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随某杀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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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嗖！嗖！嗖！”
郭汜连反应都来不及，就被这些电光射中。
他身子一震，连人带马横飞起来，远远地向后摔了出去。
具有穿云裂石威力的十石巨弩，可在百步内轻易贯穿五层重甲，在这样近的距离，人根本就来不及反应。
郭汜在半空中滚转着，鲜血狂喷。
他想不到千防万防，最终还是走上了与李傕同样的道路；他想不到就算是贾先生的妙计，也没奈何江南公子集团，反而断送了性命；他想不到骂人也是一种计策，想不到这公子哥会骂得如此之狠，想不到看起来正气凛然的江南二公子阿铨，会采用这种不入流的手段
但是他应该想到，他犯下如此大恶，早晚有此一报！
“江南小儿”
郭汜勉强说出这四个字后，就沉入了无尽黑暗之中。
郭汜一死，西凉军登时大乱，几个亲兵抢了郭汜尸体转身就逃。
“追！”阿铨大声喊道。
这时封住谷口的树枝反倒成了豫州军自己的障碍。
不过眼前胜利在望，加上又是自己人放置的更有数，搬起来也是飞快。
才开了一个口子，施翔已经当先一骑纵马跃出:“随某杀敌!”
骑兵们如风卷残云般紧跟他追杀敌军而去。
此时阿铨倒开始思考另一件事:
那位幕后高人在么？
如果他在，怎会不提前打探?
如果提前打探，怎还会继续进攻。
就在阿铨还为那位高人操心时，那位高人自己的操心事已经来了。
此时的贾诩正转道嵩山谷底为李傕军收尸，好人啊!
贾诩想来不用介绍，他的强大，在某种意义上不下于诸葛亮。
甚至有崇拜他的人称他为三国第一军师!
单就智谋而言，这一称法其实并不过分。
不过，出谋划策者有一个问题，那就是因人成事。
你让一个军师拿着刀上前线，那不现实。
军师只是转转脑子动动嘴，决策者是主帅，执行者是将士。
一个强大的军师如果再遇上言听计从的君主，执行命令不打折扣的兵将，那是一种福气。
如果遇不上，军师就是想破脑袋也没有用。
眼下贾诩也正为此事伤心。
他随李傕、郭汜共同出兵征讨叛乱的朱隽(朱隽号称天下第二名将，第一不是孙坚，是皇甫嵩，这二位那都是老帅级别的人物，论资历，董卓也是小字辈，论军中的人脉，天下将领大部分是他们提拔的，孙坚也不过是因为同乡的关系，才被朱隽看中，直到今天做出这样一番天大的成就来，野心也随之膨胀，最后命陨临安城下，也不知道当初的提拔，是成全了他，还是害了他)，开始连吃败仗，贾诩于是出主意，用退兵之计，把朱隽调出城来，然后反戈一击，西凉军战场上正面突破能力之强，世间少见。于是朱隽不敌，退出中牟，向东逃去。
本来打成这样，按贾诩说的也就差不多了，哪知李、郭二人得势不让人，穷追不舍，更在陈留、颖川二郡大肆屠杀百姓，抢掠钱物，直搞得天怒人怨，民不聊生。
贾诩知道这样下去可了不得，只怕乱子越来越大，最终引发周围士族们的突袭。
更何况还有更大的隐忧，不在战场，而在长安。
所有西凉人都认为，他们有了快马宝刀就拥有了一切。
然而火焰燃得越旺，烧得也就越短。
所谓盛极必衰(强盛的最高境界就是不要强盛)，这是万古不易的真理。
可是贾诩此时人微言轻，无法上达天听，更何况就算传上去，只怕董卓也不可能听，所以他就很聪明的闭嘴了。
似乎，他也并没有其它的选择。
人间诸事，本来如此。
如果他不是出身寒门，如果他不是出生在偏远的西凉，如果他的老师是名动天下的大贤张俭，如果他的兄长是江南四大公子之首的征南大将军，那么他就绝对不是现在这个样子，凭他的本事，岂是一郡一州所能容纳?
可是他没有，他只能在西凉军中混口饭吃。
西凉军，就是他的家。
他是藤蔓，只能依赖大树才能存活。
虽然眼下西凉军这棵大树已经成长为一棵怪物，但是他不能放手，他若没有了根基，就会变成风中的柳絮，轻易被暴风撕得粉碎。
权力，只有权力，才有这样的魔力，一旦抓在手中，就再也不肯放下。
眼下，肯用他的，除了西凉人还能有谁？
可是，朽木复可再雕么？
他看着李傕的尸体，不由得长叹一声。
又一员西凉勇将，落得与都尉华雄一样的下场。
对手又都是豫州军团，此非天意？
不，对手变了，不再是孙坚，而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江南公子。
可是，他似乎很不简单，单骑入钱塘，定宗贼之乱，三日平张羡，巧计败孙策，斩了校尉程普程普!那是何等勇猛的一员将领？当初在阳人交锋，无数次与他照面，不曾伤他半分，可眼下，他就这样死了!还没完，临安一战，他启用瓮城，火焚城门，生生困死了有内应的孙坚，令这位一代名将和他的大将黄盖、祖茂陨落临安；之后又北进宛城，逼走了后将军袁术；此次居然又忽领一支奇兵突出嵩山，伏狙了大将李傕
贾诩越想越深，一双眸子闪闪发光。
江南公子，所图不小！
他们要做什么？
以如此伟略，其志绝非一州一郡所能容下，而且，听说除了大公子潘洪，其他三大公子居然都还未曾加冠，尚未成年。
伏龙在地，云涌于天。
江南公子，不可小视。
自己，是不是还太小看了他们？
郭汜，会不会也失败了？
不会的。
虽说江南竹箭甲于天下，但郭汜也是宿将，更有骑兵之利，一击不中，随之如雄鹰扬翼而去，江南公子再有本事，也没有办法把步兵变成骑兵。
而且那无名山谷地势平缓，他无法像狙击李傕一样从山谷两侧进行伏击，郭汜再笨，也不会有什么太大损伤。
不论如何，这一次出兵算是败了，虽然打败了朱隽，攻取了中牟，但西凉军从不靠一城一地得失来换取胜利，西凉军的胜利，靠的是无敌铁骑，凶猛兵将。
李傕手下，出兵时整整五千精骑，这放在哪个战场上都是一支可怕的力量。
可是现在，只余百把残兵，这怎是惨败二字所能诉清？
还好，还有这无数的战利品，只要交到牛辅手下，应能脱罪。
毕竟牛辅只是个贪财的小人，更何况罪过自有死人去担当。
“主薄大人，是把李校尉带回去，还是就地安葬？”
“带回去吧，他客死异乡已经够惨，再不能归葬故土，只怕死不瞑目。”
“是。”
士兵找来布条，把李傕尸身洒上了盐，层层包裹起来，放到马背上。
“走，我们回去。”
话音未落，只听一声响箭射了过来。
四十五岁的贾诩以与其年龄不相称的敏捷速度突然扑倒在地，一支冷箭就狠狠钉在他身旁的车辕上，竹制箭尾不停颤动着，发出“嗡嗡”声响。
“杀啊！”四面八方，忽然间传来了呐喊之声。
贾诩脸色惨白，以为江南公子杀到了。
“杀啊！杀尽西凉狗贼啊！”
“江南公子神机妙算，西凉狗贼这回一个都逃不了！”
“郑校尉，你守住山口，韩司马，你守住右面石壁，不要让贼军逃了！其余诸军，随某杀敌！”
“杀啊”
一时间，四面八方号旗招展，喊声震天，嵩山山谷中变得一片混乱。
与此同时，一波波竹箭开始向谷下发射，或钉辕上，或射人身，措不及防的西凉军开始混乱起来。
随在贾诩身边的并不是能征惯战的部队，他们只是西凉军的一支辎重营，外加李傕部逃走的残军败将。
郭汜认为李傕残部刚吃败仗，士气低落，所以在攻击豫州军时不肯带上。
此时这些人全都慌乱起来，战马在谷中嘶吼着，本来正收敛战友遗体的士兵全跳起来，胡乱地重整起队列，有的连队列都不管上马就逃
“主薄大人，豫州军没有走，他们就在这里等我们呢，快逃吧！”士兵们乱轰轰地涌上来，架起贾诩就逃。
贾诩大怒，抬手就是几记耳光：“慌什么！你们这些混蛋！放我下来！你们都是西凉勇士，几个小小的毛贼就把你们吓破了胆不成？杨奉何在！”
一个高大将领应声而到：“杨奉在此！”
“据我仔细观察，敌军不足三百人，你组织部下反击，谁再敢乱，立斩不赦！”
“是！大人！”
杨奉是李傕的部下，前次遇伏，他在后军，侥幸逃脱一死。
本来在这儿突然间再次听得喊杀连天、伏兵四起，把他也吓坏了，可西凉军的下层官兵，一向视贾诩为神，对他的话从来是言听计从。
因为听他的话总能打胜仗，能活下去。
能活着比什么都强，比什么都重要。
“组织起来，保持阵型！护住辎重，敢乱者斩！”
西凉军开始有组织地重新布成防线。
这时左面山坡上，一支部队高喊着已经冲下。
“杀！杀西凉贼啊！”
贾诩眼睛登时一眯：“想不到，居然有这样的胆子，敢于从山上冲下来！”
只见一员小将，紫色脸庞，手执大刀，当先一步带领军队冲杀。
他们好象是军队，不过这支军队也忒惨了点儿，前面的百十号人还好一点，那后面的人马，简直如同乞丐，连衣服都是窟窿连着窟窿，补丁压着补丁，有的士兵手中连把刀都没有，只是提着树枝削成的木棒。
可那员小将冲锋的路线却是极准，他看清了这支部队的头领，斜刺里杀了过来，其发力处正是混乱的西凉军还没有真正形成有效反击队列的地方。
这口大刀，挥动起来如波开浪裂，似铁犁破土，没有一人能挡他一个照面。
而随后杀到的士兵虽然装备太差，但战力不俗，很有些老兵的样子。
淄重营也就罢了，连杨奉的西凉残军都阻不住他，这就奇怪了。
哪里来的一员虎虎生风的小将?
这不像是山贼或私兵，攻击有板有眼，倒像是正规部队?
不过贾诩已经断定这支部队绝对不是江南公子的兵马:一支可以用弓箭展开大规模战役的军队，其富足程度可想而知!何况，江南公子的军马此时无论胜败，都应该还在鲁阳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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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汜连反应都来不及，就被这些电光射中。
他身子一震，连人带马横飞起来，远远地向后摔了出去。
具有穿云裂石威力的十石巨弩，可在百步内轻易贯穿五层重甲，在这样近的距离，人根本就来不及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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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他应该想到，他犯下如此大恶，早晚有此一报！
“江南小儿”
郭汜勉强说出这四个字后，就沉入了无尽黑暗之中。
郭汜一死，西凉军登时大乱，几个亲兵抢了郭汜尸体转身就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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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封住谷口的树枝反倒成了豫州军自己的障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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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位幕后高人在么？
如果他在，怎会不提前打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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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师只是转转脑子动动嘴，决策者是主帅，执行者是将士。
一个强大的军师如果再遇上言听计从的君主，执行命令不打折扣的兵将，那是一种福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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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下贾诩也正为此事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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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贾诩此时人微言轻，无法上达天听，更何况就算传上去，只怕董卓也不可能听，所以他就很聪明的闭嘴了。
似乎，他也并没有其它的选择。
人间诸事，本来如此。
如果他不是出身寒门，如果他不是出生在偏远的西凉，如果他的老师是名动天下的大贤张俭，如果他的兄长是江南四大公子之首的征南大将军，那么他就绝对不是现在这个样子，凭他的本事，岂是一郡一州所能容纳?
可是他没有，他只能在西凉军中混口饭吃。
西凉军，就是他的家。
他是藤蔓，只能依赖大树才能存活。
虽然眼下西凉军这棵大树已经成长为一棵怪物，但是他不能放手，他若没有了根基，就会变成风中的柳絮，轻易被暴风撕得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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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手又都是豫州军团，此非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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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他似乎很不简单，单骑入钱塘，定宗贼之乱，三日平张羡，巧计败孙策，斩了校尉程普程普!那是何等勇猛的一员将领？当初在阳人交锋，无数次与他照面，不曾伤他半分，可眼下，他就这样死了!还没完，临安一战，他启用瓮城，火焚城门，生生困死了有内应的孙坚，令这位一代名将和他的大将黄盖、祖茂陨落临安；之后又北进宛城，逼走了后将军袁术；此次居然又忽领一支奇兵突出嵩山，伏狙了大将李傕
贾诩越想越深，一双眸子闪闪发光。
江南公子，所图不小！
他们要做什么？
以如此伟略，其志绝非一州一郡所能容下，而且，听说除了大公子潘洪，其他三大公子居然都还未曾加冠，尚未成年。
伏龙在地，云涌于天。
江南公子，不可小视。
自己，是不是还太小看了他们？
郭汜，会不会也失败了？
不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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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那无名山谷地势平缓，他无法像狙击李傕一样从山谷两侧进行伏击，郭汜再笨，也不会有什么太大损伤。
不论如何，这一次出兵算是败了，虽然打败了朱隽，攻取了中牟，但西凉军从不靠一城一地得失来换取胜利，西凉军的胜利，靠的是无敌铁骑，凶猛兵将。
李傕手下，出兵时整整五千精骑，这放在哪个战场上都是一支可怕的力量。
可是现在，只余百把残兵，这怎是惨败二字所能诉清？
还好，还有这无数的战利品，只要交到牛辅手下，应能脱罪。
毕竟牛辅只是个贪财的小人，更何况罪过自有死人去担当。
“主薄大人，是把李校尉带回去，还是就地安葬？”
“带回去吧，他客死异乡已经够惨，再不能归葬故土，只怕死不瞑目。”
“是。”
士兵找来布条，把李傕尸身洒上了盐，层层包裹起来，放到马背上。
“走，我们回去。”
话音未落，只听一声响箭射了过来。
四十五岁的贾诩以与其年龄不相称的敏捷速度突然扑倒在地，一支冷箭就狠狠钉在他身旁的车辕上，竹制箭尾不停颤动着，发出“嗡嗡”声响。
“杀啊！”四面八方，忽然间传来了呐喊之声。
贾诩脸色惨白，以为江南公子杀到了。
“杀啊！杀尽西凉狗贼啊！”
“江南公子神机妙算，西凉狗贼这回一个都逃不了！”
“郑校尉，你守住山口，韩司马，你守住右面石壁，不要让贼军逃了！其余诸军，随某杀敌！”
“杀啊”
一时间，四面八方号旗招展，喊声震天，嵩山山谷中变得一片混乱。
与此同时，一波波竹箭开始向谷下发射，或钉辕上，或射人身，措不及防的西凉军开始混乱起来。
随在贾诩身边的并不是能征惯战的部队，他们只是西凉军的一支辎重营，外加李傕部逃走的残军败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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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我仔细观察，敌军不足三百人，你组织部下反击，谁再敢乱，立斩不赦！”
“是！大人！”
杨奉是李傕的部下，前次遇伏，他在后军，侥幸逃脱一死。
本来在这儿突然间再次听得喊杀连天、伏兵四起，把他也吓坏了，可西凉军的下层官兵，一向视贾诩为神，对他的话从来是言听计从。
因为听他的话总能打胜仗，能活下去。
能活着比什么都强，比什么都重要。
“组织起来，保持阵型！护住辎重，敢乱者斩！”
西凉军开始有组织地重新布成防线。
这时左面山坡上，一支部队高喊着已经冲下。
“杀！杀西凉贼啊！”
贾诩眼睛登时一眯：“想不到，居然有这样的胆子，敢于从山上冲下来！”
只见一员小将，紫色脸庞，手执大刀，当先一步带领军队冲杀。
他们好象是军队，不过这支军队也忒惨了点儿，前面的百十号人还好一点，那后面的人马，简直如同乞丐，连衣服都是窟窿连着窟窿，补丁压着补丁，有的士兵手中连把刀都没有，只是提着树枝削成的木棒。
可那员小将冲锋的路线却是极准，他看清了这支部队的头领，斜刺里杀了过来，其发力处正是混乱的西凉军还没有真正形成有效反击队列的地方。
这口大刀，挥动起来如波开浪裂，似铁犁破土，没有一人能挡他一个照面。
而随后杀到的士兵虽然装备太差，但战力不俗，很有些老兵的样子。
淄重营也就罢了，连杨奉的西凉残军都阻不住他，这就奇怪了。
哪里来的一员虎虎生风的小将?
这不像是山贼或私兵，攻击有板有眼，倒像是正规部队?
不过贾诩已经断定这支部队绝对不是江南公子的兵马:一支可以用弓箭展开大规模战役的军队，其富足程度可想而知!何况，江南公子的军马此时无论胜败，都应该还在鲁阳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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