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夜之寒 第三章 却道故人心未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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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上树梢，夜深人静，整个村子仿佛都已经陷入了沉睡，不再有一丝的声响，安稳而又祥和。
“啊～啊～～”
一声尖叫突兀响起，似乎受到了某种极大的刺激，又带着不可置信的疑虑，以及那无法扼制的愤怒，竟直接将整个村子都震醒过来。
犬吠之声紧跟着此起彼伏，家家户户一瞬间灯火通明，待知道了些什么的时候，又都很快地熄灭了去，佯装休息。
方秀才从床上惊坐而起，吓出一身冷汗，他深知声音的主人，也明白其意味着什么。虽然这一幕早有预料，但想到将要发生的事，还是心惊胆战。
“砰！砰！砰！”
急促的敲门声，剧烈且又暴虐，方秀才跳在地上，不安地来回走动，抓耳挠腮，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方圆，你给我滚出来！”少女的娇喝传来，方秀才愈加紧张不安，手足无措。
该来的总是会来的，可这次方秀才却没有了豁出去的魄力。
“你个混蛋，快开门！”
外面之人似乎一点耐心也没有了，竟直接开始狂踹而上，眼看着破旧的房门几欲倒塌。
方秀才手忙脚乱地将两个婴儿藏起来，虽然已经人尽皆知了，但他还是想自欺欺人地瞒天过海。
“嘭！”
区区两块腐朽的木板，终究抵不过狂风暴雨般的打击，或许它也想为主人再多坚持一会儿，可却连生命最后的怒吼都来不及发出，便已躺在了地上。
少女踏着月光走了进来，朦朦胧胧地看不清容颜，一身素衣与月光辉映，透出些许神秘的意味，宛若仙女下凡，只不过此刻的仙女心情很糟！
“琳儿……”
曾经多少个日日夜夜牵肠挂肚的人儿，此刻就站在自己的面前，方秀才也是有些激动，一时间忘记了刚才的担惊受怕。
只是这深情款款的呼唤，对于眼下处于暴走中的少女并不管用。上前直接就是一阵拳打脚踢，惨叫求饶之声随之迭起，引得全村又是灯火通明。
“方圆，婴儿的事怎么回事？还有那个什么王家小姐？你必须给我讲清楚！”半炷香后，少女开始有些筋疲力尽了，这才带着哭腔质问着。
“婴儿？王家小姐？你说什么呀，我……我怎么不知道？”可怜鼻青脸肿的方秀才，还能做出一副疑惑不解的神情，眼下硬着头皮装傻充愣。
少女又狠狠踢了一脚，也不再继续说话，摸索着点燃灯盏，开始在房间里四处翻找。
昏黄的烛火忽闪忽闪，看着清秀的脸颊随之若隐若现，方秀才又呆在原地忘记了阻拦。
“这……这……呜呜～哇～～”
不久，少女在灶间的那口大锅里，发现了那两个婴儿，一瞬间泪眼决堤，哭得梨花带雨。
“方圆，不解释清楚，我和你没完！”
两年前，方秀才告别离开，之后的日子里少女思念成疾，最后苦苦哀求家中，允许她女扮男装，进城私学读书，想着这样两人的心或许能近一些吧。
如今久别晚归，又听闻意中之人款款归来，本是满心欢喜，可当被告知故人心已变后，一时难以接受，可是抱着一丝侥幸的心理。
眼下得以确定，却着实伤透了心，黄天负了有心人！
“看来那王家小姐的事也是真的了，方圆，我讨厌你！”
“假的，假的，这婴儿是我捡的，你看这不放在锅里嘛，我是准备煮了吃了的……”方秀才顿时一阵揪心，连谎话也变得胡言乱语，还没说完便意识到了荒谬，额头泌出冷汗。
而少女却不再予以理会，哽咽中径直离去，好像所有的怒火在刚才的发泄中已经归于平静，现在真相既然确定了，也就没有什么好纠缠的了。
“等等！”
感受到少女的情绪的低落，方秀才内心刺痛，呼喊着大步流星追了上去……
夜半，就在方秀才出去约莫两个时辰，房间里异象突起。
锅中的男婴此刻全身流光溢彩，开始散发出淡淡的引力，吸扯着周遭游荡着的灵气。
然而这里太过疲脊，天地间所蕴含的灵气极其稀薄，显然不能满足此刻男婴所需。
于是吸扯的范围便无限扩大，十丈，百丈，千丈，十里……直至方圆百里！
当然这种灵力的异动，凡人是不会有半点察觉。
远山镇王府宅院。
一处密室内两道身影盘膝打坐，紧闭双目，嘴角挂有血迹，淡淡的茶状青痕在脸上闪烁隐现。
当感受到周围灵气的异动时，二人缓缓地睁开眼睛相视轻语。
“此事定与那竹林有关！”
“看这阵势若能成功，确实不枉此行！”
他们正是那大耳与马脸二修，只是此刻似有伤势在身，极为虚弱。运功调理片刻，直至面色暂时恢复如常，便破室腾空而起，碎石断木横飞四射间巨响连连。
方欲前去追寻，怎奈异状骤停线索突断，两人便踌躇地滞留在空中，有些犹豫不决。
“二位上仙，深夜仙威震怒，可是小人有何不周之处？还望见谅！”
不一会儿，在下人簇拥中，一个身着睡袍的浑圆胖子，手里打着灯笼，地动山摇地跑了过来。
这所谓的上仙此刻似在互相交谈着什么，始终不予理会，王员外也不觉得尴尬，恭敬地在下等候。
“赐你一枚十年丹，打探距此地百里之遥的一切信息，以及寻找此人。”空中二人依然望着正北方向，良久大耳修士淡淡开口，旋即一副画像飘落在地，接着又有一道红芒随之飞了过来。
王员外看着手中的丹药，这突如其来的恩赐让他激动无比。
“最好不要让我失望，不然……”正欲跪拜叩谢，冷哼声再次传来，二人已然消失不见，但王员外还是虔诚无比地低头作揖。
“仙恩浩荡，小人定不辱命！”
…………
文若村，西子湖畔。
弯月之下，少女迎风而立，看着水中的倒影，看着未眠的游鱼。俯身捧起一汪寒水，再任由其从指间流逝。
从始至终，一语不发，只字未提。
“琳儿，我……”
这种冷若冰霜的样子，与之前的泼辣判若两人，也让方秀才倍感压抑，于是斟酌言辞，小心翼翼地打破此间宁静。
“你知道么？阿爹阿娘这两年一直在给我张罗亲事，可我一直在等你，因为这是你离开前我们的约定！”
“度日如年的时间里，我等了好久好久，现在，终于你回来了，却失约了……”
“还记得当初你是怎么追的我吗？我一直很好奇，为什么当我喜欢上你的时候，你却……”
少女轻声打断方秀才的话，柔弱的语气，令人心生怜惜，她缓缓转过身来，苍白的面色，带着一抹勉强的笑意。
“不过，这既是你的秘密，便自然有你的道理，不必向任何人解释，因为我相信你。”少女说着说着，忽然话锋一转，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眼前之人永远也不会背叛自己，眼下倒像是有什么难言的苦衷。
方秀才正欲如实相告，听闻此话不禁泛起苦涩，还有少女那试图理解而引起的心疼，然而纵有千言万语，最终也只化作了几滴珠泪，和那寥寥几字。
“我没变！”
“傻瓜，我也没变！”
少女上前，轻轻地为其失去眼泪，二人四目对望，情深意浓，时间仿佛在这一刻成为了永恒……
月光下，湖水旁，两相入怀，彼此依偎着，一起缅怀那过往的旧时光。
这夜，方秀才说了不少情话，几乎用尽了毕生那疏浅的才学，各种甜言蜜语的安抚，小姑娘总算是稍稍地平复了心情。
夜深过半寒意渐浓，二人正欲回去，忽然地也不知何故，少女抬手取下发簪，青丝散落间，毫不留恋地将之抛进了湖中，荡起阵阵涟漪，月光下波光粼粼……
“干嘛，那是我送你的！”
“哦，是么？那就去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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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
一声尖叫突兀响起，似乎受到了某种极大的刺激，又带着不可置信的疑虑，以及那无法扼制的愤怒，竟直接将整个村子都震醒过来。
犬吠之声紧跟着此起彼伏，家家户户一瞬间灯火通明，待知道了些什么的时候，又都很快地熄灭了去，佯装休息。
方秀才从床上惊坐而起，吓出一身冷汗，他深知声音的主人，也明白其意味着什么。虽然这一幕早有预料，但想到将要发生的事，还是心惊胆战。
“砰！砰！砰！”
急促的敲门声，剧烈且又暴虐，方秀才跳在地上，不安地来回走动，抓耳挠腮，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方圆，你给我滚出来！”少女的娇喝传来，方秀才愈加紧张不安，手足无措。
该来的总是会来的，可这次方秀才却没有了豁出去的魄力。
“你个混蛋，快开门！”
外面之人似乎一点耐心也没有了，竟直接开始狂踹而上，眼看着破旧的房门几欲倒塌。
方秀才手忙脚乱地将两个婴儿藏起来，虽然已经人尽皆知了，但他还是想自欺欺人地瞒天过海。
“嘭！”
区区两块腐朽的木板，终究抵不过狂风暴雨般的打击，或许它也想为主人再多坚持一会儿，可却连生命最后的怒吼都来不及发出，便已躺在了地上。
少女踏着月光走了进来，朦朦胧胧地看不清容颜，一身素衣与月光辉映，透出些许神秘的意味，宛若仙女下凡，只不过此刻的仙女心情很糟！
“琳儿……”
曾经多少个日日夜夜牵肠挂肚的人儿，此刻就站在自己的面前，方秀才也是有些激动，一时间忘记了刚才的担惊受怕。
只是这深情款款的呼唤，对于眼下处于暴走中的少女并不管用。上前直接就是一阵拳打脚踢，惨叫求饶之声随之迭起，引得全村又是灯火通明。
“方圆，婴儿的事怎么回事？还有那个什么王家小姐？你必须给我讲清楚！”半炷香后，少女开始有些筋疲力尽了，这才带着哭腔质问着。
“婴儿？王家小姐？你说什么呀，我……我怎么不知道？”可怜鼻青脸肿的方秀才，还能做出一副疑惑不解的神情，眼下硬着头皮装傻充愣。
少女又狠狠踢了一脚，也不再继续说话，摸索着点燃灯盏，开始在房间里四处翻找。
昏黄的烛火忽闪忽闪，看着清秀的脸颊随之若隐若现，方秀才又呆在原地忘记了阻拦。
“这……这……呜呜～哇～～”
不久，少女在灶间的那口大锅里，发现了那两个婴儿，一瞬间泪眼决堤，哭得梨花带雨。
“方圆，不解释清楚，我和你没完！”
两年前，方秀才告别离开，之后的日子里少女思念成疾，最后苦苦哀求家中，允许她女扮男装，进城私学读书，想着这样两人的心或许能近一些吧。
如今久别晚归，又听闻意中之人款款归来，本是满心欢喜，可当被告知故人心已变后，一时难以接受，可是抱着一丝侥幸的心理。
眼下得以确定，却着实伤透了心，黄天负了有心人！
“看来那王家小姐的事也是真的了，方圆，我讨厌你！”
“假的，假的，这婴儿是我捡的，你看这不放在锅里嘛，我是准备煮了吃了的……”方秀才顿时一阵揪心，连谎话也变得胡言乱语，还没说完便意识到了荒谬，额头泌出冷汗。
而少女却不再予以理会，哽咽中径直离去，好像所有的怒火在刚才的发泄中已经归于平静，现在真相既然确定了，也就没有什么好纠缠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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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半，就在方秀才出去约莫两个时辰，房间里异象突起。
锅中的男婴此刻全身流光溢彩，开始散发出淡淡的引力，吸扯着周遭游荡着的灵气。
然而这里太过疲脊，天地间所蕴含的灵气极其稀薄，显然不能满足此刻男婴所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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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欲前去追寻，怎奈异状骤停线索突断，两人便踌躇地滞留在空中，有些犹豫不决。
“二位上仙，深夜仙威震怒，可是小人有何不周之处？还望见谅！”
不一会儿，在下人簇拥中，一个身着睡袍的浑圆胖子，手里打着灯笼，地动山摇地跑了过来。
这所谓的上仙此刻似在互相交谈着什么，始终不予理会，王员外也不觉得尴尬，恭敬地在下等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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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好不要让我失望，不然……”正欲跪拜叩谢，冷哼声再次传来，二人已然消失不见，但王员外还是虔诚无比地低头作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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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若村，西子湖畔。
弯月之下，少女迎风而立，看着水中的倒影，看着未眠的游鱼。俯身捧起一汪寒水，再任由其从指间流逝。
从始至终，一语不发，只字未提。
“琳儿，我……”
这种冷若冰霜的样子，与之前的泼辣判若两人，也让方秀才倍感压抑，于是斟酌言辞，小心翼翼地打破此间宁静。
“你知道么？阿爹阿娘这两年一直在给我张罗亲事，可我一直在等你，因为这是你离开前我们的约定！”
“度日如年的时间里，我等了好久好久，现在，终于你回来了，却失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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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轻声打断方秀才的话，柔弱的语气，令人心生怜惜，她缓缓转过身来，苍白的面色，带着一抹勉强的笑意。
“不过，这既是你的秘密，便自然有你的道理，不必向任何人解释，因为我相信你。”少女说着说着，忽然话锋一转，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眼前之人永远也不会背叛自己，眼下倒像是有什么难言的苦衷。
方秀才正欲如实相告，听闻此话不禁泛起苦涩，还有少女那试图理解而引起的心疼，然而纵有千言万语，最终也只化作了几滴珠泪，和那寥寥几字。
“我没变！”
“傻瓜，我也没变！”
少女上前，轻轻地为其失去眼泪，二人四目对望，情深意浓，时间仿佛在这一刻成为了永恒……
月光下，湖水旁，两相入怀，彼此依偎着，一起缅怀那过往的旧时光。
这夜，方秀才说了不少情话，几乎用尽了毕生那疏浅的才学，各种甜言蜜语的安抚，小姑娘总算是稍稍地平复了心情。
夜深过半寒意渐浓，二人正欲回去，忽然地也不知何故，少女抬手取下发簪，青丝散落间，毫不留恋地将之抛进了湖中，荡起阵阵涟漪，月光下波光粼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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