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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章 王宫夜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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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戈这辈子都没有想到能够同时得到两位厨神的教诲,“年轻人,什么是做菜?”,老厨神问许戈。

    许戈挠了挠头,他没有想到老厨神也问这个问题,只好作答,“做菜,做菜就是做好吃的菜,让客人吃的开心喽”。

    两位厨神对视了一下,微笑不语。

    “做菜就是做人,傻瓜!”,一个痞赖的声音从门外响起,锦衣玉冠的九爷踱了进来。

    三人慌忙起立施礼,九爷身后跟着两个王府护卫,腰插长剑,黑色劲装,眼中精光四射,明显是武功高手。

    九爷舒服地坐在椅子上,手里却端着许戈做的菜,应该是小红给他找来的。他用手指捻着一根土豆丝,摇头啧啧道,“如果你是老皮师傅的徒弟,现在应该被打断两条腿了!”

    许戈梗着脖子,闷声说道,“为什么?我做得不好?”

    金三指微笑着说,“小子,九爷说的是打断你两条腿,而不是两只手!这就说明还有做的好的地方。九爷做你的师傅,你赚大了还不知情!我不是当着九爷的面拍马屁,在餐饮这行里,我们几个老家伙做菜虽然还可以,但是如果论对烹饪的理解境界,九爷绝对是头牌!”

    九爷本来阴郁的面孔,终于有了一丝笑容,手指点了点金三指,“头牌?你他奶奶地把九爷当作赛金花的姑娘了?拍马屁都很江湖!”

    九爷招了招手,让许戈过来,迎着灯光,他对许戈说,“老皮师傅说得没错,你的菜味道不错,火候更佳,就是卖相不好!你看,你的土豆丝切的非常均匀,但是上盘之后,很多都断裂了,而且大多的土豆丝边缘已经模糊,看起来有些粘粘糊糊的。在灯光下,这盘菜没有闪亮的光泽,更加没有花枝摇曳的感觉。如果在老饕的眼里,就没有了食欲。”

    听得许戈连连点头,确实是这么回事啊。自己怎么从来没有感觉到这个问题呢?

    老皮师傅凝视着九爷,“九爷,果老怎么没有跟过来?这么晚了,你怎么出来了?”,老皮师傅毕竟是宫里的御厨首领,知晓很多秘密。虽然九爷身边跟着两个王宫卫队里功力最高的两个高级护卫,但是他知道九爷的安全一直是果老负责,这个事情很少人知道原因,老皮师傅是其中一个。

    九爷苦笑一声,“老家伙说今晚有事,他要留在王宫里,看样子应该事情不小。我又不愿在府里闷着,就到这儿来看看,今天的比赛情况如何?我这个笨徒弟成绩如何?”

    金三指说,“今天的比赛还算顺利,三十名选手当中一位选手拉肚子,中途退场,一位选手不会做指定菜,被淘汰。剩下的厨师都完成了两道菜和指定菜。”

    九爷奇怪地问,“不会做?哪里的厨师不会做酸辣土豆丝?不会和许戈一样,一个帮厨就来参赛了吧?”,“师傅,我是三品厨师,不是帮厨了”,许戈不满地插嘴道。

    “听说是东海郡的厨师,他抗议说他们家乡都是做海鲜为主的,从来没有见过土豆这种食材!剩下的都经过了大众评委的评审打分,按照评委统计的结果来看,许戈刚好排在第十名,大多在卖相上失分”

    “谁是第一名?”

    金三指微微皱了眉,“吴涯”

    九爷有些诧异,“吴涯不是飘渺阁推荐的厨师吗?按道理他不需要参加前面的初赛,直接晋级决赛的呀!”

    金三指说,“这个吴涯不仅参加了今天的比赛,还参加了报名赛,每次都是第一”

    “他的菜里有血腥气”,老皮师傅低着头说了一句。他招手让许戈过来,带着他走到一个案板前,没有说什么,只是拿过旁边的围裙,围在腰间。伸手拿过一个土豆来,金三指递过来他的牛角小刀,沙沙声响,一条长长的土豆皮从老皮手上跳了出来,一个鲜灵饱满的土豆就削好了。

    许戈紧盯着老皮师傅的双手,那是一双关节粗大布满皱纹的手,常年活动在灶间,被熏的黑里透红,皮肤泛着光亮。老皮师傅接着把土豆放在案板上切成了细细的土豆丝,动作非常沉稳,甚至缓慢,简单不花哨。许戈刚准备帮老师傅点燃炉火,老皮师傅却摆了摆手,将切好的土豆丝放进了旁边的一盆清水中,用手仔细地将土豆丝拨弄开来。

    “孩子,指定做土豆丝,这是我的主意。我们中土大陆讲究的是民以食为天,绝大多数老百姓哪里吃的起海鲜?平常里能有顿饱饭就不错了,土豆是最常见的食材,便宜而且好储藏,是救命菜,也是救命饭。可以说每个人都吃过,想做好就不容易蒙人。你做的土豆丝没有什么大问题,就是在卖相上有些瑕疵。这个诀窍就是这盆清水,切好的土豆丝,不要直接下锅,要在这里浸泡一会,捞出来之后再下锅爆炒,就不会有问题了”,老皮师傅位居中土大陆四大厨神之首,却像街边小饭馆的厨子,平易近人,说起做菜,款款道来。

    说话间,老厨神把火生了起来,简单丢了两根木材进去,略一拨弄,火苗一下就串了上来。热锅,倒油,葱蒜香锅,下土豆丝,下红尖辣椒,点醋,翻炒,点盐,出锅装盘。整个过程一气呵成,看得大家目眩神迷,即便是九爷和金三指这种层级的人物,也频频点头。

    许戈眼睛从来不敢眨上一眨,他知道这是这位殿堂级厨师在给他做示范,老厨神平常很少上灶做如此简单普通的菜肴的。

    大家还没有品尝,就已经被香郁的味道钩起了食欲,许戈凑到眼前,仔细看着。灯光下每根土豆丝都是纤细而挺拔,在灯光的映照下晶莹剔透,闪闪发光。金黄色的土豆丝当中点缀着鲜红色的小尖辣椒,颜色格外醒目诱人。几个人凑上来,用筷子尝了一口,土豆丝入口爽脆,舌尖上一丝麻辣中,却带着米醋的酸香。而土豆本身特有的浓郁香味并没有被掩盖,反而更加美味。

    金三指看着还在发愣的许戈,笑着说,“看到了吧?许戈,这才是一道真正的酸辣土豆丝呀!知道你的火候差在哪里了吗?”

    看着点头的许戈,九爷也笑着说,“做菜就是做人,对世间万物都要有敬畏之心,尊重食材,研究食材的一切特性。老皮师傅研究做菜一辈子,从来不敢凌驾于食材之上,强行改变食材的特性。每种食材都有它独到之处,我们要做的就是发挥食材的特长,就会有一道好菜产生。”

    许戈沉思着,说,“你是说,顺势而为?”

    九爷眼中一亮,拍了拍他的肩膀,“咦,小子的悟性很高啊!”

    老皮师傅说,“不仅仅是顺势而为,每种食材都有属性,和他们武师练武的一样,食材也在五行当中,食材的搭配也需要暗含五行相生的道理,不能出现五行相克的情形出现。相生相克才是真正的势,比如,土豆本属土,但是有木气在,需要用水洗,消融掉木气。而辣椒属火,火生土,搭配刚好。如果有木在,则火过盛,就容易毁坏土。”

    白小天都听得津津有味,真没有想到这个五行理论在这个大陆世界里处处存在,不可小觑呀!

    赵王今夜有些心神不宁,退朝之后,并没有回到御书房批阅奏章。圆月半掩,他沉思着信步在广阔的王宫中,不知不觉间,抬头看到一幢高楼。这里是整个王宫,乃至整个洛水城最高的建筑,摘星阁。

    秦英身披金甲,腰悬宝剑,始终跟在赵王身后五步,牛皮战靴踩在王城的青石板上毫无声息。

    一个身穿青色道袍的小道士站在门口迎接,正是当代国师,龙虎山掌门赵丹生的弟子天星。赵王苦笑一声,“天星啊,本王今夜不知为何,心潮涌动,随便转转。怎么就转到你这里了?呵呵”

    天星躬身施礼,却没有说话,门口的阴影当中却传来一个闷雷般的声音,“刚好,我也有话要和你说”,赫然正是短刀会总盟主,天下闻名的雷朋。

    杀气陡起,秦英一个闪身已经来到赵王身前,铿锵之声,一道闪电划过广场,秦英手中的宝剑已经出鞘。九门提督,禁军总头领刚准备开口示警,耳边却传来低沉的话语,“我没有恶意,稍安勿躁吧”,短发浓须的雷朋的左手硬生生将秦英的宝剑推回了剑鞘,宝剑发出了瘆人的摩擦声音。

    秦英眼中精光闪烁,全身真力爆发,金甲陡然闪起光芒。一支保养得很好的手拍在他的肩膀,温和的声音传来,“等等,看他说什么”,赵王轻轻说道。

    说话间,空中轻响,一身黑绸,黑丝高冠的果老从空中飞落下来,刚好站在雷朋的右手侧,果老佝偻着身子,声音尖锐,“有话快说,你今夜未必走得出去了”

    秦英和果老形成犄角之势,强横的真力喷涌而出,杀机完全锁定了来犯的雷朋。雷朋却毫不为意,挺直了高大威猛的身体,闷声说道,“短刀会五行八作,都是天下的穷苦人和手艺人。每个人都凭着自己的力气和手艺吃饭养家,从来没有短刀会的人违反王法,作奸犯科。金衣门一再相逼,不惜引狼入室,意图对我们大加杀戮。请问王上,你管不管?”

    言语之间,寒意甚浓。刚好月亮从云中闪出,赵王身穿黄金棉袍,脖子上戴着貂皮,面如满月,眼光迷离,柔声说道,“那么,我先问你,短刀会的人,是我赵王的子民吗?”

    雷朋不由一愣,沉吟一下,“我们每个人都是大赵的子民”

    “你也是吗?”,赵王看着短刀会总盟主。

    没有等雷朋回答,赵王继续说,“短衣短刀会,五行八作盟,这是你们的切口,对吧?如果你们都是我的子民,为什么有短刀会呢?既然有了短刀会,还要我管什么?要我管可以,解散短刀会,你来自首”

    雷朋沉声说道,“大赵立国以来,从来爱民如子。如果不是金衣门把持各个行业的大生意,欺压穷人,我们也不会组建短刀会,短刀会就是大家团结起来,保护我们自己应有的权利。如果你真爱民如子,就应该管金衣门,而不是我们短刀会!”,说道这里,声音不由激昂起来,如滚滚闷雷,压向赵王。

    “大胆!”,果老呵斥着,长袖拂去,空中噼叭作响,真力冲撞不已,青石板上出现了轻微的裂纹。

    赵王眼神复杂,看了雷朋一眼,转过身,“本王说了,解散短刀会,你来九门提督府自首。本王可以保证金衣门不再伤害短刀会的普通帮众,你回去想想。”

    雷朋大声说道,“金衣门做大,你就不怕江山不保吗?”,赵王身体凝滞,背影有些萧索,大批王宫护卫蜂拥而至,长矛成排指向雷朋,更多禁军举起了长弓,锋利的箭头一触即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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