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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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到你的声音了，可是我的脚动不了，所以没出去，想着你也会进来，就没有出声。”
米子妮缩在床上哆哆嗦嗦，一床被子盖住她的半身，歪着脑袋笑着说，捧在手心的杯子转来转去。
列武扫视一圈，这里面就只有一张床，一个人，心里也说不上是什么感觉，反正不是失望，混乱的心绪中不自觉得脸上露出惊喜的笑容。
“原来你没走。”列武快步几步，站在床前一时间却不知道怎么做了，束手束脚好似有人绑了他一样。
米子妮羞赫，颤颤巍巍拿出一张纸道：“我是看到这张纸才知道的，我看到你了，我想我就跟着你吧，反正都是这样的，你不要我了，我缠着你你也不会赶我走。
我过去找你，你去围墙上，我也去，我过去你又丢了，我想着其他地方找，我太笨了，到处乱糟糟的我找不到你。很多人受伤了，我帮着救伤员，又把你忘了”
原来是这样，士兵肯定是以为这是寻找情郎的痴女呢。
列武轻笑，米子妮也笑，煞白的脸透着虚弱，整个身体似乎都在颤抖。
“你怎么了？”列武问，惊喜的笑不见了，就只剩下惊了。
米子妮咬着唇晃着手，控制着盈眶的泪水道：“没事的，爬行种进来了，我没来得及进大楼，没地方躲了，就躲进了停尸房的冷柜里。里面好久没通电了，还是冷，我不敢出去，后来就昏过去了。”
列武心中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了一样，想要说些抱歉的话，但不知怎么说，提气想要努力说出来，又怕自己或者对方哭出来。
只能摸着她的头发安慰道：“没事了，没事了。外面阳光很好，我带你出去晒晒吧。”
米子妮点头，列武在一览无余的帐篷里又览了一次，并没有发生奇迹，苦笑道，“马上就要出发了，还是这样吧。”
女孩不解。
列武出心的把帐篷拉开了一大半，终于让阳光照在了女孩的身上，白白的床铺和抿嘴微笑的女孩，阳光下竟有些刺眼。
列武遮住自己的眼睛擦掉了眼角的湿润，笑道：“看看，我们活下来了，这里很多人，好几万人，他们带着这么多人活下来了，比萧虎强多了。”顿了顿又补充道，“比我强多了。”
说完，列武再也控制不住流下泪来，他想到了周一民，想到了叶猛，想到了张士庭，还有那些死在他身后的士兵与幸存者。
他们多数都和他只有一面之缘，他们死了，死在战场，没有看到这一切，没有看到这么好看的姑娘。
“列武。”米子妮轻轻喊道，声若蚊鸣。
“嗯？”列武擦着脸，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潇洒一些。
她的声音更细了，连杯子里的热气都没有吹散，“不要一个人走了。”
列武想摇头，最后却点头，答应道：“好。”
“你走不动了，我就背着你走！”列武笑的很坦然。
小纤已经走了，他们说的那么明白，不是一路人，他们在乱世中犹如闲庭散步，进出山野爬行种都要让步，列武做不到。
列武失望，绝望差点就把自己的小命送给爬行种。
现在为什么要错过？她为了你变成这样。
“她呢？”听着列武的话米子妮不知阳光还是其他的作用，脸上泛上了几分血色，捏着纸张害怕一样问道。
列武摆手，：“我太没用了，走了，最安全的地方。”
米子妮脸上的殷红不见了，惊慌道：“对不起。”
“没事的，我已经看淡了。”列武大方道，根本不明白自己在说什么。
米子妮表情变幻，挤出了一个勉强的笑脸。
刚才的士兵带着两个穿着破烂白大褂的女人走了过来，他把一个午餐肉罐头塞给列武，两个女护士帮着米子妮移动，抬起她的床就走了，原来那床就是担架！
米子妮回头看着列武，列武点头示意她安心。
“我们马上就出发了，你女朋友安排在车上，我们吃完了先去见周团长吧。”士兵自己也撬开了一个罐头，看列武没动静提醒道，“省着点，这是早餐，也是午餐，我们中午不扎营的。”
“我叫列武，”列武一愣，道，“对了你已经知道了。周团长是什么人？”
士兵心领神会，“我叫陶雁军。周团长是从昆省南边来的，我也不知道他到底什么来头，听说在越国边境那边过来的”
“你不是他的兵？”列武好奇。
陶雁军摇头，愤然道：“我那长官哪有这本事？第一天夜里我们营就死了八九成，好逃不逃又跑进城里接他的老婆，被困在一座别墅里饿了一天，终于逃出来碰到周团长北上的队伍，营长又被周团长毙了。我就跟着队伍走了。”
“毙了！”列武一惊，自己现在还假冒着军人呢！而且跑了不是一次，虽然第二次未遂，不过这不是什么光荣的事。
“毙的不止我们营长，听说周团长一路北上，都是杀着人一路上来的。逃跑的军官还是民官，只要擅自脱逃离岗的就连县长都给杀了！”陶雁军用军刀刮着午餐肉的碎末道，好像已经见怪不怪了。
列武奇道：“他怎么知道这些官逃跑的？”然后又想，这灾难发生的这么突然，官与民谁不逃？这周团长是要干什么？
陶雁军指着正在指挥收拾营地的人道：“我也不太清楚，反正这些都是周团长自己处理的，我们就是听指挥就成了，”停了下又道，“再说有人嘛！问同伙就知道了，反正周团长每一个城市都要进去搜一搜。”
这也是灾难中大多数的心理反应吧，有吃有喝还能活着，谁有本事就跟谁！
列武觉得这周团长可疑之处太多了，站起身道：“杀的人都是群体投靠过来的吧？领头的？”
“大多数是吧。”陶雁军道。
“你们进城就不怕被爬行种围攻？”
“周团长领兵神勇无比，打得怪物爬行种望风而逃，我们就是追着它们的屁股撵上来的！”陶雁军自豪道，“你不吃吗？”
列武把罐头收起来道：“中午路上吃。我们去见周团长吧，对了周团长叫什么名字？”反正也跑不了了，周一民也死了。
陶雁军一问三不知，道：“不清楚。”
要你有什么用？
列武终于在一辆卡车上见到了周团长，周团长吃呼呼正搬运着一个大沙发放在正中间，沙发是真皮的，很宽，躺在上面都可以，看着就舒服。
不过他不坐，就站在旁边，扶着沙发，像扶着朋友的肩膀。
周团长大概三十岁出头，方方正正的脸庞，并不黑但也不白，一双眼睛闪闪发光，只是那眼神竟然有些眼熟？不过这人怎么看都不像一个上校甚至中校，脏兮兮的军服没有得到一点尊严被他随便扔在脚边。
汽车开动，就剩下了两个人，周团长和列武，周团长皱着眉头望着后方远去的县城。
列武也站起来看过去，今天的队伍比昨天要多，当然是指车辆，人数并没有多大变化。
才不过几天，渐渐远去的城市残旧不堪，要不是未熄灭的火烟缭绕，好似已经荒废多年的荒城。
“听说你是这里领头的？”冷不丁的，周团长问道。
列武双腿竟然有些发软，他转头看着周团长，对方站在沙发后，他的左手撑在沙发上，右手放进外衣里搭在腰上，似乎一秒钟就能把枪逃出来枪毙了列武这个不尽责的“官员”。
列武又摆手又摇头，好像上足了发条。
同时心里暗骂，哪个王八蛋把锅扣他头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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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子妮缩在床上哆哆嗦嗦，一床被子盖住她的半身，歪着脑袋笑着说，捧在手心的杯子转来转去。
列武扫视一圈，这里面就只有一张床，一个人，心里也说不上是什么感觉，反正不是失望，混乱的心绪中不自觉得脸上露出惊喜的笑容。
“原来你没走。”列武快步几步，站在床前一时间却不知道怎么做了，束手束脚好似有人绑了他一样。
米子妮羞赫，颤颤巍巍拿出一张纸道：“我是看到这张纸才知道的，我看到你了，我想我就跟着你吧，反正都是这样的，你不要我了，我缠着你你也不会赶我走。
我过去找你，你去围墙上，我也去，我过去你又丢了，我想着其他地方找，我太笨了，到处乱糟糟的我找不到你。很多人受伤了，我帮着救伤员，又把你忘了”
原来是这样，士兵肯定是以为这是寻找情郎的痴女呢。
列武轻笑，米子妮也笑，煞白的脸透着虚弱，整个身体似乎都在颤抖。
“你怎么了？”列武问，惊喜的笑不见了，就只剩下惊了。
米子妮咬着唇晃着手，控制着盈眶的泪水道：“没事的，爬行种进来了，我没来得及进大楼，没地方躲了，就躲进了停尸房的冷柜里。里面好久没通电了，还是冷，我不敢出去，后来就昏过去了。”
列武心中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了一样，想要说些抱歉的话，但不知怎么说，提气想要努力说出来，又怕自己或者对方哭出来。
只能摸着她的头发安慰道：“没事了，没事了。外面阳光很好，我带你出去晒晒吧。”
米子妮点头，列武在一览无余的帐篷里又览了一次，并没有发生奇迹，苦笑道，“马上就要出发了，还是这样吧。”
女孩不解。
列武出心的把帐篷拉开了一大半，终于让阳光照在了女孩的身上，白白的床铺和抿嘴微笑的女孩，阳光下竟有些刺眼。
列武遮住自己的眼睛擦掉了眼角的湿润，笑道：“看看，我们活下来了，这里很多人，好几万人，他们带着这么多人活下来了，比萧虎强多了。”顿了顿又补充道，“比我强多了。”
说完，列武再也控制不住流下泪来，他想到了周一民，想到了叶猛，想到了张士庭，还有那些死在他身后的士兵与幸存者。
他们多数都和他只有一面之缘，他们死了，死在战场，没有看到这一切，没有看到这么好看的姑娘。
“列武。”米子妮轻轻喊道，声若蚊鸣。
“嗯？”列武擦着脸，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潇洒一些。
她的声音更细了，连杯子里的热气都没有吹散，“不要一个人走了。”
列武想摇头，最后却点头，答应道：“好。”
“你走不动了，我就背着你走！”列武笑的很坦然。
小纤已经走了，他们说的那么明白，不是一路人，他们在乱世中犹如闲庭散步，进出山野爬行种都要让步，列武做不到。
列武失望，绝望差点就把自己的小命送给爬行种。
现在为什么要错过？她为了你变成这样。
“她呢？”听着列武的话米子妮不知阳光还是其他的作用，脸上泛上了几分血色，捏着纸张害怕一样问道。
列武摆手，：“我太没用了，走了，最安全的地方。”
米子妮脸上的殷红不见了，惊慌道：“对不起。”
“没事的，我已经看淡了。”列武大方道，根本不明白自己在说什么。
米子妮表情变幻，挤出了一个勉强的笑脸。
刚才的士兵带着两个穿着破烂白大褂的女人走了过来，他把一个午餐肉罐头塞给列武，两个女护士帮着米子妮移动，抬起她的床就走了，原来那床就是担架！
米子妮回头看着列武，列武点头示意她安心。
“我们马上就出发了，你女朋友安排在车上，我们吃完了先去见周团长吧。”士兵自己也撬开了一个罐头，看列武没动静提醒道，“省着点，这是早餐，也是午餐，我们中午不扎营的。”
“我叫列武，”列武一愣，道，“对了你已经知道了。周团长是什么人？”
士兵心领神会，“我叫陶雁军。周团长是从昆省南边来的，我也不知道他到底什么来头，听说在越国边境那边过来的”
“你不是他的兵？”列武好奇。
陶雁军摇头，愤然道：“我那长官哪有这本事？第一天夜里我们营就死了八九成，好逃不逃又跑进城里接他的老婆，被困在一座别墅里饿了一天，终于逃出来碰到周团长北上的队伍，营长又被周团长毙了。我就跟着队伍走了。”
“毙了！”列武一惊，自己现在还假冒着军人呢！而且跑了不是一次，虽然第二次未遂，不过这不是什么光荣的事。
“毙的不止我们营长，听说周团长一路北上，都是杀着人一路上来的。逃跑的军官还是民官，只要擅自脱逃离岗的就连县长都给杀了！”陶雁军用军刀刮着午餐肉的碎末道，好像已经见怪不怪了。
列武奇道：“他怎么知道这些官逃跑的？”然后又想，这灾难发生的这么突然，官与民谁不逃？这周团长是要干什么？
陶雁军指着正在指挥收拾营地的人道：“我也不太清楚，反正这些都是周团长自己处理的，我们就是听指挥就成了，”停了下又道，“再说有人嘛！问同伙就知道了，反正周团长每一个城市都要进去搜一搜。”
这也是灾难中大多数的心理反应吧，有吃有喝还能活着，谁有本事就跟谁！
列武觉得这周团长可疑之处太多了，站起身道：“杀的人都是群体投靠过来的吧？领头的？”
“大多数是吧。”陶雁军道。
“你们进城就不怕被爬行种围攻？”
“周团长领兵神勇无比，打得怪物爬行种望风而逃，我们就是追着它们的屁股撵上来的！”陶雁军自豪道，“你不吃吗？”
列武把罐头收起来道：“中午路上吃。我们去见周团长吧，对了周团长叫什么名字？”反正也跑不了了，周一民也死了。
陶雁军一问三不知，道：“不清楚。”
要你有什么用？
列武终于在一辆卡车上见到了周团长，周团长吃呼呼正搬运着一个大沙发放在正中间，沙发是真皮的，很宽，躺在上面都可以，看着就舒服。
不过他不坐，就站在旁边，扶着沙发，像扶着朋友的肩膀。
周团长大概三十岁出头，方方正正的脸庞，并不黑但也不白，一双眼睛闪闪发光，只是那眼神竟然有些眼熟？不过这人怎么看都不像一个上校甚至中校，脏兮兮的军服没有得到一点尊严被他随便扔在脚边。
汽车开动，就剩下了两个人，周团长和列武，周团长皱着眉头望着后方远去的县城。
列武也站起来看过去，今天的队伍比昨天要多，当然是指车辆，人数并没有多大变化。
才不过几天，渐渐远去的城市残旧不堪，要不是未熄灭的火烟缭绕，好似已经荒废多年的荒城。
“听说你是这里领头的？”冷不丁的，周团长问道。
列武双腿竟然有些发软，他转头看着周团长，对方站在沙发后，他的左手撑在沙发上，右手放进外衣里搭在腰上，似乎一秒钟就能把枪逃出来枪毙了列武这个不尽责的“官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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