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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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喝些什么？”叶榛以交换秘密需要良好的交流氛围为由，在程音工作结束后邀请他去当地一家小有名气的咖啡馆，而如今他正好整以暇的看着程音，这个在他看来近乎无所不知的人，正为点一杯咖啡而犯难。
程音面无表情的拿着全英文的menu看了半晌，从没在咖啡厅消费过的他看着一连串的陌生的英文咖啡名升起一种只知其名，不知其味的无力感。更何况紧随名字背后那超出预期的价目也让他再度沉默思量。
他忽然有些后悔随意就同意叶榛的邀请。直到在一旁记录的服务生准备再次出声询问他之前，才闷闷地说道：“the same to him”
“sir, may i take your order？”服务生转向叶榛。
“double espresso, please”叶榛毫不犹豫的点单，“好啦，言归正传，你怎么会突然想到调查这件事。”
“你说呢？”
“是为了搜集素材，就和上次一样？”叶榛一惯轻佻的脸上带着罕见认真的神情，“不过天底下每时每刻都在发生案件，你偏偏挑一件八年前的案子，究竟是怎么想的呢？”
“看来，轻易就能得到的答案反而不易令人信服。”程音的面色毫无改变，但心中已然明白如果不给叶榛一个令他信服的理由，他便不会好好透露知道的信息，所以他停顿片刻又继续补充道，“一切不过机缘巧合。正如对他们女儿所说，我最近读了林景彦博士关于智能医疗芯片，也被他称为icm项目的设想，很感兴趣，发现这竟是他写于二十三年前的，所以开始寻找他发表的后继研究成果，果然发现在科学刊物上陆续刊登过他和他的妻子谢筠博士完善icm想法的文章，甚至有一篇文章中提到项目已经启动。进展似乎很顺利，但忽然一切如从未出现再没有后续，从那一年开始。”
“所以你又是怎么追查到了科展中心的爆炸？”
“说来话长。”
“那就说说吧，听你分析可是我人生一大乐趣。”
“一个人如何能不留下自己存在的痕迹？不是他刻意为之就是不在人世。他们应该没有隐匿踪迹的理由，所以我从后者入手，调查发生在八年前，也就是2017年的重大事故，不过收获不大。直到最后在一篇新闻稿中看到‘本市某一科展中心内部发生爆炸，原因不明，至今以致多人死亡。’的话语就感觉和他们有关，毕竟不是哪个科展都会随便爆炸的而八年前他们隶属的科展中心忽然停止对外开放大概就是这个原因。
当时的展览中心并没有大规模对外开放，鲜有目击者。虽说由于人少造成的影响与伤亡又小，造成的损失也由投资方私人承担，所以相关报道少的可怜，但数量之少令人生疑。不过根据这些情况也可以推断他们夫妇死于那场炸。”
“你还真是细致入微啊。没错，真是天妒英才，他们是死于那场爆炸之中。此事如此不为人所知与各方势力刻意掩盖有关。”叶榛嗤笑道，“不过本来也没多少人会注意就是了。现在的人啊，只会在乎与自己利益相关的事情。大概油费涨价是天塌的大事，地方受灾却是饭后谈资。网红明星成为公众视线的焦点，而为人类造福的科学家却无人问津。当然，如果世界上再多点像你这么爱管闲事又喜欢刨根问底的人，许多真相也不会被掩盖。”
“我只是个闲人。”
程音淡淡地说。
“当时对爆炸结果的最终判定，对外宣称是地下室存放的展品出现故障而发生的意外。不过追查了这么多资料，你是不会相信这套说辞的，对吧。”
“很难想象两个科研工作者会去地下室查看展品，但他们出事又千真万确，难道”
“please enjoy yourselves”服务员端上两杯咖啡。
“thanks”程音仍在思考自己推断的合理性，随意拿起咖啡杯喝了一口，脸色骤变，“好苦！怎么回事？”
尝试努力憋笑的叶榛在看到一贯波澜不惊的程音此时正皱着眉，以深恶痛绝的表情看着面前的咖啡，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这就是意式特浓espresso呀，哦，忘了说，我点了双份用料。”
“故意的。”程音飞快夹起一块方糖就着勺子塞进嘴里。
“它可有咖啡之魂之称，是属于男人的浪漫，你应该尝试一下。”当然这也是最苦的咖啡之一。不过叶榛一贯见好就收，为了不继续刺激程音，这句话还是不说为好。他抿了一口咖啡，眯起眼慢慢体会咖啡初入口中的对味蕾刺激以及长久留于唇齿间的厚重感，“现在讨论的话题还是需要些咖啡的刺激让我们清醒点的好。”
“花言巧语难掩恶劣行径。”程音毫不犹豫的将他的行为定性。
“是我不好，忘了你嗜甜如命，居然点了这种咖啡，真是万死难辞其咎。”林榛以懊悔的口吻忏悔。
“表情做作，言语浮夸。”程音无语的叹息，将咖啡撇在一边，掏出一盒薄荷糖慢慢品尝，“言归正传，我猜测展览中心的地下另有隐秘。究竟是秘密的仓库，流水线还是实验室呢？”
“这正是我想告诉你的。”叶榛点点头，“我在留学回来接手部分集团事务才发现，老爹投资涉猎的领域真是太广泛了。不过对科研中心的投资也算是个重大投资之一。但那里不过隔几年开个展览，其余时间被用来发表科学成果或者开设讲座，根本不需要这么多资金。”
“看来对外公开的一切都为掩人耳目。”
“我能说的只有这么多”然而此时叶榛却以前所未有严肃表情说道，“阿音，我希望你就此停手。”
“为何？”程音一派云淡风轻，“明知事件另有隐情却要装聋作哑？我不喜欢半途而废。”
“老爹不会做无收益的投资。他对科展中心内部事情一定知情但你还不知道他的雷霆手段，我担心你追查到最后触及谨世集团的利益，他会”
“既然不想我追查，为何又告知我消息？”
叶榛苦笑道:“因为这些消息以你的能力知道不过早晚的事情。但作为朋友，我必须尽早提醒你，那个科展中心的投资方不是只有谨世一个集团这么简单。林氏夫妇死因成谜，究竟是意外还是人为至今难定。但其中必有蹊跷。隐瞒真相的幕后人不会希望被掩盖的陈年旧账被人重翻，这点你应该清楚！”
“这大概会是绝妙的素材。”程音悠悠地说。
“你真是太固执了。”
“我只是个闲散的作者罢了。”程音嘴角微扬，但很快又恢复为恒古不化的表情，“不过事件已现端倪，我还是有义务去揭露的。”
“我简直后悔死告诉你这些。”叶榛的嘴角扯出一个笑容，将面前的咖啡一饮而尽。他了解程音的个性。虽然他一贯对外展示的冷静寡言的冷漠外表，但他的处事随性简直称得上凭一腔热情行事，当然如果他还有热情的话。而且为人特立独行，擅长自作主张，所以目标一旦确定，他不达目的大概不会停手，“真担心哪天你也像林氏夫妇那样消失的不明不白。”
“放心，你不会不知道的。”
“唉，希望你还有告知我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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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音面无表情的拿着全英文的menu看了半晌，从没在咖啡厅消费过的他看着一连串的陌生的英文咖啡名升起一种只知其名，不知其味的无力感。更何况紧随名字背后那超出预期的价目也让他再度沉默思量。
他忽然有些后悔随意就同意叶榛的邀请。直到在一旁记录的服务生准备再次出声询问他之前，才闷闷地说道：“the same to him”
“sir, may i take your order？”服务生转向叶榛。
“double espresso, please”叶榛毫不犹豫的点单，“好啦，言归正传，你怎么会突然想到调查这件事。”
“你说呢？”
“是为了搜集素材，就和上次一样？”叶榛一惯轻佻的脸上带着罕见认真的神情，“不过天底下每时每刻都在发生案件，你偏偏挑一件八年前的案子，究竟是怎么想的呢？”
“看来，轻易就能得到的答案反而不易令人信服。”程音的面色毫无改变，但心中已然明白如果不给叶榛一个令他信服的理由，他便不会好好透露知道的信息，所以他停顿片刻又继续补充道，“一切不过机缘巧合。正如对他们女儿所说，我最近读了林景彦博士关于智能医疗芯片，也被他称为icm项目的设想，很感兴趣，发现这竟是他写于二十三年前的，所以开始寻找他发表的后继研究成果，果然发现在科学刊物上陆续刊登过他和他的妻子谢筠博士完善icm想法的文章，甚至有一篇文章中提到项目已经启动。进展似乎很顺利，但忽然一切如从未出现再没有后续，从那一年开始。”
“所以你又是怎么追查到了科展中心的爆炸？”
“说来话长。”
“那就说说吧，听你分析可是我人生一大乐趣。”
“一个人如何能不留下自己存在的痕迹？不是他刻意为之就是不在人世。他们应该没有隐匿踪迹的理由，所以我从后者入手，调查发生在八年前，也就是2017年的重大事故，不过收获不大。直到最后在一篇新闻稿中看到‘本市某一科展中心内部发生爆炸，原因不明，至今以致多人死亡。’的话语就感觉和他们有关，毕竟不是哪个科展都会随便爆炸的而八年前他们隶属的科展中心忽然停止对外开放大概就是这个原因。
当时的展览中心并没有大规模对外开放，鲜有目击者。虽说由于人少造成的影响与伤亡又小，造成的损失也由投资方私人承担，所以相关报道少的可怜，但数量之少令人生疑。不过根据这些情况也可以推断他们夫妇死于那场炸。”
“你还真是细致入微啊。没错，真是天妒英才，他们是死于那场爆炸之中。此事如此不为人所知与各方势力刻意掩盖有关。”叶榛嗤笑道，“不过本来也没多少人会注意就是了。现在的人啊，只会在乎与自己利益相关的事情。大概油费涨价是天塌的大事，地方受灾却是饭后谈资。网红明星成为公众视线的焦点，而为人类造福的科学家却无人问津。当然，如果世界上再多点像你这么爱管闲事又喜欢刨根问底的人，许多真相也不会被掩盖。”
“我只是个闲人。”
程音淡淡地说。
“当时对爆炸结果的最终判定，对外宣称是地下室存放的展品出现故障而发生的意外。不过追查了这么多资料，你是不会相信这套说辞的，对吧。”
“很难想象两个科研工作者会去地下室查看展品，但他们出事又千真万确，难道”
“please enjoy yourselves”服务员端上两杯咖啡。
“thanks”程音仍在思考自己推断的合理性，随意拿起咖啡杯喝了一口，脸色骤变，“好苦！怎么回事？”
尝试努力憋笑的叶榛在看到一贯波澜不惊的程音此时正皱着眉，以深恶痛绝的表情看着面前的咖啡，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这就是意式特浓espresso呀，哦，忘了说，我点了双份用料。”
“故意的。”程音飞快夹起一块方糖就着勺子塞进嘴里。
“它可有咖啡之魂之称，是属于男人的浪漫，你应该尝试一下。”当然这也是最苦的咖啡之一。不过叶榛一贯见好就收，为了不继续刺激程音，这句话还是不说为好。他抿了一口咖啡，眯起眼慢慢体会咖啡初入口中的对味蕾刺激以及长久留于唇齿间的厚重感，“现在讨论的话题还是需要些咖啡的刺激让我们清醒点的好。”
“花言巧语难掩恶劣行径。”程音毫不犹豫的将他的行为定性。
“是我不好，忘了你嗜甜如命，居然点了这种咖啡，真是万死难辞其咎。”林榛以懊悔的口吻忏悔。
“表情做作，言语浮夸。”程音无语的叹息，将咖啡撇在一边，掏出一盒薄荷糖慢慢品尝，“言归正传，我猜测展览中心的地下另有隐秘。究竟是秘密的仓库，流水线还是实验室呢？”
“这正是我想告诉你的。”叶榛点点头，“我在留学回来接手部分集团事务才发现，老爹投资涉猎的领域真是太广泛了。不过对科研中心的投资也算是个重大投资之一。但那里不过隔几年开个展览，其余时间被用来发表科学成果或者开设讲座，根本不需要这么多资金。”
“看来对外公开的一切都为掩人耳目。”
“我能说的只有这么多”然而此时叶榛却以前所未有严肃表情说道，“阿音，我希望你就此停手。”
“为何？”程音一派云淡风轻，“明知事件另有隐情却要装聋作哑？我不喜欢半途而废。”
“老爹不会做无收益的投资。他对科展中心内部事情一定知情但你还不知道他的雷霆手段，我担心你追查到最后触及谨世集团的利益，他会”
“既然不想我追查，为何又告知我消息？”
叶榛苦笑道:“因为这些消息以你的能力知道不过早晚的事情。但作为朋友，我必须尽早提醒你，那个科展中心的投资方不是只有谨世一个集团这么简单。林氏夫妇死因成谜，究竟是意外还是人为至今难定。但其中必有蹊跷。隐瞒真相的幕后人不会希望被掩盖的陈年旧账被人重翻，这点你应该清楚！”
“这大概会是绝妙的素材。”程音悠悠地说。
“你真是太固执了。”
“我只是个闲散的作者罢了。”程音嘴角微扬，但很快又恢复为恒古不化的表情，“不过事件已现端倪，我还是有义务去揭露的。”
“我简直后悔死告诉你这些。”叶榛的嘴角扯出一个笑容，将面前的咖啡一饮而尽。他了解程音的个性。虽然他一贯对外展示的冷静寡言的冷漠外表，但他的处事随性简直称得上凭一腔热情行事，当然如果他还有热情的话。而且为人特立独行，擅长自作主张，所以目标一旦确定，他不达目的大概不会停手，“真担心哪天你也像林氏夫妇那样消失的不明不白。”
“放心，你不会不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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