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朝音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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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妾父病危，请准许臣妾携母亲兄弟回家探望。”霍成君已经哭成了泪人，她说着伏在了地上。
“朕恩准，且同去。”皇上说着，在张齐的搀扶下坐上了车撵。
到了霍府的时候，太医已经准备要离开了。皇上看到此刻奄奄一息的霍光，突然感觉心中好空。想起霍光曾经兢兢业业的教他如何处理朝政，告诉他作为一个皇上，应该如何考虑国家大事这样的场景，皇上心生感动。虽说霍光在他初为帝君时有些猖狂，不将他放在眼里，但是不可否认，对于他的江山来说，霍光此人，功大于过。
看到皇上走进来，霍光很激动，他挣扎着，向皇上伸出手，泪水已经滑落脸庞。躺在病床上，他回想起这一辈子所经历的事情，恍然顿悟。原来，这一切引起祸端之事，都是家中毒妇在操纵着。不管是皇上遇险，皇子病危，许皇后逝去，玉槿失踪，这一桩桩，一件件，都是霍显把他蒙在鼓里。
皇上迈步向前，坐到他旁边，拉住了他的手，关切的问：“霍将军，你如何会突发疾病啊？”
“皇上恕罪，毁我霍家者，毒妇显也”霍光努力了好久，才说出来他想要表达的话，然而，也是他最后一句话。
说完这句话，他便撒手人寰了。一代忠臣良将，奈何就这样离开了朝堂，离开了世间。皇上拉着他的手，眼泪已经滑落嘴角。
霍成君跑进来的时候，看到父亲已经逝去，用沙哑的声音大喊一声：“爹爹，痛死女儿了。”
说完，她便昏厥了过去。
霍禹趋步走到父亲的床榻前，握着他的手放在额头，痛哭不已。其他人也都哭着下跪，送了霍将军一程。
皇上看霍家已经陷入了一片死寂，念及死者，他也就不再追究之前的事，带着霍成君回到了宫中。
张贺还在未央宫等他，一见到他，便进言道：“皇上，适才太医来报，说皇子已无碍，您放宽心吧。”
“张大哥，大司马大将军，殁了。”皇上说着，一脸的憔悴。
“什么？”张贺不敢相信。
“是真的，朕亲眼所见。”
“皇上，此时正是良机。大司马病逝，您是时候收回他的兵权了。”
“可是那些霍家的人呢？”
“名存实亡。”张贺给皇上出主意，献上了一卷书信。
皇上打开那封书信，看到内容，抬头看了看张贺，觉得他的计策是他现在唯一可以选择的方法。
三日后，霍府丧事过。他正在永宁宫陪奭儿玩耍的时候，张齐走了过来，道：“皇上，右将军求见。”
皇上犹豫了一下，对张齐道：“告诉他，去大殿。另外，通知各位卿家，到大殿，就说朕有要事相商。”
“是。”张齐答应着，离开了。
皇上看着大病初愈的奭儿，又看了看陪他玩耍的琳儿，没有打招呼就离开了永宁宫。
路过长乐宫的时候，他向里面望了一眼，没有看见太后，也就作罢了。到大殿的时候，霍禹已经到了，其他人也都到了。
皇上坐在主宾的位子，命令他们都坐下，饮酒听乐。霍禹坐不住，便站起立，主动拿出手上的印绶，看了看正在饮酒的皇上：“皇上，臣请收回右将军印。”
皇上故作惊讶的问：“右将军，你这是何意啊？”
“我霍家子孙，除了爹是靠自己的真实本领迎来的他的名誉，我们其他人都是在他的庇佑下长大。现在爹病逝，皇上应收回爹的印绶，正好，臣也想要主动请辞。另外，臣的兄弟姐妹们，还请皇上调职，好让他们多些历练。”
“霍将军乃国之栋梁，现在他辞世，朕至今都还心酸不已。右将军现在请辞，是让朕连失两员爱将啊。”
众大臣看到霍禹这样，又见皇上如此挽留，都高呼：“右将军三思啊。”
“多些皇上和各位同僚的挽留，臣心意已决，还请皇上恩准。”霍禹说完，将印绶双手奉上。
皇上为难的看着他，叹了一口气，道：“那好吧，既然右将军一再请辞，朕就准了。但是，只收回印绶，位同汝父，至大司马。”
霍禹听了，暗讽道：“皇上，你的精明，臣早就领过了，不必再次演给我看。”虽然如此想，他还是谢恩道：“多谢皇上成全。”
皇上接过来他的印绶，马上又道：“适才右将军说要免去霍家一族的职位，简直是胡闹。这样吧，朕现在将度辽将军明友暂时调职到光禄勋，中郎将任胜为安定太守，光禄大夫张朔为蜀郡太守，中郎将王汉为武威太守，长乐卫尉邓广汉为少府。虽有人不在长安任职，却可以了解民间疾苦，就当是为大司马逝去祈福了。不知，朕如此安排，诸位卿家可有异议？”
明眼人一听皇上的安排，就知道他这是趁机聚拢权势呢，谁敢反抗，或许下一个就是被开到的对象，故而他们都不敢吭声。唯有张贺，站出来问：“那，万岁爷，这些空出来的位置，要由谁来胜任呢？”
“这件事情，朕也在考虑。这样吧，未央和长乐两宫卫尉暂由羽林丞史曾，中郎将许舜担任。另，原车骑将军安世现命为卫将军，管辖两宫卫尉，外加城门屯兵，北军八校尉。”
“皇上圣明。”张贺一听皇上的安排，就更加确信了他的计谋，高呼万岁。众官员听到张贺的呼声，也一起高呼皇上圣明。
“哦，朕忘了一件事。现骑都尉赵平，也一并撤回印绶，使为光禄大夫。其位，由史玄暂代为军将。”皇上突然想到了，他的身边还有一个讨厌的赵平在执掌兵权。
“皇上圣明。”霍禹见他们霍家子孙的权势都被收回，稍稍放下心来，高呼万岁。顺便又向皇上请假道：“霍禹因父过世，心痛生疾，近日恐怕无法早朝，还请皇上恩准臣的十日病假。”
“右将军既然忧伤过度，就好好在家休息。”皇上上前拉起他，二人相互对望，一眼，便看穿了对方的心思。
“谢皇上，臣告退。”霍禹说着，转身离去。他一边走，心里一边在对妹妹道：“成君啊，希望哥哥这次，能用全家人的妥协，换来你的平安。”
然而，霍成君站在椒房殿外，没有听到哥哥的劝告声。
“怜之，”她想来想去，还是不放心家里人的安危。
“娘娘。”怜之听说了公子的遭遇，脸上的焦急之情尚未散去。
“哥哥入朝了，同皇上说了些什么？他们都可还好？”
“小姐，公子请辞，连带着其他几位公子姑爷都降了职。”怜之说着，偷偷的擦了擦眼泪。
“皇上已经开始下狠手了。”霍成君听到怜之的话，闭了闭眼睛，扶着门边的手，用力攥了攥。
“小姐，怜之以为，公子这么做，全是为了您着想。”
“你的意思？”
“小姐你好歹是皇上身边的人，皇上再怎么样，看在公子主动削弱军权的份上，会放过你的。”
“哥哥以为，若是我霍家都遭难了，我霍成君还会独自存活吗？”
“小姐，蝼蚁尚且偷生，您何不珍惜生命呢？”
“生命？我的生命是命，难道那些枉死的人的命不是命吗？他们就该死吗？”
“小姐”
“我想要的，不过就是在这宫里陪着皇上，相爱到老，怎么就这么难呢，我的命难道生来就这么苦吗？”
“小姐，皇上还是爱你的”
“爱？怜之，你别哄我。从母亲指使淳于医婆给许姐姐下蛊毒的时候，皇上他对我的情分，就没有了。能留我在后位，留我在椒房殿，都是看在爹的面子上，我又岂能不知。为了唤醒母亲不再执着于贪念，我苦口婆心的劝说了她多少次，你是知道的，可是，她何曾听过我的话？如今，竟然还要谋害小皇子，他可是许姐姐唯一的骨血”
“娘娘这话说不得啊。”怜之见自家小姐什么都知晓，也是一惊。怕旁人听见，她举手示意小姐闭嘴。
然而，已经迟了，皇上已经站在了她们主仆的面前，怒目而视。
霍皇后行礼起身，还未站稳，就被皇上一巴掌打倒在了地上。
“霍成君，朕真是看错了你。”
任凭皇上对着她发脾气，霍皇后也不语。
“朕曾经以为，平君以为你善良，你二人若不是隔着仇恨，必成姐妹。可怜平君，直到最后，朕都劝她不要报仇，毕竟你是无辜的。可是，朕错了，你明知道霍显做的所有事情，竟然还包庇她。看朕痛不欲生，你竟忍心视而不见听而不闻。这天下第一毒后，非你莫属啊。”
“皇上机智，臣妾早就领教过了。母亲做的事，你既全了然于心，今日听臣妾说话，何故如此吃惊？”
“既然你不知悔改，那好，张齐”
“万岁。”
“皇后荧惑失道，怀不德，挟毒与母霍显谋，欲危太子，无人母之恩，不宜奉宗庙衣服，不可以承天命。令其退避宫，上玺绶有司。且，即日起，将霍皇后幽禁昭云台，无令不得出。”皇上说完，甩手离去。
“皇上开恩呐，娘娘是无辜的，求求你了皇上，看在娘娘服侍你多年的份上，饶了娘娘吧，奴婢给你磕头了。”忠心的怜之对着皇上的背影不住的喊叫，不住的磕头，脑袋都磕出血了，皇上也没有回来。
张齐为难的看着这主仆二人，叫来了羽林郎，“听见了吗，万岁有旨，即日起霍皇后幽禁昭云台，没有命令，不许出来。”
说着，他同情的走向怜之，“我说怜之姑娘，你也别执着了，咱家万岁爷的脾气，你还不知道吗。提到许皇后啊，就是他的心尖尖，你们无缘无故提起她老人家做什么呢？”
看霍皇后呆坐在那儿，他又劝道：“娘娘啊，你们还是先过去，等什么时候他气消了，你们再效仿一回陈皇后，毕竟您是活人哪，那他听到这么柔软的词还能不感动？”
“可怜的小姐！”怜之痛苦着爬向霍皇后，抱住她，直到羽林郎连请了三次，她们才站起来，离开了椒房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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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恩准，且同去。”皇上说着，在张齐的搀扶下坐上了车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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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这句话，他便撒手人寰了。一代忠臣良将，奈何就这样离开了朝堂，离开了世间。皇上拉着他的手，眼泪已经滑落嘴角。
霍成君跑进来的时候，看到父亲已经逝去，用沙哑的声音大喊一声：“爹爹，痛死女儿了。”
说完，她便昏厥了过去。
霍禹趋步走到父亲的床榻前，握着他的手放在额头，痛哭不已。其他人也都哭着下跪，送了霍将军一程。
皇上看霍家已经陷入了一片死寂，念及死者，他也就不再追究之前的事，带着霍成君回到了宫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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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大哥，大司马大将军，殁了。”皇上说着，一脸的憔悴。
“什么？”张贺不敢相信。
“是真的，朕亲眼所见。”
“皇上，此时正是良机。大司马病逝，您是时候收回他的兵权了。”
“可是那些霍家的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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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霍府丧事过。他正在永宁宫陪奭儿玩耍的时候，张齐走了过来，道：“皇上，右将军求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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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坐在主宾的位子，命令他们都坐下，饮酒听乐。霍禹坐不住，便站起立，主动拿出手上的印绶，看了看正在饮酒的皇上：“皇上，臣请收回右将军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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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些皇上和各位同僚的挽留，臣心意已决，还请皇上恩准。”霍禹说完，将印绶双手奉上。
皇上为难的看着他，叹了一口气，道：“那好吧，既然右将军一再请辞，朕就准了。但是，只收回印绶，位同汝父，至大司马。”
霍禹听了，暗讽道：“皇上，你的精明，臣早就领过了，不必再次演给我看。”虽然如此想，他还是谢恩道：“多谢皇上成全。”
皇上接过来他的印绶，马上又道：“适才右将军说要免去霍家一族的职位，简直是胡闹。这样吧，朕现在将度辽将军明友暂时调职到光禄勋，中郎将任胜为安定太守，光禄大夫张朔为蜀郡太守，中郎将王汉为武威太守，长乐卫尉邓广汉为少府。虽有人不在长安任职，却可以了解民间疾苦，就当是为大司马逝去祈福了。不知，朕如此安排，诸位卿家可有异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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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圣明。”张贺一听皇上的安排，就更加确信了他的计谋，高呼万岁。众官员听到张贺的呼声，也一起高呼皇上圣明。
“哦，朕忘了一件事。现骑都尉赵平，也一并撤回印绶，使为光禄大夫。其位，由史玄暂代为军将。”皇上突然想到了，他的身边还有一个讨厌的赵平在执掌兵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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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将军既然忧伤过度，就好好在家休息。”皇上上前拉起他，二人相互对望，一眼，便看穿了对方的心思。
“谢皇上，臣告退。”霍禹说着，转身离去。他一边走，心里一边在对妹妹道：“成君啊，希望哥哥这次，能用全家人的妥协，换来你的平安。”
然而，霍成君站在椒房殿外，没有听到哥哥的劝告声。
“怜之，”她想来想去，还是不放心家里人的安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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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公子请辞，连带着其他几位公子姑爷都降了职。”怜之说着，偷偷的擦了擦眼泪。
“皇上已经开始下狠手了。”霍成君听到怜之的话，闭了闭眼睛，扶着门边的手，用力攥了攥。
“小姐，怜之以为，公子这么做，全是为了您着想。”
“你的意思？”
“小姐你好歹是皇上身边的人，皇上再怎么样，看在公子主动削弱军权的份上，会放过你的。”
“哥哥以为，若是我霍家都遭难了，我霍成君还会独自存活吗？”
“小姐，蝼蚁尚且偷生，您何不珍惜生命呢？”
“生命？我的生命是命，难道那些枉死的人的命不是命吗？他们就该死吗？”
“小姐”
“我想要的，不过就是在这宫里陪着皇上，相爱到老，怎么就这么难呢，我的命难道生来就这么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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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已经迟了，皇上已经站在了她们主仆的面前，怒目而视。
霍皇后行礼起身，还未站稳，就被皇上一巴掌打倒在了地上。
“霍成君，朕真是看错了你。”
任凭皇上对着她发脾气，霍皇后也不语。
“朕曾经以为，平君以为你善良，你二人若不是隔着仇恨，必成姐妹。可怜平君，直到最后，朕都劝她不要报仇，毕竟你是无辜的。可是，朕错了，你明知道霍显做的所有事情，竟然还包庇她。看朕痛不欲生，你竟忍心视而不见听而不闻。这天下第一毒后，非你莫属啊。”
“皇上机智，臣妾早就领教过了。母亲做的事，你既全了然于心，今日听臣妾说话，何故如此吃惊？”
“既然你不知悔改，那好，张齐”
“万岁。”
“皇后荧惑失道，怀不德，挟毒与母霍显谋，欲危太子，无人母之恩，不宜奉宗庙衣服，不可以承天命。令其退避宫，上玺绶有司。且，即日起，将霍皇后幽禁昭云台，无令不得出。”皇上说完，甩手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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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他同情的走向怜之，“我说怜之姑娘，你也别执着了，咱家万岁爷的脾气，你还不知道吗。提到许皇后啊，就是他的心尖尖，你们无缘无故提起她老人家做什么呢？”
看霍皇后呆坐在那儿，他又劝道：“娘娘啊，你们还是先过去，等什么时候他气消了，你们再效仿一回陈皇后，毕竟您是活人哪，那他听到这么柔软的词还能不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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