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流光 第三十四章 无为有处有还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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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皇子说什么呢？这种事情可是不能随便开玩笑的。”暮云慌张地看着地面，一直不敢抬起头来。
高渭抱胸说道，“应小姐敢做，高渭为何不敢说。如果不是，你又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我……我只是看到有个人影鬼鬼祟祟的，才……才……”暮云忽然抬起脸来看向我，急忙叫道，“小姐，你……我，暮云是清白，绝对不是应沁岚。”
我深吸一口气，蹲下来直视着她，一字一句地说，“我待你为好友，你还是快快说了吧。”
“小姐……”暮云不可思议地看着我，提高了音量，“我真的不是应沁岚。如果我是应沁岚，为什么要偷偷扮成你的丫鬟？”
“或许，是为了接近我。”我淡淡地笑着。
正是这种意味不明的笑，让暮云瞬间变了脸色。
她冷笑一声，站起身来，中气十足朗声道，“我应沁岚，何必卑躬屈膝地接近你。不错，我是应沁岚。那又如何？”
我低垂眼帘，失望地回道，“你果然是么？——暮云，你还不了解我吗？”
暮云的眉头随着我的话紧锁起来，缓缓才道歉道，“柳若菲，我不是有意的。”
她大方地对我鞠躬了一下。
这才是我心中的应沁岚，草原上的巾帼英雄。敢作敢当，敢爱敢恨，落落大方，却也莽撞冲动。三言两语便可击败。
“我不会对你的过往介意，只是，你现在要告诉，为什么你会变成我的丫鬟？原来的应沁岚又是谁？”
凌王淡定地欲要飘走，高渭笑道，“五叔这是要去哪儿？”
他转身堆起笑来，“夜深露重，自然是回到宫殿中好喝些暖酒。”
“五叔难道不想教训教训这个胆大妄为的女婢吗？还是因为，更多的事情？”
暮云夹刺道，“谁不知道，五王爷自小养在珞都，建立了凌珞宫，只爱与江湖中人打交道，何时喜欢过皇宫的美酒美景了？倒不如与我们叙一叙这是怎么回事？你又为何会变成我？”
江湖有名的帮派凌珞宫竟然是凌王的，这个让我没有料到。既然凌王不喜欢皇宫中的事，为何会变成应沁岚？
“应沁岚，你以为我喜欢这儿吗？还不是因为你家阿玛硬逼着我来？”凌王找到了反驳的点，声音也高了起来，“我已经告诉过你了，下次让我碰见应欢那老家伙，我必然要狠狠惩治他一番。”
“可恶，谁准你骂我阿玛？”暮云大怒，就要上前揪住他猛打。
我连忙拦住，暮云生气道，“你这家伙口齿如此恶毒，破坏我名声，我阿玛又得罪你什么了？老是骂他，还当着我的面骂他！”
“你也好不到哪儿去！不就是因为你要逃婚，不来京城参加学府，你阿玛怕皇上猜疑，才半路把我抓来。哼，说到底，你这丫头片子还得感谢我！”
凌王双手抱胸仰头理直气壮地辩道，暮云已然气得不行了。
“感谢你什么？要不是你自己的把柄被我阿玛抓到，你会来吗？伪娘，懦夫，只会变身术，有本事你就跟我真刀真枪地实干。打都打不过我，你还什么凌珞宫的宫主！”
暮云的一番话出来，凌王的脸都黑了。
高渭马后炮地出来劝道，“两位不要吵了。大意高渭已经知道了。”
我瞥了他一眼，他笑着对我眨眼。……其实，他一定就想等着这两位冲动的人自个儿把话说开了。
“应小姐，既然你是逃婚来到京城的，司徒大人怎么敢妄自收留你，还让你在若菲身边当丫鬟？”
暮云愣了一下，踌躇地喃喃道，“我把草原的一半兵权交给他了。”
气氛瞬间凝固下来，就连高渭也透露出丝丝杀气。
暮云明显感到异样，赶忙解释道，“他知道阿玛疼爱我，给了我草原一半兵权，就对我说，只要我将兵权暂时押在他那儿，让他能信任我，才肯帮我。我起初当然是不肯，他又劝道，他与我阿玛是同僚，不会用那兵权做什么事情，我细想了好久，才答应他。——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劲的？”
高渭咬牙切齿地对我说道，“这下你可信了，你的好爹爹既然是来帮助我的，怎么我连这个也不知道，也没见到兵权的半个影儿？”
凌王见状，哈哈大笑地补了一刀，“别说小屁孩了，就连本王的兵权都在他那儿。”
暮云恨不得冲上去再暴打他一顿，我连声安慰道不要与他这般见识，她止住气来。
高渭的目光更加冷冽，正要问道，便见一抹黑影闪现在眼前。
“小姐，奴笑不能来了。”
“为何？”我大惊。
“霁风带了些金银首饰去见奴笑，奴笑却躺在床上一派慵懒之状，竟然将金银扔出窗外，还扬言道柳府的人都不是好东西。霁风正欲上前强抓住她，没想到，奴笑背后都是鞭伤，道道伤口触目惊心，血流不止，即使是来了，也无法跳舞。是故……霁风办事不利，还请小姐降罪。”
我冷静下来，摆摆手叹息道，“也不是你的罪——你知道奴笑为何受罚吗？”
霁风犹豫了会儿，禀报道，“属下不知，瞧奴笑光景，估计她亦十分恼火。”
“这样子，你要怎么办？”高渭久久才淡淡地问道。
怎么办？还能怎么办……
隐约间，只听见宫殿那儿传来声声笙箫，其曲婉转悠扬，缠绕心头。
记忆好似回到了元旦那日。
悠扬优雅的萧笙从音箱中如流水一般的潺潺流出。一朵开满绿色春意的纱裙在如诗如画的歌声中轻轻飘出，恰如那山林树木间吹来的绿色的风，夹杂着泥土的芬芳，花瓣的娇艳。
“姐姐，明天元旦，你准备要跳什么舞？”
艾箐面无表情严肃道，“我要跳的这种舞，你日后就知道了。你可要好好看着。”
灌木丛外隐隐现出点点灯笼光，伴随着匆匆脚步声，我看了一眼高渭，笑道，“二皇子难道以为我就是这样不学无术、一无是处的人吗？——我要和我自己打个赌，看看我能不能征服花霓舞。”
高渭意味深长地看着我，我嫣然一笑，走出灌木丛，喊道，“众位公公辛苦了，若菲在此，还望速速带我回宫殿。”
公公们闻声，立刻带着灯笼向我聚集过来。
为首的大公公对我打了个千，满脸笑道，“柳小姐真是叫奴才们好生好找，原来在这儿。柳小姐快跟我们来罢，皇上估计都等急了。”
我对他复回礼，大公公显然受宠若惊，大嚷着使不得使不得。
“劳烦公公了，还请带路。”
大公公赞赏地看着我，随即唤来一个小公公。小公公手中托着一个金漆托盘，上面放着一套红纱舞服，说道，“小姐，这是你的舞服。一定要好好表现。”
红色么？我诧异地抚摸着这舞服。
自古红颜为祸水，红色如此妖艳，恐难登大雅。即使是端庄的正红，也只有皇后才能穿得。我怎么会是这般红纱舞裙？若是舞蹈得柔软些，只怕会落人口舌。
忽然间，脑海中便窜出一个想法，令我不禁热血沸腾。
回到殿堂上，我已换好舞服。
柳运灵略带探究的目光扫过我，我莞尔一笑，迎上他的目光。
深吸一口气，我提起茜罗红裙摆款款走上殿堂中央的高台，两条血红菱纱在手弯处自然垂落，恍若飞天现世。
整个宫殿上的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明亮的烛火印染着我的脸庞好似红纱轻笼。
我俯身对皇上行了个屈膝礼，一展双臂，血红菱纱便往两侧疾风般飞出。
角落里的乐师开始击鼓，鼓声恰似平地一声惊雷，点点乱麻，由疏转密，一下下击点着我的心脏。
鼓与号角乃古代军旅中使用的，发声高亢凌厉，在战场上用于发号施令或振气壮威。对于一位征战多年而得皇位的将军皇帝，正是投其所好。
红色，不仅是柔婉妩媚的红，更可以是嗜血的红。
我缓缓收袖，眉眼间带上自信的光彩。
猛然间，好似有一股巨大的推力将我狠狠推开。我身形一个踉跄，失去了平衡，整个人向前跪下。
完了！我匍匐在地面上，脑海中自动闪现出观众们目瞪口呆的表情。
丢脸丢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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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渭抱胸说道，“应小姐敢做，高渭为何不敢说。如果不是，你又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我……我只是看到有个人影鬼鬼祟祟的，才……才……”暮云忽然抬起脸来看向我，急忙叫道，“小姐，你……我，暮云是清白，绝对不是应沁岚。”
我深吸一口气，蹲下来直视着她，一字一句地说，“我待你为好友，你还是快快说了吧。”
“小姐……”暮云不可思议地看着我，提高了音量，“我真的不是应沁岚。如果我是应沁岚，为什么要偷偷扮成你的丫鬟？”
“或许，是为了接近我。”我淡淡地笑着。
正是这种意味不明的笑，让暮云瞬间变了脸色。
她冷笑一声，站起身来，中气十足朗声道，“我应沁岚，何必卑躬屈膝地接近你。不错，我是应沁岚。那又如何？”
我低垂眼帘，失望地回道，“你果然是么？——暮云，你还不了解我吗？”
暮云的眉头随着我的话紧锁起来，缓缓才道歉道，“柳若菲，我不是有意的。”
她大方地对我鞠躬了一下。
这才是我心中的应沁岚，草原上的巾帼英雄。敢作敢当，敢爱敢恨，落落大方，却也莽撞冲动。三言两语便可击败。
“我不会对你的过往介意，只是，你现在要告诉，为什么你会变成我的丫鬟？原来的应沁岚又是谁？”
凌王淡定地欲要飘走，高渭笑道，“五叔这是要去哪儿？”
他转身堆起笑来，“夜深露重，自然是回到宫殿中好喝些暖酒。”
“五叔难道不想教训教训这个胆大妄为的女婢吗？还是因为，更多的事情？”
暮云夹刺道，“谁不知道，五王爷自小养在珞都，建立了凌珞宫，只爱与江湖中人打交道，何时喜欢过皇宫的美酒美景了？倒不如与我们叙一叙这是怎么回事？你又为何会变成我？”
江湖有名的帮派凌珞宫竟然是凌王的，这个让我没有料到。既然凌王不喜欢皇宫中的事，为何会变成应沁岚？
“应沁岚，你以为我喜欢这儿吗？还不是因为你家阿玛硬逼着我来？”凌王找到了反驳的点，声音也高了起来，“我已经告诉过你了，下次让我碰见应欢那老家伙，我必然要狠狠惩治他一番。”
“可恶，谁准你骂我阿玛？”暮云大怒，就要上前揪住他猛打。
我连忙拦住，暮云生气道，“你这家伙口齿如此恶毒，破坏我名声，我阿玛又得罪你什么了？老是骂他，还当着我的面骂他！”
“你也好不到哪儿去！不就是因为你要逃婚，不来京城参加学府，你阿玛怕皇上猜疑，才半路把我抓来。哼，说到底，你这丫头片子还得感谢我！”
凌王双手抱胸仰头理直气壮地辩道，暮云已然气得不行了。
“感谢你什么？要不是你自己的把柄被我阿玛抓到，你会来吗？伪娘，懦夫，只会变身术，有本事你就跟我真刀真枪地实干。打都打不过我，你还什么凌珞宫的宫主！”
暮云的一番话出来，凌王的脸都黑了。
高渭马后炮地出来劝道，“两位不要吵了。大意高渭已经知道了。”
我瞥了他一眼，他笑着对我眨眼。……其实，他一定就想等着这两位冲动的人自个儿把话说开了。
“应小姐，既然你是逃婚来到京城的，司徒大人怎么敢妄自收留你，还让你在若菲身边当丫鬟？”
暮云愣了一下，踌躇地喃喃道，“我把草原的一半兵权交给他了。”
气氛瞬间凝固下来，就连高渭也透露出丝丝杀气。
暮云明显感到异样，赶忙解释道，“他知道阿玛疼爱我，给了我草原一半兵权，就对我说，只要我将兵权暂时押在他那儿，让他能信任我，才肯帮我。我起初当然是不肯，他又劝道，他与我阿玛是同僚，不会用那兵权做什么事情，我细想了好久，才答应他。——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劲的？”
高渭咬牙切齿地对我说道，“这下你可信了，你的好爹爹既然是来帮助我的，怎么我连这个也不知道，也没见到兵权的半个影儿？”
凌王见状，哈哈大笑地补了一刀，“别说小屁孩了，就连本王的兵权都在他那儿。”
暮云恨不得冲上去再暴打他一顿，我连声安慰道不要与他这般见识，她止住气来。
高渭的目光更加冷冽，正要问道，便见一抹黑影闪现在眼前。
“小姐，奴笑不能来了。”
“为何？”我大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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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渭意味深长地看着我，我嫣然一笑，走出灌木丛，喊道，“众位公公辛苦了，若菲在此，还望速速带我回宫殿。”
公公们闻声，立刻带着灯笼向我聚集过来。
为首的大公公对我打了个千，满脸笑道，“柳小姐真是叫奴才们好生好找，原来在这儿。柳小姐快跟我们来罢，皇上估计都等急了。”
我对他复回礼，大公公显然受宠若惊，大嚷着使不得使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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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公公赞赏地看着我，随即唤来一个小公公。小公公手中托着一个金漆托盘，上面放着一套红纱舞服，说道，“小姐，这是你的舞服。一定要好好表现。”
红色么？我诧异地抚摸着这舞服。
自古红颜为祸水，红色如此妖艳，恐难登大雅。即使是端庄的正红，也只有皇后才能穿得。我怎么会是这般红纱舞裙？若是舞蹈得柔软些，只怕会落人口舌。
忽然间，脑海中便窜出一个想法，令我不禁热血沸腾。
回到殿堂上，我已换好舞服。
柳运灵略带探究的目光扫过我，我莞尔一笑，迎上他的目光。
深吸一口气，我提起茜罗红裙摆款款走上殿堂中央的高台，两条血红菱纱在手弯处自然垂落，恍若飞天现世。
整个宫殿上的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明亮的烛火印染着我的脸庞好似红纱轻笼。
我俯身对皇上行了个屈膝礼，一展双臂，血红菱纱便往两侧疾风般飞出。
角落里的乐师开始击鼓，鼓声恰似平地一声惊雷，点点乱麻，由疏转密，一下下击点着我的心脏。
鼓与号角乃古代军旅中使用的，发声高亢凌厉，在战场上用于发号施令或振气壮威。对于一位征战多年而得皇位的将军皇帝，正是投其所好。
红色，不仅是柔婉妩媚的红，更可以是嗜血的红。
我缓缓收袖，眉眼间带上自信的光彩。
猛然间，好似有一股巨大的推力将我狠狠推开。我身形一个踉跄，失去了平衡，整个人向前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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