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大受欢迎的程序 1 第15章 戴希尔表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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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你的父母在感恩节早餐过后，气冲冲地从你家离开，戴希尔就是那种你可以在下午两点半给他打电话求助的表哥，他会马上带着最好的红酒和巧克力蛋糕赶来和你一起吃晚饭，那瓶红酒会是你喝过的最高级的红酒，那个巧克力蛋糕会是全世界最美味的巧克力蛋糕。萨姆觉得，梅丽德丝大概是在这个特殊的节日想和家人在一起，才给表哥打了电话，而不是真的为了给程序找个测试对象。但他也不确定，因为他的家人是那么少，他对家庭的观念是那么模糊。从他有记忆开始，家里就只有他和父亲，他希望梅丽德丝不是突发奇想要把电脑中的外婆给表哥看才给他打电话的。今天是感恩节，是外婆去世后的第一个感恩节，她却和父母闹僵了，因此她应该是觉得格外孤单才给表哥打电话吧。梅丽德丝的表哥戴希尔是洛杉矶的时尚人士，他带着好莱坞的酷酷风格，交友广泛。梅丽德丝在电话里告诉表哥，爸妈大发雷霆了但她并没有细说原因，她想等表哥到了再说，戴希尔耐心听完她的哭诉，说他完全同意梅丽德丝的观点，说这世界上最糟糕的感觉就是让自己的父母失望难过。打完电话，他放下手头上的一切，马上赶来了。
戴希尔一来，他们就开始喝酒，两人都喝得醉醺醺的。从朱莉和凯尔的反应中，梅丽德丝知道，在一个人清醒的状态下，绝对不适合告诉他关于程序的事。而且，她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在清醒的状态下开口，所以，表哥一来，她就拿出酒，一直喝到大家都晕晕乎乎、口齿不清了，她才敢对表哥说实话。但最后，她还是想，让表哥亲眼见证一切更加简单。现在虽然是深夜，但他们也可以给外婆打电话，反正她又不会真的在睡觉。
“我想让你和一个人视频聊聊天。”梅丽德丝说。
“你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戴希尔说。
梅丽德丝把电脑打开，开始连接，有那么一会儿，他们只是充满期待地盯着空白的屏幕，就在这时，视频窗口弹开了，外婆出现在窗口中。她当然很高兴看到梅丽德丝，而当她看到戴希尔的时候，她更加高兴了。以前，外婆也经常和戴希尔视频聊天，但同时看到戴希尔和梅丽德丝，她觉得格外开心。
“戴希尔，我不知道你也在”
戴希尔张大嘴巴，不知道这是他的习惯，还是他太惊讶了。他什么话都没有说，在梅丽德丝的印象中，这还真是破天荒头一回。
“他就是一时兴起，就来了，”梅丽德丝插了一句，“我们觉得应该一起给你打个电话。”
“我太开心了”莉薇说。
戴希尔还是什么话都没有说。
“唉，真希望我能和你们在一起。戴希尔，你最近好不好”
戴希尔显然有点迷糊了，他愣了一下，“我挺好的”他反问了一句。
“你看上去不错呀，”莉薇继续兴致勃勃地说，“洛杉矶好玩吗”
“嗯挺好的”戴希尔还是犹犹豫豫的口气。
“工作怎么样宝贝，你上次说要和一个人拍什么关于土豚的电影，怎么样了有结果了吗”
戴希尔的表情比之前更加震惊了，“嗯还不错，进展很顺利。”
“哎呀，宝贝，我真为你感到骄傲，我的外孙和外孙女都这么聪明能干。你们俩是在开派对吗”
“爸妈今天下午回家去了。”梅丽德丝说了一句，而戴希尔此时看上去快要支撑不住了。
“那两个家伙，不用理他们。他们不在，你们更加可以好好玩了。你们在干吗呢”
“还不是那些，”梅丽德丝说，“喝喝红酒，吃吃蛋糕，聊聊天呗。”
“好吧，别玩得太晚了，”莉薇说，“我知道你们两个的，一聊天就是一整晚，那明天就该没精神了。”
“我现在一点儿也不觉得没精神。”戴希尔终于挤出了一句话。
“你现在是这么说，明天就不会这么嘴硬了。听着，宝贝们，我要走了，我们要去玛塔家里喝点小酒。”梅丽德丝和萨姆对视了一眼。上次给外婆打电话时，最后她也是这么说的。这是系统的漏洞吗，还是巧合“我明天早上再给你们电话。爱你们。走啦”然后，她就消失了。
“天哪天哪”戴希尔说。
“怎么样”梅丽德丝问。
“我这是喝得有多醉啊”
“很醉很醉。”梅丽德丝说。
“这不是我和外婆之前的聊天记录啊”
“确实不是。”
“这是新的。”
“是的。”
“也不是从我们以前的聊天记录里凑出来的拍土豚电影的事是我和她最后一次聊天时才说到的。”
“是的。”
“是在她去世之前。”
“是的。”
“是你给我打的电话，是你发现她死在这间公寓里的。”
“是的。”
“葬礼我也去了，我亲眼看见她躺在棺材里。我还抬着那棺材，放进了墓地，是我把棺材抬进墓地的。”
“我记得。”梅丽德丝说。
“你把她召唤回来了吗如果是的话，你可以告诉我，没关系的，你知道吧我参与拍过那么多关于僵尸、吸血鬼和幽灵的电影，我知道这些名堂的。”
“我没有把她召唤回来，”梅丽德丝伤感地说，“外婆并没有死而复生。”
戴希尔认真想了一会儿，然后给自己又倒上一杯红酒，眯着眼睛开始打量萨姆。终于，他转过身对梅丽德丝说：“这就是外婆会担心的事，你知道吗”
“会担心什么担心我一次把一整块巧克力蛋糕全吃光”
“担心你会爱上一个电脑高手。是，他们都很有钱，人也帅，但能把死人唤醒的天才，大概内心都很阴暗吧”
“慢点来，从头说起，告诉我这是怎么一回事。”第二天早上，戴希尔搂着家里的狗，对梅丽德丝说，桌上、沙发上到处是他们吃剩的东西，“不，还是先说说为什么会这样吧”
“嗯，这个程序的工作原理就在于，绝大多数人和别人的交流都是有一个模式的，都是可以预期的，尤其是在非常熟悉的人之间。”萨姆解释说。
“但我就没法预期，”戴希尔说，“我总是能给别人带来惊喜。就好像我拍电影的事，大家都没有料到吧”
“当然了，”萨姆说，“这是因为你还活着。”
“那又怎么样”
“所以，你可以不断改变你说的话，但外婆的回答却是基本相同的。不管你在做什么生意，忙什么工作，拍什么电影，她总是会说，太棒了还会说，她为你感到骄傲。你永远不会和她深入讨论一个投资者和另一个投资者之间的优劣比较。你只会告诉她大概，她也只会鼓励你，告诉你她那边的天气是多么好，海滩是多么美，就是这样。”
“所以，你的意思是说，虽然我总是带给别人惊喜，但我最亲爱的外婆，也是你女朋友最亲爱的外婆，她说的话都很无聊”
“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说，你们之间的对话总是差不多的内容，这形成了一个大体的模式，每次对话的细微差别并不影响这个模式，你可能没有意识到这个模式的存在，但电脑分析出来了。你和别人谈成了关于拍土豚电影的事，外婆为你感到骄傲。但如果你拍的这部电影是关于天竺鼠或奶酪的，又如果你谈的不是拍电影而是自己做了一顿饭，电脑还是会说，她为你感到骄傲。”
“那如果我说我耍了次流氓呢”戴希尔问。
“也行啊。”萨姆说。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戴希尔一来，他们就开始喝酒，两人都喝得醉醺醺的。从朱莉和凯尔的反应中，梅丽德丝知道，在一个人清醒的状态下，绝对不适合告诉他关于程序的事。而且，她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在清醒的状态下开口，所以，表哥一来，她就拿出酒，一直喝到大家都晕晕乎乎、口齿不清了，她才敢对表哥说实话。但最后，她还是想，让表哥亲眼见证一切更加简单。现在虽然是深夜，但他们也可以给外婆打电话，反正她又不会真的在睡觉。
“我想让你和一个人视频聊聊天。”梅丽德丝说。
“你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戴希尔说。
梅丽德丝把电脑打开，开始连接，有那么一会儿，他们只是充满期待地盯着空白的屏幕，就在这时，视频窗口弹开了，外婆出现在窗口中。她当然很高兴看到梅丽德丝，而当她看到戴希尔的时候，她更加高兴了。以前，外婆也经常和戴希尔视频聊天，但同时看到戴希尔和梅丽德丝，她觉得格外开心。
“戴希尔，我不知道你也在”
戴希尔张大嘴巴，不知道这是他的习惯，还是他太惊讶了。他什么话都没有说，在梅丽德丝的印象中，这还真是破天荒头一回。
“他就是一时兴起，就来了，”梅丽德丝插了一句，“我们觉得应该一起给你打个电话。”
“我太开心了”莉薇说。
戴希尔还是什么话都没有说。
“唉，真希望我能和你们在一起。戴希尔，你最近好不好”
戴希尔显然有点迷糊了，他愣了一下，“我挺好的”他反问了一句。
“你看上去不错呀，”莉薇继续兴致勃勃地说，“洛杉矶好玩吗”
“嗯挺好的”戴希尔还是犹犹豫豫的口气。
“工作怎么样宝贝，你上次说要和一个人拍什么关于土豚的电影，怎么样了有结果了吗”
戴希尔的表情比之前更加震惊了，“嗯还不错，进展很顺利。”
“哎呀，宝贝，我真为你感到骄傲，我的外孙和外孙女都这么聪明能干。你们俩是在开派对吗”
“爸妈今天下午回家去了。”梅丽德丝说了一句，而戴希尔此时看上去快要支撑不住了。
“那两个家伙，不用理他们。他们不在，你们更加可以好好玩了。你们在干吗呢”
“还不是那些，”梅丽德丝说，“喝喝红酒，吃吃蛋糕，聊聊天呗。”
“好吧，别玩得太晚了，”莉薇说，“我知道你们两个的，一聊天就是一整晚，那明天就该没精神了。”
“我现在一点儿也不觉得没精神。”戴希尔终于挤出了一句话。
“你现在是这么说，明天就不会这么嘴硬了。听着，宝贝们，我要走了，我们要去玛塔家里喝点小酒。”梅丽德丝和萨姆对视了一眼。上次给外婆打电话时，最后她也是这么说的。这是系统的漏洞吗，还是巧合“我明天早上再给你们电话。爱你们。走啦”然后，她就消失了。
“天哪天哪”戴希尔说。
“怎么样”梅丽德丝问。
“我这是喝得有多醉啊”
“很醉很醉。”梅丽德丝说。
“这不是我和外婆之前的聊天记录啊”
“确实不是。”
“这是新的。”
“是的。”
“也不是从我们以前的聊天记录里凑出来的拍土豚电影的事是我和她最后一次聊天时才说到的。”
“是的。”
“是在她去世之前。”
“是的。”
“是你给我打的电话，是你发现她死在这间公寓里的。”
“是的。”
“葬礼我也去了，我亲眼看见她躺在棺材里。我还抬着那棺材，放进了墓地，是我把棺材抬进墓地的。”
“我记得。”梅丽德丝说。
“你把她召唤回来了吗如果是的话，你可以告诉我，没关系的，你知道吧我参与拍过那么多关于僵尸、吸血鬼和幽灵的电影，我知道这些名堂的。”
“我没有把她召唤回来，”梅丽德丝伤感地说，“外婆并没有死而复生。”
戴希尔认真想了一会儿，然后给自己又倒上一杯红酒，眯着眼睛开始打量萨姆。终于，他转过身对梅丽德丝说：“这就是外婆会担心的事，你知道吗”
“会担心什么担心我一次把一整块巧克力蛋糕全吃光”
“担心你会爱上一个电脑高手。是，他们都很有钱，人也帅，但能把死人唤醒的天才，大概内心都很阴暗吧”
“慢点来，从头说起，告诉我这是怎么一回事。”第二天早上，戴希尔搂着家里的狗，对梅丽德丝说，桌上、沙发上到处是他们吃剩的东西，“不，还是先说说为什么会这样吧”
“嗯，这个程序的工作原理就在于，绝大多数人和别人的交流都是有一个模式的，都是可以预期的，尤其是在非常熟悉的人之间。”萨姆解释说。
“但我就没法预期，”戴希尔说，“我总是能给别人带来惊喜。就好像我拍电影的事，大家都没有料到吧”
“当然了，”萨姆说，“这是因为你还活着。”
“那又怎么样”
“所以，你可以不断改变你说的话，但外婆的回答却是基本相同的。不管你在做什么生意，忙什么工作，拍什么电影，她总是会说，太棒了还会说，她为你感到骄傲。你永远不会和她深入讨论一个投资者和另一个投资者之间的优劣比较。你只会告诉她大概，她也只会鼓励你，告诉你她那边的天气是多么好，海滩是多么美，就是这样。”
“所以，你的意思是说，虽然我总是带给别人惊喜，但我最亲爱的外婆，也是你女朋友最亲爱的外婆，她说的话都很无聊”
“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说，你们之间的对话总是差不多的内容，这形成了一个大体的模式，每次对话的细微差别并不影响这个模式，你可能没有意识到这个模式的存在，但电脑分析出来了。你和别人谈成了关于拍土豚电影的事，外婆为你感到骄傲。但如果你拍的这部电影是关于天竺鼠或奶酪的，又如果你谈的不是拍电影而是自己做了一顿饭，电脑还是会说，她为你感到骄傲。”
“那如果我说我耍了次流氓呢”戴希尔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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