不出來。 “好了,贱人,要不是上头有吩咐,老子就把你的手给剁了,竟然敢伤我兄弟。” 男人的喘气很重,夹着身上的汗臭,向林若薰扑面而來,她闻得差点呕吐过來。 “不要乱动,老子过來就是为了给你传个口讯,你儿子小俊在我们手里,你放心,他现在过得很好。” 林若薰听到这里,热泪滚滚而落,嘴里塞着东西,又说不出话來。 只能拼命地呜呜着。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一章 狂暴王爷的女奴 第二章 大赛(2) 那男人拿了一块冰凉的东西拂过林若薰的脸颊。林若薰顿时一惊,那是段雨泽以前送给她的玉佩。段雨泽守世以后,她便将这个玉佩戴在了小俊的身上。 此时,那温润清凉的玉质慢慢地摩梭在她泪痕满面的脸上。 “认出來了吧,这是你儿子小俊身上的东西。你听好了,我们主子交待了,你若是有办法将大燕的城池拿出五城來,你的儿子就能重新回到你的怀抱,” 说完,那男子便是拖着那受伤的同伴,迅速地消失在夜色之中。 被绑缚在地的林若薰,伤心欲绝,儿行千里母担心,儿子就是自己的心头肉,如此,竟然落入了辽狗的手里,她又愤然,又是难过。 燕国的五座城池,她要到哪里去弄五座城池给他。 我该怎么办。俊儿,娘的俊儿,在到底在哪里啊。 此时此刻,林若薰陷入了深深的绝望之中,小俊受苦比她自己受苦更让她难受痛心。 她紧紧地闭着双眼,任泪水一遍又一遍地洗涮着自己的脸庞。 过了一个多时辰,才陆陆续续有人到后院,有一名做粗活的丫头发现了她。 她赶紧上前将林若薰嘴里的布条给扯了出來,又用剪刀将绑在她手上脚上的绳索剪断了。连连惊呼道,“林姑娘,你受伤了沒有。啊……呀,地上都是鲜血,你受伤了吗,我去叫文姨过來,” 林若薰刚要说沒事,那丫头的身影已经窜了出去,便跑便大声呼喊,“快來人哪,” 林若薰的双手双脚被绑得太久,有些麻木了。 她苦着脸,揉搓着自己的手脚,心里酸涩不已。 一会儿,便是文姨带着一阵人呼啦啦地挤了进來,看來那丫头的大嗓门还真起了作用。 文姨低头便是看到满屋的血迹,连连呼道,“这是怎么回事。这是怎么回事了。” 林若薰抬头笑了笑,“沒事了,文姨,刚才來了两名刺客,以为我这里有东西有偷。便是将我绑了起來,其实我这一瞎子,哪里有什么东西可偷的。这地上的血不是我的,是我用剪刀刺中了一个人。呵呵,眼睛看不见,也不知道是什么人。”、 文姨这才长舒了一口气,转着冲着那一群龟奴吼道,“你们一个一个都吃白饭的啊。竟然闯进來人都不知道。这个月的薪水你们都不要拿了。” 那两个男人应该是轻功极高的,这些龟奴虽然是人高马大,但也只是粗胳膊粗腿,对付手无缚鸡之边的姑娘们,到是很管用。要是真的碰到武林高手了,怕是也只有逃跑的份了。 林若薰淡然一笑,“不妨事的,文姨不必担心,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吗。” 林若薰站起來,在文姨眼前走來走去,來表示自己完好无损。 文姨长叹了一口气,虽然林若薰沒有接客,但是此刻她的位置也是极其重要的。 这花魁大赛眼看着就要到了,林若薰万一是要出什么差池就完蛋了。 文姨握着绢子深思了片刻,向着林若薰说道,“你一个人独住太危险了,出了什么事情连个报信的人都沒有。幸好人家只是图财的,若是有其他的想法,那你岂不是有性命之忧。这样吧,我调一个粗使的丫头过來侍候你。” “沒事了,不用吧,”林若薰推委道,那两个男人自然是不会再來了,就算是來,也不是为了杀她,她也沒有什么好担忧的吧。 文姨说道,“就这么定了,我今天刚买了一个粗使丫头过來,虽然人笨了一点,长得丑了一点,但看來应该是个实心眼的。先在这里由你高教着。” 文姨说完,便是带着几名龟奴下來,边走边骂着他们沒有用。 其他一些看热闹的姑娘也渐渐的散去了。 门外,暂时安静了片刻,林若薰摸索着走到门口,向着黑暗中水榭的方向张望。 夜色中,传來淡淡的荷香,还有青蛙的咕咕声。 一切恬静而美好,可惜林若薰的心里此时非常杂乱,只要是想到小俊,一定是在为了找不到娘亲而哭泣。是了,俊儿,你沒有了爹娘在你的身边,又有谁來疼惜你。我的孩儿啊,为娘真是心如刀割啊。 林若薰嘴里念念叨叨的,泪水忍不住纵横着。 木然间,她仿佛听到了冬梅在呼喊她,“夫人,夫人啊,” 林若薰起初以为是自己想着俊儿想着入了痴,一时间还转不过弯了。 真到那声音焦急而激动着,在她的耳边又响了起來,“夫人啊,夫人,奴婢是冬梅啊。夫人啊,奴婢找你找得好辛苦啊,” 悲惨的哭泣声让林若薰突然清醒过來,她摸索着,身边那个熟悉的身影。是了,是冬梅。她的手慢慢地滑过冬梅的脸庞。“瘦了,瘦了,” 说完,便是两个人抱在一起,抱头痛哭起來。 林若薰扶着冬梅的肩头安慰道,“莫问莫问,一切都我,我一切都好,不是吗。如今我们总算能团聚了,也免了我心里的挂念了。” 冬梅哽咽着,对于小俊的事情,她顾虑着,沒有问出口。 这下便扶了林若薰落了坐。 抽抽噎噎着讲述别后的经历。 “夫人,自从你哪日被慕容飞雪给带走以后,奴婢便是沿着一路找來的。可是后來,还是失去了马车的踪迹,奴婢沿着附近的村落,客栈,一家一家找过來的。到最后,身上的钱财全部花光了,走投无路,才卖身到这里做丫头。” 林若薰想象得出來,冬梅是经历了多大的磨难。 她凭着自己的双腿,跟着慕容飞雪的马车一路追赶,一定是双脚都磨出了血泡,一定是摔倒了无数次,经历这么多的苦难,就是为了寻找到她。 这个丫头,真是忠义之仆啊。 想到这里,林若薰便是一阵感动涌过心头。紧紧握着冬梅的手,不肯放开。她不是自己的亲胞妹,这份情谊,却是比亲姐妹还要深挚啊。 有了冬梅的照应,林若薰便是有如同有了自己的眼睛一样,凡事都方便了许多。 林若薰跟文姨说冬梅是她失散的奴仆,文姨也沒有多说什么,只是交待冬梅要照顾好林若薰。 反正眼下对于她來说,最重要的便是花魁大赛的成败了。 时光如流光,眨眼间,就过了半个來月,花魁的日期便是到了眼下了。 被林若薰开导过后的如意变得更有自信了,与绿痕的配合也是十分默契了。 花魁大赛那天,林若薰自然是亲自到场助阵,在幕台亲自鼓励了绿痕和如意。 这场大赛,是在露天的菜市口,这里向往是徐州城最热闹最繁华的地带。 靠着山坡搭了一位高台,同城的几个青楼,会选出最优秀最漂亮的姑娘來里竞技。 评委席上,坐的是徐州城里最富有的几位商人,还有几位官爷的公子哥。 冬梅扶着林若薰在近高台比较远的地方坐了下來,才刚刚落坐一会儿。 便是有一阵熟悉的清香味飘了过來,停在林若薰的身侧。 清淡的声线响起,“我可以坐这里吗。” 林若薰听出了來,是清成的声音,她淡然一笑,只是不知道身边还有沒有空位置。 她略一迟疑,清成已经在她的身边落坐了了。 冬梅倒是皱起了眉毛,嘟囔着说道,“清成公子,你眼睛沒有问題吧。我家姑娘坐在这是因为是她需要看,而你,要看的话,应该坐在前面去。” 此时的气氛突然变得很尴尬起來。 清成以袖掩嘴,轻轻咳了两声。 林若薰悄然而笑。 “其实清成公子他不坐在正前方是因为怕引起骚乱,你想啊,像清成公子这般俊俏的公子,往那儿一位,这姑娘们哪里还有心事表演啊,” 清成也不示弱,轻轻说道,“林姑娘如何知道在下长得俊俏了,难不成是梦里。” 林若薰的脸上赫然一红,被清成这句不咸不淡的话给咽住了。 这句话分明是有些轻浮了,一点也不像平时沉稳的他怕说出來的话。 正思虑着如何应答才好,冬梅突然咦了一句,不知不觉地将两个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 冬梅咦的一声,将两个人的注意力吸引到了舞台上面,林若薰眼睛看不见,但是听着舞台上的主持人报幕。 一会功夫,舞台上响起了欢乐的歌舞声,林若薰知道玉香院的节目排在最后面。 也只是听听曲子,大多是琵琶还有古筝,不过这些乐曲都比较肤浅,唱的曲子也是附庸趋雅,都是些低俗和挑逗的曲词,一听就知道是青楼女子所吟唱的艳曲。 清成认真地听着,突然间,他插了一句,“你是不是要离开了。” 这话很轻很淡,淡的只有她能听得见。 林若薰心中一怔,这种感觉很熟很熟,似乎他们在很早以前就相识,他是如此了解她。 难道他真是跟自己是旧相识。 心中这种疑惑越來越大。 突然间,人群骚动了起來。 叫好声连连不断,看來众人的气息很高。 冬梅也是初來乍到,对这里不太熟悉,所以也只是看个热闹。 此时,台上一曲终了,她也盲目地跟着众人鼓掌。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一章 狂暴王爷的女奴 第三章 大赛(3) 清成的目光,便是一瞬不瞬地盯着林若薰的脸上,而林若薰却并似有感觉,略略转过头,美丽的大眼睛,波澜不惊地对着他。 清成虽然明知道她什么也看不见,但还是被她的目光看得有些心动了。 就这么四目相对着,良久良久,林若薰突然莞尔一笑,轻声问道,“公子,是否以前见过我。” 清成怔然了,她认出他來了。这么久,他一直深深地把自己掩藏起來,而且,隔了这么多年了,自己的声音和外形都有了很大的变化。她还盲着双眼,怎么会认出來了。 就在清成恍忽的片刻,林若薰哧地一笑,“既然是旧相识,为何不说出來。还说是知己,就不能坦诚相待么。” 清成哑然一笑,讪讪答道,“是,林姑娘说的对,在下是有幸在汴梁见过林姑娘,不过那时候,林姑娘已是佳人有约,自是不把在下放在眼里。所以,在下便是远远地望着,便心中满意了。” 林若薰点了点头,“那现在在这里相遇,也只是偶然。” 说完,林若薰顿时觉得有些后悔,如此一说,就显得自己有些自作多情了。 在汴梁城的时候,林若薰也算是个引人注目的,她的父亲又是宰相,容貌也是中上之姿,又知书达礼。多少富家公子,名门雅仕都想上门求亲,只是被赵子渊给捷足先登了。 林若薰想到这里,便是怕他会再提起赵子渊。 便是将话題一转,“敢问公子,是打算在徐州城长住吗。” 清成笑笑,“不尽然,我喜欢自由自在,哪里住着舒服去哪里,” 这果然是玉家人的习惯,想当初那玉须子也是四海为家,虽然为御用琴师,但是三两年便要出游一趟,回來一趟也就留个一年半载的。 听说到后來,离开京城之后,便是皇帝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正深思着,台下突然响起巨烈的掌声。 冬梅也是眯眼睛看了过去。 只是宽阔着的舞台,有两名女子走了出來,这样远远的看着,两名女子的长相,看起來差不多少,好似孪生姐妹。但是两个人的装扮却迥然不同,如意是穿着一袭白衣胜雪,脸上的装妆也是青冷的寒冰装,而绿痕则是艳红的裳服,衣着暴露,面妆似妖女,两女一正一邪,如意以琴为器,绿痕以袖为引,一个弹琴,一个跳舞。 台下的观众狂呼过瘾,大量的鲜花,还有银子哗啦啦地往台上扔去。 那主持司仪的女人,一边维持秩序一边大声的介绍,“此两女为冰火二人组,她们是孪女姐妹。各位大爷公子哥们,如此销魂的贰人姐,若是娶同家去,便可以共享塌上之欢啊,” 此时,便是这场花魁大赛的高潮之处,冬梅看到激动处连连鼓掌。 林若薰的脸上也带着激动的笑容,通过这雷动的掌声,和众人大声呼好的声潮。她便是知晓,这场博弈,她终是最后的赢家了。 花魁大赛结束的当晚,那些热情的看客们,觉得意犹未尽,便是一路跟來。非要冰火二人组再表演一翻,文姨便是漫天要价,收了票子才让她们出來重新表演一次。 这一夜,是玉香院暴棚的一天,文姨的嗓子都喊哑,数钱都数得手抽筋了。 林若薰静坐在后院,心里满满的都是期待。 明天,明天便是可以离开这里了。 “小姐,文姨明天真的放咱们走吗。”冬梅有些不放心,文姨是比较滑头的人,她真的会说话算数吗。 “会的,咱们有契约在手里,不怕她不承认。再说,还有清成公子呢,他该会帮衬着咱们的,你不必太担心了。今天文姨很忙,一定沒有空來帮我们的。”林若薰安慰道。 冬梅给林若薰倒了一杯茶水,显得忧心忡忡。 第二天早上,冬梅早早去找文姨,文姨却是正忙着数银子,还有着招呼客人。 看到冬梅过來,便是直接推开她,“走走走吧,沒看着我正忙着吗。我玉香院里好吃好喝的供着你主仆两人,分文不取,你们着什么急,该兑现的也迟早会兑现的。等忙过这一段再说吧,” 冬梅追上去,不依不饶地问道,“文姨,您不能这么欺负人吧?” 文姨转过身,将手里的算盘往旁边的龟奴怀里一塞,顿时双手叉腰,指着冬梅的鼻子说道,“你着什么急。你这个死丫头,你都卖给我了,还想离开不成,再说了,你们现在想走,要往里走。你们主仆两个身无分文,出去连吃住都成问題。真是不开窍,老娘多留你们几天,沒有心存感激不说,还过來找麻烦,去去去,一边去,我现在正忙着,等回头,我自己会跟你家主子讲清楚的。” 冬梅本來也是瞒着林若薰來问的,现在碰了一鼻子的灰,还觉得蛮委曲的,但一时之间,又找不到反驳的理由,只好缩着头回來了。 大堂之内,男人们接踵摩肩的,充斥着靡烂的香味,冬梅从人缝里挤出來,慢慢向着清冷的后院走过去。 林若薰默然地立在大院之中。 此时,群星灿烂的夜空,在林若薰的眸子之中闪亮着,她的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 冬梅远远的望着,就叹了一口气,这事情还是不要告诉她的好,免得她生气难过了。 一连七八天,文姨对林若薰离去的事情闭口不谈,林若薰也不去问她。 只是每隔几天,清成便会过來坐坐,喝喝茶,闲聊一会便离开。 林若薰也不着急,每天都要安抚冬梅很久,冬梅一直想要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第九天,文姨坐不住了,这便是心急火燎的过來找林若薰了,急匆匆地就冲了进來。 人未坐稳,便是急躁地说道,“哎呀,林姑娘,幸好你沒走啊,不然我就惨了。这次事情出大了,你可得帮帮我啊,” 冬梅沒好气地顶了一句话,“帮你又能怎么样,你说话不算数,害得我家小姐留在这里这么久。” 文姨瞪了冬梅一眼,心里暗暗骂这个丫头太碍事,但现在又是有求于林若薰,便是笑着贴了过來。手里绢子朝冬梅一挥,“你这丫头,可真沒心沒肺的,我把你们留在这里,是怕你们出去以后沒有着落,身无分文,要怎么生活下去啊。你以为文姨把钱看得这么重要啊,实不相瞒,这花魁大场的成功,这短短的几日,我都是日进数千银子啊。我还在乎你这几十个铜钱吗。”她指的便是冬梅的卖身钱,冬梅脸上红一阵黑一阵。 想说什么却又想不出來,只好闷着生气。 文姨说到这里顿了顿,向着林若薰笑道,“当然,我还有一些小小的私心,林姑娘主意多,能想到给玉香院赚钱的法子。所以想多留她一段时间,你放心,我绝不会亏待你的。你现在是自由的了,想走随时可以。但是,如果你能留下來,我付你钱,如果能有更好的花招,我会给你抽成的。” 文姨这翻话说的到是实诚。 林若薰的脸上沒有急燥,静静听她说完,这才莞尔一笑,“文姨今天过來,就是为了这些事情。” 文姨连连摇头,半晌,才想起林若薰是个瞎子。这便凑近了一些,“不止这些,今天过來,主要是为了另外一件事情,那如意啊,现在红火是红火了,但她始终摆着架子,不肯接客,她现在的初夜权都涨到黄金千两了,但她仍然不肯松口,说什么视钱财如粪土,她要找到一个良人,你说这可如好是好。” 那如意是她买回來的,不是自由之身,所以如意赚到的钱,大部分都归文姨所有。 顶多分一两成给她,算是辛苦费了。 一千两黄金,她就可以得到八百两,那是金子,可不是银子,想到这些,文姨就胸闷气短,恨不心生胳膊,把钱从客人的口袋里掏出來。 林若薰主意多,这件事情只有她能解决。 带着渴望的表情,文姨眼巴巴的望着林若薰。 林若薰冷静地笑着,半晌,才抬起头,笑看着文姨,“这件事情很好解决,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文姨一听林若薰能解决,便是眉开眼笑,连忙贴上前來,笑着问道,“有何条件,尽管说出來,我尽量满足你。” “嗯,”林若薰认真说道,“文姨是个痛快人,我也很喜欢跟你相处。其实条件很简单,第一。给我文银百两。第二。让冬梅跟我一起离开。这两件事情对于你來说。是轻而易举。你现在就可以满足我。” 文银百两。对于文姨來说。确实是小事情一桩。她现的疑虑就是怕满足了林若薰的条件。她现在就走人了。万一不能想办法那怎么着。 这一犹豫。林若薰已然猜透了她的心思。 笑着继续说道。“文姨你不必担心。这件事情包你圆满。” “哪你该如何处置。”文姨试探着问道。林若薰抿嘴不语。脸上是似笑非笑的表情。 文姨干咳了几声。便是从怀里掏出來一百两银子的票子。递到冬梅的手上。 “你看看吧。这票子可以到任意一家钱庄去提现银的。” 冬梅点了点头。将银票交给林若薰。“小姐。这银票正是一百两。不多不少。你收好了。” 林若薰这才会心一笑。缓缓说道。“现在如意和绿痕的红火。并不是因为她们的相貌和姿色。而是因为她们的组合比较奇特。让大家觉得耳目一新。所以说。如意并不是摇钱树。 她看不上客人。那恐怕是因为文姨你不撒手。你不如找一个富贵的客人,让人家出了高价,将她赎了身去不就行了。” 文姨连连摇头,“使不得使不得啊,她现在是玉香院的花魁,她一走,我们的生意就要清淡了,不能卖啊,不能卖的。” “呵呵,文姨你不要着急,我这次可以让如意出名,自然是有办法让其他的姑娘出名。 到时候你们不仅有冰火二人组,还可以有采虹三人组,阴阳二人组等等。文姨你只需抽一些时间,多举办一些这类的活动,把你院里的姑娘们包装一下,打扮一下,就能吸引大部分的眼球。” 林若薰娓娓说來,文姨的脸上,那笑意逐渐盛浓,还未等林若薰说完,她便是欢欢喜喜地跳了出去。 说完,还回头交待道,“你们啥时候想走都可以。” 冬梅激动得抱着林若薰当场跳了几圈。 事不宜迟,为了怕文姨再生变故,两个人随便收拾了一下行礼,从后门悄然而出了。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一章 狂暴王爷的女奴 第四章 大赛(4) 有了文姨的交待,那些守门的龟奴也不阻拦,放任她们远去。 走出了玉香院的大门,门外是熙熙攘攘的大街,热闹的人群。 林若薰的脸上,带着欣喜若狂的激动,久违了,自由的空气,俊儿,娘亲要來救你了。 略略思索片刻,林若薰招了一辆马车,直接吩咐那车夫,“带我们去马市,” “小姐,我们现在就马上离开徐州城吗。要不要多留几天。”冬梅坐在车厢内问道。 她一直以为,林若薰看起來非常淡定而沉稳,便是认为她不着急,想不到她一出玉香院的门,首先想到的便是离开这里。 “嗯,越快越好,我要去救俊儿,让他在别人的手里,多呆一天便是多一分的危险。” 林若薰的脸上,是掩饰不住的焦急,此时的她,比任何时候都还要着急,一想到俊儿在别人的手里挣扎着,她便是心如刀绞,泪水忍不住直往下落。 冬梅握着她的手,无法地握得更紧了。 “小姐别哭,别难过了,我们一定能想小俊救出來的。你放心,老天有眼,你们吃了这么多的苦,一定会让你们团聚的。” 她们先停了一家钱庄,取好了银子,再继续往前。 从钱庄走出來,冬梅突然停住步子,她拉着林若薰的衣袖悄然说道,“小姐,清成公子过來了。” 林若薰的脸上荡起微微的惊讶之色,迎着阳光,她脸上随即变成了微微的笑意。 來來往往的人群,在阳光下发出喧闹的声音,林若薰敏捷的听觉,感受到了清成清逸的脚步声。 他的身上,还带着淡淡的阳光味道,他停在了她的面前。 笑着说道,“刚刚听说你离开了玉香院,我猜想,应该在钱庄能遇到你。” 林若薰笑道,“呵呵,走的仓促,來不得跟清成公子告辞,谢谢你來送我们。” 清成晒然一笑,“我可不是來送你的。” 说完,便是扭头问冬梅,“你们要去哪里。” 冬梅是个直心眼,加之对清成也是颇有好感,对行程自然是不再隐瞒,爽快地答道,“燕京,” 林若薰想要阻止已经來不及了。随着冬梅的话音落下。只得无赖地点了点头。补充道。 “我们在这里沒有什么亲人。回燕京看看。” 清成笑道。“这正好。我想去燕京。听说燕京那边有一种胡木。非常适合做古筝。我正好过去看看。反正我也是闲人一个。不如我们结伴而行。一來路上有个照应。二來还可以三个人一起。也不会无趣。” 林若薰沒有吭声。倒是冬梅兴奋得像个小孩子一样。大声嚷道。“好。好。太好了。这正正是巧得很啊。这样一路之上。我们也可以听公子弹琴了。” 这丫头就是心性直。这哪里是什么巧合。分明是清成有意要护送她们进京。 林若薰脸色有些黯然。她将來要做的事情。既危险。又无回转之地。清成会不会对她另存了一份心思呢。 可是眼前。对小俊的思念远远超过其他的情感。她暂时不再去想其他的了。 有了清成。一些事情都好办得多了,他对马匹和马车都深有研究,知道什么马能耐长途跋涉,很快把所有的准备都弄好了,林若薰和冬梅只需安逸地坐车就好。 是两辆马车,一前一后在官道上缓缓行驶,前面一辆内,隐隐有清淡的琴声传出來。 坐在后面车辆内的林若薰,认真地听着清成的琴声。 冬梅听着听着,便是撇着头问道,“小姐,你说清成公子有沒有中意的人啊。” 林若薰莞尔一笑,打趣道,“你这小丫头,是不是对人家有意思了,要不要我替你撮合撮合。说不定能成凑成一对佳偶。” 冬梅燥红着脸,连连辩解道,“小姐,别打趣奴婢了,像清成公子那样出色男子,怎么会看上我这种庸俗的人。” “哈哈哈,”林若薰放声笑了出來。 她此时的心情前所未有的好,这么久了,一直压抑着,终于今天能开心爽朗地笑出來。 弹着琴的清成,听着那欢愉的笑声,不知不觉,一丝满足的微笑慢慢地在他的嘴角浮现出來。手里的琴韵不由得,变得更加高亢起來,那清淡的曲调也激荡而欢快。 像一群叽叽喳喳的小鸟,高高的飞越山林。 风,带着淡淡的草香和树木清新的味道,从车厢的窗子里吹进來,车帘飞舞之间,马夫也愉快地发出嗬嗬的声音。 马儿得巴得巴地在奔驰在绿色的田野之中,路上的风景飞快地从车帘外面往后退。 黄昏时分,车辆在一处山谷间停了下來。 这个季节,便是又是杏花盛开的时节了,山谷之中,树树交错的杏花粉白,浅花的暴满了枝头,微风轻拂,花瓣纷纷扬扬的落下。 清成席地而坐,指间的清乐幽扬飘起。 好熟悉的香味,林若薰有些激动了,她扶着杏树的枝杆,一路看过去,她是用心在看,用心在感觉,那甜美的香味。 冬梅望着那一身白衣胜雪的清成公子,那弹奏时飘逸出尘的样子,竟是入了痴去。 雪片似的花瓣纷纷扬扬地落在林若薰的鬃间,指间,衣裳之上,她脸上的微笑是纯净而快乐的。 一曲完毕,清成站了起來,缓缓走到林若薰的身边,替她摘去衣间发间的花瓣,温和地看着她,像是看着这世间最美好的东西一样。 林若薰感觉到了他的凝视,微微一笑,赞道,“这杏花真美啊,” 清成惊道,“你能看到吗。” “嗯,能,它们都开在我的心里,自然可以看得到,” 林若薰的话清清淡淡,在清成的心里泛起阵阵涟漪。 这是一个心胸开明的女子,才能说得出來的话。 清成温和的动作,让林若薰微微一颤,曾几何时,那梦中的人,也曾经这样温和地对着她,轻声在她的耳际呢喃着,“薰,我会保护你一生。” 可惜,生死相隔,再也不会有机会见面了。 想起段雨泽,林若薰的心像撕裂一般的疼痛着,那种只能想,而永远不能得见的滋味,让她抓狂。 她手中,一束怒放的杏花,在掌心大力的挤压之下,化成片片齑粉,飘落而下。 她的下唇已经咬得出血,而她却是浑然不知,倔强地忍着眼中的泪水,茫然的望向天空中。 半晌,她终于品尝到了那血腥的甜味,悄然转身。 这才想起來,清成在她身后,匆匆行了一礼,说道,“天色怕是晚了,我要先去休息了。” 也不等清成回答,转身撞得雪白的梨花纷纷落下。 林若薰才走出几步,清成的声音便是缓缓响起,“我知道有个地方,可以治好你的眼疾,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你们一起去,” 清成是个非常睿智的男人,他仿佛也看出來了林若薰的为难之处,他沒有勉强,是用相商量的口吻。 林若薰的身形在杏花树之间定了下來。 这时候,冬梅已是寻了过來,看了看远成的清成,喊道,“公子,要吃饭了,一起來吧,” 篝火就在溪边的沙地上,随意地挖了几个坑洞,埋锅造饭。 煮饭的事情是冬梅包揽了下來,都是在出发的时候买的干粮,煮了点稀粥,熬点肉干汤,再把干饼拿出來,配着这个一起吃。 冬梅看着清成站在远处,正在眺望夜空中的星星。 桔黄色的篝火映在精致的面庞上,有一种说不出來的神秘感。 冬梅匆匆吃完,放下碗筷,“小姐,奴婢刚才似乎听说清成能治好你的眼疾,你要不要去。” 林若薰沉默了一会,手里的饼慢慢放在嘴里嚼着,这饼是葱花加面粉烙成的,味道不错,但是却有些干巴巴的。细细地嚼起來,很香很香。 冬梅看着她,脸上有些焦急。 她抬头望了望清成,又望了望林若薰,更加着急了。 半晌,林若薰这才缓怕答道,“去,自然去。” 冬梅欣喜若狂,紧紧地捂着林若薰的手,激动得直蹦跳。 “太好了,小姐,你的眼睛要是恢复了,就能看到小俊了。这么多年了,你一直沒有机会看清楚他,唉,这真是太好了。” 第二天,车队在清成的带领下,向着另一个方向驶去。 林若薰的脸上淡然而恬静,不管怎么样,她相信清成。 几天的颠跛之后,车辆停在了一个小村,清成说,这个地方叫做百花村。 林若薰微笑着听他讲述的,玉须子一向喜欢飘泊,难怪他能知道这么多的地方。 “小姐,这个地方真是简陋啊,哈,这村子的人好少啊,恐怕不到十來户來吧,” 冬梅扶着林若薰跟在清成的身后,慢慢向村子里走进去,一路之上,随处可以听到鹅的叫声,还有唤猪的声音。 村妇和儿童打闹的声音远远地传到了林若薰的耳朵里。 一丝满足的笑容浮上了林若薰的嘴角,这个地方,也许是世外桃源。 “清成公子,这个地方像是乡下,这种穷乡僻壤,真的有神医吗。”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一章 狂暴王爷的女奴 第五章 恢复视力 冬梅忍不住问出口來,眼前,都是一个个朴素的村民,在好奇地打量着这几个陌生的來者。 不时有稚音呢喃着听不懂的乡间方言。 清成公子的身上,还沾染上了黄色的泥土,他的脸上,带着自如的微笑,一边躲闪过迎面而來的驴拉车,一边笑道,“真正的世外高人,总是藏在你想象不到的地方。” “还有这样啊,哈哈哈,那我要见识一下真正的世外高人长什么样子了。” 一路说说笑笑,几个人很快走到了村边的一间茅草院子里。 院子里面,几只觅食的老母鸡,咯咯地叫着,惊得四下飞散了。 清成微微一笑,转头向冬梅说道,“你们先在这里等着,我进去一下。” 冬梅点了点头。 清成便是拉住长袍下摆,跨进了院子之内,向着茅草的小屋大门走了过去。 叩叩的三声之后,有一位年纪稍大的老婆婆出來开门了。 清成上前扶着老婆婆的肩头亲切地听了一声,“胡奶奶,您还好吗,” 那被称为胡奶奶的老婆婆六十多岁了,满头花白的头发在脑后挽成了一个大髻,用桃花的梳子挽住,她乐呵呵地望着清成,半晌,直到他又连唤了两声胡奶奶,那胡奶奶才认出他來,这便挽了他的胳膊往屋里拽,“你这小子,都长这么大了,快进屋吧。” 清成却并不急着往屋里走,反倒是朝冬梅打了一个手势,冬梅见状忙是扶着林若薰走了进去。 清成笑呵呵地扶着胡奶奶说道,“这位是林姑娘……” “胡奶奶好。”林若薰给胡奶奶福了福。 胡奶奶的端着眼神,上下打量了一翻林若薰,回头向清成疑惑道,“这俏娘子是你的夫人啊,” 林若薰的脸上腾起了一朵红云,冬梅悄然掩嘴而笑。 清成含笑的眸子停留在林若薰的几秒钟,又缓缓落回到胡奶奶脸上,俏皮地笑道,“人家可看不上我呢。” 冬梅笑着问道,“胡奶奶,您老人家是神医么,我家小姐还指着您给看病呢。” 胡奶奶怔然回头,“什么神医啊,” 清成一把扶住胡奶奶的肩头,将她的话给打断了。“奶奶,我们舟车劳顿的,都又累又饿,您能不能弄点吃的给我们。” 这胡奶奶虽然年纪大了,但是,脸上气色很好,腿脚都很利索,一听说她们饿了,赶紧去收拾吃的。 清成这便回來帮着把行礼搬了进來。 小小的三间房屋,虽然简陋,但也收拾得非常干净,林若薰同冬梅住了一间小房,房间窄得只容下一张床。靠着窗子。还有两张凳子。冬梅扶在窗子边上。看到院子里的小母鸡咯咯地叫唤着。沒來由的。想到了以前段雨泽还在世的时候。也养了一只母鸡。专门下蛋给林若薰吃。那时候。是多么温馨和甜蜜。唉。 她回过头。看到林若薰宁静的脸上。沒有任何表情。她上前。握住林若薰的手。 “小姐。如果这一次能治好你的眼疾。奴婢就高兴死了。” 林若薰摸着冬梅的脸。笑着。“还能高兴死了吗,” 冬梅突然疑惑道。“这胡奶奶真的能治病吗,看着她毫不起眼的。也沒有什么特别过人的地方啊。就跟普通的老婆婆差不多啊。” 冬梅的疑惑林若薰不是沒有想过。刚才清成故意打断冬梅的话。她就知道这其中的隐情。 只是她现在不明白具体的隐情是什么。 但是她看得出來。清成是沒有什么恶意。既然能带她过來。必定是有法子的。 清成住得远一点。靠近院子外面的一间小房子。 此时。他收拾好行礼。安排好驭夫的住宿。自己则跟胡奶奶在做菜。 冬梅看得认真。她悄悄附到林若薰的身边说道。“小姐。清成公子那样神一般的男子,居然也会亲自下厨,你瞧,他摘白菜呢,唔,摘得很仔细,也不怕脏了手。” 林若薰认真地抚着裙摆,淡然笑道,“清成他一个人住在山野,自然是会照顾自己的,不然你以为他餐风食雾啊。” 冬梅连连点头,“还是小姐聪明,像我这样的人却是实在想不通。” 冬梅顿了顿,走到凳子前面坐了下來,又问道,“你说那如意姑娘对清成公子一片痴情,要是现在知道他失踪了,不知道今后有多伤心。” 林若薰叹了一口气,“其实她跟着清成也未必幸福,我看得出來,如意是个高傲的,她出身官家千金,是十指不沾阳春水,哪里会明白这凡间的夫妻是如何相处的。如今也做了花魁,倾慕她的男子不知几何,势必会更加助长她的傲气。这样的女子,即使是清成真的喜欢她,娶了她,也沒有钱來养着她,将來怕也不幸福的。正怕谓,贫贱夫妻百事哀,他们还是不要在一起的好。” 林若薰缓缓说完,便是又叹了一口气。 冬梅想想,觉得有些不在理,便又追问道,“小姐,哪你跟段公子,不也是贫贱夫妻吗,为什么你们如此恩爱幸福。” 林若薰的眼睫毛突然颤抖了几下,脸上的神情变得哀伤,她茫然地抬起头,定定的看向无边的黑暗。眼前的世界,正如她心里的世界,是漆黑的一片,沒有任何光线能照射进來。 她的嘴角带着一抹凄楚的笑容,冬梅自知失言,连忙站起來转移话題。 “小姐,清成公子居然会生火喔。唉,还挽起袍袖做菜。” 外面滋滋的炒菜声音,夹着阵阵香味,一阵一阵地向屋内飘來。 林若薰的脸上慢慢笼上了一层淡淡的微笑。 “其实,我和他,是患难夫妻,我们的心里,都有珍贵的爱情,算不得贫贱。” 半晌,冬梅才缓过神,原來小姐说的是段雨泽啊。 不过,眼前的清成公子虽然跟段雨泽长得不像,但比起段雨泽來,俊秀而又健康,如果他们能在一起就好了…… 冬梅美滋滋的幻想着。 一会功夫,清成便是过來请她们出去吃饭了。 饭桌就排在后院里,这时候,天边的晚霞映红了天空,忙碌了一天的村民也纷纷从山间走出來,带着一身的疲倦走回村庄。 菜色很简单,一个炒白菜,另外一个小鸡炖土豆,大白馒头装了一大筲箕。 清成装了一碗小鸡汤放在林若薰的手边,又递给她一个馒头。 柔和地说道,“快尝尝我的手艺。” 胡奶奶张罗着她们吃饭,自己却站在一旁,双手搓着围裙,微笑着看着她们。 “奶奶,您也过來坐吧。哈,今天宰杀了这一只小母鸡,哈哈,是不是担误它下蛋了。” 是清成的声音,他扶着胡奶奶过來落坐。 胡奶奶摆摆手,“你们先吃着,我出去一会。嗬,这小母鸡养來就是吃的,你还跟我客套啥。” 说完,胡奶奶便是连走带跑的离开了。 林若薰转头笑道,“她这是去做什么啦,” 清成笑了笑,“她有点事情,那先不管她了,我们吃吧。” 林若薰喝了一口鸡汤,觉得浓香可口,咸淡适中,汤汁口感很棒,这么好的厨艺,这个男人真是不凡啊。 这一顿吃得真香,吃完后就直接睡觉,这一路奔波得,在马车上又沒有办法睡得踏实。 现在好不容易有了床铺,自然是沾床就睡。 第二天一大早,林若薰醒的时候,便是听到了院子里的声音,是一群母鸡在咯咯的叫唤着。 “冬梅……”她摸索着坐了起來。 “哎,小姐,你醒來了,我在做胡奶奶喂鸡呢。”冬梅跳了进來。 服侍着林若薰穿好衣服,洗漱完毕。 “清成呢,”林若薰习惯了,大清早就听到他的声音,吃早饭的时候,沒有听到他的声音,有些怪怪的。 “胡奶奶说他去采药了,很快就回來的。”冬梅答道。 啪地一声,林若薰手里的筷子掉落下來。 “怎么啦,小姐,你怎么啦,”冬梅惊呼道,连忙给她拿了一副干净的筷子。 林若薰的心里扑通地剧跳着,不知道,为什么,她一听到采药就心惊胆颤的,总感觉不详,她回忆起,以前跟段雨泽一起采药的那段经历,仿佛历历在目。 林若薰沒有心思再吃饭,她站起來,向着外面问道,“胡奶奶,清成他去什么地方采药了。” 胡奶奶笑道,“去云雾山,在云雾山的山谷里,有一种天明草,可以治眼疾。你放心,他很快便会回來。” 冬梅又补充了一句,“他什么时候出去的啊,我怎么都沒有看见。” “昨天三更就去了。”胡奶奶响亮地应了一句。 林若薰摸索着走到冬梅身边,“你带我去路口看看,沒有看到他,我放心不下來。” 冬梅犹豫着,“小姐,你的眼睛又根本看不见,去路口也是白去啊。” “不是白去,你不是我的眼睛吗,走吧,我一刻也等不下去了。” 林若薰摸索走着自己到门口,问胡奶奶,“云雾谷在哪一边。” 冬梅赶紧上前扶住她,胡奶奶指了指山下,“下山向左边路口,不过,你们还是不要去了,上山的路有很多条,万一走岔了,就碰不到了。再说现在都天亮了,按时辰來算,他该马上就回來了。” “胡奶奶,我就想看看他,沒事的,如果遇不到,就说我很快就会回來的。” 林若薰的坚持,让冬梅沒有办法,只好扶着她,顺着胡奶奶指向的方向,往山下走去。 山间的小路之上,两旁都是青翠的杂草,冬梅扶着林若薰边走边张望。 走远一点,便可看到左边的是一片高耸的山峰,浓白的雾气深锁其间,像一条白色的玉带缠绕在山峰的腰间。 一直望过去,看不到半点人影。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一章 狂暴王爷的女奴 第六章 恢复视力(2) 晨风,带着清凉吹得林若薰的裙摆在空中飞扬着。 冬梅突然停了下來,林若薰有几分不安,她催促着,“再往前面走走,说不定能遇到他。” 冬梅摇了摇头,声音有些激荡的说道,“小姐,他……他回來了。” 林若薰心中的石头终于放了下來,她的目光沒有目的张望着,半晌,她又问道,“在哪里。” 冬梅轻轻将她的身子扶着向清成走过來的地方。 遥遥地,清成也看到了这一对等候在晨光中的身影,突然之间,他全身的疲劳都消失。 脚下的步子也变得轻快多了。 急切地等候终于转化成了现实,林若薰听了清成的脚步声,在草地上奔跑着,向她而來。 她迎着晨光,微笑着望向他,哪怕是前面一片黑暗,她仍然看到了他模糊的身影。 四只手紧紧相握,沒有一句多余的话。 冬梅轻轻咳了两声,“赶紧回去,清成公子采了大半晚上的药材,一定累坏了吧,” 林若薰这才回过神來,忙应道,“回去吧,” 清成的声音略略有些沙哑,“不累,走吧,” 回去之后,清成便是顾不得休息。连忙将新鲜的草药摘洗干净。细细捣碎了。然后包上纱布。帮林若薰覆盖在双眼上。 每一步都做得非常细致。冬梅看得眼睛都直了。边帮着清成打下手。边笑着说道。 “清成公子说的名医原來就是你自己呀。干忙不早说呢。还跑这么远。” 林若薰笑道。“应该是这种生长的那种草药。在其他地方沒有吧,” 清成笑而不语。那种草药确实是世间罕见的草药。生在悬崖嵴壁之上。要找一株都是非常困难。而且要新鲜的才能发挥最好的药效。 林若薰闭上眼睛。慢慢感觉到一阵冰凉的爽快感觉从眼皮弥漫到眼睛之内。那种感觉非常舒服。想到不久以后就能重新恢复光明。林若薰内心一阵激越。 清成每天都要出门去采药。采完药回來给她敷上。一天要换十來次药。每次半个小时左右。等药效被眼睛吸引以后。便是要重新换新鲜的。 这样的工作。一直坚持了三个月。 那天下午。林若薰午睡后醒來。她习惯性的睁开眼睛。顿时有一丝光明刺激了她的眼睛。她赶紧用手捂住眼皮。她学过医。自然是知道长期处于黑暗的眼睛不能突然出现在强光之下。 既然是能看到阳光,那说明她的眼睛好了。 她欣喜若狂,从玉香院到这个偏远的小村,清成一直在细心的照料他。 她与他素不相识,他却专程为她冒险采药,那是三个多月的时间,一千多个日日夜夜。 她能看到东西之后,最想做的就是,她要看看他,这个清成究竟是什么样子的一个人。 他为什么会为她做这么多事情。 她找到一块黑色的纱布,蒙在自己的眼睛上,这样看过去,光线不太刺眼,但可以模糊的看到了屋内的景象。 她颤抖的拿起木梳,对着镜子,将自己的一头乌丝轻轻地梳理着。 镜子后面,出现了冬梅的身影。 哐光一声,冬梅手里的粗瓷大碗掉到了地上,摔得粉碎。 她惊喜地扑了上來,伸出手指在林若薰的面前晃了两晃,“小姐,你的眼睛真的恢复了吗。” 林若薰含着笑用力点了点头,透过薄薄的纱布看过去,冬梅脸上激动的笑容逐渐清晰起來。 冬梅昨到她肯定的答案,欢喜的都忘了去捡地上的碎片,用手举过头顶,在原地跳了几个圈,一时乐得不知所措,半晌,这才向外面跑去,“奴婢去告诉清成公子,小姐眼睛好了,也让他高兴高兴。” “不要,冬梅。”林若薰连声唤住冬梅。 冬梅怔然问道,“为什么不告诉他呢。” 林若薰笑着说道,“呵呵,他连日劳累,好不容易休息一下,就不要去打扰他了。” “沒关系了,反正过了今天,他以后就不用去了,你说,是不是。”冬梅欢喜得像个喜雀,嘴里叽叽喳喳叫个沒完。 “嗯,你先把地上收拾干净,免得胡奶奶回來的时候,把脚给踩破了,清成公子那边,等晚一点,我眼睛能适应光线了,我亲自去跟他说吧,” “嗯嗯,好的,小姐,”冬梅点头,连连出去外面拿扫把收拾碎成一地的瓷片儿。 过了很久,林若薰这才慢慢适应光线,她走了出來。 清成的房间就是院子的另一侧,几步路的功夫。 吱呀一声,林若薰推荐了那间小屋的房门,入眼的,是一架古筝,是桐木的好筝,古朴而又雅韵。琴身擦得光可鉴人,弦丝泛着淡淡的光泽,那是窗外的阳光在琴弦上面跳跃。 一张简单的木榻,上面素白的纱帐遮挡住了大部分的阳光,素白的衣诀在榻边轻垂下來,在轻风下微微飘落着。 林若薰的心中,激荡万分,她交握着双手,轻手轻脚地走了过去。 风,轻轻吹过他如丝的长发,林若薰站在他的身边,他的脸侧向床榻里面,睡得很熟很沉。 林若薰伸手,轻轻扳过他的脸。 随着她的动作,他惊醒了过來,侧过脸,四目相对,林若薰轻轻地惊呼出來。 “是你。” 他赫然一笑,瞬间清醒了过來,撑着床榻坐了起來,“你的眼睛好了么。” 林若薰的脸上,是惊愕的表情,难怪如此熟悉,竟然是他,她从來沒有想到,在几年前还是个少年的他,此时已经落得如此俊逸,他的脸上,还依稀可以找到赵子渊当年的影子。 半晌,林若薰苦着脸。沉默了。 “是他叫你找我的吗。” 清成自然知道林若薰口中的他指的是谁。他从床榻之上。单手支撑着。跳了下來。 清淡的笑容始终挂在脸上。“你怎么会这么想呢。你应该知道。大哥跟我不是同一种人。从小到大。他看重的是名利。而我则喜欢自由。所以注定。我们选择不同的路。” 林若薰猛然回头。认真地看着他。“子研。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清成转头。“沒有子研了。我已跟赵王府脱离了干系。从今往后。这世上都沒有赵子研这个人了。我哥哥他好高务远。迟早有一天赵王府会毁在他的手上。所以。我宁可离开他们而去。其实我也沒有刻意去寻找你的下落。只是碰巧在玉香院遇到了。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我真的惊呆了。沒有想到。能在人海之中遇到你。我听大哥说。你去了大理。我以后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你了。” 清成的眸子里。流转着一种异样的光芒。那灼灼的热情像一个失恋的少年重新遇到他心爱的姑娘。 他毫不掩饰自己对林若薰的迷恋。从小到大。他这个不起眼的小少年。其实一直都在关注那个跟他一样年纪的女孩。只是那个女孩是属于他的大哥的。所以。他只能将妄念收起。直到命运重新将她送到了他的身边。 这一次。他告诉自己。绝对不会再放过这个机会了。 林若薰费了好大的功夫才找到那个地方。时间隔得太久了。她有些记不清了。 但是有一些场面还是很深刻。那些穿着极少的女孩们。在这里。被一群酒后的男人追得四下逃散。 闭上眼。那些尘封的前尘往事如云似烟的飘过。是他。那双嗜血残暴的眼睛。像野狼一般。从人群之中认出了她。从此以后。她便是陷入了万劫不复的境地。 静了半晌。林若薰的双腿有些麻木了。她重新扯好面纱。走入了山林之中。 她身后的冬梅亦步亦趋地跟着她。忍不定询问道。 “小姐。你以前在就是在这里跟皇上认识的。” “嗯,” “那你确定他现在会來吗。” 林若薰摇了摇头。“现在自然是不会。过几天。这有一大批大军刚刚与东辽打了一仗。他会來这里与军士同乐的。” 这个消息,是她花费了很多心思才打听到了,先过來熟悉一下地形。 冬梅又问了一句,“小姐,那清成对你很不错,为什么你还要來找皇上,奴婢觉得……” “冬梅,很多事情都不是你想象中的那样,我对清成有如亲弟弟一般,沒有其他的感情。然后皇上这边,你就不用管了,我自有自己的理由。” 冬梅一直搞不懂,林若薰为什么不去想办法救小俊,反倒是跑來找慕容飞宇,那个残暴的皇帝,能会原谅她吗。 这次考察了地形之后,林若薰便带着冬梅回到了客栈,然后静坐其待。 这一次,她是有备而來的,她再也不会落荒而逃了。 …… 校场上燃起了熊熊篝火,整只整只的羊被架在火堆上熏烤着,将士们手里抱着洒瓮,大声的谈笑声,把酒言欢。他们打了一场胜仗,而且今晚,当今圣上会亲临校场,与他们同欢庆。 笑声,歌声,号子声,夹杂着熏人的酒味,还有烤肉的香味,四下飘散。 林若薰静静地等待着,时机的出现。 过不多久,一阵洪亮的马嘶鸣的声音越过了众人的哄笑声。 人群顿时安静了下來,只剩下火堆燃烧时发出的毕毕剥剥的声音。 一匹黑色的骏马出现在了营地的中央,身后跟着大群的侍卫。 他,依然是一身霸道的玄色龙袍,金丝的暗纹在火光的映衬下,有暗暗的光线在流动。 他,猿臂一挥,众将士即刻上前听令。 只听到凛然一呼,“今晚,大家尽情欢乐吧,” 言毕,便是放下手臂之下,之后,便是掌声雷动。 他是天子骄之,是威慑天下,九五至尊的帝王。 只见他大喇喇地往中间的宝座上面一座,顿时,众将士这才各回各位,继续烤羊吃肉,喝洒唱歌。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一章 狂暴王爷的女奴 第七章 恢复视力(3) 很抱歉,本章节因为堵车、修改等原因,暂时锁定本章节,敬请各位亲亲谅解!飞过去看其它章节吧!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一章 狂暴王爷的女奴 第八章 恢复视力 4 林若薰也是学得乖巧,终日在其身份侍茶奉水的,他看奏折,她便给他打扇子,他批阅奏折,她便守在旁边研墨。 慕容飞宇很喜欢她这般娴静媪雅。 这日下午,便是有一名小宫女前來锦绣宫,在门口遇到了冬梅,便被冬梅带了进來。 小宫女给慕容飞宇行了礼,又给林若薰行过礼,脆声说道,“启禀皇上,太妃娘娘说要请林妃娘娘过去孔雀台一趟。” 慕容飞宇脸也不抬一下,沉声说道,“所谓何事。” “回皇上的话,太妃娘娘说林妃娘娘自回宫以來,甚是想念,今日特设了宴延,请她过去同欢乐一翻。” 慕容飞宇沉默了一会,转头看向林若薰,“爱妃愿意去吗。” 林若薰笑着点头,“臣妾求之不得。” 慕容飞宇点了点头,“去吧。朕忙于政务,就不去凑热闹了。” 林若薰弯腰叩了谢,这便跟着那小宫女一同前往了。 御花园的,一切都往昔,根本沒有什么变化,举目四望,到处都是花的海洋。 一片甜美的芬芳,微风轻拂面容,一切宁静而又美好,可是,这真的就美了吗。不,这里不美,沒有了我的俊儿,这里便最黑暗的地狱。 林若薰迈着轻快的脚步,穿过御花园,向着九曲桥走过去。 在荷塘边上停留了片刻,这才转身向着孔雀台走去。 似乎去得有些晚了,满桌的女子,穿着花团锦簇的,在看到林若薰的同时,她们的脸上都不同程度出现了失望的表情。 原本以为,多日不见的皇上,会同林若薰一起过來,所以,都不约不同的将自己平时珍藏的最好衣裳拿了进來,精心的梳妆之下,结果却等來了失望。 林若薰的目光落在了最上首的位置,是打扮得隆重得体的皇太妃,时隔五年,她看起來也沒有什么变化,那张脸依然冷冷的,在看到林若薰的时候,流露一丝淡淡的嫌恶。 林若薰假装沒有看过,仍旧是笑吟吟地迎了上去,在皇太妃面前行了一个标准的大礼。 “臣妾见过母妃,祝母妃金体安康。” 语气诚挚无比,看不出來半点虚假。 皇太妃挑了挑眉脚,瓮声瓮气地说道,“哀家还以为林妃娘娘架子太大,哀家请不动呢。” 林若薰淡定自若地答道,“太妃娘娘言重了,臣妾身为儿媳,自然是随叫随到。” 皇太妃听完这话,脸色才稍稍好看一点,抬了抬下巴,指着空位说道,“坐吧,大家都早到了,就等着你了。” 林若薰扶着冬梅的手,缓缓落坐,举目四扫,众女宾的目光都聚集到她的身上,在她环顾的时候,众女又缩回了头。 在林若薰缓缓四望的时候,感觉到了侧前方有一道锐利的目光如同针芒一般向她刺过來,带着十足的恨意。 林若薰悄然掀了掀嘴角,举起手中的酒杯,向着皇太妃敬了一杯,“若薰先敬母妃一杯,祝娘娘寿与天齐。” 皇太妃点头微笑。随即,林若薰话峰一见,转脸看向那道目光的主子,眼里闪过一丝嘲弄,“母妃,飞雪长公主怕是年纪也不小了吧,怎么还长居于后宫之中,难道母妃是舍不得她出嫁,想留在身边一辈子么。” 顿时,满桌子的女宾都噤若寒蝉,沒有人敢多吭出一点气來。 众所皆知,飞雪长公主被东辽敌国太子所遗弃,多年來,仗着皇上的宠爱,在宫中有如皇后一般的地位,谁敢提半句出嫁之事,怕就是找死。 而林若薰偏偏就不怕,她敢于揭这个疤痕,她要的就是飞雪长公主的愤怒。 皇太妃也是纠结了半天,这个长公主的婚事,她是想破了脑袋,也沒有一点办法,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桩丑事一直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发生。以前年轻的时候,还有个王孙贵族想攀个皇亲国戚,可是时间一长,大家都知道了长公主与皇上的暗中关系,还有谁敢再要她这个大麻烦,随着年纪越來越大,更是沒有人敢再提此事了。 此时,慕容飞雪喘着长气,一张粉脸是气得红又了白,白了又绿。 她咬紧牙关,站起來,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振得满桌的酒盏倒翻歪斜。 众女心中更加惊惶,那有名无实的皇后娘娘,有如纸人一般,吓得也不敢多吭一声。 “林若薰,你得意什么。你不要以为你在外面那些丑事沒有人知道,如今皇上肯要你,也是给我莫大的面子。你不要以为自己一步登天了。” 林若薰似乎对慕容飞雪的话很感兴趣,她莞尔一笑,淡定地坐着,玩弄着手里的戒指,目光缓缓看向前面,“长公主这话说的,似乎我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丑事一样。本宫今天倒是要听听,你觉得皇上明智,还是你聪明呢。” 这话说出來,让慕容飞雪哑口无言。 林若薰的意思是,作为大燕国一国之君的皇上,都不介意林若薰曾经跟段雨泽的事情。 而你居然还想说提这件事情來触皇上的霉头呢。 “好了,都不要吵了,皇上的事情你以后不要管。”皇太妃还是识大体的,这句斥责自然是指向慕容飞雪的。 慕容飞雪憋着一肚子气,只好怏怏地坐了下來,这满肚子的怨气怎么能咽得下去。 碍于皇太妃的面子,慕容飞雪只好安稳地坐了下來。 众妃第一次看到慕容飞雪吃瘪。心里乐不可吱,但面子上仍然不敢言语,只着暗自耸动着肩头。 慕容飞雪自然是看得出來众人的表情,这种情况之下,她自然是沒有心情吃喝了。 向着皇太妃告了个辞,然后气哼哼地走掉了。 林若薰看着她的身影,在心里响起一声冷笑,想报复我吗,等着你來呢。 “皇后娘娘,臣妾敬你一杯,望皇后娘娘以后多多关照。” “哎呀,林妃娘娘这话说的,皇上都是您一个人霸占着呢。” 此时,皇后娘娘手里正举着林若薰敬过來的酒水,正准备说话,突然这一声不客气的回敬给僵住,那只手停在空中,撤也不是,喝也不是。 林若薰似是不理,昂头喝完酒。 从桌面,细细地看过去,那是身着绿衣的嫔妃,长着一张细长的瓜子,眼睛瞟向林若薰时,带着明显的不满。 林若薰淡淡说道,“这位娘娘,面孔好生啊,臣妾以前怎么沒有见过呢。” “娘娘,臣妾可不敢当呢,臣妾虽然比娘娘进宫早一年,但品阶却是要低得多。” 那绿衣的嫔妃自然是不把林若薰放在眼里。 垂着眼皮理都不理,心里不就是个新的妃子吗,长得也不是特别出众,就是皮肤白了一点,身子骨娇弱了一点,就成天霸占着皇上,不许其他妃子靠近吗。 皇太妃冷眼看好戏。 皇后作为六宫之首,此时便是要发挥点作用了,她笑着说道,“林妃娘娘,这位是徐昭仪。” 林若薰惊讶地说道,“原來是昭仪啊。” 这个昭容,品阶是相当的低下了,比妃位比上四阶,按道理,徐昭仪见了林若薰,还得给她行礼。 “怎么瞧不起昭仪了。”徐昭仪以下犯上,毫不畏惧。 林若薰站起身,缓缓走到徐昭仪的身边。 轻声说道,“昭仪妹妹,把身子转过來给姐姐瞧瞧。” 徐昭仪一掀嘴角,露出一丝轻蔑的笑意,哧的笑了一声,然后站起身來,转过身子面对着林若薰,还抬着下巴,不可一世地望着林若薰。 林若薰冷冷一笑,一巴掌重重的挥了过去,啪的一声,是清脆的一耳光。 这一声耳光激得众人一惊,除昭仪顿时一愣,她睁大了眼睛,望着眼前有这位弱不禁风的林妃娘娘,捂着火辣辣的脸颊,似乎不相信林若薰刚打的就是自己。 “徐昭仪,本宫今天就要教训教训你,如果下次再敢以下犯上,本宫就打到你学会为止。”林若薰看着自己漂亮的五指,冷冷地瞥向呆若木鸡的徐昭仪。 “你居然敢打我。”徐昭仪一时气愤交加,说出來的话便是忘乎所以了。 林若薰扬起手,啪的又是一个巴掌甩了过去。 这下把徐昭仪打蒙了,她愣了半晌,突然就跑到皇太妃的前面,扑通一声跪了下去,不依不饶地抱着皇太妃的脚,大声地哭嚷着,“母后,要帮臣妾做主啊,这个贱人她竟然敢打臣妾,臣妾,臣妾定是会回家向父亲大要禀告。” 皇太妃听到这里,便是抬起腿,将徐昭仪一脚给踹到了桌子底下去了。 徐昭仪的父亲在臣中一直是慕容飞宇的坚强后盾,后里握雄兵五万,守在西边的边疆,徐昭仪入宫,也是皇太妃一手保的。 所以,此时便是仗着这双重的保障,把林若薰不放在眼里。原本皇太妃是想帮着徐昭仪开脱一下的,想不到徐昭仪此时竟然把她的父亲给捅出來了。自古以后,后妃不得与外臣有朝政的干涉,她此话便是大逆不道,若是慕容飞宇在场,给她诛九族也是沒错的。 徐昭仪被皇太妃这一踹,滚落到了满头的珠钗花束都散了开來,极是狼狈,又被打得鼻青脸肿的。 她捂着脸,乞怜地望着皇太妃,皇太妃黑着脸,沉声喝道,“混帐东西,沒大沒小的,你既然嫁到皇家來了,就要遵守宫中的规矩,尊卑有序。林妃比你品阶高出几级,你该是听她教诲才对,怎么能够以下犯上。徐长青是怎么教导女儿的。难道要哀伤把他从边关调回來,把你接回去重新教导一下才对吗。” 这徐昭仪原來也只是徐长青将军的庶女,能凭着父宠嫁入皇宫为妃,已实属登天了,哪里还敢连累父亲丢弃官爵。 听到这里,便是三魂吓丢了二魂,愣了半晌,这便哭哭泣泣向皇太子妃说道,“臣妾知罪了,臣妾还望母妃责罚。” “哼,混帐东西,还知道错了,哀家自是要罚你,从今日个起,你搬到锦绣宫去,每日亲自侍候林妃的衣食起居,直到她原谅你为止。” 林若薰听到这里,心中暗暗发笑,这一老一少原來是在演戏啊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一章 狂暴王爷的女奴 第九章 侍寝 说到底,就是怕她跟慕容飞宇过得太舒坦了,找根刺來横在他俩中间,不过,这倒是难不倒她,一个人心里若坚硬起來了,便是连死也不怕,还什么其他的事情呢。 徐昭仪期期艾艾,正以绢子抹泪,还不知道如何作答的好。 皇太妃侧是正襟危坐,不动声色地,冷眼看着宴桌前面的众女百态。 林若薰淡然一笑,向皇太妃福了福,盈盈说道,“臣妾多谢母妃恩典,臣妾一定不辜负母妃的厚望,定然将徐昭仪**得好好的。” 说完,便是伸去手去,向着皇太妃脚边的徐昭仪,笑道,“起來吧,” 徐昭仪战战兢兢地垂下头,呜呜地哭了起來。 皇后看着觉得有些尴尬了,便是示意身边的侍女扶着徐昭仪站了起來。 这场宴会算是不欢而散,而众妃这才真正地领会了到林若薰的厉害。怕是从此以后,沒有人敢在林若薰随便放恣了。 倒是皇太妃,望着林若薰款款而去的背影,她的脸角噙着一丝淡淡的冷笑,这个女人,似乎很不一般了。 锦绣宫门口,徐昭仪跟在林若薰的身后,不徐不疾地跟着她,她不知道要怎么做,一直以为,她都是是做主子,如今要伺候别人,她心有不甘,虽然她是将军府的庶女,但好歹也算是个千金小姐,十指不沾阳春水,让她侍候林若薰,这个刚刚还打过她几个巴掌的女人,她实在是心有万般不甘。 不过,被皇太妃这一压制,心里还是有几分恐惧的。 这么不仅不慢地跟着林若薰走进了锦绣宫。 在进入寝宫的时候,徐昭仪捂着脸,故意装作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她在进宫门的时候,加紧了几步,想快点进去。 林若薰淡然地站在门边上,冷冷说道。 “徐昭仪若是着急见皇上,可以去御书房。一般皇上这个时候,会跟一个重大的大臣商讨事宜。” 徐昭仪脸色一红,她的心事被林若薰看了个透。 原本还以为皇上在这里,急急的行进來,免得被林若薰抢先告个状。 那知道还是白白的空欢喜一场,让她去御书房,她自然是沒有这个胆子的。 那御书房便是皇后娘娘也不也随便去的,除非是发生了非常重要的事情,否则,依照慕容飞宇的凶残脾气,她还不得挺尸当场。 看到自己的希望落空,徐昭仪非常失望。 林若薰缓缓走到了床铺前面,展开双臂,冬梅正欲上前给她更衣,林若薰轻轻躲过,她微微偏头,向着徐昭仪说道:“本宫累了,徐昭仪來给本宫更衣吧,” 徐昭仪的脸色,是红了又白,白了又青,纳纳然的站了很久,这才艰难地移动着脚步,走到林若薰的身后,笨拙地给她更衣。 林若薰微微皱了皱眉头,看着心不甘愿的徐昭仪,说道,“你似乎很不情愿的样子。要知道,后宫的女人有三千,而每天能有机会见到皇上的女人,却只有锦绣宫的女人,难道你想错过这个机会。” 林若薰的话,让徐昭仪浑身一颤,似乎瞬间有了精神头。 是啊,为什么我沒有想到呢,在这里侍候着林若薰,那就是意味着可以天天见到皇上了。 徐昭仪一想到能见到皇上,便是满心欢喜,原來林妃娘娘这是有心提拔我啊。 心中一颤,便是跪了下來,“林妃娘娘,臣妾今天是有眼无珠,不识娘娘一翻苦心,幸得娘娘提点,如若能得到皇上宠溺,臣妾愿意给娘娘当牛做马地伺候着。” 林若薰掀了掀嘴角,露出一丝浅浅的笑意。 忖道,你若是得到了皇上的宠爱,怕是踩着我的头上顶了吧。 哼,不过,终是为我所用的,怕的就是你沒有所求,有所求必被我用之。 转过身來,扶了徐昭仪起來。 “你是不是个忠心的,本宫自然会看在眼里。在这宫里头,一言一行都有人看着,听着,所以,你要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林若薰缓缓斜靠在床榻之上,冬梅拉过來一个抱枕,给她垫上。 徐昭仪侧鞠着身子,谨听她的教诲,对她每说过的一句话,都记在心里,生怕错过分毫。 “好了,本宫乏了,你且退下去吧,” 冬梅缓缓将金线的纱帐从金勾上面取下來,将七宝凤帐掩好,然后交握着双手走了下去。 待得林若薰快要睡着了,徐昭仪这才拖着酸胀的小腿向外面走去。 才走到宫门口,突然听得林若薰轻轻喝了一声,“水,” 徐昭仪一怔,反映过來,便是迅速地去倒茶水,亲自捧着茶水,走上前去,拨弄了帐子,递给了林若薰,林若薰接过水,呷了一口,然后递给徐昭仪。 这便又重新躺了下去。 徐昭仪像一块木头一般,站在床榻前面不敢再挪半步。 既然是侍候,便是要有求必应。 徐昭仪在徐将军府上,从小到大,在几个姐妹之间争强好胜,因为出身比较低,心里比较自卑,所以时时处处想超越那本为嫡女的长姐。 所以那长姐只是嫁给了一个富商,而自己则幸运地嫁给了皇上,她当时便以为自己从前是麻雀飞上了枝头,成了凤凰了。 哪里知道,进宫之后只封了一个小小的昭仪,从头到尾,只被慕容飞宇临幸过一次,饶是那一次,也是淡淡的应付,完事之后直接将她送走了。 从此以后,再也沒有被他召唤过了。 如今,若是攀着林若薰这根高枝,能博得君王的欢心的话,那就好了。 这正幻想着,那边便是有太监拖长了尖细的嗓音喊道,“皇上驾到。” 正在徐昭仪站得双脚发麻,又不敢离开的时候,突然地听到外面的太监说皇上來了。 顿时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來,慌乱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容,只见一道玄金色的人影直直地走了进來。 她慌乱地跪了下來,“皇上吉祥,” 那道人影从她面前一晃而过,直直地走到床榻边上,撩拨开七宝纱帐,看向里面熟睡的人影。 他顿了顿,便是展开双臂,徐昭仪见状连忙上前给他更衣,还娇嘀嘀地唤了一声,“皇上,” 慕容飞宇沉着脸转过身,冷然说道,“沒瞧见娘娘都睡着了吗,不得大声喧哗。” 徐昭仪心中一阵委曲,看着慕容飞宇冷漠而陌生的眼神,便是想起,他根本不记得自己了。 心酸之中,只得乖乖伺候皇上更完衣,眼睁睁地看着他钻入纱帐之后,极小心地抱着林若薰睡了过去。 徐昭仪识相地吹灭了蜡烛,悄然退了出來。 徐昭仪一连在林若薰的寝宫之内侍候了十多天,可是皇上却是连正眼也沒有瞧她一下,不仅如此,平时端茶送水的,还嫌得不够利索,常常把她凉到一边,反倒是唤冬梅做的比较多了。 而他对林若薰,却是绝然不同,温声细语的,叫人听了直泛酸。 徐昭仪这次总算是明白了林若薰的厉害。 在以前,她一直以为林若薰定是施展什么狐魅之术勾引皇上,现在看來,完全不是那回事,林若薰与皇上之间,根本就是像那种平凡的夫妻,过着一种相敬如宾的生活。 这种生活让她羡慕而又嫉恨,什么时候才能轮到我。 一日下午,皇上便是去御书房,偌大的寝宫里,只剩下徐昭仪和林若薰两个人。 寝宫里,升腾着淡淡的薰香,一种祥和而宁静的味道。 林若薰依在凤榻上面,认真地察看着自己双手,半晌,这才叫了徐昭仪过來。 “徐昭仪,闺名徐小凤,徐长青将军的三女儿,三姨娘的唯一女儿,庶出。自幼个性倔强,读过一些书,以其机灵的性子博得了徐将军的关注,又讨得嫡母的欢心……唔,是个很有心机的姑娘,不过有些急功近利了。” 徐昭仪听得是胆颤心惊,她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林妃娘娘怎么什么都知道。 “娘娘睿智过人,这些细枝末节的小事也查得清清楚楚。” “这自然是要查清楚的,不然,你以为谁都可以近皇上的跟前啊,在锦绣宫,随便个人都是跟随着皇上多年的,比如冬梅,她从十岁就跟着皇上了,现在快十年了。” 徐昭仪又汗了一把,难怪自己泡的茶皇上总是不喜欢,不是太烫就是太冷了,总摸不清他的胃口,原先还以为是皇上挑剔,想不到,冬梅竟然是跟了他这么久的,对他有生活习惯都了如指掌,看來什么都不简单啊。 徐昭仪正惶恐不安着。 林若薰继续说道,“这宫中的美人上千,能真正近得皇上跟前的,就这么几个人。你若是肯诚心为本宫做事情,本宫便会想办法让你求得一个皇儿。” 徐昭仪听到这里,便是欣喜若狂,这满宫中的女人,至今还沒为皇上生一个男皇子出來,她如果能怀上的话,那岂不是有机会坐拥天下。到时候,她便是不用再稀罕这个皇帝了。 徐昭仪老实答道,“臣妾愿听娘娘差谴,赴汤蹈儿,在所不惜。” “嗯,要的就是你这句话,你记好了,今日你我之言,只能你我二人知道,再无其他人知晓。” “娘娘放心,这事关着臣妾的终生幸福,臣妾还不至少傻到跟自己过不去的份上。” “好了,你且下去,从今天开始,你先住在锦绣宫的偏殿里吧,” “是,娘娘,”徐昭仪又深深地福了福,比起前几天來,这种喜悦之情溢于言表。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一章 狂暴王爷的女奴 第十章 侍寝2 看着徐昭仪欢喜地退了下去,林若薰的眼里露出此许微笑來。 一连三日,慕容飞宇便沒有來锦绣宫,这令徐昭仪有些困惑了,她心底里微微有了一些想法。 寝殿内,熏香缭绕,暖香宜人,林若薰半倚在凤榻之上,一双美目半闭半眨,冬梅侍在身边轻轻地打着扇子。徐昭仪几次三翻走到门口,想询问什么,却又不敢惊忧林若薰,只好生生地缩回头去,回到自己了房间。 这时候,林若薰慢慢张开眼睛,低婉说道,“给本宫更衣,梳妆,” 冬梅微愕,手脚利索地扶了林若薰起來,又招唤了几名近侍的宫女过來,端水的端水,拿衣裳的拿衣裳,一时间,三五个人便是尺码开來了,冬梅虽然心有疑惑,但也不敢多问。 慢慢地替林若薰梳妆打扮好。 “好了,本宫要出去走动走动。” 睡了半日,全身有些酸胀了,要出去活动一下,闭目养神,养精蓄锐挺不错的。 路过偏殿时,林若薰略略停住了身子,吩咐冬梅,“把徐昭仪叫过來,一起走走吧,” “是,娘娘,”冬梅向林若薰福了福,这便向偏殿中走过去。 原來就是坐着等消息的徐昭仪很快就跟在冬梅后面走了出來,走到林若薰面前,微微福了福。 “不必多礼,本宫看你成天在这里窝着,也该出去活动活动身子骨了。” “娘娘说的是,臣妾这正想着要出去散散步呢,” 林若薰微微一笑,这便是扶着冬梅的手,慢慢地向着外面走过去。 此时,夏末初天,晴空如洗,湛蓝干净,朵朵洁白的云彩偶尔从天空中飘浮而过。 微燥的空气之中,带着让人沉迷的郁香,是御花园的各种花树,在午后的阳光下绽放得五彩缤纷。 徐昭仪不紧不慢地跟在林若薰的身后,心里却在想七想八,到现在为止,她还摸不清楚林若薰这个人,她搞不清楚她要如何出招。 所以她在等待,同时又带着些许的困惑,怕失败,又怕无法预知的危险。 就这么默然的,一行人穿梭在御花园中。 这姹紫嫣红的鲜花让人觉得赏心悦目,林若薰微微地放松了一下。 突然,眼前走來一名宫女,手里正提着什么东西,走得急匆匆的,不经意的抬眸间,看到林若薰,越发是显得拘束不安。愣了半晌,直到林若薰近前,她才仓促一行,行得非常生硬。 “大胆小宫女,你是哪个宫的,怎么走路走得这般着急。”徐昭仪叱道,借机讨好林若薰。 那小宫女浑身一颤,似是沒有见过世面一般,吓得当场晕了过去。 林若薰的眉头紧紧地皱了起來。 转头问冬梅,“你去查查,她是哪个宫的,然后问问,她是來干嘛。” 林若薰说完,冬梅赶紧上前照她说的处理,过了一会,林若薰便是缓声说道,“这个宫女有些反常,你带她到锦秀宫的花菀。先将她查好,然后再打听一下她的來历。 凭直觉,林若薰觉得这个女人有些反常。 两名粗壮的宫嬷嬷架着这位小宫女向着锦绣宫走去。 徐昭仪走到林若薰身边问道,“娘娘,我们要不要回去,现在就审问这个小宫女一翻。” 林若薰笑着摇了摇头,“不急,咱们是出來赏花的,不要为这点小事情伤了兴致。走吧,” 徐昭仪看着林若薰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虽然心有狐疑,但也不再多话,继续跟着林若薰在御花园里转圈子。 林若薰抬着头,看向天空中,飘飞着几只漂亮的风筝。 偶尔还能看宫女们踢着键子,玩得无比欢乐,曾几何时,她也是这样的单纯快乐。 想着想着,便是长叹了一句气。 冬梅突然轻轻扯了扯林若薰的衣角,“娘娘,飞雪公主,” 林若薰闻言抬头。 正前方,有几名盛装的宫裳女子,正有说有笑地绕着一丛秋牡丹观赏着。 那为首的,穿着一身雪锦的高贵的妇人,将发髻梳得如同堆云似的,可不是正是慕容飞雪。 这些无知的妃子,沒事巴结这个慕容飞雪做什么。她还能在慕容飞宇身有什么作用不成。 林若薰轻轻冷笑了一声。 立在一旁,久不吭声的徐昭仪突然说了一句,“今年宫中好几位低贱的才人都是长公主从外面张罗进來的,听说有两个还是青楼女子,专会床中之术,以此來博得皇上欢心。” 徐昭仪恨得是咬牙切齿,这些无耻的青楼女子都能在后宫混个地位名份,而她好歹是将门之秀,居然混得如此清淡,真是脸上无光啊。 林若薰侧过头,淡淡问道,“是哪位。” 徐昭仪指着那两名摘下牡丹花献给慕容飞雪的红衣和绿初两名女子说道,“就她们,一个姓牛,一个姓马,现在都是才人了。” 林若薰略抬了抬下巴,疑道,“那现在皇上还有召幸她们。” 徐昭仪连连摇笑,讨好地笑道,“她们哪里能比得上娘娘呢。” 林若薰这才明白了慕容飞雪的手腕,原來凭的是这种手段拉笼慕容飞宇。 正沉思间,慕容飞雪被身边的女从指点了一下,便是转过头向这边看过來。 瞬间,她若有所思的笑了,然后带率领着众女,款款地向林若薰这边走來。 慕容飞雪那种高傲的气质,让人看得就觉得很不舒服,林若薰暗自蹙起了眉头。 徐昭仪想着两相都不能得罪,但是悄然往林若薰的婢女中间缩了进去,垂着头,以绢子掩着脸,不吭声。心里却是暗暗希望能有一场好戏可看。 随着慕容飞雪的越來越近,林若薰突然转身而去,将慕容飞雪晾在了身后。 慕容飞雪加紧几步,拦在林若薰的前面,讥俏的语气说道,“娘娘这般急急转身,是怕见到本公主么。还是娘娘做了什么亏心事,怕被别人知道了。” 林若薰不动声色地抬起头,反问道,“长公主觉得本宫有什么亏心事呢。” “哎哟,这不是林妃娘娘吗。听说啊,林妃娘娘出身青楼,那可是一道芳泽千人尝啊,娇弱小腰万人骑呢,怎地,娘娘那房中秘术可否教得一二,让姐妹们也能博得半点皇上的欢颜啊,” 说话的正是刚才给慕容飞雪的献的花裳女子,打扮着花里胡哨里,绿色的抹胸之下,一对肥浮呼之欲出,却她偏偏要作态的,故意将两只突点露出低低的,摇摆之下,几欲全身可见。 “如果本宫沒有猜错的话,你是牛才人吧。”林若薰冷冷一笑。 那牛才人妩媚娇笑,“算你识相,怎地,想通了,是不是生气了。今日个,晴天白日的,皇太妃娘娘可不在这里,沒有人替你撑腰的。依我说啊,做人要学会识相,现在整个后宫,长公主才是真正的主子。某些人,要擦亮眼睛,莫要跟错了人后悔。” 牛才人的这话,是尖锐地指向躲藏在林若薰身的徐昭仪,徐昭仪脸上一红,便却不敢出來叫阵,只是悄然又往后缩了缩。 徐昭仪的退缩和胆怯,惹得这些人更加嚣张,讥笑声怒骂声不绝于耳。 林若薰冷冷喝道,“够了,牛才人,你刚刚说本宫來自青楼。这又是谁告诉你的。” 牛才人一愣,笑容浮在脸上,凝固了半晌,这便说不出话來。 林若薰又继续说道,“你诽谤本宫,漫骂本宫,本宫不需要皇太妃在场,直接可以将交你交给掌刑司处罚。來人哪,将牛才人带去掌刑司,本宫绝不私设刑堂。” 跟在林若薰身后的两名宫嬷嬷站了出來,拉手就要去拉牛才人。 她尖叫着,躲到了慕容飞雪的身后,还在叫嚣着,“长公主救我,这林妃根本不是皇后,怎么还有这种权利,打不打由不得她说了算,” 牛才人自是知道,这事情如果闹到皇上那边,肯定是她吃亏,在这里倒是有慕容飞雪可以依仗,到皇上那边完全沒有好果子吃。 慕容飞雪冷冷一笑,好会装,明明是从青楼出來的**,还在这里装清高么,就这么大模大样的打击我的人,门都沒有。 她出言喝退了两位宫嬷嬷,“谁敢动牛才人半分,本公主就让她当场死在这里。对了,林妃娘娘,你不会失忆了吧。千万男人的滋味你沒有尝过。还在你压根就不懂要脸了。” 林若薰面对她的责问和冷然讥悄,不紧不慢,从容不迫地答道,“请问长公主,你是如何这么肯定本宫就进过青楼。这种事情不是乱说的,如果传到皇上的耳朵里去了,这件事情恐怕要得好好查查了。无中生有的事情,还是请长公主不要乱说的好。要知道,青楼送到了后宫里來,那担保人,可得要诛九族的。那下场长公主可想清楚了沒有。” 林若薰说这话的时候,凌厉的目光像冷剑一样刺向慕容飞雪的那身后的牛才人和马牛人。 此时,那两人脸上的惊慌不言而喻,战战兢兢地,全然沒有了刚才的嚣张。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一章 狂暴王爷的女奴 第十一章 侍寝3 慕容飞雪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她还真不敢将林若薰进入青楼的事情抖出來。如果皇上真的要调查这件事情,她会死得很惨的。把林若薰送到青楼,这完全是她自己的主意,如果当初慕容飞宇沒有找到林若薰,也算是死心了,这件事情自然是沒有人追究了。 可是现在,林若薰又回來了,他们俩又合好如初。 如果现在慕容飞宇知道当初的事情,那她一定会死得很惨。 想到这里,她的背后沁出一层又一层冷汗。 绞着绢子的手,开始轻轻发抖,掌心的粘湿让她感觉到了微微的不适。 对着林若薰无畏的眸子,她终是低下头來,然后轻轻地哼一声,转身便走。 看到慕容飞雪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御花园的门口,徐昭仪这才长出了一口气,刚才那生死的一线间,差点让她晕倒了。 “娘娘,这两名牛才人和马牛人太过份了,太嚣张了,穿着打扮风流银荡,把宫庭的风气都搞烂了……” 其实徐昭仪也很好奇,林若薰以前真的有进过青楼吗。 可惜,她不敢问出口,不过从此以后,她怕是不敢瑞在林若薰的面前,提起青楼两字了。 御书房内,堆积如山的册子,占据了御案的大半边角,慕容飞宇手中握着册子,两道眉毛快拧到一起去了。 三年了,淮河流域的几个大省,灾祸连连,民不聊生,不仅沒有办法上缴税粮,还得年年往下拨款,如今,国库空虚,根本沒有多余的银子振济灾民,这便是又有人聚众滋生,说他是暴君。 想着想着,便是头痛欲裂,打江山难,守江山更难。 “皇上,”是林若薰清淡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响起,随后,一双小手拢上了他的额头,温暖而小巧的指尖,准确在落在他的太阳穴两边,一边帮他按摩,一边细声细言地在他耳边说道。 “皇上,是不是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情。臣妾虽然是一介妇人,但是也希望能分担皇上的忧思,如果皇上能够说出來,臣妾说不定能想到一些法子,虽然不一定会帮到什么忙,但也许会给皇上多一些的思路。” 林若薰的目光,早已经将御案上面摊开的奏折扫视了一遍,都是淮河一片的粮草告急。 慕容飞宇酸涩的穴道被林若薰这么一按压,顿时,感觉好多了,舒畅之下,有种昏昏欲睡的感觉。 他叹了一口气,“唉,爱妃有所不知,朕这个国君当得实在是窝囊。这比战场杀敌要困难得多。” 林若薰微微一掀唇角,那是自然,你只是一个莽夫而已,当年,若沒有段雨泽帮你,怕是你也立不到那许多的战功吧,想到段雨泽,林若薰的心里,有如针刺,痛彻心肺。 那微微的颤栗也传入到指尖。 不过,此时慕容飞宇正在昏睡之中,自然是无法感受到林若薰的异常。 继续淡淡地说道,“淮河这一带,连年自然灾害,民不聊生,课税不交,反倒朝庭年年倒贴。” 林若薰手下稍稍用力,便是陷了沉思之中。 慕容飞宇是个多疑的人,自从上位以來,都喜欢用京城的官员远谴,这些派到各地的京官,他们既不了解当场的民情,又依仗着皇家的气势,自然是不能发挥什么作用。 而且不管是当地民众是涝是丰,他们的俸银都不会少掉一分,这祸害的事情,十有**不是真事。 眼看着慕容飞宇快要睡着了的样子,林若薰便是收住双手,扶着慕容飞宇站起來,走到了龙榻边上,然后服侍他睡了下去。 守着他入了睡,这便缓缓走到了御案前面,她的双手轻轻抚弄着那熟悉的玉玺,这个东西,便是大燕国最具有权威的东西。只要轻轻盖下去,就能决定一切,生死存亡,荣华富贵,还有俊儿的生死。 那一刻,林若薰的心里在剧烈地跳动着,她很想很想,把这个东西拿走。 有了它,便是可以将俊儿从水深火热之中救回來了。 我的俊儿,我的俊儿,你在哪里。 滚滚的热泪从林若薰的眼眶里滴落出來,一滴滴落在那冰凉的玉玺上面。 一阵轻轻的唤声将林若薰从幻想中拖到了现实之中,她转过身,便是看到冬梅正挤眉弄眼,她点了点头,悄然跟着冬梅走了外面。 “什么事情。” “启禀娘娘,那名宫女醒过來了,看样子不像是皇宫里的宫女。说什么她都听不懂,规矩礼仪也不熟,问她是哪个宫的,她又说不上來。”冬梅奇怪地说道。 林若薰沉吟了片刻,转身便是交待了公公几声,这才随着冬梅走了出來。 一路之上,冬梅边走边说着刚才一些详细的状况,大部分都说这个宫女來历很可疑。 林若薰进了锦绣宫,便是一路疾走到后院的小房之中,这里原本是杂物房。 冬梅上前打开了房门,里面有两个宫嬷嬷守着那名宫女身边,她的样子,看起來惊魂未定,一双无辜的大眼睛,四下张望,见到林若薰又不懂施礼,更不知道如何称乎。 林若薰吩咐冬梅关上房门,然后冷冷问道,“你是从哪里混进來的。” 那女孩一惊,张着嘴颤抖着,却是说不出來话。 “说吧,不然的话,我只能将你交给刑司去了,到时候你只有死路一条。本宫看得出來,你不是宫女,要知道私混进宫,要么就是细作,要么就是刺客,不管是哪一种,结果只有一个,就是死。你如果想保命的话,就赶紧说出实话來。” 林若薰换了温和的口吻,再凶下去,怕是她就给吓死过去了。 那宫女听完林若薰这样一话,便是脸色大变,扑通一声跪了下來,磕头如捣蒜一般,“娘娘饶命,娘娘饶命,奴婢们也弄清不楚是什么回事,反正奴婢以前是百花楼的姑娘,被人买进宫來,等着姑姑们**好了去伺候皇上。奴婢今日是不小心走出來,一时间慌乱不已,误闯进了御花园,所以才会冲撞了娘娘。” 林若薰略一迟疑,百花楼。那不是青楼吗。果然是有人暗地底将青楼风尘女人带进宫來,祸乱宫廷。 林若薰又继续问道,“你们平日都被关在什么地方,由哪个姑娘管教你们。” “奴婢具体也不知道在什么,只识得那个所有在乐宫的后面,能听常听遇到舞姬歌姬们练习唱歌乐曲之类的。” 林若薰退了出來,回头吩咐冬梅去彻查这件事情。 回头,看到徐昭仪正畏畏缩缩,看到林若薰走出來,便是笑容满脸地立刻凑了过去。 “娘娘,哪宫女如何说。” 林若薰黯然说道,“正是青楼女子,正如你所说的那样,这宫中果然是沒有规矩。” 徐昭仪添油加醋地说道,“这种事情,旁人是做不出來,只有那位高权重,能只手遮天的人才做得到的。” 徐昭仪眼波流转,目光定然指向慕容飞雪的玉琼宫所在,不言而喻,她指的便慕容飞雪。 林若薰冷然一笑,“只手遮天,我看她能遮天到什么时候。” 说完,便是转身向寝宫走了进去。 天色擦黑,锦绣宫的寝宫之内,黄花梨木雕着金龙戏凤的镶玉香榻之上,轻缦飘舞之际,是林若薰庸懒的身影。黄雀的薰香笼内,轻烟缭绕,一对巨大的烛台,上面的烛火将室内照着十分温馨。 慕容飞宇带着满身的疲惫走了进來,那种俊脸上带着一脸的悔涩,国事政力忧得身心俱惫,只有來到林若薰这里,才能享受片刻的放松。 林若薰身着锦色的亵衣亵裤,赶紧从床榻之中抽身下來,在冬梅的扶持之下,向着慕容飞宇弯腰行礼,“臣妾迎驾來迟,罪该万死,还请皇上降罪。” 慕容飞宇弯腰扶起她來,责怪道,“朕跟爱妃如此亲密了,何必这么多礼。” 林若薰自是知道慕容飞宇这话便是口是心非了,虽然说他对自己疼爱有加,但他终是皇上,而她终是臣,君臣之礼是不能轻免。虽然嘴上中责怪,但怕是心中也是喜悦满意的。 她欠了欠身子,微笑道,“皇上一脸忧思,莫不是为了淮河那事。” 慕容飞宇这才想起白日跟她谈论过的淮河大灾之事,被她这一话,倒是深深叹了一口气。 林若薰命冬梅打來了热水,她拧了一个热毛巾,替慕容飞宇擦完脸,这便扶着他靠着床榻躺了下來,林若薰坐在他的身边,一边帮他松胳膊,一边笑道,“皇上,臣妾这里倒有一些愚笨的见识,不知道说出來皇上会不会笑话。” 慕容飞宇正舒服地闭上眼享受着,听到林若薰这么一说,倒也不堪在意,眼也不曾睁开,沉缓地说道,“爱妃请讲。” 林若薰手中的力度适中地揉捏着,一边认真说道,“臣妾觉得,如果是地方官府自治的话,会不会好点吗。当地的官员比京派的官员更了解当地的民俗民情,自然懂得治理之道。那水患水灾,想必应该是治理堤坝沒有落实去做,水利疏通工程也沒有做好的缘故。” 慕容飞宇听到这里,突地一下睁了眼睛,那眸子又深又亮,他皱着眉毛追问了一句。 “若是全权交给地方官去处理的话,他们手中握了实权,万一不听朝廷管理怎么办。再说了,京城也只是监督之职,他们虽然不会办事,但也能督促地方官员去做啊。” “嗯,皇上说得十分有理,臣妾认为,这个水利枢纽工程最好由地方官去管理比较好。责任到人,比如淮南出了灾祸,那么淮南的某省的父母官和负责淮南地区的京官必须拿出一拿的俸银來拯济灾民,而且还在官阶上降一级。既然是为官,拿朝廷的俸碌,就要与朝廷分忧,与民同甘同苦。如此一來,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題。” 慕容飞宇眉毛舒展了开來,心里豁然开朗,转头一笑,“爱妃果然聪慧。”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一章 狂暴王爷的女奴 第十二章 侍寝4 林若薰谦虚地说道,“臣妾只是一介愚笨,怎么比得上皇上,此法也是胡乱猜测的,具体的施行起來,细节各方面的还要请皇上斟酌一翻。” 慕容飞宇扶着床榻坐了起來,笑道,“爱妃你先歇着,朕要去召见左右丞相商量一下,此方虽然可行,但也经顾虑京官的一些想法,替朕去慢慢完善。” 林若薰站起身,帮他整理好龙袍,戴到金冠,恭送他出了门,这才回到了自己的床榻之上。 脸上的微笑慢慢转成了冷冷的笑容。 夜色像沉重的幕布一样,将华丽的宫帏给包裹起來了,一盏晕黄的灯笼,只能照见脚下的石子路,一只无名的黑虫子,从路上一晃而过,将冬梅吓得缩住了脚尖。 不由自主地扶紧了林若薰的手,林若薰轻抚着她的手背,“不要怕,沒事的,很快就要到了。” 这一路沿着小径而來,沒有遇到宫人的身影。 越往里走,越沉寂荒凉,脚下的石子小路,慢慢被恣意的野草铺盖了路面,不时有被惊动的花花绿绿的蚱蝗四下乱窜,有些跳到裙摆上來,冬梅慌乱地拍打着。 林若薰抬头望了望前面,一幢漆黑的宫殿淹沒在夜色之中,在灯笼的昭应下,像一只巨大的无名生物,在虎视眈眈地望着两个娇弱的身影。 离开皇宫已经四五年了,昔日的皇太后娘娘早已从凤仪宫迁出來了。 眼前这一幢慈安宫,就是她怕后的归所。 慕容飞宇终是要面子的,也为了尊重他的父皇,他始终让皇太后保持着她最后的一点面子,让她居然在这个偌大的宫殿里。 只是沒有了昔日的身份,这里便是变得清冷起來。 皇宫便是整个社会的缩影,向來只有落井下石之辈,而雪中送炭之人是少之又少。 林若薰感慨了一翻,便是拉着冬梅继续向前走。 红漆的宫门变得有些斑剥不堪,冬梅上前轻轻叩叩宫门。 “咚咚咚。”轻微的敲门声被寂静的夜空放大,越发显得阴冷幽深。 过了许久,才传來一阵脚步声,大门被吱呀一声拉了开來。 一个苍白的面容伸了出來,“是谁,” 林若薰上前答道,“是林妃过來给皇太后请安。” 给皇太后请安,这怕是五年中,第一个给皇太后请安的人吧。那老嬷嬷将大门拉开一点,将挑了一盏灯笼出來。 “林妃娘娘您慢点,这里野草众生,老奴这是也忙不过來了。” 那守门的老嬷嬷年纪怕也是跟皇太后不相上下了,一副单薄的身子,在夜色之中,仿佛鬼魅一般。这么大的年纪,每日还要伺侍着皇太后,哪里还有什么精力來管理院中的杂草。 脚步声在这里显得特别突兀,冬梅总得凉嗖嗖的,忍不住四下张望。 慈安宫的廊柱,那精美的花纹早已被岁月风蚀,不少地方都露出了漆黑的木墙壁。 四处可见蛛网攀附其间,门框也有些晃晃欲坠了。 绕过迎门照壁,雕花长廊,这一路上都是极其安静,沒有半点声音。偶尔有一阵簌簌的声音,老嬷嬷谦然解释道,“宫中野鼠横行,请娘娘休要惊慌。” 一直走到了寝宫的门口,老嬷嬷才停了下來,浅浅的灯笼光线下,大门的漆面已经剥落了,露出漆黑的门环。 老嬷嬷推开大门,引导着林若薰和冬梅走了进去。 室内,有一股阴暗的浊气扑面而來,虽然点着蜡烛,却是幽暗森然,深不见底。 一道巍巍的人影映在墙壁,显得毫无生气,生硬而冰冷,像一具死去的灵魂。 若是老嬷嬷点头示意,林若薰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个集荣华富贵于一身的皇太后,竟是沦落得如此凄凉的境地。 林若薰愣了半天,心里感慨不已,人生如梦啊。 “臣妾给太后娘娘请问,祝皇太后贵体金安。” 林若薰走到皇太后的跟前,便是照着规矩给她行了一个大礼。 想当年,皇太后曾经对她好过,她念着旧情,不能仗着形势,慢怠了她。 皇太后的脸沉在阴影之中,双目紧锁,听到林若薰的声音,这才微微睁开了眼睛,脸上浮起一抹淡淡的笑意。那笑开的皱纹之中,看到了一丝喜色。 “平身。”皇太后苍老的声音,在寂静的宫中响起。 旁边的老嬷嬷便是面露惊喜,“娘娘,您醒过來了,” 皇太后自从两年前听说慕容弘去世的消息以后,便是口不能言了,痴痴呆呆的好久了,每日都是昏昏欲睡,今天听到林若薰的声音,居然能睁眼说话,实在是难能可贵。 皇太后微微撼首,徐徐说道,“这不是林若薰吗,去帮哀家把弘儿叫过來。这孩子一直记挂着她啊,哀家早就说过,她迟早会回心转意的。看看,这不都回來了嘛。” 老嬷嬷一惊,赶紧上前劝道,“太后娘娘,你这又开始说胡说了。” 说着,边是扶着皇太后往床榻旁边走过去。 林若薰看着皇太后迟缓的身影,嘴里念叨着慕容弘的名字,心中觉得酸涩不已。 同样作为母亲,她也思念着她的孩子。 回來的路上,林若薰默默前行,一路无语,被皇太后牵她想到了小俊,心中便是绞痛不已。 仰头望着漆黑的夜空,点点清朗的冷星,林若薰又陷入了对往事的回忆之中。 小俊,娘一定会想办法让你早点回到娘的身边來的。 “娘娘,皇太后已经这样了,你來看她,怕是皇上知道了不好吧,”冬梅跟着林若薰久了,便是也学会了察颜观色的本领了。 不知道林妃來看皇太后究竟是为了哪般,但是常來常往,怕是不小心走漏消息,惹得皇上生疑。 林若薰淡然一笑,冷静地说道,“不碍事,皇太后已是智非常人了,即便是有人拿着这件事情说事,本宫也不怕,一个又痴又老又失势的老太后,皇上还不至于放在眼里。不过呢,本宫倒是非常喜欢她老人家。” 冬梅道行不深,还是听不明白林若薰说什么的话是什么意思。不过也不妨事,她只知道主子做的事情绝对是正确的就行了。 一个月以后,夏季已经接近季末了,炎热的天气变得凉爽起來,慕容飞宇面上的表情也变得舒缓多了,他每隔几日便会抽空來陪陪林若薰,呆的时间也不会太久,但是时间会跟她谈论一些政务上面的事情,不过也是些微末的小事情。 林若薰自是知道,她那日对淮河旱灾之事情的建议,慕容飞宇过后与两侠丞相商量过后,便是照这个法子去执行了。虽然田里的粮食沒有明显的增收,但是却沒有再闹饥荒的。 慕容飞宇执行这个方案以后,便是有暗派钦差大人过去回访。 虽然也有部分官员拿出俸禄來救济灾民,但是,大部分的官员会想办法让灾民得到安置,比如组织他们去挖药材來卖,官府提供食品來让他们出劳力修砌河道,弄好水利枢纽,这些官员们为了自己的将來,不得不亲力亲为了。 这些效果让慕容飞宇非常满意,所以,便是时常在林若薰这里走动走动,虽然并不是指望她能说出來雄才伟略來,但有个小小的建议,会让他更有思路。 他有时候甚至在想,如果林若薰是他的皇后就好了,那样帝后一心,可以给他分担不少麻烦。 这日午后,林若薰亲手做了几样的爽口的小菜,邀着慕容飞宇一起吃,吃着吃着,林若薰突然觉得胃中上涌,便是捂着嘴,走到外面干呕起來。 慕容飞宇一见便是非常着急,问冬梅道,“娘娘近日可是胃口不好,身体有无异常,” 冬梅脸上闪过一丝迷惑,但很快从容答道,“娘娘这几日吃欲不佳,老是说泛酸,还昏昏欲睡。” 慕容飞宇连忙崔促道,“赶紧去请御医过來。” “奴婢遵命。”冬梅急急地跑了出去。 慕容飞宇走到林若薰身边,扶她站起來,眼里是一片焦急,问道,“爱妃哪里不舒服,朕扶你到床上去躺一会儿吧。” 林若薰摇头微笑,“不碍事,臣妾只是胃口不佳,暂时不能陪皇上用膳了。”说完,便是十分谦然地看着慕容飞宇。 慕容飞宇扶着她走到床榻旁边,这个时候,一名御医急匆匆地跟冬梅的身后走了进來。 与慕容飞宇见过礼以后,便是走到了林若薰身边,为她悬丝搭脉。 慕容飞宇背负着双手,在外厅走來走去。 过了一会,御医便走了出來,他向慕容飞宇行礼说道,“恭喜皇上,林妃娘娘这是怀了龙子。” 慕容飞宇心里一阵激动,虽然宫中嫔妃数百,但能生育下來的,不过是几名帝姬,沒有一个皇子,眼看着即将年过三旬,心中自是非常着急。 听说林若薰有孕,那如果是能涎下一个皇子,但是长子了。 “赏。”慕容飞宇朝御医挥了挥手,这便匆匆走入了室内,抱着林若薰又是一阵温存,林若薰趁机提起了徐昭仪。 “皇上,臣妾身怀有孕,日后便是不能服侍皇上了。徐昭仪妹妹常住在臣妾的偏殿之中,皇上如果不嫌弃臣妾这里简陋,可以依旧常來常往,臣妾安排她來伺候皇上。” 林若薰的眼睛瞟向站在门口,正惴惴不安的徐昭仪,此时是一脸的羞臊,目光对上慕容飞宇,便是如同着了火一般的红透了。 慕容飞宇看了看徐昭仪,便是出手招了她过來。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一章 狂暴王爷的女奴 第十三章 小产 “臣妾见过皇上。”徐昭仪施施然给慕容飞宇行了一礼。心里如同吃了蜜糖一般的甜美。 “起來吧。你以后要好好服侍林妃,若是出了什么差错,朕唯你是问。”慕容飞宇认真说道。 徐昭仪惊得花容失色,连忙答道,“臣妾遵旨。” “好了,下去吧。待日后林妃生产完毕,朕一样会赏你的。” 慕容飞宇说完,徐昭仪便是鞠着身子退了出去。 “爱妃,你要好生养着,争取给朕生一个又白又胖的皇子來。到时候朕会给你一切,给你任何你想要的东西。”慕容飞宇的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林若薰想到小俊,心里一丝丝地牵扯着,痛不可忍,垂下眸子,悄然落泪了一翻。 小俊不也是你的亲生儿子,可惜你永远不会承认他,不,他也无需要你的承认,有我,他便可以得到原本属于他的一切。 慕容飞宇看着她微微颤抖的肩膀,还以为她喜极而泣,便是抚着他的后背,轻轻安抚了她几句,这才缓缓离去。 看着慕容飞宇的身影消失在殿门外,林若薰让冬梅走近一点。 “刚才那个御医叫什么名字,” “回娘娘的话,叫做徐怀良,事情都按照您所说的办妥了,您这就放心好了。”冬梅谨慎地压低了声音,然后认真答道。 “嗯,这一段时间,这些宫女太监们看管严一些。本宫害喜的事情先不要外泄。” “是。娘娘。” 冬梅恭敬点头。然后弯着腰退了下去。 林若薰怀孕的消息。虽然被冬梅压了下去。但是这消息还是像长了翅膀一般。 这一段时间。锦绣宫里。便是多了很多面孔。各宫里的妃子小主们都带着礼物來登门拜访了。 实则是暗地里。有另外一个原因。那徐昭仪靠着林若薰的面子。也被皇上临幸了几次。所以。这大群的妃子们赶过來。一个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艳若桃李。冬梅守在门口。一个一个迎接她们。 走在最前面的。自然是皇后娘娘。她一身明黄的凤装大罩衫。槿色的拖地宫纱裙。螺形的大髻上面。两只金光闪闪的凤头步摇。随着她的走动。不停地摇晃着。衬得整个人大气而又华贵。金色的流苏让人无法正视。 跟在她后面便是两只小主。一位是兰昭容。身着一身紫色的撒花长裙。一双秀气的双环髻。鬓角插着一朵紫色的槿花,脸上施过脂粉,也是以紫色为主调,整个人给人一种清醒的感觉。 另外一位是何贵嫔,何贵嫔是富态的鹅蛋形,本身皮肤生得十分白晰,脸上脂粉未施,一双圆圆的杏眼看上去有些冷然,不过,倒是一张小嘴旁边,那小小的一对酒窝,让人心生好感,不至于那么僵硬。 三位主子进來之后,便是皇后带着头,两位立在床榻旁边,皇后则扶着雕花的床铺边沿上坐了下來,从婢女手里拿过一个描金的黄色礼盒,笑着递到林若薰的面前,“这是本宫收藏多年的一只老参,妹妹生产完后,用这个被身子最好了。这么多年來,皇上血脉不多,希望妹妹能替皇家生一个龙儿,那就好了。” 林若薰略略侧过身子,扶着冬梅就要站起來行礼。 “皇后娘娘亲自过來看臣妾,臣妾还卧病在床,实在是太失礼了。” 皇后连忙上前扶着她,“妹妹不要起來,你现在怀着皇上的龙脉,还是慎重一点的好。” 林若薰这才勉强坐了下來。 这时候,那兰昭容从从婢女拿过來一双精致的虎头棉靴递了过來。脸上带着略显羞涩的笑容,“小小心思,不成敬意。臣妾沒有什么贵重的礼物,只是会些手工,不知道林妃娘娘喜不喜欢,” 林若薰自然是知道,兰昭容份位较低,在宫中也不得宠,这一身的衣裳怕也是入宫的时候,皇上赏赐的。能拿出这双靴子來,也是费不少心思的。 林若薰吩咐冬梅接过礼物,这便向兰昭容笑着道谢,“妹妹话不能这么说,这双小靴子做得十分可爱,本宫非常喜欢,冬梅好好放起來,等皇儿出生了,定要穿给兰昭容看看。” 兰昭容局促地笑了,然后仍旧回到刚才站立的地方。 最后上來的是何贵嫔,这何贵嫔天生一副高贵的相貌,虽然微笑着,但也沒有那么平易近人。 她从袖子拿出一个小巧的锦盒來,打开來,是一精制的香囊,这香囊是用五彩丝线加上流苏制成的,上面还串着细细的水晶珠子,做工精细,一看就是专门的手工作坊制作出來的。 何贵嫔微微一笑,“娘娘,这个是臣妾出嫁时候的陪嫁物件,虽然不值什么钱,便手工精致,臣妾的娘说,这是平安香囊,娘娘放在身边,图个吉祥。” 林若薰接过香囊,顿时感觉沉甸甸,细细摩梭,里面有些东西。 她不动声色地接过來,笑着说道,“何妹妹有心了。” 浓重的夜色,将天空遮盖了下來,孤寂的玉琼宫,仿佛陷入了沉睡之中。 慕容飞雪拥着冰凉的锦被躺在床榻之上,陷入了深思之中。 一想到林若薰的怀孕,她就恨得牙根痒痒,为什么这个女人的运气这么好,把的儿子弄走了一个,现在居然又怀了一个。难道她天生就是皇后的命吗,真是下贱。 现在的皇后娘娘,又不得慕容飞宇的宠,就算沒有做错什么事情,那迟早也会后位不保,既无所出,将來必然会被林若薰所取代的。 她不能让她这么嚣张。 一阵细细的脚步声在她的窗子底下停了下來。 她站起身,披着外衫走下床來,然后将窗棂打了开來。 一道人影停留在窗子底下,“公主,有一个婢女走丢了。” “多久了,”慕容飞雪追问道。 “有三天了。” “什么,三天,你居然现在才來禀告。”慕容飞雪生气地提高了声音,这样的声音,在夜色之中,显得特别突兀。 “公主,这几天奴婢一直在查,现在才查清楚,在林妃娘娘的锦绣宫里。奴婢这一段时间是想办法把她弄出來,可是那边管理得很严谨,根本沒有办法混进去。” 慕容飞雪非常焦燥,半晌,她才沉声说道,“先不要轻举妄动,这几天想办法将这几名婢女送出宫去,一个也不要留,其他事情等以后再说。” “奴婢遵命,即刻就去办理。” “你小心一点,若是再这样粗心大意办错事情,下次你的脑袋就沒有这么自如地长在头上了。”慕容飞雪压低了声音。 “奴婢知道了,下次不敢再出差池了。” “滚。” 一阵细微的脚步声慢慢从窗子底下退了出去。 慕容飞雪看着窗户外面的夜色,陷入了沉思之中。 锦绣宫内,林若薰送走皇后,兰昭容还何贵嫔三人,这才把冬梅叫了进來。 皇后送來的人参,归入了礼品库之内,同时,那双靴子也存放起來。 自于何贵嫔送的那个香囊,她自然也沒有急急的佩戴,只是将香囊拆了出來,面里有一个小夹层,她用剪刀剪开夹层,里面有一些晶状体掉落了出來,细细的如米粒般的大小。 林若薰将这些米粒状的东西拿出來,交给冬梅,“你拿去御医看看,这是什么东西,” “是,娘娘。”冬梅领命,照着去做了。 又过了一个多月,皇太妃竟然亲自过來了,她带着了一些安胎的补品过來看望林若薰。虽然说心里是极不喜欢这外儿媳妇,可是,终于她肚子里怀的是她儿子的骨肉,也是大燕国的将來。 林若薰自是不敢怠慢她,由冬梅扶着慌乱迎到了宫门口。 皇太妃伸手扶住她,眼里流露出來的,也是关切的神情,“你呀,别这么客气了,把身体养好了,给哀家生一个胖孙子。宫中的嫔妃虽多,但沒一个肚皮争气的,这次全靠你了,若是能生得出來男丁,哀家到时候有更重的礼物送给你。” 虽然说皇后是皇太妃亲手培养起來的,但生不來皇子,让她更揪心,沒有皇子的皇后也只是个摆设而已。 林若薰扶着皇太妃,大上座落了下來。 这个时候,冬梅悄然顶了一句,“太妃娘娘,那日御医说,娘娘这喜脉啊有生男之相。” 看着冬梅一脸的喜滋滋,林若薰低低叱了一声,“不要胡说八道,这种事情是以讹传讹,都沒有生出來,如何能定夺男女。” 冬梅有几分委曲地辩驳道,“那御医是可是有经验的,说娘娘这脉象真的是麒麟之相啊。” “下去。”林若薰大声斥责道。 皇太妃听到后,略一沉思,这便询问道,“你这段日子爱吃些什么,” “启禀太妃,娘娘她最近特爱吃酸……” 皇太妃豁然开朗,笑了几声,和颜说道,“那正是了,哀家当年怀着宇儿的时候,也是爱吃酸的。那时候,哀家可不像你现在这般得宠,想吃什么都沒有。哪时候馋那个酸豆角,馋得要命,每天吃馒头的时候,就看见那酸豆角在眼里晃啊晃的。可惜,一直到生下來,也沒有机会吃到啊。”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一章 狂暴王爷的女奴 第十四章 小产2 皇太妃的话勾起了林若薰对往事的回忆之中。 曾经怀着小俊的时候。她也是馋那一口酸的。那暖暖的日光之中。那一树酸涩的青杏子。还有段雨泽磁糯的声音。那个时候。是多么的幸福啊,她悄然转过头。用衣袖拭了泪眼。 皇太妃察查到了林若薰的异状。转身疑惑地问道。“怎么啦。哀家让林妃难过了,” 冬梅见状连连挡过來说道。“娘娘这几日眼睛旧疾复发。见不得烟熏。烟一重便是眼涩不已。时常流泪。” 皇太妃也闻到空气之中。有股温得的味道。在大燕国的后宫之中。是极流行熏香的。任你走到哪一间的寝宫之中。都有不同味道的熏香。 她急皱起了眉头。吩咐冬梅。“她现在身子重了。就不要熏香了。这些香料对胎儿不好。” “奴婢遵命。这就去把熏香给熄灭了。”冬梅连连吩咐站在门口的两名小宫女去把熏笼端了出去。 又将寝殿的大门打开。让风通进來。 林若薰这时已恢复如初了。她笑着向皇太妃说道。“臣妾多谢娘娘关心。” “哼。哀家这是关心自己的孙子。你现在要收敛一点。平时应该多劝劝皇帝要雨露均撒,这才我皇家的子孙才能兴旺起來。” 皇太妃冷着脸说道。 说完,便将跟侍的两名宫嬷嬷叫起來。 “这些是一些补身体的汤药,这都是哀家以前怀着皇帝的时候,所用过的安胎补气的良方,这已经让御医配好了,你每天煎服一帖就可以了。” 冬梅上前,从宫嬷嬷的手里接过包扎成捆的药包,放在了桌子上面。 皇太妃缓缓站起身子,又向着林若薰叮嘱道,“平时沒事,就在后苑里转转就好,不要四处走动。还有,雪儿那丫头脾气太大,你最好不要去招惹她,免得惹麻烦。” 提到慕容飞雪,皇太妃也是一脸的无可耐何。 只是空叹了一口气,这才扶着宫嬷嬷的手慢慢离去。 林若薰向着皇太妃的背影,轻轻福了福,“臣妾恭送皇太妃,” 皇太妃的手在身后扬了扬,“不必多礼了,休息去吧,” 她身边的宫女打起了帘子,然后背影消失在帘子后面。 林若薰等皇太妃走远了以后,这才走到桌子边上,慢慢坐了下來。 冬梅收拾着药包,皱起眉头问道。“娘娘,这些东西拿去扔了吧,放在这里多不吉利啊,您又沒病沒灾的。” “不行,既然是她送过來的,咱们就该领这个情,不管这是不是个好东西,也不能扔掉,正所谓,隔墙有耳,咱们这一丢,回头说不定就有人向皇太妃告状了。”林若薰优雅地端起一杯茶水,慢慢地送到嘴里,细细地嗫了一口,脸上的表情,若有所思。 冬梅连连点头,“娘娘说的是,奴婢目光短浅,那现在就收到药材库去吧,” “不用,不要收起來,你就按照皇太妃说的话,每天煎上一服,给本宫送过來。” 林若薰的眸子闪烁着,含着意味不明的笑容。 “这,会不会不好,娘娘真要喝,”冬梅犹豫着问道,心中疑惑不解。 手里的药包,都是褐色的油纸包,包得结结实实的,一共有十多副。 “嗯,要煎,但喝不喝是本宫的事情了。喝完之后,到时候还要向皇太妃道谢,知道吗,” 对于林若薰的主意,冬梅向來是不用置疑,这便拆了一包药來,让手下的小宫女去煎服了。 林若薰站在窗子跟前,向外面望出去。 只见徐昭仪穿着一身艳丽的裳服,里面绿色的抹胸,领口开得极底,可以看到里面饱满的**,站在院子里的一丛茶花树底下,指挥着宫女去挑选一朵开得最盛的花茶。 这几日受了慕容飞宇的临幸,她的气色越发好了起來,说话也温柔了许多。 不过,服侍林若薰这方面,却是怠惰了许多,以前都是整日侍奉在则,这之后,只是早上过來问个安,便是借日不舒服,就退了回去。 林若薰也不勉强,任由她去。 这个时候,外面的太监拖长了尖细的嗓子喊道,“皇上驾到,” 徐昭仪和众宫女一怔,这便连忙迎了上去。 一会,慕容飞宇一身龙袍的身影,出现在院子里。 “皇上吉祥,”众宫女齐齐跪下,高呼行礼。 慕容飞宇却是并不理会,直直朝着徐昭仪走了过去。 徐昭仪弯下腰,仪太万千地福了一福,将那波浪汹涌的浮沟晃了过來。“臣妾见过皇上。”娇魅的声音,带着嗔嗔的口气。 慕容飞宇哈哈大笑一翻,然后从茶花树上摘下來茶花,插在了徐昭仪的头上。 然后扶着她,在她耳边细语一翻,徐昭仪羞涩得满脸通红。然后点了点头。 不多久,慕容飞宇丢下徐昭仪,向着林若薰走了过來。 林若薰迎到了门口,向着慕容飞宇福下身來,口中呼道,“皇上吉祥,” “好了,你身怀有孕,不要行此大礼了。”慕容飞宇扶着林若薰直起身來。 慕容飞宇扶着林若薰向书案这里走进來,语气温和而亲昵。 他扶着林若薰的后背,慢慢走到走案旁边,跟在后面的冬梅识时地在椅子上垫上一块棉垫。慕容飞宇这才扶着林若薰慢慢坐了下去,他的脸上,带着愉快的笑容,看起來最近沒有什么烦心的事情。 “爱妃,上次多亏你出主意,这问題终于解决了。”慕容飞宇夸奖道。 挥了挥手,那李公公端着一个金漆描凤图案的盒子走了过來。 慕容飞宇笑道说道,“这里有黄金百两,是奖励爱妃的,不过,钱财都是小事情,主要是这次替朕解了大围。如果你这次能涎下龙儿,朕一定立他为大燕国的皇太子。” 林若薰脸上的笑容慢慢地凝固了下來,站在一旁的冬梅悄然提醒了她一下。 她这才嫣然一笑,答道,“臣妾多谢皇上错爱。” 慕容飞宇看到了桌面上的药包,蹙起眉头问道,“这是什么,” 冬梅连忙上前答道,“这些太妃送过來,说是给娘娘安胎呢。” 林若薰微笑着点头,“太妃对臣妾关爱有佳,臣妾十分惶恐,只是一普通嫔妃,要是诞下的是公主,那岂不是让大家都很失望。” 冬梅抢着答道,“娘娘,您又瞎想了,连御医根太妃都确认您怀的是龙儿了,那就肯定是了。” 慕容飞宇的脸上,是掩饰不住的惊喜,他扶着林若薰的肩头笑道,“真的么,真的是男丁么,朕都已经快中年了,还沒有龙子,朝中大臣也有少野心勃勃的。若是朕有了皇太子,他们这帮废物就不敢再有非份之想了。” 林若薰默不作声,只是轻轻地笑着。 回头,又吩咐了冬梅上茶过來。 慕容飞宇坐在书案之前,便又将朝中之事说出來,有些难以决定的事情,便试着与林若薰商量。 林若薰旁敲侧击,并不出什么主意,但会试着让慕容飞宇想到类似的方法去处理。 每每说到亮点上面,慕容飞宇笑颜逐开。 “爱妃生在宰相之府,饱读各种诗书,竟也是个巾帼英雄,懂昨东西真多,看來以前朕还真是埋沒你了。” 林若薰微微露出了苦笑,如果是让段雨泽來治理,他一定是个明君。 只可惜…… 林若薰心中微痛,苦涩不已。 天黑时分,慕容飞宇让李公公在锦绣宫摆了膳席,与林若薰一起进膳。 言谈之间,对林若薰也是十分宠溺和珍视。 慕容飞宇难得的心情高兴,席间便是多喝了几杯。 可惜林若薰是有孕在身,又不能亲昵,推推搡搡之后,被林若薰推到了偏殿。 她知道,此时此刻,徐昭仪便是等得如饥似渴了。 其实,从徐昭仪的偏殿到这里,距离也不远,她亲眼看着慕容飞宇走了偏殿,徐昭仪的身影便急不可耐地迎上來,被慕容飞宇当场抱起,然后向着床榻走过去。 隔得如此之近,林若薰能够清楚地听到,徐昭仪的浪声娇呼,伴随着嬉笑的声音,那门缓缓着了。 徐昭仪咯咯地嬉笑着,慕容飞宇的头拱到她的胸前,隔着薄薄的纱衣,轻轻咬着那一团樱红的突出,带着酒香的口水濡湿了大片的抹胸,将那突出的一对,挺立得特别醒目。 “呵呵,呵呵,皇上,轻一点嘛,”徐昭仪闭上眼睛,心中激动不已,双峰被他揉搓着,愉悦的喘息脱口而出。 慕容飞宇全身被酒精灼烧得滚烫无比,他褪去全身的衣衫,将徐昭仪压在了身下。 那一对雪白的傲立,被他扯成朝天叔,然后又重重地缩弹回去,波光激荡。 徐昭仪的脸上,是潮红的飞霞,她细细地扭动着腰肢,凌乱的长发之下,一眼媚眼勾人心魄。雪白的手臂,轻轻地抚摸着慕容飞宇结实的胸部,不停地挑逗着他。 慕容飞宇扯落她身下的长裙,然后扔下了床榻。 一副洁白身躯呈现在了眼前,他双手握着她的纤腰,将滚烫的灼热长驱直入。 “唔,皇上,臣妾快要舒服死了,”徐昭仪娇喘吁吁,细细的汗珠,从雪白的肌肤上面溢出來。 慕容飞宇大力的冲撞着,丝毫不见得怜香惜玉,雪白的身躯之下,落满了各种红痕。 他俯下身,用力吸吮一翻,徐昭仪的身躯不停地抽搐着。娇喘声一浪高过一浪。 慕容飞宇挥汗如雨,努力拼博,身下的美人,被撞得不停地颤抖着。 迷迷糊糊中,他看到了林若薰的娇容,低低地吼了一句,“爱妃,朕爱你……” 慕容飞宇瘫软地伏在徐昭仪的身上,徐昭仪脸上带着满足的笑容,伸手扯过被子擦干身上的汗渍。 突然间,夜空之中,有人发现了凄厉的喊声。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一章 狂暴王爷的女奴 第十五章 小产3 徐昭仪一怔,赶紧喊來了宫女,掌灯。 慕容飞宇也赶紧坐了起來,迷迷糊糊的,他突然听到了一些不好的声音。 披上衣服,推开宫女就跑了出來,徐昭仪还跟在后面叫道,“皇上,让个宫女出去看看就是了。” 她话音未落,慕容飞宇的身影已经消失在门外,她这才极不情愿地又缩回了被窝。 嘟嘟囔囔地蒙头大睡。 慕容飞宇走到外面來,这才听到冬梅急切的声音在呼唤着,“娘娘,娘娘……” 他心中一个咯登,箭步如飞地冲进了林若薰的寝宫之内。 映入眼帘的,便是大滩的血迹,林若薰一脸痛苦地倒在地上,鲜血染红了她的亵衣亵裙。冬梅慌乱地收拾着,慕容飞步弯下腰抱着林若薰起來,将她放在床榻,回头冲着冬梅暴呵道,“怎么回事。” 冬梅哭着答道,“奴婢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娘娘睡了一会,觉得胸闷无比,让奴婢扶她起來透透气。突然间,娘娘就说小腹疼痛,然后就是昏倒在地,血,血就流了出來。” “快,快去叫御医过來,你们这群沒用的蠢才,要是林妃有个三长两短,你们统统都是陪葬。” 冬梅这才如梦初醒,连忙到外面去,叫了一名小太监,向着御医院跑过去。 一盏茶的功夫,御医才背着药箱从外面匆匆赶了过來。 慕容飞宇铁青着脸,从床上抽身,让御医过去诊脉,冬梅小心地陪在一侧,回答着御医的问话,其实也就是将刚才给慕容飞宇说过的话,重新讲述了一遍。 这老御医诊完脉,便是吓得脸色发青,他看了看慕容飞宇,几乎不敢迈步。 慕容飞宇猛地转过身來,焦急地沉喝道,“如何。朕的皇儿如何了。” 老御医跪在地上直磕头,嘴唇哆嗦着说道,“微臣无能为力,还请皇上降罪。” “废物,朕养着你们这群废物有什么用,连朕的皇儿都保不住。” 慕容飞宇飞起一脚,将御药踹倒在地。 他冷然转身,对着冬梅喝道,“把那班吃白饭的老家伙全部给朕请过來,如果治不好,全部拉出去砍头。” 冬梅吓得双腿发软,她从來沒有看到皇上如此震怒过。 给门口的太监使了一个眼色,那太监也飞快地奔了出去。 殿内的这个御医,刚才被慕容飞宇踢翻了,赶紧爬起來,又趴在地上,不敢动弹,脑门上的汗珠,像断了线的珍珠,一颗接着一颗,往下滴着。 空气中人股宁人压抑了的窒息,不一会,那小太监又带了几名御医过來。 众人一一给慕容飞宇行过礼,然后商量着一下,分别给林若薰诊过脉,又问了冬梅一下林若薰最近的状况,根本她的症状,众御医开出了一个结果,这才向慕容飞宇汇报。 那为首的何御医上前向慕容飞宇行了礼,“启禀皇上,微臣刚才诊治之时,娘娘体内的胎儿就已经滑落了。请皇上不要动怒,听臣把话说完。” 这位何御医,很显然是个睿智的,他首先已经说明了林若薰的堕胎不是他们的无力造成的,而是已经堕了,他们回天无力,另外,他还有隐情讲述。 慕容飞宇阴着脸,冷冷说道,“有话快说。” “是,皇上,娘娘这次堕胎的原因,是因为有人暗中做了手脚,换而言之,娘娘是被人暗算的,所以这次不是意外事故,而是有人故意为之。” 皇宫之中,嫔妃之间向來喜欢争风吃醋,投毒陷害之事,已经不是什么新鲜话題了。 慕容飞宇心中一沉,皱着眉头,怒喝一声,“是谁吃了豹子胆,敢害朕的龙儿,朕一定将他碎尸万段,” 巨大的拳头,落在书桌上,瞬间,碎木横飞。 众人的心中,便是又惊又惶。 唯独那何御医脸色沉稳,镇定自若,缓缓说道,“林妃娘娘面色潮红,脉动过快,呼吸潮湿,臣等认为,她这种长久地摄入了过多的一种香料,那种香料叫做麝香。普通的人吸上一点,便是沒有什么问題。但是孕妇吸入过多,便是造成滑胎。” 慕容飞宇暴呵一声,“给朕查,一定要查清楚,谁吃了熊心豹子胆,竟然敢敢给林妃下了麝香。” 慕容飞宇下令严查,几名御医便是在林若薰的宫里寻找着可疑之物,只是这里面平时又沒有薰香,哪里來的麝香。 突然,有一名御医看到挂在丝帐上面的一只精致的香囊,他拿起來贴着鼻子闻了闻,这便惊慌地将给了何御医,小声说道,“这个上面有味道,你闻闻,” 何御医当场用剪刀剪开香囊,发现了里面的颗粒状东西,当场大惊失色,这便是向慕容飞宇禀告,“皇上,这些东西是小颗粒的麝香,皇上,这凶手肯定是利用香囊作掩护,借机暗算林妃娘娘。” 慕容飞宇的脸上,出现了极度的难看,他扭头看向何御医,“你留下來照看着林妃的病情,其他的人退下去吧,” “微臣告退,”一阵此起彼伏的告辞之声响过之后,这些御医们一个一个鞠着身子慢慢退了出去。 何御医给林若薰重新把了一下脉,这便开了一个药方,让小太监去御医院拿药。 “皇上,林妃娘娘身体暂时沒有大碍,卧床休息一段时间便好。” “嗯,你先退下去吧,”慕容飞宇缓缓地说道。 待何御医告辞这后,慕容飞宇挥退了众宫女太监,然后将冬梅叫了近前,指着那香囊问道,“这是哪里來的。” 冬梅脸上有些犹豫,迟疑了半晌,这才认真答道,“回皇上的话,这一个多月以前,皇后娘娘带着何贵嫔,兰昭仪两人一同过來看娘娘。这香囊便是那何贵嫔送过來的,她说这香囊是她的陪嫁之物,叫做平安香民囊,特意送过來给娘娘保平安的。” “这个贱人,”慕容飞宇低低的咆哮了一声,这转折转身子,盛怒冲冲地向外面走过去。 御书房中,慕容飞宇焦急地走來走去,林若薰的流产让他心神不宁,好不容易有的胎儿,就这样对她们弄掉了,这可是他的皇子啊。 不大一会,何贵嫔就被两名大太监给带了进來,何贵嫔的身上,衣服还沒有穿整齐,看样子,应该是刚刚从被窝里拖出來的。睡眼惺松,一脸的茫然,对上慕容飞宇盛怒的表情,她吓得全身直发抖,张着嘴,瑟瑟了半天,这才吐出來一句,“臣妾参见皇上,这三更半夜的,不知道皇上让臣妾过來,是什么事情。” 敢情她还在装无辜,慕容飞宇将那个香囊扔在地上,发出啪的一声,惊得何贵嫔抖了几抖,望着那个香囊,惊呼道,“这个香囊怎么会在皇上手里。” 慕容飞宇黑着脸,低低地吼哮道,“你为什么要害林妃的孩子。她跟你有何怨仇。” “皇上,臣妾不知道您在说什么,不过,这个香囊确实是臣妾送给林妃娘娘的。林妃娘娘有了孩子,臣妾高兴还來不及,连陪嫁的东西都拿出去了,怎么会害她的孩儿呢。”何贵嫔一脸的惊惶,连连辩解道。 慕容飞宇一怔,他蹙起眉头,“这个香囊,你有沒有给过别人。” 何贵嫔一怔,这便细细回忆了半天,突然眼前一亮,“有,前段时间,玉琼宫的大尚宫曾经过來过,她说长公主想绣个香囊,问臣妾这里有沒有好看的样子。当时,臣妾有叫宫女拿出來,给她看了一下。她说拿回來描一下样子,臣妾当时沒有在意,就给她借了过去。” 何贵嫔慢慢说完,慕容飞宇抬头冲着外面吼道,“把玉琼宫的大尚宫叫过來,还有,长公主也请过來。” 何贵嫔见慕容飞宇脸上,依然阴晴不定,眸子里凶光闪闪,便是伏在地上不敢起來。 她心中忐忑难安,听慕容飞宇的口气,便是知道林若薰可能凶多吉少,难道是流产了。 或者是说,因为这个香囊她才遭殃的。 想到这里,何贵嫔更加惊惶,身后的冷汗,一层一层地流出來,贴着衣衫都湿了一片,一阵风吹过來,她森森然地打了一寒颤。悄然抬眸向慕容飞宇看过去,他的脸以,此时阴得可怕,眸子里燃烧的怒火像要毁灭一切似的。 一阵拖踏的脚步声,何贵嫔吓得哆嗦了一下,回头看着慕容飞雪一脸自如地走了进來。不过,慕容飞雪却是并沒有看她,而是迎着慕容飞宇淡然地走了过去。 慕容飞雪的脸上,带着淡定的笑容,迎着慕容飞宇走了上前,嫣然一福,“见过皇上,” 这一礼福得娇娇弱弱的,带着扶风弱柳一般的风情,那眸光还带着几分暖昧的欢乐。 慕容飞宇此时并沒有心情欣赏她的风情,直直地问道,“林若薰流产了,是不是你做的。” 虽然明知道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但是亲耳听起來,她仍然感到了一阵难耐的狂喜。 望着慕容飞宇焦燥的面容,她心里闪过一丝狭碍的不悦,然后脸上闪过一丝冷冷的失落,“哥哥,你这是什么话,是责怪雪儿,还是受了什么人的蛊惑,对雪儿不再相信了,” 慕容飞宇指着那个香囊,责问道,“这难道不是你宫里的人派过去向何贵嫔索要的吗。” 慕容飞雪的眼睛,停留在地上那只香囊上面,捡起來,在手里扬了扬,然后转身看向,随她一起前來的大尚宫,冷冷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那大尚宫扑通一声跪了下來,一连磕头,一边慌乱地辩解道,“奴婢,奴婢想给长公主绣一个香囊,奴婢听人家说何贵嫔的娘家,在京城里开着最大的手工绣品坊,所以便想着她一定有很好的,所以借着主子的名儿,去她们观摩了一翻,” 一席话说得滴水不露,任旁人听了也不会怀疑,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一章 狂暴王爷的女奴 第十六章 小产4 何贵嫔突然说道,“你这个奴才,不是有借过去看了几日吗。是不是你在里面动了手脚。”何贵嫔看到被剪烂的香囊底部,露出了一个夹层來,虽然非常隐避,但她仍旧是一眼看了出來。 那大尚宫明知道是躲不过去,突然吓得哭了出來,连连磕头,说道,“奴婢该死,是奴婢平时见不得林妃娘娘飞扬跋横的样子,所以才借着长公主的名义,在里面做了手脚暗算林妃娘娘。” 慕容飞宇急燥地抽出挂在墙上的长剑,当场刺了过去,这名大尚宫瞬间被刺了个透心凉,鲜血溅满了当场,何贵嫔吓得当声尖叫了一声,然后晕了过去。 慕容飞宇厌恶地挑了下眉头,“将这个贱婢拖到野外去喂狗,居然还敢害朕得的皇子,活得腻了。” 回头又对大内总管李公公说道,“去查这个贱婢的出身,谋害皇子,株连九族。所有的人,全部杀掉,一个也也不要留下來。” 在这一瞬,慕容飞雪的眼里才闪过一惊恐,她沒有想到,慕容飞宇会在乎林若薰到如此的地步。仅仅只是流产了一个胎儿,就诛了人家九族。如果他知道,当初俊儿的事情。他会放过她吗。 想到这里,慕容飞雪的手心冰凉。 整个人如同坠入了冰窟。 半晌,慕容飞宇这才收回长剑,冷冷地向着慕容飞雪说道,“这件事情,如果林妃不追究,朕便不再过问了,不过,你最好自己去冷宫。如果她要追究,你只能以死谢罪。” 慕容飞雪心中一惊,她拖着慕容飞宇的胳膊,摇晃道,“哥哥,你在说什么。难道你沒有看出來,我是被污陷的吗。是那个贱婢做的,我,你要我怎么做才能明白我是无辜的。” 她的脸上也变得死灰一片,颤抖着双唇,泪水在恣意地纵横着。 她不敢相信,刚才明明看到看到慕容飞宇气愤地砍死了那名大尚宫,怎么眨眼间就变色了。 她不知道,现在的慕容飞宇早已不再是她当年单纯的哥哥了。 他是皇上,他是统治天上,九五至尊的天子,他所有在乎的东西,是不容别人污辱的。 慕容飞宇冷冷地看着她,“你难道到如今还看不出來吗。林妃在朕的心目中是什么位置,你以为凭着你那一点小聪明还能算计到什么时候。你知道这么些年,朕为什么一直不敢碰你吗。这些,你自己好好去想清楚。” 慕容飞宇的话让慕容飞雪非常震惊,她不知道慕容飞宇倒底是什么意思,但是,她也沒有勇气再问下去。怕是话说得越清楚,她便是越沒有脸面再与他相对。 她颤抖着双肩,步子歪歪斜斜地退了出去。的道起私铁木离的,他就像一头发了狂的雄狮,见人就杀,上百的士兵的冲了过來…… 整个人仿佛失去了知觉,茫然地退出來,发现这个皇宫里有一种令她压抑的窒息。 一片残落的枯叶,被风吹落在空气中,从她的头上缓缓飘落了下來。 就仿佛是她的命运一般,她一直以为自己高高的浮在天空,结果却是一瞬落到了底。 她反反复复回味着慕容飞宇的那几句话,他之所以杀了那个宫女,是为了掩护,让她给自己一个台阶下,如果那名宫女真的被刑审的话,是肯定要供出她來的。 为什么,为什么,你们都如此在意那个贱女人。 慕容飞雪在夜空之中,大声的嘶吼起來。 锦绣宫中,在沉重的夜色之下,显得寂静而幽深。 一灯如豆,摇曳昏黄,林若薰的身影沉沉地掩在纱帐之内,冬梅端着煮好的药汁,慢慢地走到了床榻边上。 “娘娘,这药,要怎么处理。”声音极低极细微。 “倒进恭桶里吧,”林若薰淡淡说道,说完,便是又补充道,“你暗中安排一下,拿百两黄金去买地,用何御医的名字,要做得不露痕迹。” “奴婢遵命,”冬梅认真答道。 “娘娘,皇上将长公主打进冷宫了,娘娘,我们可以松一口气了。”冬梅的脸上,有着难以掩饰的喜悦,这个计划,从头到尾,做得纹丝密缝,不露声色,虽然是提心吊胆的,但总算是事成了,这哪怕是一个小小的进步,也让人心欢欣鼓舞。 “不可大意,这只是一小步,不过,辛苦你了,冬梅,你年纪也不小了,本宫寻思着,要给你找一门合意的亲事。”林若薰若有所思地说着。 她这话说的也是真的,这皇宫之中,一般的宫女,在二十岁左右就会被安排出宫了。而冬梅现在,已经快有二十五,还是单身一人,眼看着这如花的年龄就给错过了,林若薰的心中很是过意不去,她是个忠义的奴仆,总不能因为自己而毁了她一生。 听到林若薰这么一说,冬梅慌恐不安地跪了下去,“娘娘,是不是奴婢做错了什么事情。娘娘要赶奴婢走啊。” “你这个丫头,怎么还这么实诚,本宫哪里会因为你做错事情而赶你走啊。你大了,总该成家吧,总不能一辈子跟着本宫吧,”林若薰的身影,在丝帐之内往后一靠,便是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要赶走冬梅,她还真是舍不得,这些年來,早把冬梅当成她的左臂右膀了。 一双手臂从丝帐之内伸了出來,将冬梅扶了起來。 “來,坐到本宫的身边來,” 林若薰亲昵地说道。 冬梅依言坐在她的身上,脸上还带着几分委曲。 “本宫知道你还有家人在燕京城外,趁着明天出去办事的机会,这一百两银子,给家里人送过去吧,回头跟你娘说,如果有合意的男子先打听着,啥时候等你愿意了,就去相亲,本宫不会亏待你的。” 冬梅眼圈一红,呜咽着,“冬梅自从跟了娘娘就沒有打算再离开,奴婢自幼家贫,所以才卖身來到岭王府做婢,挣的银子一分不花,全部都寄给了家人了。奴婢不想离开娘娘,更不想嫁人。除非,娘娘将奴婢赶走,否则,奴婢死也不愿意离去。” 面对着冬梅的一翻忠诚,林若薰心中感动不已,她也并不是有心让冬梅走,听她这么一说,便是不再提让她走的事情了。 林若薰这一小产的消息传出去以后,便是沒有敢随便來锦绣宫了,慕容飞雪进冷宫的事情,更引起了无数人的暇想。 私底下,众宫女们便是议论纷纷,长公主为什么要陷害林若薰的孩儿呢。难道是替皇后出气,还是长公主爱慕着皇上。更有胆大的便是揣测着,长公主是不是东辽的细作,不过,这种说法的宫女是慎之又慎了。这万一传到皇帝耳朵里去了,可是死罪一条。 林若薰在床上躺了一周左右,将何御医开來的药,全部“喝”完了,气色也逐渐好了起來。 徐昭仪这日突然走了进來,向着林若薰微微福了福,便是这福行,也是行着极浅,生怕弯了腰似的。 林若薰皱起了眉头,也不吭声。 徐昭仪的脸上,带着几分高傲的轻慢,这似乎手里掌握了什么特权一样,还带着一层淡淡的光晕。 也等林若薰出声让她起身,便是自己站直了身子,轻轻咳了咳,笑着说道。 “娘娘,臣妾身子有些不舒服,想向娘娘告个假。” 林若薰慢理条斯地呷了一口气,挑了挑眉头,问道,“如何。告什么假。” “臣妾,现在是双身子了,以后怕是不能再侍候皇上了。” 徐昭仪娇羞地说出來,林若薰一口茶水堵在了嗓子里,差点喷出來。 看來慕容飞宇的运气还不错,现在又有一个女人给他怀了龙子了。 “嗯,这事也不归本宫管,你求请教皇后娘娘吧,” 现在掌管着后宫凤印的,便是皇后娘娘,虽然她无所出,但后宫的嫔妃还是她在管理的,这太监总管手里的绿头牌,也是她在打理。 按规矩,宫中的嫔妃怀了孕,必需由她來上报,然后这名嫔妃便会记录在案,并且将绿头牌子撤下去。 可是,这徐昭仪为什么不去找皇后娘娘,反倒是來找林若薰,这令人有些费夷所思了。 徐昭仪的脸上出现了为难的神色。 林若薰摒退了众宫女,这又给她赐了座,现在好歹也是怀了孕的人,总不能让她站着了。 徐昭仪见众宫女退下去,便是谦恭地说道,“臣妾感激娘娘,让臣妾怀上龙儿。若是将來孩儿出來了,臣妾一定要让他好好孝顺娘娘。” 林若薰放下茶盅,拿绢子擦了擦嘴,“嗯,你接着说,说皇后的事儿。” “是,娘娘。娘娘有所不知,臣妾进宫虽然才一年多的时间,但见过的事儿可不少啊。这后宫里为啥沒有龙子呢,想必娘娘也知道的,并不是嫔妃们生不出男丁來,而是有人不让男丁生出來,娘娘进宫之前,有几名嫔妃都怀了龙儿,结果要么就是流产,要么就意外死亡了。虽然事情都很蹊跷,但沒有人敢怀疑皇后娘娘。可是臣妾知道,这背后的人,一定是皇后娘娘,她是怕别的嫔妃生了龙子之后,便会危及到她的皇后位置,所以才下手暗害了她们。” 徐昭仪小意地说着,眼睛不停地向外面张望着,似乎在怕有人会随时走进來。 林若薰的脸,沉在阴影之 中,徐昭仪无法看清楚她的脸容,揣测之下,又凑了近前说道,“娘娘有所不知,臣妾听得有人在暗地里传闻,说娘娘腹中的胎儿,是皇后娘娘指使何贵嫔做的。” 徐昭仪说完,便是十分小心地望着林若薰,生怕说错了什么事情,会让林若薰生气。 林若薰却是一直沉默着,空气寂静而压抑,徐昭仪内心有些惶惶不安。 半晌,林若薰这才缓缓说道,“徐昭仪分析得十分在理,不过,长公主是皇上打入冷宫的。既然此案已成定局,本宫也是沒有办法的。不过,本宫以后会注意皇后娘娘的。” 徐昭仪讪然陪着笑了一翻,然后又问林若薰,“那臣妾要怎么办。” 林若薰缓缓起身,看向殿外的夜色,然后轻声说道,“也罢,本宫去向皇上禀明这件事情吧你日后好生在这里养胎,最好不要生出什么是非來。” 这话像是安慰,又像是警告。 徐昭仪喜不自胜。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一章 狂暴王爷的女奴 第十七章 小产 5 林若薰看着她,半晌,这才说道,“回去歇息着吧,以后这样的话,切莫不可再在别人的面前提起。皇后娘娘的身份你该是知道的,她的父亲是七大藩王里面,目前最强盛的唐古藩王,饶是你的父亲在朝,也得让着他几分。懂了吗?这宫中的事情,向来是没有什么对错之分,有的只是权利和功名的较量。” 徐昭仪连连称是,哪里敢有不从。 林若薰没有停留,当夜便是赶到了慕容飞宇的御书房。 在林若薰养病的这一段时间,慕容飞宇一直忙碌,极少抽出时间来看林若薰。 此时,见她神清气爽地出现在他的面前,他有点小小的惊喜,连忙丢下案头的奏折,迎上了上去。 “臣妾见过皇上,”林若薰面带微笑,向着慕容飞宇深深一福。 慕容飞宇连忙将林若薰扶了起来,带着责备的嗔怪道,“怎么没有出月子就出来走动了?” 林若薰答道,“臣妾听说皇上盛怒这下,将长公主关押了起来,臣妾念着,皇上与长公主多年的情份,怎么能因这点小事情而惩罚她呢?她一介弱质女流,怎么能忍受得那冷宫的苦寒。” 说到长公主三个字的时候, 林若薰的心,是一沉再沉,她心里的血在流淌,虽然巴不得她死,可是,现在还不是时候,俊儿还没有下落,她怎么让她轻易的死去呢。 这翻话除了显示她的娴德宽仁之心,还带着试探慕容飞宇的口气。 她不知道慕容飞宇对慕容飞雪还有几分情谊。 若是慕容飞宇只是临时呕气,说不定生气之后,便会将慕容飞雪给放了,那事情可是麻烦。 慕容飞宇的目光有点犹豫,迟疑了片刻,便是问林若薰,“她害得爱妃失了孩子,难道爱妃不痛恨她么?” 听慕容飞宇这口气,林若薰的心里终是往下沉了沉。 看得出来,慕容飞宇对慕容飞雪的感情还在,他还有些不舍。 林若薰难过地答道,“怎么会不痛恨,哪孩子,与臣妾骨肉相联,臣妾的心到现在还在流血!” 说到这里,便是泪如雨下,是啊,俊儿,娘亲的孩子,你究竟在哪里? 慕容飞宇看到林若薰流泪了,心中也是一动,原本打算只待到林若薰消气了,再将雪儿放出来,毕竟跟她还是有些感情的。 但看着林若薰的怨怼还在,便是将这件事情先搁一搁吧! 张开怀抱搂住了林若薰,轻轻摇了摇,“爱妃别难过,你还年轻,咱们以后还有很多机会要孩子。等你身体好了,朕便会夜夜守着你。” 林若薰灵巧地挣脱出他的怀抱,轻轻笑道,“臣妾今日过来,是有喜事要禀告皇上。” 慕容飞宇袍袖一挥,轻轻在龙椅上坐了下来,笑道,“喜从何来!” “呵呵,是徐昭仪,她现在身上有喜了。” “喔?”慕容飞宇有些惊讶,脸上并没有太多的喜色,毕竟那徐昭仪并不是适合做皇太子的母亲。 慕容飞宇回头便是吩咐了李公公带着御医过去检查。 在御书房陪着慕容飞宇又聊了一会,林若薰便是由着侍女扶持着走了出来。 在夜空之中,站了许久,便是又低声交待侍女前往冷宫。 稀稀朗朗的星星在夜空之上,泛着冷冷的光芒,林若薰默默地走在前面,昏黄的宫灯投射在草丛中,落下了斑驳的影子,冰宫这边,向来是人迹罕至。愈走近,便是时有鼠类从草类里窜过。 惊得她身后的侍女尖叫了起来。 林若薰转过身,对着那侍女说道,“不要大惊小怪的,没有什么好怕的。” 在这样的夜晚,空荡的冷宫区,看不到什么人影。 林若薰细微的脚步声,在这样的夜里,显得特别响亮。 拐过几个路口,林若薰停了下来,她看到慕容飞雪所在的那座破旧的院落里,有隐隐的灯光传出来。 林若薰的嘴边,擒着一抹森然的冷笑,她脚下的步子变得有凌乱起来,半晌,她回转身,吩咐那侍女,“你在这里等我吧!” 那侍女原本就是胆小,不敢再走了,听林若薰这么一说,索性就在门口停了下来。 林若薰停了片刻,便是大步向着慕容飞雪的院落走过去。 果然,她是受了优待的,这座小院的大门,根本没有挂上铁锁,只是轻轻地虚掩着,林若薰轻轻用手一推,便是打开了。 此时,已是过了二更天了,林若薰的动静没有惊动任何人。 她提着裙摆悄然走了进去,微弱的灯光将院中的大概样貌照显了出来。 林若薰从怀里掏出了事先准备好的迷魂香,自己掩好口鼻,点然熏香,然后伸进了窗子里去。 等待烟燃烬了之后,她才抽手出来,后退了几步,再在外面静静等了一会。 过了许久,她听到里面没有动静了,这才慢慢走了进去。 这里面,并不是她想象中的那般破旧。 里面的陈设跟普通的寝宫也差不多了,日用的家一应俱全,八宝格,衣柜,圆桌,包着布垫的瓷凳,还有华丽的梳妆台,屏风挡阁,甚至精致的沐浴木桶。 连里的丝帐也是绣着大朵的牡丹,勾着金丝,在灯光下暗纹流动。 梳妆台上面,精致的象牙梳,各种琉璃的珊瑚梳,金色的铜镜,依然跟她在玉琼宫的时候没有什么两样。 林若薰冷冷地勾唇,就知道她还那般会享受,这哪里是冷宫,根本就是跟原来的玉琼京一样,只是背了一个罪名,依然逍遥着。 林若薰的愤怒在瞬间暴发,她努力地控制着,不让自己失去理智。 慕容飞雪躺在床上,似是进入了熟睡状态。而另外一名红衣的侍女,也在地塌上面沉沉的睡去了。 她先将侍女绑了起来,然后在嘴里塞上布条,扔到角落里去。 回过头来,再将慕容飞雪拖到床柱边上,将她双手绑住之后,绑在了床柱之上。 夜,静静如厮,林若薰的身上,出了一身的热汗,她做得气喘吁吁,虽然是从容不迫,但仍然有些手忙脚乱,这是她第一次做这样的事情。 显得有些粗笨,反反复复做了很久,确认无误了,这才坐了下来。 她淡定地给自己斟了一杯茶水,慢慢地喝完,这才用银针扎向慕容飞雪的人中穴。 很快,昏迷中的慕容飞雪便是蓦然醒来,她看着眼前眉目清冷的林若薰,心中大骇,挣扎之下便发现自己的手脚被绑住了,无法怎么挣扎,都无济无事,焦急之下,出了一事热汗。 “救命啊,救命。香儿,香儿……” 她看到了林若薰手中的银针,泛着冰冷的光芒,在夜色这中,像鬼魅一样可怕。 便是发狂的颠呼起来。 “不要浪费了力气,这冷宫冷偏幽远,而且这房间已被我门户紧闭了。你喊破了喉咙又如何?再说了,就算你的微弱呼声能传出去,外面的老嬷子们都被我安排得远远的离开了。你别白费功夫了。” 慕容飞雪闻声,整个人恍然坠入了千年冰窟之中,寒气直逼纤细的毛孔之中,脸色苍白得可怕,虚汗一层一层由后背沁出。 半晌,才惊魂未定的问道,“你想如何?” “如何?”林若薰的脸上,笼着一迷蒙的冷笑,她手里拈着那根流光溢彩的银彩,轻轻在慕容飞雪的脸上漩走。 一边看似叹息的感慨着,“唔,多么美丽的一张脸蛋,如果在这上面画上几道,不知道皇上以后还会不会愿意看到你。” 冰冷的寒意从针端传来,将有是一种刻骨的恐慌将慕容飞雪包裹起来,她情不自禁地颤抖着,全身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那针尖的漩走。 半晌,那银针只是在脸部游走了一圈,并没有刺进去的意思。最后针尖停留在了她美丽的眼角。 “你,你想干什么?你这个贱人,竟然趁人之危?”慕容飞雪忍不住破口大咒,饶是身处险境,她仍旧无法忘记心中的愤怒。 “嗯,我没有时候陪你玩耍,你要么告诉我俊儿的下落,要么由得我刺瞎这双美丽的眼睛,唔,不过刺瞎了双眼,你也是必需说出俊儿的下落,不然,再在脸上多画几道花纹。” 林若薰的脸,此时落在慕容飞雪的眼里,全然没有往昔的温婉柔软,一派森然的冰冷,还带着嗜血的残酷。 是啊,这个贱人,这次回来以后便是与往昔全然不同了,虽然自己一直在防备着,没有想到还是被她算计了。 正所谓防不胜防。 慕容飞雪咬牙切齿道,“早知道当初把你直接杀了就好了,全念在一仁之念才给本公主留下了今天的祸害。” 林若薰闻言仰头长笑不止,直笑得泪水溢出眼角,这才停顿了片刻。 手中的银针,朝着慕容飞雪的痛穴直扎了进去。 慕容飞雪的全身便是所有钢锥挫骨一般的剧痛,这种痛像潮水一样的弥漫着,让她呼唤起来。巨痛之下,却是仍旧负阮抵抗,不肯说出来小俊的下落。 见她痛得全身失魂,汗如雨出,林若薰这才将银针拨出。 她冷然说道,“你将我卖入玉香院,并不是因为你心存仁念,而是,你想生生的折磨我。一个女人,一双目目已盲的孤苦女子,就这般无依无助,被你扔到青楼,其下场只有一个。那便是任由万人骑,你这般生生的折磨我。简直是毒辣无比。” 林若薰的嘴角,含着冷酷的讥俏,说出来声音,是幽森可怖,仿佛来往地狱的幽冥使者。在慕容飞雪的耳际,漠然地飘落着。 慕容飞雪还想再说什么,林若薰的银针已经无情地走到了她的眼角,敏感的眼部顿时感觉到了冰冷的尖硬,峰利而森然。 她张了张嘴,想说的话,便是生生地咽了回来,此时此刻,便有一种深深的绝望。 啪的一声,是灯烛暴焰的声音,室内的光线顿时升亮,但这个声音却惊得她魂飞魄散。 陡然的惊惧,让她心生寒意,这双美丽的眸子,若是被林若薰给毁灭了,她还有什么砝码能为自己博一个将来,还有什么办法哄得慕容飞宇对自己青睐有加?如此这般在冷宫呆上一辈子,那活着还不如死了算了。 如此这般思虑一翻,便是对上林若薰那森冷的眸光,不由得又颤了颤。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一章 狂暴王爷的女奴 第十八章 接头 咬着下唇,她哀哀说道,“说出來你便是放了我么。” 林若薰冷然一笑,“你说呢。” 慕容飞雪此时有些失去理智了,她完全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只是感觉到眸中的痛觉,但是急急说道,“且慢,容我再想想。” 林若薰迟疑着,收回了银针,然后冷漠地望着她。 “是不是我说了,你就放了我。还是我说了,你就杀了我。”慕容飞雪抱着最后的希望征询,明知道那最后的砝码掌在别人的手心,她还是不甘心地问了出來。 林若薰冷冷说道,“饶是你说了,我断是不会立即相信,要去验证了你的真假,这会放了你。” 慕容飞雪沒有想到,林若薰居然如此老持稳重,根本不相信她。 看來自己的缓兵之计,也得放弃了。 “好,我说,我知道小俊他现在何处,而且,只有我知道,如何才能与他联系。不过,你不能把我杀了,不然你也永远见不到小俊了。” 夜雨的街头,举着伞交织的人群,不时在青石板的路上,溅起污渍的积水。 來來往往,行色匆匆,谁也不知道,这朦胧的细雨何时才会停下來。 偶尔,从路边的酒厮,那屋廊下的灯笼下,在水渍里折射着冰冷的红光。 一个头顶帏帽的纤细身影从马车之内钻了出來。 侍立于一旁的婢女赶紧上前将油纸伞举在她的头顶之上。 两个人的身影,斜斜地被红光拉着老长。 拖踏的脚步声,在空巷子里,便是主旋律,屋檐底下的溅雨音附和着,将这样清冷的雨夜,衬得更加寂寥。 两个人的脚步声停在了一座古宅前面。 林若薰举起手,轻轻叩击着门环,不一会,便有脚步声响过,一个壮汉从门靠近探出來头來,望着林若薰,粗鲁地嚷道,“深更半夜的,是不是认错门了。” 林若薰低头不语,从衣袖之中,递出來一块暗纹的绿玉。 那绿玉,在夜色之中,有流光闪过,是灯笼的折射出來的光线,便是可以看得清楚,绿玉之中那隐隐的牡丹花纹。 汉子肃然起敬,与刚才的态度判若两人,恭敬地将大门拉开,请她们进去。 这绿玉,便是从慕容飞雪身上取得的,林若薰见接上暗号,便是喜不自胜,但面上沒有显露出來。果然是只认信物,不信人。 跟着汉子的后面,沿着长廊向着正厅走过去。 一路上,绵密的细水,在漆黑的瓦剌之上,汇聚成滴,嘀嘀嗒嗒地打破了这夜的沉静。 进入厅内,有一阵暖香扑面而來,这是极其古朴的一间室堂,燃着浓暖的香雾,让人觉得心驰神往。 林若薰在厅上坐了片刻,这有一位男人,东辽人打扮,在室外缓缓走入。 林若薰看着他,便是心中痛疼不已,想不到慕容飞雪私底下竟然跟东辽人勾接,不知道慕容飞宇看到了会作何感想。 那男子缓缓走向室内,然后沉稳地看着林若薰,冷声问道,“是太子妃派你过來的么。” 林若薰敛眉点头,称道,“是,太子妃说,她需要用到那男孩,你们安排一下。” 那男子笑着摇了摇头,“太子妃开什么玩笑,那男孩现在在东辽国,怎么可能再回到燕京來。当初太子妃既然肯跟我们做这个交易,怎么能够反悔,十座城池,太子已经下了死令了。若是沒有十座城池,是绝对不会换人的。” 林若薰心头一沉,便是整个人如坠冰窟,手指抠住那古檀木的桌边,使着劲道,至到那指甲盖差点翻折,她这才感觉到锥心的痛。 醒悟过來,这才匆匆告辞而去。 夜雨,轻轻地打湿了她的衣裙,她恍然不知,跌跌撞撞扶着墙壁走出去,浑身已经是湿透了。那名婢女跟在后面,饶是一路小跑,也沒有追上去。 俊儿,娘要怎么样才能救你回來。 抬着望着飘雨的夜空,林若薰的心一片茫然,这一步,希望算是落空了。 冰冷的雨水浸透了她的肌肤,而她心里却是更加的绝望而冰冷。 夜雨之中的路人,漠然地看着失魂落魄,跌跌撞撞在雨雾中乱走的那一抹纤细的身影。 一双温暖的大手将她拉进了一辆马车,昏昏谔谔中,林若薰便是任由着那马车在雨雾中飞驰,满大街的街景在氲氤的雨气之中,飞快地向后退着。 一室的浓暖,将林若薰周身的湿寒褪除。 温暖的气息让林若薰冻僵的四肢逐渐恢复了知觉,她抬起朦胧的泪眼。看向正温和看向她的人。 清成信手递过來一件宽厚的袍子。“披上吧。看你浑身都湿透了。会生病的。你身体不好。这样的天气怎么出來淋雨,” 那侍女匆匆在后面赶过來。立在廊檐之下。撑着雨伞在外面等候着。 林若薰轻轻的咳嗽了两声。还真是受了风寒。可惜这毕竟不是久留之地。 跟清成说了两句。便是想要告辞了。 清成上前几步。向她说道。“过两天我也入宫了。托了个关系。做了一名琴师,” 林若薰微微一愕。叹了口气。“你这是何必呢。” 放着轻松自由的日子不过。非要巴巴地进入凶险万分的皇宫。他这不是自找罪受吗。 清成的脸上。只是带着淡淡的微笑。一语不发地望着林若薰。 他想说。很久很久以前。就想这样看着她。那怕只是远远地看着。也就心满意足了。如今。好不容易有了这样的机会。便是死。也不会放过了。 看着清成脸上的笑容。林若薰知道自己劝也是白劝了,她叹了口气,便是取下身上的衣服,举步走了出來。 雨小了一些,那侍女也是浑身湿透了,看到林若薰出來,便是急急地迎了上去。 面上非常焦急,扶着林若薰问道,“娘娘着凉了沒有,现在时辰不早了,咱们又是偷着出來的,万一……” 林若薰抬头望了望夜空,只是冷冷地,十分沉稳地说了一句,“走吧,” 回到宫中,已经是深夜了,林若薰脱掉湿透的衣服,让宫女们备好热水,这才热热乎乎的泡了一个热水澡。 泡在热水里,就这么半迷着眼,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更漏的声音沙沙地响过,在这样的夜色,成了崔眠的曲子。 林若薰睡得正香,突然间被人惊醒了,睁开眼睛一看,原來是冬梅。 冬梅的脸上,带着惊慌的神色,向着林若薰说道,“娘娘,出大事情了,” 林若薰这才从水里起身,披上冬梅递过來的毛巾。擦干了身子。然后由侍女们侍候着。从容地穿好大袍。这才缓缓向着床榻走來。 折腾了大半夜。又受了风寒。再在这水里一泡。全身都是软绵绵的。沒有一点儿力气。 被冬梅这一声叫着。总算是提起了精神。淡淡问道。“何事。” 冬梅的脸上。换了一种奇怪的得意表情。凑近了林若薰低声说道。“长公主在冷宫自尽了。刚刚得到的消息。听到皇后娘娘亲自去了。” “哼。那又如何。皇上刚刚外出巡礼了。这宫里怕是沒有人替她作主吧,上次陷害本宫落胎那件事情。本來就有传言是皇后娘娘做的。此时。所是皇后娘娘也巴不得她能畏罪自杀。好洗清楚自己的屈曲。” 林若薰靠在迎枕上面。喝着宫女端过來的姜汤。 这一场下得真好。恰如其氛地掩藏了所有的痕迹。 谁都以为慕容飞雪是自尽。 当夜。那侍候慕容飞雪的小宫女也“畏罪自尽”了。 这一次。林若薰沒有出手。怕是皇后做的手脚吧。 不知不觉中。林若薰对这个皇后也是另眼相看了。 看起來这个皇后也是个很不简单的。 也好。以后宫斗生涯不会无趣了。 林若薰微微一笑。她扶着梳妆台上面的宝石。 除掉了慕容飞容。以后的路,将会好走多了。而且她可以顺着慕容飞雪的路线联络到了东辽人,这是件很好的事情。 在慕容飞雪死后十多天,慕容飞宇才从外地匆匆赶回來。 毕竟跟她有着多年的深情,慕容飞宇还是悲痛万分,给慕容飞雪预以厚葬,还追封了镇国公主的谥号。 皇后谈及慕容飞雪追封的谥号,十分不满。 “一个敌国的弃妃,在燕国也沒有所作为,凭什么追封为镇国公主。简直是殆笑大方。” 自从她嫁入皇室以來,耳闻目染的,便是知道慕容飞宇与长公主的那段不伦的兄弟恋,那肮脏不齿的关系,让她十分鄙视。只是碍于情面,也发作不得,只是在心里隐忍着。 这一忍,就是五年,眼中钉,肉中针般的忍了这么多年,终于得已经报怨了。 她只不过落井下石而已,也不算对不起她了。 报了心中的恨而已。 只是想不到,慕容飞宇对慕容飞雪仍是余情难了,还给她追封个这么重的位置,想起來便是觉得心里有一根刺。 她一语既发,坐在旁边的林若薰只是笑笑,并不答话,如今人都死了,说什么也沒有意思了。 不过,皇后这人是,只能在慕容飞雪死后说说。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一章 狂暴王爷的女奴 第十九章 接头2 她活着的时候,皇后不知道跟她走得多近。这人心啊,永远看不透,你永远想象不到,跟在站在一起的那个人,究竟是敌是友。只有自己落了势,才能真正看得清楚。 皇后端着笑容,在上首坐着笔直,一脸的笑容十分温和,举止嫡雅,脸上的笑容是百年不变的从容谦和。即使是说着恶毒的话,也带着温暖雍和的笑容。仿佛在讨论一件十分高雅的事情。 “对了,林妃,听说那徐昭仪已经有喜了,为何沒有报到本宫这里來。” 皇后冷不丁地问了一句,轻轻地放下手中的茶杯,然后睁着一双大眼睛,认真地望着林若薰。 林若薰略抬眸子,惊疑道,“怎么,臣妾完全是沒有听说起,怕是刚刚才发现的吧。臣妾这几日受了风寒,一直卧床,对这件事情反倒是不怎么过问,” 皇后不动声色地笑了,“徐昭仪有喜,这是一件好事啊。宫中已经很久沒有喜事了,不如趁此机会,好好庆贺一翻吧,” 林若薰颌首,答道,“一切全凭皇后娘娘做主。臣妾唯马首是瞻望。” 给徐昭仪庆祝的喜宴设在皇后的凤仪宫中。 慕容飞雪的死,给后宫带來了一片不详的黯然,皇后也是借着这件事情,驱驱邪。 宴会上,皇后坐在首位上,其他的妃嫔按着品阶,自动分成两排坐好。 各人面前都排成堆积着山的美味。宴席边上,有各自的婢女侍候着。 除昭仪脸上带着微笑,但仍掩饰不住,有几分慌乱的神色。 因为她今天是主角的缘故,所以坐了皇后的右首,在她的对面,是林若薰。 林若薰的脚轻轻在桌子底下,碰了碰她,示意她安稳一点。 皇后好整以暇地坐在上首,微笑着望着众嫔妃。 “各位妹妹们,今天是本宫要宣布一个好消息给大家。” 皇后顿了顿,目光缓缓扫视四座的的众女,其实这里面的大部份嫔妃,已是暗地里听到这个消息了,俗话说沒有不透风的墙,不过,能亲耳从皇上这里听到,她们表面上是神情各异,唯独沒有的就是恭贺之心。 徐昭仪谨慎地举杯向大家示意,“臣妾要多谢皇后娘娘,对臣妾如此爱护,臣妾还要感谢宫中的各位姐妹们,沒有大家,就沒有徐昭仪的今天。” 徐昭仪红着脸,将杯中的浆饮微微喝了一口,示意大家一下。 这时,兰昭容站了起來,举杯向着徐昭仪致意道,“姐姐要多保重啊,这头三个月,听说是极其重要的,姐姐还是尽量不要累着了。來,祝姐姐生个白白胖胖的皇子出來。” 兰昭容语毕,皇后的脸上,闪过一抹很不自然的神色,这皇子是谁都能生得出來的吗。 只是那一抹神色极淡极不自然,但也消失得极快,待众人再看向她时,已是了无痕迹了。 兰昭容站下以后,皇后也接过话头來,“兰昭容所言极是,徐昭仪可要好好保重身体了。你现在怀的是龙种,你身上的责任可不是小啊,” 一句龙种,让众嫔妃顿时又心生恨妒,若是徐昭仪生出來的是男丁,那就极有可能是皇子。 饶是心里不舒服,也不敢说出來。 不过,宫中人人传闻,说徐昭仪是沾了林若薰的福气,才得宠的,所以,这些嫔妃们是极力讨好林若薰。都巴巴的希望能博得林若薰的欢心,然后好跟徐昭仪一样,得上圣宠,怀上个龙种,虽然不一定能当上皇太子,但将來能做个王爷什么的,自己下半生也有个依靠啊。 皇后也不是傻的,看着众嫔妃一个一个向着林若薰敬酒,献殷勤,心里自然有些不快。 她清清咳了两声,望着前面的这些嫔妃淡淡说道,“诸位妹妹,如今徐昭仪身怀六甲,是无法侍寝了。林妃娘娘身体未愈,自然也是沒有办法侍候皇上。现在如今,皇上身边沒有一个人。本宫作为六宫之首,执掌着后宫凤印,自是应该安排好侍寝一事。从今天开始,但凡是沒有患疾的,沒有天癸的,到本宫这里來报个名。本宫好安装绿头牌去皇上那边侍寝。” 众嫔妃一眼皇后这话,立马都兴奋起來了,一个一个争先恐后地向着皇后这边挤过來,顿时,一片花红柳绿,应接不暇。 “皇后娘娘,臣妾沒有來天癸,臣妾今日可以侍寝。” “皇后娘娘,臣妾身体健康得很……” 一个一个千娇百媚,十分乖巧地讨好着,希望皇后能大开恩典。 正在热闹之时,门外的内侍太监,拖长了嗓子叫道,“皇太妃驾到,” 这一声呼喝,有如炸雷,将众嫔妃从昏昏的暇想之间惊醒了,她们这才离开皇后,向着大门口蜂涌而致。 随后,皇太妃的身影出现在大门口,她穿着深黄色的窄袖上襦,下面是堆纱的长幅撒花大裙,外面还罩着一件深色的长褙子。抬脚之间,露出紫色的珍珠绣锦靴子。 九名执扇的侍女跟紧在她的身后,看來这妇人已经俨然一副皇后的架姿了。 九字像征着极数,是后宫中最大的数字。 连皇后也不也带着九名侍女,而她只是一个太妃,就如此招摇。 皇后领先,遥遥走在前面,深深地福了下去,“臣妾带领众姐妹恭迎太妃。” “臣妾参见皇太妃,” 齐刷刷的呼声响起來。 皇太妃伸手扶起了皇后,脸上带着愉悦的笑声,“都起來吧,” 随后便是扶起在人群左首的徐昭仪。 亲切地牵着她的手,往宴桌旁边一坐,慈宁地笑着,“徐昭仪,这几日如何,有沒有感觉到身体不适,” 徐昭仪的脸上,洋溢着激动的笑容,她有一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自从上次在孔雀台受了皇太妃的呵斥之后,她还以为,皇太妃从此以后不会再喜欢她了。想不到,她又重新得到了皇太妃的宠爱。如此盛宠,将來的皇太子之位,沒准就是自己怀子里的孩子了。 心念及此,她轻轻地摸着肚皮,微微一笑,这才向着皇太后又福了一行。 “臣妾多谢太妃的关爱之心,臣妾受宠若惊。这几天,有些厌食,老是昏昏欲睡,怎么睡也睡不够似的。” “哈哈哈,看來哀家这孙儿也是个极爱偷懒的,哈哈哈,那也不能总睡,抽着空,也去御花园走走吧,让孩子听听鸟啼,闻闻香儿的,别小小年纪就学了偷懒的德性。” 皇太妃愈说愈发开心,脸上闪烁着激动的光芒,不知不觉中,又说到了慕容飞宇小时候的糗事,让众嫔妃忍俊不忍。 一个小小的身影,从门外冲了进來,是个小女孩,三岁左右,头上是一对小巧的粽子髻,髻上缠着红丝带,一边一双金色的小铃铛,随着她娇俏的跑动,发出丁丁当当的声音。 这是慕容飞宇的大帝姬慕容音宁,是德妃的女儿,此时怕也是听说这里有宴会,便是匆匆赶过來赴宴。 小女孩的身后,是娴静的德妃,还有慕容音宁的奶娘急急地跟在她的后面。 小小的身影站在门口之后,瞬间便是认出了皇太妃的位置,咯咯地笑着,像小燕子一般向着皇太妃扑了进來。 奶声奶气地喊道,“皇祖母,音宁也要过來,祝贺徐母妃。” 小小的圆脸上,是一对清澈明亮的大眼睛,一双漆黑的眸子,跟慕容飞宇非常神似。 传说中,慕容飞宇只是宠幸了德妃一夜,过后便是忘了。 谁知道这德妃居然非常幸运地怀了帝姬音宁,自从音宁降生以后,慕容飞宇便也会隔三岔五去看看,虽然不在德妃那边留宿,便因着这帝姬的关系,德妃也算是受了圣宠。 正因为有这一份宠爱,德妃自然也不屑于参与其他的嫔妃争宠之中,所以很少与众嫔妃走动。 平时多半的时间,都在孔雀台,与皇太妃在一起。 德妃向皇后行了礼,笑道说道,“皇后娘娘不知,这孩子闲不住,成天粘着太妃。这一听说皇太妃今日个过來这里,哭闹着要过來。一路上还问东问西的。” 慕容婴音在皇太妃的怀里耍了一会,便是睁圆双眼,好奇地望着徐昭仪。 此时,徐昭仪正坐在她的旁边,隔着一二步的距离。 她看了一会,便是挣扎着跑下來,走到徐昭仪的旁边,奶声奶气的说到。 “徐母妃,你抱抱音宁。” 徐昭仪原本还是一脸的微笑,手里正拿着糕点,递向跑过來的音宁。 听到音宁这么一说,一丝尴尬的笑容凝固在她的脸上。 民间有这么一个传说,怀了身子的女人不能抱其他人的小孩。如果抱了就非常的不吉利,会堕胎,会生怪胎之类的。 所以,徐昭仪听音宁这么一说,便是觉得很难堪,抱还不抱呢。 如果抱的话,她怕对肚子里的孩子不好。如果不抱呢,又怕会惹得皇太妃不高兴。 众目睽睽之下,徐昭仪一时噎住了。 德妃赶紧走了过去,抱住小音宁,劝解道,“音宁乖,徐母妃肚子里有个小皇弟,她要是抱你,小皇弟会不高兴的。” 小音宁听完德妃的话,在她的怀里拼命挣扎着想要下來。 德妃强行禁锢她,她却是又哭又闹,小嘴里嚷嚷道,“音宁要徐母妃抱抱嘛,” 徐昭仪的脸色有些微红,拿起一片糕点,向着音宁递过去,哄道。 “音宁乖,等母妃生完宝宝,再來抱你好不好。”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一章 狂暴王爷的女奴 第二十章 接头3 小音宁接过她的糕点,在手中捏得稀巴烂,生气地皱着小眉头,奶声奶气地说道,“音宁不要小皇弟,音宁不要小皇弟。父皇有了小皇弟,以后就不会再疼爱音宁了。” 小音宁话虽然简单,但却是让在场的人,心都揪了起來。 小孩子是不会无缘无故说这种话的,除非有大人教。 顿时,德妃脸上一阵嫣红,伸出手掌,在音宁的屁股上拍拍打了几下。 音宁哇地一声大哭起來。 皇太妃皱起眉头,厉声责怪,“这大喜的日子,你在这里出什么丑,还不快抱着孩子回去。” 德妃这才慌忙向皇后告了辞,匆匆地抱着音宁离开了。 不过,此时众人脸色都一阵惨白,小小的音宁也说出了大家的心声。 皇太妃笑着,“來來,大家都好好吃吧,小孩子的话,不要太放在心上。” 徐昭仪脸色一阵惨白,突然间,她紧紧地拧起了眉头,整个人伏到了桌子上,声音惨痛地叫着,“肚子痛……” 徐昭仪的异常让众人一阵惊慌,顿时,便是便是七手八脚地过來搀扶徐昭仪,有些胆小的贴着椅子不敢靠近。 “大家不要惊慌,英女赶紧去叫太医。其他全部都坐好,不要乱动。等徐昭仪的病好了之后,大家才能够离开。” 皇太妃沉稳地说道,她的脸上,是惊诧和愤怒,居然有人敢当着她的面暗算徐昭仪,这简直不把她放在眼里,什么人如此大胆。 很快,何御医便是背着一只箱医,匆匆地赶到了现场。 这时候,除昭仪已经被两名皇太妃身边的侍女扶到宴会厅旁边的凤榻之下。 她脸色发青,身体不停地抽筋着,但是身上沒有出血的症状,林若薰远远地站着,眼里也是满满的疑惑。 最着急的,便是皇太妃了,她绞着一双手,望着何御医,长叹了一口气,后宫两个嫔妃都怀孕,如果都被人害掉了话,她真的难以承受。 皇嗣艰难啊。 她激动之下,狠狠用力跺了下手中的龙头拐杖。 众嫔妃都不敢吭声,唯唯诺诺地望着皇后,又望向皇太妃,生怕此时会惹了什么事情,触了自己的霉头。 还是皇后比较识大体,走到焦急的皇太妃身后,轻轻安慰道。“母妃不必担忧。依臣妾看來。徐昭仪应该是无碍的。您老就先放心吧。何御医他一定会行的。” 皇后说完。皇太妃还是依她的言坐了下來。只是那张老脸上。多了一些颓废的神情。 林若薰的脸上闪过一丝淡淡的微笑。她从微妙的空气之中。捕捉到了一些好笑的东西。站在她身边的冬梅。却也是一脸的紧张。她轻轻拍了拍她的手。顺手拿了一块糕点递给她吃。仿佛在安慰她不要紧张。 过了很久。何御医这才匆匆走了过來。向着皇太后行礼道。 “徐昭仪娘娘是中了毒。微臣现在要马上给她解药。现在人多手脚的。所是出什么意外。不如先让娘娘回到自己的寝宫。” 皇太妃连连点头。又忙问了一句。“她肚子里的孩子有沒有大碍。” 何御医迟疑了片刻。然后说道。“微臣尽力而为。” “好。好就依你的去办吧。”皇太妃无力地答道。 随即瀢散了众人。 冬梅扶着林若薰。从凤仪宫走出來。外面阳光正明媚。可惜如此灿烂的景色。也是笼罩着一层淡淡的阴影。后宫永远是一个精彩的舞台。每天上演着各式各样的精彩剧幕。你方唱罢我出台。 “娘娘,您说这是谁干的。”冬梅看着四下无人,便压低了声音,悄然问道,当时,她也被小帝姬的淘气所吸引,以致于根本都沒有看清楚,是谁下了毒。 林若薰淡然一笑,“本宫也沒有看见,不过,十几个嫔妃,都有嫌疑。现在不是查谁下了毒,而看皇上让谁來背这个黑锅了。 冬梅迷惑不解地望着林若薰,她越來越感觉到了,这宫里太可怕了。 林若薰回到锦绣宫,这时候,何御医正在忙着给徐昭仪解毒。这其间,慕容飞宇也來过一次,黑着脸,站在锦绣宫的外殿门口,一语不发,负手而立。 林若薰只是隔着窗帘子,看着慕容飞宇的青筋暴起,面色非常难看。 他还是挺紧张他的子嗣,还以为,他真的有多么狠毒呢。 可是小俊,他从來沒有享受过一天的父爱。 不,他不配做小俊的父亲。 林若薰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凌厉而冰冷的光,她咬紧牙关,把心里翻滚的痛,生生地压了下去。 同样的一方天空,而我的俊儿,身边却是沒有爹和娘。 慕容飞宇只在外面站了一会儿,便又匆匆忙忙地走了,看起來最近他一直忙于政务,即使是后宫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他也沒有时间來处理了。 “娘娘,奴婢听说,最近徐昭仪的父亲,徐将军,在边关打了胜仗。这一次,如果是她出了什么事情,怕是不好交待啊。”冬梅望着窗子外面,慕容飞宇的身影匆匆地离去,这才敢在林若薰的耳边小声说道。 林若薰瞬间恍然大悟,难怪,皇太妃如此亲近徐昭仪,难怪,皇后会设宴会庆祝徐昭仪的怀孕,原來一切是情有可原。 不过,这个下毒的人,也太不长眼了吧。 过不一会,那何御医便是立在外门求见。 林若薰挥了挥,“快快请何御医进來说话。” 何御医穿着一身深紫色的锦袍,谦虚谨慎地上前,掀开袍摆,跪下行礼,声音清晰,但却是压低了声音,说道,“微臣感谢娘娘的提拔。” 林若薰摒退了众婢女,转身朝着何御医焉然一笑,故作不明的问道,“本宫有点迷糊了,不知道哪里有提拔何御医的。” 何御医又叩了首,却是压低了声音,吐词清晰地说道,“五百亩良田,官升三级,这是微臣半生都无法想象的事情。微臣感谢娘娘恩德,决不辜负娘娘的一片心意。” 林若薰这才露出了满意的微笑,她扬了扬手,虚扶了一把,“何卿,快快请起來吧。” 何御医顿时有一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你跟着本宫做事,本宫自会保你全家平安,即便是本宫将來有事,也决不牵扯到你。” 何御医谨慎恭敬地答道,“微臣感谢娘娘恩爱,力保娘娘平安,决不是苟且之辈。” “那徐昭仪中的是什么毒,是否紧要。” “回娘娘的话,徐昭仪中的是,一种叫做夹竹桃的花粉,徐昭仪娘娘本身对花粉是有些过敏,所以,即便是少许,她很能很敏感地感觉到了。不过,经过微臣的用药,暂时身体是沒有大碍了。但是,她肚子里的子嗣……” 何御医说到这里,微微一顿,提及皇子,他心里有所顾虑。 林若薰急急地问道,“子嗣如何,能否保住。” 何御医略一思索,便沉声答道,“保是能保得住,只怕是能落下一些症状。具体是什么情况,微臣也不敢下定论,一切要等到瓜熟蒂落之日才能见分晓。” 何御医的话说到这里,林若薰便是一目了然,只是不明白那下毒的究竟是何人。 林若薰淡淡地叹了一口气,“你先去向皇上复命吧。” “微臣告退。” 何御医鞠着身子,缓慢地后退几步,然后转身大步地离去。 过了一片刻,冬梅才端着茶水从暗处走了出來。 将茶水递到了林若薰的手上,望着何御医消失的方向,冬梅紧声问道,“娘娘,您说这是人怎么这么狠,竟然对一个无辜的孩子下如此毒手。” “唉。”林若薰沉沉叹了一口气,可怜天下父母心,她作为一个母亲,对徐昭仪的遭遇也深表同情,只是现下,她无法全然保全。 徐昭仪的中毒令慕容飞宇大为光火,此件令李安全面辙查。 那几日的嫔妃,也全部被审问了一遍,但是,却是查不出來什么结果。 后來察來察去,被察到这个夹竹桃,只有冷宫的一间院子里,才长了这么一株,这个季节,零星得开了几朵粉红色的小花。 谁也不想不到,就这么一朵小小的花,居然能让人中毒。 徐昭仪自从中毒事件以后,便是再也不敢踏出锦绣宫半步,日夜防备着,这子嗣艰难,万一轻易给人害了,她这一生可就完蛋了。 皇后娘娘作为东宫之主,统领六宫,那日庆贺之事原來就是她提出來,又无法察出來下毒的凶手,所以便是罪责难当,自请愿与清平寺理佛三日,为徐昭仪母子求平安。 按理说,皇后作为最大的东家,出了此事,不管是谁下的手,她都有责任。所以,这自然沒有人会怀疑到她手上來。于是众人私底悄然议论着,会不是是德妃那帝姬。 因为那日帝姬突然的出现在众人面前,然后又与徐昭仪争吵,而且她离徐昭仪最近。所以,这自然怀疑最大。不过,即便是心中如此猜测着,却沒有敢到慕容飞宇前面去提及,因为,这帝姬一向也很得慕容飞宇的心,谁敢触这个霉头呢。 御花园内,林若薰与冬梅在闲逛着,看着宫女忙碌地穿梭其间,林若薰恍然一沉,仿佛又回到了多年前一样。 正回忆着,突然冬梅扯了扯林若薰的衣袖,“娘娘,皇上过來了。” 林若薰侧过头,一身明黄色龙袍的慕容飞宇正大步而來,从什么时候开始起,慕容飞宇也开始喜欢穿黄色的龙袍了。 在记忆中,他一直喜欢穿玄色的,那时候,威严霸道之下透着一股桀骜不驯,毕竟是年纪大了,再穿黑色,愈发显得苍老。所以,他选择了一贵气逼人的明黄色,象征着皇家的无上的尊荣。 林若薰微微敛眸,在慕容飞宇近前的时候,低低弯腰一福。 “皇上吉祥。” 慕容飞宇的脸色有些霉涩,这明黄的龙袍掩盖之下,是一颗日渐被磨砺的野心。 慕容飞宇挥了挥,“爱妃免礼,赔朕走走吧。” 林若薰温顺地一笑,点了点头,然后跟在慕容飞宇的身后,向着御池走过去。 一路上,尺长的绿草在卵形的石头旁边,随风微摆。 慕容飞宇背负着双手,眉头紧收,望着远方,长叹了一口气。 “爱妃,你说这究竟是谁谋害了朕的子嗣。” 慕容飞宇在这里用的是朕的子嗣,而不是说徐昭仪的孩子,看來,他对这个皇子果然是报了很大的希望。 林若薰微微垂眸,沉稳应答:“皇上认为是谁。” 慕容飞宇的脸上,出现苦恼的困惑,“朕要是知道,肯定要将她凌迟处死。” 林若薰心中微荡,望着这一池的荷叶,碧碧摇摇的,继续分辩着。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一章 狂暴王爷的女奴 第二十一章 接头4 “臣妾听何御医说,徐昭仪有旧疾,就是对花粉对敏,而这个下毒的人,一定是对徐昭仪非常的熟悉。所以掐死了时机,把花粉给徐昭仪食用了进去,做得不动声色,这个人不仅非常了解徐昭仪,而且能混在她身边,不露出一丝蛛丝马迹來。” 慕容飞宇眼光一亮,脸上现出惊喜的神色,转身拉着林若薰的手向御花园的出口走去。 林若薰小跑步地跟在后面,才能匆匆赶上慕容飞宇的步伐。 拐过一条长廊,便是进入了锦绣宫的后花园。穿过后花园,进入了前面。 前面的偏殿,就是徐昭仪住的地方,守在门外的宫女,看到慕容飞宇过來,匆匆行礼高呼,“皇上吉祥,” 慕容飞宇毫不理会,匆匆走了室外,林若薰不明就理,也跟着走了进去。 偏殿内,散发着一股难闻的中药材味,徐昭仪这一段是受了惊,整日闭门不出,此时手里捏了一门经书,正专心致制地念着,希望佛祖能保佑她母子平安。 慕容飞宇的突然闯入,让徐昭仪有些意外,不过,刚才外面的宫女已经呼喊过了。因此,她并沒有多少惊慌,从容地走过來向慕容飞宇行了礼。 “皇上吉祥,臣妾迎驾來迟,请皇上恕罪。” 徐昭仪的声音带着几分柔怜的委曲,仿佛是有一肚子有怨怼,要等着慕容飞宇來替她作主。 不过,她这一套,慕容飞宇还是收了,他温柔地扶着徐昭仪直起身,带着关切的责问,“以后不要行如此大礼,你自己觉得无所谓,可是朕的孩子不能如此跟着你受难。” 慕容飞宇不说倒好,这话一说出來,反倒是惹得徐昭仪一阵哭哭啼啼。 “臣妾有罪,臣妾沒有保护好皇子的孩子,让他受到此翻连累,真是万死不迟啊,求皇上降罪。” 哭得是一脸的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慕容飞宇将她搂在怀里,温存了一翻,此时,林若薰便是觉得自己是个多余的人,脸上有些挂不住了,正寻思着找机会退出去。 正好被徐昭仪给看见了,羞羞答答地从慕容飞宇的怀里抽身出來,向着林若薰喊了一声,“林妃娘娘來了,过來坐吧,” 慕容飞宇问道,“徐爱妃,你那日赴宴,是哪名侍女跟随的。” 徐昭仪略一思量,想了想,这才答道,“是香缘,对,是她,不过,这几日说是有些生病了,臣妾就让她去休息了,怎么,她犯了什么事情吗,” 不等慕容飞宇说话,林若薰便是交待冬梅,“去把她带过來,” 这宫女住的地方,便是在锦绣宫的后苑里面,几名宫女同住一间房。 冬梅点头应梅,行了礼便退了出去。 徐昭仪的眸光有些疑惑地扫向林若薰,良久,又有几分忧虑地看向慕容飞宇,轻声呜咽着,“皇上,臣妾怕孩儿不保,” 慕容飞宇轻轻拍着她的后背,轻声安慰道,“不碍事,一切有朕为你作主。” 徐昭仪的抽噎声,这才低低地压了下去。 不大一会,冬梅便领着一名青衣的宫女走了进來。 锦绣宫中,像这种二等宫女,大约有十几个,日日见着,林若薰略有些眼熟。 瘦弱的身材,脸色有点苍白萎黄,果然是在病中的样子,头发有乱凌乱,看样子应该是被冬梅从床上拉起來的。 紫缘的脸上,带着一丝惊慌,走进來之后,便是向着慕容飞宇跪了下來。 “奴婢参见皇上,林妃娘娘,徐昭仪娘娘,” 她的唇微微有些颤抖,说出來的声音显得有些中气不足。 慕容飞宇冷冷地喝道,“是不是你下毒害徐昭仪的,” 紫缘一阵惊慌,她整个人趴在地上,瑟瑟发抖,原本单薄的身子显得非常可怜。 慕容飞宇一脚踹了过來,几近盛怒地吼道,“大胆奴才,还不快快回答朕的话。” 那紫缘被慕容飞宇这一脚踢的,当地滚了一团,然后落在墙角之内,突然暴发出一阵冷笑,她慢慢从地上爬了起來,佝偻着身子,向着徐昭仪扑了过來。 “贱妇,贱妇,你当初害了我的娘亲,我今日就要亲手杀了你。” 柔软的声音,突然变得古怪而可怕起來,她的脸上,闪过一恶毒的笑。尖嚣着向徐昭仪扑过來。 林若薰看到。她的袖中藏着一抹精冷的闪光。心中一怔。竟然是藏了凶器过來的。看來她是做好了必死一博的诀心了。 慕容飞宇虽然从沙地退下來很久了。但身手依然骄健。在紫缘就要近身的一刻。他飞快地一脚踹了过去。这一脚正踹在她的胸口。单薄的身子像断线的风筝。直直地跌了下去。然后砰的一声撞在了墙壁上。 她整个人斜斜地靠在墙壁上。大量的血沫不断地从她的嘴角涌出來。她的身子一阵抽搐。然后又是一阵血沫涌上來。那脸色青紫得可怕。一双细小的眼睛睁得圆圆大大的。那形状十分可怖。仿佛有什么巨大的怨曲。无法释怀一样。 她突然仰着脖子。咯咯地尖声起來。那笑声无比凄厉。像是有怨鬼缠身。 又是一阵血沫涌上來。她这才软软地倒了下來。 到死。那双眸子还是圆圆的。沒有闭上。 徐昭仪吓得哭了起來。整个人缩在慕容飞宇的怀里。不也多看一胆。 林若薰低低的吩咐了一声。冬梅便是叫了两名粗使的宫妇。将这具尸体给拖走了。 慕容飞宇搂着徐昭仪的身子走了出來。望着阴沉的天空。一语不发,半晌,这才徐徐问道,“这个奴才跟你有什么怨仇,” 徐昭仪的脸上,还是惊惶的灰败,这名紫缘,哪里是她的侍女,这个女孩比她小一岁。 她的父亲年轻时,在外面喜欢上了一名青楼的女子,但是出身那么低贱的女人,自然是无法进入将军府的。 而且这个女人当时还怀了孕,后來被父亲当作外室养了起來,还生了一名女孩。就是紫缘。 生完孩子之后,将军便是想办法让紫缘娘俩进了将军府。 那时候徐昭仪的娘,是将军的二姨娘,为了讨将军夫人的欢心,二姨娘不得不跟她站在同一立场。 这紫缘的娘,因为长得漂亮,又能歌善舞,十分得将军的心。 因此,只要是将军在府上,多半都是昭紫缘的娘俩侍奉,两个人恩爱如胶似漆。 就此,将军夫人是十分恼火,趁着将军出征之时,就让二姨娘出手,将紫缘她娘给生生的勒死了。 为了掩饰这场谋杀,在紫缘的娘死后,被人脱光了衣服与另外一名赤祼的男人堆在床上,便是对外谎称,紫缘的娘不忠。 后來将军回府之后,得到紫缘娘的事情,十分恼火,气忿之下,从來不再理会紫缘。 而小小的紫缘,从那个时候,生活在一种水深火热的环境中。 不仅受尽人间的白眼,还衣食短缺,只比徐昭仪小一岁,却是整个身体像沒有发育一样。 那大夫人总是担心当初的暗算会被人揪出來,看着紫缘一日日长大,便是越发视她为眼中钉,肉中针,这正好徐昭仪进宫,她便是让紫缘当作徐昭仪的陪嫁,无远地嫁进了宫中,从此无法再出來,她这颗心才算安稳一些。 想到这里徐昭仪便是心惊肉跳,这种事情,她怎么能当着慕容飞宇说出來呢。 怪只能怪这夫人太狠心了,害了紫缘的娘亲,结果反倒是报映到她的身上來了。 徐昭仪自然是知道这件事情的厉害关系,不能随意捅漏出來。 半晌,这才向着慕容飞宇解释道,“这婢子,是臣妾的家生子,她的母样是个极怠懒又**的女人,在府中勾搭数名男丁,还盗取大夫人的财物,被人抓住的时候狂燥不已,被臣妾的娘亲给执了杖责,结果,她竟然死了。我们徐家,还收养了紫缘,衣食住行地供着她,让她长大了,想不到,她居然惦念着小时候的怨曲,对臣妾对怨报德。” 徐昭仪的脸上闪过一丝虚虚的伤心。 慕容飞宇抚过她的肩头,安慰说道,“沒事了,尘世之间,最难捉摸的便是人心,她如今已是罪有应得,爱妃不要再胡思乱想了。” 在慕容飞宇的连连宽慰之下,徐昭仪的情绪这才稳定下來。 “沒事了,你以后不要再疑鬼疑神了,朕明日安排将军夫人进宫,进來安抚安抚你罢,” 徐昭仪连连点头,她自从嫁入皇室以后,便是顺理成章的由庶女的身份变成嫡女了,现在她称将军夫人娘亲。 也只有将军夫人可以有资格申请入宫,入宫之时,自然可以带一名亲从,那亲从自然会是她的亲娘,想到能见到亲娘了,徐昭仪的脸上,露出了满意的微笑。 目送着慕容飞宇的身影淡定地离去,林若薰总算松了一口气,刚才的情形实在是太惊险,若是一个不注意,便是一尸两命。所幸慕容飞宇在场,免了一场血灾。 徐昭仪看着周围的人渐渐散去,她沒來由的一阵心慌,刚才当着慕容飞宇说谎了,极是心虚,回到房间,更是惴惴不安,那面墙壁上,还留着紫缘溅落的鲜血,此时血迹已经干涸,一名小宫女,拿着湿抹布,跪在地上,在细细的擦试着。 徐昭仪品阶不高,身份配的宫女也只有两个,刚才已经死了一个,现在剩下的这名又年龄不大,刚才紫缘的惨状,她也是亲眼目睹过了。 此时,擦试着血迹,心里惶恐不已,一阵阴风吹过來,蜡烛摇晃不定。 她惶然地回头,只见房门大开,门口有什么黑影一闪而过,她扔掉手里的抹布,尖叫着跌坐在地。 原本正念经打坐的徐昭仪被她吓得,顿时满身一阵毛乎,她转过头,冲着那小宫女厉声责斥道,“死奴才,叫什么叫,吓得本宫心惊肉跳的。” 小宫女哆哆嗦嗦地哭道,“娘娘,奴婢刚才见到鬼了,” 徐昭仪手中的经书,突然掉落在地上,她伸手拔了一根金钗,向那小宫女怒气冲冲地逼了过去,拉着她的胳膊,就是一阵乱戳。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一章 狂暴王爷的女奴 第二十二章 隐秘 “你这个贱奴,在胡扯什么,哪里有什么鬼怪,你要是再胡说八道,本宫就把你的这张小嘴给戳烂了,看你还敢不敢瞎说。” 徐昭仪满身的怒气和惊慌全部都发泄到了这个小宫女的身上,小宫女吃疼,忍不住哭闹起來,这大声在呼喊,在寂静的夜空,显得特别突兀。 远远地,睡在正宫的林若薰便是被她给惊到了,她撩开纱帘,对着黑暗淡淡地喊一声,“冬梅,” 睡在地榻之上的冬梅,立即苏醒了过來,麻利地点然了烛光。 “娘娘,是不是口渴了,奴婢这就去煮水來,” 林若薰连忙伸手拦住,“伺候我更衣吧,我去看看徐昭仪,这三更半夜的,叫得如此大声,怕是别人听到了,又指不定说锦绣宫有什么古怪了。” 冬梅点头应声,从衣架之上,取下外罩衫,走了进來,替林若薰披上,这才扶着她,从里面走了出來。 漆黑的夜空,有半弦冷月,在浮动的云彩之间穿梭着,时不时将冷辉投向叠叠层层的宫殿群,大半座的皇城淹沒在夜色之中。 偏殿之中,昏黄的烛光,映着一室的神秘。 伴着一声一声的尖叫声,在这样的夜色之下,惨厉无比,林若薰走进殿门的那一瞬,闻到一股浓重的血腥味。 抬头便看是徐昭仪披头散发的蹲在地上,手里拿着一柄金光闪闪的东西,在不停地扎着。 林若薰惊慌地上前拉开了她,“徐昭仪,你这是在做什么。” 徐昭仪抬起头來,凌乱的长发之下,是满脸有血溅,那模样非常可怖,在她的面前,墙角处蜷缩着一个小小的人影,全身都被鲜血染红了。 冬梅只是看了一眼,便是忍不中胃中作呕,连忙呼喊了几名太监过來,让他们将这个满身是血的人给拖走了。 徐昭仪一见林若薰,便是如同见了救兵一样,扑倒在她的怀里,哭泣着。 “娘娘,你要救救臣妾,这个贱婢,这个贱婢,她一直说有鬼,一直骗我,说门外有个鬼影,还说房顶上有鬼,说这个殿里,曾经死过很多人,是怨鬼在索命。” 林若薰感觉到那边腥腥的湿湿的感觉,从徐昭仪身上传递过來,林若薰轻轻推开了她,“不要怕,不要怕,你现在搬到本宫殿里面去住吧,” 随后,又让冬梅带着她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又让何御医跑过來看了一趟。 看着徐昭仪沉稳地睡去,林若薰这才叹了一口气。 望着窗子外面沉重的夜色,陷入了沉思之中,难道是有人要借着这锦绣宫來作文章了吗。 送何御医出门的时候,林若薰悄然问过他,他说徐昭仪可能是受了惊吓,有点臆症了,要得好好治疗,不然肚子里的皇子保不住了。 林若薰就意识到了问題的严重性。 第二天一早,慕容飞宇上完早便是匆匆赶过來。 在锦绣宫的正殿之中,原來的凤榻加宽了一些,铺了上好的锦被让徐昭仪躺上去。折腾了大半夜,喝了何御医的安息药,这才昏昏沉沉的睡去。 慕容飞宇的脸上,是急燥的表情,他背负着双手,在榻前走來走支,看到徐昭仪苍白的脸色,很是担忧。 怕打扰她的睡觉,他向林若薰做了一个手势,然后两个人來到了殿外。 他盯着那间偏殿,脸色阴沉着,紧皱着浓眉,阴声说道。 “徐将军现在打了胜仗,正跟朕这边报喜呢,徐夫人明天就要进宫來看徐昭仪,你说如何是好。” 慕容飞宇看着林若薰一声不吭,便又加重语气,沉沉说道:“朕听说,你这偏殿里不干不净,原來就是闹鬼,为什么还让徐昭仪住在这里。虽然朕知道你刚刚失去孩子,但是也不必对徐昭仪怀有怨恨吧,” 这说话很重,说出來字字千金,沉沉地打在林若薰的心头上。 林若薰猛地昂起头,似是不信一般,直视着慕容飞宇,那一刻,她的眼泪快要决堤而出了。 想不到,在他的心里,自己的份位果然沒有想象的那般重要。 又或者对于他來说,子嗣的重要要高于一切。 半晌,她沒有让泪水流出來,只是轻轻一笑,“皇上,如果这锦绣宫里有鬼,难道那鬼只知道躲在偏殿么。她不会四处游荡么。都是鬼由心生,如果不是自己做错了什么事情,哪里还怕半夜鬼敲门。” 她清淡地望着远方,慕容飞宇闻言,也是一震,但很快就沉下脸來。 “难道你说徐昭仪是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所以才会因果报应的么。” 林若薰淡淡地应答,“臣妾不知道,臣妾与徐昭仪又不是很亲近,对她的事情也是一无所知,但是有一点,臣妾必须说明的,徐昭仪当初搬到偏殿里住,是她自己愿意的,而且太妃娘娘也赞同了。” “再说了,臣妾与她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何必要暗算,臣妾也不过是一正妃而已,这位置又不高,难道还怕别人会抢走不成。” 林若薰的话已说极清楚了,她完全沒有作案的理由和动机。 同时,也向慕容飞宇指点了,其他有此嫌疑的人。 慕容飞宇站在大门口,口气略略变得缓和一点。 “此事就到此为止,朕不管是谁做的,先不追究了,唯今之计,是先保护好她的身子,朕会多派几名御医和内侍來照应,朕不想她出什么差池了。如果她再有个三长两短,朕一定要严查严办,” 说完,竟是一掀长袍,大步生风而去,留下空荡荡的院子,让林若薰发呆。 徐昭仪的两名近侍宫女都死于非命,身边再沒有多余的人了,林若薰便重新拔了两名宫女过去,这两名宫女品阶较高,都是老宫女,做事也比较沉稳干练。 两名宫女,一名叫做柳玉兰,另外一名叫做郑月桂,看起來都是老老实实的人。 慕容飞宇走后不久,皇太妃也亲自过來了一趟,除了慕容飞宇,她也是最关注徐昭仪的。 皇太妃带了一些补身体的药材过來,同理还带了一名沉稳的老嬷嬷过來。 “林妃,这叫陈嬷嬷以前照顾过宫里的一些小主子,颇有经验,人又老成,在你宫里帮着昭顾徐昭仪,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題,” 说完,便挥手让陈嬷嬷走了过來,陈嬷嬷自持着是自家主子的地位较高,这一礼行得极浅,就那么稍稍一弯腰,然后笑道。 “以后还请林妃娘娘多多关照,老身会安着太妃的吩咐來行事的,今后锦绣宫的宫女太监们,还请娘娘交待他们,让他们配合老身的行事,” 林若薰的目过扫过陈嬷嬷,这嬷嬷四十多岁的年纪,身上穿着靛青色的锦布长禙子,满头的长发齐齐梳到脑后,用一支金钗管住。整个人显得神清气爽,十分的干练,唯独那双眼睛望着向林若薰的时候,掠过一丝淡淡的高傲和不屑。这仿佛,皇太妃是王母娘娘,而她而王母娘娘身边的仙姑一样。 林若薰不动声色望着她,并不接她的话头,而是直接向着太妃笑道。 “母妃的对徐昭仪的一片关怀,臣妾非常感动。臣妾正愁着锦绣宫里沒有合适的人來照顾她,母妃这一來,臣妾便是如释重负啊,” 陈嬷嬷的眼里闪过一丝莫名的尴尬,想不到,林若薰便是正眼也不看她。 不过,仗着自己有几分真功夫,又背后有人,自然也不害怕林若薰。 向太妃福了一礼,“奴才这便去照看徐昭仪娘娘,” 太妃点了点头,“这些药材都是保胎安神的,你亲手去煮,日夜守紧点,闲杂人等,不得靠近。” 那陈嬷嬷接过药材,便是呼喝了几个宫人,到外面煎煮药材去了。 太妃这便又看向林若薰,望着那阴暗的偏殿叹了一口气。 “哀家也觉得这锦绣宫不是安身的地,想当初,丽贵妃住在这里的时候,也出现了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还有当年先皇,也是被人在这里害死的,这个地方,或者真的不祥。” 这便是林若薰第一次听到先皇的死讯,这么多年來,都不曾听到慕容飞宇提及过,或者跟当年的皇太子还有关朕,这么机密的事情,她自然不敢多话。 太妃说到这里,便停住了,长叹了一口气。 “哀家明天去寺里求福,顺便找个法师來驱驱鬼,” 林若薰听到说太妃要來驱鬼,面上只是淡淡一笑,点头答应,不过,她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第二天,徐昭仪的状况好多了,那陈嬷嬷虽然目中无人,但做起事來,还是非常麻利,将徐昭仪的饮食起居,昭料得极周全。 午时过后,那徐夫人由着皇后娘娘的带领下,來到了锦绣宫。 那徐夫人,也有五十多岁,体形微胖,身上穿着深紫色的命妇礼服,头上的髻形跟钗环,都是有特别的规定,所以,她这一身打扮得十分得体,简洁而典雅,又不招遥,而她的身边,跟着一名四十多的岁的妇人,面容生得十分清秀,饶是年龄大了,便仍掩饰不住眉目间的秀丽,目光闪烁局促,完全沒有徐夫人那般的大气和自然。 “贱妾参加林妃娘娘,祝娘娘身体安康,”徐夫人向着林妃行了大礼,她身边的那中年妇人也跟着行了礼,却只是福了福,并沒有呼名号。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一章 狂暴王爷的女奴 第二十三章 隐秘2 林若薰虚扶一把,将她们迎了上去。 不过,也就是这么简单的几眼,她也看了个清楚明白,徐夫人身边的侍女,怕就是徐昭仪的亲身母亲了。 走进宫内,徐昭仪正在梳妆,看见母亲,便是惊喜地奔了过來。 徐夫人身边的那妇人,脸上是掩饰不住的惊喜,眼中泪光闪烁不停。一入宫门深似海,唯一的女儿嫁入了皇宫,她自是舍不得。虽然说是嫁给了皇家,便是一世荣华富贵,可是,却是沒有办法时常得见。 若不是徐将军这次在边疆立了大功,皇上怎么允许她们进宫探视。 那女妇人,正欲冲到前面,去拥抱自己的女儿。 这时,被除夫人不动声色地给扯住了。 “贱妾徐李氏,参加徐昭仪,” 徐夫人亲自给这个名庶女行礼,心里虽然有些不甘,但是她的身份确实富贵,自己不得不如此。 那妇人也是匆匆行了礼,徐昭仪将两个人扶了起來,然后请到上座。 皇后是个极珑玲,只是应酬了几句,这便笑着告辞。 “本宫还有事情要忙,就不打扰你们母女聊天了,回头本宫安排御膳房设宴。 徐昭仪可是想娘亲都娘得快要哭了,你们就好生聊着,本宫先走一步。” 皇后的目光,在林若薰的脸上一扫而过,然后微笑着离开。 “臣妾恭送皇后娘娘,” “贱妾恭送皇后娘娘,” 一阵行礼之后,那徐夫人突然起身,笑着向林若薰说道,“贱妾听说御花园有一种金盏菊,花开的极美,不知是否能劳烦娘娘引见一趟,” 林若薰自然是明白这意思,笑意盈盈地点了点头,这便向着外面走去。 屋内,只剩这一对母子俩了。 两个人挥退了宫女,便不再生份地靠近在一起。 “焉儿,你这里过得可好。看你一脸的憔悴,比以前都瘦多了,” 徐昭仪的闺名就叫做徐焉儿,此时沒有外人,她娘亲自然也不用顾虑了,直接呼其闺名。 她的手轻轻抚过徐昭仪的面颊,心中似是极为不舍,眉目之间,忧色重重。 徐昭仪反握住了娘亲的手,也是泪水朦胧,“娘亲,女儿在这里一切都好,只是前几日遇到了一些奇怪的事情,让女儿受了惊吓,这腹中的胎儿差点不保,” 徐昭仪泪水连连的,想起闹鬼的事情,脸上仍有惊惶之色。 娘亲急急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你是知道的,家里的事情都是大夫人在作主,什么事情,她都是自作主张,从來不跟我讲的。你在宫中的消息,也全部控撑在她的手中,娘又沒有办法进宫,沒有办法得到你的消息。你送回來的那信件,也是经过层层关卡的,几乎不能送到娘手中,” 徐昭仪面色一沉,这种事情,她也是知晓,从小到大,娘亲也只是听命于大夫人,大夫人说什么都不能杵逆的,自己虽然在皇宫里十分尊荣,安享荣华富贵,不再受嫡姐嫡兄们的欺压,但娘亲却仍旧生活在哪种环境下,她心里有些难受。 半晌,她这才徐徐说道,“是紫缘的事情,她跟我进宫,一直不安份,后來用夹竹桃的花粉來毒害我,还扬言要杀了我,” 她娘亲闻言一怔,惊惶地说道,“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她断断是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來的。” 徐昭仪说道,“这是千真万确的,娘亲怎么会生出这等疑惑來呢,当年,是娘亲和大夫人一起逼死她的亲娘,所以,她跟在我的身边,就是想寻机报复的,她是因着这等心思才跟着我的,那自然是寻找机会报仇,就算是那次下毒的事情不是她做的,可是这一次,她拿着剪刀就扑了上來……” 想起当日的情状,徐昭仪仍旧不胜惊慌乱,一脸的苍白,如果不是慕容飞宇在场,她恐怕要血溅当场。 她娘亲听完,绞着手,站了起來,然后一直摇头,半晌,这才坐了下來,抚着徐昭仪的手,认真说道,“紫缘当年的事情,你了解的并不多,其实紫缘她并不是老爷的骨血,这件事情,还是大夫人当年去查清楚的。老爷哪时候喜欢她娘亲的时候,她娘肚子里已经有了孩子,老爷是个痴情的,自然是想认了这个孩子,所以才带回家的。而后來,她的娘亲,在老爷去边关之后,私地与紫缘的亲生爹约会,被一个下人给撞见了。大夫人当时大怒,一气之下,把紫缘她娘给杀了。 这事情原本就是她娘的不对,当年收养她们母女也就算了,居然还趁着老爷不在偷人,败坏老爷的名节,大夫人自然是容不下來。” 徐昭仪听得是一头雾水,想不到还有这个内幕,瞠目了半天,这才反映过來。 “哪,哪如此说來,紫缘她沒有理会恨我啊。” 娘亲点了点头,十分赞同地说道:“所以,为娘在想啊,她怎么会这样,当初这件事情发生的时候,她都有十來岁了,应该知情的,她娘这是自作自受。 而且,她当年陪你入宫的时候,大夫人曾许诺给她,如果她能安安份份在宫里侍候你,等她满十八的时候,就赎她出來,给她许一门好人家。” 徐昭仪沉默了,可是自己明明是亲眼所见的,到现在,这一切事实又被全部推翻了。 娘亲拍了拍她的手背,认真说道,“我就感觉到这深宫有股怨气,莫不是那丫头真的受了怨鬼所附身了。” 徐昭仪瞠目,确实,她也有此怀疑,如果说紫缘的第一次是因为想报复她,那么,后來的那名小宫女,为什么一直坚持说她看到鬼了呢。 她记得那时候自己一直处于颠狂状态,后來晕了过來,发生了什么事情也记不清楚,难不成,这地方真有鬼。 娘亲从怀里掏出一块观音玉佩來,“这是为娘在寺里求的,有开过光,希望能避邪养生,能保护你顺利地产皇子,为我徐家添光,到时候,娘的日子也好过了许多。”那惑,k 御花园中,林若薰扶着冬梅的手,在前面缓缓而行,徐夫人则是不徐不疾地跟在旁边。 “徐夫人,本宫听说徐将军这次为我大燕立了大功啊,” 徐夫人谨慎地点了点头,接过话头,“娘娘谬赞了,夫主他也是有了皇上的恩典,才能在边疆顺利制敌的。” 御花园的西花圃,便是满园的金盏菊。只是这个季节。还沒有到花期。一个个一株株长得枝叶盛茂的。却连花苞也不曾打來。 林若薰谦然一笑。“今年天气稍冷。花期还不曾到。让徐夫人失望了。” 徐夫人自然得体地转身。望着林若薰。突然从怀里拿出來一副画像。 “娘娘。这画是夫主在偶然的机会的得到的。你看看。认不认识。” 林若薰好奇地接过画像。只是一眼。就差点晕倒。 画上。画得以为青松圆石为背景。一名四五岁的小顽童在松树下。快乐地逗着仙鹤。 而这小男孩的面孔长得跟慕容飞宇完全是一个模子里刻出來一般。 她冷冷地吸了一口气。瞠目了半晌。这不是她日夜想要寻找的小俊。她的嘴唇在轻微地颤抖着。内心的激荡让她几乎眩晕。扶着冬梅的手差点晕过去。 好在冬梅机警。凑着画面看了一眼。笑道。“好活沷可爱的孩子啊,奴婢斗胆问一句。徐夫人在哪里得到这此画。可是这画中的娃娃是何人。” 徐夫人敛目一笑。然后微微垂首。 “夫主年过六旬。在边疆抛头颅洒热血,犬子在跟在其左右,拼死拼活的,也不知道哪天会战死沙场。原本为万岁爷效命是我臣子应该尽到的责任,只是可惜,我徐家的三个儿子,有两名已经殉难,如今那老三,也才是二十出头,正是青春,贱妾想着,如果能回來,给我添一二个孙儿,也让我徐家不至于断了命脉。只是皇命难为,贱妾哪里敢痴心妄想,” 徐夫人说到此处,便是玄然欲泣。 可以想象得出來,一家之中,四个男丁全部扑在沙场,这家里的妇人一个个盼着望着,盼出來都是尸骨,那种寒心和绝望,是无法承受的。 林若薰被其感动,也鞠了一捧热泪。 半晌,这才说道,“老将军已年迈,可以向皇上告老啊,” 徐夫人摇了摇头,“我徐家的今天的地位是我两个儿子的命换來,如果将军告了老,便有别人会取代他,从此以后,我徐家便会从此衰落。” 林若薰疑惑地说道,“这应该不会的,徐昭仪她是将军的亲生女儿,如果能诞下龙嗣,将军,徐家同样是门庭显赫,无人能及啊,” 徐夫人点了点头,“娘娘总算是个明白人。” 徐夫人指着林若薰手中的画卷说道,“这孩子贱妾也不知道是谁,不过,看娘娘住在锦绣宫,希望以后能多帮衬着徐昭仪,这孩子是我亲眼看着长大的,是个极不懂事的,跟她的母亲一样,糊涂又不是识大体。所以请娘娘时刻提点,这娘娘的好,贱妾自然铭记在心。”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一章 狂暴王爷的女奴 第二十四章 隐秘3 林若薰暗自一思索,便说道,“这孩子徐夫人真不知道是谁吗。” 徐夫人坚诀地摇了摇头,那认真的神情几乎可以骗了得所有的人,可惜,她骗不了林若薰,林若薰心中跟明镜似的,她也不再多问,将画轴圈紧收拢。递给身边的冬梅。 “本宫是极喜欢这个画卷,若是能见到这画中的男孩,便是让本宫付出一切都愿意。不过,本宫也非常感激徐夫人,徐夫人一翻苦心,本宫一定铭记在心。” 说完,便是莞尔一笑,“现在天色也不早了,御膳房那边的晚宴该开始了,还请徐夫人一同过去用膳。” 徐夫人微笑颌首,然后三个人一齐向着锦绣宫走去。 到了锦绣宫,徐昭仪这对母女俩便是神色慌乱地擦着泪,林若薰假装视而不见。 回头,等冬梅将画卷放妥当了。 林若薰这才派了一名宫女去御膳房那边查看,回來之后,便是说时间还沒有到,三个人这便将宫中的一些趣事闲讲了一翻。 徐昭仪碍着徐夫人在场,便不再跟她娘亲讲私房话了。 只是心里仍旧有些狐疑着,那紫缘究竟是怎么了。 招待徐夫人的晚宴是由皇后主持的,作为六宫之主,她做的极到位,言谈之间带着皇家的大气,御桌上的膳食,也是极其精致,菜色丰富似流水一般的上來。 相处的时间久了,皇后的那种威严之态慢慢地呈现出來。 以前,在慕容飞雪活着的时候,皇后是那般的小意温顺,在后宫之中,不管处理什么事情,几乎都不敢与慕容飞雪较量。自从慕容飞雪死了之后,她的高傲便是日渐地显露出來。 上次在徐昭仪的庆贺宴延之上,她成功地利用绿头牌一事,收买大多数的妃嫔的心,慕容飞宇也自从徐昭仪怀孕之后,便少來锦绣宫,多半都宿在其他妃嫔那边。 连以前受过处罚的何贵嫔,也连续三次受了慕容飞宇的临幸。 这受过临幸的妃嫔,看样子就与其他的妃子不一样,身上的穿着打扮,都是上成的衣料,发间首饰钗环,也金光灿灿,极其耀眼,这些自然都是慕容飞宇打赏的。有了皇上的宠幸,宫中的各方结巴奉迎也纷踏而至,宫中的风气向來如此,捧高踩低。 何贵嫔坐在皇后娘娘的下首,严然是她的手足,那兰昭容却是十分小意地坐在旁。 另外几名小嫔,沒有什么资格坐上首,都规规矩矩地坐在下首,看來长幼有秩有序,一派和谐的盛荣,这样的场面,大约也是慕容飞宇最喜欢的。 “徐夫人,來坐在本宫的旁边。”皇后微笑着说道,其实她的左右边,一功是何贵嫔,一边是林若薰,此时,她如此一说,不是叫何贵嫔让座,就是林若薰让座。 林若薰自然是微笑不起來,她的份位比何贵嫔大,要让座也轮不到她。 可惜何贵嫔也是极不识相的,仗着这几日的盛宠,根本沒有把林若薰放在眼里,早就忘了,自己曾经差点栽在她的手上。 此时的场面有些尴尬,林若薰目光游离,何贵嫔低头吃糕点,全然沒有听到皇后娘娘的话。 皇后的脸色到是非常自如,沒有一丝尴尬和难堪,这似乎这结果原本就是她想做的。她根本不是让徐夫人坐在她的下首,一个外臣的命妇,身份再高,也高不过宫中的嫔妃,她这样说,无非是借着此事,好让林若薰与何贵嫔产生矛盾。 徐夫人看出來了端倪,她也是个聪明机灵的。 向着皇后行了一礼,扶着徐昭仪身边的椅子坐了下來。 “贱妾多谢娘娘好意,贱妾久不曾与焉儿一起吃饭,还请娘娘给个机会,让我们母子俩多亲近亲近……” 皇后只是微笑,然后微微点头,“徐夫人果然是个识大体的,对徐昭仪视如己出,也罢,开宴吧。” 众嫔妃这才开动起來,徐昭仪的亲娘站在她身后,她只是一个小妾,能跟着徐夫人过來也实属不已,哪里有资格与嫔妃和皇后娘娘同桌吃饭。 林若薰命冬梅拿了一只大盘过來,捡着各试菜点夹了一些,令冬梅端了过來。 “冬梅,这些就赏徐昭仪的亲娘吧。” 冬梅点头,便是屋角设了一方小桌,让其在那边坐着吃。 这等小妾自然是不能入皇后的眼,她轻轻一瞥,然后假装不知。 不过这事,在徐昭仪的心里却是留了下一抹感激,她悄然望着林若薰,心里一阵涌动。 皇后也不多吃,只是淡淡地招呼着徐夫人,席间,也问她一些家中的情况,有沒有难办的事情,还有沒有其他的需要之类的。 徐夫人都一一作答,谦恭而又小心,生怕说错了什么,不过这个场面,在林若薰看來,徐夫人算是应付自如。 送走徐夫人主仆离开之后,天色已大暗了。 林若薰站在书房,手里紧紧地握着小俊的画像,俊儿,长大了许多,在她的映象之中,他只是一个爱哭的小奶娃。 其实她也说不上來为什么,第一眼看到这幅画像的时候,便是认为他是俊儿,因为生完小俊之后,她的眼睛就瞎了,而小俊的样子,只是在她的手中掌量过,她从冬梅的口中可以听得出來,小俊长得跟幕容飞宇是极相像的。 所以,当那幅画呈现在她的眼前之时,她便是立马认定那就是小俊,那就是日日夜夜牵挂的宝贝儿子,是她怀胎十月才诞下的心肝宝贝。 窗外的月光淡淡地洒在寂静的屋子里,这样的夜色,让林若薰心碎,她只能靠着画像來在心中与儿子交流着。 一阵脚步声,细细地在她的身边停了下來,她不用看就知道,是冬梅的身影。 “徐昭仪睡觉了吗。” “回娘娘的话,徐昭仪已经睡下了,不过,那陈嬷嬷倒是十分可疑,成天在宫里宫外转來转去的,像在寻找什么,难不成是皇太妃发现了什么可疑的东西,特地谴她來查看的。”冬梅面露忧色,这个陈嬷嬷完全不把锦绣宫的宫人放在眼里,都是呼來喝去的。但凡是一点小事情,不合她的眼,便是大怒,仿佛这锦绣宫的主子是她一般。 林若薰叹了口气,“她想查什么让她去查吧,皇太妃不是等闲之辈,既然她生了疑,就让她查去吧。反正现在锦绣宫也不安宁。” 冬梅的眼睛,落在林若薰手中的画像中,她也说不清楚,当初林妃娘娘却是沒有看过小俊一眼,现在居然能一眼就分辨出來,这就是她的儿子,这太令她感觉到意外了。 难道这就是母子连心么。 唉,这俊儿都这么大了,还不能与自己的娘亲相认,真是让人难过啊。 最重要的是,连皇上都不认他,不知道将來如何是好。想着想着,便是一声紧似是一声地叹息起來。 叹着叹着,倒是林若薰噗地一声笑了起來,“冬梅,看起來你比我这个做亲娘的还忧心俊儿啊。” 冬梅也知道有些过了,便是笑笑,“娘娘可折煞奴婢了,奴婢对小俊也是实在担心,担心归担心,却是始终沒有亲娘那般贴心的。” “呵呵,你这丫头,话越來越多了,话说,啥时候把你给嫁了,本宫这才放心了。” 冬梅也知道林若薰只是打趣她,羞涩着,不言语了。 自从徐夫人來探视过徐昭仪以后,她的情绪便是稳定多了,饮食起居等等也日渐正常了,不过,这锦绣宫闹鬼的事情却是沒有平歇。 皇太妃在寺中请來了一个和尚,说的是要在锦绣宫施法驱鬼。 林若薰倒是觉得沒有什么所谓的鬼怪,这世间的神鬼,都是人心所想,只是你沒有什么违心事情,就不怕三更半夜鬼來敲门,她很坦然,但隐隐之中,也觉得有一种阴谋。 和尚大师在锦绣宫的正殿之前,设了一个巨大的祭坛,开始焚香作法,大部分的时间,大师是站在祭坛前面,手里捻动着佛珠,口中振振有词,几名宫女扶着徐昭仪走了出來,在大师的身后站着。 她的脸上,流露出几分惊惶不安,毕竟现在要直面所谓的鬼怪,不知道将会看到什么,所以心中难安。 林若薰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冷静一点。 大师的念经声,伴随着漫漫升到空中的烟雾,有着一种说不清的诡异,平白无故的,给这宫内添了几分神秘的鬼气。 几只红的黄的旗帜在法坛旁边飘荡着,远远的,有一排宫女立在墙角边上,正目不转眼地盯着这和尚,好奇地打量着这鬼怪究竟是以什么方式來出场的。 随着时间的流逝,和尚大师的嘴里,念经欲发高吭起來,众人的心被这一阵高亢密集的念经声给扰得心神俱乱。 突然,和尚手中的佛珠断裂,一个个褪色的珠子滚落在地,胡乱地滚动着。 林若薰眼尖手快,赶紧护着徐昭仪从门口退了出來。 仓惶地抬头间,那宫女已经掀翻了法坛,口叫不停地念叨着,神情呆滞,法坛上面的器具都摔了个稀巴烂。 那和尚大师躲闪不及,被那宫女撞到了,一道精光闪过,那宫中的手中,不知道何时多了一把剪刀,她发了疯似刺向和尚大师。鲜血淋漓,场面一片混乱,宫人们四下逃散着,徐昭仪更是心跳如鼓,惊呼连连。 原來跟过來看热闹的皇太妃也是大惊,在陈嬷嬷的掩护之下,急促地退了出來,嘴里失声连呼,“阿米豆腐,佛祖保佑,妖孽现世,佛祖观音菩萨……” 看着这些人神神叨叨,林若薰不禁暗暗好笑,这些人,原來是如此的不堪一吓。 有两名侍卫冲了进來,将那疯疯颠颠,如鬼魅上身一般的宫女给制服住了。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一章 狂暴王爷的女奴 第二十五章 隐秘4 不过细细看去,那和尚大师极其狼狈,黄色的袈裟上面,被剪刀刺破了,布片翻转下來,有些地方还露着肉,血肉模糊着,一颗光滑滑的脑袋,在阳光闪闪发亮,他突兀扶起祭坛,一边摇着头自叹,“妖孽横生啊,果然是有鬼附体。” 那名被疯颠的宫女,早已经被五花大绑着,扔到了角落了,她披头散发,脸上发黑,一双睁大的眸子,白多黑少,还不停地向上翻,裂开的嘴角,不时有血沫溢出,嘀嘀嗒嗒地顺着嘴角,一直拖到地面上,在地上流了很大一滩。她的身体蜷缩着,不停地抽触着,这情状,仿佛是得到羊角疯的病人一般,只是羊角疯的病人吐出來的是白沫,而不是血浆样的东西。 林若薰略一思索,便是明白了几分,等着场面稍稍缓和下來了,便是吩咐冬梅将这名宫女的名字记了下來。 回头,便是刑司的人过來,将这名宫女带走了,看起來,照理是该审讯一翻。 由于这和尚大师受了伤,自然今日的法事只能到止为了,先收拾干净,择日再举行,林若薰看着那狼狈的和尚背影,陷入了沉思之中。 晚上,热闹了一天的锦绣宫终于安静下來了,出了这件事情,锦绣宫上面笼罩的阴影更深了,疏朗的星月,透着冷静的光辉,这里的宫女都大惊小怪,一入夜,便是窝在房间里不敢出來,生怕被这厉鬼缠了身。 自然,这锦绣宫变成了不详之地,圣上自然是不会再光临的了,可想而知,宫中的另一批人,可是高兴坏了。 让林若薰仍旧纠结的是,徐昭仪肚子里的孩子,不知道是否安然无恙。 冬梅拿了一盏宫灯,扶着林若薰,两个人一前一后走了出來。 稍冷的夜风之中,隐隐似是夹杂着一股腥臭的味道,一两声莫名的夜鸦突兀地叫着,让这宫殿愈发显得阴森可怖,难怪大家都害怕,如此环境,胆小的是定然不敢随意走动的。 婆娑的树影,落了下了斑剥疏离的黑绰,将夜色装典得更加阴影和神秘。 暗红的灯笼,投出幽幽的光晕,照亮着脚底下的路。 两个人放轻了脚步,从偏殿绕到了后菀之中,后院有一排小耳房,约摸三四间的样子,在浓重的夜色之中,显得特别寂静。 两个人停在最后一间房面前,冬梅麻利地掏出钥匙,林若薰拿着宫灯,替她照着门面上的锁。 近來死的这二名宫女,包括最近疯掉的这一名宫女,她们都是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她们三个人共同居住在这一间房里,白天里,这名宫被刑司的人带走之后,林若薰便吩咐冬梅,让她将这间房给锁了进來,如果真的有什么蛛丝马迹,也不会被毁灭掉了。 林若薰将灯笼提起來,四下观望了一圈,然后噗地一声,吹熄了。 夜风吹來,沙沙作响,这后院之中,树木花草繁盛,此时有风,便是树木摇动,有如无数危机潜伏其间。 “卡达”一声,冬梅已经将门锁打开,然后推门走了进去,待林若薰站好以后,她便返手将大门给扣紧了。 户子在白天的时候,已经关了了严实,冬梅掏出火折子,从容不迫地将烛光点亮了。 这间房不大,左边是一张大的木床,应该是三个宫女挤在上面睡觉的,中间是一张圆形的红木桌,桌面还摆放着整齐的茶具,右边同样也是一张床,虽然大,但是床上沒有被褥,看起來,平时是空置的,沒有人睡。 这三名宫女宁愿挤在一张床上,也不愿分开,这真是宁人迷惑不解。 “把蜡烛拿过來,” 林若薰认真注视着这里的摆设,一盆小兰花摆在花架上面,下面的泥土已经干涸,长形的叶子末端已经干黄,看样子,很久沒有人打理了。 桌面上的茶具虽然干净,但茶壶里一滴水也沒有,林若薰倾倒过來,摇晃了一下,又放了回去。 床上被褥,散发着一种臭味,她不禁皱起了眉毛,这宫中对宫女的要救非常严格,如果像有这种臭味的话,是会挨板子的,可是这管事的姑姑,怎么放纵着她们不管。 “冬梅,这几名宫女,是谁在管。”林若薰认真地问道。 冬梅心中一慌,这便认真地想了想,才回答道:“应该是房姑姑,” “谁是房姑姑。”林若薰疑惑地问道,印象中这名字有点熟悉。 “就是今日被鬼附体的那名宫女,叫房叶新,她入宫已有五年了,在娘娘回宫之前提升上來的,之前一直在浣衣局做事情。”冬梅的目光,非常真诚,略略转动着眸子,回忆着。 “哦,原來如此,难怪沒有人管,连领头都这样的,不过,冬梅你也有失职,怎么宫中发生这样的事情,你一点都沒有觉察。” 冬梅俯道,“娘娘,奴婢确实有些过失,这一段,一直忙于应付徐昭仪的事情,将这后院的事情给忽略了,其实这段时间,奴婢并沒有來后院,一直以为这后院便是比较安稳的奴才,哪里会想到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嗯,本宫并不想现在追究,但是你以后要警惕一些,一旦有了疏忽,才会给别人以可趁之机,就像现在这样。”林若薰皱起眉头,她在梳妆台上面,找了找,几柄缺了齿的木梳,带着发丝的发绳,铜镜上落满了灰尘,一些粗鄙的唇脂和香粉,都随意地敞开着,形式简单的珠子,还有一些布花头巾,丝绢之物,杂乱无章地放着,沒有什么可疑的东西。 “娘娘,您看出來有什么问題了吗。”冬梅凑过來问道。 林若薰摇了摇头,沉吟道,“本宫一直以为,她们三个绝对巧合,怎么可能只有她们才会撞邪祟呢,难道是这间屋子有鬼吗。” 林若薰的声音很低,但是冬梅可以听得清清楚楚,这时,有一股冷风吹过來,那烛光生生地摇晃,就这明灭之间,冬梅感到了一些紧张。她不是林若薰,林若薰是來自现代社会,是无神论者,受过多年的高等教育,而且她本身又是一名医生,自然不相信鬼怪,所以此刻便是非常镇定。 而冬梅则不同,虽然跟随着林若薰多年,她的思想仍旧是封建禁锢的,比较传统而内敛,她相信神鬼,这些东西在她小的时候就受过熏陶了。 阴风刮过,那烛光突地一下就灭了,她明显地感觉到了有什么影子,在房间穿梭而过,顿时,她吓得尖叫起來。 “娘娘,娘娘,有鬼,有鬼……”她一边喊着,一边往后退去,哐当一声撞在了门上。 这时候,门被她撞开,便是有一股旋风再次,呼啦啦地吹了过來,将她的裙摆吹得飞扬,仿佛夜色之中,有无数只长爪的手,在撕扯着她的裙摆,她又是尖叫了一声,便是沒头沒脑地跑了出來。 “有鬼啊,,,有鬼,,” 这样凄厉的叫声,在夜空之中,显得特别诡异,原本就是十分恐怖的锦绣宫,那些胆小的宫女们,在梦中被惊醒,一个一个紧紧将身子藏在被子之中,大声不敢出,有些胆小的,已呜呜地哭了出來。 冬梅一口气跑了前院,突然才想起來,刚才只顾着自己一路狂奔,根本都沒有看到林若薰的影子。糟了,她沒有跟出來。 想到刚才看到的那幕异状,冬梅原本起往后面跑的勇气顿时消失了,整个人被生生钉在原地。 情感与理智的较量,几秒钟之后,那念头一闪而过,冬梅重新点起灯笼,往着后院跑去。 那毕竟是她的主子,一个可以生死相依的好主子,她怎么能将她抛于不顾。 管它什么鬼怪,就算是下地狱,也要将娘娘救出來。 很快,冬梅看到了那黑漆漆的门洞,远远地,她焦急地呼喊道,“娘娘,你可看得见,” 可是,至到她快走到门口了,也沒有听到林若薰的回应。 她心里七上八下的,难道娘娘被鬼怪附身了,这正惶惶不安着,突然,有一道黑影直直地向她窜了过來。 在快要撞到她的时候,那黑影陡然转身,向着后院的门口跑了出去。 “鬼,,,”冬梅颤抖地喊道,手中的那盏粉红色的灯笼掉落在地,瞬间,那灯笼纸被烛光点燃,呼啦啦地窜起了一道火光。 冬梅醒悟过來,顿时大声呼喝其他人,“來人了,走水了。” 其实她这是灵机一动,若是继续喊有鬼,怕是吓得那些宫女太监们一个也不敢出來,只怕是越躲越远,原本就是个个怕鬼,哪里敢出來。 不过若是着火就不同了,这关系着大家的性命,不得不立马起來了,一顿嘲杂纷乱的声音,后院便快聚集了十來个人。 那团纸类的灯笼,早已尽燃烧尽了,黑色的灰片地空中飞扬着,像燃烧过后的冥纸。 冬梅用脚踩熄那火,指着后院的出口,安排了两名稍壮的太监跟了过去。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一章 狂暴王爷的女奴 第二十六章 隐秘5 “刚才有一个纵火贼,朝那边跑过去,你们一定要抓住他,就算是抓不着,也要查清楚是哪个宫里的。” 两名太监听说是人不是鬼,那胆子自然也大了,随便操了一根棍子就冲了过去。 冬梅这才想起林若薰还在房间,这便扔下众人,急急朝着那厢房而去。 走到门口,正撞到林若薰往外面走來。 这时,院子里的宫女手里都拎着灯笼,将院子照有如白昼,冬梅这便看到林若薰一脸的淡定,不过带着淡淡的宛惜。 “娘娘,刚才奴婢看见的是。”冬梅起初以为是鬼,但看着他这样窜出去,似乎又像是个人,因为鬼沒有必要逃走吧。 林若薰点了点头,目光落在那一群宫女的身上,“你们,以后不要再进这个房间,最后大家都在一起,不要随便分开,特别是晚上,明白了吗。不管是人是鬼,防着一点总是沒有错的。” “遵命,娘娘,”宫女们齐齐答道。 “好了,沒事了,大家都去休息吧,”林若薰挥了挥手,向着前院走过去。 “遵命,娘娘,”宫女们齐齐行礼,然后各自散去,远远地,林若薰是听到她们在小声嘀咕着,夜里有鬼的事情被无限放大了。这样也好,如果她们能团结在一起,不会随意被人害了性命。 林若薰回到前殿之时,原本熟睡的徐昭仪也醒了过來,一帝的陈嬷嬷倒是尽职尽责地守着。在她的旁边,准备着茶水和点心。 徐昭仪看到林若薰进來,眼里露出急切和恐惧的惊惶,她身上披着一件薄薄的外罩纱,急急地向着林若薰走了过來,忐忑不安地问道,“娘娘,真的,是真的有鬼吗。” 林若薰摇了摇头,“是人,不是鬼,你不要害怕,很快,本宫就会将这个装鬼的人给揪出來。” 徐昭仪这才长出了一口气,悬得的一颗心总算放了下來。 果真是有人在捣乱,徐昭仪非常生气,她向着那陈嬷嬷说道,“你明天去向皇太妃禀明一下,是有人故意在捣乱,那和尚大师的法事就不要做了。” 陈嬷嬷只是笑笑,“老奴会向太妃娘娘禀明的,至于法事的事情,老奴却是不能干涉娘娘的意愿。” 林若薰也不再理会,自己先回到房间休息了。 第二天一早,林若薰早早起來,走到后苑,将昨天那两名太监叫了出來问话。 那两个太监如实答道,“娘娘,那黑影在皇后娘娘的宫门前消失了……” “嗯,本宫知道了,下去吧,此事要保密,”说完,两名太监鞠着身子退了下去。 果真是皇后的人,林若薰失宠,徐昭仪落胎,这最后得利的人,恐怕就是皇后了。就算不用跟踪她,她也猜测出來了几分,不管发生什么事情,只要想到最后的受益人是谁,便能分清楚这个事情的真相了。 可是,虽然是知道皇后就是幕后主谋,可惜她却暂时沒有办法能将她扳倒。 她的一切都做得不留一点痕迹。 要从哪里下手才好。 需要时间。 锦绣宫的后院,给徐昭仪诊完脉的何御医向着林若薰走过來,他年轻的脸上,带着几分深沉。 这一段时间,他几次给徐昭仪治好了病安稳了胎,经过林若薰的推举,慕容飞宇又将他的官阶提高了两阶。 此时,他这一身深紫色的御医官袍,已衬得这个年轻意气风发,不过,他仍然是十分沉稳。 给林妃办事,他一向是心中有数,自己的前程都把握在她的手中。 “微臣参见娘娘,”何御医沉稳地给林若薰行了一礼,然后垂首而立。 林若薰虚扶了一把,望着何御医冠帽上的两粒明珠,笑盈盈地说:“何御医得皇上提拔,可喜可贺啊,这帽上的明珠更大灿烂了,” 何御医不敢马虎,仍旧谦卑地答道。“有微臣的今天,那都是娘娘的提拔,微臣不敢忘娘娘恩德……” “嗯,你记得就好,起來吧,”何御医这才缓缓起身,但仍旧鞠着身子,脸上带着谨慎和谦虚。 “本宫上次让你查的那个药末,是什么东西,你查出來了吗。”林若薰与何御医两个人,正立于一方凉亭之中。 林若薰边说,边悠然转身,走到石凳前面,冬梅赶紧往石凳上面垫了一个软垫,这才扶着林若薰坐了下去。 “微臣已经查出來了,这是一种來自西域植物,叫甘若草,这种植物,结成的果实,取其浆,磨成粉末,人食之后,便会产生幻觉。如果食用过量,还会导致死亡。除了食用,如果将这种粉末,燃烧释放出來烟分雾來,如果人闻到了这种烟雾,也会产生幻象,这幻象千奇百种,不一而同,但都是由于心念而生。说明白了,就是心里怕什么,你的幻象就会出现什么。” 何御医滔滔不绝,口若悬河,从善如流地讲完,显示他的渊博的医学常识。 林若薰微微地皱起了眉头。甘若草。她沒有听说过,不过,在前世的时候,她倒是知道一种叫罂粟的植物,开花开得五彩缤纷,结出來的果子制成鸦片,就是毒品,极食人的可以上瘾,也有致幻的作用,这种东西,用得少了,在医学上有许多的功效,大多数的时候,用來缓解病人的病痛,或者用來作麻醉剂。 可是这个甘若草,她却是沒有听说过,难道是罂粟的变种还是同科类的植物? 她深思了片刻,又接着说道。“那先前徐昭仪身体里检查出來的药末,是这种吗。” 何御医十分肯定地点了点头,“不仅是除昭仪娘娘,包括前几名的宫女,她们都有服用过此种药末,” “原來如此,看來还是何御医学识渊博,让本宫长了不少见识……”林若薰微笑着说道。 突然,她又话峰一转,“像这种甘若草,御医院的百草库里有吗。” 何御医摇了摇头,“此种药草虽然在医学上有点功效,但其副作用相当大,这一直是皇宫的禁药,故不曾入御医库。” 林若薰腾地站起身來,“那如何才能弄到这种东西呢。” 何御医略一迟疑,“西域的藩国,就有种植物此物,比如皇后娘娘,她就可以很容易弄到这种东西。当然,在京城里也有可能会买到这种东西,大的药房,有些店主私藏着一些,不过,价格都相当的高,一粒相当于同等大小的黄金。” 何御医的话,算是提醒了林若薰。他是极小意,极为林若薰着想的,也就是说,聪慧的他早已经猜到了这整件事情背后的主谋了。 只是找个合适的时机,向林若薰暗示了出來。林若薰是何其睿智的人,她哪里会看不出來何御医的意思。 她只是抿唇点头,“何御医,你的话有些多了,本宫知道你这是为了本宫好。但在这宫延之内,暗舌极多,何御医还是小心谨慎一些,以防走了路。” 何御医不动声色,沉稳答应,“臣愿意为娘娘,甘脑涂地,死而后已。” “呵呵,不必多礼,本宫肯用你,就是信你。本宫只是怕你受到无畏的牵连。” “娘娘,”何御医十分动情地喊出这两个词。 “娘娘的事情,都不是无畏的牵连……” “好了好了,沒事了。对了,何御医还很年轻,今年贵庚几何,家中可有妻室了。” 林若薰的心中,其实早已经知晓了,只是为了引出下文,所以故意卖了一个关子。 何御医的脸上,赫然一红,“微臣不才,虚度二十八个春秋,家中有一妻一妾,两个小儿女……” “呵呵,那妻室可娴慧。”林若薰试探道。 何御医不知道林若薰究竟是什么意思,便略一思索,十分小心地答道,“还算贤良淑德,” 林若薰脸色一变,急促地喝道,“刚才还说为了本宫肝脑涂地,怎么此时反倒说出來谎话來。本宫分明听闻你那妻室何秋氏性子极古怪,又善妒,有如河东狮一般的沷辣,何來贤良之说。” 何御医的脸上,顿时红成了猪肝色,吱吱唔唔的说不出來话。 林若薰突然笑了,她上前拍了拍何御医的肩头。 “何爱卿休要惊谎,本宫是看你年轻有为,如若能娶上一房贤德温良,又知书达理的女子为妾,那岂不是人生一大美事。” 何御医听到这里,脸露惊恐,连连宛言拒绝,“娘娘不可,娘娘不可,拙荆实在是力大如虎,微臣都打她不动。如果再娶一房妾室,他非得打死微臣不可,” “哈哈哈,哈哈哈~”林若薰与冬梅同时笑出來了。 何御医拿长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一脸的紧张,想到悍妻的泼辣,他心惊肉跳的。 “好了,好了,本宫只是说说而已,你且退下去吧,” “是,微臣告退,”何御医鞠着身子退了下去。 林若薰又兀自笑了一会,这便回头望着冬梅,眨了眨眼睛,笑道,“你觉得这个何御医如何。” 冬梅一头雾水,刚才见何御医一听到娶妾之事,怕老婆怕得要命,瞧那一脸的惊慌,觉得十分可笑。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一章 狂暴王爷的女奴 第二十七章 撞鬼 “娘娘,何御医这个人,相貌堂堂,又有一枝傍人,年轻有为,前途无量。只是让人想不到,这个男人竟然是个假丈夫,哪里有怕夫人怕成这样的。” 边说边叹气摇头,“这样的男人不好。” 林若薰望着何御医的背影消失在锦绣宫的大门口,这长叹了一口气。 “历史上,有许多优秀的男人都惧内室,比如苏东坡才子,她的夫人就是有河东狮之称的悍妇,可是偏偏这样的才子却仍旧对他的夫人有情有义,实在是难得啊,这样的男人,才是真正的好男人,” 林若薰自顾自地感叹道。 冬梅捂嘴而笑,“娘娘今日个这是怎么了,怎么拿起何御医的家事说起來了。” “呵呵,你这个傻丫头,你总不能一辈子都跟着本宫吧,本宫琢磨着,在这满朝的文武之中,为你选一个合适的夫君。虽然不一定能做得了正妻,便即使是平妾,你也不会受气的。有本宫为你作后盾,绝对沒有人敢欺负你。” 林若薰一翻话,让冬梅羞涩满脸,一张脸,红得跟晚霞似的,提着裙摆跟着小丫头一样,远远地跑开了。 林若薰一阵轻笑,她的目光最后还是落在后院的这几间小配间上面,來回地看了看,脸上便是又出现了一层忧色。 皇后的人竟然可以随时地进入锦绣宫的后院投毒,这实在是太可怕了。 相当于自家的后院门敞开着,任由别人來贱踏。 思索了半晌,便是又招了冬梅过來。 “你让宫里的所有太监和宫女,全部放下手里的活计,到这个凉亭这边來,本宫要训话。” “是的,娘娘,奴婢这就去办,” 冬梅利索的走入了各个房间,一一传话,不到一刻钟,所有的太监和宫女们全部都在凉亭的下方站稳了。 “娘娘,一共有十名太监,十二名宫女。”冬梅禀明。 林若薰沒有吭声,只是沉稳地点了点头。 她的目光一一扫过众太监,看着看着,便是脸色渐露出不满來。 这些太监们,个子普通偏小,虽然有十來个人,但一个一个看起來都还不如这边的宫女身量高大。这般的弱不禁风,难怪后院随便让人出入。 “冬梅,你让总管李福全,给本宫调四名粗壮的太监过來,记住啊,一定要孔武有力的那种,” 冬梅点头,按照着林若薰的指示去办了。 林若薰的目光继续观察着这些宫人们。 “你们都听好了,这以后,不管看到有什么可疑的人等,在锦绣宫的附近徘徊,都可以到冬梅这边的举报,查证核实的,奖纹银十两,如果是有特别功绩的,奖白银百两,只要你们肯努力,本宫手里的银子任由你们赚去。另外,倘若本宫知道,你们谁有跟外人勾结,做出对本宫不利的事情,不管是什么人,一律仗死,” “奴才不敢,”齐涮涮的声音答道。 林若薰满意地点了点头,众人这才退散而去。 下午的时候,果然有四名粗壮的太监跟在李福全的身后,來到了林若薰。 李福全是个见风使舵的人,虽然目前锦绣宫暂时被划成了禁区,但李福全却认为,眼前的这两位娘娘,都将來会是皇上身边的重要人物。因此这件事情,他办得十分圆满,亲自将人手送了过來。 “林妃娘娘,奴才已经将人手送了过來。娘娘瞧着合不合意,若是不合意的话,奴才这就想办法去换。” 林若薰示意冬梅,冬梅接过眼色,麻利地将一双翡翠玉镯塞到李福全的手里。李福全也不推辞,像这种打赏,是不用拒绝的,若是拒绝,就表示赚弃对方的轻太礼,或者是自己无法对方办成事。李福全两者都不是,自然是拒绝不得。 他满脸堆笑,上前一步,讨好地说道。 “皇上这几日狩猎回來,精神饱满,娘娘何必前去示好一下,说不定,到时候能随天恩啊,那云依宫的何贵嫔,这几日几乎成了独宠,任谁都替不了啊。” 曾几何时,她也十分渴望慕容飞宇的宠幸,她也渴望那个宽厚的臂膀给她依靠,可是,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她早已经死心了。 在她心里,那段爱情早已经烧得面目全非了。 他日夜换着不同的女人,她早就厌恶不已了,即便不是因为段雨泽,她也无法与他同赴云雨了。 这样是最好的,她去找其他的女人,她也可以趁机避开他,过自己的逍遥日子,她才不屑受他的临幸。 她的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虽然是极不愿意受他临幸,但是那种情绪还是不能表现出來的,毕竟现在,他还是皇上,他是天子,谁也无法动弹他的地位。 “李公公所言极是,本宫这正想着,是不是想个法子讨皇上欢心。只是本宫这宫里,有着徐昭仪,她身怀六甲,又几次三翻受了惊吓,实在是不好让圣上亲临。过段时间看看吧,不过,还请李公公多替本宫在皇上美言几句。” “呵呵,林妃娘娘所言极是,老奴以后一定会在皇上面前多说好话的。”李福全也不过是做个面子罢了,其实真要是让他帮上什么忙,还真帮不來,现在绿头牌子都是皇后娘娘在控制着,他若是做了什么手脚,很快就会被皇后娘娘发生,到时候便是得罪人了。这样的事情,他可不干。 “老奴告辞了,”李福全将这四名强壮的太监交给林若薰以前,便是告辞而去。 林若薰在前门和后院门,各安排了两名强壮的太监。 让他分成两班轮流看守大门,另外,宫里的人再仔细一点,应该不会出什么事情。 这一夜,又是无月无星的一夜,漆黑的夜里,伸手不见五指。 冬梅提了一盏宫灯,沿着长满蒿草的小径向前走动,林若薰悄然跟在她的身后。 时不时地,林若薰抬起头,向漆黑的夜空中张望。 草丛中,各种虫儿在愉快地嘶鸣着,林若薰的脚步声,吓到它们,便是一只一只地从草丛里逃出來,四下散去。 走了一会,绣靴之上,便被露水所濡湿了。 冬梅停了一会,等林若薰靠近了,这才扶着她的手,小心地叮嘱着,“娘娘,仔细脚下,这个季节,不知道有沒有蛇鼠,这宫里的婢子们,越來越懒惰了,这边的杂草也不知道去铲除了。” 林若薰笑笑,“你在宫里混了这么多年,这宫中的规矩你不是不知道的。现在人人向着皇太妃,还有谁会顾念着昔日的皇太后呢。如果,如果皇太子还活着的话,那此时的境况应该是完全不相同了的罢,” 冬梅寂静地点了点头,又突然问了一句“娘娘,你说那皇后娘娘不为让皇上宠幸,反倒是一味推荐着何贵妃娘娘去侍寝呢。” 皇后是西域最大的藩部的大公主,如果她能生下皇子,能后果,慕容飞宇自然能想得到。 侍不侍寝又如何,慕容飞宇不让她怀上子嗣,自然是不会让有的,所以,她的算盘可是打得响当当的。 “娘娘,是何因。”冬梅又接着问了一句。 林若薰笑了笑,低声说道。 “别看后宫这些女人众多,一个一个想着法子讨皇上,今天谁谁得宠,明天谁谁失宠。其实她们千算万算也算不过皇上,自古帝王最无情。她们哪里能左右得了皇上,这宠与不宠,还是皇上说了算,说白了,这后宫都是皇上的一盘棋局,所以,谁得宠只有皇上自己才真正的清楚。而皇后只不过是与皇上对弈的人。” 冬梅低低地惊呼,“娘娘的意思是,皇后才是皇上的敌人吗。” “呵呵,你以为皇上为什么不來锦绣宫呢。” “那不是因为有鬼吗。”冬梅叫道。 其实这一切,林若薰也只是猜测,她也是刚刚知道,西藩王私自囤兵,数量太多,超出了慕容飞宇的疑心了。 所以,他不得不暂时顺着皇后的意思來。 这一切只是她的猜测而已,也沒有什么证据,不过,许多事情结合在一起,好好的想一想,便知道答案了。 两个人的声音低低沉沉的,在这里漆黑的空旷里,很快消散了。 林若薰的沉默,肯定了冬梅的猜测,她扶紧了林若薰的手,小心地跨过一道花圃。 草丛里,突然传來了索索的声音,冬梅心里一阵揪然,有蛇。 赶紧将林若薰往后推了一点。 很快,随着草丛的耸动,一条白色的蛇,从冬梅前面的的草丛中,一闪而过。 冬梅吓得惊呼了一声,果真是有蛇,太吓人了。 回过头,发现林若薰正矗立着不动。冬梅退回來,扶着林若薰的手,关切地问道。 “娘娘,怎么啦。” 林若薰摇了摇头,且下巴指了指正前方。 冬梅有些惊诧,她顺着林若薰的目光看过去,只见正前方的黑暗中,有一道人影,正一动不动地望着她们。 冬梅骇得心跳加速起來,这个人,哪里还有半分人的特征,这分明是一个鬼影吗。 仓惶之中,便着林若薰的手就想逃开。 那条人影笔直得像一根粗大的木杆,在这样漆黑的夜里,特别的突兀。 更重要的是,那人影也是一瞬不瞬地望着她们。 “娘娘,快走,有鬼啊,”冬梅急得哭出來,她拉着林若薰的衣袖,往后退去,可是怎么扯,林若薰也无动于中,只是愣愣地盯着那道黑影看着。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一章 狂暴王爷的女奴 第二十八章 撞鬼2 看了半晌,她突然大力地推开冬梅,向着那条黑影狂乱地奔了过去。 她的裙摆与蒿草擦过,发出呼呼的声音,她大步地跑着,可是,等她急急地跑到黑影跟前时,这才发现,那道人影已经不见了。 她颓然地停了下來,四下寻找着,什么也沒有,仿佛那人影就是她刚才的幻觉一样。 冬梅提着灯笼,急急忙忙地从后面追了上來。 看到林若薰一脸的失落,眼角还有一点点泪痕,她心中一动,便是小意地问道。 “娘娘,你刚才看到什么东西了。” 冬梅刚才只顾着追林若薰,所以沒曾仔细着那道人影,那知道抬头的瞬间,竟然是凭空消失了。 林若薰摇了摇头,她的心里好痛,刚才那一瞬,她明明看到了那个人,是她日日夜夜思念的人,他就出现这里,眉目清秀地望着他,一动也不动。 她揉了揉自己的脑袋,好让自己清醒一点。 难道是自己最近一直追查着宫女们致幻的事情,导致她吸于了甘若草,产生了幻觉,看來,明天也得让何御医瞧瞧了。 叹了口气,林若薰指了指前面,“到了,” 夜色之中,高大阴森的宫殿建筑出现在两个人的视线中,寂静而又荒凉。 林若薰上前轻轻叩了叩宫门,虽然她是尽量放轻了力度,但砰砰砰的声音,在这样寂静的夜里,显得特别刺耳。 轻微的咯吱声过后,大门打开了一条小缝隙。 一盏灯笼探了出來,随后,有一个头探了出來,灯笼的红光照在她的面前,一张苍老而颓废的脸。 当她看清楚眼前的林若薰以后,便是露出了一丝淡淡的微笑,然后将宫门拉得大开了一点。 “娘娘里面请,” 冬梅扶着林若薰的手迈过了台阶,然后跟在嬷嬷的后面,往里面走去。 随着大铁门的关拢,宫中又是一片沉寂,只有三个的脚步声,踢踢踏踏的,十分有节奏。 “嬷嬷,太后娘娘病情好些了吗。” 那嬷嬷比起以前的态度是好上了许多,她鞠着身子,微笑着作答。 “多谢娘娘关注,太后的病,自从服用了娘娘送过來的药材以后,便是大有好转,现在神智很清楚,有时候一整天都是清楚的,还有,娘娘送过來的那些果品太后极喜欢,她都很多年沒有吃过到这么新鲜的水果了。那些糕点,不知道娘娘以后还能不能送过來一些。吃着那些,娘娘便可以回忆起以前的很多事情,这些天,天天都在外面晒晒太阳。”嬷嬷一路上絮絮叨叨的,对这一切很是感激。 她不明白,为什么这个林妃娘娘这么好,在这里冰冷的宫殿里,还知道感念着太后娘娘的旧恩。 她记得,这个林若薰曾经在皇太后的手下做过宫女,所以这么多年,能记挂着皇太后,便是为了报当初的主仆之恩。 很多人,在自己的地位就高之后,便会忘了当初给自己帮助的人,而林若薰,在嬷嬷的眼里,看來应该是知恩图报的,很特别的一种人,她满心欢喜。 两个人慢慢地说道,一盏幽幽的灯笼,引导着她们,慢慢地走入了殿内。 这次跟上次见到的大不一样了,殿内收拾得干净整齐,几支烛光将殿内照得通亮。 那嬷嬷先走了进去,将灯笼吹灭了,放置在桌面上。 这才走入了卧室,细声细语地说道,“太后,是林妃娘娘來了,您要不起來。” 嬷嬷的声音之后,便是一片沉寂,她似乎睡着了。 那嬷嬷隔着纱帐又问了一句,“太后,是林妃娘娘亲自过來看您了,奴婢扶着起身好不好。” 回答她的,依然是沉寂。 她脸色有些难看,明明刚刚皇太后还是醒的,怎么这么快就入睡了,还是皇太后不想见这位林妃娘娘呢。 她沒有再多想,直接走了出來,向着林若薰行了一礼,谦然地说道。 “对不起了,林妃娘娘,太后她年纪大了,今日个在院里又晒了一天的太阳,困乏了,怎么叫都不醒,不如娘娘改天再來,” 其实,她原本是想说,让林若薰白天再來的,可是那样的话,她沒有说出來。她知道,现在太后的地位芨芨可危,人人避之不及,哪里还有人敢接近。这天黑地暗的來偷偷看看就好,哪里白天过來,所以,只好将翻话给咽了回去。 “呵呵,不阻事的,本宫只是过來看看太后娘娘的身体有沒有恢复,如此而已,此时天色已晚,就不打扰她老人家休息了。冬梅,咱位走吧,” 走完,林若薰盈盈转身,由冬梅扶着走了出來。 那嬷嬷一直送到大门外面,还忧郁地叹了一口长气。 这林妃做到这个份上,已实属不易了,哪里还能捡拣人家的。 可是为什么,皇太后不肯见她呢。 她摇了摇头,直到看到林若薰的身影,远远地消失在夜幕之中,她才重新关上门。 林若薰沿着原路返回。 跟在她身边的冬梅觉得非常不爽,其实皇太后虽然占着个名号,但大家都是知晓的,这太后根本就是个摆设了。 这么多年了,从來沒有人去关注她,任其自生自灭。 走着走着,便再也憋不住了,抱怨道,“娘娘,皇太后的架子摆得太大了吧,娘娘这么大老远的亲自过去看她,还差点被蛇咬了,她居然理也不理。” “呵呵,不要抱怨了,她年纪大了,早就入睡了,这也不是摆什么架子。本宫这翻过去,也只是看看她的病情如何,并不是为了什么事情,她不起來也沒有关系啊,” 看着林若薰都沒有什么想法,冬梅也不好再继续纠结了。 两个人慢慢地走着,快接近锦绣宫的时候,林若薰突然停住了,并从冬梅的手里拿过灯笼,然后将蜡烛给吹灭了。 冬梅有些忐忑不安起來,林若薰扶着她,走到墙根边上,然后慢慢向着前面走去。 快走到门口的时候,便发现有有一条黑影鬼鬼祟祟在地锦绣宫的门口探头探脑,不知道有所作为。 林若薰快步走了上前,大声喝道,“什么人,敢在这里放恣。” 那黑影一停,转头看到林若薰,便吓得转身就逃。 林若薰大声喊了守门的太监。 那太监听林若薰的声音,便是朝着那条黑影急急地冲了过去。 “去,把其他的几名太监也调出去,让他们一齐去追,真是岂有此理,见到本宫居然直接就跑,” 冬梅点头应是,一会儿,便再有三名太监跑了出來。 在林若薰指挥下,一齐朝着那黑影逃窜的方向追了过去。 林若薰冷冷一笑,她抱着双臂,等在锦绣宫的门口。 一会,四名大太监押着一个人走了过來。 这个人,全身抖抖索索的,脸上摔得青一块,紫一块的,看起來好像是被人打的。 身上的衣服也沾满了泥土,被几名太监揪扯着,一片狼藉。 这个人被太监压着,推到了林若薰的面前。 那太监一用力,那人就被推倒在地了。 林若薰望着他,看起來也是一名太监,“你是哪个宫的。來做什么的,给本宫说清楚,不然,马上送掌刑司处死。” 那小抖抖索索着,半天啥也说不出來。 “说呀,你有何企图,是不是來投毒的。”冬梅补充了一句。 这时候,在里面的徐昭仪也被吵醒了,她听到声音,穿好衣服,由陈嬷嬷扶持着走了出來。 这陈嬷嬷一眼便认了出來,“这,这不是凤仪宫里的小元子嘛,是不是皇后娘娘派你过來的。” “说你在锦绣宫门口做什么。”冬梅又威胁道。 林若薰淡淡说一句,“用刑吧,” 一阵尖厉的喊道,从这小太监的嘴里喊出來,一板子一板子打下去,这哀号声一声比一声更凄惨。 这样的惨叫声,在夜空里,传得好远。 一会,这小太监便昏死过去了。 林若薰对冬梅使了一个眼神,冬梅扶着徐昭仪走进了房间。 这一夜,锦绣宫里的灯,一直亮着,直到第二天天明。 第二天一早,林若薰略略有些憔悴,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太多,她睡得不安稳。 所有的事情,无论大小,她都得算计好,生怕一不小心,会走错了棋局,让自己全盘皆输。 除了这些,她还思念着远在他乡的小俊,每每想到,他的身边沒有母亲的照顾,那是一种多么痛彻心痱的感觉。 可是,现在她必须忍耐着,煎熬着,等到浴火重生的那一天。 她走到徐昭仪的身边,将昨晚交待的话,再重新地讲述了一遍。 徐昭仪认真点头,收拾完毕,便由众人搀扶着,向外面走去。 与此同时,还有另外一个人更回不安,那就是这背的主人。 她默默地操纵着这背后的一切,而她的手足昨晚被人逮了个正着。 这一切,看來她得好好盘算一翻了。 这一大清早的,后宫里便是炸开了锅。 在何贵嫔的房间口,徐昭仪跪在地上,大声地哭喊着,“皇上,皇上为臣妾作主啊,臣妾要被人害死了。”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一章 狂暴王爷的女奴 第二十九章 撞鬼3 徐昭仪便是昨日得了林若薰的示意,知道慕容飞宇此晚歇息在何贵嫔这里,所以一大清早的,就來到这里哭诉。 何贵嫔这个时辰,正睡着香,外面天色还不太亮,慕容飞宇正在熟睡中,她轻轻从床上下來,然后吩咐宫女们梳妆了一下,这才睡意惺松地走了出來。 走到院子里,这才看到大腹便便的徐昭仪,满脸泪痕,正跪在院中,伏地而哭。 何贵嫔仗着自己的盛宠,但是不把徐昭仪放在眼里,漫不经意地咳了咳。 “哎唉,姐姐这走错了地吧。这里又不是庙堂,你这大清早,拜的是哪家的菩萨啊。” 徐昭仪并不理会她,仍旧只是高声哭喊着,“皇上啊,你要为臣妾伸怨啊,有人要依法害臣妾肚子里的孩子。皇上啊。你要是不出來,臣妾就要跪到这里死为止。” 何贵嫔拖着裙摆,往前走了两步,继续用那种不清不淡的口气惊讶地说道。 “哎呀呀,原來是有人想暗算皇嗣啊。哪这事你也不能來找皇上啊,皇上日理万机,整日都忙得不可开支,好不容易休息一下,你跑來这里哭哭嘀嘀的,真是惹人厌了。这后宫之内,又不是沒有皇后主理,你有什么事情直接去凤仪宫里找皇后娘娘啊,她主持事宜一向很公平,你去吧。” “皇上啊,皇上啊,臣妾要见皇啊。”徐昭仪加大了音量。 何贵嫔对身边的宫女吩咐道。“把徐昭仪送到皇后娘娘的凤仪宫去吧。” “何贵嫔,你吃了熊心豹子胆是不是,竟然让这些贱婢來驱赶我,真是找死。” 徐昭仪擦着泪,推开近身而來的几名宫婢,大声地嘶吼。 这时候,任是睡得再沉的人,也被吵醒了。 慕容飞宇从梦是被惊醒过來,他唤了贴身的公公过來,问道:“何人在外面如此大声的喧哗,” 小内侍近前答道:“回皇上的话,是锦绣宫的徐昭仪娘娘,她一大清早就跪在这里,哭闹着说有人要谋害皇嗣,求见皇上一面。” 慕容飞宇掀开锦被,小内侍急忙上前穿衣。 “去吧,把她带进來吧。” “是,皇上。” 小内侍急冲冲地赶了出去,慕容飞宇披着衣服起身,走到大厅坐了下來,这时候,何贵嫔已经让两宫婢停了手,她先急急地冲了进來,走到慕容飞宇的身后,一边讨好地帮着揉捏着肩膀。 一边娇声说道:“皇上,那徐昭仪不知死活,大清早的跑來打扰皇上的睡眠,要不要臣妾让人把她赶走。” 慕容飞宇闭上双眼,然后摇了摇头。 这时候,徐昭仪在小内侍的扶持之下,已经走到了门口。 徐昭完全叶的脸上,挂满的泪珠,,大腹便便中,有几分迟钝,由身边的扶着,走到慕容飞宇正欲拜下去。 “皇上,有人谋害臣妾肚子里的孩子,请皇上为臣妾作主啊。不然皇上的子嗣臣妾就保不住了。” 慕容飞宇扶她起來,并沒有让她弯下去,伸手拉到了张凳子过來,扶她坐了下去。 何贵嫔的一双眼睛,暗地里把徐昭仪狠狠地剜了剜,不就是怀个孕嘛,我也会的,好不好。大清早的,就跑过來闯宫,真是丢人现眼。 徐昭仪故意贴在慕容飞宇,将头靠在他的肩头上面,泣声说道:“皇上,你要为臣妾作主啊。” 慕容飞宇轻轻拍着她的肩头,“爱妃不要哭了,朕在这里,有谁敢害你,你说出來,朕为你作主吧。” 徐昭仪这才破泣为笑,梨花带雨地凑上前,“皇上,臣妾先谢过皇上了。” 说完,便招了招手,门外,两名粗壮的太监押着一名小太监走了上來。 徐昭仪指着那名小太监说道。 “皇上,这小太监在锦绣宫鬼鬼祟祟的,昨晚被宫里的奴才抓了起來,这才从他身上搜出一些毒药,这些毒药便是以前害死那几名宫女的,而且这个小太监,正是皇后娘娘宫里的杂役太监。” 慕容飞宇的脸色瞬间黑了下來,他拿起桌上的瓷杯向那名小太监扔了过來。 ”砰“的一声,瓷杯炸裂开來,碎片落在满地都是,小太监吓得双膝一软,扑通一声跪了下來,两手伏在地上,不停地磕头,整个人都在打哆嗦。 “说,是谁指使你在锦绣宫下毒的,是不是有人妒恨徐昭仪怀了子嗣,”慕容飞宇咆哮道。 他沒有想到,一向亲厚仁慈的皇后居然会做出这种事情來,真的是令他感觉到非常意外。 气愤之下,真想一拳把这小太监拍死。 他的子嗣來得多么不容易啊,差点就被这个奴才给害死了。 “皇上,皇上饶命,奴才是冤枉的,昨晚,有人跟奴才说锦绣宫有做法事,奴才想去看个热闹,沒想才到锦绣宫门口,就被林妃娘娘给撞见了。奴才怕是误会,所以想逃跑……” “闭嘴,你身上的这些毒药是什么回事,”徐昭仪大声喝道。 说完,便转向慕容飞宇,“皇上,这些毒药,臣妾已经让御医院的御医们都察看过了,与以前毒害那几名宫女的毒药是同一种类型的。” “皇上饶命,奴才真的不知道啊,奴才身上根本沒有什么毒药,奴才也搞不清楚是怎么回事。” 任那小太监拼命求饶,慕容飞宇也无动于终了。 也不由他再分辨,“來人啦,把这小太监给关起來,回头让刑司去调查。” 徐昭仪哪里肯依,这好不容易抓了皇后娘娘一个把柄,说什么也得给一个下马威吧。 她急急地给慕容飞宇跪了下去,伏着隆起的肚子,不依不饶地哭诉道。 “皇上,你要给臣妾一个交待啊。这谋害臣妾的人就在眼前,皇上就这么放弃了吗,难道皇上不去查查这背后的凶手是谁吗,皇上如果就这么由着她们去做,臣妾的性命就如同儿戏一般,臣妾这次侥幸躲过了,下次就无法躲过了。请皇上三思啊,求求臣妾……” 何贵嫔看着徐昭仪口口声声,言词犀利地指向皇后娘娘,这让她非常不满意。趁着慕容飞宇正低声安慰徐昭仪的时候,她向着门口的一个宫女使了一个眼神,那名宫女收到了示意,然后悄然挪动着脚步,向着外面走去。 窗子外面,何贵嫔看着她的身影渐渐远去。 那个宫婢一路疾走,匆匆进入了凤仪宫,凤仪宫的门口,早已经有了一名宫女在迎接她。 直接将她拦了下來。 “娘娘说,她已经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那宫婢点了点头,然后走了回去。 何贵嫔看着那宫婢的身影停在窗子门口,微笑着点了点头。 这时候,慕容飞宇已经站了起來,他扶着徐昭仪走到了门口。 何贵嫔看着徐昭仪,眼里恨不得生出火來,这个小骚货,看她能有手段想搬倒皇后,真是自找苦吃。 “爱妃你且先回宫歇着,这件事情朕一定给你一个满意的交待。” 慕容飞宇努力地安抚着徐昭仪,直到她的哭声渐息了,满眼里转为笑意,这才为止。 慕容飞宇亲自送着徐昭仪回到了锦绣宫。 林若薰正好站在门口,看到慕容飞宇,便是盈盈地向他一福。 “臣妾参见皇上。” “平身吧。若薰,你以后要好好照顾徐昭仪,不然出了什么事情,朕唯你是问。”慕容飞宇扶着徐昭仪在门口,脸色沉稳地说道。 “皇上,臣妾的人微言轻,哪有能力保护徐昭仪。而且,臣妾已经尽力了,很多事情都无法确定的。” 林若薰实话实说,她在暗示,是皇后在操纵一切,如果慕容飞宇真的在乎徐昭仪,就会有所行动。 林若薰说完,慕容飞宇看了看徐昭仪,又看了看林若薰,“你们放心,朕不会让后宫成为黑暗的地方,如果真的是皇后做的,朕会惩罚她的。” 说完,便转身而去,走了几步,林若薰便是叫了一声,“皇上……” 慕容飞宇闻言,停住了脚步,然后向林若薰看过去,“什么事情,” “皇上,这件事情请皇上一定好好处理,如果处理不好的话,臣妾和徐昭仪在宫中,生命都会受到威胁。” 林若薰认真地说完,眼里都是肯切的神情。 慕容飞宇点了点头,然后转身离去。 徐昭仪向着慕容飞宇的身影微微一福,望着他越走越远,渐渐地,他的身影消失在尽头。 “娘娘,皇上他真对会处整皇后吗,” 林若薰若有所思地望着慕容飞宇的背影,摇了摇头。 “本宫不知道,要不要处置皇后,还是由皇上说了算。” 说完,便是扶着徐昭仪向里面走去。 慕容飞宇心中有几分怒火的,皇后的行为确实让他太恼火了。 这些年來,那个藩王的行为越发乖张,做事情也越來越过火。而他的女儿,在自己的后宫里为所欲为,他不允许,决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哐光一声,他用力踢开了凤仪宫的大门,里面的宫女们发生了惊慌失措的尖叫声。 她们从來沒有看到慕容飞宇如此大怒过,一个一个吓远远地躲开了。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一章 狂暴王爷的女奴 第三十章 撞鬼4 皇后已梳妆完毕,正带着几名宫女,跪在院子的中央,沉着脸。 看到慕容飞宇气势凶凶地闯进來,她将身子伏得低低的,风雨欲來之势,她是十分沉稳。 等到慕容飞宇及至跟前了,她再高呼:“臣妾恭迎皇上。” 慕容飞宇停在她的跟前,若是换作了其他的嫔妃,他恐怕早就一脚给踹了过去,明明知道他子嗣艰难,她竟然敢明目张胆地为所欲为。作为后宫的管理者,她这根本就是胆大妄为。 “你给朕说清楚,你究竟想怎么样。难道是你父王派你灭我大燕国么。”慕容飞宇咆哮道。 这声音还是他往下压了之后的结果。 皇后低伏着身子,声音带着一丝哀痛,呜咽道:“皇上,皇上误会臣妾了。臣妾自从嫁入了大燕国的皇室,生是皇上的人,死是皇上的鬼,怎么会做出那等灭国的事情來。皇上,臣妾作为一个女人,能荣蹬后位,母仪天下,已经荣华至极了,请问还有什么能比这更高的。臣妾还有什么不能满足的。” 慕容飞宇听完她的话,怒火消散了一些,转向她,“这件事情,你要给朕一个交待。” 皇后依旧哭着,脸色楚楚动人。 “皇上,臣妾对此事一无所知,今天早上才知道那后院的小太监被人抓起來了。刚刚听闻说是在锦绣宫出了事情,臣妾这还在琢磨着,到底出了什么事情呢,皇上就闯进來了。” 慕容飞宇渐渐也信了她的话,半晌,他弯下腰把她扶了起來。 “你当真不知道。” “臣妾真是不知道皇上在说什么。”皇后的脸上,一脸的无望,哭得泪花带雨,让人心生怜惜。 慕容飞宇甩了一下袖子,生气地说道,“你那小太监,几次三翻投毒给锦绣宫,这段时间以來,锦绣宫死了不少宫女,而且徐昭仪也深受牵扯,差点让皇子给流产了。虽然你说这件事情与你无关,但是小太监毕竟是你宫里的人,不仅仅是朕,现在全后宫的人都看着你,你得给大家一个交代。还有,你作为六宫之首,此事屡次出现,你也罪责难逃。” 这一席话,说得皇后哑口无言,确实,这是她的失职,作为皇后,她沒有为妃子们做好一切事情。 “这件事情,你要去查清楚,在你沒有给朕一个好的交代之前,朕给收回你的凤印。你好好的思过吧。另外,你的父王那边,你也要给朕一个交代,他究竟是想要做什么。不要以为朕什么都不知道。” 说到这里,慕容飞宇已经是青筋直跳了。 他已经十分讨厌这个老家伙了,只是目前还沒有办法把他怎么样,除了生气,别无他法。 皇后听到这里,微微一怔,她自己也不知道,她的父王究竟是要做什么。 从这里,到西域,路途遥远,她很久不跟父王联络,她哪里知道,远在西域的父王究竟有何意图呢。 所以说到这里,她心里微微在颤抖着。 用极小意,极温顺的口气说了,“臣妾会向父王问清楚的。” “嗯,尽快吧。”慕容飞宇说完,便是转身大步地离开了。 皇后的近婢,看到慕容飞宇离去之后,便是急切地靠近了,问道。 “娘娘,这事情如何是好。” 皇后的脸色迅速地沉了下來,她咬牙切齿地说道:“究竟是哪个贱人,在背后暗算本宫。” “娘娘,那小太监要不要做掉算了。”那宫婢试探着问道。 “你疯了,现在风尖浪口上,这样一做,不是正好昭示着咱们心虚气短吗。不能这么做,由得他们去查吧,反正这件事情,本宫倒是不怕。”皇后的脸色,依旧冷得吓人,说起那个小太监的时候,眸子里闪过一道阴森的冰凉。 宫婢近前,又压低了声音,反正左右是无人,她这般谨慎是有点多余的。 “娘娘,奴婢从御医院听得,那甘若草的事情,似乎被人查觉了。会不会有人怀疑我们。” “哼,这个本宫倒是不怕,现在京中的药铺之中,肯花大价钱也能买得到的。好了,你最近派人出宫去,给本宫拟一封书信回去,问问父王究竟是什么意思,难道他要抛我于不顾了么。” 皇后的脸上,这才出现了忧色,眼眸之中,有泪水流出來。 她,并不是藩王的嫡女,只是一名小小的庶女,冒了大公主的名号嫁过來的。 可是,一向骄傲的她,总是喜欢爬得更高,想不到,这后宫虽然好处理,但是,她的父王,却是只将她当成了一枚棋子,难道这场弈局之后,她便是要沦为真正的弃子了吗。 想到这里,她感到了一股凉意。 “朱兰,你要给我母亲也写一封信,越快越好,只有她,才是真正会关心我的幸福。” 她想到,她能嫁给慕容飞宇做了帝后,她的母亲便会好过一些,宫中的那些人应该不会再令母亲难堪了吧。 朱兰点了点头,她是皇后的陪嫁婢女,所有的一切事情都是在她在处理。 皇后的凤印,暂时被慕容飞宇收回。 那小太监也被处死了,到死了,也沒有把皇后给拱出來。 不过,这件事情也总算平息下來了,宫里再也沒有什么撞鬼的传闻了。 徐昭仪的气色慢慢变好了起來。 只不过,不知道为什么,慕容飞宇再也不往何贵嫔那边跑了,倒是时常抽出空來,來徐昭仪这边过來看看。不过并不留宿。 繁华的燕京街头,人來人往,各式穿着的小贩们,有烤羊肉串的,有拉着驴子的,有推着满车的红枣,穿街而过的。时不时的,还有一些穿着黑色盔甲的士兵列队,从大街的中央穿过,迈着整齐的步子,围观的路人纷纷让到两旁來。 路边,有两名戴着宽边围帽的女子,两个人挤在嘲杂的人群中,低着头悄然而行。 仔细看过去,竟然是林若薰和冬梅两个人。 “娘娘,那边的红枣很新鲜,要不要奴婢去买一些过來尝尝。” 冬梅指着远处,那农夫打扮的汉子,手里推着一辆手推车,车里满堆个大而又色红的新枣子,一个圆呼呼的,让人看了忍不住想尝上一口。 冬梅兴奋地扯着林若薰的袖子,又重复了一遍,这才发现,林若薰沒有半点反映。 她的目光正聚精会神地望着前方。 冬梅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只见正前方的一间杂物店门口,有一辆行驶的马车,慢慢地停了下來。 那马车,漆得一身闪亮的桐油,四个窗帘都掩得严严实实的。 这个季节,才八月初,天气还比较燥热,一般的马车,在行驶的时候,都会把帘子挂起來,以便于乘坐在里面的人透风。 可是,此刻,那里面的人难道不觉得热吗。 冬梅正欲询问,那马车就在小店铺前面一点的地方停了下來。 那个地方,生了一树小柳树,枝茂叶繁的,将马车挡了个严实。 林若薰赶紧上前几步,换了一个角度,再向前看过去。这时候,跟在她后面的冬梅,也紧紧地跟了上去。 马车停稳之后,有一个女人缓缓地下了马车,在下马车之后,她警惕地抬起眸子,四下张望了一翻。 林若薰突然转身,然后将冬梅掩护起來了。 过了一会,这才若无其事地再抬头看过去。 不过,这短暂的一瞥,她似乎依依认出了这个人的面孔。 再抬头看过去的时候,那女人的身影已经消失在,那家杂货铺的门店之后了。 林若薰握着冬梅的手,向着那家杂货铺走了过去。 这家杂货铺,是一家贩卖皮毛的行铺,门面就摆着各种动物的皮毛,晒干后,一张张用竹子绷好,挂在店铺口招览顾客。 林若薰略一迟疑,便是带着冬梅走了进去。 里面的店面不大,只有十几个平方,墙面上挂了各式的皮毛,有纯白的狐狸毛,有纯黑的狼皮,还有水貂的。 柜台的一角,站着一位四十上下的男子,他头上戴着黄色的小圆帽,身上是干净整齐的长衫,外面还套着一件缎料的小背心。留着一抹小胡子,整个人看起來精明而沉稳,是个深藏不露的主。 林若薰假意查看着铺子里的货色,她的目光瞟到了店内,有一扇通向后室的小门。 门口的帘子,还在轻轻的晃动,看來,那名姑娘刚刚走入了室内。 “这两位姑娘,你们看中了那种皮子,小的可以给你们拿下來瞧瞧。” 十分圆滑的声音,在林若薰的身后响起,她回过头,却是一个店小二,正满脸堆笑地望着她。 林若薰指了指那黑色的水貂毛,“把那个给我拿下來,我差点毛围脖,用这个看看合适不。” 店小二拿來凳子,爬上去,轻轻将毛皮取了下來。 “这位客官,这水貂毛是上好的料子,刚刚从西域进回來的。” 林若薰拧眉一笑,“听说西域最近不太平,你们本事还真不小啊。” 店小二脸色一变,一时间吱吱唔唔沒有吭声。 那一直立在前面沒有说话的店主突然说了一句,“送客吧。今日要清货,暂时打烊了。” 店小二接过话头,朝着林若薰谦然地说道,“姑娘,明天再來吧,我们要忙活了。” 从林若薰的手里取过毛皮,然后伸手将林若薰请了出來。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一章 狂暴王爷的女奴 第三十一章 撞鬼5 林若薰也沒有吭声,拉着冬梅的手走了出來。 两个人从小店铺里走出來,那店铺很快就将门面给关上了。 冬梅回头瞪了一眼,嘀咕道,“做什么亏心事了,大白天的,不营业,还赶客关门的。” 说完,又补充了一句,“娘娘,刚才那姑娘似乎是皇后娘娘身边的朱兰啊。” 林若薰一路走得远了,这才立定下來,回头向着冬梅说道。 “你猜对了,就是朱兰,看來,我们的皇后娘娘,本事越來越大了啊。这野心不小了。” 说到这里,便笑了起來。 “你现在马上回宫,将赵统领带到这里來,就说本宫让你出宫办事,然后不小心遇到了的。” “娘娘,奴婢遵命,奴婢知道怎么做。”说完,便是准备欲走。 林若薰,赶紧伸手拉住了她。 “等等,怕是來不及了。”林若薰的目光落在那些巡街的侍卫们身上,突然,她心中一动,对冬梅说道。 “这里有人在企图谋反,快去。” 冬梅这才匆匆向着那一列身着盔甲的士兵走了过去,林若薰掩了一下帽子,退得远了一点,然后看着冬梅的身影,从人群之中穿了过去,然后向着盔甲的士兵头领说了几句什么。 那头领听完后,他的目光马上就注视到这间小店过來了。 冬梅只是做了一个指引,然后迅速地隐入了人群之中,她并沒有向林若薰这边走过來,怕的是,出了什么事情,会连累到林若薰。 这时候,那列士兵,已经很快将小店铺的门面包围了起來。 那为首的大力地敲着门。 过了一会,那门打开來,刚那店小二便走了出來,笑着向那头领说了几句话,那头领也不理会他,粗暴地将他推开,然后带着众兵卒涌了进去。 他们的突然行动,引得过路的行人,纷纷停了下來,围在不远处看热闹,一些口舌长的,便是大声的,毫无顾虑的议论起來。 “这家店主听说西域的人,表面上是做着买卖,暗底地做着一不为人知的勾当。” 是一位高位的中年男人,穿着普通的燕京百姓服饰,乱糟糟的头发,手里还挑着一担子小孩子们玩的泥偶,夹杂在人群中。高声阔论着。 他的话引起了众人的注意。大家纷纷朝着看了过來。 “是什么勾当,”有好奇者接下了话巴。 那中年男人见有吸引过來了。他抬起下巴。得意地说道。“嘿嘿。这等秘密的事情。不是随便能说的。说了啊。是要被砍头的。你们都不知道吧。那西域王现在是权势滔天的。大意反逼之意呢。你们不信。看看这家铺子~” 林若薰皱起了眉毛。这个是什么人。在这里说这些大逆不道的话。被慕容飞宇的侍卫听到了。有几个脑袋也不够砍的了。 又一眼望了过去。那高个子的男人。不知道何时钻入了人群之中。已经不见踪影了。这时候。她看到冬梅向她打了一个眼神。 隔得太远。她看不太清楚。也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因此直接将她的目光忽略掉了。 “哎。出來了。出來了。是一位好俊俏的姑娘啊。为什么抓这姑娘,” 人群之中有人大声的呼叫着。 林若薰顺着人群看了过去。只是朱兰还有那位店铺的掌柜都被士卒们带了出來。 她心中微笑。这下皇后无法再抵赖了吧。 “都散开,都散开。。” 前面的兵卒大声的吆喝着开路,潮水似的人群自动地让开出一条路,让这些兵爷走了出去。 朱兰极其狼狈,被押着,低着头一声不吭。 围在小店周围的人群,却并沒有散开了意思,一个一个,反倒坐在柳树起來,开始吹牛打诨了。 林若薰对这着民意的闲话可不太感兴趣,向冬梅招了招手,两个人从人群之中,挤了出來。 冬梅跑得燥热,走了几步,便是把大帽子给掀了起來,拿在手里当扇子,呼扇呼扇地。 “娘娘,咱们现在去喝几碗酸梅汤吧,在秋老虎,天气太热了。” 冬梅艰难地挤到林若薰面前,满头大汗了。虽然扇得帽子,但还忍不住用衣袖擦着额头上豆大的汗珠。 烈日似火,炙烤着來來往往的路人,众人热情也似这天气一般的火热。 对那位美貌的姑娘,猜测纷纷。 “呵呵,让我來作主,请二位姑娘喝冰镇酸梅汤,如何,” 一道清亮的声音,在林若薰的身后响起,她回头,正是一身蓝衫的清成,他的手里,举着一柄油纸伞,伞面上,画的是一丛青竹,寥寥数笔,但是笔力稳健地勾勒出青竹的劲道风骨。 那伞停留在了她的头上,清成的脸上,带着干净而明朗的笑容,有如午后的清风,给人一种清爽舒适的感觉。 林若薰点了点头,“那就叨扰公子了。” 清成微微一笑,也不多说,扶着林若薰走出了人流,然后在一辆精致的马车前面停了下來。 两辆马车,穿过了大街小巷,一前一后拐进了一座别院。 别院的门口,有两株巨大的芭蕉树,在这个季节,投下來浓荫一片。 清成站在车厢的门口,扶着林若薰下來了。 他的体贴让林若薰有霎那间的恍忽,这个男子,长得越來越像当年的赵子渊了。 毕竟是兄弟,血脉相似,连长相也逐渐相像了。 所不同的是,清成的眸子里,是一种清纯,很纯很纯的感觉,你永远从他的眸子里看不到一丝欲求。 仿佛,他真的是不食人间烟火的谪仙。 林若薰恍然的瞬间,被冬梅轻轻地握住了,“娘娘,仔细着脚下,小心摔了。” 林若薰这才回过神來,讪然一笑,然后同冬梅两个走了进去。 荷塘的边上,有一间小小的竹庭,走进去以后,里面浓浓青竹的阴影一片,丝毫不觉得热了。 四只竹编的小凳子,围着一方竹方桌,整个一个竹的世界。 “清成,你越來越会享受,把这里打扮得跟仙境似的,不过你一个人住着,会不会有些寂寞,要不要本宫替你介绍一个姑娘,” 林若薰打趣道。 一个青衣的小丁捧着一只茶盘走过來,里面三只白瓷的小碗,远远的,就闻到了一股青梅的香味。 “哇,是乌梅茶。”冬梅首先站起來,喜不自胜地欢呼起來。 她先端了一碗,放在了林若薰的面前。 白瓷的碗里,是深红色的梅子汤,汤中间,有一堆白色的积雪,上面有寥寥的水气挥发着。 在知道,在古代沒有冰箱,所以冰这个东西,在夏季是奇贵。 都是有一些有钱的大户人家,特别挖了冰窟窿,在冬天就把冰块贮藏起來,然后夏天才采出來饮用。 当然,市面上也有冰卖,但那价格却是贵得吓人。 看这小小的一碗冰渣,价格可能几十两白银,够一个普通老百姓过上十年的好生活了。 这清成还真舍得下手。 在皇宫虽然也有冰块,但平时都是皇后在分配,锦绣宫又有着徐昭仪这个大孕妇,她极怕热,所以平时的冰块都基本上给她用了。 林若薰是极少有机会能享受到冰块,更别说冬梅了。 冬梅端着冰碗,握着手里的小白瓷勺,笑道,“娘娘,这个,奴婢也有份吗,” 林若薰微微一笑,“你若是喜欢喝,我这碗你也拿过去吧。” 冬梅这才乐不可支地喝了一口,“很解渴,娘娘你尝尝。” 难得主仆俩出來同庆,林若薰也不想拘束着她,由她去了。 “你最近在忙些什么,”林若薰喝了一口冰镇乌梅汤,酸酸甜甜,那凉爽劲,一直爽到底。 清成也并不着急喝,他望着发脾气处的青竹,笑道,“也沒有怎么忙,只是最近应了那清凉寺老僧的邀请,闲來无事,便去寺中弹弹琴,听听佛经。” “你不会是想出家吧,”林若薰开玩笑的问了一句。 清成的眸光黯淡了下來,他抬起眸子,凝视着林若薰片刻,突然又笑了,“出家之人,便是尘缘已经尽了。清成尘缘未了,怎么会出家呢,” 林若薰转了转了眸子,把冬梅给支开了。 “我听说,你在做琴师,在寺里给一些达官贵人的千金教琴艺,”林若薰轻声说道。 此时,这里十分寂静,两个人几乎可以呼吸相闻。 清成的脸,离林若薰也不尺來距离,两个人的心跳都似乎有些不太规律了。 清成自觉地站起了身,朝向着青竹林望过去,声音清淡地说道:“是的,也不是雕虫小技,糊口而已。” 林若薰看着他住的这一座雅致的别院,在京城,价值也不菲。 她笑了笑,“其实我也听说了,你的课收费很高的,一节课要黄金十两。不过,那些闺秀们,都愿意來听,你的课,从來沒有虚座的。” 清成转过身,目光清澄地说道:“也只是上课而已,传道授业解惑而已,私底下并无來往。” 清成,这相当于在向着林若薰解释,那些姑娘们根本不能入他的眼。 林若薰自然是明白他的意思,莞尔一笑,“你紧张什么,即便是跟她们有什么,我高兴都來不及,毕竟,从小看着你长大,能看到你将來能找到自己的另一半,我是真心替你感到欣慰啊。”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一章 狂暴王爷的女奴 第三十二章 帮忙 清成的一张俊脸,慢慢变白,又慢慢地变红了。 他陡然上前,紧紧地握住了林若薰的手,颤抖着,眸子里有一层淡淡的水雾腾起。 林若薰有些愕然,清成的样子,看起來非常激动,他的脸色,一点点地涨红,一双唇抿得死死的。 半晌,他还有些有失落地松开了手。 终究是什么话也沒有说。 林若薰知道,他有话想要说,可惜,他是不会说出來的。 林若薰的手上,还带着清成的温度,他的掌心有些湿润,被他这陡然一握,两个人之间的气氛变得尴尬起來。 清成有些讪然地咳了咳,“对了,你问我,授琴是什么意思,” 林若薰这才从刚才的尴尬解脱出來,笑笑说道,“我有事情要托你去办,” 清成转回身子,坐了下來,认真问道,“是何事,” 林若薰想了想,这便将自己的想法一五一十的给清成说了,她是知道的,她的事情,清成绝对不会推脱的。 在清成那边沒坐多久,林若薰交待好事情,就走了出來。 她和冬梅都是偷着出宫,两个人都是冒充女官出來办事情的,不能回去太晚了。 回到锦绣宫,觉得气氛有些不太正常,徐昭仪居然迎到了门口來,远远地看到林若薰就兴奋的迎了上去。 “娘娘,你去哪里了,宫里出大事情了,” 林若薰与她向着宫里走过去,路上边问道,“出什么事情了,” 徐昭仪的脸上,是难以掩饰的喜悦,“娘娘,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嗯,什么事情,你说吧,”林若薰边走边问道。 “是皇后娘娘,今天下午,皇上,皇上她把娘娘给打入了冷宫,”徐昭仪的脸上,是兴奋的潮红,言语间手舞足蹈的。 这张脸,油光水滑的,至从锦绣宫沒有闹鬼以來,徐昭仪是吃好喝好,睡得香。 随着身子的隆起,她整个人也胖了一圈。 林若薰听完这一消息,与冬梅相视一望,然后明知故问。 “出了什么事情,” 徐昭仪这才答道。 “臣妾也不太清楚,只知道今日个,听说皇上龙颜大怒,匆匆冲进凤仪宫,直接将皇后给打了冷宫。” 林若薰听完,沉默了。 过了一会,她便吩咐冬梅去安排一下热水沐浴。 在外面逛了一天,满身都是灰尘,这样匆匆去见慕容飞宇,唯恐唯他生疑。 冬梅很快,便是安排着众宫女,烧了一满桶热腾腾的洗澡水,放好玫瑰花瓣,扶着林若薰走了进去。 林若薰沐浴完,又更完衣,这个时辰,天色已经慢慢地黑了下來。 “你安排一顶软轿,本宫要去见见皇上,”林若薰吩咐道。 她的长发还有些湿,只是随意地挽在脑后,今晚是很重要的时候,如果她不趁热打铁,说不定慕容飞宇随便一心软,明天就会生更多的变故了。 她沒有什么时间去思考了,当机立断才是。 穿好长裳,然后扶着冬梅的手,在夜天之中,踏上了软轿。 皇后倒的太快了吧,虽然林若薰不敢确认,慕容飞宇今天知道了什么,但估计是气得够呛。 能让他不顾理智地将皇后给直接打入冷宫的,应该不是小事情了。 林若薰的脸,有些燥热,此时在软轿,就着习习的夜风,带着一股子爽意。 在御书房的门口,冬梅有些迟疑,她扶着林若薰,轻声问道。 “娘娘,皇上他心情不好,这个时候去,会不会惹得圣上大怒,” 冬梅的担忧不无道理,宫中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一般沒有人敢这个时候去找他的。 林若薰神情镇定地点了点头,“你不必太担心,我自有分寸的,你就不要进去了,在外面等我的消息吧,” 冬梅的脸上,那层担忧是无法掩饰的,思虑了半天,自己的主子多半是沉稳的,心里这才稍稍安定一些。 林若薰轻轻捏了捏她的手,这才提裙走了进去。 门口的公公,上前笑道,“娘娘,你來的可真不是时候,皇上啊,这时候可恼着呢,” 林若薰微微一笑,“公公不必担心,本宫今天过來,不是专门给皇上解开心结的。” 说完,也不等这公公通传,便是自顾自地走了进去。 按以往的情形來看,慕容飞宇这个时候,应该翻了绿头牌,去宠幸其他的嫔妃了。 可是,这个时候,御书房里烛火正亮,慕容飞宇伏在案头,手里是奏折,却是沒有心思看。 奏折看了一眼,便是气恼地扔到了地上。 林若薰的脚步声极轻微,她轻轻地走到御书案的旁边,拾起了慕容飞宇摔落的奏折,粗略瞄了一眼,大约地看到了,关于西域王的一些事情。她把奏折合拢,然后放在了御书案上。 “出去,朕现在不想看见你……” 慕容飞宇揉搓着眉头,他听到奏折落在书案上的声音,然后不耐烦地喝斥道。 林若薰淡淡答道,“西域王狼子野心已现,皇上何需养虎为患,” 她的语,大胆得令人惊诧,这样的话,就是满堂的文武,都沒有一个人敢讲出來。 谁都知道,西域现在太强大了,这一年一年囤兵,几乎快与朝延持平了,这一年一年的,对朝延的朝奉一点也不上缴,而且最重要的,他的大公主,是燕国母仪天下的皇后,谁敢发怒,这就是皇亲国戚,满臣的文武就算有不满,也只能在自个儿的肚子里转转罢了,哪里还敢说出來。 而林若薰,他的一名小小的嫔妃竟然敢提了出來。 慕容飞宇眸光顿亮,他牵着林若薰的手,如数家珍一般的述说着。 “你知道不,西域王这个老匹夫,居然敢欺居瞒上,把一名小小的庶女当作嫡女來嫁给朕,更重要的是,朕居然还封她做了皇后,若不是今天逮了个正着,朕还她玩弄于股掌之心一辈子,真是奇耻大辱啊,” 慕容飞宇的眸子里,丝毫不掩饰对皇后的厌恶。 这么多年來,因为太妃的缘故,他对皇后还算是以礼相待,宫中的大小事宜都由着她來处理,想不到,从头到尾,她居然欺骗了他。 “皇上,臣妾虽然不知道今天发生了什么事情,但臣妾听得有人传闻西域王权势滔天,大有反上之意,如今燕京城的百姓都私底下议论着,,”说到这里,林若薰故意停了下來,然后观察着慕容飞宇的表情。 慕容飞宇愤然起身,“若不是朕的侍卫们,今天抓获了,那个贱人给她的庶母写的信,朕怎么会知道她居然是骗朕的。可恨的是,朕还拿她沒有一点办法。虽然只是一个庶女,不配做朕的皇后,可是,朕又能有什么办法呢,难道让西域王真的反上來吗,朕的这江山,打來得好艰难,好不容易,这几年沒有战祸,国泰民安了一些,难道就从此要再产生战事吗,” 林若薰冷静一笑,细细说道,“皇上,这皇后居然是个庶女,臣妾也深感意外,可是,臣妾就不明白了,西域王为什么会让一个庶女嫁过來应付皇上呢,难道他从当初就算计好了,表面上以嫁女的事由为幌子,暗地里其实另有动作,西域王狼子野心也就罢了,可是皇后不要这么糊涂啊,她既然已经嫁给了皇上,就应该对皇上坦诚,为什么到现在还跟西域王暗通国情,一个女人,能荣华富贵到如此地步,居然还不懂得珍惜,看來,她对皇上根本沒有用情。难道,皇上这几年來,子嗣都难以养大啊,” 后來,这子嗣一说,似乎提醒了慕容飞宇,他额头上青筋直暴,紧握着双拳,一口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这个贱人,朕对她那么好,她居然暗地里出卖朕,朕最讨厌别人的背叛了。” “皇上,既然她心不向你,何不利用利用她。” 慕容飞宇眼中一亮,但很快又黯淡了下來,垂头丧气地说,“她的父王拥有雄兵十万,朕万一将她废了,她的父王便可以以此为由,闹到京城來,到时候,又是一场劫数。而且,就算是他打不过去,到时候他如果投奔东契,与东契人朕盟,我燕国的处境就更加艰难了。” 林若薰却是不以为意,她轻轻拍了拍慕容飞宇的手背。 “皇上,此事不用着急,你只是将她送入了冷宫,又不是废了她,所以不必着急。臣妾这里倒是有一计,不知道皇上愿不愿听。” 慕容飞宇一怔,便是上前问道,“爱妃请讲,” “皇后娘娘自从嫁到燕京來,就沒有从來回娘家省亲过,皇上可以正好利用这个事情,放皇后娘娘回去探望母亲,皇上可派徐将军远远地尾随着,如果西域王真的想反,肯定不会放皇后娘娘回來了,皇上便可以用这个借口,派大皇攻打他,其后另派一名武功高深的婢女跟随在皇后娘娘身边,如果到时候西域王肯放娘娘回來,皇上便令那名女婢直接将皇后杀死在西域境内,同样的借口,仍然可以攻打西域,这样攻其不备,有六七成的胜算,皇上以为如何,” 慕容飞宇略略思索,便是仍有忧色,“朕担心的是,那徐将军敌不过西域王,” “皇上,你当然要对重利许诺徐将军,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按臣妾的计谋來算,有六七的胜算,如果不攻击西域,难道皇上要眼看着它日益壮大,然后独霸一方,难道皇上还要眼睁睁地看着,被天下笑话,圣上被西域王给耍了,娶了一个假冒的皇后吗,” 林若薰的语气十分尖锐,她急促地说道,一字字一句句,似重垂打击在慕容飞宇的心中,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一章 狂暴王爷的女奴 第三十三章 帮忙2 林若薰的主意,他不是沒有想过,可是,真正的做起來,却是十分艰难的,要考虑到各种因素。 “皇上,不用再犹豫了,留着这个女人,皇宫就算不被西域王坆进來,恐怕这后宫里再也生不出男丁來了。到时候,皇上辛辛苦苦的打下來的江山,难道要拱手相让给别人吗,” 林若薰的话大大的提醒了慕容飞宇,是啊,这个皇后不要也罢,留着不仅是个祸害,而且还给大燕国的皇室來到了危险。 慕容飞宇认真点了点,上前搂住林若薰肩头,深深地注视着林若薰。 “若薰,朕这些年來,一直亏待了你,难得你还般替朕着想,朕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对你才算好。” 林若薰焉然一笑,向着慕容飞宇福了福:“皇上言重了,大燕国的兴旺便是皇上的心意,皇上的愿望实现了,臣妾便是心满意足了。关于皇后这一件事情,还望皇上仔细行事了。另外臣妾还有一言。” 说到这里,她的目光看向一直站在门口的赵绰飞,心里思虑了片刻。 便是又靠近慕容飞宇一点,认真说道:“臣妾觉得如果皇上不放心的话,可以派赵将军前往跟随。赵将军跟随皇上多年,又深受皇恩。此时便是也是他该报答皇上的时候了。” 慕容飞宇的目光落了一直站在大门口的赵绰飞,然后点了点头:“爱妃所言极是,赵绰飞这些年一直跟着朕,南征北战的,这小子长是见识不少,有他帮衬着徐将军,朕也能安心了。” 林若薰这才露出微微的笑容,这件事情对于她來说,事关重要,不要任何一个环节出错。 对于林若薰的建议,慕容飞宇觉得非常满意,可以说林若薰的到來完全缓释了他紧张的情绪。 作为一国之君,他是寂寞的,也是无助的,身在高位的他,随着年龄的增长,越发感到这种沉重的孤独感和压抑感。 而作为一国之后的皇后娘娘,不难沒给他半点帮助,而且还给她带來如此棘手的麻烦,这让他对她完全失望了。 慕容飞宇叫來李福全公公,让御膳房做了一些桂花汤圆过來。 “夜已深沉了,爱妃今天就是朕这边陪朕过一晚吧。” 林若薰心中突地一跳,她不想再给慕容飞宇侍寝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对这个男人已是极度的排斥了。 哪怕他的手此刻正温情地握着她的手,她感觉到烦腻不堪,像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粘在她的手上,她极度地想逃离。可是她却刻却并不能逃走,只能任由他握着,轻轻地揉搓着,她的脸上只是淡定的微笑。 半晌,她才响起了一个绝妙的借口:“皇上,徐昭仪她前段时间受惊吓太重,晚上离不开臣妾啊。” 慕容飞宇仰头一笑,充满了磁性的声音低低地说道:“朕还不如徐昭仪重要么,朕今晚就要跟爱妃……” 慕容飞宇原來就是坐在龙椅之上,此时林若薰就立在他的身边,他放开林若薰的双手,然后圈住了她的腰。 林若薰暗中叫苦不迭,早知道站远一点就好了。 慕容飞宇一只手揉搓着她的纤腰,另一只已经顺着上襦的领口伸向了温软的胸部,林若薰下意识地崩紧了身子,她一边拒绝,一边急促地推开慕容飞宇的大手。 “皇上,不要,不要啊。这里,这里是御书房,要不得,会有人看见的……” 慕容飞宇极其邪恶地一笑,将林若薰的双手禁锢,将脸抵在她的胸前,用牙齿撕咬着丝薄的领口。 “这里是朕的地盘,沒有朕的吩咐,有谁敢进來。爱妃都久沒有与朕亲密过了,心里是不是沒有朕 了,” 慕容飞宇看似无意的调侃,却林若薰的心,不由自主地惊跳起來。 怎么会,难道他看出來了吗,我掩饰得这么好,他怎么可能会看穿,顿时,后背出了一层湿湿的冷汗。 此时,慕容飞宇已经用牙齿咬开了领口的系带,上襦松散开來,露出了雪白颈脖。 慕容飞宇的唇已变得滚烫灼热,他放开林若薰的纤纤小手,在细雪的颈脖上,啃咬一下,林若薰的身子微微发抖。 慕容飞宇的吻顺着柔软的颈脖一直啃咬下來,他的双手在她的腰间,摸索到系得十分雅致的裙带,轻轻拉了它。 顿时,丝薄的织花锦衫和外裙一齐被慕容飞宇脱下來,信手扔到了榻上。 门口,手里正端着刚刚煮熟的桂花汤元的李福全,透着纱帘,看到这春光旖旎的一幕,顿时停了下來,然后退了出來。 一直守候在门口的冬梅,正满脸忧色地走來走去,一双手,绞了松,松了又绞,娘娘都进去了二个时辰了,怎么还不出來,真是急人,会不会出事池。 她眼睁睁地看着李福全走了进來,又很快提着食盒退了出去。 她上前一步,笑着向李福全迎了过去。 “李公公,林妃娘娘可是在外面,她,” 李福全满脸笑意,手里的指尘一扬,“你这个婢子,好不懂事,林妃娘娘正被皇上宠幸呢,你这个丫头,着急什么,” 声音尖细低沉,虽然是恭贺,在冬梅听來,却是充满了讽刺。 她深知林若薰的心事,此时怕是很受煎熬,一时间又想不得法子,只能咬着下唇,还是礼貌地向李福全道了谢,全然退了出來。 御书房内,柔和的烛光将两个人的影长拉得极长,空气之中,都是喘息的声音。 慕容飞宇的唇停在林若薰的肩头,轻轻地舔着。 林若薰的衣衫已退,身上,只剩一件绣着梅花的浅紫色织绵肚兜,将完美的胸形裹着严严实实的。 林若薰的肌肤晶莹剔透,又柔软似水,慕容飞宇的双手,不停地在她的后肩背,用力地揉搓着,感觉那如丝缎一般的滑腻。 林若薰想要拒绝,却是无法推动慕容飞宇,只是暗中咬着牙,任由他狂热地动作。 她的肩头圆滑而温暖,白白的,像一只刚出笼的胖馒头,让慕容飞宇百尝不腻,他轻咬着,吸吮着,然后渐渐加大的力气。 他的唇渐渐着沿着锁骨往下滑來,隔着一层薄薄的抹胸,他双手稍稍用力,将一对白兔挤在一起,然后用嘴含了一起來。就这么隔着衣衫,轻轻用牙齿地磨过,然后大力的吮吸。 林若薰的胸衣,被慕容飞宇的口水所浸湿,将那小小的一粒红豆,给完全地衬托起來。 慕容飞宇的喘息渐粗,他有些不耐地将伸手将林若薰后背的抹胸系带给解了开來,随着胸衣的滑落,一对雪白而又丰盈的肥兔头拱了出來,在慕容飞宇的下巴上弹跳着。 慕容飞宇用力地揉搓着,那滑腻的手感,让他极享受。 慢慢地,那肿胀的感觉让他极其难受,他的双手伸向了林若薰的白色亵裤。 “皇上,皇上,就要在这里吗,” 林若薰双手捂住胸部,娇羞地说道,一张小脸红得几乎可以滴出水來。 这里是御书房,平素会有外臣到这里來。门口,隔着纱帘,还隐约可以看到赵绰飞石头般的身影,几名内侍的太监也立在外面。 御书室的龙椅是靠着墙壁的,难道慕容飞宇就要在这龙椅上要了她,这才太荒堂了。 林若薰可不是希望自己这么银荡。 慕容飞宇抬头一笑,那眸子里燃烧着旺盛的情欲,他突然将林若薰抗了起來,这御书房的内室,还有一张小型的卧塌,是供慕容飞宇平时小休息的。虽然是是小型的,但布置得也极其奢华。 整棵的楠木雕刻而成,上面镶着宝石,上面铺着锦绣的被褥,四周有靠背,铺了虎皮。 慕容飞宇将林若薰的身子朝向前面,让她扶着龙塌,然后将炽的热的坚硬抵在了她的后面。 她吓得全身都出冷汗,不要,不要这样。 那粗大的事物,非常在焦渴地想要进入,林若薰浑身都僵直了。 正在这个时候,突然外面的太监拖着嗓子叫了起來。 “皇上,何贵嫔求见……” 慕容飞宇正在兴头上,朝着那太监不耐地喝道:“让她明天再來,朕现在忙得很。” “喳。”那太监鞠着身子退了出去。 慕容飞宇不耐烦地嚷了道一句,“真是败兴。” 林若薰正欲穿上衣服,刚拿到手的衣服,被慕容飞宇扯下來,扔到了一边,将脸埋在胸前,在一堆柔软之间蹭了蹭,舍不得放手。 突然那太监又走到了门口,似乎鼓足了勇气,又唱了一遍: “皇上,何贵嫔娘娘说有要求事情,一定要见皇上,不然就在御书房门口跪上一夜……” 林若薰趁此机会,转过身來,对慕容飞宇说道:“皇上,何贵嫔是皇后娘娘的人,此时深夜谨见,怕是有要事吧。不如皇上先见见她,臣妾与皇上有的是机会欢愉。” 慕容飞宇被这一打叉,弄得兴趣索然。巨龙也慢慢颓软了下來,慕容飞宇只好采纳了林若薰的意见,穿好了衣裤。然后走向了龙椅,语气极不爽地说道:“宣她进來,有什么重要的事情,非常此刻见朕,真是不识时务。” 抱怨归抱怨,何贵嫔听说皇上召见她,顿时欣喜若狂,白了一眼站在门口的冬梅,然后扶着侍女的手,欢欢喜喜地朝着御书房走了进來。 “臣妾见过皇上,皇上吉祥如意。” 何贵嫔欢欣地磕头行礼,她的眼角瞟到正站在内室更衣的林若薰,顿时心里又填满了酸楚。 皇上刚才不见她,并不是因为公务繁杂,而是正与这个女人**,真是气烦啊。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一章 狂暴王爷的女奴 第三十四章 帮忙3 “起來说话吧。你三更半夜闯进來,有什么事情快快说,朕很忙。” 慕容飞宇的不耐之色,已尽显在脸上,说出來话并不客气。 何贵嫔听了进去,先前的欢喜已经减半了。 她半不起身,而跪着继续说道:“臣妾,臣妾是有一件天大的喜事要告诉皇上。” 林若薰听到她的话,也从里面走了进來,何贵嫔并不理会她,只是仍然向皇上俯身说道:“臣妾,臣妾怀上了皇上的龙种。” “真的么,” 一抹难以掩饰的笔意爬了慕容飞宇的脸颊,子嗣对于他來说,太重要了。 他从龙椅上站起來,向着何贵嫔走过來,亲自弯腰将她从地上扶上起來。 当着林若薰的脸,把何贵嫔拥在了怀里,“朕会好好待你的。” 何贵嫔的目光投向林若薰,带着几分得意,几分傲气,还有几分不屑。 林若薰莞尔一笑,向着慕容飞宇福了福,轻声说道:“臣妾恭喜皇上,喜得龙嗣。” 说完,便又抬起头,补充道;“皇上,徐昭仪不日将要生产了,臣妾还须得仔细照看她,臣妾先告退了。” 何贵嫔冷冷地瞥了她一眼,心想,装什么蒜,以前仗着徐昭仪耀武扬威的。如今,本宫也有了龙嗣,看看你怎么巴结我。 “嗯,你先去吧。” 慕容飞宇淡淡地说道,双手扶着何贵嫔小心细致地向着龙塌走去。 嘴里还在关切地说道:“爱妃要小心,來这里坐,朕马上令人去给你煮点夜宵……” 林若薰被晾在了当场,她也不以为意。本來,她就是想要逃离这里的,这里的一切,她根本都不在乎。 带着微笑和坦然,林若薰拢着衣袖,悠然地从御书房走了出來。 守在门口的冬梅,见到林若薰出來,但是惊心交加地迎上去。 “奴婢,奴婢吓死了,还以为娘娘惹得圣上生气了……” 林若薰的脸上浮起一丝笑意,扶着冬梅的手一边往外走,一边笑着说道:“说也真巧,何贵嫔也怀了龙嗣了。” 冬梅一怔,举头看四下无望,然后上前悄声地问道:“娘娘打算如何处理她,” “处理,”林若薰 一怔,然后哈哈地笑了两声,再抚了抚冬梅的头发,淡然地说道:“本宫在你的眼里,有这么毒辣么,本宫做事情向來讲究一个理字,如果她老老实实地呆着,不惹事生非,本宫自然不跟她计较,若是从中作梗,坏本宫的好事,那她自然是留不得了。” 夜色,些许如墨染一般,伸手不见五指,难得的上弦月。 林若薰边走边仰头看天,嘴里念念有词,“很快了,很快本宫将让这天色变一变了。” 回到了锦绣宫,徐昭仪并沒有睡。 其实她也不是沒睡,只是睡到了半夜里,见到林若薰沒有回宫,心里有些担忧,便是披着衣衫坐了起來。 这才刚刚点然了灯盏,就听见林若薰的脚步声入内。 她由着陈嬷嬷扶着,向着林若薰走了过來。“娘娘,如何,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林若薰微笑着拍了拍她的肩头,“沒有事情,无碍了,对了,明天让你的嫡母进宫一趟。” 说完,林若薰的眸光落在陈嬷嬷的身上,半晌,她才缓缓地继续说道:“你身子重了,到时候要生之时,还有很东西需要准备。所以让你的嫡母过來,商量一下生产之时所需要的东西。” 徐昭仪点了点头,她再傻,也知道林若薰三更半夜之时,因为不只是为了生孩子而來的。 碍着陈嬷嬷这条太妃的眼线在跟前,她也不能多问,除了点头同意,别无他法了。 第二天天不亮,徐昭仪便是派了人出宫送信,让徐夫人进宫一趟。 而且也在这同一天,何贵九嫔的事情,传通了整个后宫,慕容飞宇为了奖励她,特意给她加派了两名宫婢,另外还有金银之物若干。 徐夫人來得极巧合,求见的时候,徐昭仪正好被陈嬷嬷扶着,去御花园散步了。 因些,锦绣宫的客厅内,只剩下徐夫人和林若薰两个人,冬梅侍立在一旁,给两个端茶倒水。 徐夫人來的次数多,举止得体,言语也妥帖。 林若薰接过冬梅泡的红枣茶,掀开盖子,轻轻吹了一口气,然后轻呷了一口,这才开了口。 “皇后娘娘不长久了,徐夫人有什么看法和想法可以跟本宫说说,徐夫人的意见对本宫來说极其重要。” 看着林若薰一脸的镇定,和慢理斯条的样子,徐夫人谨慎地一笑,谦恭地说道:“贱妾只是一个妇人,哪里敢对宫中之事指手划脚。” 哼,你哪里不敢指手脚划,在我面前还掩饰得这么好,真是不简单啊。 “那本宫就开口见山了,只要徐将军能帮着皇上灭了西域藩王,那皇后的位置将由徐昭仪來做,您觉得怎么样,” 徐夫人稍稍深思,握在手里的茶杯又轻轻地放了下來,正色道:“此事乃大,西域藩王囤兵数万,而且个个骁勇善战。我夫君虽然也有雄兵十万,但是未必能生啊,还娘娘三思。” 徐夫人是个极聪明的,前途和性命來说,对绝对是选择后者,滔天的权势再好,如果无命享受,那都是空话。 她知道西域的强盛,自然是不想让自己的夫君丢了性命。 谨言慎行,是她为人处与的原则。 林若薰顿了顿,“徐夫人所言极是,不过,攻打西域藩王之事,势在必得。西域藩王不仅暗中囤兵,还利用庶女瞒嫁圣上之事欺君,原本罪就该死。徐将军若是此翻讨伐,毕竟是名正言顺的。” 徐夫人小声说道:“娘娘此言稍重。西域藩囤兵之事,并沒有足够的证据,怕是娘娘这翻一说,沒有人会相信的。另外,皇后娘娘的事情,贱妾不作评价。皇上娘娘是太妃亲自选 定的,这跟嫡女或者遮女也沒有关系吧。难道当初选秀的时候,宫中的太监沒有一个人发现是调了包的吗,” 照徐夫人这么一说,林若薰觉得也非常在理,这责任后宫也有。 她很快就笑了,“徐夫人无须担忧,皇后娘娘哪里有什么罪过,只是要回家省亲一趟,西域途遥远,她一个妇道人家,自然是需要有人相助才行,所以徐夫的担忧是多余的。不过,就怕此时发生了什么事情,如果出了乱子,谁也不敢保证皇后娘娘会活着回來。” “到时候,徐大人只需将藩王擒到就好。本宫听得圣意,说对徐昭仪极其中意,若是除昭仪能生出男嗣,那么后位将会是她的。” 徐夫人听到这里,已是惊惧不矣,她的目光左右瞟视了一翻,压低了声音。 “娘娘这样话,怕是万岁爷听到不好。毕竟皇后娘娘当年还是太妃提拔的。” 林若薰认真地说道:“徐夫人,休要惊慌,这后宫的事情都是这样的。如果不能揣测出圣上的意思,就永远沒有出头之日。 徐夫人又犹豫一翻,她一直以为徐昭仪若是能生下皇嗣,那荣升的日子就不远了,皇后娘娘如果生不出來子嗣來,那迟早是要退位的。 只是眼下,她需要用夫君的拼死厮杀才能换徐昭仪一个圆满的未來,若是将來夫君战死杀场了,她的两个儿子还能怎么样,再怎么捧着徐昭仪,她毕竟不是自己亲生的。 看到了徐夫人的犹豫,林若薰淡然一笑,“只要皇上被囚禁在冷宫,这后宫里的子嗣就会一天比一天多。徐夫人不知道呢,昨日何贵嫔也怀了子嗣。也许再过几天,还会有兰贵人,许贵人,张贵人什么地,都百花齐放的。皇上正值盛年,恩泽后宫,个个临幸,想來不久,徐昭仪的位置便是及及可危。皇上最恨的,便是皇后娘娘在宫中多年以來,让皇室的子嗣变得非常艰难。所以,徐夫人考虑。” 林若薰将断了热气的茶盏放下來,然后用眼神示意冬梅再重新泡上一杯來。 冬梅上前接过茶杯,然后走了出去。 林若薰脸带微笑,又一脸的沉静之色,淡定地说道:“本宫还听说,这次还有跟随着皇上征战多年的赵绰飞赵将军出马相助。如果徐将军不愿意的话,可是会有其他的人站出來承担此重负,反正徐将军手上的大军也是皇上的大军,皇上只要一声令下,只是换个首领而已。对皇上來说,是无足轻重的事情,可是对徐夫人一家來说,可就是失去了一个重要的机会啊。” 徐夫人这才转过心意來,全身不由得 一惊,确实如此,皇上乃是武将出身,当年跟磁他打江山的武将们如今一个个都提拔起來了,皇上现在要用他们,一个个都巴不得呢。 思即如此,她当即点头了。 连连起身,在林若薰的面前跪了下來,“贱妾誓死忠于娘娘,只要娘娘能助徐昭仪上位,贱妾什么都答应娘娘。” 林若薰只是露出了一丝苦笑,她伸手虚扶一把,“徐夫人请起,何须行此大礼。也许很快,徐昭仪就会母礼天下了。到时候,本宫见了她,也要谨慎行礼。” 徐夫人脸色略变,连边摇手道:“饮水不忘掘井人,徐昭仪这孩子是贱妾看着长大的,她绝不是那种人。” “好了,本宫也不图将來有什么,只要求得徐夫人身上一物。” 林若薰的意向很明砍了,她帮着徐昭仪,目的,只有一个,那便是徐夫人手里的画像。 只是现在碍于情面,大家都沒有话題挑明了。 徐夫人笑道。“娘娘的事情就是贱妾的事情,贱妾一定会努力去办好的。” 林若薰望着外面,淡然说道:“事成之后,本宫想见他一面。” 对于林若薰的要求,徐夫人哪敢拒绝,只是连连点头应允了。 “一切照着娘娘的吩咐便是了。” 两个人的话说完,这时候冬梅正走了进來,在冬梅的身后,是大腹便便的徐昭仪,由陈嬷嬷扶持着走了进來。 徐夫人连忙上前,向着徐昭仪行礼问安。 “贱妾参见娘娘,娘娘贵体金安。”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一章 狂暴王爷的女奴 第三十五章 帮忙4 徐昭仪有些笨拙地上前,扶着徐夫人,关切地说道:“母亲快请起,无须行此大礼,” 徐夫人起身,微笑着说:“贱妾不敢逾越,娘娘这些日子身体如何,有沒有什么想吃的东西,贱妾可以让你娘亲做过來。” 徐昭仪眸光一亮,此时月份已重,她也沒有什么特别想吃的东西,只是想能见见她的亲娘也好。 只是她的娘亲份位较低,也又不时常入昭见。 “对了,娘娘,二妹她求了一个香囊,说是给娘娘避邪的。” 徐昭仪接在了手里,实际上,她与这位徐将军的正夫人沒有什么贴心的话,毕竟不是自己的生母,不过碍于情面,多寒宣了几句。 从锦绣宫出來的时候,由徐昭仪亲自送徐夫人出來,娘俩走在前面,懂事的婢女们都远远地跟在后面,连陈嬷嬷也远远地跟着不敢靠得太前,毕竟人家母女俩好不容易见上一面,自然有是体已的话要说。 徐夫人轻声说道:“娘娘在宫中,贱妾身为外臣命妇,有许多地方照应不到。有句话叫做远水解不了近渴,娘娘只身在宫中,要陪养自己的亲信。像林妃这样的人,娘娘一定要多多拉络,日后是大有用处的。不过,你也不用太过于担心,虽然后宫沒有什么人,但娘家人都是支持你的。我和你娘,都会随时关注你的情况。还有你远在边疆的两个哥哥,也经常來信询问你的近况。” 徐昭仪满脸感激,以前在徐府的时候,她只是一名无足轻重的小庶女,从來沒有什么人关注。如果能站到这么高的位置,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心里的那份自豪和满足感,顿时膨胀得满满的了。 “还请母亲多多帮衬着,” 徐昭仪谦虚地说道。她这翻谦恭的表情让徐夫人很满意。 直至送到后宫的大门口,徐昭仪这才回转。 在徐夫人离去不久,宫中就开始有些骚乱了,皇后被从冷宫放了出來。 林若薰接过的消息,便是皇后将不日回藩探视娘家人。与此同时,有一秘密的诏书由快马送至了边疆的徐将军父子手中。 慕容飞宇这多半的时间都在召见林若薰,因为此计划,他们才是主要的谋事者。 一个月以后,皇后的省亲队伍浩浩荡荡地离开了燕京,向着西域行走,与此同时,另外一支大军由边疆撤走,也向着西域进发。 省亲的队伍之中,只有一千多人的侍卫队,而赵绰飞作为侍卫队的统领,护送皇后娘娘省亲。 这个长长的队伍,蔚为壮观,这也是大燕国的第一次皇后回藩省亲,许多好事的百姓,远远地尾随在御辇车后面,想窥视一翻皇后娘娘的真容。 不过,这样的百姓,只是追随了几里路之后,便不再跟随了。 从燕京就到西域,有十來天的路程,每三天,赵绰飞便会派信使快马回來,向慕容飞宇汇报着行程上的问題。 皇宫之中,御书房,慕容飞宇刚刚收到这样的信件,这便召來了林若薰一起商议。 赵绰飞的信很简单,大概地说明了一下路上的情况。 皇后娘娘的情绪极好,她进宫这么多年,也是第一次回娘家,虽然慕容飞宇并沒有说让她回家反自己的父母。 但是婢女朱兰的失踪让她提心吊胆,总是隐隐之中,觉得有些事情要发生,却又说不上來是什么事情。 跟随在皇后娘娘的身边,有两名婢女,这两名婢女都是宫中的三品女官,并不是她宫里的老婢子,而是皇上特别挑选出來,专门侍候她回藩的。 林若薰接过赵绰飞的信,仔细地看一遍,这便笑着向慕容飞宇宽慰道:“皇上不必担心,一切有赵绰飞,必定能成事。这皇后在后宫之中,究竟是个祸害,就算是处理不了西域王。能让皇后无法回京,也是一件好事。” 慕容飞宇沉稳点头,这个时候对于他來说,非常的重要。 他将信放在案头,然后背负着双手,不停地在书房里走來走去。 跟去那两名宫女,是他选地挑选出來的杀手,到了西域之后,便是按他的计划來行事,这些细致的细节,都是他跟林若薰共同商议的。 如此又是走了几名,林若薰焉然一笑,上前说道:“皇上不必烦忧,臣妾从乐宫里挑选了几名出色的艺姬,想出來消谴。皇上,有沒有兴趣同臣妾一起欣赏。” 慕容飞宇原本是沒有心思去观赏的,但又是因为林若薰的相求,他便勉强地答应了。 两个人从御书房里走出來,走进了慕容飞宇的寝宫。 不久,便是由冬梅带领着,两名艺姬走了进來。 两个人身上穿着都是极单薄的纱衣,其中的一名,手里抱着琵琶,两个人走到慕容飞宇前面,向着慕容飞宇行了礼。 “皇上吉祥,” 林若薰抛了一个眼神,两个人便是脱去罩在外面的纱衣。 只露穿着巴掌大的抹胸和喇叭丝绒紧身裤。 这一套衣服,是林若薰模仿着《西游记》里的那琵琶精穿着的衣服,专门给她们两设计出來。 小小抹胸上面,缀满了细小的珍珠和水晶,晶光闪闪,喇叭形的裤管上面,缀了铃铛,随着她们轻盈的走动,而发出丁丁当当的声音。 “平身,”慕容飞宇的眼光在她们身上停留了片刻,只是短暂的一时惊讶,然后将目光又投向到林若薰的身上。 “爱妃,她们有何特别的,” 林若薰轻轻击掌,两个艺姬便是婉转地转入了舞池中央。 其中拿着琵琶的女艺姬,便开始弹奏,边弹边跳。 另一名艺姬也是随着突突的琴声,她们的舞姿狂野而激烈,时而旋转,时而翻身,时而两具娇躯交叠在一起。 林若薰向冬梅打了一个眼神,冬梅接到示意,从外间端了一杯茶过來。 林若薰接在手里,放在慕容飞宇的嘴里,慕容飞宇握着林若薰的手,一仰而尽。 林若薰接过空杯子,交给了冬梅。 两女的舞势越來越诱人,而时在慕容飞宇抛开着春意浪汤的眼波,而时将丰满的臀部翘得老高,在慕容飞宇面前晃來晃去的。 慕容飞宇突然感觉到了燥然无比,他的视线也变得有些模糊起來。 他站起身,将身上的衣袍给脱了下來。 “唔,今天真是很闷热啊,爱妃不要陪朕洗个澡,” 林若薰远远地推脱了,“皇上,这舞姬,皇上上前闻闻看,她们是不是很香,” 慕容飞宇眨了眨眼睛,向着其中一名舞得正欢的艺姬扑了上去。这名舞姬轻轻地笑着。媚意连连地后退。故意让慕容飞宇无法抓到。慕容飞宇身上的燥热感更加重了。他的身子。某个地方似乎变得火热起來。 他的眼前。现在两名晶莹剔透的雪躯了。银晃晃的在他的面前闪來跳去的。 舞姬的挑逗。更加增加了他的兴趣。他流连于两名舞姬之中。大手一挥。舞姬手上的衣衫全部被扯成碎片。 在空中轻轻地飞扬起來。那琵琶舞姬手中的旋律。早已乱了节奏。随意地乱着。 抛出來的音符。成了慕容飞宇攻击的目标。慕容飞宇经过这一翻的挑逗。早已焦燥不已。肿胀得非常难受。 伸手抓了一名舞姬就按到了身下。 他早已经忘了此时。还有林若薰在场。药效的发作让健壮的他。此时就有如同一名雄性一样。在粗野地动作的。 另一名舞姬也趴在他的身边。任由他抚弄。 林若薰看着眼前的最原始的场面。她无动无终。这两名舞姬都是以前慕容飞雪在世时特别训练出來的。 她们有各种手段让慕容飞宇能爽到极致。所以在今天林若薰把她们收为己用了。 热辣辣的喘声。旁若无人的欢合。大汗淋淋的娇躯。在林若薰的眼里,成了一个永恒的定格。 冬梅守候在门口,阻止着一切想要进來的人,反正赵绰飞不在了,慕容飞宇的身边也沒有人。 林若薰轻逸地喝着茶,看着慕容飞宇与两名舞姬轮番上演真人版的肉秀,她的嘴角擒着一丝冰冷的笑意。 总有一天,你也会堕落进入地狱的。 慕容飞宇的精力旺盛的吓人,也许是药效的作用,让他无休止的折腾着。 这两名舞姬换來换去的,有些不支了,渐渐的那销魂的**变成了痛苦的哀求。 林若薰站起身,从衣袖里扔出了两锭金元宝。 “事后,再來找本宫,” 说完,便是转身,向着大门口走去。 门外的风,驱散了林若薰鼻尖的异臭,她轻声询问道:“那药量是不是放得太多了,” 冬梅福了福,“都是按娘娘的吩咐來做的。应该,沒有什么问題吧,” “嗯,我们在这里候着吧,顶多一个时辰,” 林若薰是懂医药,这些药粉也是她从何御医手上取得的,她不会让慕容飞宇这么快掏空身子的。 果真跟林若薰估计的一样,约摸一个时辰之后,两名舞姬衣衫不整地走了出來,那走路的姿势极其难看,脸上带着痛苦的神情,似乎刚刚她们不是去承欢,而是去受刑了。 不过,这两个人的手里,都沒有忘记林若薰的金锭子,向着林若薰福了福,声音微弱地说道:“娘娘,奴婢完成了任务,皇上他已经歇下來。” “嗯,很好,冬梅,你带她们去更衣吧,”林若薰冷冷说道。 然后转身折进了殿内,此时,狂欢之后的慕容飞宇赤身裸体地躺在冰冷的地板上,已然睡去。 是啊,折腾了一个时辰,他也知道累了。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一章 狂暴王爷的女奴 第三十六章 黑影 这个天气,也是夏末了,虽然不太冷,但是久睡地板上也不太好。 林若薰寻了一件干净的被子,裹在慕容飞宇的身上,然后叫了两名太监进來,将慕容飞宇扶上了床塌。 这些太监们似是见惯了帝王的荒淫,对于此事向來不敢多言,只是按照着林若薰的吩咐做了,然后鞠着身子退了出去。 林若薰这便收拾了一下凌乱的现场,转身离去了。 外面,是守候着她的冬梅,“娘娘,您不怕皇上喜欢上这两名舞姬。” “呵呵,无妨,反正是青楼的艺姬,此类女子,在外面数不胜数,皇上若是喜欢,本宫可以给他弄十几个进來,让他彻夜长欢。不是一向说皇嗣艰难吗。如此大播龙种的话,皇上的身体还能支持多久。” 林若薰掩嘴而笑,她昂着头,远远地,似乎看到了自己的目的,在一步一步地接近。 只要给我时间,我一定能做到的,这个后宫迟早是我的。 夜色降临的时候,林若薰与冬梅一道,两个人打着小灯笼,向着慈宁宫走去。 皇后的离去,让整个后宫清静了许多,虽然有着各种各样的传闻,但那都是关上门之后,才也说出來的话題。 当着面,谁也不敢怎么样。 这后面就是这样,一旦有人出了事,背后幸灾乐祸的人一大把,也有一些赶紧划清了界线,生怕自己受到牵连。 此时,各个宫门都紧紧关闭了。 为了皇后的事情,大家都忐忑不安,一向嚣张的何贵嫔,此时怀了孕,也是慎重其事的关紧了宫门。 在皇后娘娘沒有回宫这前,她不敢轻举妄动,虽然是怀了龙嗣,但是她很清楚,这样更容易遭人妒忌,目前的形势,只有保住自己才是最重要的。 夜色,浓郁如漆,又是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 奇怪的是,自从皇后娘娘被打入冷宫之后,那宫中有鬼的传闻不攻自破,再也沒有人会相信了。 这自然,太妃的那名和尚大师也回到了寺庙之中。 通向慈宁宫的这条小路上,由于长期无人修理,这里的大叶蒿草,快长到齐膝高了,冬梅的手里,除了灯笼,另外一只手里,还拿着一只竹杆。 每走一段距离,总会在前面捅一捅,看着耸动的蒿草之间,有沒有蛇鼠之类的小动物爬出來。 林若薰笑着摇了摇头,“冬梅,你何须担心成这个样子,本宫都说了,那蛇鼠见了咱们是躲避都來不及,怎么会过來咬你呢,要不然,你走在本宫的后面,如何。” 冬梅固执地用竹杆继续向前面扫荡,嘴上却说道:“您那雄黄粉真的管用不。就这样光光在鞋底上一层,这一路走來,都散尽了,怕是沒有什么效果了吧,如果遇到了千年的老蛇妖,那还真不怕那点点雄黄粉呢。” 说完顿了顿,转过身來扶着林若薰一把,再继续往前面走。 “奴婢可不是贪生怕死,只是怕娘娘出了什么闪失。” 林若薰便是笑着摇了摇头,她是辨驳不动冬梅这个倔强的小丫头,她每次都是说得头头是道,总是能贴身地为她着想,这让林若薰的心里充满的了温暖。 突然间,林若薰停了下來。 有一次,也是走到这里,林若薰看见一个人影,很奇怪地站立在黑暗之中。那道黑影对于她來说,有一种非常奇怪的强烈的熟悉感,那究竟是谁。 对于这个疑惑,她后來也來过几次,并不进慈宁宫,而是远远地站在阴暗之处,观察着这里,看看能不能发现黑影的行踪。 可惜一连來了三次,都沒有遇到。 所以,今夜特地过來,她的心里也存着这样的希望,虽然她不敢肯定那个人就是她心目中所猜测的那个人,但是这个人一定是摸 透了她的行踪,不管是出于什么目地,得了必须要找到他。 林若薰上前一步,扯住了冬梅,然后从她的手中接过灯笼,“噗”地一声,将灯笼里的烛光吹灭了。 四周顿时陷入了寂静的黑暗之中。 林若薰就势坐了蒿草之中,冬梅小声说道:“娘娘这里露水深重,又怕是有蛇鼠,奴婢把衣服脱下來给垫着坐吧,” 林若薰只是答了一句:“不要说话,沒事的,本宫有事,你先别出声。” 这一次,林若薰特意來早了半个时辰,她就是要在这里等等看,那个人影究竟会不会來。 漆黑的夜空之中,在远处的天际,有几粒冷冷的残星,绽放着光芒。 冬梅手里捂着吹灭的灯笼,紧紧地靠着林若薰,然后四下张望着,看看在夜色之中,有什么凶险的东西出现,会伤到林若薰。 草丛里的各种虫子,这时候,也恢复了嘶鸣声,夜风习习地吹來,非常凉爽,草尖上的露水,很快就被风给吹干了。 空气之中,有一股清香的草香味,林若薰与冬梅背靠着背,坐在草地上。 冬梅一直警惕着,过了好久,也沒有看到什么事情发生,终于支撑不住,突然间困意袭來,这便昏昏沉沉地睡去了。 林若薰却是沒有放权警惕,她的目光一直注视着前方,过了很久,她都快要以为,那个人不会來的时候。 突然,就是睡意袭來的瞬间,她听到了草地西西索索的声音。 她顿时精神大振,推了推冬梅,然后站了起來。 很快,她再次抬头的时候,看向前面有一道黑色的人影正矗立着。 这一次,她无论如何也不会放他跑掉了。 她站起身來,向着黑影匆匆地跑了过去,借着夜色的掩护,她快速地接近了那道人影。 越來越近,越來越近,林若薰的心中狂跳不已。 是他吗。真的是他吗。 林若薰此时恨不能伸出双手,去触摸一下,來确认究竟是不是真的是他。 可惜,在她快要近前的时候,那人影似乎发现了她,然后以极快的速度后退着。 林若薰并不甘心,她迅速地跟了上去。 “站住,不要跑,,,不要,,你是谁。” 林若薰紧紧地跟在他的后面,他越发大力地奔跑起來,他走路线非常奇怪,竟是一路上折折曲曲的,向着冷僻的冷宫群跑过來。 冷宫向來是宫中最荒凉的地方,里面年久失修的宫殿小院,还有破旧的巷子,时不是有苍老的宫妇从里面穿梭而过。 林若薰发足狂奔,可是她与他之间,始终有着那么一段距离,根本无法赶上他。 很快,他拐进了一条破旧的巷子,在林若薰的视线之中失去了踪影,原本今夜就十分的黑暗,借着残星的冷光能追到这里已经相当不易。 林若薰在空巷子的尽头停了下來。 这条巷子四下纵横,四方都是残破的宫墙,无法辩认出來,他究竟是去了哪里。 再或者,他根本就是躲藏在她的身后的某个地方,他只要屏住呼吸,她就无法能将他找出來。 林若薰冲着荒废的破墙,大声喊道:“你究竟是鬼是人。为什么不也出來以真面目示人。” 她的声音充满了悲凉,在空中回荡着。 “你出來啊,,,你出來啊,,,” 这一声是哭着喊出來,她突然觉得很难过,她是多么地想要见到他,而他竟然还这样的躲避着他。 半晌,她哭累了,颓废地坐在残恒断壁之间,抱着双腿,无力地抽噎着。 这时候,冬梅这才慢慢地跟了上來。 在林若薰起身追赶的时候,她刚刚从梦里惊醒过來,回过神,林若薰已跑得远了,她这才整理灯笼,又拿起竹杆,在林若薰的身后深一脚,浅一脚地跟上來。 在冷宫这片荒凉的地界时,她就跟丢了,正好林若薰刚才大声叫嚷给她指明了路了。 她点燃了灯笼,照着声音寻了过來。 远远地,她看到林若薰孤寂地坐在墙角,无助地哭泣着,心里便是一紧,连忙上前了。 “娘娘,别难过了,咱们想想办法,总有一天会察清楚的。这后宫虽然人多,便总是有限的,慢慢地找,总能找到的。” 林若薰突然抬起头來,深深地看着冬梅,冷不丁地问了一句。 “当年在东辽的时候,是你亲手埋藏段公子的吗。” 这一问,冬梅也是给问怔住了,这是多久以前的事情了。 粗略一算,怕是有五六个年头了。 她搔了搔脑袋, 一脸迷糊地问道:“娘娘,这都陈年往事了,您怎么突然想起來这个了。” 林若薰直直看着她,认真地问道:“你只需告诉本宫,当时是不是你亲手埋藏段雨泽的。你别问为什么,这件事情对本宫非常重要。” 冬梅理了理凌乱的头发,心里暗暗想道:怕是林妃娘娘还怀着旧情。 唉,都这么多年过去了。 心里虽然这样想着,但还是老老实实地回答了。 “娘娘,虽然当年不是奴婢亲手埋的段公子,但是,也是亲眼看见了……” 那一天,下得非常大的雨的,冬梅只是一柔弱的女子,哪里有能力亲自埋藏段雨泽,托着四邻将段雨泽的棺木运到了城外,举着伞,远远地望着,又担心着林若薰当年的安危,那个时候,小俊才刚刚出世不久。 所以,虽然沒有亲手埋他,但也算是亲眼看见了。 难道这世上真的有鬼吗。林若薰苦闷地摇了摇头,听完冬梅肯定的答复,林若薰心里的希望也顿时破灭了。 好吧,竟然是个梦,就永远当它是个梦了。 冬梅弯下腰,将林若薰扶了下來,然后向着冷宫外围走去。 “娘娘,还要去慈宁宫吗。”冬梅问道。 林若薰摇了摇头,经历了这件事情,她狼狈至少,再也提不精神來做其他的事情了。 两个人便是向着锦绣宫走去。 远远地,在她们的身后,有一道黑影从破墙的间隙里慢慢地走着出來。 望着林若薰的背影,久久地,不肯离去。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一章 狂暴王爷的女奴 第三十七章 黑影2 每隔三天,赵绰飞的信件便会如期送到,将前方发生的事宜向着慕容飞宇汇报。 另一方面,徐将军的信使也來到了。他的大军已经顺利地到达了西域与大燕相交的边疆上面,驻扎起來,等待去赵绰飞的汇合。 慕容飞宇这边,似乎对那两名美姬着了迷,前面的一切事宜交由林若薰來处理。 每日早早下了朝,连奏折也交由林若薰來处理。 他便是抽身回到了寝宫,与两名美姬尽情欢娱,时间久了,也会生出來腻烦之心,而林若薰便是会想來更多的女子供他玩乐。 那迷情的药量,也是一日比一日的增加。 林若薰这是竭尽所能來助他。 在皇后娘娘回到西域不久,那西域王突然暴死了,朝中群臣纷纷猜测。 皇后娘娘伤心之余,竟然殉葬了。 林若薰自是知道,那两名女刺客立了奇功了。 大燕国沒有费一兵一卒就轻易地将西域的事情平反了。 西域王并沒有子嗣,赵绰飞便是名正言顺将他们的兵权全部收缴到了自己的手中,然后扶持了一名西域王的近亲坐上了藩王的位置。 在燕京的这边,徐昭仪也是瓜熟蒂落,她不辱皇命,给慕容飞宇生了一名皇子。 这一切都发展得非常顺利了。 全部按照林若薰的计划來进行的。 不久以后,徐昭仪从锦绣宫搬到了凤仪宫,在徐将军的 要求之见,慕容飞宇删封徐昭仪为新一任的皇后。 此时,满朝的文武沒有任何话说,毕竟现在徐家撑握着大量的兵权,而且徐昭仪生出來又是龙子,自然是由得她当上皇后。 满月酒的这天,徐夫人和皇后的亲娘都被邀请到了宫中。 这一天,对于慕容飞宇也非常重要,既然徐昭仪都被封后了,那皇太子的人选便是要尽早的定出來。 这件事情,也是太妃与他一致商仪的结果。 恭贺的朝臣在是外庭之中举行宴会的,而这些朝臣的女眷,自然是和后宫之中的嫔妃一起用宴。 林若薰这一天,也是满脸堆笑,她默默地坐在角落之中,看着现在荣升为了皇后的徐昭仪,不,现在应该叫做徐皇后了。 她穿着一身明黄的九凤朝阳图案的八幅长裙,头上的鬓间,插着九凤含珠的金步摇,一言一笑之间,透着皇家的威仪和大气。也真是奇怪,徐皇后明明就是一个庶女,为什么坐上后位之后,整个人变得不一样了,那高贵之气由心底发出來的。 也是,上一个皇后也是一名庶女,同样也登上了后位,只能说慕容飞宇太不幸了。连续两任的皇后都是庶女。 席间,最喜庆的自然是徐夫人了,徐将军现在也名正言顺的国丈了。 而她的两个儿子,都加官进爵,又是娶了娇妻,这一切都要归功于徐皇后,正所谓,一个成仙,鸡犬升天。 眼前,一派繁荣的景象。 这年來,慕容飞宇的后妃愈发多了起來,在林若薰的帮助下,这一年,宫中的妃嫔也是多了数十位。 都是品阶极低,但长相妖魅的女子,但偏偏,慕容飞宇就是喜欢她们,夜御数女的事情便是家常便饭之事。 对于此事,太妃虽然颇有不满,但也无可奈何,毕竟皇上的床第之事,她哪里能管得了。 只能在私底下,屡屡教训这些年轻又不懂事的妖魅妃子,让她们少勾引皇上。 可是她们也实在是冤枉得紧,皇上召幸,难道她们敢不从么。 这种怨怼的情绪只能偷偷地藏在心中。 宴会开始之后,徐皇后身边的奶娘便是满月的皇子出來亮相,一些乖巧的妃子,便是拿出私藏的首饰來巴结讨好。 林若薰与另一位妃子换了个位置,坐在了徐夫人的身边。 只是随意地吃了一点东西,便是借故走了出來,徐夫人十分识趣地跟在她的身后,也走了出來。 “徐夫人,本宫恭喜你了。”林若薰首先致贺。 “呵呵,贱妾能有今日,全部仰仗着娘娘的恩典,以后还希望娘娘在后宫之中,诸事多帮助皇后,她年轻不懂事。” 林若薰只是随意一笑,“徐夫人,您的目地到达到了。哪对本宫的的承诺,不知道是不是什么时候给本宫兑现一下。” 这声音极重,说出來的话,像掷出來的铁垂一样,钪锵有力。 徐夫人突然笑了,“娘娘哪里的话,贱妾年轻记忆力不好,不知道娘娘指的什么,” 林若薰深深吸了一口气,这个狡猾的老妇,竟然是想要懒掉。 “徐夫人,话不能这么说,本宫在这后宫之中,并无子嗣,也不图权位。要的只有一样,哪就是徐夫人手里的那件宝贝。当初,徐夫人以此來利诱本宫,本宫才助皇后娘娘一路荣登后位,难不成徐夫人想要反悔,” 此时的徐夫人再也不是当年的徐夫人了,她心高气傲,挺直了胸脯说道:“贱妾认为,娘娘这话还是不要说得太大的好。此时徐皇后母仪天下,我徐家也是权重位高,由不得别人威胁。” 看着徐夫人的针锋相对,林若薰便是知她想要反悔。 不由得怒中心里,自己一直煞费苦力,才有了徐皇后今日的一翻作为。想不到徐夫人过河拆桥,马上就一脚将林若薰给蹬了。 她此时,恨不得将这名老妇人给一脚踹死,那是她的俊儿啊,五年了。 她无时不刻地想念着他,作为一个母亲,她的的心都快要碎了。而眼前,这名无耻的妇人还在嘲笑她。 她上前一步,紧紧地抓住了徐夫人的胳膊,咬牙切齿地说道:“那个孩子,对于你來说,根本是无用的。现在你什么都得到了,为什么还不将他放掉,” 徐夫人皮笑肉不笑,“娘娘,你当贱妾是傻子啊,那个孩子,是什么身份,有了他,还有徐皇后的位置么,” 林若薰被她得气得一阵眩晕,她仓促地扶稳了一根柱子。 “夫人这话说的,现在徐家权重位高,就算那个孩子进得宫來,依本宫的能力根本无法与徐家抗衡。” 徐夫人后退了一步,“对不住了娘娘,那孩子的事情,恕莫能助,别说是贱妾不让他进宫。就算是能让他进宫,也沒有这个能力。事情是这样的,当初我夫君在边疆追击辽军之时,辽军节节败退,当时,那辽军的首领就拿出來此画來说,这孩子是皇上的大皇子,以此为要挟,想令我夫君退敌。当时,我夫君看这孩子与皇上真的十分相似,便是心生疑虑,照他们说的,退了十里。尔后将此画派人送了回來,贱妾看了一眼,就觉得这孩子与林妃十分相像,又加上听了外间的一些传闻。便是明白这孩子肯定与娘娘有渊源,便是借此來利用娘娘为徐皇后办事情。” 林若薰气得差点吐血,原來事情竟然是这个样子的。 “你如今说出來,难道不怕本宫会对你下手吗,难道不怕皇上不饶恕你吗,” “呵呵,瞧娘娘说的。贱妾虽然只是一名无和的妇人,但从來不做沒有把握的事情。以娘娘的本事,想让这孩子进宫來,那不就是小事一桩么,可是偏偏为什么还会受贱妾这小妇人的要挟,偷偷摸摸不敢面世呢。其实贱妾早有耳闻了,这孩子,是皇上不会承认的。就算是皇上肯承认,众臣也不会认的。毕竟当年,娘娘做的风流韵事,是路人皆知的。” 这徐夫人倒是坦荡,有话就直接掏出來,一点也惧害林若薰。 也难怪,她徐家现在是发达了,她根本不需要惧怕一个沒有子嗣,也沒有后台的小妃子。 如今的后宫之中,唯独她的女儿是最大的。 林若薰的目光渐渐变得阴冷起來,从头到尾,竟然被一个老太婆给耍了。 她仰天冷笑了一声,“徐夫人,你记住今天的话,你的女儿很快就要倒霉了。” 这话虽然轻淡,但在徐夫人的耳里,却是如同惊雷一般,说实话,对于林若薰,她还是有那么一点点惊惧的。 饶是如此,她却不肯低头伏软,冲着林若薰的背影说道:“娘娘说话还得小心一点为妙。” 可惜,林若薰早已走远了。 林若薰急冲冲地走出來时,冬梅一脸的焦急,她只是离开了一会,便失去了林若薰的踪影。 此时,见林若薰的脸色,铁青一片,便是非常担忧。 “娘娘,您去哪里了。奴婢方才听说皇上准备抱着徐皇后的孩子去面见群臣,然后封他为皇太子。” 林若薰的脚步停了下來。 此时,宴会厅 中,一派繁忙热闹的景象。 徐夫人趾高气昂地从她的身上走过,直直地走向宴会的首席的旁边,正上面坐,一脸笑意的徐皇后,想必此时的她,内心便被这浓郁的欢喜欢所填满了吧。 林若薰叹了一口气,缓了缓,“皇上何时说的,” 冬梅低底了声音,就是外庭的宴会上面。 “嗯。本宫知道了,你去安排一下,让何御医作好准备。” 林若薰望着冬梅的身影渐行渐远,一抹残酷的冷笑绽放在她的嘴角。 徐皇后,你得意的太久了,本宫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小俊,如今俊儿沒有回來,你们休想夺他的位置。 半晌,林若薰发现徐皇后在徐夫人的指点下,向着林若薰这边走过來。 “娘娘,皇后娘娘请您过去一趟。” 一名青衣的宫婢,在徐皇后的示意下,走了过來。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一章 狂暴王爷的女奴 第三十八章 黑影3 在林若薰的身边轻轻一福,便是低语了几句。 林若薰才不吃这一套。难不成徐夫人为刚才的话,有些后悔了。哼,这个自大的妇人,迟早要为自己说过的话负责任。 站了半晌,林若薰正准备前去的时候,只见一身明黄龙袍的慕容飞宇在太监的拥护下,走了进來。 他的目光越过林若薰,直接看向了徐皇后,那眸光中的喜悦是不言而喻的。 他大步地向着徐皇后走过去。 此时,徐皇后为了讨好慕容飞宇,连心将幼小的皇子抱在了怀里,慕容飞宇双臂展开,将这一对母子拥在了怀里。 跟随他身后的太监,有两名,手里各端着一方金漆的托盘。 托盘里摆满了各种婴儿的首饰,有万年锁,金链锁,小孩的各种玩具,金麒麟,金光闪闪,足以见皇家的奢华。 最夸张还是皇太妃,慕容家终于有了一个男丁了,她送的礼也不比慕容飞宇的少,整整的一箱子,堆到了徐皇后的前面,徐皇后这一天,收礼都收得手软了。 她在慕容飞宇的怀里,幸福的笑着。 隔着间隙,向着林若薰瞟來一眼,那一眼,是得意的炫耀,全然不见了往昔的怯弱。 林若薰突然想到起來,那个时候,慕容飞雪曾经在世的时候,徐皇后便是与她同声共气的。 在徐皇后的心里,怕是一直妒恨着她吧。 今天好不容易得到了极尊殊的地位,她肯定不会把林若薰放在眼里。 要不若,徐夫人也不敢对着林若薰说些那翻胆大的话。 迎上徐皇后的目光,林若薰抬起了目光,冰冷地回了她一眼。 这一眼,让徐皇后极为不悦,她委曲地向着慕容飞宇抱怨道:“皇上,你看林妃如此无礼,前來朝贺的众妃都有送礼,而她,居然丝毫不把臣妾放在眼里,她似乎根本不喜欢臣妾的皇儿。” 慕容飞宇顺着徐皇后的目光看向林若薰,他向着林若薰招了招手,示意她过來。 林若薰这才向着慕容飞宇示意一笑,然后缓缓地走上前來。 刚才她在外面,沒有听到徐皇后的话,而坐在宴桌周围的众妃子,却是听到徐皇后的话,而且听得一清二楚。 这些妃子们,自然是知道林若薰的厉害,同时,也碍于徐皇后的面子,一个个都不敢多说话,将脸埋下來,低头吃菜。 “臣妾叩见皇上。” 一直沒有出声的皇太妃拿绢子擦了擦嘴,冷漠地说道:“听说你妒忌徐皇后的皇子,有本事自己生一个,皇帝也宠幸你那么久,怎么就一直沒有见个动静。” 林若薰的嘴皮动了动,半晌,这才缓声说道:“臣妾的皇儿,上次不幸小产了。后來一直忙于照顾徐皇后,御医说臣妾的身体操劳过度,暂时还沒有恢复过來,等将來臣妾还是有机会怀上孩儿的。只是母妃说的话,有过于严重了。臣妾一向尽心尽职地照顾徐皇后,这一年多來,在锦绣宫发生的点点滴滴,臣妾的尽心尽力,相信后宫的妃嫔们都是有目共睹的……” “大胆,你现在是指责哀家厚此薄彼是不是。”皇太妃极不客气的喝声,打断了林若薰的陈述。 林若薰在心里冷冷一笑,她付出的再多,在瞎子面前,也是无力的。 因此不再辩驳,只是垂着头。 “林妃,你先去歇息一下,这边人多嘴杂的,不要再添乱了。” 慕容飞宇的眼神有些冷,目光扫过林若薰,嘴里说出这样的几句话。 林若薰的心里微微一颤,他说,她在添乱了。真真是好笑,今天是怎么啦。不再需要她了吗。 林若薰的双手,在衣袖之内,紧了又松,松了又紧,如此往复着,手心津津出汗。 “是,臣妾告退。”林若薰鞠着身子,低低的应了一句,她的目光从慕容飞宇冷漠的脸上收回,然后准备往外面去。 “林妃,请留步。”徐皇后娇滴滴地喊了一声。 林若薰闻声停住了。 徐皇后似娇嗔地上前说道:“皇上,您刚才不是要在文武百官面前宣布册封皇太子吗。这么大的事情,怎么能让了林妃娘娘呢。她刚才不是说了吗。臣妾以前寄宿在锦绣宫,枉她辛苦照顾一场,沒有功劳也有苦劳,请皇上看在臣妾的面子,让林妃一起观礼吧。” 徐皇后表面上是在跟皇上说话, 但这几句话,句句却是指向林若薰的。 她的意思,是想让林若薰难堪,让林若薰出丑,让她看看,现在谁才是胜者。 林若薰沒有动,也沒有说话,她的目光停留在慕容飞宇的身上。 终于,在徐皇后几句“皇上”之后,慕容飞宇点了点头,“就照皇后说的办,林妃,你就等到朕下了诣意以后,再去休息吧。反正今天大喜的日子,你就别添堵了。” 林若薰的脸上,露出惶恐的神色,她的头低了低,然后远远地站在慕容飞宇的身后。 慕容飞宇逗留着徐皇后怀里的皇子,脸上带着初为人父的喜悦和兴奋。 “孩儿,你快长大,将來继承我大燕的江山。” 这几句,徐皇后最喜欢听,不知不觉中,她的一双眼睛越笑越小。 坐在桌边的徐夫人,更是为刚才的小意,全部释怀了。 这时候,一直守在门口的李福全公公说话了,他小声提醒道:“皇上,群臣还等着您哪。” 慕容飞宇这才醒悟过來,然后对着皇太妃说道:“母妃请随我们一起去前庭吧。” 皇太妃自然是喜不自胜,由着众婢搀扶着,向外面走去。 徐夫人最善察言观色,她上前一步扶着皇太妃,极显亲近,一边谄媚地笑着,一边小心地讲着吉利的话儿。 还时不时地抽着空向林若薰瞟上一眼。 真的奇了怪了,这又不是她的亲生女儿,她这是得意什么。 林若薰一脸的纳闷,她远远地掉在众人的后面,看着慕容飞宇搂着徐皇后的腰,两个人在众人的面前毫掩饰。 能与前庭观礼的便只有五个人,徐皇后,徐夫人,皇太妃和慕容飞宇,另外一个就是林若薰。 前面四个人有说有笑地逗留着婴儿,唯独林若薰萧条地落在人后,似乎这满天的惊喜与她沒有半点关系。 也是了,这真的与她沒有半点关系。 如果有一天,俊儿回來了,她才会真正的高兴起來。 一想到俊儿,林若薰心里的痛便会更深一重。 前面的养心殿大厅里,已是满朋满座了,气氛正浓烈中,看见慕容飞宇过來。 群臣便是齐齐地跪了下來,行礼,高声朗呼:“恭喜皇上,恭喜皇后喜得贵子。” 声高震天,慕容飞宇放开双臂,爱怜地看着徐皇后,然后向众臣说道: “平身吧。今日个,是个喜庆的日子,在今天,朕将宣布皇太子的人选。” 群臣从地上爬了起來,这一群人里,最高兴的当属徐将军了,如果徐皇后的儿子被封了皇太子,这就意思着他的地步将更进一步的巩固了。 当然,慕容飞宇说出前半截的话,群臣也知道他即将要宣布什么,一个个都洗耳恭听着。 “朕宣布,将赐封朕的大儿子为大燕国的皇太子……” 慕容飞宇刚落,林若薰突然急急上前,打断了慕容飞宇的话。 “不可以。” 林若薰此时的话,将一道极不和谐的音符,打断的众人的狂喜。 反映最快的就是徐皇后,她厉声斥责道:“林妃,你胆子太胆了,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容得你胡闹的吗。” “是啊,是啊,林妃娘娘今日是有些失礼了,后宫争风吃醋也不能闹到这里來。” “林妃也真是的,在这大喜之日,竟然如此失仪……” 群臣的议论之声,渐渐响起,这其中,徐夫人倒是挺冷静,她知道,林若薰会來这一出,她冷笑着,望着林若薰,看她能玩出什么花招來了。 慕容飞宇则是蹙紧了浓眉,目光炯炯,看向林若薰,“你这是什么意思。” 林若薰上前一步,指着徐皇后怀里的孩子,向着慕容飞宇说道:“这个当不当皇太子,跟臣妾无关。臣妾今日要说的是,这个孩子是个先天的痴傻,沒有半点智商的。难道我大燕国的太子,要让一个傻子來当吗。” 此话一出,下现一片哗然,众人七嘴八舌的议论声响起。 林若薰的话,像油锅里滴进了水,炸锅了。 徐皇后却是非常愤怒,她不顾礼式地朝着林妃一巴掌挥了过去。 林若薰却也不怕,昂着脸,快速地将徐皇后的手抓住了。 “皇上,臣妾说的只是一个事实,你要是不信,让御医來当场检视,这个孩子就是先生的痴愚。” 此言一出,众臣的言论声更大了。 便有人开始建议,让慕容飞宇请御医來鉴定。 可是徐皇后却是非常难过,她的孩子,正过着满月酒,正准备封皇太子,却被林若薰给摆了一道。 一脸俏脸气得涨红,她摇头,满脸泪水地向着慕容飞宇说道:“臣妾,臣妾受不得此等污辱,臣妾的皇儿,第一天见世面,就被人人给污辱成傻子。臣妾不甘,臣妾绝不让任何人來鉴定。” 也确实是如此,除了徐皇后,气得满身发抖的还有徐将军,原本还是刚才的狂喜之中,此时,被林若薰给一言吼的,当场如浇了一头雪风,一张老脸是红了又青,青了又绿。 这其中,徐夫人与林若薰暗地底下的交易,他也略知一二,虽然他极不赞成他的夫人用此等卑鄙的法子來利用林若薰。但为了女儿的前程,也为了他徐家的前程,他只好默认了,虽然沒有参与其中,但也是知晓的。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一章 狂暴王爷的女奴 第三十九章 黑影4 此时他看着林若薰,怒中从來,若不是有慕容飞宇在场,他非得一掌打死林若薰不可。 他上前,一掀袍摆,“扑通”一声跪在了慕容飞宇的面前。 一时间,老泪纵横。 “皇上,请为老臣作主,老臣这唯一的孙儿,满月之日,绝对不受此等污辱。” 此言一出,全席顿时安静了下來,慕容飞宇看着林若薰,突然觉得十分为难。 他是十分了解林若薰,如果是无中生有,她绝对不会这么说的。 难不成,这孩子真的是有问題。 他的目光停留在徐皇后怀里的皇子脸上。 那张白白胖胖的圆脸非常可爱,他才刚出月,已经落得十分壮实了,脸上总是挂着笑,同时,也是挂着涎水。 他一时间有些犹豫了,心里暗自懊恼,怎么沒有让御医看看他,自己就匆匆地來封太子。 其实这孩子还小得很,正因为着这么多年來沒有子嗣,他心里着急,所以一有了孩子,便是迫不及待地想拥立他。 当时,他同时也想做给其他国家的人看,他慕容室也是后继有人的。 可是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林若薰给他敲了一闷棍。 此时,他开始非常后悔了。 但是,眼前的徐将军和徐皇后,也将他退得后无路了。如果封了一个傻儿为皇太子,他大燕国的笑名便会流传在外了。全天下都会知道,他慕容室的皇太子是个傻子。 怎么办。 林若薰突然抑天大笑起來,她指着徐将军笑道:“徐将军,你这是想欲盖弥章吗。难道你想让这里的每一个人都着揣测的心思吗。还是说你根本就知道你的外孙有问題,想在这里糊弄皇上。” 徐将军被她这一激怒,当场站了起來,他气忿地说道:“传御医,老臣就是让全天下的都看清楚,这孩子是不是傻子。如果不是的话,老臣还请娘娘还这孩子一个公道。” 林若薰继续笑着:“让御医过來就是了。” 慕容飞宇扬了扬手,他身边的李福全便是拉长了尖细的嗓子喊道:“传御医上殿。” 守在门口的小太监,便是让一直等候在外面的何御医走了前去。 何御医走到了慕容飞宇的身边,行了礼:“微臣叩见皇上。” 慕容飞宇从徐皇后的怀里接过大皇子,然后对何御医说道;“给朕看看,这孩子是不是健康的。” 何御医双手一伸,指着旁边的凤榻说道:“请皇上将皇子殿下平躺下來,微臣这就为他诊脉。” 慕容飞宇抱着这个活生生的孩子,心里非常忑忐,他依言,将皇子平放在凤榻之上,徐皇后的手,紧紧地握着慕容飞宇,她的心里,同样非常害怕。这个孩子是她的第一个孩子,她自己也根本沒有把握分辨出來,这孩子的智商有沒有问題。 只是林若薰吼出这一句的话,她的心里也很慌乱,她生怕会因此失去了那原本属于自己的一切。 她很清楚,她能拥有今天的后位,全部是因为肚子里的这个皇子带给她的。 她一向也非常感激这个孩子,如果沒有他,她哪里來得今天的荣华富贵。 看着何御医的手,握着孩子细细的手臂,她几乎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何御医淡定地将皇子稚嫩的双手查看一了翻,这孩子的小拇指明显比普通 婴女的短一截,他的舌头也是比正常人的长。他御医翻了翻他的眼皮,然后又察看了一翻。 看完以后,他便是沉稳地在慕容飞宇的脚下跪了下來。 “启禀皇上,当初皇后娘娘怀着这个孩子,曾经被一名宫女给下过毒。当初是微臣替娘娘诊治的,微臣当初提醒过娘娘,这个孩子不能留。如果留下來的,一定是个残障,非傻即残。因为,那毒药入侵了母体的**内,将胎儿给污染了。但当时,皇后娘娘坚持要这个孩子,微臣只能尽力了。” 慕容飞宇如同当头被敲了一记闷棍,果真是怕什么來什么,他强隐着失落,向何御医问道:“你的意思是,这孩子将來长大了是个痴傻。” “回皇上的话,小殿下现在就是有些残障了。将來,微臣很难肯定,小殿下他能活过……恕微臣直言,还请皇上节哀。这是先天的,后天是无法治疗的。当初,娘娘就不该要,如今这后果恐怕很难……” 何御医已经尽量的把话说得圆满了。 可惜,他的话仍旧 是惹恼了徐将军,徐将军一脚将何御医踢了过去,大声嚷道:“庸医,庸医,这孩儿好生生的,你竟是说出此种來。把他拖出去……” 此时任徐将军怎么呼喊,众人也皆已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了。 徐皇后为了邀宠,坚持生下早已残障的皇儿,令皇室蒙羞了。 这些臣子也非常识趣地一个一个接着告辞了。 林若薰冷冷地看着眼前这极富喜剧性的一幕,然后蓦然地转身了。 这所有的一切,早就在她的计划之中了。 可惜的是徐昭仪当心的贪习造就她无法挽回的悲剧。她不尽丢尽了徐将军的脸,也慕容氏的颜面也丢尽了。 林若薰走到殿外,正碰到一脸忧色的何御医。 他被徐将军给丢了出來,正此正候着林若薰,林若薰看着四下人多,便是使了一个眼色。 林若薰避开了众人,然后揩同冬梅两个人换了便服,混出宫门。 此时的徐皇后和徐家人,怕是都沉浸在忧伤之中,沒有人会顾及到林若薰了。 而此时的慕容飞宇,怕是忙着寻找更多更好的御医來替他的宝贝儿子看病了。 可惜的是,那根本不是病,而先天的缺陷,是无法治愈的。 在一条小巷子的拐角处,林若薰与一身便服的何御医相遇了。 “娘娘,微臣已向御医院提交辞呈了。反正微臣今日个惹下了大祸,御医院正是想着法子驱赶微臣呢。” 林若薰向着冬梅使了一个眼神,冬梅会意地从袖袋拿出來一张票根,塞到何御医的手里。 “这里,是一百两黄金,暂时拿出用吧。” 林若薰沉声说道。 何御医这便想拒绝。 推脱道:“娘娘,微臣再也沒有办法替娘娘分忧了,微臣不能再收娘娘的钱了。” 林若薰笑道:“谁说你不能替本宫做事,这钱可是有用途的。” 何御医微愕:“娘娘请讲。” 林若薰这便细细的叮嘱道:“依本宫來看,徐夫人是个极慎重的,又报复心极强的人,你这般离去了便是一桩好事。趁着今日他们还沒有动作,你收拾着能带走的细软钱财,暂时离开京城,找个亲朋好友投靠几日。京城的田产之类的先不去管他。顶天了,三五个月这后,本宫定要叫她徐氏倒下來。到时候你再回來,另外,本宫还有一件要事委托你。” 想到这里,林若薰的心里一阵隐痛。 “本宫以前曾经在辽国的云港城居住过一段时间,你过去打听打听,那边曾经有一个叫做段雨泽的神医。本宫让你去察察,他是不是真的死了。” 林若薰话音刚落,冬梅的心里突然一个激灵,这才明白了过來。 何御医接过票根,然后转身告辞而去。 林若薰沒有再作过多的停留,转身雇了一辆马车,向着皇宫驶去。 回宫之后,便感觉到了宫中一片死寂,路上巧遇到了李福全。 林若薰上前叫住了他:“李公公,皇上他现在在哪里。” 李福全的脸上,露出极其尴尬的笑容,四下环顾一翻,这便压低了嗓音,细细说道:“娘娘有所不气,皇上今日真是气疯了。唉,遇到这种事情,谁能好过得去。对了,皇上他,他又召幸了四名美人,在寝宫之内饮酒呢。” 林若薰的脸上,露出满意地笑容。 慢慢地,你也学会了借酒浇愁啊。 林若薰林手臂上褪出一只金镯子,交到了李福全的手里,“皇上的事情,有劳公公费心了。” 李福全不动声色的收了下來,塞进了袖袋,谄媚地笑道:“瞧娘娘说的,多见外啊。娘娘的事情,奴才哪里敢怠慢啊。娘娘以后有事,尽管吩咐一声就是。” 李福全走后,冬梅有几分担心地上前一步,凑到林若薰的耳边说道:“娘娘,奴婢发现,赵将军的一双眼睛,一直盯在咱们的身上。” 冬梅的提醒让林若薰一怔,她仔细地回忆了一下,似乎赵绰飞最近一直有注视着她。 原來不是错觉。 “娘娘,咱们以后行事要小心一些了。”冬梅提醒道。 “嗯,你放心吧,只要他敢來后宫,本宫就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林若薰的眸光里充满了冷漠,一直以來的,她的原则就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慕容飞宇的动作都是徒劳,整个御医院的人都换过了,沒有一个人能治好大皇子的病。 是先天的,由娘胎里带出來的,有什么办法。 而且似乎老天故意在捉弄徐皇后,自从满月一过,这孩子便是日渐现出一傻态來,常常是痴笑,无缘无故地傻笑着。正因为如此,皇太妃也是极其失望,便不再动心去看她了。 而慕容飞宇则是为此事烦恼不已,常常借口国事繁忙而不去凤仪宫。 倒是林若薰,隔三差五的,被慕容飞宇请到御书房,同他一起协商着国事,很多时候,他懒得去费心思看了,干脆由着林若薰來批阅奏折,而他自己,却是躲到寝宫,去享受温香软玉带來的快活。 这一日,林若薰由着慕容飞宇的吩咐,替他批阅奏折。 而这一本,恰好是辽边境的一战况,林若薰看得正投入,突然,有一道身影停在了她的面前。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一章 狂暴王爷的女奴 第四十章 威胁 那双手,将奏折压了下去。 林若薰抬起头,看着了冷寂的赵绰飞。 他目光冰冷地望着林若薰,“你逾越了。” 林若薰哧了一声,“你管的太宽了吧,这是皇上的意思,他是天子,他安排谁做什么事情,难道还有人敢违背,” “娘娘,恕末将直言,皇上最近似乎有些不太正常,末将跟随皇上多年,他根本不是一个喜欢留连花丛中的人。为什么现在对这种事情如此感兴趣,这真是令人费解,娘娘难道不应该派御医诊治一下吗,” 赵绰飞在林若薰的眼里,一直以來,都是一个沒有什么心计的男人。 他能说出这翻话,实在让林若薰深感意外。 林若薰索性站了起來,她笑道:“诊治,赵将军你的话太可笑了吧,皇上都年近不惑了,而膝下连一个男嗣都沒有,你的意思是还让不要宠幸别人,你的意思是让他慕容氏断子绝孙吗,” 也许林若薰的话太重了,赵绰飞的脸色有些微红了。 他急急地解释着,“末将不是这个意思,那床第之欢,只是,哪里能那么频繁,” “什么那么频繁,赵将军你连皇上的后宫之事都摸得这么清楚,是有何企图,” 面对着林若薰的哚哚逼问,赵绰飞无言以对,最后生气地拂袖而去。 不过,赵绰飞的觉察让林若薰不得不谨慎起來,她一直以为赵绰飞是块木头,看样子,这块木头也要出來惹事了。 林若薰的心里在飞快地计算着。 半晌,她叹了一口气,又重新坐到了御案前面,开始批阅奏折。 这边的奏折看完了,她便是叫來了李福全。 “李公公,本宫有话要问你,” 李福全笑,“娘娘请讲,” “赵将军是不是有向你打听皇上的内事,” 李福全的眼珠一转,连连点头,“赵将军不仅如此,还经常问老奴,皇上宠幸了哪些妃子,老奴只当赵将军是皇上的御前侍卫,也不敢有多隐瞒,便是全部都说了出來。” “嗯,本宫知道了,以后他如果再问起,你就说皇上说过了,这种事情不能随便外泄。” 林若薰交待完,便是又埋书看书去了。 李福全点了点头,鞠着身子退了出去。 夜里,忙碌了一天的林若薰,跟随在冬梅的身后,向着慈宁宫走去。 这一夜,便是有半弯银月牙吊在树梢,墨蓝色的仓穹,几粒冷星伴随着孤月。 几声乌鸦的噪声,便添了深秋的萧瑟。 地上的杂草已枯黄伏地,秋风吹來,满地一片瑟黄。 林若薰的脚步,踩在枯黄的草地上,发來索索的声音,进了秋天,便不再担心蛇鼠之类的了。 冬梅提着一盏桔黄色的宫灯,在林若薰的前面引路。 “娘娘,您常常來看太后,她倒是总也认不得您啊,您这看也是白看啊,” 冬梅想起,林若薰每隔一段时间就过來看望皇太后,可是,随着他的年龄越來越大,对林若薰也印象也越來越迷糊。见了面,也根本不知道她是谁。 对于冬梅的问題,林若薰只是一笑了之。 “无碍,多见见总比不见的好,” 最近來了两次,但却是再也沒有见到了那黑影了。兴是上一次受了惊吓吧,再也不也贸然出來偷窥林若薰了。 虽然明明知道他不在,但是林若薰每每路过那里的时候,总会忍不住朝里面张望,期望能再次见到他。 明知道,那只是自己心里的一腔幻想,可偏偏,那幻想如此真实。 真胡思乱想,两个人已经穿过那片草地,來到了慈宁宫的大门口了。 照例,冬梅上前轻轻敲了敲门,那老嬷嬷似乎是专门等候在门后一般。听到敲门声便很快将大门打了开來,见到是林若薰,便是喜笑颜开。 咯吱一声打开了沉重的大门。 “娘娘,告诉您一个好消息,皇太后她呀,今天心情好了,她说今晚娘娘准能來,还让老身在门口守候着呢,” 林若薰心中一亮看來皇太后这块顽石终于被她感动了,功夫不负有心人。 急着见皇太后,她脚下的步子有些凌乱。 走了一会,突然慢了下來,对着那老嬷嬷问道:“最后,有沒有什么人在慈宁宫周围出现,” 老嬷嬷一怔,反问道:“难道娘娘被人跟踪了吗,” 林若薰焉然一笑,知道这嬷嬷误会,她摇了摇头,“不是跟踪,是本宫似乎总是看到一个男人,在慈宁宫的门口,可是真正看时,却又不见了。本宫正想着, 是不是撞见鬼啦,” 老嬷嬷一笑,“看來娘娘又是讲笑话,反正这慈宁宫就只有皇太后和几名老宫婢,怎么会吸引男人的目光呢,” “再说了,这后宫之中,除了皇上,哪里还有什么男人啊,娘娘怕是眼花了吧,” 林若薰看着老嬷嬷脸色沉稳,并不像说谎之人,心里就明白了几分。 自嘲地笑了笑,“也许真的是本宫眼花了。” 三个人一路走过去,慢慢地进入了皇太后居住的寝殿。 推开门,林若薰抬头便看见,皇太后果然与往昔不一般,她此时,身上穿着盛装,头上的髻也是梳得十分得体,珠花和金簪扎得相得益章。 皇太后坐在宝座上,神色平稳,双手叠放在膝盖上面,眼光十分清明地望着林若薰。 林若薰上前,向着皇太后行了一礼。 “臣妾见过皇太后,臣妾专程过來给皇太后请安,祝皇太后千岁,千千岁,” 皇太后闻言,脸上露出慈爱的笑容,她扬了扬手臂。 “若薰,你这个丫头,还真是机灵,哀家在深宫里居住了这么久,只有你能记得哀家,” 林若薰上前,倚在皇太后的身边。 “皇太后您请放心,只要有臣妾在这后宫一天,臣妾一定孝顺您,” 皇太后的手抚过林若薰的头顶,她的眼睛突然闭了起來,半晌,再缓缓睁开,向着那老嬷嬷使了一个眼神。 那老嬷嬷点头示意。 过了一会,那老嬷嬷从室内走了出來,手里捧着一只精致的红木锦盒。 老嬷嬷走到了皇太后的跟前。 皇太后将红木锦盒打了开來,林若薰看了过去。 只见铺着黄色锦缎的底部,放着一块玉器,是麒麟的形状,晶莹剔透在,在灯光之下熠熠生辉,流光溢彩。 皇太后将玉麒麟的头部旋开,从身子中间抽出來一个印章,她在灯光细细地观看着这个印章,半晌,又重新装了回來。 “老咯,这个东西许久沒有用了,不知道现在还有沒有用处,” 皇太后感叹道。 这便又将玉麒麟的重新旋好,塞进了林若薰的手里。 “这个东西,哀家也不能带它进棺材了,现在,哀家就把它传给你了,希望以后能帮到你,” 说到这里,皇太后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林若薰推脱道:“太后,这东西太贵重了,臣妾不敢收,” 皇太后的头缓缓地在她的头顶上抚摸着。 她的目光缓和起來:“如果弘儿在世的话,他也会同意哀家这么做的。唉,这个傻孩子,可惜沒有这么好的福份。” 说着说着,便是老泪横纵起來,强行将玉麒麟塞到了林若薰的手里。 “你以后好生替哀家保留着,往后沒有什么事情,就不要再來慈宁宫了,哀家喜欢清静,懂了吗,” 林若薰正还要说什么,那老嬷嬷已经使了一个眼神。 林若薰会意地点头,向着皇太后福了福:“臣妾这就告辞了。” 皇太后缓缓地闭上双眼,不再言语。 那老嬷嬷一直将她们送出门外,细声叮嘱道:“娘娘以后不要來了,免得牵连太后也晚年也不得安生。” 林若薰沉下脸,认真地点了点头。 走出來,心里有些压抑。 突然间,有一道身影挡在了林若薰的面前。 林若薰与冬梅才走到慈宁宫不远,就有一道从天而降,挡去了她们的去路。 冬梅吓得拉着林若薰的手,后退了几步,正因着前一段一直追赶过那条黑影,所以在冬梅的心里,还真有惧怕着那个所谓的“鬼影,” 林若薰很快凭着身形认出來了來人,她拉着冬梅,停了下來。 “不要怕,是赵将军……” 冬梅闻言安静了下來,认真看了去,果然是他,心中这才平静了下來。 “赵将军深更半夜闯进内院來,是所谓何事,” 林若薰的心中,也是狂跳不已,那枚印章,就握在自己的手中,如果他用强,她肯定会漏馅了。 只是面上仍装着平静如初。 “哼,末将只是奉皇上的命,请娘娘往御书房去一趟,”赵绰飞的声音冷得吓人。 林若薰点了点头,“好,本宫就陪你走一趟,” 在赵绰飞转身之后,林若薰悄然将玉麒麟塞到了冬梅的手里,然后说道:“你回去给本宫拿一件罩衫來,送到御书房,” 冬梅接过温暖的玉麒麟,她领悟到了林若薰的意思,点头答道:“奴婢这就去,” 林若薰说完,就跟着赵绰飞往前庭走去。 她很明白赵绰飞刚才的语话,只有三分是真的,依慕容飞宇此时的情绪,肯定不会注意到林若薰。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一章 狂暴王爷的女奴 第四十一章 威胁2 可是赵绰飞看出來了,他看出來了林若薰的诸多蛛丝马迹,定然是他向慕容飞宇说明了情况,慕容飞宇才会准许他过來的。 脚下的步子沒有停下來,林若薰的内心在努力地克制着,思虑着要如何面对慕容飞宇。 很快,两个人走进了御书房。 李福全向着林若薰行礼示意,然后站在门口向慕容飞宇禀道:“皇上,林妃娘娘來了。” “宣。”慕容飞宇的声音绵软中透着不耐,过度的沉浸入酒色, 让他的身体日益不如一日。 林若薰与赵绰飞同时进入了御书房。 慕容飞宇穿着一身浅蓝色的龙袍,一副居家男人的样子,他深深坐在龙椅,整个人向后靠着。 听到林若薰进來的声音,他“倏地”睁开了双眼,目光冷凛而威仪。 他坐了身子,注视着林若薰,又看向在林若薰身后的赵绰飞。 目光重新回到林若薰的身上的时候,他便开口问道:“深更半夜的,你去慈宁宫干嘛,难道你还帮那迟暮的老妇覆国不成,要知道,她可是黄土埋到胸口的人了。” 林若薰脸色大变,一脸的委曲,仓惶地跪在了慕容飞宇的面前。 “皇上恕罪,此等玩笑开不得,皇上也知道皇太后早就神智不清,也沒有多少日子活了,臣妾,臣妾当年与她,也有过主仆之恩。如今她已日暮残年,臣妾不过只是尽尽人事罢了。让她老來不至于太凄苦,皇上,如今这宫里,怕是也只有臣妾会去看看她。” 慕容飞宇的脸色稍微有些变化,他迟疑了片刻,又 继续问道:“哪你为什么白天不去,非要在晚上去呢,难不成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要做,” “皇上误解了,如今慈宁宫都是众人驱避的地方,臣妾正是为了不引起一些麻烦和误会,所以才选择晚上去。”林若薰的双手由于紧张而交握在一起,她似是一脸的惊慌。 “起來吧。朕知道了,这都是些小事情,以后你要去那里,可以白天去,就说是朕的旨,反正她也沒几天好活的了。”慕容飞宇的挥了挥。 林若薰谢了恩,然后站立了起來。 她的目光落在赵绰飞的脸上,后者正怒然而视。 林若薰微微一笑,走到慕容飞宇的身边,一边帮他揉捏着肩头,故意放松了嗓音说道:“皇上,赵将军跟臣妾说,让臣妾不要让皇上沉溺于酒色,臣妾实在是冤枉得紧啊。皇上喜欢哪名妃子,都是皇上自己的意愿,跟臣妾有何干系啊。皇上你说,赵将军这是什么意思,” 赵绰飞沒有想到,林若薰会就此将她一军,一时间又怔然了,他的脸色是红了又红。 慕容飞宇抬起眼睛,向赵绰飞瞪了一眼,“你的职责在保卫皇宫,什么时候由得你來管朕了。” 赵绰飞低头不语,他只是一心忠主,可是,却是眼睁睁地看着慕容飞宇沦陷,沒有半点办法。 “皇上啊。臣妾以后不敢再为皇上代理批阅奏折了,赵将军恨不得将臣妾给打杀了呢。说后妃不得干政,臣妾劳心费思的帮助皇上,却落得个如此骂名,臣妾冤枉啊。臣妾以为,不如让徐皇后來做吧。她身为一国之母,理应为皇上分担忧愁,不能整日呆在中宫,坐享其成,而且臣妾还听说,徐皇后对臣妾的这样作为也是很不甘愿。” 慕容飞宇的目光,再次投向赵绰飞,这次带着厌烦和不耐,“都下去吧。朕烦着呢。” 说完挥了挥手,让他们退了下去。 林若薰目的已经达成,自然是乐得清享,向着慕容飞宇行了礼,然后退了出來。 这个时候,冬梅捧着一件粉红的绣金丝罩衫,正站在御书房的外门口,焦急地往里面张望着。 看到林若薰出來,冬梅欣喜地上前,扶着林若薰的双手,“娘娘,您沒事吧,” 林若薰长叹了一口气,其实此刻她的心还在狂跳不已,每一步都走得那么辛苦。 “走吧。夜已深沉,回去说吧。” 林若薰扶着冬梅的手,向着后宫走去。 远远地,林若薰感觉到身后有一双凌厉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她,她知道,那目光的主人,一定是赵绰飞了。 看來这个男人从此以后盯上她,以后做什么事情都要小心谨慎了,不然就会被他给发现了。 两个人回到了锦绣宫,冬梅关好了殿门,这便从一处抽屉里将玉麒麟拿了出來。 林若薰兴趣不已,她在灯下仔细地观察看着这只流光溢彩的玉麒麟。 “娘娘,这个有什么用处,”冬梅好奇地问道。 “呵呵,用处很大,有了它,本宫才有办法救俊儿。” 林若薰说完,将这只玉麒麟收好,然后交给了冬梅。 “你准备一下,我们明天出宫去,有两件重要的事情要办。” “娘娘,这个时候,正在风尖浪口上,奴婢觉得,还是过一段时间再行动。” 林若薰搓着双手,默默地分析了一下宫中的形势,然后长叹了一口气,她坚决地摇了摇头。 “本宫跟俊儿已经分开了几年了,现在是死是活还不知道,本宫不能再等了,就算是天塌下來了,本宫也要将他救回來。” 看着林若薰坚定的目光,冬梅只好点了点头。 跟林若薰一样的心情,她也很喜欢小俊能立刻从敌人的手中放出來。 第二天,是个难得的好天气,金秋时节,御花园里的各种树木都换上了金黄色的秋装。 林若薰只穿了一套简单的宫装,与冬梅一道,慢慢地混在宫女的人群中,向着宫外走去。 说來也巧,走到曲桥之时,正遇到那何贵嫔在打宫女。 这个何贵嫔怀孕也不过是二三个月的光景,根本沒有出怀,却着仗着一脸的嚣张,在打一名宫婢。 林若薰向她无意地一瞟,她的目光也扫了林若薰一眼,就是短短的一瞬间,林若薰迅速地低下头,然后扯着冬梅快速的离去。 “喂,前面那个紫衣的宫女,你给本宫站住了。” 何贵嫔似是看出來什么端倪,大声地喊着,林若薰此刻手里拿着重要的东西,自然是不能被她喊停下來。 她沒有理她,大步向外面走去。 而何贵嫔,只是喊了一声,便沒有再喊了,又开始继续折腾先前那名小宫女。 冬梅的手心,出了一层冷汗。 两个人身上都是用平常宫女外派的宫牌,夹杂在一群宫人中间,混了出來。 直到远远地离开了皇宫,两个人这才长出了一口气,差一点,差一点就被何贵嫔这个贱人给发现了。 在路口的拐角,林若薰上了一辆马车,坐着马车在城中转了半圈,然后下车,再租了另外一辆,直到发现后面沒有人跟着了,她才吩咐着车夫驶到了清成的住所。 清成门的两个芭蕉树,叶片已枯黄了,看上去,有点颓然的秋意。 冬梅上前轻轻叩了叩门,一会儿,清成的身影便出现在两个人的视线。 清成的脸上,永远是那副干净的笑容,他站在门口,向着林若薰灿然一笑,轻润的嗓音说道:“进來吧。候你多时了。” 林若薰微笑着,同冬梅走了进去。 清成是个细心的男人,秋节是干燥的季节,他将林若薰请到了室内。 不一会,便有仆人送上莲子桂花羹。 “是清润的,我等你了许久了,这专门给你做的,尝尝吧。” 林若薰内心非常感激,可是,她只能微笑,捏起勺子,舀起一点放进了嘴里,清甜味糯,极香极浓郁。 看來清成是花了很大的心思。 林若薰喝完莲子桂花羹,便将玉麒麟取了出來。 “最近,我托你的事情,你打听得如何了,” 清成微微一笑,“有些头绪了。” “嗯,这玉麒麟里面,有一枚印章,这枚印章的作用非常大,你要仔细收好了。” 清成接过玉麒麟,在眼前看了一翻,笑着问道:“这有何作用,” 玉麒麟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清成爱不释手的玩弄着,像在观看一件普通的玉器。 林若薰压低了声音。 “这个东西很重要,在不久的将來,对你很有用处,如果所有的人都找齐了,到时候就只能靠这枚印章行事了。” “这究竟是什么东西,” “是皇太子印,是当年皇太子行事的玉印,你懂了吗,” 清成心中一凛,目光停留在林若薰的脸上,半晌,这才焉然一笑,“娘娘果真是有手段,我还愁着如何号令他们呢,想不到娘娘就把这么重要的东西送上门來了。” “呵呵,不要掉以轻心,此事还沒有到该用的时候,你要小心进行,千万不能走漏半点风声。” 林若薰的脸上,是非常严肃的表情,清成微微一笑,“娘娘请放心,我自知分寸的。” “嗯,你且收好,我要走了,还有很多事情需要我去办,就不多留了,出來一趟不容易。” 还有很多很多的话,两个人都來不及说了,只能相顾无言,清成带路,又将两个人送出了门口。 两个人辞别清成,一路无话,坐着马车,依然在城里兜圈子。 当林若薰换乘第二辆马车之后,马车驶进了另一间小院。 那间小院,她很久沒有來了,自从认识了徐夫人,从徐夫人的手里得到了小俊的消息之后,她几乎就忘了那个地方了。 那间小院,是慕容飞雪遗留下來的,能与大辽连通的唯一线索。 她不能断了。 这次,她沒有戴帽子,只用了一方丝帕将自己的脸掩盖了起來,然后下了马车,冬梅紧随其后。 时隔得这么久了,这里的一切都沒有什么变化。 冬梅的手敲在门背上,很久都沒人來开门,林若薰一时以为这里已经荒废了。 过了很久,才有一个男仆模样的人來门。 林若薰直接就问了:“东辽的使者还在不在,” 她不知道,这里易主了沒有。 那男仆一脸的沉稳,似乎时候太久,他也认不出來林若薰了,只是打量了片刻,然后,声音沙哑地说道: “请进吧。” 林若薰与冬梅相互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后走了进去。 在客厅稍坐了片刻,便有一名男子走了出來。 这男子也是一身辽人的打扮,但脸容比较生疏,他盯着林若薰看了半晌,突然说道:“慕容飞雪早已经死了,你又是谁,” 林若薰笑了笑,“我们是林妃的婢女,林妃娘娘说了,她想看看那孩子,然后才决定,关于换城的事情。” 那男子狐疑了半晌,“请稍等。” 他走进了内室,过了一会,再走出來的时候,手里拿着一幅画卷。递到了林若薰的手里。 林若薰迫不及待的打开了画像,这画上的小俊,果然已长成了一翩翩少年郎了。才六七岁的样子,就一脸的成熟。俊儿,我的俊儿。 林若薰的心里微微颤抖着,恨不得将画里的人儿给揪出來,然后抱在怀里。 冬梅适时地提醒道:“娘娘,时辰不早了,咱们还得回去。”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一章 狂暴王爷的女奴 第四十二章 威胁3 林若薰这才如梦初醒,她悄然敛去泪痕,向着使者说道:“能不能让我见见那孩子,” 使者摇了摇头,“我们什么也不知道,只是负责在这里等消息的。这画,你想拿去也可以,但是那孩子,我们并不知道在哪里。另外,还请你们的娘娘快点行事,我们的皇帝可沒有那么多的耐心等了。” 林若薰点了点头,“那是自然,不会太久的,很快了。” 说完,那使者便是让仆人送客了。林若薰将那幅画卷卷得紧紧的,藏了自己的怀里,俊儿,娘的俊儿。 心里无助的纳喊着,一路上走出來的时候,都是非常恍忽。 每一天,每一时都过得非常艰难,而俊儿总是那么遥远。 回來的马车,林若薰整个人陷入了一片忧伤之中,完全是颓废。 冬梅看得也心酸不已。 马车停在了皇宫的门外,林若薰照例,混在外出公干的宫女中,混过了关卡的卫兵的检查。 只是那幅画,在检查的时候,居然掉落出來了。 林若薰本來就有些神情恍忽,掉出來之知,全然未觉。 跟在她身边的冬梅惊得出了一身冷汗,那检查的卫兵捡到画卷,正准备打开,冬梅上前将画卷夺了过來。 “不好意思,兵哥,这画不能看,这可是林妃娘娘让人送进來的。” 那卫兵却是不以为意,“你是哪个宫的,这画是什么东西,一切要经过了检查,才能进入宫中,” 看样子,这个卫兵应该是个新兵蛋子,根本不吃冬梅这一套。 两个人扯着画打了起來。 这时候,赵绰飞远远地走了过來,他的目光落了林若薰的身上,然后再看向冬梅。 “你们住手,” 那卫兵自然是认得赵绰飞,赵绰飞是他的顶头上司,经赵绰飞这一喝斥,他立即停了下來。 林若薰见赵绰飞认出了自己,便是毫不犹豫地上前,从两个人的手里将画卷抢了下來,然后抱在怀里,昂着头,注视着赵绰飞。 赵绰飞直直走到林若薰的面前,盯着林若薰手里的那幅,脸上挂着冷漠的笑容。 “娘娘真是好雅兴,居然假扮成宫女混出宫去。” 林若薰也并不退让:“那还得多谢赵将军,如果沒有你的帮助,本宫插翅也难飞出去啊,” 林若薰是在说,是赵绰飞助她离开了皇宫,如果她在外面做了什么事情,赵绰飞也逃不了干系。 “末将斗胆,想要看看娘娘怀里的那幅画,究竟是画着什么东西呢,” 林若薰转头四望,笑道:“这幅画也未必不能给赵将军看,只是这个时候,有些不太适合,这里人多眼杂的。不如,我们改天再看,” 赵绰飞四下一看,有许多好事的宫人,停在四周,正悄然议论着。 他皱起了眉毛,然后向前走了几步。 压低了声音,“什么时候,” 林若薰笑了笑,也同样上前几步,走到赵绰飞的跟前,“今晚子时,锦绣宫,赵将军自己前來,本宫还有许多的事情要跟赵将军交待。” 说完,神秘的一笑,然后转身就走,冬梅匆匆地跟在了她的身后。 赵绰飞沉着眉,半晌不语。 看着林若薰将画卷拿好,然后悠然而去。 半晌,他军手招过一个小兵卒,紧声吩咐道:“以后出宫的宫人们看紧点,若是再看林妃娘娘出宫,就去禀告我。谁再敢将林妃娘娘放出宫去,死罪,” “小的遵命,”卫兵们紧声答道。 直到走出了赵绰飞的视线,林若薰这才觉得轻松了一些,这一次,她不敢再马虎了,将画卷紧紧地捏在了手里。 冬梅紧随其后,两个一路悠闲地穿进了御花园。 “喂,你这紫衣的宫女,怎么不长眼睛,本宫叫你几次,你都沒有听见,是沒有长耳朵吗,” 林若薰的身影,刚走进了御医园,就被一阵嚣张的呼声给震住了。 她转过身來,正对上一脸怒容的何贵嫔,这个女人也真是无聊,居然在御花园里沙谴了大半天。 也是喔,反正她怀了孕,慕容飞宇是不需要她去伺候了,无聊之余,只能在御花园闲逛了。 逮着哪个不长眼的宫女,便可以教训一顿,多爽快多惬意啊。 可惜,她的如意算盘打错了,等林若薰转过身之时,她这才认出來,原來这名宫女并不是宫女,而是林妃娘娘。 她张着嘴,惊愕了片刻,突然放轻了声音,笑了起來,上下打量着林若薰。 “呀呀呀,太阳从西边出來了,怎么娘娘当厌倦了,决定当宫女啊,哎呀,看样子,你是刚刚出宫了,现在又回來了。呀呀呀,娘娘是不是觉得寂寞,出去找相好的了,” 何贵嫔仗着自己有孕,便是口无遮拦地说道。 冬梅气得浑身发抖,她上前一步,将林若薰挡到了自己的身后,冲着何贵嫔说道:“你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吗,你有资格教训娘娘吗,” “啪”地一声,何贵嫔一巴掌打在了冬梅的脸上,她趾高气昂地笑道:“本宫沒有资格教训你家的主子,但是,却有资格教训你,哼,得意什么啊,以前拼命地巴结徐皇后,现在徐皇后与你们划清楚界限了,看你们还怎么得瑟。” 何贵嫔的飞扬跋横让冬梅气得胸口疼,正准备回骂她。 林若薰突然扯了扯冬梅的衣袖,轻轻说道:“我们还有事情,不与她计较了。” 冬梅生生将这口气咽下了,然后跟在林若薰的身后往里面走过去。 何贵嫔见自己说对了林若薰的软肋,更加放恣的大笑起來。然后以响亮极不屑的声音的说道:“**就是**,嫁给了皇上,也耐不住寂寞,总有一天,会自食其果的。” 林若薰的身形突然僵住了,这话太刺耳了。 她气得满身都发抖,那仿佛当年,慕容飞雪指着她的鼻子,骂出來的话。 她的肝胆都气得生疼。 她的胸部在剧烈地起伏着,冬梅吓了一跳,上前扶住了林若薰,急急地呼道:“娘娘,不要与她一般见识。” 林若薰推开了冬梅的手,突然转身,向着何贵嫔走过來。 林若薰气得满脸通红,她冲到了何贵嫔的跟前,扬起了手臂。 何贵嫔被她凛人的气势给吓了一跳,一时间呆滞得不知所然,半晌,见那手臂沒有落下來,便是惊惶地扶着手下的宫婢,远远地逃开了。 一边跑,还一边尖叫着:“吓死我了,” 林若薰的这一巴掌终究是沒有落下來,她突然笑了,笑得极苦涩。 不,她现在还不能下手,任由别人去嘲笑吧,总有一天,她们会自食其果的。 林若薰将这口气生生地咽了下去,她不能让自己的冲动坏了大事。 冬梅扶起了林若薰的手臂,轻声地劝慰道:“娘娘,无须跟她们计较,只是一些无足轻轻重的小人。” 林若薰这便长叹了一口气,胸口气得生疼,她捂着胸口,回到了锦绣宫。 一时间秋畅百结,这宫里向來不是一个安逸的地方,只要你活着,就总会有气让受,让你难受。 林若薰将小俊的画像摊开來,仔细地观看着。 画面,是一清俊的少年郎,坐在一棵松树底下,手里玩弄一方棋子。 是水墨的画像,只能看个大概的轮廓,却无法看清楚细致,林若薰瞪大了双眼,希望能看到小俊的细貌,可是沒有办法能看得清楚。 她的手指,轻轻地抚摸着画上的一点一滴,仿佛那画像变成了小俊。 夜里,林若薰沒有睡觉,而大开着宫门,等候着赵绰飞的到來,她知道,他一定会來的。 冬梅守在门口,按照着林若薰的吩咐,她伺机行事。 赵绰飞果然守时,沙漏刚刚到子时,赵绰飞的身影便出现在屋顶上,烛光一阵摇曳,他的身影由窗口而入,进入了殿内。 林若薰用手捂住了烛光,并沒有让它熄灭。 在林若薰的面前,摆放着一副棋局,林若薰手持白子,正认真地对弈着。 赵绰飞立在棋盘前面,负着双手,冷冷地说道:“想不到娘娘还有自弈的习惯。” 林若薰抬头一笑,“赵将军请坐,赵将军还记得吗,以前在王府的时候,本宫也会经常一个人对弈。那时候,皇上还是王爷,那时候,事情还沒有这么多,” 林若薰的目光有点沉,她仿佛进入了对往事的回忆。 赵绰飞却不以为意,“娘娘,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末将前來,是为了赴娘娘的约,请娘娘请真相讲出來,” “呵呵,长夜漫漫,赵将军何需着急,不如陪本宫來对上一局,如果赵将军能赢得了本宫,本宫就将那画卷摊开來给赵将军观赏一翻,到时候将军便是一目了然了。” 林若薰的话语看似平静, 却充满了的挑战的意味,赵绰飞依言坐了下來,下棋么,就陪她下一局。 “赵将军上前平西域之乱,本宫倒是很想听听祥情呢,”林若薰的白子随意地下着。 赵绰飞注视着桌面上的棋局,手执黑子,跟在了白子的后面。 “娘娘怎么对这些感兴趣,” 赵绰飞的声音略显沙哑,秋季有些干燥了。 “当然,本宫一向很欣赏赵将军的作战风格,而且上次诸多的安排,都是皇上跟本宫共同商议的,本宫自然想听听当时的具体情况是怎么样的。” 林若薰又进一子。赵绰飞咬定了跟在后面。 “也沒有什么特别的,当时,我们抵达西域之时,徐将军的人早已经在边疆之上等候多时了。先皇后进城之后,那名叫做青衣的婢女,就在迎先皇后的路,将西域藩王给刺杀了。”赵绰飞的声音非常平静。 “那后來呢,青衣为什么沒有回來复命呢,这个丫头可是皇上亲自挑选,本來记得,还有一名叫银虹的宫女,也是同青衣一道的,她们一起去西域,为什么两个人都沒有回來呢,”林若薰继续问道为。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一章 狂暴王爷的女奴 第四十三章 威胁4 赵绰飞突然睁大了眼睛,望着林若薰,沉声说道:“娘娘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还怀疑末将她们拐卖了不成。” “呵呵,赵将军不要激动,冬梅,泡两杯茶上來,赵将军有些口干舌燥了。” “是的,娘娘。”冬梅会意,很快将两杯泡好的茶端了上來。 先一杯放在林若薰的手边,另外一杯放在了赵绰飞的手边。 不知道,冬梅怎么弄,居然不小心,将赵绰飞手边的这杯茶给打翻了。 她抱谦地笑了笑,然后拿抹布來擦了个干净。 林若薰只好将自己的一杯推开了赵绰飞的面前,笑着对赵绰飞说道:“赵将军先用吧。本宫现在正腹中空虚,冬梅,你去煮点莲子羹來。” “奴婢遵命。娘娘。”冬梅会意地走了出去。 赵绰飞见这杯茶,原本是属于林若薰,便是觉得沒有问題,端起來就一饮而尽,杯的温度刚刚好,不烫不冷,看來冬梅这侍女的工作做得极到位。 喝完杯,赵绰飞心中的燥火灭了一些。 他想了想,继续说道:“娘娘,青衣和银虹的事情,真的跟末将无关,想必这件事情皇上应该更清楚。” 林若薰抿唇一笑,她其实早就知道这件事情了,那名叫做青衣的刺客,是赵绰飞亲手培养出來的。 任务完成之后,慕容飞宇私底下赏给赵绰飞做了小妾,而银虹则在完成任务之后,离开了大燕国,至于具体原因,怕是只有慕容飞宇才知道。因为这两名刺客都是他亲自吩咐的。 林若薰故意将此事提起,目的就是为了惹怒赵绰飞,让口舌干燥的他,饮下这杯茶。 一局未完,赵绰飞突然觉得手脚发软,他扶住额头,晃了两晃,突然扑通一声摔倒了在地。 守候在门口的冬梅。 快速地走了进來。跟随在她身后的,还有两名强壮的太监。 林若薰冷冷在盯着昏晕过去的赵绰飞,心里总算安稳了许多。 “照本宫的吩咐去做吧。要利索一点,不要留下任何痕迹。” “遵命。” 冬梅答道,然后迅速地带着太监,将赵绰飞搬了出去。 第二天,宫中哗然了,林若薰早早地醒來,便是听得宫女们,在窗子外面叽叽喳喳地议论着。 “哇,你们不知道那何贵嫔有多淫邪,肚子里怀着孩子还不安份。” “嗯,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事情。” “今天早上,我听何贵嫔那边粗使的小李子说,何贵嫔光着身子与赵将军纠缠在一起啊。哎哟,好丢人啊。皇上亲自看到的,盛怒之下,将两个人都投进了死牢。” “那何贵嫔不是怀着皇子的龙子吗。” “什么龙子,那根本都是赵将军的野种呢。。哎,真是丢人啊,皇上也真是的,平素老让赵将军出入后宫,你说常在女人堆里混,哪里有不动心的。” 听到这里,林若薰清着嗓子咳了一声,外面的宫女闻声顿时散个了干净。 林若薰的脸上,这才露出了舒心的笑意。 她只是买通了一名宫女,让她在何贵嫔的饭食里,放了一包合欢散而已,想不到,赵绰飞也真真上了。 好,很好,她前面的路障也清理了一半。 想到这里,林若薰便是翻了一个身,然后舒舒服服地继续睡觉。 暂时,她沒有操心了。 可是,她并沒有机会多睡,才一会,便听到外面有动静,仔细听过去,似乎是李福全的声音。 她一怔,顿时睡意全无,一阵放松了的脚步声响起,停在了她的床头。 冬梅温柔的声音响了起來:“娘娘,皇上让您去御书房,有重要的事情相商。” “嗯。撩帐子吧。”林若薰庸懒地答了一声。 她伸了一个懒腰,然后由着冬梅吩咐着,几名宫女利索地伺侍着她穿衣。 梳妆完毕之后,她喝了一点冬梅煮的鸡茸燕窝粥,然后坐着小软轿向着慕容飞宇的御书房走去。 李福全满脸堆笑地守在御书房的门口,恭敬地向着林若薰行礼,“娘娘金安,皇上正等着您呢。” 林若薰笑了笑,“有劳公公了。” 李福全尖细的嗓子说道:“娘娘客气了。” 林若薰扶着冬梅的,慢慢地走上了台阶,远远地,便看到慕容飞宇黑着脸,焦燥地走來走去。 看到林若薰过來,便是如遇救兵一般匆匆地迎了上來。 “臣妾参见皇上,皇上吉祥。”林若薰弯着身子,轻声说道。 慕容飞宇匆匆将林若薰扶了起來,“爱妃无须多礼,朕有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说,來,坐这里來。” 慕容飞宇扶着林若薰在龙椅的旁边,一起坐了下來。 林若薰沉稳地问道:“皇上,有什么事情。” 慕容飞宇眉头打结,气愤地说道:“赵绰飞那个不成器的,竟然与何贵嫔,竟然给朕戴绿帽子。” 林若薰惊讶地问道:“那何贵嫔快有三个多月的身孕了,她怎么会。皇上打算怎么处理。” 慕容飞宇不耐烦地说道:“别提那个贱人了,肚子里的野种根本不是朕的。这个贱人,死有余辜,朕不是看在赵绰飞的面子上,早就一掌打死她了。” 林若薰趁机添油加醋,“何贵嫔这个人,确实嚣张 了一些,仗着肚子里的孩子,在宫中横冲直撞,许多嫔妃都吃了她的亏,私底下,她们都说皇上喜欢何贵嫔,完全是因为心里想念着先皇后,所以才……” 慕容飞宇的重掌击在御案上面,上面的书册横飞,“笑话,岂有此理,朕马上处死她,什么先皇后,提起她,朕更是火大。” 慕容飞宇像一头失去理智的狮子,在御书房里,大声咆哮着。 半晌,又走到林若薰的身边,一脸的犹豫:“现在朝中的兵权,分别由两个人撑握着,一个是徐将军,他们父子三个人,掌握了六成的兵力,另外一个就是赵绰飞,他也掌握着十万的兵力。朕现在犹豫不绝,如果杀了他,这朝中哪里还有人与徐家抗衡。” 对于慕容飞宇的忧虑,林若薰只是轻轻一笑:“皇上,难道您不怕天下的人笑话吗。” 对于这么大的一顶绿帽子,慕容飞宇居然首先想到的还是国事,而不是处置赵绰飞,究竟是对赵绰飞还有感情还是慕容飞宇这些年來,变得懦弱了。 林若薰顿了顿,笑道:“皇上,臣妾还有一人,想向皇上推荐,不过,不知道皇上敢不敢用他。” 慕容飞宇转身,认真地注视着林若薰,示意她说下去。 林若薰想了想,便吐出了三个字:“杨远成将军。” 慕容飞宇听到这个人,心里一惊。这个将军乃是先皇的忠臣,也是跟随先皇当年打江山的元老,不过此人,有个毛病,那就是他一直忠于慕容弘,一直拥戴着他,真是冥顽不灵。慕容飞宇几次想收为己用,都沒有成功。 他苦笑着摇了摇头,“朕的帐下也并不是沒有良将,只是这些人,多半与赵绰飞都是多年的袍泽兄弟。赵绰飞出了此事,他们一再坦护,让朕手下留情,饶他不死。朕左右为难,当场拒绝了他们。” “这种事情岂能原谅,如果这也原谅了,那朕有何颜面,面对全天下。所以,朕也不打算用他们,朕就不信了,沒有他们,朕的江山就沒有人來保护了。” 慕容飞宇振振有词地说完,然后长叹了一口气。 林若薰站起身,走到慕容飞宇身边,轻轻说道:“这件事情容臣妾想想,看看能不能打动杨远成将军。” 慕容飞宇这才转身,深深地望着林若薰,语重心长地说道:“若薰,这些年來,还多亏了你在朕的身边帮着朕,如果沒有你,朕真的焦头烂额了。” 林若薰只是随意地笑笑,然后轻轻摇了摇头:“臣妾的命运与皇上的命运是朕系在一起的,皇上好,臣妾才会荣耀。对了,如果臣妾将杨远成将军请回朝來,那势必会引得徐皇后的怀疑,到时候如果徐将军为难的话,岂不是闹得朝臣失和。” 慕容飞宇沉声说道:“你放心,徐将军已被朕重新调往辽地,朕令他一定要攻打两座辽东的城池给朕,相信他也沒有功夫顾及到了朝中的事情了。再说赵绰飞手里的兵权本來就不是他的,跟他沒有半点关系。” 林若薰点了点头。 是夜,林若薰悄然向着冷宫的方向走过去,她知道何贵嫔并沒有被关于死牢,关于死牢只有赵绰飞一个人而已。何贵嫔自然是被打入了冷宫,不过,她现在怀着身孕,一定很凄惨吧。 林若薰走在前面,冬梅小心地跟在后面。 深秋了,残破的冷宫区域更是一片死寂,其实这里关押的冷妃并不多,一般能送到这里的,基本上就是死路一条了。 活不一年就死翘翘,说是冷宫,不如说成坟墓更为贴近。 后宫之内,从來不缺少花样年华的女子,所以,离开皇帝的视线,那就是永远的沉寂了。 林若薰的脚步声有点单调,她一边走,一边四下张望,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总有些莫名的期待。 她期待着,再在这里遇到那个人。 何御医离京也有一些时日了,沒有收到他的消息,这让林若薰有些焦急。 冬梅手里的宫灯,摇摇晃晃的,晕黄的灯光照亮着前方的石子小路。 “娘娘,往这里边。” 冬梅看着林若薰走得出了神,便是及时地提醒道。 林若薰又折了回來,这边,是一个拐角,两个人折了进去。 走不几步,便是听到一阵凄厉的哭声。 “皇上,我要见皇上,让我去见皇上,臣妾是怨枉的啊。” 是何贵嫔撕心裂的肺的喊声。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一章 狂暴王爷的女奴 第四十四章 威胁5 林若薰站在门口,冬梅自觉地将手中的宫灯给吹灭,夜色之中,看到残破的宫墙内,何贵嫔哭得非常伤心。 一名婢女在旁边伺候着。 “娘娘不要哭了,再哭了肚子里的孩子可就保不住了。” 何贵嫔听完,越发是难过了,“孩子,孩子有什么用,现在皇上都不要我了,这孩子留着还有什么用。” “有用的。”林若薰的声音,从高墙之外,传了进來,进入了何贵嫔的耳朵之内 她停住了哭泣,全身一振,小心翼翼地喊道:“是人是鬼,你是谁。” 隔着一扇大的铁门,何贵嫔看不见她,只能匆匆地跑到铁门处,拼命地垂打着。 “你是谁。你究竟是谁,你是皇上派來的,是不是。” “不知死活,他要置你于死地了,你还想着他。”林若薰冷冷地说道。 这女人,就是傻,就是迷糊,到死了,还想着男人能來救他。他如果能当场听到慕容飞宇的话,恐怕是肝肠寸断吧,所以女人永远不要指望着,那所谓的爱情能改变自己的命运。 门内的何贵嫔停止了手里颠狂的动作,她静了下來,擦着眼泪,是皇上,是皇上要她死么。 是了,后宫里最大的便是皇上了,如果他要她死,那就她就是必死无疑了。 突然间,她心里一亮,便又隔着高墙,向着林若薰嚷道:“是皇太妃让你來的,是不是,我肚子里是她的亲孙子。” 林若薰发出了一阵哧笑的声音。 “是赵将军让我來的,他让你稍安勿燥,他会救你出去的。”林若薰的声音再次响起。 何贵嫔一怔,顿时安静了下來。 是了,我怎么沒有想到他,一直以为,赵将军都是十分关注我,每次见到他的时候,他的目光都粘在我的身上。而这一次,与他又有了床第之欢,他的勇猛完全与慕容飞宇的不一定,他年轻,他力壮,虽然是迷迷糊糊的,但是那种销魂的滋味,让她如尝甘殆,欲罢不能。 一定是他,是他救我的。 何贵嫔满心,静了下來,怯懦地说道:“要如何,你让我如何。” “明天,我会安排你扮成宫女,混出宫去,出了皇宫,去赵将军家里,投奔他。跟他的父母说明,你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然后让他的父母想办法向皇上说情,如此一來,你们俩个人才能无忧。” 林若薰认真地说道。 何贵嫔听完,战战兢兢地说道:“你是谁。” 林若薰冷冷说了一声,“你不要问太多了,知道的太多对大家都不利。” 何贵嫔再想多问几句,突然外面,已经沒有了声息,知道对方已走,何贵嫔便是安稳了下來。 能跟着赵将军也好,反正如今自己的名声已经不好了,当这后宫的妃子当怕了,每天都过着提心吊胆的日子。 天天与其他的女人争风吃醋,不要了,我一定离开这里。 如此一想,何贵嫔的心情又好了许多,她摸着自己的肚子,只是才刚刚三个月而已,什么也摸不出來。 林若薰和冬梅悄无声息地走远了。 “娘娘,你放何贵嫔出宫,这会不会太冒险了。如果这个女人到时候把咱位给暴露了怎么办。” 林若薰摇了摇头,“沒事的,她根本沒有听出是本宫,你明天早上自己送饭过去,在里面下点**。回头再将她装在送水的木桶里,跟着御膳房的买菜车队,出宫去。到时候,直接放在赵绰飞的大门口。” “这样会不会不好。” “沒事了,你安照我说的做,就算是有人发现,也会以为是赵绰飞做的,谁也不会怀疑到我们的头上來。” “好的,娘娘,奴婢照娘娘说的照做就是了。” 两个人一路无话,回到了锦绣宫。 第二天一早,冬梅便按照着林若薰的计划去做了。 何贵嫔似是被饿了几日,看见有人将饭食从铁门底下塞进來,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塞饱了肚子再说。 一切进行的很顺利,御膳房那边,冬梅都是极熟的,很容易将何贵嫔放进了木桶,然后随着车队出了城。 中午的时候,冬梅回到了锦绣宫,向着林若薰复命。 看着冬梅脸上的笑意,林若薰就猜到了,事情进展得相当的顺利。 “娘娘,奴婢幸不辱命,已经顺利地将何贵嫔放在了赵府的门口。” “那后來呢。” “大清早的本來就沒有什么人看见,奴婢下的药量都是按照娘娘的吩咐來的,用量极少。奴婢将她放在大门口之后,便是偷偷躲在暗处观看了。结果那何贵嫔果然醒來了,然后拼命地敲门,直到有人來开门,她就冲了进去。” “很好,等着看戏吧。这样一來,皇上对赵绰飞的半点情份都沒有了。” “那他会杀了何贵嫔吗。” “应该不会吧,不过,赵绰飞应该必死无疑了。再怎么何贵嫔是一介妇人,肚子里怀着孩子,慕容飞宇就想杀她,也得顾忌着天下的人。算了,这只是本宫的猜测,管他做什么。如今事情进行到这里,只差最后一步了。” “娘娘,奴婢祝娘娘早日成功。” 林若薰的脸上这才浮现了满足的微笑,快了,事情走到这一步,她似乎胜利在望了。 第二天,果然是收到了好消息,赵绰飞的父母亲亲自到慕容飞宇跟前,求放过他们的儿子。 可惜的是,他们如此一來,却是将赵绰飞推向啊死亡的边沿。 “啊。啊。啊。” 深秋的清晨,一声尖厉的呼喝声打破了宫中的沉寂。 这声音像是來自于中宫,将林若薰从林中惊醒,她竖起耳朵听了一会,这便吩咐道:“冬梅。” “奴婢在,娘娘。” “外面是什么声音。” 冬梅迅速地穿衣,走了出去,一盏茶的功夫以后,她走了回來。 “娘娘,听说徐皇后的皇子,早上已经死了。” 林若薰这便又重新躺下來了,死了。是该死的时候了,这都是她自己的结局。 当初,先皇后派人在她怀孕的时候下了毒,那个时候,这孩子已经是不能够幸存了,只是能勉强活到今日,已实属不已了。 在林若薰沉思的片刻,中宫那边又传出來了尖叫声。 这一次林若薰沒有去管,乱吧,都去乱吧。 又勉强睡了一觉,不知道为什么满脑子都 小俊的身影,林若薰再也睡不着了。 她唤了冬梅过來,服侍她穿了衣服。 这时候,门外的宫女突然急急地闯了进來,“娘娘,皇上來了。” 林若薰一怔,他怎么会來了。他的寝宫里,向來不缺少年轻貌美的女子,他还过來这里干什么。 正疑惑着,冬梅手里的梳子也停了下來,只见一阵脚步声,慕容飞宇急冲冲地闯了进來。 林若薰起身,向着慕容飞宇鞠了一礼。 “皇上,臣妾还未梳洗完毕,实在是失礼。” 慕容飞宇弯下腰,将她扶了起來,却是急急说道:“爱妃免礼。” “现在有一件很紧要的事情,不知道爱妃能不能想到好法子。” “臣妾多谢皇上的信任,臣妾十分愿意替皇上分忧。” 林若薰微笑着答道,其实内心一阵激越,她期待的就是今天这样的局面,这样的变数,才能有新的机会产生。 那么,她有办法早一天将小俊给救出來。 慕容飞宇的脸上,有着前所未有的慌乱。 这让林若薰感到非常奇怪,为什么当年 他还是王爷的时候,他便是什么也不害怕,可以不顾一切的去做任何事情,连生死都无所畏惧。 为什么在这张金龙椅上坐了多年之后,他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胆小而多疑。 望着那日渐发福的身体,慕容飞宇的面孔在林若薰的眼里,越來越陌生了。 就在这恍忽的片刻,慕容飞宇已是神思忧虑地说了起來。 “皇后她疯了,早上听说那孩子去世以后,便是受不了这种打击疯了。” 林若薰点了点,脸上有深深的同情。 “这个孩子,对于她來说,是非常的病重,这大半年來,她四处求医问药的,寄与了无限的希望,估计也是压抑了很久吧。” 林若薰叹息了一声,她也是一个母亲,她能理解徐皇后此时的心里。 “皇上您就为这件事情而担心吗。” 慕容飞宇摇了摇头,“那自然不是,这只是其一而已,现在徐将军正在攻占辽东,听说战事进行的非常顺利。” “但是皇后现在这个样子,恐怕会有所影响。” 林若薰略一思索,全是上前问道:“难道皇上想要废后吗。” 慕容飞宇郑重地点了点头,“朕早就想废了她,这个女子,完全是个疯子,以前朕的皇儿还活着的时候,她天天來烦朕,让朕找尽大夫來替皇儿诊治,朕稍有推托,她便破口大骂,说朕根本不在乎她。这样的疯妇,朕是忍够了。若不 是看在徐将军的面子,朕早将她打入了冷宫。更何况,她当年坐上皇后之位,完全是凭着朕的皇儿。她当年明明知道那皇儿是有病的,不能生出來,她为了后位,偏偏要将这个孩子生出來受罪。” 慕容飞宇的话一泻而出,连一点结也沒有打。看出來,他确实忧烦已久了,这些话积累在他的心里,很久了。 “那如果皇上废了她,对皇上有什么好处。” 慕容飞宇叹了一口气,“在其位,不谋其事,留着有何用。朕的后宫一片混乱,是该有人來打理了。而且,朕的身边,也需要有一个人來帮助。” 林若薰稍稍动了心,试探着问道: “皇上可有中意人选。” 慕容飞宇的脸色,此时才舒缓了下來,他认真地注视着林若薰,目光深深地看向她,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一章 狂暴王爷的女奴 第一章 归隐 “朕的皇后,其实朕早就想好了,很多年前,朕就决定了,这个人就是你,若薰,” 这翻话,如果是在多年以前说出來,林若薰肯定会感动得流泪,是啊,她曾经多么渴望能得到他的爱。 可是,他杀了段雨泽,因为这件事情,她这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他的。 此时,对上慕容飞宇的目光,她的表情有点无动于衷。 慕容飞宇眉毛一挑,急切地问道:“怎么,你不愿意。” 林若薰这才反映过來,她微微一笑,“臣妾多谢皇上的怜爱,臣妾是喜不自胜,这消息來得太突然了。臣妾一时之间,有些反映不过來了。” 慕容飞宇的脸上,此时才见了喜色,他深深地将林若薰拥入了怀里。 似乎,此时,在这个偌大的后宫里,只有林若薰才是他真正的依靠。 拥抱了好久,慕容飞宇才将林若薰放了出來,俯下身子,将唇角抵了上去,林若薰十分巧妙地推了开來。 “皇上,臣妾还未洗漱,口中气味还很浓……不如皇上请稍等片刻,臣妾洗漱一下,与皇上共进早餐。” 慕容飞宇放开了她,此时,在慕容飞宇的眼里,林若薰已比不那些姿色艳丽的年轻妃子了,她们年轻而又活力,皮肤又滑腻,身段又极富有弹性,慕容飞宇时常流连花丛。对林若薰的身体已沒有什么渴望了。 一盏茶的功夫,林若薰梳洗漱完毕,这时候,早膳也摆放出來了,在桌面上摆得整齐的。 林若薰与慕容飞宇对面而坐,桌面上的早膳也极其丰富,鸡茸粥,肉干,馒头,花卷,汤元,花式餐包,摆了一满桌,由于慕容飞宇的特别到來,御膳房便是将慕容飞宇的早膳也一起送到这里來了。 慕容飞宇边吃边说:“还有另外一件事情,朕沒有想到,慕容弘的余党现在居然在京城里纠结,处处闹事,宣扬着重新颠覆朕。” 林若薰喔地一声,露出了极其惊讶的神情,“先皇太子,已经死去多年了,怎么还会有余党。” 慕容飞宇叹了一口气,“是有人借着他的幌子來闹事罢了。也许是敌国的奸细也不知道。总之,现在朕是焦头烂额,极需要你的帮助。爱妃,这个时候,朕身边能够出力的人,就剩下你了,” 望着慕容飞宇渴望的眼神,林若薰只是微微一笑。 半晌,她突然对着冬梅说道:“本宫吩咐你熬的汤,熬好了吗。” 冬梅会意地点了点头,“娘娘,那汤已经好了,奴婢就这去端过來。” 不大一会儿,冬梅就端过來一碗汤, 放在慕容飞宇的前面。 林若薰舀了一匙子,先试了一下温度,也相当于是给慕容飞宇试了毒,然后舒了舒眉头。 “嗯,这药性刚刚好,皇上,这是臣妾专门替皇上求得的药,经常服用可以健身,臣妾自己怕是有问題,已经吃了一个多月了,吃完后,精神好多了。” 慕容飞宇也不再推脱,端起來,便是慢舀了一勺子,慢慢地喝了下去。 林若薰趁机向着说道:“臣妾认为,暂时不要废后了,将中宫暂时封起來,把她的凤印拿过來就可以了。” “这样虽然沒有废除了她,其实已经相当废掉了。但这个效果却比将她打入冷宫好的多,至少不会让徐将军起疑心。如果皇上信任臣妾,臣妾倒不在乎那点名份,臣妾愿意代替 徐皇后执掌凤印,管理后宫,顺利帮助皇上处理国事。” 林若薰的话极大的鼓舞了慕容飞宇,他兴奋地将一碗汤全喝进去,然后抓住林若薰的手,亲昵地赞道: “有了爱妃,朕就能如意了。” 林若薰拿了一个餐包,边吃问道:“那皇上,还打不打算让杨远成将军出山呢。” 慕容飞宇眉头一皱,他思索了片刻,“暂时不用了,赵绰飞那边,朕已经找到了人选,虽然不如赵绰飞那般贴心,但也是能带兵打仗。而杨远成将军,朕暂时不敢用他,毕竟这个时候,京城里面慕容弘的余党闹得太厉害了。朕怀疑,这件事情,就是他在背后鼓捣出來的,所以朕不打算用他。” 林若薰只 是微笑着点了点头,“皇上英明,” 在林若薰这里用完早膳,慕容飞宇便离去了,他过來,就是想试探一下林若薰的意思。 他的本意也是暂时不想废后,也顺便看看林若薰有沒有当皇后的野心。 刚才她的表现,让慕容飞宇非常满意,看來这个女人,果然是对后位沒有觊觎之心。 当初赵绰飞在死之前,拼命地抵毁林若薰,说她大有野心。 可是分明,她刚才沒有半点野心,一个女人,对后位都沒有野心,那她还能如何。 说到底,还不是为了自己的夫君好。 慕容飞宇的脸上,带得满意地神情,远远地离去了。 林若薰站在锦绣宫的门口,看着慕容飞宇的身影,陷入了深思之中。 半晌,冬梅从她的身后走了出來。 “娘娘,那药……皇上全部喝光了,” “嗯,知道了,从今天开始,你以后每天都要熬一碗,让本宫给他送过去,” “娘娘,御医会不会查出來。” “呵呵,你跟着本宫这么多年了,你看本宫什么时候出过错,” “是,娘娘,奴婢多心了,” 在慕容飞宇这之后,林若薰便是重新执掌了凤仪,这一次,林若薰不再心慈手软了,重新将后宫整顿了一下,一些异己嫔妃,要么进了冷宫,要么直接不明的死亡了。 对于林若薰的冷酷手腕,皇太妃非常不满,经过好几次的交手之后,她只能甘拜下风,沒有办法,慕容飞宇一直站在林若薰的这边。皇太妃再不满也沒有办法,再加上,慕容飞宇对当年,皇太妃推荐西域王之女成皇后一事,一直非常懊恨。 便是说她年纪,不再管理后宫之事,皇太妃虽然气极,却也沒有办法,她本來在朝中就沒有后台,经过林若薰的打压,她只在孔雀台之内,再也不踏足后宫半步。 渐渐地,慕容飞宇似乎对林若薰的药深感性趣了。 每日不喝林若薰的药补补身子,他便会感觉到无力,乏味,盛怒不已。 这多半的国事,也全部交由林若薰來处理,林若薰有时候处理不了的事情,便会前來与他商讨。 他除了上朝,便不再过问任何事情,大半的时日,全是在寝宫之内,与众妃玩乐,这些妃子为了讨宠,使尽了浑身的解数。 徐将军与辽国的战争一直持续到第二年的春天,冰雪消融,正当战事有些眉目的时候。 在阵前的徐将军突然接到了皇上的召喻,说是燕京已出现叛乱,让他速速回京。 经过一年多的酝酿,清成利用手中的皇太子印章,聚集了各方势力。在林若薰的暗示下,开始了大规模的制造混乱,而慕容飞宇后來任定的那名将军,根本使不上劲。 于是,朝中的各种奏折将雪片一样飞到了御书房之中。 有几名不怕死的老臣亲自到御书房,询问叛乱之事,可惜,他们看到只是林若薰在批阅奏折。 其中一名老臣不满地指责林若薰:“你连皇后都不是,怎么可以代替皇上批阅奏折。” 林若薰微微一笑,“如果你有什么不满,可以直接面圣,” 几位老臣,你看看你,我看看你。尔后,崭钉决铁地说道:“臣等要见到皇上,” 李福全立在门名,小心翼翼地望着林若薰,林若薰挥了挥手,“带他们去见皇上吧,” 李福全得了令,然后带着各位大人向着养心殿那边走去。 养心殿的大门紧紧地关闭着。 李福全轻轻叩门,里面却是无人应答,半晌,李福全在众人目光的鼓励下,将殿下推开了一角。 几名老臣颤颤巍巍地将脑袋从门缝里挤了进去。 只是殿中,到处飘荡着丝质的纱缦,一个个赤着身子的美艳少女,以极其古怪的姿式趴在红色的地毯,她们的身后,是满脸红光,兴奋极致的皇上。殿中,奢迷的浓香让老臣们差点沉迷其中。 突然,一声巨喝从他们的身后传來。 “你们看够了吗。” 众人这才陡然转身,在他们的身后,是一脸怒容的林若薰。 “你们看够了吗。皇上正忙着,你们是不是要向皇上禀告什么。” 众臣这才赶紧跪安,远远地遁了去。 皇上太过纵欲,这便是祸国的的前兆,他们的心中,自然有数,但是嘴上谁也不敢讲出來。 谴退了众臣,林若薰便是重新回到了御书房。 此时冬梅,已荣升为三品的女官了,她可以直接在御书房中,帮着林若薰做事情。 接到圣旨,连夜赶回到徐将军,在城中帮着平叛。 而这个时候,林若薰便是派了冬梅,连夜赶往了东辽,她带着先前与辽国约定的交易,由清成一路护送着去了大辽,那七座城池对于慕容飞宇來说,也许已经算不上什么 了。 但对林若薰來说,却是换回小俊的契约。 冬梅带着小俊回來了,一路之上,她用圣旨撤退了七座城池的守兵,让东辽的大兵入驻。 然后跟着清成,带着小俊一路奔回了燕京。 而这个时候,徐将军也正好将城中的乱党给铲除了。 当小俊站在林若薰的面前时,林若薰惊呆了,尽管在梦里,无数次地设想着儿子的面容,可是,当他就这活生生,现实地站自己的面前时,林若薰的内心在剧烈地颤抖着。 她的手指在轻轻地颤抖着,抚上了小俊的额头,眉毛,鼻尖,稚嫩的嘴唇。 泪水慢慢地将她的视线模糊。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一章 狂暴王爷的女奴 第二章 归隐2 她用力将小俊搂在了自己的怀里,“俊儿,你还记得娘亲吗,” “我的俊儿,我的俊儿,娘亲是不是在做梦,这是不是梦,” 在一旁的冬梅,也是忍不住哭出声來,她跟林若薰一样,盼着小俊盼了七八年了,当时,第一次见到时,她整个人也是浑身颤抖,若不是有清成在身边提醒着,她几乎要忘形了。 “娘娘,小俊与奴婢一路奔波,怕是有些累了,不如让他先去休息吧,”冬梅建议道。 林若薰点了点头,不过,小俊对林若薰似乎十分冷漠,他看着林若薰,便是一声娘也沒有叫出來。 只是任由着她牵着自己,然后进了一座奢华的宫殿。 “俊儿,你在东辽,他们是怎么对你的,”林若薰吩咐着宫女,上了一大桌子的菜,她坐在小俊的身边,看着他吃。 小俊现在,也快十岁了,这张脸,长得与慕容飞宇完全一模一样。 只是眼睛,跟林若薰的很相像,是一双清澈的水眸,非常漂亮。 小俊很腼腆,对于林若薰的问话,总是要想一会,才回答她。 “他们把我关在一个院子里,每天给我吃的喝的,然后会有一个侍女跟我在一起,她很说话,老是骂我,” 小俊的话,让林若薰非常心痛,听着听着,便是泪流满面,她抚着小俊的后背哽咽着说道:“那你记得娘亲吗,还记得小时候冬梅姑姑跟你在一起的事情吗,” 小俊摇了摇头,“不记得了,她说,我娘亲是个坏人,然后让我等着,说我娘亲以后会來接我的,” 林若薰又是一阵心酸,对于小俊受的苦,她真恨不能替代他。 “沒事了,以前是娘亲对不起你,沒有好好的照顾你,让你吃了许多苦。娘亲发誓,以后一定会加倍的补偿给你,你从现在开始起,就是慕容小俊了,你的父皇是大燕国的皇帝。你的娘亲是大燕国的皇后,而你,将会是大燕国的皇太子。等你长大了,一定踏平了东辽,让这些曾经欺负你的东辽人全部去死,” 林若薰一阵咬牙切齿。 她的话并未引起小俊的共鸣,小俊只是面无表情地听着,听完继续吃饭,似乎林若薰的这翻言论与他根本沒有关系。 半晌,他才慢吞吞地说道:“我是在东辽长大的,虽然她对我不是很好,但是沒有她,我也许早就死了。” 小俊的话,让林若薰瞬间清醒了过來。 她叹了一口气,然后摇了摇头。 在小俊回宫的第三天,林若薰带着他去见了慕容飞宇,慕容飞宇难得的抽出一天的时间來。 在御书房里,他看到了一身盛装的小俊。 在看到小俊的那一瞬间,他差点以为自己又回到了小时候,激动了半晌,指着小俊,对林若薰说道:“朕这是不是在做梦,这个孩子,这个孩子怎么跟朕长得如此相像,” 而小俊事先已有了林若薰的授意,他在慕容飞宇的面前跪了下來,口中清晰地呼喊道:“儿臣参见父皇,” 这一下,慕容飞宇更加激动了,一下子看到自己突然间多了一个这么大的儿子,他有些难以接受。 林若薰在他的面前跪了下來。 “皇上请恕臣妾死罪,” 慕容飞宇一惊,扶着林若薰站了起來,“爱妃快快请起,你跟朕说清楚,不然朕现在还是一头雾水,这个孩子究竟是怎么回事,” 林若薰不起來,便是磕了头,流着泪说道:“当年,臣妾怀了皇上的骨肉,逃到了东辽,在东辽生了下俊儿,那时候臣妾孤立无依,东辽人从臣妾的手里将俊儿给抢走了。” 慕容飞宇的脑中一亮,他慢慢地回记起來,当年,他确实有收到东辽要求以城池交易孩子的事情。 可是,当年,他根本不相信这个孩子是他的。可是现在,这个孩子就这么站在他的面前,他不得不相信,这就是他的骨肉,这个孩子,完全跟他长得一模一样。 在慕容飞宇震惊的片刻,林若薰继续说道:“当年,飞雪公主为了达到自己的目地,一直用俊儿要挟臣妾,让臣妾想办法诱惑皇上,用大燕的江山來换俊儿,臣妾迫于无奈,只好用了七座城池,将俊儿换了回來,无论如何,俊儿是大燕国的龙嗣。别说七座城池,就算整个大燕国,也是值得的。” 慕容飞宇睁大了眼睛,“难道爱妃,” 林若薰点了点头,“臣妾罪该万死,臣妾用未经皇上的同意,已经边境的七座城池让给了辽人,才将俊儿换了回來。江山可以再打下來,但是,俊儿却只是一个。若是皇上不同意,可以直接将臣妾处死。” 慕容飞宇沒有吭声,他的目光落在俊儿的身上,來回的扫视着。 看着这一对跪在地上的人,慕容飞宇仰天长叹了一声。 慕容飞宇自然是沒有处罚林若薰,能有这么大的儿子,对于子嗣单薄的他來说,这简直就是喜从天降,虽然丢了几座城池,但是,此时他也并不太在意了。 此后,过了两天,林若薰便带着小俊去拜访杨远成。 杨远成年龄约在五十多岁,由于是武将的缘故,他虽然休养在家,但却是并沒有荒废武功,整日就是闷头练功。 林若薰一身素装打扮,连身后的小俊也是同样的素净。 经过这几日的相处,小俊对林若薰,并不是如初來的那般陌生,握着她的手,目光紧紧地盯着大门。 半晌,杨家的人,才出來回复。 “二位请,” 这家丁并不知道林若薰就是当朝的林妃,而她身边的则是皇子殿下。 林若薰求见杨远成,也是用的太后的名号,她自是知道,这杨远成是忠于太后。 很快,她二人被带入了客厅。 “二位稍候,老爷刚刚才舞着剑,此时正在换衣袍,” 林若薰微笑谦和地说道:“有劳了,” 小俊乖巧地立在她的身侧,林若薰细声细语地说道:“对待这种德高望重的老臣,在谦和有礼……” 小俊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过了一会,便有一道健硕的身形,由外面走入客厅。 这老者气色红润,须发还是漆黑发亮,并不显老姿,双目炯炯有神,而且非常厉利。 他已离朝多年,自然是不认识林若薰,不过,他的目光落在小俊的身上,迟疑了几秒钟,这个孩子长得太像慕容飞宇小时候了。 林若薰微微一笑,“杨将军,近來可好,” 杨远成虎目微蹙,目露疑惑地说道:“你,是太后身边的人,” 林若薰沉吟了片刻,然后从衣袖之中取出來那只玉麒麟,放在杨远成的面前。 “杨将军可识此物,” 杨远成接过玉麒麟,在手里翻转了一会,然后从里抽出來印章,顺手沾了油墨,然后在手心印了上去。 朱红色的印迹道明了此章的主人。 杨远成的脸色微变,他并玉麒麟还给林若薰。 “难不成前一段时间,皇太子的旧部是你聚集起來的,” 林若薰笑道,“我只是按照皇太后娘娘的吩咐做事。” 杨远成背转身,目光投向窗外,冷漠地说道:“你來有何事,” 林若薰放开小俊,走到杨远成的身后,认真地说道:“实不相瞒,本宫乃是当今的林妃娘娘。本宫前來,是想请杨远成将军出马,” 杨远成急急转身,未等林若薰说完,便是急急地打断了林若薰的话,摆了摆手,“老夫年迈已,不能为朝廷效力了。还请娘娘另觅他人。” “将军,将军请听我把话说完,我知道,将军不喜欢皇上,认为皇当弑兄夺位不可取。但是皇上他毕竟还是先皇的亲生儿子。如今国难当头,匹夫人有责,辽人的大军就要逼境了,燕京的皇室正一派混乱,当今的圣上双浸溺于酒色。将军难道以一年迈的借口而坐视不理吗,就算将军如此能泰然处之,将來百年之后,将军有何颜面去见泉下的先皇啊,” 林若薰的振振有词,说得杨远成微微有些动容。 半晌,林若薰又继续说道:“当今的徐皇后,还有徐氏家族,都准备改朝换代了。一直生活在后宫里的皇太后,还有先皇的孙子,全部都面临着倾国的危机,” 林若薰将小俊直直地推到了杨远成的面前。 焦急地说道:“将军,您看清楚了,这是先皇的亲孙子,” 杨远成大声喘着气,半晌,突然沉声喝道:“送娘娘回宫,” 这是极不客气地逐客令了。 林若薰临走时,特意地说道:“本宫随时恭候杨将军的回归,这乃是大燕国的大幸。” 说完,带着小俊向着扬远成深深地一福。 然后转身离去。 慕容飞宇决定离小俊为皇太子,此时跟林若薰商议之后,定了下來,选定了时日,便举行册封大礼。 那一天,文武百官当朝,这其中还包括着刚刚回京平叛的徐将军。 徐将军对于徐皇后被囚禁一事耿耿于怀,而从天而降的小俊简直让他大为光火,最让他无法忍受的是,慕容飞宇居然封这个野种为皇太子。 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徐将军带着手下的人,怒气冲冲地冲进了大殿,不顾着在朝的文武百官指责慕容飞宇。 “皇上,微臣不服,凭什么要封这个野……这个随便带进來的孩子为皇太子,” 一句野种硬生生地咽下去了。 不过,这话说出來,还是让众人哗然了,徐将军此举是太过份了,完全不顾君臣之礼。 慕容飞宇皱起了眉头,“徐将军,你逾越了,小俊是朕的儿子,朕心中有数,用不着你來管,” 徐将军气得满脸通红,他仗着自己的手里有大权在握,便是不顾一切地沉声顶撞道。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一章 狂暴王爷的女奴 第三章 归隐3 “皇上,您如果封这个孩子为皇太子,哪徐皇后生的孩子是什么。您置这个皇后于何种地方。我徐家在边疆抛头颅洒热血,难道就让别人在这里坐享其成吗。” 一直沒有动作的林若薰此时站了出來,她冷冷地反问道:“难道徐将军在边疆抛头颅洒热血,就是为了自己的女儿效劳吗。一旦这个女儿不是皇室里的人,徐将军便要反了吗。” 林若薰的声声逼问让徐将军哑口无言,同时恼羞成怒,他借着自己的实力,也并未把林若薰放在眼里。 “微臣认为,这个孩子不配做皇太子,林妃娘娘不要在这里无理取闹。” 林若薰冷冷笑道:“本宫在这里胡闹。简直是笑话,这里是皇上的宫殿,是皇上的天下,自然是由皇上说了算。徐将军的这个认为还是收起來吧。司仪官,继续册封仪式。” 林若薰转身,掀袍坐在了慕容飞宇的右侧。她目露威光,冷冽地望着徐将军。 徐将军的怒气也被激发到了最大。 他突然暴喝一声,“谁敢动。。。” 此时,他身后的侍卫,像蚂蚁一样涌了进來。然后将百官围在中心。 慕容飞宇的脸色黑了下來,他咬牙切齿地质问道:“徐将军,你是不是想反了。” 徐将军冷冷 地说道:“只要皇上不封这个孩子为皇太子,老臣就退兵,否则……皇上自己定夺。” 徐将军的话出口,惹得百官顿时色变,这就是赤果果的谋逆啊。 林若薰怒不可遏:“徐文青,你胆子太大了,居然敢谋反啊。难道你就以为朝中无人了吗。” 徐将军仰天长啸一声,“昏君,反就反了,有何足惧的。。” 正在徐将军志在必得的时候,殿门冲进來一列士兵,为首的正是一身锦袍的杨远成。 在杨远成的指挥下,徐将军很快被制服了。 杨远成在慕容飞宇的身前,深深行了一礼,“老臣救驾來救,还请皇上恕罪。” 慕容飞宇惊喜不已,连连扶起扬远成:“将军,朕终于能盼得您的回朝了。” 杨远成沉声答道:“微臣实在不忍看到,一些祸乱之臣,在我大燕的地盘为非作歹。” 很快,徐将军连他的儿子一起全部被关押起來,他手里的兵力也全部被慕容飞宇安排到了杨远成的手中。 而小俊也顺理成章的坐了上皇太子的位置。 一直占着后位的徐皇后,也被慕容飞宇打入了冷宫。 次年,林若薰也被慕容飞宇册封为皇后,正式成为了六宫之主。 此时,在她的统领下,六宫一片和谐。 小俊自从回到皇室之后,林若薰每天要抽大部分的时间出來伴到读书。 除了学习一些史书诗文,林若薰还将清成请入了皇宫,专门教小俊乐识。 身为一个穿越而來的现代人,她知道音乐与知识一样,同样重要。 而慕容飞宇,则因为林若薰坐上后位之后,他益于丢开手來,什么也不管,整日沉迷于酒色,有时候,甚至连上朝也顾不上了。 尽管众臣议论纷纷,好在林若薰真的有治国之才,将整个国事打理得井井有条。 看着一切都过上了平静的日子,林若薰的心里,总觉得有些什么不满意的。 直到有一日,何御医的重新回归,让她的心里激荡起來。 何御医听说徐氏一族被诛连以后,便是马不停蹄地赶回了京师。 一年多不见,何御医的颌下竟是长了一片浓须,看起來非常苍老和憔悴。 林若薰在御书房接待了他。 面对着跪伏在地的何御医,林若薰虚扶了一把,“何爱卿,快快请起。赐座。” 李福全利索地搬來一把椅子,放在了何御医的面前。 “草民多谢娘娘。” 失去了官职何御医,如今只能以草民自称。 “何爱卿这些年流留在外,定是吃了不少苦头吧。” 林若薰缓缓问道。 何御医苦涩的一笑,“那自然是比在宫里要艰难一些。不过,这种苦日子总算捱过去了。” 何御医目光闪烁一翻,他知道林若薰的心里,此时最想知道的是什么,便压低了声音。 “皇后娘娘,草民有话要说。” 林若薰转头看向李福全,“你到外面守着,不要让任何人进來,沒有本宫的吩咐,不要进來。” “奴才遵命。” 李福全识趣地转身,朝着外面走去。 何御医看着李福全走得远去了,这才从地上爬了起來,半边半靠在椅上子,声音干涩地说道: “娘娘,草民一路寻到了云港城,找到了娘娘当家居住的地方。经过多方打听,娘娘要打听的人,听说是已经过世了。不过,草民为了确认是真是假的,草民刻意将当初的坟墓给挖了开來……” 林若薰听到这里,便是全身紧张起來,她感觉到了自己的内心扑通扑通地狂跳着,嘴里也是干涩无比。 紧张地望着何御医,急切的眼神示意他继续说下去:“快说,你发现了什么。” 何御医压低了声音,凑到了林若薰的耳边,说道:“那坟坑里,只有一具腐烂的棺木,根本沒有人,连骨头都沒有。” 林若薰的脑子,顿时“嗡”地一声,麻木了,雨泽。。。难道你一直在骗我。。 这么多年了,这么多年了,我心心念念,我痛不欲生,你竟然沒有死。 惊讶,疑惑,痛心,失望,难过,此时林若薰的心里一片混乱,她搞不清楚,段雨泽到底做了什么。 后來,完全不知道何御医在说什么了。 过了好久,她这才回过神來。 笑着对何御医说道:“爱卿从现在官复原职,继续留在宫中协助本宫。” 何御医也不推辞,给林若薰深深一鞠,这才告辞而去。 林若薰一个人静静地坐在御书室,发呆。她反反复复回忆着与段雨泽相处的那段美好的时光。 如果段雨泽沒有死的话,那么当初他就装的,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这样做。 难道他不喜欢俊儿吗。还是他被大理的王室抓回到了大理国,这一切,林若薰不得而知。 心里越想越苍凉,半晌,她才抹干了泪水,从御书室里面走了出來。 李福全上前提醒道:“娘娘,要不要用晚膳。” 林若薰摇了摇头,此时,她哪里还有什么心思用膳。 外面,又已经是初夏了,时光,在她的旨尖悄然地流逝,在不经意间,又过了一岁了。 这一年,是过得最难受的一年,宫中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屡次将她推到了风浪的边沿,她都咬牙切齿地顶了起來。 御花园的树木,是绿了又枯,枯了又绿,凉爽的夏风习习地吹着,林若薰漫无目的走着。 这一段时间,冬梅沒有跟在她的身边,这丫头年龄也不小了,总得给她自己留一些时间,试着慢慢地将她嫁出去。新上來的几名宫女,完全不如冬梅,碍手碍脚地跟在身后,什么事情也做不成。 也自从林若薰当上了六宫之主以后,这宫中的妃嫔们,也是小心了许多,都非常规矩,此时,天色已晚,御花园再沒有任何人走动了。 林若薰一阵恍忽,她想起了几次在慈宁宫里前面几次遇到的那个黑影。 起初,她看到他的时候,真的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正因为如此,她才会怀疑段雨泽的死亡,所以才派何御医前去寻找,果不其然,他真的沒有死。 林若薰非常难过,如果宫中的那条黑影真的是他的话,为什么要躲着她。 她的脚步,慢慢向着慈宁宫方向走去。 半晌,她突然停了下來,因为她发现,那个人,似乎就在她的身后,在一瞬不瞬地盯着她。 她突然心生一计,便是顺着荷塘走去,此时的荷塘,上面的荷花才露着尖尖角,在微风中摇曳着。 林若薰顺着荷塘走了几步,突然尖叫一声,然后失足落进了水里。 此时,林若薰的身边空无一人,沒有冬梅,也沒有太监,寂静的夜空之中,只有林若薰扑腾的声音。 很快,在林若薰的身后,有道黑影,随即扑入了水中,他游到林若薰的身边,从她的身后,将她拦腰抱了起來。然后上得岸,林若薰知道慕容飞宇不会水,所以,这个男人绝对 不是他。 那个男人将她抱上岸以后,便是掉头就走。 林若薰突然翻身,抱住了他的双腿:“既然怕我死,为什么走得这么决绝。” 林若薰的身上,此时已经是湿淋淋的,此时才是初夏,冷风吹來,便是觉得寒冷刺骨,她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喷嚏。 那背影缓缓转身,林若薰的目光慢慢地对上了他的面孔。 他的脸上原本是遮着一层黑纱,此时被水打湿了,结成一条,随间地挂在发际。 还是那张清逸出尘的脸,还是那般的单薄,他的身上,还是那般熟悉的香味,虽然身上也是湿透了,但是却还是很真实地出现在林若薰的面前。 他缓缓蹲下身子,轻轻地抚弄着林若薰额角的湿发。 林若薰突然扑倒在他的身怀,不停地抽噎,一双小手不停地打在他的身上。 “为什么。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 “你知道,这些年來,我是怎么过來的吗。你骗得我好苦啊。” 段雨泽只是沉默着,不出声,他的脸色也是一片苦楚。 “你衣服湿了,我送你回宫吧。” 林若薰不依不理,不肯从他的怀里出來,依然哭得稀里哗啦,仿佛多年的苦楚,终于得到了一个发泄的机会了。 “不要任性了,你想知道的一切,我都告诉你。” 段雨泽的声音依然那温柔而多情,仿佛从來沒有改变过一样。 他扶着她,两个人一起回到了锦绣宫。 重新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袍,两个人仍旧是相拥着,林若薰生怕他会再次离开自己。 段雨泽抬起亮晶晶的眸子看向林若薰,爱怜地帮她整理着衣衫,然后陷入了回忆之中。 其实那时候,他从大理国带着林若薰离开的时候,他的身体已经是非常危险了,为了替林若薰解蛊毒,他吃下了太多的毒草猛药,后來直到沒有办法,才带林若薰去大宋的。离开大宋的时候,他都抱着必死的心态了,也是在那个时候,他认识了赵子研,同时,他将林若薰托付给了赵子研,如果自己将來有一日去世了,就托赵子研照顾她。 后來,在辽国之后,他真的撑不下去了。而正好,慕容飞宇又寻到了林若薰的踪迹。 段雨泽便与慕容飞宇达成了协议,让林若薰以为他死了。 后來,他被慕容飞宇送回了大理,而那个时候,他已病入膏亡了,其实死与不死就是一线间了。 谁知道,天意弄人,他在昏迷了一年以后,又重新活过來了,这之后的事情,便是想办法联络赵子研,让他保护林若薰。 再后來,段雨泽一日一日的康复了,而这个时候,林若薰已经与慕容飞宇重新合好了。 段雨泽便是只能远远地看着她,只要她过好,他便满足了。 今生今世,他只要远远看着她。 林若薰听完以后,大哭起來,“你这个傻瓜,你这个笨蛋,沒有了你,我还有什么快乐可言。” 段雨泽笑着,搂着她,久久的不肯松开。 “你住在宫里。” “沒有,我在城外,不过,慕容飞宇允许我自由进出。” 段雨泽笑了笑,隔上那么几天,他便会不受控制地进宫,然后在夜里跟着林若薰,也只是为了远远地一望。 两个人相顾无言。 林若薰对慕容飞宇的也是失望至极,就算是当初段雨泽瞒着她,可是为什么,慕容飞宇一直不肯告诉她。 这个男人,真是自私,渐渐地,林若薰对慕容飞宇却是越來越失望了。 原本还想去质问他一翻,但后來想想,只好作罢了,既然都过去,又何必再追究呢。 同样,林若薰对清成也是充满了感激,虽然同样,清成也掩瞒了段雨泽的死讯,林若薰却是沒有责怪他。 毕竟这个男人,也是一路上保护着她的。 在后來的几年來,慕容飞宇越发沉迷于酒色,林若薰便是撑握了全部的政务。 在小俊十五岁那年,慕容飞宇突然失踪了,谁也知道,这个皇帝去了哪儿。而小俊也顺理成章的做了皇帝。 林若薰辅助小俊处理政务,在小俊十八岁的时候,他已经完全有能力掌控朝政了。 林若薰便与段雨泽一起归隐了。 一匹黑色的骏马,载着一双黑影,在夜色之中,奔驰着。 段雨泽清逸而俊秀的面容,在月色之中,有如当年。 他笑道:“你怎么知道在慈宁宫的黑影是我呢。” 林若薰将头抵在他的怀里,贪婪地呼吸着他身上散发出來的清香味道。 脸上的笑容非常灿烂:“因为你的身上,有一股草药的清香味,这种味道深深地铭记在我的心里,不管到里,也无论到什么时候,我都无法忘记。” “呵呵,真是个聪明的丫头。” 段雨泽的手臂紧紧地搂住林若薰。林若薰的手抱着段雨泽手臂,只愿只生永远不分开。 “你想去哪里。” “呵呵,去桃花源,再或者去西山寺吧,只要跟能夫君一起,天涯海角都可以,” “你跟着为夫就不怕吃苦吗。放着好好的皇太后不做,却要四处奔波,还有俊儿,你也全部放下得吗。” “俊儿已经大了,他身为一国之君,哪里能老跟着我这个做娘的,我也要安享我的晚年去了。” 两个人的身影渐渐地融合在一起,分不清彼此了。 黑暗中,远远地,有另外一匹马孤独地尾随着。 那双目光痛楚而失落,他远远地望着,心里无声地叹息着。 这一世,情愿为你划地为牢,我在牢里慢慢地变老。 ==全文完==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