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折桂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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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往京州的官道向来拥挤。
况且冬季山路凶险。
然此时山路上一片片错综的马蹄印。刘元章随马蹄印一路由洛阳抄近路狂奔。
前方是折桂亭。
多用于切磋，或是挑战。极少有人逗留。
刘元章下马，距此处约莫一里路。徒步西绕至高山上。
天露鱼白
折桂亭中两道长长的身影。
“此事再问一遍依然如故。”
“天府的轻云燕。除了他天下不会再有人修习。”
“据我所知，轻云燕是西方道家一位传道人所授。他与那传道人机缘所识。听闻之后再无传道人的音讯。你我对于传道人之事并不清楚，此事若真，此人若有。轻云燕也许并非他一个人独修。”
“三寅坊的小公子被杀。剑指洛阳，轻云燕牵出当年九华山一事。少白兄应该动一动了。西凉烽烟，洛阳失防，京州命案。这一盘大棋，究竟是子还是执子全在自己手中。”
“九华山以后，我早已不再过问世事，五山不该入俗世，偏偏被那天子乱了规矩。他当年被我亲手了结，万丈深渊除非他是大罗神仙。”
“杜文略入了洛阳城。此番我来京州他也派来尾巴。崇文府已被日渐成熟的天子盘活。京州无主，东有东洲。天子下一步便会借出游之名南下接管京州。京州富庶，商贾行号遍布各州，取下京州后，天子权便可依崇文府监视各州城，钱可凭京州商行控制各州城交易。”
“天下仰京都天子是你温洪的本分。难不成你想做第二个？”
“哈哈哈哈。天门四将，扛着手下兄弟打下的万里河山。到头来拱手送给了一个稚子。多少年了，我温洪上敬天地，下护百姓。锦州幅员辽阔，西凉成为第一个外贼垂涎之地。天下皆知西凉穷苦受不起战争之祸，唯独他不知，当年九华山后西凉便被抛弃了。我与西凉唇齿相依。唇亡齿寒，我无心谋逆，只是锦州的千万子民不能在我关西侯这里再受流离战争之苦。”
“无欲便无求，天门早在天子入京都那一刻倾覆。关侯爷虽不及弑君谋逆，但那颗狼子野心已昭然若揭。今日你我再见折桂亭，怕是后会无期。”
“记得天门当年四文四武。你本就是最强的那个。偏偏被老祖师带回来一个牵马的马夫。谁能料想这个看似与世无争默默无闻的马夫竟能被老祖师举荐给天子，还坐上了西凉侯的高位。那些本该是少白兄的啊！仅仅是因为胜一手轻云燕还非我天门武功。到如今死了还是我天门的脸面，没死更是我天门的福分。一个半路出家的不良人他何德何能？少白兄的傲气呢？一匹红月驹又入俗尘，少白兄就真的不想知道是真是假、是人是鬼吗？”
“关侯爷怕什么？怕当年九华山上自己肮脏的嘴脸被人撕开吗？怕毁了关侯爷光明磊落的一世英名吗？你什么都没有。当年就在这里说一些话陷我不仁不义。如今又在这里说这些话让我不忠不尊。老天开恩赐给你一个后人，你这种人根本就不陪拥有那样的女人。苦命的女人，你真是被权势，名望冲昏了头。若真为自己的子民着想不妨看看王安之在做什么。你又在做什么？”
一袭长衣孤独离去。
心哀无奈。
冬日清晨的风打在脸上就像刀子一样，少白的话也像刀子一样。
刘元章看着温洪一人站在折桂亭，看向东方太阳升起。
若有所思。
一场不欢而散的见面，一段不为人知的对白。话里话外牵着多少隐晦，轻轻退去折回洛阳。
那时冬日升的正鲜艳。
又一道长长的身影。
往折桂亭走去。
亭里、亭外。
来人站在阴影中。
相顾无言。
亭中人有心离去，移步。
“谁能知道天府顾少白竟隐匿京州。侯爷此番到底是贪还是怕？”
“都说文人谋士靠的是足智多谋，能言善辩。今日看来评判不许。无畏胆识过人、为可为之事十之八九。”
“侯爷大气魄，在下尽管肆意妄言。侯爷以为在下是敌是友？”
“非敌非友。”
“既然如此更好。你我何不做个交易，于你于我，都百利无害。”
“请。”
“在下知当世晓百事的人唯顾少白便是王安之，您次之。但是你们都是天门门生，阅尽天下无双存在，譬如身法之轻云燕纵，马驹之汗血红月，武学之大小无相。”
“天门子扶台上，常评阅天下三甲。取之精华为己用。如今天门不在，子扶台上人去楼空。”
“在下问的便是这身法之三甲，马驹之三甲，武学之三甲。”
“子扶台确评三甲，只是轻云、红月、无相并非三甲中，超脱三甲上。”
“自古万物生息，相生相克。万物有所克，众人我所忌。牵扯掣肘互为因果。这因果关系，相生相克之法，得其一，便可消忧，得其二，便可解忧，得其三，便可无忧。”
一时风止，日遮。
温洪看向来者，陷入思忖。
此人心生畏惧，杀心更是盛于自己。一问便是贪与惧。问的是我也是他。于顾少白所谈此人必然不知，他此番所为何人？若为自己也无嫌隙，只是此人并非故人当年事难道他也他于暗我于明。
“术业有专攻，万物无其极。子扶台虽评阅万物之极。只是着眼于当下，置于相生相克之说。此三者或本无法，若说有也是立足于山顶者才有其破解之法。或是窥其门边。”
“侯爷可知西凉战线已蔓延何处？”
“袁将军亲临狼池。外贼自然过不了素予河。”
“侯爷可见过袁盛英三个月还未解决的战乱？”
温洪一时不言。
不可且听风吟。
来者环环相扣，句句诛心。
“狼池依素予河中段偏下，河水引的是主流漓江水。如今是寒冬，河面结冰。狼池防守之地利弱了许多。狼池西北接巩祝，西南接汉佑安。天地大势为抱月。外贼迟迟不敢正面交锋，怕的便是这天地之势。不过在下听说，此番出征伐城的主帅是他们主上最小的儿子，呼延昊辰！不知侯爷可听过此人？”
来者踱步于阴影见亭中人不言。
“善观势，天地人，天为上。善谋略，阴阳谋，阴为上。善用人，文武将，武为上。”
“如此天骄竟是孤陋寡闻了。然国之上将袁盛英。纵观各国之力，胸怀宏伟格局。不屑阴谋诡计，但其用兵如神。既然借天地之利，固守狼池自然不在话下。温某一生所敬之人不多，仅两人尔。袁将军首当，还有一位想来你也不曾听过。”
“侯爷所敬重之人，必然鼎鼎有名。在下洗耳恭听。”
“说来到没什么名头。不过西凉的一介马夫。”
“在下确实寡闻少见。不过西凉临武在下倒是听过。七八年前鼎鼎大名的西凉侯便是西凉临武，不知侯爷所敬之人与西凉临武可有关系？”
“你我萍水相逢，若无其事还是请回吧！”
“侯爷万事在身，在下恭送侯爷。”
亭外心中冷笑。
日头升起。
不知小公子可与侯爷一般无功而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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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此时山路上一片片错综的马蹄印。刘元章随马蹄印一路由洛阳抄近路狂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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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用于切磋，或是挑战。极少有人逗留。
刘元章下马，距此处约莫一里路。徒步西绕至高山上。
天露鱼白
折桂亭中两道长长的身影。
“此事再问一遍依然如故。”
“天府的轻云燕。除了他天下不会再有人修习。”
“据我所知，轻云燕是西方道家一位传道人所授。他与那传道人机缘所识。听闻之后再无传道人的音讯。你我对于传道人之事并不清楚，此事若真，此人若有。轻云燕也许并非他一个人独修。”
“三寅坊的小公子被杀。剑指洛阳，轻云燕牵出当年九华山一事。少白兄应该动一动了。西凉烽烟，洛阳失防，京州命案。这一盘大棋，究竟是子还是执子全在自己手中。”
“九华山以后，我早已不再过问世事，五山不该入俗世，偏偏被那天子乱了规矩。他当年被我亲手了结，万丈深渊除非他是大罗神仙。”
“杜文略入了洛阳城。此番我来京州他也派来尾巴。崇文府已被日渐成熟的天子盘活。京州无主，东有东洲。天子下一步便会借出游之名南下接管京州。京州富庶，商贾行号遍布各州，取下京州后，天子权便可依崇文府监视各州城，钱可凭京州商行控制各州城交易。”
“天下仰京都天子是你温洪的本分。难不成你想做第二个？”
“哈哈哈哈。天门四将，扛着手下兄弟打下的万里河山。到头来拱手送给了一个稚子。多少年了，我温洪上敬天地，下护百姓。锦州幅员辽阔，西凉成为第一个外贼垂涎之地。天下皆知西凉穷苦受不起战争之祸，唯独他不知，当年九华山后西凉便被抛弃了。我与西凉唇齿相依。唇亡齿寒，我无心谋逆，只是锦州的千万子民不能在我关西侯这里再受流离战争之苦。”
“无欲便无求，天门早在天子入京都那一刻倾覆。关侯爷虽不及弑君谋逆，但那颗狼子野心已昭然若揭。今日你我再见折桂亭，怕是后会无期。”
“记得天门当年四文四武。你本就是最强的那个。偏偏被老祖师带回来一个牵马的马夫。谁能料想这个看似与世无争默默无闻的马夫竟能被老祖师举荐给天子，还坐上了西凉侯的高位。那些本该是少白兄的啊！仅仅是因为胜一手轻云燕还非我天门武功。到如今死了还是我天门的脸面，没死更是我天门的福分。一个半路出家的不良人他何德何能？少白兄的傲气呢？一匹红月驹又入俗尘，少白兄就真的不想知道是真是假、是人是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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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袭长衣孤独离去。
心哀无奈。
冬日清晨的风打在脸上就像刀子一样，少白的话也像刀子一样。
刘元章看着温洪一人站在折桂亭，看向东方太阳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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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不欢而散的见面，一段不为人知的对白。话里话外牵着多少隐晦，轻轻退去折回洛阳。
那时冬日升的正鲜艳。
又一道长长的身影。
往折桂亭走去。
亭里、亭外。
来人站在阴影中。
相顾无言。
亭中人有心离去，移步。
“谁能知道天府顾少白竟隐匿京州。侯爷此番到底是贪还是怕？”
“都说文人谋士靠的是足智多谋，能言善辩。今日看来评判不许。无畏胆识过人、为可为之事十之八九。”
“侯爷大气魄，在下尽管肆意妄言。侯爷以为在下是敌是友？”
“非敌非友。”
“既然如此更好。你我何不做个交易，于你于我，都百利无害。”
“请。”
“在下知当世晓百事的人唯顾少白便是王安之，您次之。但是你们都是天门门生，阅尽天下无双存在，譬如身法之轻云燕纵，马驹之汗血红月，武学之大小无相。”
“天门子扶台上，常评阅天下三甲。取之精华为己用。如今天门不在，子扶台上人去楼空。”
“在下问的便是这身法之三甲，马驹之三甲，武学之三甲。”
“子扶台确评三甲，只是轻云、红月、无相并非三甲中，超脱三甲上。”
“自古万物生息，相生相克。万物有所克，众人我所忌。牵扯掣肘互为因果。这因果关系，相生相克之法，得其一，便可消忧，得其二，便可解忧，得其三，便可无忧。”
一时风止，日遮。
温洪看向来者，陷入思忖。
此人心生畏惧，杀心更是盛于自己。一问便是贪与惧。问的是我也是他。于顾少白所谈此人必然不知，他此番所为何人？若为自己也无嫌隙，只是此人并非故人当年事难道他也他于暗我于明。
“术业有专攻，万物无其极。子扶台虽评阅万物之极。只是着眼于当下，置于相生相克之说。此三者或本无法，若说有也是立足于山顶者才有其破解之法。或是窥其门边。”
“侯爷可知西凉战线已蔓延何处？”
“袁将军亲临狼池。外贼自然过不了素予河。”
“侯爷可见过袁盛英三个月还未解决的战乱？”
温洪一时不言。
不可且听风吟。
来者环环相扣，句句诛心。
“狼池依素予河中段偏下，河水引的是主流漓江水。如今是寒冬，河面结冰。狼池防守之地利弱了许多。狼池西北接巩祝，西南接汉佑安。天地大势为抱月。外贼迟迟不敢正面交锋，怕的便是这天地之势。不过在下听说，此番出征伐城的主帅是他们主上最小的儿子，呼延昊辰！不知侯爷可听过此人？”
来者踱步于阴影见亭中人不言。
“善观势，天地人，天为上。善谋略，阴阳谋，阴为上。善用人，文武将，武为上。”
“如此天骄竟是孤陋寡闻了。然国之上将袁盛英。纵观各国之力，胸怀宏伟格局。不屑阴谋诡计，但其用兵如神。既然借天地之利，固守狼池自然不在话下。温某一生所敬之人不多，仅两人尔。袁将军首当，还有一位想来你也不曾听过。”
“侯爷所敬重之人，必然鼎鼎有名。在下洗耳恭听。”
“说来到没什么名头。不过西凉的一介马夫。”
“在下确实寡闻少见。不过西凉临武在下倒是听过。七八年前鼎鼎大名的西凉侯便是西凉临武，不知侯爷所敬之人与西凉临武可有关系？”
“你我萍水相逢，若无其事还是请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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