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温层》 正文 引子 自然界,由於太阳短波辐射从地面反射到空气的加热效果是越接近地面越显着,因此地面温度最高。随高度增加,地面反射到空气的加热效果降低。气温亦越来越低。如出现相反的情况――即温度随高度而增加的现象,称为逆温现象;呈此现象的一段垂直厚度大气则称之为《逆温层》。如果受到《逆温层》的影响,近地层空气中的水汽、烟尘以及各种有害气体,上天无路,人地无门,只有飘浮在逆温层下面的空气层中,形成一种极其稳定的空气层,就象一个锅盖一样,笼罩在近地层的上空,极大地阻碍着空气的对流运动。严重的是:它积聚各种有害物质,加重大气污染,破坏地球生存环境,给人们的生命财产带来数不清的危害。 ―― 生命起源,物种进化,社会发展。它们沿着历史的规律行序渐进。如果发生违背自然规律,超越历史极限,会不会出现社会《逆温层》?而形成历史阴云,降低我们的视野,阻碍信息的沟通,加大社会矛盾。给人类文明进程带来严重的危害……? ――我的感悟\');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正文 第一章,阴差阳错(一) “喂,你好。咯咯……,该听得出我是哪个?”电话另一头传来带有浓厚昆明口音的普通话,语调中夹带笑声但明显有故做轻松之状。 “你好,你说普通话我都听不出是哪个了,呵呵……”。我有点尴尬也打着哈哈地回答。就这一刻我有些后悔:之前的担心纯属多虑,这次同学会应该去。三十三年一聚的机会错过了。 三十三年!人生能有几个三十三年?何况大学时期应该又是其中最精华的年代……。 “同窗三载莫言少,滇池嘉陵千里遥。年华似水东西流,手机接听涌思潮。” 我们这代与共和国一起诞生的人生在新中国,长在红旗下,理应是幸福的。可好事多磨哦――正当身体发育期我们赶上了“三面红旗”后60年代初那场“大饥荒”的煎熬;在刚熬过饥荒,进入知识的海洋准备鼓起理想的风帆远航之时,迎来刮起了既波澜壮阔又腥风血雨的“文化大革命”风暴;完成“革命洗礼”从“文革风暴”中赤条条出来,紧接就是一段既生死离别又荒诞离奇的“上山下乡”狱练。在有五千年文明史的黄土大地上,发生的这些史无前例的变化和表现出的巨大反差,好似一部浓缩的历史。有了这段经历,我们自以为成熟、不凡,能大难兴邦。“80”后的小生们不可与之相比,“90”后的崽儿们更是幼稚得可笑。但遗憾的是:历史证明我们大部分人的表现并没与我们的经历成正比。相反,那段经历在我们信仰上烙下的印记,成为了我们的精神羁绊,与我们一度小视的“80”后,“90”后的来者相比,我们甚至“相形见拙”。在终于到来的改革大潮中我们被超越,落在后头。有谑道:长江后浪赶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我们不是倒在过程中,我们完全败在上……。 大学毕业后天南海北,各自一方。有如横断山脉分隔的水系东西径流,分道扬镳……。日月如梭,时空变换,多少往事封存心底,多少记忆堰塞大脑。岂不知在已近花甲,早过“天命”之年后,一个电话将我封闭记忆的堰塞堤坝冲开。淤积三十多年的思绪狂泻而下,冲垮一切阻隔在它故道上的积石塌方――顷刻时空倒转,重显历史沧桑……。\');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正文 第一章,阴差阳错 (二) 初春的滇西边陲小城――盈江,清晨安静而清爽。一条宽阔的江水泛着银光从坝子中静静的淌过,江面清澈浅见,河堤上茂密的龙竹高大挺拔,江边倒影婀娜多姿。旱季的大盈江显得怯弱而羞怯,与雨季咆哮浑浊的它判若两样,这块狭长的坝子就是由它冲积而成。此刻群山环绕的坝子如同一位苗条的普少(傣族姑娘称为普少)从睡梦中醒来:竹林后面飘起淡淡的炊烟;牛群在寨子里悠闲的游荡。一辆长途汽车扬起一股尘土,驶过县城不长的碎石街道,跨过木构的盈江大桥,很快从过对岸的旧城穿过,一直向北驶去。车上的我精神亢奋,神采奕奕。那年:日历开翻到1972年3月5号。 作为首批“工农兵学员”我幸运地被部队推荐到“昆明师范学院”艺术系音乐专业学习。当得知这消息时我恍惚做梦一般,一阵眩晕,以至忘了自己有几斤几两――五音不全的我竟然毫不犹豫自愿被赶鸭子似的上了架。 汽车在高黎贡山中爬行。过梁河,穿腾冲,进保山。在军分区集结后填表体检。得知保山军分区数千名官兵只有六名保送学员,我是幸运儿之一。外其他几位是医学,中文,政治等对口专业。学音乐显得有点另类。当陆军第六十四医院军医翻开我的体检表时象发现了新大陆:“阿---麽---,这里有个天才!” ……悲哀的是我非但不是什么天才,对音乐我甚至没有一点兴趣和爱好。数年后毕业回部队,在宣传队排练时我都“耍大牌”,一概将乐队校音之类的事让小提琴手去做――我天生缺少音准概念……。 要说天才的话,体育方面我倒有几分出众:从小学到中学我都是班上的体育委员,校足球队主力前锋。田径项目跑、跳、掷项项得行,中学时百米短跑就取得少年三级运动员称号。球类运动蓝、足、乒乓球样样能上,1965年代表南充地区参加四川省中学生足球运动会,第一场与成都对阵,我首发担任右边锋,球赛组委会竟赛组有篇报道:……全场比赛快结束时南充队右边锋12队员主发角球,这可能是比分落后的南充队最后一次机会。成都队门前队员密集,他们只要在这几分钟能保住球门不失,就能取得本次运动会首胜。这对势在夺冠的成都队十分重要。球起来了,双方队员抢位准备争顶。成都队守门员出击,高高跳起……,可惜他没有碰到皮球。皮球越过所有对员头顶不可思意直接进入球门得分。南充队逼平了实力强大的对手。不可小视……。 当时我已掌握了角球弧旋技术:正对皮球大力击发,在触球后瞬间向内侧摆腿,球急速直挂球门上方,当对方守门员出击解围时皮球前进动力减弱,而侧旋力发,会突然变线落入网窝,让对手防不胜防。(不过用哪个部位触球最佳呢?这是专利。保密。)那年我刚满十五岁。其实这里的物理原理很简单:当物体在两个力的作用下时,能量大的一股会抑制能量小的。当能量变化后,物体就根据新的作用力改变运动方向,如此而已。在我们与世界体育接轨后,“英超”足球赛事在中国老百姓的电视屏上显现,贝克汉姆的“贝式弯刀”技术被被誉为神奇时,我觉得这就象一则寓言:一位百步穿杨的神箭手被众人喝彩时,旁边的卖油老翁不以为然。在被质问:“为何?”老翁将葫芦置地,并盖一铜钱,然后将清油高高注入,油葫芦装满而油不染铜钱,曰:“熟能生巧也!”我完全没有贬低大家的偶像“小贝”的意思,因为任何技能原理说来都简单,但要达到如神的境界是需要“悟性”和勤奋。勤奋很多人都能做到,“悟性”却不是任何人都具有。贝克汉姆有“悟性”。 命运就这样作弄人,明明看见它走进这间屋子,没想到它从另一房间走出来。当团首长找我谈话时,我诺诺的提到:“我音乐基础不大好……”。 我话没说完首长反问道;“你不愿意去学习吗?” 首长三八年参军,是分区所属部队中资格最老的团政委。也是唯一参加过抗日战争,仍然还是一个边防团政委的老军人。他的话如同“三八大盖”瞄准对手心脏击发,我被一枪封喉。无声倒下。 能到省城昆明住校学习。就好象科场被钦点状元一般!上大学在那个年代里,这种诱惑没人能抵御得住……。我不能再说什么。惟有表示坚决完成学习任务云云……。 命运这东西你要不相信,它就偏偏会来作弄你。这种经历累次得到印证。因而从一个古老的哲学命题:“一个人不能两次走入同一条河流”中我感悟到一个新的命题:“一个人定会多次经历同样的遭遇”。 ------如果-----要是------可能-----。事后的感悟是人类区别其他动物的思维特征。善于总结可以减少犯错。世上后悔药是没有地方卖的。但是当自己的命运不掌握在自己手里时,多次在同一地点跌倒,只能学古人一声长叹:“为之奈何?” “!”,“?”。不用惊奇和疑惑。 后来我一度迷上了《易经》。为同事们爻挂预测还小有了点名气。当然那是很久以后的事了。 汽车驶出保山,就基本走出了高黎贡山的怀抱。傍晚在下关停车住宿。我站苍山脚下这古关口前,侧看那通向大理――南诏古国的驿道;回望大山阻隔的抗战名城――保山;前方是四季如春的省会――昆明;冷冽的大风中我感觉自己置身于人生长河之中――过去、现在、今后……一种无以言表的情感涌来……。 车行前方就是这次行程的终点。如果继续――更远就是我的四川家乡。这条路是我当兵入伍走过的路。为走上这条路也实在经历颇多坎坷。\');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正文 第一章,阴差阳错 (三) 六十年代注定是个不平凡的年代。新中国一进入六十年代就历经磨难。 首先“三面红旗”带来的后遗症首先开始显现。三年自然灾害的爆发,给中国人民带来多大的灾害一直缺少历史史料。中国科学院的一份国情报告中曾经提到:“三年困难时期,因粮食大幅度减产,按保守的估计,因营养不足而死亡约1500万人,成为本世纪中国最悲惨的事件之一”。 但是按新中国成立后的出生率既:正常出生人口-正常死亡人口+总人口增减值=非正常死亡值计算,“三年自然灾害”期间非正常死亡人数在2700万――4000万之间。考虑出生率在“三年自然灾害”年景会有所降低的因素,直接饿死的人决不会低于2500万。(有心人可去查查看) 当然在我童年的印象里就只是吃不饱,没得穿。当时有人教育我们说:“现在比过去好多了,你们不晓得解放前的丙子丁丑年,那饿死好多人哦!……”是啊。我们没生在那个年代。不知道“丙子丁丑年”为卯年卯月,反正饿了还有爹妈管着呢!而且我也没饿死。再说,有科学研究证明:人在半饥饿状态下生命力最强。不过这是新兴学科,当时并不知道的。唯有一件事我是终身难忘:1962年的6月1日全市召开少年运动会,有点体育天分的我被学校选拔参加百米赛跑。全市举办大型运动会在我记事中不多,特别是少年运动会。为参加它我期盼了好久。可是当临近比赛时我竟没有球鞋和背心,那天在运动场边看着其他选手赛前做准备,我光着一双黝黑的赤脚,穿一件母亲改过的布衫,硬没勇气进场报到。当裁判员开始点名,我含泪离开……。那个六.一节我过的最是伤心。后来升入中学我才有了机会参加全市性的运动会,并取得了少年三级运动员称号。 我兄弟姊妹五个,要喂饱我们,父母在那特殊的年代如何操劳的我们根本体会不深。父母遭受的压力更无从知晓。所有的事都是后来断断续续,道听途说在我记忆中完整起来的:在饥荒袭来前夕,时任南充地区财税局长的父亲就感到了压力。税收下滑,财政无钱。各种政治运动又接踵而来。正直老实的父亲大概是为缓解压力一度玩物丧志――迷上了下象棋。一次政治运动中,下级向他汇报运动动向,父亲全然不理睬,直到下完那盘棋。于是遭来上级部门全区通报批评,标题:“xxx与象棋”。古有“诏书不名”表示给被“书”之人留点面子。点名通报。没有给一点情面……。 更有甚者在上级召开的汇报会上,没有汲取经验教训的父亲公然攻击“三面红旗”:“……莫说人吃不饱没力气,就是乡下的猪都没得力气爬窝了(交配)……。” 上级很生气,后果很严重。一天半夜,母亲叫醒我说:“……宝安,起来去看看你爸爸在办公室没有。” 蒙蒙懂懂出去打了一逛回来说:“没有人……”,我怕夜黑。 那天父亲被审查,一夜未归。 母亲坐等天明,彻夜未眠。 ……组织结论:严重右倾……。 如果是因“自然灾害”一味怨天尤人倒也“活该”,共产党人不带头战胜灾害,而牢骚满腹确实该遭起。但后来查实:根据《全国各地历年旱涝等级资料表》统计,与1959-1961年相邻的两个三年:1956-1958年、1962-1964这6年中的任何一年在总指数、平均指数,以及旱、涝站的合计数,都要比“三年自然灾害”中的任何一年要高。特别是在1962-1964年被称为“三年恢复时期”的调整阶段,尽管气象水文条件不如1959-1961年,并且它又是在三年灾难的巨大废墟上艰难起步,但就这三年的农业还是实现了连年增产,整个国民经济也从三年灾难时期的近乎崩溃状态得到了复苏。 科学表明:与其他任何灾年或是常年比较,1959-1961年三年所谓“自然灾难时期”全国总的气候都可以说是天公作美。所谓“自然灾害”不成立。父亲上演了一场“窦蛾怨”。只不过他不是唯一,也没有不赦。 当然令人兴奋的事也有过。参加全省中学生足球运动会归来,就着实让我们荣耀了好一阵。那年头能坐汽车,赶火车去省城一趟就够“牛”的了,还不说那几套令同学眼热的运动衣,回校后很久才回收。一度让我们在女生中引得很高的回头率哦。结婚后,一次我问当时还是同班同学的老婆:那时对我是什么感觉? “有啥了不起嘛,又不是参了加奥运会。”她一脸夸张的不屑。 另外,在初中毕业前的最后那个学期里,还有过两次几乎改变我命运的好机会。一次是航校招飞。中途因视力不好被刷下。我不解,到现在都没有近视。后来了解青少年时期常有一种假性近视伴随,倒霉哦,让我正撞上了。不过飞行员这个职业要求太高,考不上是正常的。能考上那是奇迹;再一次是政府招考“机要人员”学校推荐了我,可能是因为文化大革命不久就开始了,这次体检完后就没有了下文。后来知道同学中有人因此改变了命运,因与自己无关没有在意。虽然那时已闻“开后门”之风。 读过一篇小说:讲的是一个少年离家到城里去寻找机会,路上在一棵大树下休息时睡着了。几个强盗路过,看见熟睡的少年起了歹心。正商量怎么杀掉少年抢去他的包袱时,一辆华丽的马车经过,强盗被吓跑。一对年老的夫妻也到树下休息,看到睡梦中的少年赞叹起来:“多可爱的孩子啊,那安详的神情,光滑的皮肤……”没有儿女的他们正商量要收留少年做养子的时候,一阵大风刮来,大雨将至。仆人急忙招呼这对贵族夫妇上车赶路。……雨滴将少年惊醒,他对发生的事一无所知。随后,他仍快乐的继续前往远方的城市,去找寻心中的理想……。 在我初中毕业前所经历的这些沮丧和兴奋,给还不懂事的我并没有带来太大的影响。那年头全国人民无论是领导还是群众,同甘共苦,坚定立场,劲往一处使,心往一处想:台湾同胞水深火热,世界人民大半受苦,我们获得幸福解放,生活就是这样……。 我活着并快乐着。迎来了史无前例的文化大革命。\');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正文 第一章,阴差阳错 (四) 武斗愈来愈严重。革命造反派在与“走资派”的共同斗争中不知不觉分成了对立的两大派别。我们地区工、农、兵三个“反逆流指挥部”(简称:指挥部)与另一派“革命造反派临时联合委员会”(简称:临联),已成为势不两立的“仇敌”。我就读的学校――师院附中“井岗山兵团”是“指挥部”的坚强堡垒。而我们的老大哥师范学院却是“临联”的“大本营”。附中与师院一街相隔,大哥和小弟此刻正处在刀戈相间,剑拔弩张的对峙之中。学校最高的教学大楼上安上了探照灯,用滑轮吊上去的鹅卵石遍地堆积,楼梯用课桌搭建起了障碍,每天晚上一支由“指挥部”总部派来的工人分队前来协助我们防守。因为几天前我们这棵钉在对方心脏的“前哨阵地”受到“临联”的大规模攻击。 五月的盆地潮湿闷热。正午太阳灼热,空气滞重,就是我们这些精力旺盛的中学生也昏昏欲睡。贴着《井岗山兵团》《血战到底纵队》大红标记的教室里,横七竖八的连体床上躺满打光侗侗(穿短裤光上身)的同学。由我们初66级(初三)为主的全体队员正在高音喇叭的对骂中呼呼大睡。一台带罩的排风扇在墙角轰轰着响。 不知什么时候我睁开了眼睛:怎么双方的宣转站都停止了广播?习惯在高音喇叭声中睡觉的同学有的也伸伸懒腰醒了。 突然,街对面师院理化大楼上“临联”的高音广播响起了急昂的《骑兵进行曲》。这首节奏明快,气势磅礴,如万马奔腾的乐曲是当时有名的“武斗进行曲”。哪里奏响起这乐曲,肯定那里发生了冲突。在乐曲急促声的刺激下我叫醒了所有同学。“快起来,有情况”。 我首先跳下床往楼下一看,学校大门口的围墙已被推倒一大段。一群“临联”的武斗人员正蜂拥而入。住在平房宿舍的女生正纷纷惊慌失挫地向教学楼跑来。她们头发凌乱,衣着不整,尽失平常斯文。 “临联”打来了……。 在这突发的时间段里,令人佩服的看到有几个瘦弱的女生在一个高年级同学带领下爬上宿舍房顶,正用瓦片在还击入侵者。可她们投出的瓦片都成大幅度抛物线,不能有效的打击来袭者哦,对方的石块对她们可是要命的威胁。“战争让女人走开”在这时是至理名言……。 我认为躁动着青春活力的中学生被最大程度吸引到“文化大革命”之中。“武斗”可能是重要的原因之一。千篇一律的革命口号早就听腻,错综复杂的政治斗争又一无所知。武斗是他们精力发泄的最佳活动;武斗是他们最刺激的游戏。见此情景我热血上涌,抓起床下的钢钎呼喊着,带领队伍冲下楼去。 这是一幅原始的战斗场镜:一群只穿裤衩,光着上身的队伍冲出大楼:这些没有上古先人发达的肌肉;没有蒙古勇士健壮的体魄;不成秦俑军阵严整的队形;是些不要命的亡命徒――他们头带藤编的安全帽,手持尖头的钢筋,一面躲避着飞来的石快。一面大声呐喊。发育不全的身上肋骨犹现,赤裸的双脚踏着滚烫的地面,在队伍中一只滚动的废油桶发出的震耳敲击声中,一个冲锋“敌人”后退。对手反冲锋我们后撤……。 校门前的大道成为拉锯的战场。我们初66级“血战到底纵队”是《兵团》战斗的主力……。 惊魂稍定的女生们组成后勤队伍支援上来了:书包,衣兜代替了支前的小车。有了“弹药”的补充,卵石构成的密集“炮火”随即向“敌军”阵中猛轰……。 不知是本当我们师长的大学生们对附中的小弟弟们手下留情?或是我们更加年轻气盛?还是补给线的方便?最后我们取得了以少胜多的胜利。甚至还抓了两名“俘虏”。从严刑审问中得知,“临联”欲挤掉我们这根钉子。今天搞掉广播网只是他们的战略标之一。因此每晚有了工人分队的协防。因为“俘虏”还供出:有部分工人、干部支援他们。(注:在审问中我为阻止冲动的同学拷打俘虏,被误打多次。) 这次武斗让家住学校的老师惊吓不小,无论观点如何?两派的教师都纷纷连夜搬离校区逃难去了。学校成了名副其实的堡垒,而不再是“孔夫子”的殿堂。这次武斗毁掉了学校的部分挡案。许多校友的照片散落楼道。而被我们拣得对其中的小女生评选打分,讥讽取笑。发现也有将暗中喜欢的女生照片悄悄收藏起来的……。 后来得晓首先上房揭瓦还击,为我们反击赢得时间的女同学是高六七级女生姓常。她父亲原毕业于黄浦军校,是被解放过来的老军人。她哥哥就读重庆一所军校,后在全国武斗之最的山城因武斗死亡。令人勒腕的是:她哥与她观点各异,属于对立一派。 在学校被困学校的那段时间,不知父亲在家竟遭到意外:我母亲是铁杆的“临联”派。父亲态度暧昧些,至少在我看来要温和很多。一个月黑的晚上,父亲独坐窗前,用打火机点燃一团废纸丢放地上,然后将长烟竿凑过去吸燃自制的叶子烟。坐在窗前抽烟沉思是父亲很爱好的休息。突然窗外传来声响,对面墙后既而有人头晃动。我家住址是原老党校大院。后墙与一所从事蚕桑的研究单位相隔。文革时期这所研究单位早就无人上班。空旷漆黑的墙那边是研究所大片空闲的种蚕饲养房。有丰富战争经验的父亲察觉不妙警觉地起身,刚闪到房屋墙角,两块砖头砸粹玻璃落在刚才他坐过的地方。父亲不动声色,关掉电灯。背靠墙角静观事态。父亲的沉着让偷袭者难以捉摸,终究作贼心虚,当母亲等听到动静赶来时,墙那边早就夜黑人空。父亲人没受伤,母亲受惊不小。于是他们带着年幼的弟妹暂时离家,“避难”去了。没有了家,倒让我省掉挨骂不少……。\');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正文 第一章,阴差阳错 (五) 第一次让我感到沮丧,开始学会思考是在“文化大革命”中的68年暮春。 驻守当地的部队换防了。这是一支战功卓著的部队,军部驻山城重庆。政委姓兰,军长姓白。文革中山城“反到底”派将重庆及川东北地区戏言是“兰的天,白的地”。驻防南充的就是它的王牌38师,对外番号――7795部队。我的同学中有许多就是这支部队的子女。其中同班的一位房姓同学父亲还是该师副师长。从他(她)们传闻中得知,部队离开要在当地特招一批老红军和军队干部人子女入伍。现在的青年不会知道入伍当兵对六十年代的小青年是多大的吸引力哦……。我得知消息后要求父亲要他无伦如何去过问一下此事。 这里要再简单介绍一下我的老父亲:1933年红四方面军创建的川陕革命根据地得到很大的发展,“赤化全川”的口号让四川军阀刘湘坐立不安,于是纠集全川各路军阀对红军进行全面大围剿。红军积极扩军备战,我父亲就是这年3月在宣汉县马家场参加的红军。听父亲回忆说:当时他上街赶场卖胡豆,红军宣传队一喊,他丢下地摊上的胡豆和家中的妻子儿女就跟红军走了。直到全国解放后才回家看望过一次。 其实我父亲是个老实本份的人,并不象他说的那样血性刚强。他丢家弃口参加红军的原因就是一个“穷”。我听父亲说起过:他要卖的那小半背篼胡豆以被虫子蛀蚀过,而家中大他几岁的“婆娘”交代要卖个好价钱。他说到这时叹了口七气“哎!难呀……”。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无奈,与家中无米下锅的窘况,应该是他当时离家出走的重要原因。 我了知父亲的品性,万事不愿去求人。因此一生中要求他为自己办事没超过三次。这是第一次。当时父亲已经不是财政局长了(税务已分家)。被定性“严重右倾”后,被贬职到地区土产收购站任经理。文化大革命前就已退休。 那几天父亲杵着既是拐杖又是烟竿的竹烟竿反复往返“红军支部”。 南充是川北重镇。当年在川陕根据地参加革命的老红军战士很多转业或退休后都来到这里工作、安家。为便于管理,他们有专门的党支部。 几天后的一个中午,父亲神色黯然的回来告诉我:“……你呀,站错队了。 我惊鄂:“什么站错队?” “你们‘反逆流指挥部’是反军派。”父亲严肃的说。 文化大革命是毛泽东亲自发动领导、由中共中央正式作出决定,号召全国人民参加,重点整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当权派,防止资本主义复辟、维护党的纯洁性和寻求建设社会主义道路的阶级斗争。是一次发动亿万人民自下而上进行的,揭露党和国家生活中的阴暗面,把所谓被“走资派篡夺了的权力”夺回来;是关系到一个阶级推翻一个阶级的政治大革命。 这一切我们都是按毛主席、党中央的部署进行的。其中先后对“彭真、罗瑞卿、陆定一、杨尚昆反党集团”和“刘少奇、邓小平司令部”的错误进行批判,历经了上海夺权的“一月风暴”,和随后反击“走资派”发动的“二月逆流”。保卫毛主席,保卫党中央是我们的唯一目标。1967年12月“红旗”杂志社论明确提出新的任务:……要揪出党内、军队里的“走资本主义的当权派”……。 军队里揪出了坏人不是更加纯洁了吗?,能更好保卫党中央和毛主席了吗? “红旗”杂志是党中央的声音啊!我们怎么就成了“反军派”?反对某几个或某少部分就成了反军?……那反对党内部分“走资派”不就是反党了吗?……这些想不通,理还乱的东东把我那还发育不全的大脑搅得乱七八糟。政治真是社会精英们的事?…… “反军派”:这是对立派“临联”攻击我们的唯一口实。这群好似脑后留着小辫子的遗老遗少;如同法国革命时期的“保皇党”;是“文化大革命”初期的“保皇派”的变种;保爹、保妈、保自己。后来还不是被革命浪潮冲个七零八落,扫进了历史的垃圾堆。这点:历史已经作出过证明……。 在我十五、六岁这个年龄段,对这一切的判断是:“阶级斗争要天天讲,日日讲,时时讲”要以阶级斗争为纲,坚定的把“文化大革命”进行到底,保卫无产阶级专政的江山。 “放他x的狗屁,我不当他们这个兵了……”我那时愤然大怒,在父亲面前吼了起来。 父亲没有过多责怪我,包括我当着他的面骂粗。后来也没有过多的干涉我的行动,只是说:“你以后自己去检验。”曾经被定性“严重右倾”的父亲对我们更是宽容了许多。倒是母亲跟我大干一仗,我就差点没还手……。随后我去了学校住校。 我没能体会到当时父亲的心情。一个老军人被当众训斥:……你儿子是反军派,他不会跟我们军队走。你回去教育好再说……。那种屈辱、尴尬、无地自容的心态。是我成年以后好久,好久才深深体念到的。到底这话是出自谁的口。父亲却一直没明确告诉过我。 多年后父亲病危时才听母亲说起过,那以后父亲抽烟更凶了。“长烟竿”的名声在父亲去世多年后还被人提起。1979年父亲因肺癌病故,享年73岁。 在文革武斗后结束后的1969年“上山下乡运动中,父亲将我们兄弟三人,包括才小学毕业的三弟全部送到农村插队落户。随后他拒绝申请市委有关部门拨款修建我家的住房。我们一家人住在由教室隔成的宿舍里直到二十一世纪(他没想到这给母亲和我们后来留下终身的麻烦)。再后来父亲成为了“红军支部”的书记直到逝世。我想打那以后父亲都在为我当年的行为“埋单”。他在用自己的行动去洗刷当年儿子给他带来的“屈辱”; 儿子不孝……。我每想到这些感慨万千,无以言表。\');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正文 第二章,叛逆 (一) 参军的同学悄悄走了,至少在被欢送的调防队伍中没有看见他们。一个与我同班很要好的同学走之前来与我告过别。 “我明天就走了。”他对我说。 “哦,那你慢走。”说完我转身离去。半天他还呆呆楞在那里……。 那批参军离开的同学有的后来转业回到南充,我也没有与他们再交往,没有“上山下乡”当过“知青”。与我们有一种说不清的距离。但这绝不是妒忌。 1969年3月7号。我带着小学毕业的三弟来到广安插队,二弟与他的同学组队后半个月也去了相临的岳池县。我们兄弟三人响应号召“上山下乡”的事迹让父亲露了一次脸。他在市委“上山下乡”动员会上的讲话赢得了热烈的掌声。只不过我没听到。 广安县是领导中国真正崛的一代伟人邓小平的家乡(当时地属南充,九十年单独立市)。是地处盆地东北部,背靠华莹山脉的百万人口大县。也是一个穷县,主产玉米(四川俗称包谷)有“金广安”之称。当时以为“金广安”是富饶的代名词呢,后来才知是因玉米的颜色是金黄而得名。 “文化大革命”初期被打倒的著名“走资本主义当权派”中,有两位是南充人:一个是罗瑞卿,一个是邓小平。有幸对这两位大人物的家乡如此亲密接触,因而听到一些属于官碑野史的传闻,尔后就特别关注起他们来,不过这也是后来的事。 我插队的悦来公社离广安县城20公里。属深丘地貌。汽车直接将我们送到公社。再由生产队长带着步行一个小时就到新“家”。这是一个呈“y”形的小山沟。沟里大小分布六个院子,有龙,龚,江,向,邓等五姓。“知青”点安在邓家院子。房子是从社员私房挤出来的一间十来平方后厢房,后面依墙搭个拖水间作厨房。由于前厢房社员自己住着,我们的“家”只能从拖水间的厨房开门出入。这种称为拖水的半边房很矮,我们进出都得弯腰低头。出得门是一片竹林,林间还有一块空地。开始一种新生活总有新奇感,觉得环境还不错。大概是队长的专门招呼过,第一顿饭是社员送来的。干菜闷饭,咸菜豆鼓,吃的很香,就是睡觉不太好,有跳蚤……。 带队护送我们的老师随后特地到我下乡的生产队来检查。首先提出我们的“知青”点安排的住房条件太差。接着发现更严重的是问题,就在我们住房侧面,也同样是一间拖水房里住着的单身汉子,竟是原国民党的一个连长。说轻点这十分不利知识青年的再教育工作。往重里就不好说了……。问题反映到公社,引起了重视。生产队不久安排为我们新建了两间住房。在整个公社我们是唯一住进新房的“知青”。 那个国民党的连长和我们做了一段时间邻居,他对我们很客气,让他帮个忙什么的也十分乐意。从社员口中我了解到:他是四川人但不是本乡人,早年参加了国民党的“青年军”,到过缅甸。后来带了个河南籍的老婆来这里安的家。在解放后各种清查运动中被划为“四类份子”受到管教,老婆不堪忍受,在“好心”人的撮合下与他离婚,再嫁给了本队会计的哥哥。不过曾是前妻的老婆现在有时还去为他洗洗补补。 我听说后注意到这单身的邻居,但没看出他与普通农民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见人点头哈腰,对人一张讨好的面孔。他也从来没有透露过自己的身世。一直到改革开放后我才知道在抗日战争最艰苦时期,国民党为招募有文化的士兵与同盟军联合作战,曾提出“十万青年十万兵”的号召。动员广大青年参军抗日。许多热血青年报名加入了“青年军”,开赴缅甸参加由美国将军“史迪威”领导的滇缅大反攻。在读过一本“大国魂”的记实小说后,更对参加过那段抗日战争的中国军人产生了敬意。但一打听――他已过世很久了……。 后来公社发来了基本的生活用具和全套生产工具。这些东西基本上是生产队派一个姓向的社员帮忙从公社搬回来的。这个五十多岁的老头任劳任怨地帮我们做事,很少说话,让我有点奇怪。后来有人告诉我:他也是“四类分子”过去是这里最大的地主。我才明白,他帮我们属于“义务劳动”。这种性质如同封建王朝的“赋劳役”,或说是“派官差”。知道后我也就心安理得了。派来的“公差”是不必还情的,就是说不会欠他什么人情。我也省去一些麻烦和负担。在第一次用公社发的铁锅煮出来的饭竟发乌发黑,让我一度怀疑是不是姓向的“四类分子”捣了鬼。队长得知后告诉说:新锅必须要“治”才能用。依旧派他帮我们治锅。铁锅在竹林空地上用石块支起,柴火熊熊燃烧,火钳把一块肥肉沿烧成暗红的锅底向上反复搽洗:肥肉孜孜着响,股股黑烟直窜。让热油慢慢渗入铁分子中。最后冷却下来再用沙石反复打磨。 我问他:“你过去自己做过这样的活路吗?”观念中地主是不劳而活的。 “做过。”他话不多。 再问:“生产队的田过去都是你家的?” “……。”没有回答。 “这么多地要产好多粮食哟,你吃不完为什么不给穷人分点?” “……”他挥手扇了扇升腾的浓烟,眨了眨因烟熏发红的老眼还是没回答。 “书到用时方知少,事非经历不知难。” 多年后政治处的干事问我:“你和她没有结婚,能发生关系吗?” “……”。 “资产阶级生活作风,是阶级斗争的表现,你不懂吗?” “……”。 我一句也没有回答。我无法回答。\');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正文 第二章,叛逆 (二) 生产队长姓龙,是个好人。考虑我们劳力差,将我和弟弟分去和妇女组一起劳动。并对我说:“公社把你分到我们队是有安排的,我们队工分值高。你们又没有吃闲饭的,年底肯定能分得百多块钱……。我们好好配合,把生产队搞得更好。” 但没过多久我就辜负了队长的栽培。每天的劳动让我们筋疲力尽。天刚开亮,早工的钟就响了。早工回来,做饭吃饭大概就一个来小时,钟声又响了。三伏暑天中午能休息到三点半以后,其他季节中午只有两个小时左右时间,社员家有老有小做家务,我们要自己做饭,做饭又没多少柴草,主要燃料用煤,当地土灶必须专门要一人拉风箱。我和弟弟两人刚填饱肚子就又要出工了,然后一直劳作到天黑。我那时的心思就只盼望天天下大雨――下大雨就不出工,小雨都不行。哪里还有心思考虑如何与他配合搞好生产队哟。就这样咬牙三个月坚持下来了。 一个晚上全队开大会进行半年工分统计和评值。我才知道早上出工是两工分,上午下午各四分。全天10分。总分一公布各家对照看有没有错误。我们自己没有记录会计说多少就多少。有几家社员吵吵说给他们少记了。一阵轰吵后队长表扬了我们:“知识青年到我们队来后,坚持劳动表现很好。两个多月他们都挣了300百多分。”云云。我环顾周围,队长表扬我们时社员埋头抽烟或专心纳鞋,没人鼓掌鼓励?随后评分值。全劳力满分。然后按劳力大小0.95、0.9、0.85……。我们与妇女同组,分值我只有0.8,三弟0.65。就是说我们劳动一天10分的话真正价值只有8分和6.5分。最后会计统计公布:半年劳动值每10分值人民币两角六分。队长一听说:“去年我们是三角一,今年不能低于去年。”要会计将总分按比例扣除百分之十的的劳务分再计算,所谓劳务分是指公益性劳动。如维修公路;参加公社或大队社员大会等等。这一来劳动值上到三角一以上了。其实这就是一个算术游戏,分子分母变一变不会增加什么产值。我心算了一下:我两兄弟劳动一天平均每人不到两角三分钱。而且还要扣除……,天啦,我们还有出头的日子吗? 这边劳力强的社员有人也抱怨起来。说是他们扣的分多,吃了亏怎么、怎么的。我从话音中听出,也有社员有抱怨我们“知青”来摊低了队里的工分值,挤占了口粮……。是的,我发现邻居一家(新房修好后我们的邻居是个两老人一儿一母的四口之家,丈夫属于“走婚”式的上门女婿,不算家庭成员。)一年到头从来不吃晚饭。 四川是出了名的人口大省,百分之八十又是农民。人多地少,土地金贵。我插队的生产队所有坡过:……‘严重的是教育农民’。……插队是一种倒退……。”这些在下乡前会觉得有点“反动”的言论。在经过插队的亲身体验后听起来至少不排斥它了,甚至还产生了共鸣。虽然还不能完全了解和接受。但“上山下乡”“接受再教育”的信念被摧毁了。 三弟回城后就只剩下我一个人。哈…哈…哈…\');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正文 第二章,叛逆 (三) 资料:苟角镇是岳池县第一大场镇,距离县城6公里。与南充的高坪区毗邻。广(安)南(充)高速公路横穿镇境,交通十分便利。全镇幅员面积78平方公里,属浅丘平坝地区,总人口55045人,城镇人口6856人。苟角镇土地资源丰富。自2000年4月被列为省级小城镇试点镇以来,苟角经济快速发展,由原来全县的第八位,一跃为全县第一位,城镇建成区面积从原来的0.8平方公里,扩大到现在的1.8平方公里,己建成整洁美观、配套设施齐的白杨路、白云路、文化路等四条主要街道……。 二十多年前的苟角场还是个交通不便的场镇。因地处南充、岳池、广安三地交界处,与我插队的广安县悦来公社相隔最近,在父亲的要求下二弟与他两个同学到此插队落户。这是父亲在我们“上山下乡”中给组织提过的唯一要求。 苟角镇在地图上一条细细的虚线一端连接到县城,另一端通向我插队的悦来。这是一条因石油勘探需要而修建的简易公路。只有石油队的工程车或油罐车偶尔开过。这种路基本可以不能称之为公路。叫它为便道更恰当些,因长年失修经常不能正常通车。三十多年后我因与单位领导不和,被迫与朋友办了个“土炼油厂”维持生计。就常跑这种属于石油部门与当地农民签定借道性质的“公路”,几十年了它也没变。天晴颠得惨,下雨车深陷。因而与它接下了不解之缘。当然这条路对偏僻的农村来说可就算是“高速公路”了。大概就是缘份的因素吧,我回到“知青”点后就沿着这条路开始了“串队”。第一站就是苟角。即而引发了一场和当地“地头蛇”的“有限冲突”。 “凉水井”是苟角镇最北边的一个路边小村。当时就十来户人。那条称之为“公路”的便道从它旁边绕过。我们悦来区及以远的“知青”回家,从这条便道可不经广安县城直插岳池,能近三分之一的路程。因此“凉水井”这个地名在“知青”中知名度很高。二弟与他同组三人就插队在此。虽然在来之前我听说过此处的“知青”很“天”。(当然说这话的人不知道我弟弟就在其中)见到他们时我还是吃了一惊。三人一色的咖啡色套装,裤腿小得如同现在女子穿的瘦身裤。莫说是在插队的农村,就是走在城里大街上,这打扮也是吸引眼球的超级“三人组合”。 弟弟见到我显得有点局促,为他的装束吧。看到他们家徒四壁后方得知:公社将“知青”安家费一次性全部发给了他们。拿到钱后生活用具没买。就先购置了这套行头。这与我们由公社统一购置用具不同。是岳池县的规定不同于广安呢?还是别的什么原因?不明白。事到此也没什么好多问的了。只是制作这套衣服全是由弟弟出的钱,他们出布票。觉得有点太不够意思。心里别扭。 对我的到来,弟弟这两个同学十分的热情。忙前忙后张罗做饭。在“知青”点那年头能吃上稠点的红苕稀饭就算主人热情待客了。虽然插队的头一年,粮食还按月供应,但定量有限。他们却为我顿顿都闷菜干饭,现在的年轻人不少没有吃过这种“美餐”。把菜叶菜茎统统切碎,用油盐稍炒一下,然后把煮透的米粒均匀的覆盖其上。加上少许水用文火闷蒸。待下面的菜微微焦黄时熄火,再将菜与饭搅均匀即可。这既是饭又是菜的油闷快餐,饭熟菜香,有盐有味,再喝口米汤,那美味……没得说了。一到晚上这两个家伙就出去“跳丰收舞”,弄来各种蔬菜变换口味。 “串队”的第三天逢苟角镇当场天。四川乡镇一般阴历每月逢五逢十是赶场天。周围四乡八村的社员赶场天到集镇出售自己的农副产品,换点钱买盐打油,添碗扯布什么的。苟角是个大场镇。每逢当场天人山人海,特别闹热。“知青”们没有什么东西可卖,从物质上来看赶场没有多少意思。从精神上来说可就太需要了:大家碰个头,闲聊一会,或到医院坐一会或去邮局逛一趟。成群结队招摇过市,既是过礼拜,又象同学会。“下乡知青”在插队的头一年里基本上是逢场必赶的。苟角是我第一次来当然应该去看看的。不想就是这次相邀赶场发生了一件了不得的大事。 日渐当午,从苟角场这头走到另一头,在满是汗馊味的人群中几个来回,大家肚子咕咕叫了。于是我们一行人敞衣开怀地向场口走去,准备回“家”吃饭。我第一次来好奇心总要多些,弟弟陪着我慢慢地落到了后面。快出镇口时,突然一群人从后面赶上来喊到:“站倒起”。 一看装束,肯定是遇上了当地的“地头蛇”。南充“知青”与当地“临联”派的小混混时有冲突,这早有所闻,没想到在这里遇上了。 “你们带枪没有?我们要搜搜。”一个矮胖的家伙说。 突然的遭遇让我有点不知所措,寡不敌众贸然反抗显然是不明智的:“我们怎么会有枪?” 另一个家伙上前指着我腰间说:“把皮带解下来。” 这条帆布武装带是78年我们“红三师”随“指挥部”宣传队在50军驻广汉某炮团“慰问演出”时得到的。(关于那次“慰问演出”后面还要详细讲到)是我心爱之物。对方的意图很明白了。军帽和武装带是当时年轻人最时髦的服饰。这伙“地头蛇”是冲着它来的。而并不是专门来找打架。我放宽了心故意拖延着:“我就这条腰带,你拿去我裤子怎么穿?”真希望弟弟的那几个同学能回头来找我。 “我们会给你裤腰带的,快点。”这已经是明明白白的抢劫了。周围的农民见状都远远的退避到一边去了。通往场口的路上不见有回走的人影。 “说好给我的腰带呢?……”这帮家伙拿到武装带后马上就窜入人群不见了。我冲着他们的背影喊了一声。知道没用,这只能为自己在围观的农民面前有点面子而已。 镇外的小路边,我和弟弟见到在此等候我们的他那帮同学。弟弟把刚才发生的事讲述了一遍。这帮人激怒了,在苟角他们还没吃过这种亏。马上返回镇上,召集了二十来人,打听那伙“地头蛇”的去向。一路追了去。事因我起,我当然跟随而行。不想那帮家伙没往岳池县城去。而是沿我来苟角的路向广安方向走的。我们一行人半个多小时赶了十多里路,到了我插队的悦来公社。这是苟角到广安县城的必经之路,那伙人极有可能在此歇脚。可是我不能在此现身。在自己插队的公社门口打架,其后果我还是有所顾忌。于是我放慢速度远远地跟在后面。在街边的一个土坡上我停了下来。这里能俯看大半个场镇。……我们的人好象发现了目标。他们拐进了悦来中学……。这时从中学一间教室里窜出几个人来。哦!就是那帮家伙……。狗东西,被逮住了!有你们好受的。 “啊!遭……。”我心里惊叫起来。我分明看见那伙人个个手里都握着黑幽幽的家伙。这我太熟悉了。那是“手枪”……。 面队配备“硬火”的对手,赤手空拳的南充“知青”遭到下乡来的最窝囊的一次惨败。十多个有头有脸的人物排着队受辱:五星中学的“张久”、“蚊子”南充一中的“豌豆”、文建中学的“冯解放”、与弟弟同组的“九娃子”等。每人大腿或屁股上都留下了三棱刮刀的穿洞。好长一段时间内“战斗减员”蛰伏回南充养伤。我弟弟人小体弱没跟上队伍而幸免于难。 事件后记: 1、这伙“地头蛇”不是岳池县的当地混混,而是广安县城有名的“临联”派武斗头目广安县城一霸的“张三”一伙。在后来的“革命大联合”中,各地两派主要头目受审判刑时,南充“知青”代表还前往广安参加控诉过地霸“张三”。 2、是我们悦来区武装部长“熊xx”为“张三”等通风报信,出谋划策,将南充“知青”引入悦来中学而遭伏。其后因奸污女“知青”而被判刑坐牢。遭到报应。 3、这次事件是导致我随后回南充取枪的主要因素。后来的“手枪”事件也完全消除了公社对我“培养”的打算。\');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正文 第二章,叛逆 (四) 形势对我们越来越不利。广播网被“临联”破坏后,只剩下教学大楼上的几只喇叭,与街对面“临联”架设在师院理化大楼七层顶上的广播站抗衡。在武装进攻失败后。“临联”转而在宣传上对我们开展了强大的攻势。“学高为师。身正为范。”这些为人师表的师范院校的大学生们,如不是因这场“文化大革命”,很可能此刻就站在讲台上,用优美的文字和语言,循序渐进的引导我们走向那奇妙的知识海洋。而不是用这些文字和语言和我们玩无聊的论战游戏。 “文化大革命”发展到两派刀戈相对的阶段,已经没有了理智和思考。惟有偏执和狂热。所谓的辩论:就是恶意的攻击、尖刻的调侃。名曰宣传:只有肆意的诋毁、煽情的鼓动。说实在的,在有几千年底蕴的国学文化上,我们这些中学生远不是那些大学生的对手。打群架不一定能赢我们。但在引经具典,挖苦调侃上,他们对付我们是胸有成竹,凿凿有余的。在对方压倒性的宣传攻势下,有少数高中部的同学悄悄离开了学校。严重的是一天晚上,巡逻队竟发现有人用手电筒向对面“临联”发送暗号。而且发现手电光的窗口是我们“血战到底纵队”所在的教室。 在派性武斗中出现“内奸”十分可恶。那时不参加运动当个“逍遥派”无可非议,退出武斗回家躲避也情由可原。就是“反水”参加对立派也是可以理解的。道不同,不为谋嘛。惟有当“内奸”不可饶恕。古今中外,在战场上杀俘虏被视为不人道,是被谴责的。但对从事间谍的人基本都会被处决。因为它与光明正大背离,和阴谋、卑鄙、小人同类。 可是要秘密追查此人却不太容易,有人当“内奸“的事很快就传开了。在大家义愤填膺的氛围中电灯光消失了。似乎这个插曲已经完结。在不久的一次不经意行动中,这个家伙确自己暴露出来了。随着全面武斗的升级,在争夺市中心的交战中开始出现“燃烧瓶”、“土炸弹”等火器。冷兵器快过时了。苦守附中这个孤立据点已经失去了战略意义。我们接到了“指挥部”撤离的命令。为保证安全撤退,行动的头天晚上“兵团”组织了一次骚扰行动。计划推倒对面师院的几段围墙,造成进攻其“广播站”的假象,以便第二天的撤离。我们“血战到底”纵队全体出动担负这次骚扰行动。就在我们推倒第一面墙后,我偶然回头发现,学校大楼我们住的那间教室窗口又出现一闪一闪的灯光。夜黑不便清查人数,悄悄派几个人赶了回去……。 这家伙姓胡,是掉级到初66的留级生。与我同级不同班。趁撤离前的混乱,他悄悄留在教室没跟大家一起行动。大概是因最后一次从这里通风报信吧,他太心存侥幸了,也没想到这时候还会有人注意此事。被我们逮住时还爬在靠窗的床上用手电筒发信号。他承认是在武斗开始前被几个低年纪的部队女生策反的。 这里不得不提一下我们学校和同学中的部队子女。南充老城不大,沿嘉凌江而建,古人为方便出行,城市建在地势平缓的地段。被称为下半城。解放后新建的政府所有部门和驻军机关都选址在地势较高的嘉凌江上游。被称为上半城。“南充师范学院”是在“川北行政公署”的旧址上改建的。解放之初,胡耀邦就任“川北行政公署”一把手时,把行署就建在上半城一个战略制高点上。与之一街相隔的“师院附中”就成了当时上半城唯一的中学。因而几乎所有地、市机关和军分区、驻军单位的子女都就读该校。这就是“文化大革命”初期“师院附中”成为保卫地、市委最坚强“堡垒”的原因。那时北京等地来造反的学生根本进不了学校。同学们十分自豪,一度建议要驻校“工作队”上报将学校改名为“红卫兵战校”。后来这个校名没改成。但学校附近的一个街心花园被命名为“红卫兵”花园。直到如今这个名字还被在四十岁以上的人们叫起。而“人民花园”这个名称听到反觉陌生。 学校里驻军部队子女人数倒不是很多。比较特别的是阴盛阳衰,他(她)中男生个个焉不拉几的,在体现男生个性的强项――体育方面没一个有出息的。相反女生却个个出众。人长得漂亮不说,文才、口才也了不得。我们班上那位驻军副师长的“千金”从进校初一到初三一直是班上的文艺委员。在两派武斗开始初期,驻军部队所有子女都离开了学校,说是中央有指示:部队家属一律不再参加两派群众组织。 “文化大革命”的发展经过“打倒”“被打倒”;上海“一月风暴”;反击“二月逆流”;最后演变到两大派群众组织。四川以成都“八.二六”;重庆“八.一五”分别领衔两大派群众组织。这其中复杂的背景与关系史学界至今依然是些只可意会的泛泛而谈。不见令人信服的定论。不过让现役军人家属离开“运动”。足见中央对军队影响的防范。这年底(1967年12月)红旗杂志十二期社论出现:……党内,军队里的‘走资本主义当权派’……的提法。这其中深奥的“政治”渊源,至今在官方公开的史料里也只能窥视其冰山的一角。我曾经想去追踪它的根源:在最先进的“社会主义”制度下;在以“解放全人类”为己任的党内怎么会出这般奇怪的事?这与我受的一切教育都正好相反。但一开始就发现这是一个牵缠到很复杂的关于中国革命历史因基的问题。非个人所能胜任。我只不过“好奇”而已。自己远不是怀有很深忧患意识的“贤人名士”。 南充的“指挥部”属于“八.二六”派;“临联”紧跟“八.一五”派。我们学校中的这帮部队子女在反击“二月逆流”后都加入了“临联”派,取名“炼真金”战斗队。在中学生中“临联”派是绝对的少数派。部队子女是其中的骨干。因前面提到的部队子女阴盛阳衰现象,“炼真金”就一直被我们戏曰“炼妖精”,有如“西游记”中“白骨精”。 驻军子女离开了,把“策反”的“内奸”给留下了。但我们对这姓胡的家伙没来得及详细盘查是如何被“策反”的详情,在第二天的撤离时被他乘乱溜掉。后来他加入“临联”的“野战部队”卖力得很。当“上山下乡”开始后他不知了去向……。 好象应了“战争是政治的最高形式”这个原理。大字报,大辩论变成了“派间谍”,“大比武”。“文化大革命”已经演变成了全面“战争”。 撒旦被释放出来了。曾经是上帝座前的六翼天使,而且是天使中的出类拔萃者,比众星更明亮,像晨星一样光明,天上的美物环绕,在上帝神面前拥有崇高的地位:象早上八、九点钟的太阳。负责为上帝在人间放置诱惑,后来就因诱惑堕落成为魔鬼的撒旦。因美丽而骄傲自大。因智慧而胸怀野心。不但想凌驾于众神之上,甚至觊觎上帝的宝座。成为与光明力量相对的邪恶、黑暗之源。 天使堕落了……。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正文 第三章,巷战 (一) (之所以将此章改名,是因为这时的武斗还是在城市里。为了与后来更大规模的野战相区别} 夏至前后的白昼很长,天刚亮大家就忙碌起来,一反睡懒觉的习惯。撤退前首先要把学校食堂养的那条大肥猪宰了,不能留给“炼妖精”们。至于头天晚上那闪了几闪的手电光会带来什么后果,我们根本没去想它。七月虽是盛夏,清早凉风习习很是惬意。只是那条大肥猪不知是知道要被宰杀呢?还是因被打搅了好梦而恼怒,就是不肯出圈。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把它拖出来,那“嗷……嗷……嗷”的叫声传出好远。 吃完大餐日已三竿。数百人的队伍带着辎重出发了。前来护送的工人一部分作前卫开路,一部分和我们“血战到底纵队”殿后。街对面“临联”并没有什么动静。看来撤离很顺利。队伍出学校后门,绕行老广场主席台后小路,沿“三公街”而上,准备穿过人民中路,插什字上街然后右入拐仪凤街撤到南充一中待命。 “三公街”只百来米长。因其“三公庙”而得名,到底是哪“三公”不得而知。但其庙早不见踪影了,只有一棵硕大的黄角树尚存。街面靠老广场一侧是大片低矮的旧民房,另一边只有半条街,剩下的半条还是近郊农民的菜地。我们撤退的队伍进入“三公街”,前卫队伍刚穿过“人民中路”,突然遭到“临联”的埋伏。一队武斗人员放过前卫队伍从街口将我们大部队堵在街内。另一队人马越过菜地从半条街一侧冲来,企图从中间截断我们。队伍中间是没什么战斗力的女生和满载行李的辎重。在砖头石块的攻击下,队伍一下溃散到街边小巷民房中。丢下满街的行李、留下串串血迹。我后来的老婆就是在这次被砖头砸中额头,留下永恒的纪念。 担任殿后任务的我们赶到时,路口被堵,街面空无一人。少数押送辎重的同学已爬上民房与之对峙。低矮的民房虽有一点制高优势,但敌众我寡,且房上行动迟缓,在对方的攻击下难以为继。我们一到才缓解了万分危急的形势。 对手完全掌握了我们的行动底细,这都是昨晚那闪动的手电光给我们带来的灾难。可是我们竟丝毫没重视!多年后我才知道这样的错误后来还多次重犯过。因为我们当时根本不知道真正的对手是谁。正如一句影视名言说的:“不是我们无能,是‘共军’太狡猾了”。 突如其来混乱叫没有思想准备的队伍乱了方寸。只能各自为战,听天由命了。我转进小巷,来到临街民房后院,顺着梯子爬上房的话。是赞赏鼓励呢?还是旁观评介?搞不太清楚她的用意。反正玩枪是后来不久的事,现在我们正在打瓦块仗。而且陷入四面被围的“沼泽地”。 打退前面的攻击,还没喘口气,后面追随的“临联”人马赶到了,他们与侧翼攻击我们的那伙汇在一起,乘势压了上来。形势瞬间又严峻起来。此时脑袋一片空白,已经麻木的我转身揭瓦准备拼了。忽见追过来的队伍停了下来,既而四下散开。我侧眼一看,不远的房脊上两个高中部的同学蹲在房坡后,一杆火药枪架在屋脊上,长长的钢制枪管象一挺“马克辛”重机枪左右扫描。这种前膛装药的火药枪正规叫“鸟统”。是学校一位总务老师的家什。那位从部队转业的老师常在星期天背着它,带上狗去郊外打猎。那长长的枪管在背上象一根旗杆,我印象特别深。这两个高年级的同学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把它带了出来――反正就靠这原始的火器此刻解我们的围。其实这杆“鸟统”当时装没装火药都还说不准。要我猜的话――肯定是空枪。 在这对峙之中,没参加战斗的同学许多消失在了这片“沼泽地”中。有的自己找个地方藏了起来,有的被居民让进家中被掩护起来――下层普通市民中多数是“指挥部”的同盟。但两军相与勇者胜啊。这些胆小的同学就为此而吃了大亏。 冲出去的前卫队伍到集合点,见后面同学没有跟上,马上转回来接应我们,两头一夹击,把被围堵街口的“临联”部队逼退。这“三公街”,人民中路,什字上街相交处,因水泥铺就的街面没有任何可供投掷的物体。两队人马只有手持“长矛大刀”你来我往,又上演起“敌进我退,敌退我追”的游戏来。现在想起来,象是儿时玩的“过家家”。 看见撤退的通道打开,被围的我们马上撤离了这片“沼泽地”。而陷入这片民房中没跟我们撤退的同学们不知事态的变化,如似把头埋入沙土中的鸵鸟。随后纷纷被“临联”清乡队搜查了出来,这几十位“俘虏”大部分是女生,被押送去了设在师院里的“集中营”。 几天后这部分同学被释放回来,讲起他们受到的虐待义愤填膺:一进师院大门,他们一律被蒙上眼睛。一会被命令“爬下过电网”。一会又命令“弯腰穿栅栏”。虽然她(他)们知道前面可能什么都没有。……只有那位姓常的高67级女生,没有按口令行动。一直昂首步行……。听说她被几次被推倒在地,受了数次摔交之苦。 但这位令我们敬佩的高中校友后来没有归队。是因看破红尘远离“文革”了呢?还是自尊受到伤害蛰伏隐居去了?没人知道。直到“上山下乡”后,我去“串队”时才见到过她。虽然她只与我打了个招呼,但气质仍在。没有留我们吃饭,我理解“知青”们缺粮少吃的窘况。至今我仍敬佩她。 被抓走的同学受了些精神折磨,好歹没有受太多皮肉之苦。而与我们同行殿后的工人中有的遭遇就让人揪心了。我们最后撤退时,听同学说有一个殿后的工人为掩护他们,被追上来的“临联”武斗人员围困在墙角,他们撤出来后没见那位工人兄弟回来。这件事让我很久很久都揪心着……。\');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正文 第三章,巷战(二) 撤出学校后我们所有的行李全部丢失,好在四川的夏天,室内与室外气温毫无差别,白天和半夜温差也变化不大。不用担心受冷挨冻。按“指挥部”的部署。我们作为预备队安排在教育学院(原南师校)休整。 六十年代的南充市还只是个县属市,城市只有现在的十分之一大小。狭长的城区沿嘉陵江岸布局。城市最繁华的街道――模范街象一条彩带系在城市腰间。彩带的一头通向嘉陵江上的中渡口,另一头连着市中心的五星花园。这座解放初期修建的街心花园周围顺时针屹立着当时全市最高的几座标志性建筑――地区招待所、百货公司、食品公司、电影院、人民银行和相连的政府首脑机关地区行署。这里就是两派争夺的中心,也是武斗的严重发生点。“临联”控制着食品公司,人民银行及后面相连的行署大院。“指挥部”占领了电影院,百货公司和地区招待所。两派占领的制高点犬齿交错,运送物质或人员都要经过对方的控制区,战斗一触即发。 休整第三天,我们接到增援命令。五星花园又发生了大规模武斗。起因不清楚,反正这个敏感地点常因一点小磨擦就能演变一场大冲突。我们赶到时“指挥部”方面处于被动的劣势。“临联”在一辆四周焊满钢板的石油勘探车的支援下,将“指挥部”压制在电影院前的台阶上。成群左手腕系着红丝带的“临联”战斗人员正趾高气扬,不断挑衅。要顺便提一下的是这座在胡跃邦主持“川北行署”时建成的“南充人民电影院”。这是一座专业的电影院,上下两层共两千多个坐位,在当时四川(包括现在的重庆)勘称no.1。这座“超级”影院前的台阶就有近十米高。加上正面建筑五层是个有利的制高点。四十年后为改建它,牵出南充最大也是最神秘的一起“大都会”贪污、受贿案。(这将在后面再详细介绍) 援军的到来给“指挥部”注射了一针兴奋剂。反击开始了。我方制高点顶层的“超级弹弓”首先发射,这种用条凳腿做支架,巴掌宽的橡皮为弹射力的远程武器,比中世纪的“抛石机”更简便有效。拳头大的卵石从几十米高空飞落下来,砸在水泥地面上砰砰乱响,又随机四下反弹,若被击中非死既伤,今人望而生畏。对方蠢蠢欲动的阵形立刻被打了个七另八落。纷纷后退到其射程之外。我方地面队伍乘势发起冲锋,随着呐喊我们跟在工人队伍后面冲下台阶,短暂的接触,“临联”人马就龟缩进银行大楼不再耀武扬威。其实在发生武斗时真正拼刺刀似的厮杀场面几乎没有过。进入二十世纪六十年代的人类已经少有面对砍头、断腿、剁胳膊那种血腥场面的勇气,况且更没了两千多年前被冠以“野蛮之师”的秦国军队以人头封军爵的制度。 ……随即“临联”的宣传战开始了。银行大楼广播站在“骑兵进行曲”音乐烘托声中发表“严正抗议”:“反逆流指挥部”在其一小撮坏头头的操纵下,向我‘临联’战士发动了一起严重的武斗事件,这是又一次对中央‘要文斗,不要武斗。’指示的破坏。我们对此提出最最严重的抗议。”……云云。 对这种千篇一律的宣传套路,大家司空见惯,不以为然。我与同学在占领的花园中流连忘返。这里曾经是我们儿时游戏的好去处。春天桃花盛开,在高楼霓虹灯的映照下花园宛如仙镜;夏天绿荫树下,我们成群结队皮筋纸弹分阵对垒;秋天毛桃未熟,乘夜偷摘蟠桃或采桃胶熬制胶水……。 正看着、想着、回忆着。一股水柱射来,那辆改装成“土坦克”的石油勘探车,轰-轰-轰地绕着花园开过,应该是注射压井泥浆的喷口,向我们喷出发黄的水瀑。这浑浊的凉水浇在身上不但不凉,反而皮肤发热,浑身瘙痒。哎呀!不好。这是稀释的硫酸……。我听说过这样的武器。心里不竟发毛,忙退回电影院内紧急处理。 “不要慌!大家顶住,……”。有工人老大哥在鼓励我们。 果然不一会“土坦克”喷完有限的硫酸水开走了。瘙痒的皮肤也没继续恶化。但我没再冲出去战斗。银行大楼顶上对方的“超级弹弓”发射了。落下的抛石及跳弹让人防不胜防。我了解这玩意儿的厉害。就在两天前,我陪同撤退时受伤的同学去“地区人民医院”治疗,在治疗室正遇医生正给一个被“超级弹弓”击中身亡的十多岁小男孩做防腐处理。这是一个我方“小老虎”战斗队队员。“小老虎”是小学生的统一组织。在几天前的冲突中,因不知是何时被飞来的卵石击中,发现他时太晚了,已经没法抢救。孩子的父母是谁还不知道。保护好遗体等待其父母是能做的最后努力……。防腐剂慢慢注入男孩细小的静脉,侧卧的孩子看上去面目安详,受到突来的打击时他可能没有感到痛苦。苍白的皮肤如同玉石一样细滑,明显下陷的太阳穴象一方紫檀木托。那块嵌在上面的异型卵石,确不是什么奇珍异宝,如“黑客帝国”中变异的病毒,正在汲取孩子稚嫩的脑浆……。 小弟弟,你为什么到那里去?好奇?好玩?还是因为理想所在……!?在学会思考后我常这样问他,也问我。到了天国的他怎么回答我已无法听到。但我自己却也很难作出明确、满意的回答…… 我待在电影院票房里,从售票窗口观看武斗的继续。高潮过后的战斗变得有点漫不经心。交战的双方都有点疲态。各自待在对方远程武器射程之外,不再贸然进攻。不一会看见三个不知是从那里冒出的成年人,手持钢钎从侧面靠近“临联”防区。两个“临联”战士十分警惕,转身防御。三人对他们扬了扬左手,手腕一条红丝带表明:“自己人。”那两人放松警惕,转向正面贯注。当三人一旦走近,两支钢钎同时向其中一人突刺,一“临联”战士手捂下腹倒地。三个偷袭者中一人掩护,两人拖着伤者快速回转,一条血迹足足划行六十多米。 主要武器还是冷兵器的两派都没有能力彻底打败对方。既然又都将先人嗜血尚武的勇气退化。也就只好采取进化后的卑鄙手段来博取这样的胜利。然而就是这种小伎俩,在所用武器比青铜刀戈更加先进;而没有相应的盔甲防护,甚至连基本的护具也没有穿戴;以背心短裤对应钢钎梭镖;这种矛与盾失恒的战斗中必然充满血腥和不人道。 对于抓到俘虏,我没有跟随同伙们一起欢呼……。\');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正文 第三章,巷战(三) 七月的四川正值三伏“桑拿天”,薄云铅灰,阳光散射。隐隐可见的太阳发射出苍白的光烘烤着大地,人们好似闷在“全聚德”的烤炉中,要被吸干身体所有的水分。……天空中上升的热气流夹带水蒸气在不断堆积,酝酿。闷热太久意味着大雷雨就要来了。 全市武斗在不断扩展,传来炸药包炸响的地点越来越多,响声也愈来愈频繁。形势吃紧。没过几天,学校有战斗力的纵队被成建制地分配到各“战略点”驻防。我们的驻地是仪凤街口的“交通局”大楼。这里原来驻有一小队杂牌队伍,其中竟有四十来岁的“老娘们”,肯定是哪个街道工厂的“战斗队”。我们不愿与他们混驻。划分楼层时,后到的我们只有将最。同学们七手八脚把我扶到楼下。在一处安全的角落,一个看来不专业的女生给我处理伤口,她不检查“弹片”是否取出,只是说:“关系不大,伤口很小。没有破相。”是因我长的很帅。她这样安慰我?在包扎时我特别注意了一下那个女卫生员。她一定是“女子中学”的学生。只有在那所学校的女生才会用这样独特的语气说话。“文化大革命”后女中改名为二中,招生男女兼收。因此少了一些有独特气质的女子。 一粒铁沙从上眼睑处崩入眉骨并嵌在那里。只再下来一毫米我的右眼就报销了。要是那样的话,成“独眼龙”的我会是什么样?我后来闲暇时常摸着眉骨下滑动的包块这样想。受伤的当时我只知眼睛没事。可事后想想感到十分后怕。要是……后果不堪设想。 我和同学们没有再继续逗留。赶回了交通局大楼。可气的是包括后来是我老婆在内的女生们,对我的负伤竟无动于衷。没人表示一下关注。就因为她们先前偷吃了房主人的一筒牛肉罐头,被我说教了一顿,正在检讨反省……。 其三,在这期间第一次参加了为武斗而死亡战友举行的追悼大会。仓促布置的会场虽然不算隆重,在那时还算说的过去。参加的人情绪激愤,会上高呼:“要向‘临联’讨还血债。”“血债血还……”。让人有点尴尬的是,因不治身亡的那位姓卫的“南充高中”学生,被炸伤在大腿根部,伤口惨不忍睹,“小鸡鸡”都没了。还被“临联”广播站污蔑为是自伤……云云。当时所谓的炸弹,就是学生们按教科书上的化学比例配置成炸药,再加上铁沙子什么的密封在玻璃瓶就成。行动时也就揣在裤兜里,不小心碰撞硬物极有可能自爆。当然我们决不能承认对方的污蔑,战友的牺牲应化为同仇敌忾的士气。 几天后又传来噩耗,驻守“百货大楼”的学生被枪击身亡。“百货大楼”夹在“人民中路”和“文化路”中间,v字型的大楼两端是扼守这两条大道的战略要点。靠“文化路”的一边与我方“地区招待所”相依托,地形比较有利。而临“人民中路”一端与“临联”占据的“食品大楼”对峙,是防御的重点。那天黄昏,乘日落天凉,驻守在这里的“南充第一初级中学”的同学们正忙着搬运砖块、桌子加固工事,其中一个不经意地撩开三楼转角处窗口上的草帘,“叭”一声不大的枪响。他身体一震。如同登上月球的宇航员失去重力一般慢慢转过身来,悠悠的挪动脚步找凳子坐下就不再动……。 身边的同学没有听到枪声,见他定定的坐在那里不动,推他一把说:“发什么神经哦。”他侧身倒地,大家才发现他被小口径运动步击中,已经失去了生命。那颗要命的铅头子弹象一根毒针刺进他的心脏。左胸上只渗出淡淡的血迹,没有子弹出口。血都流进了心里头……。 我二弟当时就驻守在“百货大楼”。从我在的“交通局大楼”顶层能望见“百货大楼”楼顶,看着插在上头的那面上等绸缎裁制的红旗,被“土坦克”喷射的硫酸腐蚀得已经发黑。现在更面临“临联”狙击手打黑枪的威胁。很少考虑以后的我有了一丝担忧和害怕。但没等我想出办法如何为二弟解脱,一场突变使我们开始了一段异乡的流浪生活。\');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正文 第三章 巷战(四) 两军相对,旷日持久的消耗战,虽然在军事上是兵家所忌讳的。但另一方面也为政治家们提供了施展谋略的空间。至于既不是军事家,又不是政治家的广大中国老百姓来说,刚度过三年忍饥饿的自然灾害没多久,眼下想的是如何避开这一次家破人忘的伤害。而就大多数学生来说更是把武斗作为青春精力的发泄;将对垒视为体验战争的游戏。只有野心家们在暗中进行着不可告人的阴谋。 小口径运动步枪的使用让“游击区”成为一个充满危险的陷阱。“临联”不断的蚕食,让“指挥部”的战略据点“航锋大楼”处境十分困难。白天都能看到有人从屋脊后面向大楼投掷炸药包,晚上更是爆炸声持续不断。为了这个系关全局据点的安危,“指挥部”组织了一次扫请“航锋大楼”外围,保证大楼安全的战役。 1967年8月1日晚,战斗打响了。驻守在交通局大楼的我们并未列入这次行动的战斗系序,看到有队伍经过,我们又是好奇地跟随而去凑热闹。战斗的重点在清除“航锋大楼”周围“临联”方面的阵地。被称作“航锋大楼”的地方,原来那是一个面临嘉陵江而建的三进大院子,座西朝东,处于上渡口和中渡口之间,又傍什字街的出口,早先不知是哪个大户人家的宅院。临江的前院已改建成一座隶属轮船公司高五层的航运大楼。由轮船公司“指挥部”派占据,上面还设有大功率的广播站,是扼守滨江大道的重要据点。而大宅门的中院北厢房建起一栋两层砖木结构的楼房与后院相连,由“临联”一派驻守,是其攻击的前进基地。由于这个基地的存在,它象楔入我方的一根锈钉子,成为不断侵蚀和恶化形势的病灶。 四川盆地夏季的夜晚闷热无风,与白昼相比并不凉爽多少。我们跟随一支象是预备队的队伍从“洋家巷”插入迷宫般的居民区,走走停停好一阵,最后埋伏在一条不足两人宽的巷子里待命。几十个情绪亢奋的人,一旦停下时间稍长就浑身冒火,特别是夹在中间的人热得骂娘:“妈的x,格老子搞啥哟,要冲就冲,停在这里热死老子了。” “叫个锤子啊,给老子忍倒起。”前面的领队人也一声吼了回来。 这一等不知要多久,有的人不堪酷热难熬,退回后面凉快去了。我随这些人退到后面仔细一观察,这周围都是些老式的独门小院,进得一院子发现里面的建筑是砖砌圆拄、回廊门厅,虽然没有庭台楼阁,但十分幽雅别致。院墙是方砖垒砌、中间填土、厚厚的封火墙,只是相邻的墙要嘛紧贴一起,要嘛只留不足三尺的石板通道。多年后听说了有关“三尺巷”的故事,其中“千里修书为堵墙,让他三尺又何妨。万里长城今尤在,就只不见秦始皇。”的诗句让人回味。当有雅兴想再去寻访这些院子时,“洋家巷”已经是一片高楼林立,没有了幽深的小巷……。 一阵杂乱的爆炸声传来,随即有人招呼:“走了,快点。”我们回到埋伏点,当前面爆炸声平息下来了后队伍行动了,我们是从一面被砸开的围墙进入院子的。那座两层的楼房看来已经由我方占领,楼前的墙报专拦不知被谁用火点着,厚厚的大字报燃烧后发出浓浓的糊焦味。火光把院子照得通亮。我随人群冲入楼房,二楼是个统子楼并不宽大,在一间挂满各种旌旗的办公室里,不少人在翻寻什么。我无意中在一个打开的文件柜中看到一个打气筒,平时足球瘪了要充个气什么的非得等老师有空才行,自己有了打气筒就太方便了。我忙将此物揽入怀中。在楼上转了一圈见乱烘烘的没人指挥和招呼,就象群无头的苍蝇。看来大部队跟进了,这里只留下了些打秋风的闲杂人员。不知下步行动是什么,我们作为“临时观摩团”无事可做该退场了。 我信步走下楼来,忽然一个同学慌慌张张叫我的外号:“保长”。 “啥子事?”我问道。 “狗日的哪边有问题?”他指了指与之相连的后院。 “怎么回事?” “哪里面有人丢炸药瓶。” 原来这位同学不经意转悠到后院的门口时,突然从里面投出一个东西落在他脚下。仔细一看,竟是个“土炸弹”。幸亏哑火了,没炸响。吓了他一大跳。听他一说,我随他悄悄摸过去。见宽大的横廊中有个不大的圆门通向后院。我俩靠在门柱后面向里探视,深不可测的院子里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见,犹如一头张开大口的怪兽,安静得一点声响也没有,就连刚才没响的炸弹也找不到了。 我怀疑同学眼花了:“你是不是吓虚了哦?那有啥子炸弹嘛?” 他赌咒发誓说;“绝不会错。坨子(拳头)哪门大的一个瓶瓶,在我脚边还滚了几个滚勒。” 听他这一说,瞬间一股凉气从我背后升起,一种无名的恐惧笼罩住我。如果后院里面真有人埋伏的话,在他们主要支撑点被攻占后能蛰伏在附近而一声不啃。这样的敌人太可怕了。火光中仍然有不少人从那幢两层楼里进进出出,但我们不敢迈进通往后院的那道圆门一步。要想叫人来查个究竟的话:我们人微言轻难有回天之力,此事我们不可为之。三十六计走为上计。我们招呼同学匆忙离开了这是非之地。因为我们“……正真军人的不是……”。\');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正文 第三章 巷战(五) 凌晨两三点酷热消退,地表初露,住在不出话来。 原来几发子弹穿透悬挂在窗口作为掩体的棉胎,将过道墙上的抹灰剥掉一大块,楼道里飘散起一股尘灰。“交通大楼”遭到了直接攻击。说明前面阵地失守。“临联”推进到我们驻守的阵地了。紧接楼下传来杂乱的脚步声,我忙下去观看:原来住在我们楼下的那支队伍扛着大包小包的行李正翻越楼道另一端的窗口,沿民房的屋脊撤退。 “你们是接到命令撤退吗?”我真希望他们能明确的回答。听到我的问话一个四十开外的瘦高个男人回头看了一眼,迟疑一下没有回答。一切很明白,他们是擅自撤退,他们“逃跑”了。我无法顾及这些随即返回楼上。同学们都集聚在楼道一端束手无策,我们手中除了类似原始长矛的钢钎外没有其他任何近代一点的兵器。面对现代化的武器我们怎么办?此刻我也是懵的。但没有撤退的命令我不会有“逃跑”的念头。唯一的行动是打听信息搞到武器。我这时做出了一个颇有争议的决定:亲自带着一个同学去指挥部报告情况领取武器……。 “1931年初邓小平时任中国工农红军第七军政治委员和前委书记。在面临比较严峻的不利形势下,他考虑赴上海向党中央汇报工作。在召开的前委会议上大家一致同意邓小平去上海汇报和请示工作的意见……。”这段历史后来被“四人帮”抓住,在“批邓”运动中企图以“临阵逃跑”为由,将邓小平加上“逃兵”的罪名。 “批邓”期间我正在昆明师范学院住校,虽然当时我也很激进,热衷在批判“十七年的资产阶级教育路线”中。但对“批邓”的这一举动确很不以为然。我深有体会,做口头革命派是最容易不过的了。我曾设想:要是让当权者们身临其景会是怎么样的呢?无从得知。以个人的体验来看,我十分怀疑有几个人会有更好的表现。 欲加之罪何患无词,为政治斗争的需要,自称“真正左派”的人从来不会缺乏“炮弹”和手段。全世界的“布尔什维克”好象都惊人地一至:且不说“老大哥”前苏联了。就在“四人帮”倒台后的九十年代,中国已经全面平反了怨假错案,“修正”斗争方向。在临国的缅甸,由中国大力支持过的的缅甸共产党,在夺取政权后发生了大规模骇人听闻的迫害事件。这种社会病毒的遗传基因源头在那里呢?马克思主义阐述的社会主义是这样的吗? 我们的理论界正忙着探讨“社会主义初级阶段……。”看来要急办的事多着呢,真相大白还需时日! 当然十全十美的“圣人”世间也没有。我这个小人物当然不能与伟人相比。我得承认,在做那个决定时我内心并不是没有一点畏惧,而冠以是自告奋勇的。但要说我是“逃兵”,那也太没人性……。 到“指挥部”设在模范街的前线指挥所里,我们只领到两包炸药。到这座老名叫“花纱布公司”的三层红砖建筑来要武器的人不少。只看到一伙工人模样的人领到一支步枪,他们边走边拉开枪栓往里装子弹,让其他人只能眼红。无奈之下我们只好回转。当穿过几座打通山墙的民居,快到驻地的楼下时遇到了同学们。原来外号叫“悄悄”的肖副队长带领大家撤出了那座危险的大楼。在无必要的防卫条件下,撤退是最明智的。我性格中缺乏承担重大决策能力的弱点,后来成为造就我不成功人生的主要原因。 与大家碰头后我们简单商量决定,先回学校的暂驻地与“兵团”汇合,再看下步怎么安排。而且在撤退中同学们从四楼顺绳子下滑时,女生们双手基本都磨掉了一层皮,露出鲜红的嫩肉,她们用花手绢临时包扎着需要治疗处理。此时我看到虽然她们痛得口中直吸气,但手中的武器――钢钎却没有丢。 回到教育学院的暂住地后,看到有不少其他年级的同学先于我们回来了。但下一步怎么办大家心中都没数,正等待“兵团”的统一安排。此时该校教师有的收拾好行李离开学校去乡下避难了。一片不详的阴云笼罩在大家心头。晚饭后仍然没有什么消息。随着越来越多的群众离开城市向外转移。怎么办?的问题摆在眼前。继续坚持战斗,我们的“冷兵器”面对现代化武器就是以卵击石,这是上世纪初未开化民族的举动;要撤退的话我们上百人到那里去“避难”呢?学校“兵团”负责人中只有外号“樊眼镜”的高三同学在位。他一时也难定夺。 “我们退到篷溪去。”我突然想到一个去处。号称“赤城”的蓬溪县是南充去往成都必经的城市,也是离南充最近的一个外专区县城,公路距离约50公里。当地的“八.二六”派得到武装部的公开支持。在武斗初期来南充声援过我们。这个决定得到大家的认可。后来也证明是正确的。南充“指挥部”随后全部撤退到了蓬溪县。我们在那里度过了几个月的流亡生活。 当我们沿着成南公路,经过西河大桥,登上西山坡时已是日落过后了。这条通往成都的公路上逃难人群已骆亦不绝,多数是携家带口的市民,不时有滑竿抬着老人从身边经过。 站在山坡上望去:城市里青瓦蒙尘,高楼顶旗帜污秽。大街上没人行走,道路旁无店开张。暮色从四面围拢,悲哀由心中生起。 文革初我们上北京去接受“红太阳”的检阅,兴奋地走上过这条路;文革中“大串联”我们满怀豪情地踏上过这条路;现在真不甘心就这样走上同一条路。 社会还没有发展到让人能深入思考的年代。我也没有到能去思考“文化大革命”是否跟中国几千年封建社会有必然联系?与马克思主义“创造性的发展”有什么关联?社会文明进步是否必然要经历这种阵痛等种种问题的年龄。我只在思考:人数和士气都不如“指挥部”的“临联”怎么变得这样厉害;那缜密的策略;环环相扣的战术;有没有什么高人指点、参谋?敢冒天下之大不违,公然炸毁楼房,蓄意杀害多人。留下这残骸证据,就没王法了吗?……??? 到蓬溪后听到传闻:成都“八.二六”派来的“顾问”在“指挥部”高层会议上说过,两派群众组织后面是“中央文革”与“中央xx”的斗争云云……。 再后来“林彪集团”和“四人帮”先后“被扫进历史的垃圾堆”时。全国的“革命群众”都被弄得满头雾水。惟有“理解的要执行,不理解的也要执行。”更不要说我们那时还年轻……。\');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正文 第四章,大学生活(一) 《昆明师范学院》原前身是有名的《西南联大》。查《西南联大》:“中国抗日战争期间设于昆明的一所综合性大学。卢沟桥事变后,日本帝国主义全国发动侵华战争。为保存中华民族教育精华免遭毁灭,华北及沿海许多大城市的高等学校纷纷内迁。西南联大是由内迁的北京大学、清华大学和南开大学联合而成。它荟集了一批著名专家、学者、教授,师资充实,人才济济。他们在极其艰苦的条件下,坚持严谨的治学态度,树立优良学风,是当时中国规模最大的著名高等学府……。” 进校后得知:其《艺术系》是文革期间由原《云南艺术学院》并入该校的。再搜索:“云南艺术学院建于1959年8月,是我国西南边疆一所实力雄厚、特色鲜明、艺术门类齐全的综合性高等艺术院校……。” 《艺术系》这次批招生的只有音乐和美术两个专业。文艺界在“文化大革命”中是“旗手”亲自挂帅主抓的领域。能被第一批推荐上大学的人想必都是经过精挑细选的。首批音乐专业共招生约70余人,其中部队学员十一人。我们这帮带着红领章、帽徽的学员在其他同学中就更显得如鹤群中的凤凰。 有改革后的招生制度,就有不同的教学方式。开学的第一课:我们艺术系全体开拔到学校设在云南寻甸县的生产基地――“五.七干校”种土豆。名为开门办学。作为美术专业到外地采风、写生倒还对路。可音乐专业就没课能上,在云南寻甸那前不依村后不靠店的生产基地就整整劳动了一个月。我们学生倒没说的,从工农兵中来这点劳动算不了什么。教师们牢骚就多了。有一首不知那位老师写的打油诗曰:起床号响唱高音,老天鸣雷配和声。低头播种“休止符”,来年多是“南郭”君。 吹号起床是学校为激励我们而精心安排的一种新仪式;寻甸县是云南有名的高雷击发生区;圆形的土豆跟乐曲中的休止符形象;滥竽充数的南郭先生是音乐界的笑谈。这首打油诗表现了音乐专业教师们的黑色幽默,我记忆特别深。这让“艺术系”带队的“工宣队师傅十分恼火。为打破“十七年资产阶级教育路线”的统治,作为“教育改革”的重要措施之一,“参沙子”派到学校的“工宣队”,是从云南个旧锡矿选派来的正宗产业工人。这些正直而朴实的工人师傅与教师们打交道应了句老话:“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至于谁是“秀才”,谁是“兵”往往也不易分得清,要视情况而定。在后来三年学习期间,我也因为受牵连遭遇过老师们这种方式的“幽默”而尴尬万分。 为表现开门办学的成果,劳动期间学校宣传部门陪同一家报社专程来“五七干校”拍摄资料。美术专业提供野外写生、下乡素描等题材到很多。音乐专业就不好选材了,最后只能将就构思出一组劳动图片来表现新型的教育成果,其中有一张野外挖灶埋锅做饭的照片要选一男一女两个同学搭档拍摄。音乐专业与美术专业相比之下显得有些阴盛阳衰。在音乐专男生人中不自我吹嘘,我也算得上“帅哥”,又是部队学员,被记者一眼选中。虽然音乐专业女生不少,但能体现“工农兵”形象并不多,最后不苗条的她被那个秃占卜,冥冥众生听天命\');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正文 第四章,大学生活(二) 开课前的摸底检测让老师们十分头痛,由于入校前有的同学已经是专业文工团成员,有的基本没有接触过音乐,大部分人或是教师,或象我一样参加过业余文艺宣传队什么的,只是泛泛的接触过音乐。水平参差不齐,只好用半年时间补习乐理等基础知识。 音乐是需要天份的。在补习期间缺少音乐细胞的我视唱老跑调,练耳失音准。系主任听说后都来亲自来测试过。怎么努力也提高不大,这期间对于我来说压力可想而知,几乎让我失去学下去的信心。 就在这时一位教声乐的老教师临时来代我的课,听了我有些跑调的视唱后说:“你发声方法不对。” “?”进校后第一次有人从专业角度说我是因方法不对而走调。 他摸着我的耳后让我张了张嘴,又仔细观查了我几乎没有喉结的脖子说:“你的声带特别,唱歌音域不很宽,但音高和音质都不错,只要经过训练可以纠正你的音准。愿意跟我学唱歌吗?” 我十分感谢这位我没记住姓什么的老师。是给了我很大的信心。但因临行时部队首长交代过,回去后要带团宣传队。而不能只是学好唱歌。加上我的性格中不能承担作出重大决定的弱点。以及后来我积极投入肃清“十七年资产阶级教育路线”的批判运动;参加组织“革命理论学习小组”等种种原因。没有选择去上他的声乐课。命运又一次走错了房间,复员后因没一技之长,我只好进入国营商业公司做了个普通职工。 时间过得很快,一转眼就到暑假。昆明不知是不是四季如春的气候原因,暑假特别短,就十几天时间。原想回家一趟,(在部队可没有这样的机会)算了一下:除去往返时间没几天可在家呆的了。于是强忍回家的欲望,留校休整。刚好这时我得知系里一位作曲老师正邀约组织骑车环游滇池。这可是个好机会;一方面可以放松休息一下,一方面能领略云南民族风情,机会难得。 这位作曲老师是艺术系的新闻人物:四十多还是单身一个。矮胖浑圆的身材成球体状,嗜好喝酒。进校就听说他的传闻:一次外出畅饮,回校夜深校门紧闭,为避惊扰他人引来舆论干扰,顾铤而走险――翻墙入门。不料体胖头晕坠墙跌伤臀部,回到家中取得狗皮药膏一张,无奈眼花找不准部位,因而来到琴房,在落地镜前对准部位手起药到位,一帖膏药准确贴到了部位。次日,他上课时发现自己琴房镜子上不知被谁贴了块黑不溜湫的膏药,大怒:“谁在我的琴房恶作剧!”一语惊动了四邻,纷纷协助分析追查。最后找到元凶就是此翁自己――醉意朦胧中的他将药膏贴在了镜子里的屁股上。由此录入系史,扬名千秋……。 我找到他时他正独自在家自尊自饮。没说几句他就爽快答应了。现在的问题就剩下必须借到一辆自行车。我马上想到她。她是我们小组唯一的昆明人,是能最方便借到自行车的同学。但前一阵子忙于补习,除了小组开会学习什么的我都泡在琴房练耳、识谱。与她接触并不多,心里虽然有些不塌实,还是还得开口说话。没想到一开口她就欣然答应了。 完成了环绕滇池的暑期出行,收获颇多,后来我就从师这位作曲老师一直到毕业。也由这次借车加深了我与她的接触。暑假结束后那辆自行车就留了下来,这极大的扩展了我的活动空间,不但能在节假日让我去近郊西山,海埂玩玩,就是中午和傍晚也可以去附近电影院看看新上演的电影。 在补习结束正式开课后。我主课就选学作曲。虽然五音还未补全,但悟性不错的我学习理论还十分上路,和声、调式等学课很得老师常识。特别是听那位矮胖的作曲老师说,我国大音乐家贺禄丁当年在给他们上视唱课时也有跑调;世界大师贝多芬耳聋后还创作、指挥过不少优秀作品。这更应证了前面那位声乐老师的意见,使我思想压力骤减。 学习压力的减轻,思想一轻松,免不了就躁动起来。除了时常外出逛街,偶尔被邀请去她家做客吃饭。她家住在昆明大会堂附近的一条小街的巷子里,这条只有十来米的巷子里藏卧着几个高大的门楼,进得最里边的门楼才看见这是一个两进院的大户人家,不过现在住着十数户普通市民了。她家就住在后院旁一个不大的独立小院里,东南两间小屋,院子中央有一口水井。显然过去是大户人家的厨房。现在住人倒十分幽静。 作为回报我也不时请她一同看看电影。这些现在看来微不足道的事,在上世纪七十年代初用流行的评语来说:“头脑中冒出了错误的思想苗头。”鉴于当时严格的纪律,我们尽量避开大家的视线。那时正值朝鲜影片《卖花姑娘》在昆明上演,记得与她看这部获得过国际摄影大奖的影片时,其逼真的色彩,漂亮的画面;那煽情的故事,朴实的阶级感情。让我泪流满面……。就在影片情节高潮时我发现她紧紧的靠在我身上,腿频繁碰撞我……。 文章到这里,我得停下来看看老婆在哪里?又做什么? 刷新显示屏,键盘悄无声。环顾侧目慢,怯意陡然升。 当年我身败名裂复员回到家乡,与现在的老婆恋爱时,虽然那段浪漫史没有成为我们不可逾越的障碍,但我不想让她看到我在重温这段回忆。因为我们的婚姻并不美满。再提旧事可能会添新怨。 还好老婆在忙她的课件作业,没注意我,可以继续。不过这《苦涩的爱》是一个很长话题,还是放到下一章再说好了。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正文 第四章,大学生活(三) 又是一个三月,我再次踏上滇西公路。当然这次不是向东行进,而是沿上学的来路向西下行。我们主修作曲的十来个同学在赵老师的带领下深入生活――开门办学,终点是玉龙雪山下纳西古乐的故乡――丽江。 从昆明西行的这条滇西通道是抗战时期著名“史迪威公路”的。解放后修建了四川到云南的“成昆铁路”后,这条公路的改到了“广通镇”,昆明到广通一段以被电气化铁路所代替。 跨越横断山脉的公路,比较起家乡四川盆地中那些丘陵山区公路来说更要险峻得多。在大型史诗“东方红”中我们听到过:“横断山,路难行。天如火来水似银……”这样的描述。昆明到丽江近六百公里,在上世纪七十年,代设备简陋的汽车要爬行三天。尘土飞扬,劳顿颠簸,这不是一个愉悦的行程。好在带队的赵老师幽默风趣,知识渊博,他象个优秀的导游,一路上讲述沿途的历史故事,让我们忘记了疲惫。如同一次顺带的公费旅游: “一千多年前,就在着条当时被称之为大道的路上,旌旗招展,人叫马嘶,一路路人马与我们一样,向着同一方向前进。那是唐朝天宝年间,唐明皇委派剑南节度使鲜于仲通、李宓率大军先后两次征讨大理南诏国。今天我们行程的住宿地――下关。就是当年的古战场。在外地人眼中,甚至绝大部分的本地人都这样认为,下关是仅仅是一个因风大而闻名的城市。其实这里历史悠长,文化醇厚。是个思古之地。在古神话传说里大理的苍山为龙所化,天神苍龙因过头犯忌,玉皇大帝将它降世化为现在横卧洱海边共十九峰的‘点苍山’,头为龙首关今为‘上关’,明天我们要路过;尾为龙尾关就是‘下关’了。南诏因松明楼计而六诏统一,就象秦灭六国而统一中国。不同的是南诏没有全用武力,而是用计谋统一了六诏(一诏等于一个诸侯国)。以太和城(今大理太和村)为内城,上、下两关为外城。两关为南诏王皮罗阁和儿子阁罗凤所修建,上关防吐蕃骚扰,下关防汉人入侵……” 听老师的讲述,如同走进一座神秘的学术殿堂,没有多少历史知识的我感到十分新奇。车到下关,时辰尚早,我特地往“龙尾关”瞻仰。沿着蜿蜒的斜坡登上关隘,青石板铺路,巨石块垒关,眼前这座拱卫大理的屏障,在现代大块大块水泥建筑的映衬下,当时险关隘口的雄风已经不现,倒显得纤细秀美。关上人家户户门前摆放着鲜花,这在其他城市十分少见。站在高处远望:脚下秀丽的洱海与头顶蓝天互疑视;延伸的茶马古道和今天的碎石公路相交错。虽然它的外表已经很难看到历史的痕迹,但下关还是有值得我细细品味的地方:“那个奉命第二次征讨南昭的主帅李宓――因无援粮接济,兵士半数生病,自己阵前中箭身亡的败军之将。五百年之后竟然端坐在庙堂之上,享受当地人的供奉。并且在千年后的今天,演变成白族人心目中地位崇高的“神”。 赵老师讲到这段故事时,引起了我们的好奇,为什么会这样呢?追问下他说:“要说来实际也简单,汉民族带来了先进的农耕技术和文化,对当地生产和生活产生了重大的影响,这令当地土著民族十分佩服,因信服而崇拜,文明慢慢就征服了他们。加上那些败军后裔对先主的尊敬,潜移默化,外族人李宓就演变成了白族人的‘本土神’。” 这可能只是一家之说。但早在三国时期,蜀国丞相诸葛亮征讨西蜀土著,所用“攻心为上”的策略就取得了空前的成功。我觉得老师说的道理可信度较高。 就这次“开门办学”后期,我们到大理完成收尾创作,曾在洱海边小住过一段时间,发现白族男人酷爱象棋,下地干活也是随身带。抽空就杀上一盘。谁是棋盘高手很敬受崇拜,远近传名。我们作曲组一位姓朱的同学棋艺高超,受村里一群小伙子邀请,代表他们征战邻村一位象棋高手。结果虽然只打过平手。也被村民尊为贵客。见面都招呼老朱,而不太搭理不会下棋的赵老师。朱同学年龄稍大点,本性有点吊儿郎当,平时就爱与老师有些不同意见,这一来当时确实让赵老师有些忧闷了,呵呵……。 象棋肯定不是白族人民的传统文化,而是从外来文化。汉民族将象棋带到大理很可能就是唐朝的那些败军后裔。但不管是谁,不管是有意还是无心,把这些生性勇猛,天生好斗的“南蛮”引向“楚河汉界”、“纸上谈兵”,是一种文明的教化。 “能攻心则反侧自消,从古知兵非好战;不审势即宽严皆误,后来治蜀要深思。” 成都武侯祠中这副对联一直被后人推崇。 不过也发现白族男人比较清闲,下地也就干点“技术性”的活路,大量累活、苦活都是由女性去担负的。不知这是否也是受汉族“男尊女卑”的影响?还有到现在白族男人都清瘦,有“啤酒”肚的极少。妇女们则身体健壮,有种自然美。前不久听朋友从大理旅游回来讲了个故事,说他逛商店时看上一件民族工艺品,与女主人讨价还价时那位女老板忽然说了通“民族语言”,他听不懂,同行的导游笑了。后来回饭店请教导游才晓得女老板说的意思:你肚子圆圆的很好看,你要是陪我睡觉我就不要钱……。” 后来完成了丽江开门办学的采风任务,我提议回到大理进行整理、创作。理由是丽江的“四方街”商业味太重,发出锈铜气息;不如大理“蝴蝶泉”浪漫有魅力,让人遐想而灵感泉涌。实际上纳西古乐源缘流长,纳西文化绚丽多彩。丽江玉龙雪山同样雄伟而令人思绪万千。其实真正的原因除了“蝴蝶泉”多一点的爱情故事外,我是另有所图……。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正文 第四章,大学生活(四) 几年前我们新兵入伍车过下关,同车的指导员给我们介绍“点苍山”时顺带说过一句:“‘文化大革命’武斗中,革命派群众被“反革命土匪武装”赶上苍山逃难,冻死了很多人……”。有过被迫逃难经历的我很想了解:云南下关那派是那派?那派是“土匪”?那派被赶上苍山逃难?…… 下关现在已改名为“大理市”,建设成为一座现代化的城市了。大理白族自治洲政府设在了这里。原来意义上的大理现在名为“大理镇”。为方便写作,我还是按原有的地名将两地分别称“下关”和“大理”。 在城墙环绕的大理古城,能免费提供住宿条件的解放军第十一军军部招待所成为我们开门办学的后期基地。七十年代的大理还是个十分边远的小城,工业落后,市场萧条。要不是沾上电影“五朵金花”的光,没人注意到这个西南边陲小城。城中土路扬尘,建筑破旧,平日里基本不见行人来往。上街几次就索然无趣了。住在硕大的军部大院里就不想外出。 “蝴蝶泉”我们还是去过了:石栏围饶二十来平米的一潭见底地池水;一棵快倒的香樟树斜靠其上。没有彩蝶飞舞;不见鲜花环绕。一切与电影里看到的和自己想象中相差巨大。电影和宣传不可信的念头其后久久抹不掉。这让我们有些扫兴。以至连“蝴蝶泉”不远的“三塔寺”我们也就没兴致去观赏了。加上交通很不方便,十多公里外的下关就更没机会去走访了。 就在我已经放弃了另有所图的打算时,机缘来了。昆明某系统的一个宣传队也住进了十一军招待所。他们听说昆明师院艺术系,教音乐的老师带创作组也住这里,于是有人幕名来访。“文化大革命”中两大革命派为造声势,扩大影响,十分注重组织宣传队四处宣传,八方演出。因此宣传队中消息灵通人士大有人在。果然我在与他们的交谈中基本弄清了我的疑团。 所谓“二月逆流”后,云南造反派分裂为: 昆明地区革命造反派大会联合指挥部(即后来的八派); 新云南无产阶级革命派大联合联络站(即后来的炮派)。 中央文革”的大红人康生曾说过:“‘八派’有个李成芳,‘炮’派有个赵健民。”这算是把两派的后台点了名。在云南党政一把手阎红彦在文革初期自杀身亡后,李成芳是当时昆明军区一把手,而云南省委书记处第一书记赵健民后面有云南省军区的支持。根据这两派的基本观点应该是“八派”与重庆“八.一五”属性相同;“炮派”和成都“八.二六”立场一致。 至于我关注的下关那段武斗基本情况是:昆明军区所属第十三军驻防大理,因此下关市“八派”力量一度占优,卡住省会昆明与滇西的通道。炮派为实现以农村包围城市的战略计划,以昆明“工役制部队”八团组成一个名为“滇西挺进纵队”的队伍,于一九六八年元月一、二日从昆明出发,向下关进发,他们一路攻占了丰、一平浪、楚雄、南华,祥云、打散了沿途“八派”及其观点相同的组织,到达下关。意在打通滇西通道。 一九六八年一月五日,有当地驻军背景的下关“八派”“四.二0”组织为巩固自己的地盘攻打住在苍山饭店的工役制部队第八团,死七人。 一九六八年一月十日,住昆明的工八团负责人李国贞带领七十七人前往下关,支援该团武斗中被围困的600余人队伍。 这里特别要提到的是这支“工役制部队”。当时正值“援越抗美”期间,从山东、河南按征兵条件招收了近二万名农村青年到云南担负修筑国防公路,统称:“工役制部队”。这是一个按军事化管理的单位。这支半军事化的部队有部队训练的基础,打起仗来不比正规部队差多少。“文化大革命”中这支部队加入了“炮派”。 工八团负责人李国贞带领的七十多人可就是其中的精华,而且其中还有不少“顾问”。 一九六八年一月十六日,下关炮派分三路向八派发起反攻,从昆明赶到的工八团负责人李国贞任副总指挥,工八团有三百多名战斗骨干参加,双方死一百零四人。“八派”败走,被迫上苍山逃亡。 了解到这些情况,满足了我的好奇心。我注意到工八团负责人李国贞任副总指挥这一细节,总指挥是谁呢?来访人神秘的说:“是当地武装部长,而且参战人员有许多武装部的军人。”…… 四十年后,互联网普及到了中国所有大、小城镇。我在记述大学生活时,想起起了这一段记忆。在好奇心引导下我点击有关搜寻引擎。了解到后续的内容: “……下关驻军领导机关向昆明军区党委报告:昆明炮派所属工役制八团一部,在走资派和少数坏人操纵下,组成所谓‘滇西挺进纵队’于元月一、二日从昆明出发,全副武装,乘坐汽车。西进四百五十公里,攻占了禄一平浪、楚雄、南华、祥云、下关等城镇,严重破坏了工业生产和交通运输,枪杀了省煤管局副总军代表郭顺兴同志,抢夺了战略仓库枪炮数千件,弹药数十万发,打伤解放军干部战士,……仅下关一地已发现尸体二百余具,并打死抢救受伤群众战士二人。搜山、清乡抓扣群众千余人,并严刑拷打,有的甚至公开枪毙。” 当地驻军的的两名战士的死亡,给这场在全国并不算很严重情的武斗增加了“政治”分量。列入战备序列的野战军被不入流的部队揍了,这口气忍不下去的。昆明军区直接向上反映。这惊动了“中央”。“文化大革命”发展到武装斗争,说道底还是由“伟大领袖毛主席”领导的,在无产阶级专政下的大革命。大面子上要说得过去,一旦越过底线,给“红太阳”抹了黑,那谁都会“吃不了兜着走”。云南两派相持的天平倾斜了。 “一九六八年一月二十二日,中央领导人根据报告批示:同意对工八团回窜以坚决堵截,务必做到经过政治工作,劝他们放下武器,交出他们西窜沿途抢枪杀人的坏头头。 一九六八年一月二十二日,夜间,工八团行至楚雄的吉山坡与前往堵截的某部相遇,工八团冲破堵截,继续往昆明方向前进。到达一平浪时,由于部队已经把公路截断,工八团住在一平浪甘海资矿区。 一九六八年元月二十五日,在北京参加解决云南问题的炮派代表向在北京的昆明军区负责人报告:‘所指工八团到滇西武斗与实际情况有较大出入,炮派要向中央报告。在未得中央指示前,工八团在原地(一平浪)待命。’” 但政治机关已经启动,谁也不愿负这个得罪当地野战军、落下破坏“援越抗美”的责任。从全盘博弈考虑,“工役制部队”这颗“棋子”被抛弃了。江青、康生接见云南代表时表态:“滇西挺进纵队”是反革命土匪武装……。 厄运降临到这批外乡人头上。他们要为自己的简单、执著,付出惨重的代价。 “一九六八年元月二十六日,昆明军区派员从北京飞回昆明,召开紧急会议,布置武装围剿。 一九六八年元月二十六日,晚,执行围剿任务的部队受命向在一平浪甘海资矿区的工八团快速推进,缩小包围圈。 一九六八年元月二十七日,下午六点十分,部队攻占甘海资矿区。 在这次围剿中,打死工八团一百八十四人,煤矿职工家属五十九人。工八团四百八十人被捉。” 看到这里已进入“耳顺”之年的我心中生起一丝凄凉:那些青年不远千里来云南,本是“援越抗美”为国际共产主义架桥铺路的,到头来横尸外乡,不但无葬身之地,还落下“反革命政治武装土匪”的罪名。他们是怎么被赶上政治祭坛做了“牺牲”的呢?……,有多少人会去思考?……。 当然他们不是唯一的“牺牲”。资料表明:“此后,在1968年将近一年时间内在云南‘划线站队’和‘清队’中,又掀起了抓‘滇挺’分子的高潮,并进一步说成是‘执行国民党云南特务组织计划’,军内外一些领导干部被诬为‘滇挺’的‘总司令’、‘总指挥’、‘密谋策划者’,一大批干部、群众惨遭迫害,有的致残致死。仅据大理州统计,在追查“滇挺”分子中,干部、群众被打死、逼死700多人,被打伤致残2000多人,受株连的达10万余人。全省被打死、逼死的1万7千多人,被打伤致残6万1千多人,直接遭到迫害的就有138万7千多人。赵建民文革中一直关在监狱里幸免遇难,反倒躲过此大劫。文革后复出,为国家某部副部长、中国驻罗斯大使、中央顾委委员。(粉碎“四人帮”后已平反)。 问题是那些来修路而冤死的农村青年们“平反”没有? ――有谁知道?――没人知道!\');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正文 第四章,大学生活(五) 云南玉溪这个地名,在上世纪六十年代许多中小学男生中早就如雷贯耳了,因为玉溪产烟。不要误解,当时在中小学是绝对禁止吸烟的,一旦发现有人违禁,轻的请来家长严厉训导,重者停学开出。让玉溪出名的是香烟的包装物――烟盒。在娱乐匮乏的年代,四川中小学生(当然是指男生,其他省市不得而知。)爱玩的几种游戏之一是“煽烟盒盒”。具体玩法有好几种,这种游戏早就过时而灭绝了,不再多说。那时能得到一个印制精美的高挡烟盒,是小男生们的追求。因为有能力吸高级香烟的人是很少的。云南玉溪的“红山茶”香烟盒就是其中之一。 奇怪的是不知为何,后来一个时间段里四川年轻人把找女朋友,谈恋爱,泡妞一类事统称为“煽盒盒”。让人摸不着头脑。 玉溪地处云南中部,临近昆明,交通便利,其农业、手工业、商业均较发达。这也为文化发展提供了平台。云南主要的地方戏曲“花灯”首先在玉溪得到革新和发展,玉溪新式花灯改变了其以往以歌舞为主的表演形式,将音乐、曲调引了进来,并与云南民歌、方言相结合以一种全新的面貌出现在舞台上。新式花灯的出现,受到尤其是城里观众的欢迎,很快影响到全省。使云南花灯的音乐具有了特别的地方色彩。这也是云南花灯区别于其他剧种的主要标志之一。 我们音乐专业第一次不分学课,集体“开门办学”点就选在了玉溪。从昆明出发,南行百来公里就到玉溪坝子,虽然玉溪离省城昆明不远,语言口音却相差很大,特别女性说话发音尖。脆、快。后来看电视剧“暗算”,剧中那个能听出小狗是公,是母的“瞎子阿炳”说:“……说话声音尖、脆,心硬。……”应该有点依据,我在大学时最要好的一个同学――苏国红:现在是国家二级作曲、中国少数民族音乐学会理事,还着什么,还发出轻轻的笑声。我才明白自己被忽悠了……。 汇报演出节目中,自然没有了我――主修作曲课学生的“作品”。同寝室另一个主修器乐的部队学员创作的歌曲――“打夯歌”,被评为优秀创作奖。 唯一庆幸的是,我从师的赵老师这次没有和我同行玉溪。 回到学校后,这次风波好象平息了,没有人再提起它。没想到在“批林批孔”运动开展中,好似熄灭的残火,死灰复燃了。1974年国务院《教育革命通讯》发表的通讯《高等学校在理论战线上的战斗任务》提出:“高等学校要抓紧从理论上总结教育革命经验,培养革命大批判的积极分子,团结一切愿意批林批孔的知识分子参加战斗”的号召。并在《教育革命通讯》上开辟了“教育史上的儒法斗争”专栏。 不太关心政治运动的老师们不知怎么对“批林批孔”、“儒法斗争”产生了兴趣,十分积极参加批判运动。就是不知怎么演变的,在批判中我们艺术系斗争目标具体联系到了对贾主任的批判上。一次批判会上我惊奇地发现,平时文质彬彬,不时还相互找别扭的老师不但团结一至,而且发言激情迸发。 “……一次我们在排练,觉得效果还行,刚私下说可以了,他在旁边听到就跳起来大呼小叫‘好,就这样了定下来’。大家说,这沽名钓誉的做法跟‘君子远苞厨’的虚假本质有什么两样。” “……我们在红村住在乡委会,他到处乱翻,乡治安员床头就有“逮捕证”,……大家看这种人是什么素质!” “……我调查过,他在原单位就是靠整人起来的……。” “知识分子也疯狂”。我第一次领教了。 不久老贾调走。学校从中文系调来一位营级教导员任系总支书记。\');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正文 第四章,大学生活(六) 细算起来,我的大学生活至今少说也过去三十多年了;如果粗略推算,那是一个世纪前的经历了哦。 因我老婆在川北医学院任教,我也沾点光――结婚后家居大学校园内。虽没与学生直接对话,但多少了解点如今大学校园状况。加上,老婆兼任“思想政治理论课”教研室主任,常听她抱怨学生们如何、如何,不守“规矩”。诉说其中种种“今不如夕”的表现。在我记述自己大学生活时突发奇想:要是将现在的学生传送到上世纪的当时,他(她)们会不会有下“地狱”般的煎熬?这是一个有趣的设想……。如果有人穿越时空去体验一翻,肯定雷人,写成小说在“”的都市版上发表,定会人气很旺,月票、藏票多多。呵呵,缺乏想象力的我是无能为力了,只有慢慢述说自己真实的故事。 “文化大革命”中最动荡的那段经历,在我“青涩”的“脑代瓜”里烙上了阶级斗争的印记,坚定了对“毛主席革命路线”的忠诚;对资产阶级反动路线的憎恨。“知青”生活中的“劣迹”,最多只是对现实一种无奈的发泄。随着入伍参军,入党上学,更加深了对毛主席革命路线的感情。 进校后凭自己执著的政治热情,当选为音乐专业党支部委员,并兼任团支部书记。在深入批判“十七年修正主义教育路线”中,自发组织“马列主义”学习小组,呈“如饥似渴”状:《哥达纲领批判》,《反杜林论》,《共产党宣言》,《湖南农*动考察报告》等等经典著作都是那时读的。 其实我看书的特点是一目十行,上中学时读小说,就只对书中大的情节意思看个明白,细节描写是忽略不注重的。因此读了几篇“马克思、毛泽东”文章,最多也就知道了点名词,记得其中几个经典的语录而已。也难怪,针对性地抄几段语录用于批判,是当时很时髦的做法。到现在才明白:不是专门从事研究理论的学者,要想弄懂社会科学的精髓――难!在对社会科学的理解上,大多数人都是从切身感受去判断其正确与否的。因此中国改革最重要的先驱者、中国走上大国之路的真正奠基者――邓小平倡导,“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这个论点的伟大,对于中国来说有如窃取天火带给人类的普罗米修斯。“先发展,后讨论。”的方式解放了多数人的思想。不然光“有产阶级”、“无产阶级”,“剥削”、“被剥削”,等等问题会纠缠不清。中国不知还会等待多少年……。 我认为改革开放才是中国真正走出封建主义羁绊的开始。是迈向大国的起步。 当然多读一点书还是有用的,用马克思和恩格思的论述与列宁为始作蛹者“发展”了的“马列主义理论”来对照社会发展的实践过程。会有许多耐人寻味的现象。这些我把它放到后面再议吧。 在当时学校里明文禁止“谈情说爱”这类资产阶级和“小资”情调的东东蔓延。“谈恋爱”是违反校规的。对大多数同学来说,课余活动最具选择的只有体育运动一项。这也正是我的长项啊。 首先是在全校队列比赛时我们露了脸(那时没有军训一说),当艺术系的队列出场时:高低一致迈出的步伐,左右统一摆动的手臂。如一艘古代战船在整齐划一的浆片推动下开了过来。在艺术系易激动的教师们带动下,运动场响起一片夹带“啊――嘎――”喊叫的掌声。遗憾的是这次评判组将第一名奖给了部队学员最多的中文系,理由是艺术系的队列有“舞台表演元素”。艺术系(主要是音乐专业)为此结怨中文系,在食堂还发生过赶跑中文系学生的事。学校第一大系的中文系造出舆论:“与艺术系的人少交道,他们要打人。” 不过在学校后来召开的第一次全校运动会上,我为艺术系拿到了无可争议的,含金量最高的一个冠军:男子百米短跑第一名,成绩十二秒一。(这个成绩现在看来很一般了。)当时超越体育系拿到全校第一也够牛了。当天小组同学特为我举办了一次会餐式“晚宴”。那张贴在紧靠“闻一多”衣冠冢旁边的食堂墙上,公布运动会成绩的大红纸,在同学们的呵护下保存了很久。 如果个人项目还不足以说明什么,在学校最让艺术系最得意的就是我们系的足球队了。听来有点奇怪吧?其实就因为艺术系同学们的手都很“珍贵”。无论学琵笆、弹钢琴,还是拉提琴、手风琴,手不能受伤,学美术的也同样,手是第一受保护的。脚就有点无所谓。足球这个用脚运动的项目也就成了我们系大家的爱好。从“五人制足球”开始练,慢慢磨合,我们系足球成大气了,在全校打出了名。体育系也成为我们的手下败将,这让体育系的老师们面子挂不住了,他们组织了师生混合的“梦之队”挑战艺术系。那是一场精彩的“德比战”结果三比二。艺术系胜出,特别是在终场前我一个门前倒挂金钩的射门,让担任体育系后卫防守的足球老师也叫起“好”来。虽然这个球没进。 后来打遍全校无敌手的我们挑战临近的“昆明工学院”,其某系(已记不得具体名字)球队九比一被我们打得满地找牙,后来该系觉得太没面子,叫上其校队成员再次来交手,我们才以一球告负。那次美术专业的一位同学眉骨被撞破裂,从那以后我们再也没与外校球队比赛过了。毕竟我们是艺术系,担心形象受损哦! 作为系球队绝对主力,又受过少体校一段专业训练的我被选入了校足球队。因曾有传闻全国要举行大学生足球比赛。可惜这个传闻后来没有实现。我加入校足球队后也就只参加过与云南省足球二队的一次象样的正规比赛。对这次比赛我至今还记得十分清楚。 当时在昆明高校球队水平算一流的我们,那次比赛踢很是难看,(专业与业余的差距就象大学与小学一样大)我们很少能突破对手的中场,一直被压在半场内作困兽斗。下半时,我作为替补出场,担任左边锋(我习惯右边位置的)。按布置我们要用两翼齐飞,下底传中的战术突破对方防钱,开球后场上状况依旧一边倒。我们没机会反击。长时间不触球的对方守门员闲得无聊,前压到发球弧闲逛。这时我接到后卫解围的来球,转身向前一趟,对方后卫阻截,我不善左脚运球,只好左脚一扣,右脚运球斜插,对手拖后中卫上来协防。我方队员接应不及,眼看球就要丢了,一发急起脚将球射向对方球门。这一脚自己感觉好象也没用上劲,皮球却从中线附近直飞对方球门,没有防备的守门员后退不及,球竟吊射成功。我方总算挽回一点颜面。这次意外的成功让我了解到,人在紧急时会有惊人的潜力发挥……。 凭借一点体育天赋,我切实风光过一阵,虽然自己没有以此做炫耀,但至少自我感觉还不错。福兮祸所伏,祸兮福所依。就在自我感觉良好中,确不不知何时已成了“霓虹灯下的哨兵”。\');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正文 第四章,大学生活(七) 教育是一个国家强盛的根本所在,从古至今,历史上没有一个民族和国家不是因重视教育而强盛起来的。孔夫子“有教无类”收第子三千,隋文帝“兴科举第”延千年不衰。后新学开办,文化传承,私塾、书社、太学、发展到现代学堂,完小、中学、大学。 “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成为中国人的正统思想的重要部分,“三十老明经,五十少进士”多少人“头悬梁,锥刺股”地熬夜苦读,终身追求。然“文化大革命”中国教育哑然而止。不但在中国几千年传统文化中是空前绝后的“革命”,在世界人类史上也是绝无仅有的“壮举”。这不能不惊叹毛泽东的“魄力”。 “人生自信三百年,能挡水击三千里。”“我是和尚打伞――无法无天。”“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从这些豪言状语,一方面可以看到其雄心壮志及伟大抱负。另一方面也察觉到一丝江湖英雄的莽撞气质。“文化大革命”的发生看来也就并不是凭空降落在华夏大地上的一场灾难。 “劝君少骂秦始皇,焚书事宜要商量。”毛泽东不但不屑于避嫌秦始皇因其专制留下的骂名,反而以秦始皇自居:“……秦始皇坑了几百个儒,而我们坑掉了几百万!我们超过秦始皇一百倍” 为什么毛泽东这样说呢?想追根寻底的人不会少。他的理由是什么?在他写给郭沫若的一首诗中不知能否窥视到点什么呢? 这就是《七律,读〈封建论〉呈郭老》―― 劝君少骂秦始皇,焚坑事业要商量。 祖龙魂死秦犹在,孔学名高实秕糠。 百代都行秦政法,“十批”不是好文章。 熟读唐人《封建论》,莫从子厚返文王。 20世纪40年代郭沫若在重庆写的《十批判书》里面,称赞孔子“是顺应着当时社会变革的潮流”云云。毛泽东不赞同这个观点。对秦始皇历来遭受非议的“焚书坑儒”之事,毛泽东也多有辩护。在他看来,儒家学究们常常是说起来头头是道,做起来则不尽然。历朝历代都在打儒家和孔子的“仁义道德”旗号,而真正为民谋福利和与民同甘共苦者,没多少。就是这样,那些读了点“圣人”书籍的学子们,竟可以摇头晃脑,把尾巴翘到天上去。毛泽东的义愤,除五四以来的反孔思潮外,在其性格底色上,也是自有其源。 建国后一次观看戏剧《白蛇传》,当“白娘子”被和尚“法海”压在“雷风塔”下时,他愤然起身喝道:“……这样不革命能行吗!……”更有甚者,在演出结束上台接见演员时,那个扮演“法海”的倒霉蛋根本没有机会握到“伟人”的手――毛对他视而不见。 毛泽东是革命家,是强调厚今薄古、创造新事物的政治家。他说的这些话,或许同他着意要“除旧布新”的现实考虑有关。他毕竟不是一位纯粹的历史学家。不会只丛历史的角度来看问题。只不过在他愤然起身时没有顾及到他的裤子掉了下来(主席这时肚子已经太大,警卫人员在他坐下后要将他库带放松)。让他的卫士们一阵惊慌和忙碌……。 作为政治家、正处于文革中心的党和国家最高掌权者――已经80岁的毛泽东最后这首诗,是评价老去千年又遗风百代的正、反两位历史人物。不是心血来朝,是政治斗争的需要。当然要说毛泽东本意就是不要教育,不准办学。显然不是事实。就象中国第一个“始皇帝”赢正“焚书坑儒”:烧的只是诸子百家的理论、学术著作,保留了农经、医术类书籍;埋的也是江湖术士、阴阳五行人等,仍重用博士、大夫类人才。但这也带了个坏头,有如在源远流长的中华文明渠道上开了几个口子。“千里长堤溃于蚁穴”,何况不只有蚁穴,而是挖开了口子。 学校里在开展批判“十七年资产阶级教育路线”时,有一个很时新的口号,“宁要社会主义的草,不要资本主义的苗。”应该也是出于同一理论。作为当时热血青年的我无能辨别是非,自然深陷其中。 到云南中甸“开门办学”时,去一座在“文化大革命”中被毁的寺庙观逛,见山坡上一片壮观的土墙遗址,忍不住也上前推倒一堵,名曰:埋葬封建思想的残骸。就是住在原是上层喇嘛官邸的院子,也宁愿睡地铺,而不用“封建喇嘛”的卧榻。 到丽江石鼓镇体验生活,面对被砸得剩下半面的古迹――石鼓,前去踢上一脚,心里默念:与旧时代决裂。期间寻访贺龙二方面军的遗址或走访失散红军战士的耗时,比收集民歌的用心要多很多。 三年多的大学,我没有创作出一首成功的歌曲(指正式演出过)。要不是学了些“和声过度在变调中的运用”,“大、小和旋同四、七和旋的关联”。“乐队配器中各部的分配”等不是专业人士听到后会有点眩晕的理论,毕业回部队懵住了不少外行人的话。我还真不好交代:三年多做了些什么? 对我国高等教育的改革至今仍然存在着许多争议。中国高等教育的问题有着深刻的历史根源:早期大学是在“中体西用”实用主义的指导思想下,是从西方舶来的,但只移植了大学的躯壳,而却舍去了它们的精髓和灵魂――独立、自由、民主、质疑和批判精神。因此,在大学理念、大学体制和培养人才的模式上,我国至今仍然处于误区。 我不是教育界业内人员,更沾不上改革家的边。只是对时政有点“好奇”的天性。无法对教育改革说出什么东东来。这里引几位世界知名学者关于大学在理念、体制、模式方面的论点,也许能有点启示。 在理念上,康德是世界上第一个回答大学是什么的人,他说“大学是一个学术共同体,它的品性是独立追求真理和学术自由”。 法国的哲学大师雅克.德里达,曾经对大学地位发表他过的论文:“大学是无条件追求真理的地方,大学独立到什么程度?大学不仅相对于国家是独立的,而且对于市场、公民社会、国家和国际的市场也是独立的。” 德国著名哲学家汉娜.阿伦特,这是世界上唯一著名的女哲学家在对大学的实用主义进行批判时说:“当大学制定一心只为为国家、社会利益集团服务的方针时,马上就背叛了学术工作和科学本身。大学如果确定了这样的目标,无疑等同于自杀。” 我现在对这些“大师”“名人”的论点仍然无法判定什么。但是在教育改革远没有到达让社会产生危机感,引发全社会思考的那个年代。当我全身心地投入“大批判”的政治运动时,不但没有让自己的精神充实,思想升华。反倒不时被一种莫名的空虚笼罩,是高处不胜寒的孤独?还是曲高合寡的寂寞?自己也说不请楚。就在这种悬浮于空中,飘飘然时。资产阶级“糖衣炮弹”击中了我。犯了一个十分严重而又自然的“错误”……。 下一章将说说那:“苦涩的ai”。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正文 第五章,枯涩的ai(一)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这句诗词在如今可以说家喻户晓了。以至有关男女恋爱、儿女私情、色之本性等等论述,基本无一例外的都会提到它。被诗经列为第一首诗歌的全文及原义,了解的有多少人呢?反正我是很久以来都没弄明白。经查百度才得知如下: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参差荇菜,左右流之。窈窕淑女,寤寐求之。 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辗转反侧。 参差荇菜,左右采之。窈窕淑女,琴瑟友之。 参差荇菜,左右毛之。窈窕淑女。钟鼓乐之。 译之: 雎鸠关关相对唱,双栖黄河小岛上。文静秀丽好姑娘,真是我的好对象。 长短不齐鲜荇菜,顺着水流左右采。文静秀丽好姑娘,白天想她梦里爱。 追求姑娘未如愿,醒来梦里意常牵。相思悠悠情无限,翻来覆去难成眠。 长短不齐荇菜鲜,采了左边采右边。文静秀丽好姑娘,弹琴奏瑟亲无间。 长短不齐荇菜鲜,拣了左边拣右边。文静秀丽好姑娘,敲钟击鼓使她欢。 了解诗的全意后不能不称道一声:几千年前的古人能写出这样的诗:把一个正着患“单相思”的汉子在河边劳作时,看到双栖在沙丘上一对窃窃私语的水鸟,心里想起钟情的女子而心猿意马。不分长短。左采一把荇菜右抓一把荇菜,心里幻想着与心爱人弹琴奏瑟正亲蜜无间;不顾宽窄,左拣一点荇菜右捞一点荇菜,胸中在策划如何奏一首“小夜曲”去讨mm喜欢。把一个正在意淫家伙的猴急心态写得怎一个“雅”字了得……。服了……。 孔子在《礼记》里讲道:“饮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饮食是生活的问题,等于民生问题。男女指性爱的问题,属于康乐问题。人生就离不开这两件事。说得很直白,通俗。 不管是雅是俗。不过这些学问在那个时代是学不到的。“性”是绝对淫秽的东西,是资产阶级最腐朽的部分;“爱”属于资产阶级的专利,一定贴上无产阶级的标签才能使用。没自觉遵守上述法则。道德法庭会判你“资产阶级思想”罪,将你打入另册。而孔子也正在接受批判,他的言论属于“毒草”岂能传播?加之“食色性也”一类的话题更是封建腐朽加资产阶级淫秽,“很黄,很……”。 这一年大学假期回家探亲路过成都时,借宿“成都工学院”一位朋友的朋友处,闲谈中听宿舍一位学生说:“吃饭是为了个人活着,性爱是为了人类的生存。凭啥不准谈恋爱?”我十分惊愕:“大学生中还敢有这样的理论?”因为在我就读的“昆明师范学院”艺术系,要是有这样的言论,作为团支部书记的我定不会听之任之。 本无慧根进庙门,拜错菩萨念歪经。走火入魔神智乱,自喻“保尔.柯察金”。 思想、精神正处于大批判的亢奋状态,革命情绪高涨的我。正在历经“钢铁是怎样炼成的”。 大学音乐专业的课程。不象中、小学时大家在一起识识谱,唱唱歌。除了政治思想课外的专业课基本都是老师一对一的授课。学声乐及钢琴的同学还几个人共用一个琴房,(学生协商分段使用)。学作曲必然兼学钢琴。我也有自己的琴房。我与学声乐的她琴房相邻。有时需要也相互借用。 上世纪七十年代,昆明的用电也十分紧张,拉闸停电时常发生。一天晚上自习,因需要借用她的琴房作练习,不巧又遇临时停电,无奈,伏在琴盖上静默等待。忽然门被推开,她夹一阵微香进来了。无事可做,我们从抱怨停电开始,东家长西家短聊起系上里的“龙门阵”……。 好一阵,电也未来,同学们大概等待无望纷纷离去,过道里渐渐安静下来。实事求是地讲,当时没有“泡妞”一说的用词,也绝无“泡妞”的意识。就如一个在寺庙里长大的“小和尚”一直被“老和尚”们教导“鲜花”是“毒草”;“美女”是“毒蛇”。当外出回庙,被问及喜欢什么?下意识地自然说出喜欢“毒草”、“毒蛇”。 与异性接触闲聊,有一种舒缓温欣的东西从心底流出,能抚慰心中的焦躁,平衡过激的情绪。这是地球上所有高等级生命本能的一种生理需要,它应该没有好坏区别,贵贱之分吧。不过那年头,“疯狂”的人类发明了万能的“阶级斗争”显微镜,说用此观察思想、行为,能辨别其在糖衣的包裹中是否有“细菌炸弹”。当时我忽略了这点。 聊着聊着不觉之间,她走到了我旁边:我坐在琴凳上背靠钢琴,她站我旁边,侧依钢琴上。如留下照片,以现在的审美来看,也很浪漫、时尚。是一幅表现热恋情侣的佳作。不过当时的我却毫无浪漫情趣,倒是心跳加速,有点不知所措。虽然不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接触,但今天却有点异样的感觉。说实话,尽管在学校武斗时,我们拿失散的档案照片凭头论足开心,下乡后手抄爱情歌曲互相传唱,在被窝里也讲很那种的故事,但还从来没拉过女生的手,没越过在那个时代制定的界限。我们这代人受传统思想的羁绊太多,真是羡慕后来者。改革开放后每当与后来者们回忆各自大学时代,我总是说,“你们很幸福哦”。 蜡液耗尽,烛光熄灭,电还没来。过道里响起很大的关门声――这是最后的同学离开了。我们俩都还没有离开的意思,可说的话却不多了,略显冷场后她换了个话题说:“xxx上星期来琴房找我……。你家给(该)知道他说些什么?” 我当然不知道哦,不过我很好奇。xxx与我同宿舍,也是部队学员,从援越工程兵部队来,不过他们的军装是灰色的制服,不带领章和帽徽。“他说了啥?” “他说想吻我……,你家说笑不笑人?” “……”我觉得突然,一时语塞。半饷问道:“你哪门回答?” “我说他:‘你想犯错误,也拉我客(去)犯错误’。” “哦……。”我一时无语。 “你还不明白”。说话间她身体还靠了我一下。这是明显的表示,就算我脑袋再“木鱼”也懂得起。作为女性,这样对别人明示心迹很不容易了。我思维阻断,浑身发热,大脑空白,思维阻断。是爱神阿芙罗荻忒的箭射中了我呢,还是资产阶级的病毒感染了我?总之我健康的“政治肌体”受伤了……;坚固的“思想长堤”出现“管涌”……。我伸手挽住她的腰,她顺势倒在我怀里……。“保尔”被“冬妮娅”俘虏,钢铁溶为“废渣”。 “只要不怀上孩子,我们怎么都可以……。”她在我耳边喃喃的说。 倒悬的“堰塞湖”突然溃坝,淤塞的湖水奔腾而下……。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正文 第五章,枯涩的“ai”(二) 马克思说过“没有爱情的婚姻是不道德的”。这句“经典语录”的内涵应该是指男女之事都要以“爱”为基础。用马克思的思想来对照,我后来反省多次也不能判断自己是“道德”?还是不“道德”。二十出头的我在那年好象还并不懂得什么叫“爱”。从这点来看是有点“不道德”。但这并不是我的错啊! 记得从小学到中学我们是在严格划分“男女界限”的规范下度过的,男女同桌时常在桌子中间划条分界线互不超越。“妾发初覆额,折花门前剧。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只是古人的游戏。五、六十年间的中学生,男女同学要是单独私下交谈被发现立刻就成重大新闻,其爆炸性不亚于“克林顿与莱温斯姬”。时有“多情”男女同学为说上几句话互递纸条,一不小心被泄露,那就要“金字刺面”背负终身骂名。记得刚进中学有一女生就被冠以外号:“纸条条”,被同学鄙视。就因为在小学时她给一男同学递过纸条。 学校完全是培养“共产主义接班人”的殿堂。家庭、爱情、情感之类与教育无关,不得登大雅之堂。66年上初三时增设置了“生理卫生课”,也就只讲过一点生理构造、精子卵子的概念。有位留级到班级的陶姓女生,在老师讲到“子宫”的时候竟“纯情”地将印有图例的那页课本当众撕毁……。至于在被窝里讲述自己梦游“太虚境”弄湿裤衩的故事;用照片评论小女生;当“知青”后手抄传唱“情歌”――“敖包相会”、“我家大门缺半边”等实属“很黄”,“很流氓”的恶作。 在黑灯瞎火的琴房里,在长椅与琴凳拼凑的“平台”上的“苟合”,既然没有“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诗情画意般的情感铺垫,也就没有“昨夜星辰昨夜风,画楼西畔桂堂东。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的情投意合……。只能算是“不道德”的苟合了。 但我不是《红与黑》中那个出身平民的“于连”――在情感里夹带对社会的报复和上攀的野心。我不知道在她的眼中我是否是“渥伦斯基”?只是我基本能肯定我也同渥伦斯基一样无法给她相应的反应,从一开始我就根本没考虑和她有什么结果。“只要不怀上孩子,我们怎么都可以……。”这句话如同“交枪不杀”一样有杀伤力。因为我并不具备“保尔.柯察金”那样钢铁般的意志和虔诚的信仰。哪怕在中学的入学考试中,我作文就以“保尔.柯察金”为自己的榜样而不是当时最受拥戴的“雷锋”。 这“苦涩的ai”(我实在不愿打出那个汉字来,就用ai代替它吧。)最后的结束是个搞笑的悲剧:她好似那个敢于抗争命运的“于连”,我倒象倒在“车轮”下的“安娜.卡列妮娜”。(故事如何发生的变态,等后面再细书。) 在青春本能的冲动过后,感觉到的是亵渎式地负罪。我匆忙间完成了男人的一次飞跃。用马克思的思想对照实在是‘不道德”的,应受道义上的谴责。这点我到现在也“认帐”。 问题是在那个年代“道德”的感情就美满吗? “李大汉”是中学时的校友,高我一个年级。其父亲是有名的“两航”起义人员,解放后一直在中学任教。他大概是遗传父亲广东籍血统的原因,个头比四川人同龄还矮一点。“李大汉”这个外号是对他的戏。矮而不小的他也继承了广东人灵巧的特性,在校足球队是主力中锋,颇有点“容志行”的味道。在传统“四二四”布阵,风行“长传调冲”战术的足球年代,擅长右边锋的我与他在锋线常打出默契的配合。我俩也是要好的朋友。“上山下乡”后才少有了来往。我当兵入伍后他辗转继承了父业,成了一名中学体育教师。 七十年代末,他成为我们所在城市女子足球队的头牌教练。就在这时他出事了:因爱人患肝癌去世,他成了单身“王老五”。长在“天府之国”的他有广东人额高眼凹的特征,也有川人皮肤白净秀气的气质,加上有海外亲属的背景,“臭老九”一下成了“金宝銮”。“女子足球队”的姑娘近水楼台先得月,有人爱上了他,两情相恋,爱出了火花。如不节外生枝的话,应该是符合一桩“有爱情基础”的“道德”婚姻”。可姑娘的家人发难了。一个有过婚史,又年已三十“为人师长”的人,与年轻的“学生”发生恋情十分“荒唐”,“海外关系”“臭老九”等因素在有点“官员”背景的人家看来还是一个“定时炸弹”。这档事既有不“门当户对”的失落,又有女儿被人“老牛吃嫩草”的尴尬。女方家长怒告“李大汉”流氓。按理说就算有什么不妥,也不至于入狱坐牢。但是女方家长通过关系将官司告到中央,在全国妇联一位有四川情结的“老大姐”批示下判刑十年……。看来,爱情沾上政治,“老祖宗”马克思也没辙。不关“道德”“不道德”的事了。 穿越“思想道德”封锁线有过第一次后,接下来就顺理成章。不过在琴房幽会有诸多的不便,她很用心,不知用什么办法得到允许,将女生楼报废的卫生间改成了单人宿舍。只是在那间不足五平米的空间第一次幽会时,突然有人来敲门。受了惊吓的我再没有去过女生楼。 真是奇怪,做为团支部书记我仍然在尽自己的职责――随时注意着同学中思想动向……。有次在琴房闲聊,我评击一些系里一些“资产阶级”的“不良”现象,她忽然说:“你家自己就那样,还说哪个?” 我顿时语塞,脑筋短路,思维扭成“麻花”状。 很久后,当年也是部队学员,后转业在重庆电视台的一位同学路过南充,作为老同学我们相聚时他问我:“你又不跟她结婚,为啥与她发展那种关系?” 这个问题我也想过,但没有想出一个道理来,就是说无法用一个现成的理论来解释,我当时说:“我看个一部外国电影,片名以记不得了,有个情节描写姐弟两在敌后从事破坏工作。一次要去执行一项十分危险的任务。能活着回来的希望很渺茫。电影中姐弟俩临行前没有表现出中国电影塑造的那种视死如归的大无畏英雄主义精神,而是显现出一种麻木、空虚的精神状态。影片后来含蓄的表现了姐弟在一起拥抱、接吻、倒在床上的镜头……。” 我不知别人是否明白了我的意思。我后来从有关史料中得知。早年参加革命,担任过中共驻共产国际代表。1928出席共产国际执行委员会第九次扩大会议,当选为共产国际执行委员会委员和主席团委员。还同苏联代表团斯大林、布哈林一起起草了《共产国际关于中国问题的议决案》(草案)。出席在莫斯科召开的中共六大,为大会主席团成员之一。中共六届中央政治局一次会议上当选为中央政治局主席、中央政治局常务委员会主席。一度是中国共产党主要负责人的“向中发”是与他的情人――一个妓女一起被捕的。(不过被国民党审讯时,那个妓女坚决否认认识向忠发,但是向忠发却很快就提供了我党的情报,周恩来把他称作:“气节还不如一个妓女”。) 另外共产国际派到中国的军事代表,化名“李德”的那个与马克思是老乡的“布尔什维克”。刚刚来到井岗山就提出了一个“好笑”的条件,希望有个中国女战士陪他睡觉。李德原是个登徒子,可是他的好色却不像他的名字那样“有德”,他离开女人简直三天就惶惶如也,可苏区又没有娼妓,后来就给他找了个壮实的女人,总算给李德解决了性欲,李德脸上的乌云才算散开了。 可见不论是中国还是外国的职业革命家把“男女”之事上并没与资产阶级挂上钩。虽然还没有完全理解和弄懂恩格斯论述说:“……妓女是对专偶制的必要补充。”(也有译为:一夫一妻制)的内涵。但至少能肯定恩格斯没把“性爱”说成是思想道德败坏。 在中国怎么继承发展了马克思主义――把“性”说成是“资产阶级”的专利,提高到阶级斗争的角度呢?不得而知。明显感到是在“八个样板戏”中的主要英雄:李玉和、江水英、柯湘、阿庆嫂、方海珍都尽量回避家庭背景,淡化夫妻关系。好象革命英雄都不食人间烟火,修练成仙。 看来马克思主义被“修正”了。\');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正文 第五章,枯涩的“ai”(三) “ai”在共和国早先的年代经历过什么苦涩和难堪?80后的一代只能从文学或影视中才能窥视到一点几乎快要消失的背影。电影《芙蓉镇》就是从一个角度揭示“ai”这个情感范畴的东东,在那个以阶级斗争为纲的时代里在普通人、政府官员、xx无产者等不同阶层身上的人性表现。只不过“新新一代”有多少人看过这部有点过时的电影?老一代又有多少人还会去思考这部电影的内涵? 当太阳重新升起,人们从恶梦中醒来,刚感到阳光的温暖,让人们没预料到的是,那个一度被压制、阉割的“东东”,竟异化成一个“超级病毒”,变本加厉对正常的“游戏平台”发起了猖狂的“反攻倒算”。从地方到中央,从“村官”到“部厅”级,不论是“京官”还是“封疆大吏”,“包二奶”、养情人蔚然成风。社会从恨不得阉割掉所有男人的“小二哥”;给女人都穿上“贞洁裤”的极端封建礼教。发展到以没有情人的还混过屁!不包“二奶”官员没面子的腐朽资本主义。事情就在不知不觉中剧变得让人困惑起来――是天使口中长出了长长的獠牙?还是魔鬼背上插上了白色的翅膀? 脑筋反映本来就慢半拍的我这篇文字刚写到“枯涩的‘ai’”,一下陷入不知如何表诉、无从下笔的困境,近一个月既无更新,也无新篇上传。《文学》上一位好友可能就此因我拙笔表诉不清而误认我是好色之徒与我绝了信息交流。就在郁闷之中,老天有灵,契机来了…… 一个赐予了中国电影以瑰丽的色彩,对于中国电影的发展来讲,无论是资历、地位、学术,都不可能被不断翻改的历史书页低估的大师――导演了电影《芙蓉镇》等多部影响远及几代人的影视前辈――谢晋去世了。 要说来生老病死本是自然规律,盖棺定伦评价逝者的功过,寄托人们的哀思,怀念他给我们带来的欢乐和思考。这是再正常不过的程序了。可就在这时一个叫宋祖德的人在其博客文章《千万别学谢晋这样死》中“报料”:著名名导演谢晋涉嫌接受性服务。是因年老性过度引发不幸。文字调侃说“……谢晋作为所谓的老艺术家,本不该酗酒,呼酒买醉,醉就醉了,酗酒之后,更不该纵欲唤三陪女……。中国已经迈入老龄化时代,祖德想呼吁老年人要保住晚节,纵欲剧烈的暧昧行动就不要为之了,……此公每故作豪放状,倚老卖老,常年酗酒乱性,偏偏要以老身试邪……。导致本可避免的悲剧不可避免地发生了。” 这一大口径炮弹出膛,响声决非平凡――好似二战中希特勒发明的“原子炮”巨炮显现。“核裂变”产生的冲击波的杀伤可与当年老美投在广岛上的“原子弹”媲美,惟有不同处在于一个毁灭物质,一个绞杀信念。一个消灭生命,一个摧残精神。 “影坛传颂耆宿风节,人品艺德和天地共存。银幕镌刻大师丰碑,经典杰作与日月同辉。”这是谢老的遗体告别仪式上贴在龙华殡仪馆悼念大厅两边的对联。谢晋去世时,党和国家领导人送来了花圈;追悼会上万人送别电影大师;众明星现身一度引发骚乱;谢晋这个留给中国电影一个时代的背影的艺术巨匠理应受人敬仰。宋祖德的博客十分不合节拍,自然立刻引来官方的谴责和问罪:广电总局传媒机构管理司司长任谦在“2008影视产业发展论坛暨电视节目推介会”上,代表官方表示,因为宋祖德对刚刚过世的导演谢晋大肆诽谤,“我们正在跟广东省局和广东的制作业协会协调,对于这样的害群之马我们必须要予以清除出去。” 可是自喻为“当代鲁迅”的宋祖德并不是听话的“良民百姓”坚称自己在博客上写谢晋导演的事情是有证据的。在接受采访时表现得很气愤:“我非常不满任司长在公开场合这样批评我,他凭什么说我是害群之马,他这样是在诽谤我,要求说我是害群之马的人应道歉,否则我会正式提告。” 道德和法律参与进来,网络更热闹起来……。 其实在当下的中国,有关罪与罚的界限,道德和法律的关系,举证责任是否倒置等等法制观念已大大普及,,只要稍有一点常识的人都会用法律武器来保护自己。就是在穷乡僻壤,只要有一定效应的纠纷或案件,也自然有律师自愿免费前往代理。倒是地方各级政府和部门在事件中常常表现出法律意识的淡薄,公平、公开、公正意识的欠缺,衙门作风、特权思想的残余。让老百姓们在日常生活中反而感到江湖凶险,世道坎坷,民风不古,甚至觉得现实社会是今不如昔,不少人怀念起“伟大领袖毛主席”。 历史如螺旋式发展,社会在更高形态下出现了不协调――二十一世纪一个金秋时节,第二十八届奥运会在中国首都北京举行。开幕式上,宏伟的中国国家体育场――鸟巢盛况空前。巨大的“碗边”:一副象征历史的画卷徐徐展开,火炬手李宁正沿着翻开的历史画卷按程序跑向点燃主火炬的终点。这时全世界亿万观众都看到“碗边”历史画面展开的速度一时跟不上火炬手的奔跑,李宁渐渐地跑在了画面的前面,一度进入了“历史”前的阴影之中。官方成篇累牍的报道这次盛况的策划细节,惟独没有对“历史画卷”落后火炬进程有一点什么解释……。 说白了,大导演谢晋就是一个智商高一点,有一方面有专长的人才,其生理构造与其他中国人无异,在私人生活上有什么花边新闻并不会抹杀他在自己专业上所达到的成就和贡献。如同居里夫人在丈夫不幸去世时正与情人幽会;克林顿在白宫总统办公室和见习生调情;杰出的科学家爱因斯坦不仅情人众多,而且还毫不保留地把这些风流韵事告诉自己的妻子……等等。 把一个某方面杰出的人抬到“圣人”的高度,美化到“神”的地位。其实是幼稚的,也是徒劳的。“圣人”级的人物几百年也不一定能现身一个。而一旦人造的神话破灭就留下一片心灵的废墟。 真正应该赌咒的、更令人可恶的是有些人一面在自己穷奢极欲,无所不为。一面却将别人剥夺成一部无欲的“机器”,一颗小小的“螺丝钉”。 翻开历史来看。如果沿袭灌输给我们的一个中国社会进程公式――中国历史是农民革命与农民战争的历史。那么洪秀全就是一个英雄史诗般的人物。而这个一度建立了近代中国农民政权的“太平天国”。一方面实行实行严格的禁欲主义,男女别行,夫妻不准团聚,有因“偷欢”同居者则被处死,因为这违反了“天条”。太平军禁律则规定得更为具体而又严苛:“天堂子女,男有男行,女有女行,不得混杂。凡男人女人奸淫者名为变怪,最大犯天条。”按条例无论是过夫妻生活也好,两相情愿也罢,强奸也罢,只要是和异性发生了性关系,便一律属于犯下“奸淫”罪,格杀勿论。而对自己却恣意纵欲。说成是上帝的意旨,“今上帝圣旨,大负妻不止”。对他人实行严格的禁欲,他们自己却拥有妻妾多人,而这一切都却被说成是“兄弟聘娶妻妾,婚姻天定,多少听天”。 洪秀全这一个“向西方学习”的先行者,一个创建“拜上帝会”的群众领袖。以基督教布道手册《劝世良言》一书奉为劝世,救世真理,呼吁世人淑身淑世、正己正人,视道德自省为重建古代大同社会的途径,领导一干农民建立了一个以上帝保佑的“天朝”。这样一个是乎理想的“太平天国”,就因这些倒行逆施的行经,在“上帝之子们”――以基督教为国教的西方列强眼中,掉价得还比不上封闭愚昧,顽固不开化的大清王朝。一翻考察后,列强最终还是支持与他们为敌的清王朝。而不是与他们有共同一个“上帝”的“天朝”……。 “太平天国”最终没能成气候,但留下了“一个原罪”的教义。也就有了在那个“以阶级斗争为纲”年代里“ai”的枯涩和无奈。相应的也就有了原“中南海”内一个保健医生“李志绥”的回忆录《xxx与他的女人们》。(只是不知有多少人能看到这本禁书)\');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正文 第六章,异化(一) 一只蟑螂从钢筋水泥的废墟中慢慢地爬了出来,它那酱红色外壳闪显着金属的光泽,这还是一只刚成年的蟑螂。浑身的颜色还很鲜艳,它紧贴在地面尽量将腹部这个既易暴露、防护又薄弱的部位隐藏在外壳的保护下。它爬过一段满是建筑垃圾的巷子来到一个街口,伸出脑袋用一侧的小眼睛窥视右边的街面。从这只蟑螂的角度可以看到:不远的什字路口中央爬着一个浑身漆黑的家伙――一只体型浑圆的屎克螂如同一辆重型坦克占据在街心,这只甲壳虫外壳闪射着幽黑色金属光泽,这是一个身着重装甲的王者。而他背上配备的是一部转筒式机关炮。炮身正不停地四下转动着。蟑螂看了看马上退缩一步,回首摆动头上的触须向后发出一组无声的电波。顷刻从废墟中涌出一大群蟑螂。带头的是一只身型硕大、红得发黑的大蟑螂。它扁平的背上托着一门重炮。在众多喽罗的护拥下领头的蟑螂吃力地爬向街口。突然向屎克螂发起攻击。 这是90年代流行的一款名叫《红色风暴》的单版机游戏。背景是n年:在一场空前的绝后的“核暴”后,城市毁灭,文明消亡,物种变异,世界陷入了异化的生物群为争夺地球有限物质的疯狂战争之中。 ……炮弹拖着啸叫声飞向甲壳虫。“轰”的一声巨响,爆炸几乎将重型坦克似的屎克螂掀翻在地。随即无数的蟑螂乘着硝烟蜂拥扑向什字街口。密密匝匝让人肉麻的一片“黑潮”如倾泻的油污向前蔓延过去。黑塔式的屎克螂挨了一炮后并未瘫痪,身着的重型装甲保护了它,稍一定神,数控的转筒式机关炮立马将瓢泼的炮弹射向蟑螂群,翻滚而来的“黑潮”象撞上了防波堤,顷刻间破碎的肢体四处飞溅,但翻滚的“黑潮”并没退却,喷射着烈火的蟑螂群更加汹涌而至……。 游戏人生,人生如戏。世界并不是一开始就是这样的啊…… 记忆时光倒回五十多年前:共和国刚成立不久的一个深秋晚上,南充专暑所在地――岳池县城中心一条街边,一对母子来到一个卖汤圆的小摊上前。冬至前后四川盆地的天早早就黑了下来,天一黑没有什么娱乐生活的人们基本都呆在家里,就是地处闹市中心也人迹稀少。昏黄的油灯下小贩一见有生意来了,急忙擦桌子顺板凳招呼客人坐下。 一阵晚风带着寒气吹来,灯光摇恍人影短长,火炉上鼎锅揭开,一股带甜味的蒸汽漫出,雪白的汤圆被木勺赶着滚下锅去,小孩急迫地等着。这时一个手提文包身穿制服的人匆匆走来坐在孩子的对面,一口外省腔招呼小贩“给咱也来碗元宵”。解放初期有大批“南下”干部入川工作,单身的“南下”干部外出公干错过进餐时间只能在小贩处自掏腰包。 先下锅的汤圆端了上来,摸摸滚烫的土碗小孩挠头抓腮无法动手,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同样也吃不了“赖汤圆”。坐对面操一口外省话的人见状忙说:“别挠,别挠,头发掉进去不卫生呢。”说着用手电照着碗里“快瞅瞅,有头发掉进去没有?” 母亲问讯过来端起碗看了看,一边说声谢谢,一边帮孩子吹凉汤圆。搭上话得知来人是陕西人,与小孩还有点缘分――我就出生在陕西宝鸡的一个小山村里。一个深秋的夜晚,一座小城的街边。我一边吃着汤圆一边听大人说着话,夜风飕凉、火炉热汤,人影恍惚、油灯昏黄,那一份纯真的爱心,那一种朴实的人际,这清净和谐的场景在我幼小的脑海的至今仍然十分清晰。 如果能少些形形色色的运动;如果没有那场“核爆”式的“文化大革命”。勤劳的中国人民在物质生活上应该早就进入了小康社会,局面和谐而安祥;朴实的国人定能对“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传统思想进行“扬弃”并发扬光大,政府也不会因官员“勤政爱民”思想的缺失而头痛,从而再三倡导要“立党为公”。 如果说“包二奶”、“养情人”只是对“早年性压抑的一种报复”(凤凰卫视名嘴窦文涛语)。那也就罢了。恩格斯对此早有过论述。但“性贿赂”应该不是“老祖宗”所能预料的,它是疯狂的变种……。 例一,陕西某一地方高官员好那一口,居然有下属竟相将自己的漂亮老婆、有姿色的亲戚推献予其共眠。一日开会,这官员对其一属下说:“你老婆最近表现不错,我很满意。”下属听到表扬喜上心头,频频点头…… 例二,某地一官员老婆与一同级官员有染多时,成为公开的秘密。一天带了绿帽的官员在自己的老婆的办公室闯见老婆衣冠不整坐在床边,而同级官员只穿着裤叉躺在床上。见他进来也不以为然,面子受到侮辱,地位遭到挑战的“绿帽子”气愤下揍了对方,不想对方竟叫手下在医院里将来解决“纠纷”的“绿顶官员”打伤至死……。 例三,……。免了。媒体诸如此类的报道累见不鲜。社会已经有些麻木了 移植一株“红色苗种”,希望盛开一片理想之花,或长成一棵栋梁用材。不知是种苗出错还是水土不服,华夏大地出现的既不是栋梁之材也不是鲜花盛开,而爬满山坡的转基因“有毒藤蔓物种”。历史又开了一个世界级的“玩笑”。“让别人去笑吧!我们走自己的路。”已经参加了“革命党”的啊q不是原来住“城隍庙”时的乞丐,不再计较头上的癞疤。 不过新一代的“阿q”同样给后来者留下很多的无奈和尴尬。 至于那些如“赖昌星”式的“红楼”故事只能是小巫见大巫,成为不上档次的小菜一碟。更高层次的变异没有那么疯狂,他们有了些“教养”,为保证能有地位的活着他们尽量“绅士“般地为自己的“情人们”争取最多的社会财富。广西的“成克杰”;安徽的“王曜辉”;海南的“孟庆平”;上海的“陈xx”…… 一群群生理异化的“偷油婆”(蟑螂的别称);一只只因基变异的“屎克螂”。物种进化后的变异,智能与野蛮的结合,社会面临的是异常疯狂和无序。 当政府刚公布将投放四万个亿(4000000000000)“人民”币资金应对当前蔓延的金融危机时,就有不少有人首先预感:“不知又将造就多少贪官哦……”! 真是莫大的讽刺剧,只是少了大师“卓别林“。 “歪门邪道能够赚钱,或者赚钱必须靠歪门邪道,那就是制度的问题。你就得必须改变了。”这是一个经济学者说的。 “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这是一个古人说的。 文章还得慢慢道来,“蒙太奇”手法虽然并不是电影技巧的专利,但跳跃太大就缺乏连贯性和观赏性了。\');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正文 第六章,异化(二) “文攻武卫”在四十年前是个很流行又实际的口号。进入信息化社会,离不开网络世界的“新新一代”是完全不明白这个口号它当时所包含的社会信息。现在活跃在社会各层次的“精英”;各种“企业家”;各行业的“大碗”“大款”也大都不了解或忘记了这其中的社会元素。进入经济社会后赚钱发财成为主流意识。在全民族基本都处于追逐物资财富的狂热之中突然暴出安徽阜阳“劣质奶粉”、黑龙江哈尔滨“齐药事件”、河北石家庄“三聚氰胺”等等震惊社会的恶性案件。就在善良的人们义愤填膺谴责罪犯,社会学家们在试图揭示其社会根源时有没有人联想到四十年前那同样不可思意的“文攻武卫”呢? 凌晨时分正是署热退去瞌睡刚酣之时,一阵低而急促的叫声把我们从睡梦中惊醒了。“快起来,快起来,全连集合。”顷刻间我们这只刚组建不久的“红卫兵反逆流指挥部直属连”近两百人的队伍排列在蓬溪县中学办公区的院子里。总指挥张红兵与各校“兵团”“战斗团”勤务员从挂有“教导处”木牌的房间出来,低沉的宣布:“……我们马上要采取一次重大的军事行动,每个人都要严格服从我的指挥,从现在起不准大声说话,原地待命。……” 这是个没有月亮的夜晚,仰头望去房后的小山就象一头怪兽正注视着我们,山风拂过乔木晃动,好似怪兽张牙舞爪马上要扑将过来。虽然组建“直属连”就是为执行特殊任务的,但是当面对就要进行的秘密任务时不知是紧张还是兴奋,我双腿不由自主的阵阵发抖,为了掩饰它我只好不停的变换着支撑脚。 蓬溪县是个座落在川中丘陵中的小县城,有中国书法之乡之称,一条不知名的小河从城中穿过,两岸有限的平地是主要的商业街。其他的建筑大都依山而筑,散落在山丘的褶皱中。自从南充“指挥部”被迫撤离到这里后,只有两三万人口的小城区一下拥挤起来,我们红卫兵指挥部的几千学生就挤在依山而建的蓬溪县中学里,这所始建于公元1014年的蓬溪跪象山学宫所有的教室,办公室,都住满了逃难来的学生。不过在进入县城时当地造反派组织以防止武斗的名义将我们的武器――刚钎全部收缴,更准确的说我们是寄人篱下,住进了这由圣贤之地改成的“难民营”里。失去自己的地盘,在别人的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哦。 等了不知多久,队伍终于开动了,我们避开大街穿越小巷,七拐八弯后又穿过那条通往省城的公路,昏黄的灯光下我看到在公路的对面挂有“蓬溪县人民武装部”白底黑字大木牌的那扇大门――今天的行动原来是抢武装部!一种莫名的激动笼罩了我。“枪杆子里出政权”!小红书《语录》的伟大真理,在亲身被逼离家出走后让我们有了顶礼膜拜的尊崇。终于我们也要有“枪杆子”了……。 没有什么值得书写的过程,我们就推倒围墙“攻占”了阵地。不过这次“抢枪”并不是一次考虑周全的完美行动。只是由学生“指挥部”单独策划的一次不周密的行动。打开武器库面对数千的枪支弹药我们这一百多人根本无法搬运,而武装部在我们的既成事实的强抢下答应每人只能带走一支枪。双方僵持不下天就亮了。当通知其他人员赶来时蓬溪当地造反派也得到消息赶来了。这不仅让大部分武器叫当地造反派拿走。还留下了不和的后患。 第一块“多米骨”牌一倒,一系列异地“抢枪”的浪潮马上波及开来。射洪、遂宁、盐亭、中江等县武装部都先后被抢。“指挥部”被对手打出家乡后才切身体会到“枪杆子里面出政权”的革命真理是何等“英明”。至于悟性差的不能理解主席的思想,就派生出了“弱肉强食”“有枪就是草头王”的另类“真理”。 在这一系列行动后总算有了一支“文攻武卫”的队伍,有了能与对立派抗衡的资本。但是自己也付出了惨痛的代价。不少优秀的学生为此客死异乡成为孤魂野鬼。令人勒腕痛心。 射洪县是座古城,是唐代伟大诗人陈子昂的故乡和唐代圣僧目连故里。其武装部在“指挥部”的系列行动中也是首选之一。 一天夜幕降临.十数辆大货车满载人员长途奔袭将该县武装部一举拿下,正当将其所有武器弹药抢劫一空后不知那里传来消息,该县造反派为保护应该属于他们的武器,正派人去占据“指挥部”回撤的要道,企图封锁道路夺回所有武器。情急之下一队刚武装起来的学生队伍立刻被派赶往那险要之地防守,以保障所有人员的撤离。 夜深月黑一辆超载的货车挤满四十多个鲜活的生命狂奔而去。山风扑面,热血沸腾,一车人抱着保卫“毛主席革命路线”的强烈决心,个个神情个个肃然,只是偶尔在崎岖的山路上随着急弛的汽车摇晃时有人发出“啊……”的一声低低地惊呼。就在快到目的时一座小桥急弯处,飞弛的汽车在突然一次剧烈的左右摇晃后没能恢复正常……在巨大的惯性作用下翻倒在桥下的河滩上……。 二十多条年轻的生命嘎然而止。伤者悉数。现场惨不忍睹。 一千多年前射洪籍的诗人陈子昂为战国时被燕国人誉为智深而勇沈的“节侠”――田光。写过一首诗: 自古皆有死, 徇义良独稀。 奈何燕太子, 尚使田生疑。 伏剑诚已矣, 感我涕沾衣。 说的是秦灭赵,兵屯燕界,燕太子丹震惧,邀田光谋刺秦王(始皇),田光自辞衰老,遂荐挚友荆轲,太子允,告诫道:“所言国之大事,愿先生勿泄也!”田光急见荆轲,言举荐之事,荆轲应之。田光叹道:“吾闻长者之行不使人疑之,今太子告光勿泄,是太子疑光也。夫为行,而使人疑之,非节侠也。愿足下急见太子,言光已死,明不言也。”毅然拔剑自刎,太子丹闻之跪拜哀泣。 合此诗之韵,借古人之思。冒然献拙诗附之,发感慨之情: 自古皆有死, 牺牲何言稀。 保卫毛主席, 岂为生命惜。 可惜身后是? 至今莫辩兮! 很巧的是同是唐代圣僧目连救母的故事也出至射洪。目连的母亲叫刘四娘。不敬神明,破戒杀牲,死后被打入阴曹地府。其子目傅罗卜为救母往西天求佛超度,佛祖为他所感,准其皈依沙门,改名“目连”,并赐其《盂兰盆经》和锡杖。目连在地狱历尽艰险,最终寻得母亲,一家团圆超升。 在用枪杆子消灭了“八百万”将匪军,牺牲了成千上万烈士,用鲜血换来了一个“新中国”。不过因偶然和其他种种原因?“新中国”先后遭受自然及人为的报复陷入“三年自然灾害”和“文化大革命”的地狱。数千万人因饥饿而死;开国功臣尽为阶下囚;千年文明遭毁灭性摧残。华夏的子民在做什么?他们也在为挽救“新中国――母亲”能实现理想的“天堂”、并永远不变色、自己不吃“二遍苦”而虔诚的“求佛超度”,不过人民被告之应该信仰一种“新思想”,即皈依“xx主义xxx思想”,而“传教士”赐与我们当然不是《盂兰盆经》和锡杖,而是一本“小红书”和出政权的枪杆子。我们能在地狱里历尽艰险,最终救得母亲,一家团圆超升吗?\');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正文 第六章,异化(三) 坐落在川西坝子的成都本是四川的政治文化中心、天府之国的心脏。以成都“八.二六”,重庆八.一五”为代表的两派群众组织在保卫毛主席的“圣战”全面展开后,川西与川东形成了鲜明的两大阵营。就在“文革”中的这一段特殊时期里一部分四川人将成都视为“异教”中心。他们的“圣地”是川东重镇――重庆。 通往成都的省道是为“指挥部”的神经和生命所系。而就在这条生命线上――在“指挥部”借住的“飞地”蓬溪县出城二十多公里地处,是该县对立派的势力范围。这如同在联系成都的生命线上被安装了一道闸门。我们退守蓬溪后,对手可能感到威胁,加强了防范。来往车辆人员累遭拦截、骚扰。为打通生命线,保障人员、信息的畅通,其紧迫性对我们来说比当地造反派不言而喻更为重要。梗阻必须打通,一场外科手术式的战斗不可避免。 “你们来后我们就把主要力量抽调到南充方向上了,要保证往遂宁、成都方向的通道安全,你们先要接替向南充方向的防守。我们才能腾出手来呀。” “要等我们接手后才搞,那要等多久哦。昨天我们从去成都‘省革筹’汇报的人都被扣了。不能再拖了。” “你们的人说话口音不同,一下就能被听出来。不过你们没来前这条路还是通畅的。” “……”。对方显然话中有话。南充“指挥部”与蓬溪造反派协商代表沉默后说:“那好,由我们来负责这次行动,你们派几个带路的,我们要整就把他们的老窝端了。免得后患。” “其实你们抢了那么多武器。又比我们有武斗经验,搞这点事比我们更有把握。派向导的问题我们可以考虑的。”蓬溪方面也就等南充“指挥部”自己这样提出来。于是双芳很快就商定好了行动方案。 我们“学生指挥部直属连”作为是这次行动的总预备是第二天参加战斗的。其任务是直插对方的老巢。捣毁其据点。不过至于具体怎么做,我们也没得到详细的说明。 清晨,突击队先行出发了,二十来人乘坐一辆卡车沿省道行驶,所有人员静坐车厢地板上。外面看上去就象一辆正摇摇晃晃行进的空车。大概是经过前一天的战斗障碍以被清除,我们一路上并没遇到任何情况。视野中看到的是:薄雾清绕,远山含黛,大地黄铺绿盖,好一幅原始的田园图画,真一个清平世界。讨厌的是阵阵犬叫让人心烦,可能是先前受到惊扰,恶犬不时穿越田埂朴到车后狂吠。真是狗咬摩托,不懂科学。 车行路边一石刻地标“玉丰”,一个有诗意的地名。过此处车既转进右边一条便道,驾驶台的向导告之:“前面就是对立派的核心控制区了”。气氛有些紧张起来,车颠簸在碎石路面上,屁股生痛。正在难捱之时车忽然停了下来,扭头从车厢板缝向外望去,见路边一院子冲出几个手持扁担、钉耙的青壮年农民,正朝我们跑来。有敌情!随即长短不一的武器从车厢板缝伸出,象一头豪猪遇到敌人立刻竖起利刺。几个农民见状转身就回头就跑,场面十分滑稽。 向导从车上跳下忙喊:“不要误会,不要误会”。原来这是当地造反派在此地的一个“堡垒户”。几个青壮年是来迎接我的。真是误会。 向导与他们交谈后,告诉我们,从这里前面十来公里地就是对立派的老巢。在这条简易公路上他们可能埋有“地雷”什么的。昨天的行动就到此没有再向前推进。 怎么办?带领我们这指“突击队”是“南充师院”(现西华师范大学)的一位“老大哥”,他也拿不定主意。倒是“堡垒户”的农二哥们十分憨厚热情,毫不在意刚才的误会,有点不打不相识的意思,邀请大家下车喝水、休息、午饭。见日已三竿,我们也就客随主便在此午餐,等大队汇合再行动。 其实这是一场不对等的游戏。我们了解到对手主要是一群手梭标、钉耙等武器的农民。没有后膛枪一类的火器。最多就有几支前膛装药的火枪,更多一点的就是开山炸石用的硝胺炸药。这与上世纪初清政府在对川西少数民族的“改土归流”战斗时武器对比差不多!(清朝政府在川西的“改土归流”读者可上网自查详情) 大队汇合后我们人多势更壮,士气空前高昂。部队决定午饭后避开最毒的太阳再行动。但向导说他的任务完成了不肯参加行动。不是自己的人也不勉强了。 三点钟,车头架着机枪的五辆汽车一路浩浩荡荡上路开始了总攻击。就在车刚开出不远前面传来枪声――发现敌情!我们立马跳下车来沿路边散开。我半蹬在一条土坎后朝前一望,见前面五百公尺光光秃秃的山坡上几个人正向坡他倒霉一点不假:发育不良的五短身材顶着个大头。灰白的脸上满是褶皱,一脸晦气。看不出有多大年龄。押回蓬溪后详细讯问时此人木纳少言,一副生就弱智、有点脑瘫的摸样。在当问到家庭出身时他倒很爽快地说:“牛鬼蛇神”!不知这是真傻还是有病?不管怎样这样的回答一阵暴打少不了的,“文化大革命”岂容“牛鬼蛇神”翻天。挨了打的他被关吊一夜后就不行了。虚脱得动不了身。饭有给他吃,但病没人给他看。几天后就死在蓬溪中学的一间杂屋内,由于没人收尸,后来就抛尸猪圈粪坑……。那时人命真不值一文。文革后期听说蓬溪中学在粪坑捞起白骨,报案政法机关侦察。但结果不得而知。 后来才明白,在那些山乡僻壤之地,两派对立组织都被告之对方是反对毛主席革命路线的反动派。按“红宝书”和“阶级斗争”的学说,反动派就是阶级敌人,都是些是地、富、反、坏、右分子(统称“牛鬼蛇神”)。愚昧的农民自然理解:若被“牛鬼蛇神”抓住自称也是“牛鬼蛇神”应该是可以获得认同的。可怜的人哦……。 “善良的人啊!我爱你们……但你们要自强……”。记不住是那位文豪发出的感慨了。每到此时我耳边就响起国际歌“……从来就没有救世主,也没有神仙皇帝……”。 当时并不知道同一时间在流径湖南长沙的湘江水系里也发现众多不名尸体。越来越多的尸体顺水漂流而下,引起人们的注意。经追查才知道在二十年代诞生著名文章《湖南农**动考察报告》的千里湘乡也爆发了一场缴灭“牛鬼蛇神”的农**动。地、富、反、坏分子纷纷被诛杀,尸体就抛向江河湖泊,湘乡大地又一度笼罩“红色恐怖”。当然这场新的“农**动”很快就被制止了。也没被再次产生一篇什么“报告”。知晓的人自然不太多。 虽然很难想象在二十年代湖南农**动的真实情景。不过《湖南农**动考察报告》中关于“好得很”“糟得很”的语录,在我作为“工农兵学员”住校期间为批判教育界“十七年资产阶级统治”而被自己多次用作“批判的武器”。 有时我真觉得自己与那位发育不全,自称“牛鬼蛇神”的农民有一个共同点――同样弱智,同样可怜。\');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