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擦肩之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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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普年已四旬，比孙坚还长，德高望重，深受部下信任。
孙静为人随和，属于军队中的万金油，用在哪里都行，用在哪里都放心，如果孙坚过于严历，他还可以帮着转还开解，上下都能吃得开，还不追名图利，老好人一个。
可这两个人只一战就都死了，对孙坚的打击应该不小。
“程公，魂兮归来！”
“孙统领，魂兮归来！”
孙坚部队三军齐呼。
再看孙坚下马大步前行，在他身后，是黄盖、韩当等诸将。
他竟是要亲自扶棺！
眼见他已进入江南军弓箭攻击范围，却还在大步向前。
阿飙悄悄闪到阿铨身旁，附耳道：“二公子，此时乱箭齐发，我很有把握能取那孙坚狗贼的性命！”
阿铨摇摇头，军人崇拜英雄，而孙坚是此时最大的英雄，他击董卓、败吕布、斩华雄，威名之大，如日中天。此时若然放箭，将破坏阿铨辛苦在军队里建立起来的名望，将自己变成一个小人。
更何况，所谓的很有把握，也只是阿飙自己的主观估计罢了，孙坚也不是省油的灯。
不过，呀呀军的士气当然不能让孙坚等人的气势压制，若他们几个人亲手扶棺在呀呀军众目睽睽之下迈着整齐的步子扬长而去，对所有江南部队的士气都是一次沉重的打击，今后交锋，于我不利。
好，在英雄气上我比不得你，但大义上呢？
打仗，或许不是你的对手，不过若是谈及表演，孙坚你当然不是一个演员！
要知道江南四大公子每一位都是读书人，都是所谓士人。
今天就让你见识见识什么是气死人不尝命的士人！
就在孙坚等人伸手扶上棺木，二十八名江南兵卒离开，正要起棺的同时，阿铨上前一步高声喝道：“江南公子恭送豫州军程普、孙静将军回营！”
在老大、阿飙等人的示意下，呀呀军立时三军齐呼：
“江南公子恭送豫州军程普、孙静将军回营！”
“江南公子恭送豫州军程普、孙静将军回营！”
“江南公子恭送豫州军程普、孙静将军回营！”
这里是扬州，是江南公子的地盘，孙坚是豫州刺史，他们的人马来攻打江南，让江南公子杀了，还礼送他们回去。
这是什么？
这叫仁义，这叫君子，这叫打了你还让你不能出声。
一时间，才被孙坚的英雄气度、袍泽情深，为了接回自己的将士甘冒奇险的豪杰风范所折的双方士兵猛然反应过来，原来胜利的是江南公子，失败的是孙坚，占理的是江南公子，理亏的是孙坚。
呀呀军士气大涨，可孙坚的豫州军却不由气衰。
孙坚脸色铁青，将程普的棺木上肩，与黄盖等将领共同抬着，向着本阵缓步走回。
此时，谁还来看你的步伐是否沉稳，胸脯是否挺拔。
孙坚回阵后上马高声喝道：“孙坚多谢江南二公子送回我两位兄弟的尸体，今日之赐，来日孙坚必将厚报！”
阿铨岂能示弱，当即纵声回应：“潘铨明白。不过孙豫州引军南犯，所为者何？！人是我所杀的，孙豫州回去只管举丧，举丧期间，江南公子不会用兵。七日之后，孙豫州若执意报仇，只管来临安找我！”
孙坚是破虏将军，又是豫州刺史，阿铨口口声声叫他孙豫州，而不是如旁人一样叫他孙破虏，就是咬死了他现在这是入侵。
阿铨心里早就盘算好了：孙坚，你不是愿意在人前撑面子吗？你不是愿意在军前逞英雄么？那好，我给你这个面子，还大大的给，阿铨我还就约你决战于临安城下！
眼下，呀呀军有一万多人，加上临安城中柴波、朱彬、黄祖所部，就兵力来说与孙坚军马已经相差无几，这种情况下，双方摆开阵势打对攻战也不是不可能。
也许接下来再开战，孙坚就很可能改变策略，不再攻城了。
但是今日，阿铨在两军阵前，当着所有兵将的面，约孙坚决战临安城下，你是无法不来，不得不来!
江南公子杀了你手下大将，你不来，就破坏了你军神的形象，就影响了军心将心，这是孙坚确定一定以及肯定无法容忍的。
既然是江东猛虎，虎有虎的尊严，老虎屁股摸不得，何况还揍落了他两颗门牙，还当着数万军士之面挑衅他的权威。
七日后，孙坚必将引军猛攻临安坚城。
那将是江南四公子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临安城，城门大开。
四公子马斌、柴波、朱彬、黄祖、蒯良等人一股脑地迎出城来。
这次，阿铨与老大、阿飙带领呀呀军所立的战功是谁也没有预料到的，八千步军三日飞援建德，施巧计夺回江南水军，智败南方五万叛军，阵斩苏代，逼死曹寅，收复三郡，甚至还在回程途中全歼了程普、孙静的五千精骑
最不可思议的是，这竟然是阿铨领兵作战的处女秀。
诸人的目光或羡慕、或嫉妒、或佩服
黄祖之流可能会在想——这小子踩到狗屎运了。
其实阿铨自己都觉得运气真的不错。
尤其是避开了孙策那一箭!
兵危战凶啊。
兄长潘洪说的一点都没错。
想到这里阿铨叫过来正得意洋洋接受恭贺的老大、阿飙，对他们说要特别约束手下，不得将他被孙策追击之事泄露。
这事旁人听到也就罢了，若让潘洪知道，估计阿铨以后是永远没得带兵了。
一说到潘洪，潘洪就到了。
江南大公子今天特意换了身新衣衫，显得特别精神。
“见过兄长。”阿铨小跑着上前施礼，无论他在军队里如何威风，如何体面，也是潘洪的兄弟，什么气度，什么仪表，一边凉快去。
“回来就好！”潘洪开怀大笑。
一群人众星捧月般拥着潘洪、阿铨进厅，不要钱的恭维话一车车往潘洪、阿铨耳朵里灌。
于厅中坐定，马老大就说起了这次的经历，他亮开嗓门，滔滔不绝，把他自己夸得如同霸王再世。不过他这次做得的确出色，特别是当机立断引一千精兵追击张羡万余兵马，直杀得张羡最后一点老本都几乎散尽，实在是——很黄很暴力。
阿铨只在一旁微微的笑着，悄声问兄长潘洪最近的身体及堂弟阿锡的学业。
今天不说政务，反正没有关系，孙坚七日内应该不会来。
阿飙在一旁，似乎若有所思，总是不自然向外望，看来是在惦记着他的好兄弟王琪。
于是阿铨对他道：“不必担心，眼下纪灵未能攻下昱岭关，而且数日之内，昱岭关之围必解。”
阿飙惊喜道：“二公子，此话当真？”
阿铨神秘的点点头。
就在刚才进城时，金雄悄悄靠上阿铨递来一张纸条，上面是施翔的消息，这是与袁术交战以来，江南方面失去与施翔消息后，首次恢复与他的联系。
而这个消息竟然是：施翔攻取了新野！
新野，隶属南阳，是宛城进兵南方诸郡的必经之路，新野一下，正好切断了袁术与纪灵之间的联系，断了纪灵与孙坚的退路。
如此一来，纪灵哪还有心思强攻王琪，只怕他早在思量如何退兵了。
至于孙坚，他是个碰上南墙也不回头，见了棺材也不落泪，到了黄河也不死心的人，就算是袁术这几天忽然死了，七天后他还照样来攻临安。
今天好不容易兄弟们团聚，先不管他了。
当晚，潘洪在家摆宴，四弟马斌、马老大、阿飙、柴波、朱彬、林康、金雄等人也被叫来，都是兴高采烈的。
本来还想叫陈依军，可惜他目前伤势还比较重，在家休息了。
潘洪对柴氏说：“去，代我给大家倒杯米酒，这回他们可是立了大功了。”
柴氏一笑起身，先向阿铨的席案而来。
阿铨连忙避席：“怎敢劳嫂嫂大人倒酒？真真折杀小弟弟也。”
潘洪摆手道：“坐吧，你当得的，你们这回，救的是整个江南。如果你不是我兄弟，不用避嫌的话，我可能会上表你再加官进爵。不过你还年轻，已是朝庭加封的孝廉，又是六百石的征南将军府从事中郎，还是循序渐进比较稳当。”
阿铨一笑：“只要能和众兄弟们在一起，帮大哥解忧去烦，阿铨可不在乎什么官职。”
潘洪点头：“这一点上你和我很象。什么官职，都无所谓，重要的是能帮大汉，能给百姓做点什么？想当初，我幼而明志，束发读书，一心系天下之安危，其间虽遭党锢之乱，受尽磨难，此心不改。对于你我兄弟而言，什么官职地位，都是身外之物，最重要的是，要禀着一颗忠贞之心，上扶天子，下安黎庶，如此，即可无愧于心了。”
潘洪就是潘洪，无论什么时候，都不忘讲一些为人的大道理，冠冕堂皇的，就象是当初在后园蒯良帮潘洪做的计划一样，大而无用，但还得讲。
不但得讲，还得一千年一万年这么讲下去。
此时，柴氏已亲自持壶走到阿铨案前。
这位小嫂子，只比阿铨大一岁，相貌的确不凡，这个年头的世家子弟，由于代代取漂亮老婆，一路优化下来都差不了。
面对这位小嫂子，阿铨始终相当小心，甚至比对潘洪还小心，还要恭敬。
阿铨可以在任何人面前言笑不禁，但在这位面前是个例外。
其实疏远的最高境界就是恭敬。
毕竟，两人年纪过近，有些东西太过敏感，出了凤仪亭那样的事情就不好了。
什么？不知道凤仪亭？别跟我说你连三国都没看过，连吕布戏貂禅后差点被董老太师一手戟击中都不知道。
“二弟，满饮此杯。”柴氏含着笑，站在面前。
“是。”阿铨深深一躬，头几乎碰到脚，然后高高举起酒樽，以袖遮面，一饮而尽，然后再次谢过柴氏。
“自家人还这么客套？”柴氏一笑。
“谢过嫂嫂，此事的确是小弟弟的不是了。”嘴里说着不是，表面却依旧恭谨有礼。
“你他吗的装什么淑男啊!”老大大笑。
“就是，就是”阿飙等人也笑着随声附和。
柴氏被阿铨的客气弄得没有脾气，笑着继续往下一位案前倒酒去了。
“好了，你们就别逗阿铨了。他虽即将弱冠，但还没定亲，连女孩子的手也没有摸过。这也怪我，前些年在外面一直忙，连回家的时间都没有，哪有时间给他定亲。本来我帮他相中了，那，柴波，就是你那位远房表妹，可她父亲却把她许了卫家，这死老头子，着实令人可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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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静为人随和，属于军队中的万金油，用在哪里都行，用在哪里都放心，如果孙坚过于严历，他还可以帮着转还开解，上下都能吃得开，还不追名图利，老好人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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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公，魂兮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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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他已进入江南军弓箭攻击范围，却还在大步向前。
阿飙悄悄闪到阿铨身旁，附耳道：“二公子，此时乱箭齐发，我很有把握能取那孙坚狗贼的性命！”
阿铨摇摇头，军人崇拜英雄，而孙坚是此时最大的英雄，他击董卓、败吕布、斩华雄，威名之大，如日中天。此时若然放箭，将破坏阿铨辛苦在军队里建立起来的名望，将自己变成一个小人。
更何况，所谓的很有把握，也只是阿飙自己的主观估计罢了，孙坚也不是省油的灯。
不过，呀呀军的士气当然不能让孙坚等人的气势压制，若他们几个人亲手扶棺在呀呀军众目睽睽之下迈着整齐的步子扬长而去，对所有江南部队的士气都是一次沉重的打击，今后交锋，于我不利。
好，在英雄气上我比不得你，但大义上呢？
打仗，或许不是你的对手，不过若是谈及表演，孙坚你当然不是一个演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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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就让你见识见识什么是气死人不尝命的士人！
就在孙坚等人伸手扶上棺木，二十八名江南兵卒离开，正要起棺的同时，阿铨上前一步高声喝道：“江南公子恭送豫州军程普、孙静将军回营！”
在老大、阿飙等人的示意下，呀呀军立时三军齐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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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公子恭送豫州军程普、孙静将军回营！”
“江南公子恭送豫州军程普、孙静将军回营！”
这里是扬州，是江南公子的地盘，孙坚是豫州刺史，他们的人马来攻打江南，让江南公子杀了，还礼送他们回去。
这是什么？
这叫仁义，这叫君子，这叫打了你还让你不能出声。
一时间，才被孙坚的英雄气度、袍泽情深，为了接回自己的将士甘冒奇险的豪杰风范所折的双方士兵猛然反应过来，原来胜利的是江南公子，失败的是孙坚，占理的是江南公子，理亏的是孙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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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谁还来看你的步伐是否沉稳，胸脯是否挺拔。
孙坚回阵后上马高声喝道：“孙坚多谢江南二公子送回我两位兄弟的尸体，今日之赐，来日孙坚必将厚报！”
阿铨岂能示弱，当即纵声回应：“潘铨明白。不过孙豫州引军南犯，所为者何？！人是我所杀的，孙豫州回去只管举丧，举丧期间，江南公子不会用兵。七日之后，孙豫州若执意报仇，只管来临安找我！”
孙坚是破虏将军，又是豫州刺史，阿铨口口声声叫他孙豫州，而不是如旁人一样叫他孙破虏，就是咬死了他现在这是入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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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下，呀呀军有一万多人，加上临安城中柴波、朱彬、黄祖所部，就兵力来说与孙坚军马已经相差无几，这种情况下，双方摆开阵势打对攻战也不是不可能。
也许接下来再开战，孙坚就很可能改变策略，不再攻城了。
但是今日，阿铨在两军阵前，当着所有兵将的面，约孙坚决战临安城下，你是无法不来，不得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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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野，隶属南阳，是宛城进兵南方诸郡的必经之路，新野一下，正好切断了袁术与纪灵之间的联系，断了纪灵与孙坚的退路。
如此一来，纪灵哪还有心思强攻王琪，只怕他早在思量如何退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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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好不容易兄弟们团聚，先不管他了。
当晚，潘洪在家摆宴，四弟马斌、马老大、阿飙、柴波、朱彬、林康、金雄等人也被叫来，都是兴高采烈的。
本来还想叫陈依军，可惜他目前伤势还比较重，在家休息了。
潘洪对柴氏说：“去，代我给大家倒杯米酒，这回他们可是立了大功了。”
柴氏一笑起身，先向阿铨的席案而来。
阿铨连忙避席：“怎敢劳嫂嫂大人倒酒？真真折杀小弟弟也。”
潘洪摆手道：“坐吧，你当得的，你们这回，救的是整个江南。如果你不是我兄弟，不用避嫌的话，我可能会上表你再加官进爵。不过你还年轻，已是朝庭加封的孝廉，又是六百石的征南将军府从事中郎，还是循序渐进比较稳当。”
阿铨一笑：“只要能和众兄弟们在一起，帮大哥解忧去烦，阿铨可不在乎什么官职。”
潘洪点头：“这一点上你和我很象。什么官职，都无所谓，重要的是能帮大汉，能给百姓做点什么？想当初，我幼而明志，束发读书，一心系天下之安危，其间虽遭党锢之乱，受尽磨难，此心不改。对于你我兄弟而言，什么官职地位，都是身外之物，最重要的是，要禀着一颗忠贞之心，上扶天子，下安黎庶，如此，即可无愧于心了。”
潘洪就是潘洪，无论什么时候，都不忘讲一些为人的大道理，冠冕堂皇的，就象是当初在后园蒯良帮潘洪做的计划一样，大而无用，但还得讲。
不但得讲，还得一千年一万年这么讲下去。
此时，柴氏已亲自持壶走到阿铨案前。
这位小嫂子，只比阿铨大一岁，相貌的确不凡，这个年头的世家子弟，由于代代取漂亮老婆，一路优化下来都差不了。
面对这位小嫂子，阿铨始终相当小心，甚至比对潘洪还小心，还要恭敬。
阿铨可以在任何人面前言笑不禁，但在这位面前是个例外。
其实疏远的最高境界就是恭敬。
毕竟，两人年纪过近，有些东西太过敏感，出了凤仪亭那样的事情就不好了。
什么？不知道凤仪亭？别跟我说你连三国都没看过，连吕布戏貂禅后差点被董老太师一手戟击中都不知道。
“二弟，满饮此杯。”柴氏含着笑，站在面前。
“是。”阿铨深深一躬，头几乎碰到脚，然后高高举起酒樽，以袖遮面，一饮而尽，然后再次谢过柴氏。
“自家人还这么客套？”柴氏一笑。
“谢过嫂嫂，此事的确是小弟弟的不是了。”嘴里说着不是，表面却依旧恭谨有礼。
“你他吗的装什么淑男啊!”老大大笑。
“就是，就是”阿飙等人也笑着随声附和。
柴氏被阿铨的客气弄得没有脾气，笑着继续往下一位案前倒酒去了。
“好了，你们就别逗阿铨了。他虽即将弱冠，但还没定亲，连女孩子的手也没有摸过。这也怪我，前些年在外面一直忙，连回家的时间都没有，哪有时间给他定亲。本来我帮他相中了，那，柴波，就是你那位远房表妹，可她父亲却把她许了卫家，这死老头子，着实令人可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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