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破志卷 第一章 玄城浪子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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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空之上,碧云万里。万千缕阳光投下,悄悄的将重玄古城纳入了怀中。古城也静静的卧在大地之上,惬意的享受着这难得的朗日。
时值八月十三,正是初秋时节,天气中也是已经添了几丝凉意,路边偶尔几棵枯叶桐树更增萧索。饶是阳光明媚,也是耐不住那来自心底的悲秋凉意。
尽管如此,城中主街——少干街上依旧繁忙,攘攘人流中有掩不住的盎然财气,火热的叫卖声倒是将这秋意冲淡了几分。
少干街尽头,有一坐南朝北的小赌坊,噪杂聒耳的吆喝声从中传来,不难想到里面众人正是赌的热火朝天。
透过破旧的帷幕,可以看到近门的一张桌上两帮赌徒正玩的兴起。不过,令人诧异的是赌桌的一头为三个虎背熊腰的彪形大汉,而另一头却是三个十三四岁的孩子,两方身份年龄相差之大,惹人遐想。
孩子中有一个秀气的女孩。而此刻手摇木盅,分划赌金的也正是这个女孩。
女孩袖子挽到肘处,斜坐在赌桌之上,灵巧的鼻子微微皱着,手里使劲的摇着木盅,口中还不忘喊到:“快点押了!押大开大,押小开小,那是你命里有黄金腰,押小开大,押大开小,那是你上辈子高香烧的少!开了!!押……”女孩一副老气横秋的模样,猛的将木盅拍在了桌子上,倒像是在赌场混迹多年的老赌棍,令人啼笑皆非。
壮汉之中有一脸带刀疤的光头,像是三人中的头目。他一把推开一人,走到桌前,双眼狠狠瞪着女孩三人,猛的将面前所有金铢推到了大处:“老子跟你们三个毛孩赌最后一把!”
看那光头气势慑人,女孩右边男孩信心不足,扯住女孩衣服,轻声说道:“秋彤,我们还是不要赌了吧?”女孩嘻嘻一笑,拍掉男孩的手:“怕啥,伊凡?看本姑娘把那光头的裤子给赢过来,今晚请你喝酒!”话罢,又转头对另一男孩道:“姬风,我们也把金铢全押上,押小!”那叫姬风的男孩微微犹豫,将面前所有金铢推到了小处。
男孩伊凡对光头的裤子没有兴趣,只是心中觉得不妥,悄悄打量估算着到出口的距离,并不时的向姬风使着眼色,暗示什么。姬风也是明白,轻轻点头。
这时,光头不耐烦了,敲打着桌子,吼道:“磨蹭什么,快点开盅。”
女孩秋彤闻言一笑,扮个鬼脸,看到众人紧张的神情,她甚是得意,深吸一口气,揭开盅盖,探头看去。
一看,秋彤那调皮的笑容却僵在了俏脸上。姬风察觉,也是看去,待到看清楚后,顿时气息一窒,随后脑中灵光一闪,大叫道:“是小啊!是小!哈……”说话间,掏出了随身携带的小口袋,将桌上百十个金铢尽数拢了进去。
秋彤眼珠骨碌一转,明白过来,连忙从桌上跳下,拽住伊凡的袖口,兴致勃勃的看着姬风。看到姬风手脚麻利的将袋口系好以后,秋彤迫不及待的大叫一声:“跑喽……”话罢,那曼妙的身影便一溜烟的不见了。两男孩相视苦笑,怪叫一声,也跟着冲了出去。
光头却愣在那里,尚未明白那行云流水般的配合意味着什么,只是隐隐觉得那里不对劲,刚要埋怨今天赌运之差,却听到身边手下惶恐道:“老大,我们上当了!那骰子是三个六点,大的不能再大了!”
光头闻言夺过盅子一看,果然如此!怒火烧在心头,光头气的浑身乱颤,哇哇大叫着一脚将赌桌踢翻:“妈的!连我也敢骗!我剁了你们三个小兔崽子!”话罢,掣出兵器,领着众人追了出去。
于是,少干街上行色匆匆的行人们又看到了那三个携手奔跑的孩子,如同以前的千百次一样,他们迎着夕阳的方向,跑着,笑着,就像几年来排练的一场大戏,从未间断过,也从未失手过......
……
重玄城西,采风林边。
秋彤双手叉腰,浑身香汗淋漓,一双明亮的美眸中带着怪嗔,大喘几口气,冲着远处喊道:“你们两个给我站住!没看到我跑不动了么?”声音婉转悦耳,脆如鸣玉,却多了一股幽怨慧黠的味道。
远处的姬风顿住身形,闻言又折回,拉住秋彤的手,刚要带她继续跑。女孩却挣脱了手,索性席地而坐:“我不跑了,累死了!”任远处的伊凡拼命的挥着手,示意快跑,女孩也不理不睬。
姬风蹲下,焦急道:“秋彤…….”
“我不听,我不听,我累了!”秋彤捂着耳朵,使劲的摇头。
姬风朝伊凡耸耸肩,一脸苦笑。伊凡拍了一下额头,叹口气,也缓缓走了过来。闹的重玄城鸡飞狗跳的少年们对女孩却没有一点办法。
三个孩子就这样把追兵抛在了脑后,围坐在血红的斜阳下开始分赃。
偶尔,几只秋鸟从他们头顶飞过,为这幅童趣之图,添加了几个音符,天真的笑声朗朗传来,直到树林的深处,又惊起几只飞鸟走兽。
秋彤手拿口袋,从中掏出一个金铢,蜡黄的金铢在晚霞的渲染下耀的孩子们眼睛发亮,一双双小手不安分的搓着。女孩将金铢放在姬风面前:“你一个。”又把一个放在了自己面前,随后是伊凡,“我一个,他一个…….”声音循环而去,回荡天际,一场看似公平的分赃聚会开始了。
片刻,分到最后,秋彤见还多出一个金铢,于是索性不报了,眼珠骨碌一转,随口说道:“好了,分完了。”话罢,将口袋藏到了背后。
姬风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伸手道:“把口袋还我,我还有用。”
秋彤一怔,佯作无所谓样:“这口袋挺漂亮的,我要了。”
漂亮?伊凡望着那破烂的口袋,思忖着两人的对话,若有所思。突然,少年摇头晃脑,向那口袋扑去:“这口袋我要!”
三个孩子哈哈大笑,扑成了一团,翻滚在枯黄的草地上,将夕阳下的影子扯的错乱,却不见有三个身影正向这边快速奔来,直到三个魁梧的身形将他们渐渐笼罩。
伊凡正闹的开心,却忽觉有大力扯动自己的束腰,回过神间,身子已被提起。少年惊呼一声,扭头看去,正迎上光头狰狞的笑容。光头双目血红,恶狠狠的看着伊凡,不加掩饰的释放着自己的恨意。
伊凡却是使劲的挣扎企图逃脱,不惜手脚相加。这时,却又有一只大手卡在了少年脖子上,如同铁箍一般,以他的力气撼动不了半分。伊凡泄了气,向姬风看去。
姬风早已将女孩护在身后,冷冷的看着光头:“放了他,金铢你拿去。”若是只有光头一人,姬风倒有几分把握与伊凡一同将他制服,可是光头身后还有两个剽悍的帮手,持着武器。于是少年不得不慎重了。
光头冷笑,扫了一眼散落在地的金铢,脸上的暴虐不减,也不答语。怀中的伊凡却涨的满脸通红,焦急的看着姬风两人。
“你想怎么样?”姬风异常的冷静,任秋彤死死抓住自己的手臂。
光头诧异于少年的冷静,但不改心中的怒火,阴恻恻笑道:“你们两个小崽子,各留下一只手,那女孩跟我走。”
“放屁!”姬风不假思索,两个字吐的铿锵有力。
光头怒极反笑,颈上青筋跳动:“哈……我‘光头老八’也是沙帮中挂着名姓的人物,今天被你们三个毛孩子骗的团团转,本想自认倒霉,卖那女孩到青楼,消消气也就饶你们一命,可是……”光头的脸开始扭曲,血红的眼眯成了线,“你们不识抬举,好!今天我就宰了你们,以解我心头之恨。”说完,自己率先退后一步。
光头身后两人自然明白老大的意思,跨前一步,喊杀中挥着钢刀劈了过去。
姬风从小便被父母抛弃,几个好心的乞丐将他抚养长大,自此以乞讨为生。在十一岁那年,他偶然间遇到了同样也是乞丐的伊凡。几次交谈,两人志气相投,便成了生死不离的好兄弟,后来又遇到了美丽淘气的秋彤,在秋彤鬼点子的撺掇下,两人不甘心做一个乞丐,只是以添饱肚子为目标。于是凭着好奇的心性免不了做一些偷鸡摸狗的勾当,更免不了别人的追打。因此,几年下来,两少年竟不知不觉的学了些防身之技,于是非但没有停手,这玄城浪子却是当的不亦乐乎。
而此时,姬风望着两人挥刀砍来,自然也是没有慌乱,凭着几年来练就的灵活身手,将秋彤一把推开,自己身子一躬,猫着腰从两人之间穿过。但刚至两人背后,姬风便叫苦不迭——自己一时大意竟将秋彤暴露在了两人面前。
姬风怪叫一声,立刻转身抓住两人束腰,企图阻止两人前进,哪知自己力量渺小,竟被两人拽倒在地。两人回头见姬风倒地,也不再顾及眼前的女孩,趁机向少年身上招呼刀子。姬风身子一翻滚,堪堪躲过,却没有机会起身,只有滚来滚去,躲过一刀又一刀。
被俘的伊凡看到姬风险象环生,而秋彤如同吓呆了一般站在远处不知所措,心中焦如火燎。突然灵机一动,伊凡身子拼命的扭动,挥着左手示意光头向后看。
光头心中疑惑,转头看去,还未待看清身后有什么,却觉胯下传来巨痛,浑身力量如同抽干一般,身子渐渐蜷了下去,在钻心疼痛下刚要痛叫,却见逃脱了的伊凡又向自己胯下补了几脚。光头两眼翻白,抽搐几下,昏死过去。
远处两人见老大被袭,护主心切,放过倒地的姬风,钢刀挥舞,在夕阳下划出一道艳影,袭向伊凡。
伊凡后退几步,躲开刀光,向姬风呼喊:“带秋彤先走,我们落阳桥见!”
姬风没有回答,捡起落地的口袋,放入几块碎石,又握紧袋口,怒吼一声,狠狠向两人砸去。两人有所警觉,被姬风气势所惊,暂时避到了一旁。姬风乘机抓住伊凡手臂,将他拉到秋彤处:“要走,一起走。”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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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孩伊凡对光头的裤子没有兴趣,只是心中觉得不妥,悄悄打量估算着到出口的距离,并不时的向姬风使着眼色,暗示什么。姬风也是明白,轻轻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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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秋彤闻言一笑,扮个鬼脸,看到众人紧张的神情,她甚是得意,深吸一口气,揭开盅盖,探头看去。
一看,秋彤那调皮的笑容却僵在了俏脸上。姬风察觉,也是看去,待到看清楚后,顿时气息一窒,随后脑中灵光一闪,大叫道:“是小啊!是小!哈……”说话间,掏出了随身携带的小口袋,将桌上百十个金铢尽数拢了进去。
秋彤眼珠骨碌一转,明白过来,连忙从桌上跳下,拽住伊凡的袖口,兴致勃勃的看着姬风。看到姬风手脚麻利的将袋口系好以后,秋彤迫不及待的大叫一声:“跑喽……”话罢,那曼妙的身影便一溜烟的不见了。两男孩相视苦笑,怪叫一声,也跟着冲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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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彤双手叉腰,浑身香汗淋漓,一双明亮的美眸中带着怪嗔,大喘几口气,冲着远处喊道:“你们两个给我站住!没看到我跑不动了么?”声音婉转悦耳,脆如鸣玉,却多了一股幽怨慧黠的味道。
远处的姬风顿住身形,闻言又折回,拉住秋彤的手,刚要带她继续跑。女孩却挣脱了手,索性席地而坐:“我不跑了,累死了!”任远处的伊凡拼命的挥着手,示意快跑,女孩也不理不睬。
姬风蹲下,焦急道:“秋彤…….”
“我不听,我不听,我累了!”秋彤捂着耳朵,使劲的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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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彤手拿口袋,从中掏出一个金铢,蜡黄的金铢在晚霞的渲染下耀的孩子们眼睛发亮,一双双小手不安分的搓着。女孩将金铢放在姬风面前:“你一个。”又把一个放在了自己面前,随后是伊凡,“我一个,他一个…….”声音循环而去,回荡天际,一场看似公平的分赃聚会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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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风怪叫一声,立刻转身抓住两人束腰,企图阻止两人前进,哪知自己力量渺小,竟被两人拽倒在地。两人回头见姬风倒地,也不再顾及眼前的女孩,趁机向少年身上招呼刀子。姬风身子一翻滚,堪堪躲过,却没有机会起身,只有滚来滚去,躲过一刀又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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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头心中疑惑,转头看去,还未待看清身后有什么,却觉胯下传来巨痛,浑身力量如同抽干一般,身子渐渐蜷了下去,在钻心疼痛下刚要痛叫,却见逃脱了的伊凡又向自己胯下补了几脚。光头两眼翻白,抽搐几下,昏死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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