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签字时我重生了》 第一章 离婚进行时,我重生了(求点收藏推荐票) 总是充斥着各种吵闹声的离婚登记中心此刻鸦雀无声。 人们规规矩矩地坐在等候区,个个嘴巴紧闭,噤若寒蝉地望着坐在登记台前那个矜贵却冷漠的男人和他身边那个手指上戴着十五克拉婚戒的女人。 男人眉目森然,坐姿端正而笔直,混身透着生人勿近的寒意。 女人身着世界顶级设计师最新款连衣裙,耳朵脖子手腕上戴着好几套富人区别墅价值珠宝的女人,有人认出最她手指上那十五克拉的戒指正是去年苏富比拍卖上拍出一亿八千万天价的那枚,此刻,女人正高兴无比地奋笔疾书签着离婚文件。 坐在办公桌后的工作人员额上一片水光,时不时偷瞄男人一眼。 锦城的人都知道这个男人是谁,却一直不知道他竟然已婚 如果不是在离婚登记中心见到他,只怕没人相信他结婚了,更没人愿意相信,嫁给了他的女人竟然会离婚,而且是急不可耐一脸兴奋地离 “签好了”女人雀跃地把文件递给面前的工作人员。 “林女士,这里,还有这里,都需要签名。”工作人员仔细检查了文件,发现了两处遗漏,顶着男人的冷眼硬着头皮指给了女人看。 女人抄起笔毫不犹豫就唰唰地落名。 男人眯了眯眼,本来坐得很直的腰脊突然弯了弯,犹如一把骤然拉到最满的弓,随时可射出那力逾千钧的一箭。 登记中心里的空气似乎在这一刻都凝滞了,每个人都呼吸困难了起来。 就在这个时候,男人回头扫了一眼。 不管是被他目光扫到还是没扫到的人,全都止不住打了个冷颤,后撤了半个身位,靠近门边位置的几对男女禁受不住,直接吓得站了起来,头也不回地冲了出去。 兴冲冲签着遗漏名字的女人握着笔的手也抖动了一下,名字最后一笔瞬间成了一条拉长的斜线,她扭头看向男人,嘴张了张,怒气冲冲道:“时励你又干了什么就不能消” 话还没说完,她突兀地止住了声音,身体剧烈地一震,高亢尖利的声音忽地变了调,脸上的愤怒也被不可置信取代,她定定地看着时励的眼睛。 那双眼内敛冷漠,瞳孔却澄澈清晰,林星移猛地闭上了双眼,足足两秒后才再次睁开,她的鼻翼翕动着,又怔了半晌才哽咽出声。 “时,时励你不是,你不是” 被利用殆尽后,她是亲眼看着时励惨死在她面前的可眼前这个人,呼吸压抑而克制,眼睛明明冷漠地看着后面,可眼角余光里,她的倒影清晰可见。 时励慢慢地转身,坐正,一点点低下头,正正望着女人的眼睛,眉峰缓缓拧了起来。 他没说话,只是这般看着女人,混身寒意迭进,如同一座千万年的寒气才累积而成的冰雕,让人望而生畏。 林星移眨了眨泛红的双眼,脑海里闪过时励死前拼命冲出去的身影,他身上浓烈的血腥味似乎还在鼻端萦绕着,他颤抖着唇在最后一刻凄厉地喊了她的名字 “林星移” 那短短三个字里包含着太多东西,她甚至来不及去感悟,他就倒了下去,没了生息。 只是他那双被人挖出当她面捣碎又用玻璃胶封回眼眶的的眼睛,一直望着她的方向,直到最后也没能闭合。 她在后来的日子里,每晚都能梦见那对血淋淋的眼。 有人告诉她,时励这是死不瞑目,瞪着她是为了在死前记清楚她的样子,以便下了地狱还要找路回来复仇。 “时励天生尊贵,本该富贵汤里安逸一生,是你害死了他,他如何会甘心” 是啊,时励不该遇上她,如果没有她,时励怎么可能死得那么惨烈,甚至暴尸荒野,最后被野狗分而食之,只留下一具残缺的白骨架子 冰凉的指突然落在林星移眉间。 林星移蓦地睁眼。 是时励用食指指腹点了她一下。 他是活的,有血有肉,没有支离破碎。 林星移眼眶一热,几欲落泪。 时励那张完美的脸庞慢慢退开了些,下巴一抬,扫了工作人员一眼。 工作人员缩着脖子艰难地开口出声道:“林女士,这最后一笔不正规,我帮你准备了替代页,麻烦你重新签署一下。” 林星移看向离婚确认书。 时励垂目看着地面,暖色灯光映在光可鉴人的地板上,明亮而刺目。 林星移拿起确认书和笔。 时励慢慢移开视线,看向窗外,风从北来,卷过树梢,枝头梳理羽毛的鸟儿叫 了一声,爪子薅住旁边,扯下了一片青绿色的树叶。 小鸟飞走,扯落的树叶盘旋而下。 林星移握着笔的手指指节因用力而发白,过了半晌,确认书上却一个标点符号也没签上去。 “林女士,你怎么了”工作人员发现林星移全身抽搐得很厉害,跟犯了羊瘨疯似的,特别吓人。 “我头,头好晕”林星移翻着白眼,整个人就往地上滑。 时励扭头,正好看到林星移向前一扑就歪倒在了签字用的工作台面上。她握着签字笔的手无力地从台面上轻轻地滑了下去。 时励顿住,脑袋里空了一下,手臂先脑子一步伸了出去搂住了林星移的腰。 凳子被一条健硕颀长的腿猛地踢飞,人们只看到眼前衣着考究的男人像风一样跑了出去,头也不回。 女人黑色的长发在他臂弯里荡来荡去,像是水里随波飘摇的水草。 工作人员拿着未签完字的确认书,郑重地放进一个单独的抽屉里,然后清了清嗓子,声音清亮:“下一位” 等候区的人们突然齐齐掏出电话。 “你知道吗万年冰山王者时励竟然早就结婚了” “我怎么知道,我在离婚登记中心看到本人了。” “真的啊,他妻子没看清长啥样,不过应该是姓林的,头发黑长直,应该是亚洲人。” “嫁给万年冰山王者至少可以穿戴几套别墅到处跑啊,哪怕时励天天冻哭她,看在钱的份上,也甘之如饴啊。“ “所以说那个女人脑子肯定有问题,明明抱了座钻石山,居然要离tf,简直非人类。” 对于八卦的热情让人们一时之间忽略了时励身份和本人的可怕,纷纷向熟悉的人描述着今天发生在离婚登记中心的离奇一幕。 短短十几分钟后,时励隐婚又离婚就登上了热搜第一位。 时氏集团总部,宣发部部长时薇然皱眉看着网上甚嚣尘上的言论,热搜上的实时评论数正以一个几何数字疯狂地增长着。 “时部长,现在是直接封转发评论,还是截断热搜渠道” 第二章 这个老婆好像不能要了 时薇然看着面前站着的一排应急公关人员,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怒不可遏地道:“怎么办这时候你们想起来问我怎么办了你们是干什么吃的 时总的私事竟然堂而皇之地被顶上了热搜,而你们竟然是看朋友圈才惊觉事情都发酵成这样了,你们问我怎么办” “那,那我去截断热搜,放一波娱圈的花边新闻分分流” “我,我立马让集团官微发布声明和警告,让他们停止造谣传谣” 被骂得狗血淋头的几个人迅速开始了控评控论。 “那个我们总裁是真的结婚又要离婚了么”冷不丁的,站在最末尾的新进小妹突然靠近时薇然问道。 时薇然瞪向她,她半点没觉得怕,反而好奇而执着地追问了起来:“是真的么时部长,您跟我说说呗” 时薇然蓦地从办公桌后站了起来,厉声喝道:“周卓然” “时部长,该不会你其实也不知道总裁已婚,也是刚刚才从网上得知的吧” 时薇然描画得精致动人的脸庞僵了一瞬,整个人突然似被点燃了般,怒不可遏地冲着周卓然吼了起来。 “你,给我滚出去周卓然,你被辞退了,立马去人事办理离职手续,一分钟内给我消失” “一分钟,那是不可能办到的啊。单单从你这两百平的办公室走出去我都不止需要一分钟,更别说还要换电梯去隔壁大厦办手续”周卓然一边往外走一边嘀咕:“不过,看时部长的样子是真不知道总裁隐婚又离婚的事呢,奇怪啊不是说部长是从小和总裁一起长大的么” 时薇然双手撑在办公台上,整个人气得全身发抖。 门外突然窜进来一个帅气的年轻职员,捂着周卓然的嘴就把人往外拽,”时部长,我这就替你把这个麻烦处理掉。“ 时薇然缓了口气,看着年轻职员帅气的脸庞点了点头,强行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 “行云,你把她丢出去后,给时总打个电话,告诉他,下午有个非常重要的会议。” 周行云苦恼地摇了摇头,“我之前已经打过时总的工作号了,一直打不通,他的私人号也没告诉过我,我想,还是时部长亲自打一下时总的私人号联系比较好。” 时薇然沉默,脸色微妙,半晌后才点了点头,道:“好,这事我自己解决。”等到周行云把人拖走之后,时薇然拉开抽屉取出了自己的私人手机打了个电话。 “时励结婚了。” 手机那头传来砰的一声巨响。 时薇然捂住差点失聪的耳朵,嘴角慢慢上扬。 东城医院,顶层病房内,时励侧坐在全景落地窗前。 落地窗可以俯瞰四九城东城大半个城的景色,金色的阳光洒落,照在时励如同雕刻般完美的侧颜上。 一名两鬓斑白的医生带领着四名医生连同两名年轻漂亮的小护士,正在给病床上的林星移做着复查。 病床被几人团团围住,透过间隙,偶尔能看到林星移双目紧闭或者一动不动,时而僵直如柴时而弹跳几下犹如诈尸般的身体。 时励盯着病床的方向已经很久没眨过眼。 给林星移做着重复检查的教授,医生,护士们全都有点心里发怵。几人凭借着专业的素养和本能飞快地把各项数据传输到医院的各科室检查中心,刚刚传输完毕数据就听到了时励开口了。 “多久”简洁淡漠的两个字,说完时励就合上了嘴,扭头看向窗外。 “十分钟后就能出结果。”教授回答。 “唔,你们全部出去,十分钟后来个人告诉我结果就成。”时励冷漠无比地道。 几人连忙往外走。 时励拧眉看过来,正匆忙往外撤的几人也不知道哪里犯了忌讳,只觉得后背发凉,差点连路都不会走了。 当带头的教授下意识地放空自己像个游魂一样轻飘飘地往外走时,时励拧着的眉渐渐舒展了。 后面的人得到提示,依葫芦画瓢,终于顺利出了病房。一出病房,几人都大大地松了口气。 走在最后那名漂亮的护士轻手轻脚地带上了门,目光在时励冷俊的脸庞上转了一圈,又羡慕无比地望了林星移一眼。 另一名护士赶紧扯着她离开,压低声音警告她道:“不要命啦那可是时励,你还敢偷看” “我就是好奇,时励怎么会和长相那么普通的女人结婚“ “只怕是个人都会好奇,可是好奇谁都没关系,好奇时励可是会要人命的。” 病房的门是特制的,隔音效果很好,将病房内 外分隔成了两个单独的世界。 时励在窗前默默地坐了片刻后突然起了身,健硕的大长腿几个跨步就到病床前。 躺在床上的林星移脸色发白,额头上是细细密密的冷汗,双目紧闭,眼睫偶尔剧烈地颤动几下又归于平静,似乎是在昏迷中也十分痛苦。 时励冷眼看着她,不发一言。 林星移额头的汗越来越多越来越密集,眼睫颤动的频率也越来越频繁。 时励伸出手,修长的手指轻轻落在林星移的纤细的脖子上,慢慢做了个握的姿势。 林星移整个人突然颤抖了一下,慢慢地睁开了双眼。眼前的男人,生着一张能颠倒众生的脸庞,却不会笑,总是冷冰冰的,拒人于千里之外。 他冷眼看着你的时候,似乎能把人都冻死。 他的手也长年都是凉凉的,像是完全没有感情的冷血动物。 “程序没完成前,你要是死了,还是时家的鬼。”时励面无表情地道。 “你刚刚不还想掐我脖子来着么你到底是想让我冠着时家的姓死去还是去掉时家的姓活下去”如果是在之前,林星移发现时励要掐她脖子,她一定吓得半死,可现在,她却只想笑。 她回来了,在一切都还能挽回的改写的时候。 婚还没离,时励还好好活着,时家还在,她还没做出对不起时励的事,没犯下弥天大错。 哪怕,现阶段的时励确实有时候想弄死她。 她还是很高兴。 “我是想掐死你,但是你冠着时姓死,是对我的姓氏的污辱。”时励说。 林星移目不转睛地看着时励。比起死时面目全非的时励,她更喜欢完完整整,俊逸非凡,尊贵如神邸般的时励。 “活着,你冠了我的姓,也是污辱。” “那我走” “走去哪” “离婚文件差一笔就签完了,我现在赶过去签完全来得及。” 时励定定地看着林星移,足足看了好几分钟。 “随你你现在就可以去补签反正和你结婚,从一开始就是我时励的耻辱” 第三章 一对怨偶作天作地 时励一走,偌大的病房就显得空空荡荡。 林星移抱着被子,屈膝坐在床上,肉嘟嘟的下巴搁在膝盖上,轻轻叹了口气。 她好像又惹时励生气了,她总是在惹他生气。 两个素昧平生,毫无感情基础的人,勉强凑合到一个家族里,他觉得结婚是耻辱,她也认为婚姻是埋葬她爱情的坟墓,她不断挑衅,不断搞砸他的事,把他的生活搅了个天翻地覆。 刚开始,时励一瞪她,她就会害怕,怕他直接弄死她了事。 毕竟,以他的背影和实力,让她毫无痕迹的消失,是轻而易举的。 后来,她发现时励控制力很惊人,无论他怎么挑衅他,他都不会动手,她就开始胆大起来,做事也越来越尺度和顾忌 每次时励一出现在她面前,她就跟点了火药的炸药桶一样,一副不把时家炸成灰烬不罢休的架势。 时励就渐渐的不出现了。 她又追到时励的地盘上撒野,当众落他脸面,三番五次之后,他终于忍无可忍,拉着她去离婚。 虽然她回来得及时,离婚文件最后一笔没签好,但是好像又把事情搞砸了,时励再次被她气跑了。 林星移懊恼地想给自己两巴掌。 就在这时,病房门被人大力推开,一个人急急地跨了进来。 “时”林星移惊喜地抬头望过去,时励的名字差点脱口而出却临时被眼前的男人惊得哽住。 男人一脸焦急,三步并作两步就来到了病床前,伸手就往林星移的身上摸。 林星移本能地往后缩了缩,男人却根本没察觉到她的动作,一把将她扯入了怀里,紧紧地抱住了。 林星移挣了几下,无奈男人力气很大,两只手臂像铁箍一样将她箍得死死的,她挣脱不得。 “星星,别乱拱,现在你的身体并不适合剧烈动动哪怕你想要,也克制一点,等你养好身体了,你想怎么要我都满足你。嗯”男人压低声暧昧地道。 林星移身子一僵,心里一阵翻江倒海,张嘴就要呕。 男人听到呕吐的声音,忙不迭放开了她,退开了两步。 林星移捂着嘴趴到床边,冲着垃圾桶一阵狂呕。 无奈她最近都在节食,胃里没有多少东西,呕了半天也只呕不出什么东西来。 男人盯着林星移看了看,脸色变幻,“星星,你,你该不会是有了吧是时励的还,还是我的” 林星移本来已经强行镇定下来了,一听这话,那恶心感直往上冲,又开始一阵剧烈的干呕。 男人迟疑着上前,伸手要给林星移抚背顺气。 林星移抬头,冲他吼道:“你赶紧走”再不走,她只怕要呕个没完没了了。 谁知道男人却误解了她的意思,一脸感动地道:“星星,不用担心我,我来的时候观察过了,时励开车走了,他不会知道我和你在一起的。” “你走”林星移呕得眼都花了,节食让她身体比平时虚弱不少,从重生回来到装病入院躲避签字离婚,再到没把气好尺度气走时励,还有这个男人突然出现,又说了那么多不要脸的话,她但凡还有一丝气力,她都要扑上去打人了。 林星移扒住床沿,黑着脸瞪向男人,“赶紧给消失” 男人认真地分辨着林星移脸上的表情,半晌才哦哦道:“好嘛好嘛,我走就是了,我知道你有了宝宝都会有反应,你现在肯定也十分难受,还要担心我被时励或者时家人发现,我这就走,等你反应没这么大了,给我打电话啊,想吃什么,我给你买过来 我知道时家的饭菜不合你胃口,还记得你最喜欢吃我妈做的饭菜了,可惜的是这段时间我妈不在东城,要不然我一定让她顿顿给你做好吃的,给你好好补补。” 林星移本不想跟他废话,听到他说的最后一句话时却没忍住,脱口问道:“你妈不在东城”如果她没记错,这个时间段,和澄的妈不是应该在东城某个高档小区侍候他姐姐做小月子么 “对啊,我妈的小姐妹这个月嫁女儿,她前几天就过去帮忙去了,要到下个月中才回来呢。对不起,星星,我知道你想念我妈妈的手艺了,要不是实在不凑巧,我一定像之前那样天天给你带饭来。”和澄一脸抱歉,眼神极其真诚。 要不是林星移有着重来一世的记忆,她一定义无反顾地相信和澄。 可是,死之前的经历,以及闭眼前听到的谈话,都让她不能再对这个曾经的旧爱完全信任了。 毕竟,正是因为他家出事,她才会去那个地方,才会被人钻了空子,引来了时励,时 励才会死,时家才会倒 看看,这不就当着她的面说瞎话不眨眼了么 “星星,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难道我会对你撒谎不成这个世界上,谁我都可以去骗,却唯独不会骗你”和澄说着说着就要来拉林星移的手。 林星移打了个颤。 这是和澄和她感情好时他的招牌动作,只要她一质疑他,他就会拉着她的手诚恳无比地解释无数遍,一边解释一边晃她的手,半是撒娇半是温情脉脉。 他这招一向是好使的。 林星移握紧了手。 和澄没拉到她的手。 “好了,你走,离开这里,我没主动找你你别再出现了。”林星移缓缓地道。 “星星,你这是生我气了星星美女是不可以生气的,生气会容易变老的” “你不走,我就叫按铃叫医生过来赶人了。”林星移扶了扶额头,忍住了心头的恶心感。她本来想说叫时励过来的,但是突然想起刚刚和澄说过时励已经开车走了。 这里是东城最好的医院,最好的房间,这里也是时氏的地盘,这里的医生护士都对时励言听计从。 和澄依依不舍地转身离开。 人一走,林星移就感觉轻松多了。面对这个还没来得及完全断绝关系的初恋男友,一个曾经她千方百计想要在一起的男人,她却觉得听他说话都犯恶心 不知道这是不是重生回来后的副作用。 还有孩子,应该是没有的吧 林星移下意识地抚向小腹,她的肚子上肉肉的,也不知道是知道要和时励结婚后自暴自弃暴饮暴食长起来的肉,还是真有孩子才有点凸出 林星移有心想要去做个检查,可是却不能在这家医院去做。她走到落地窗前,打算看看下面守着的医生护士有多少人,有没有可能避开他们去别的医院。 一个颀长健壮的背影跃入眼帘。 林星移心尖都颤了一下。 是时励 他没开车离开 那么他之前有没有上过楼,是不是听到了和澄和她说的话,看到了他抱着她 第四章 罪人该死不该活 林星移方寸大乱,开始胡乱咬扯自己的手指甲。 那样的场景,那样的对话,时励要是听到了她如果跟他解释,说她无意和和澄旧情复燃,暂时也不想离开他,他会信么 如果她的肚子里真有了孩子会不会是结婚前被赶出去那个无家可归的雷雨夜 林星移不敢继续往下想。 病床边上的智能床头柜突然开始播放起大风吹来,林星移跳过去,把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拿了起来。 手机屏幕上,那个杀千刀的六个字正在不停跳动。 林星移迟疑着点了接听,时励冷厉的声音就传了出来。 “是我。” “嗯。”刚刚还在绞尽脑汁想怎么解释才解释得通的林星移,一听到时励的声音,突然什么话都说不好了。 “报告出来了。” “哦。” “医生说你没病。” “嗯啊” “不管你是故意选择离婚登记中心这种场合装羊瘨疯落我脸也好,是觉得好玩也好,到此为止 “我,我没有,我没有”我没有想要落你脸,我也不觉得好玩,在当时那种情况下,我唯一能想到不签完最后一笔的办法就是装病,可是我一不小心用力过猛了,明明是想装晕倒的,结果下去的时候椅角磕到腰了,条件反射地弹跃了几下。 “你没有装病”时励冷笑了一声,都到这种时候了,她还觉得他是个瞎眼的傻子 “我,我是,是有装病,可是我没有,没有故意落你脸”林星移认真无比地道。 “呵,时氏集团总裁时励惊现离婚登记处;时励眼瞎,找个妻子不仅大众脸还有羊瘨疯,当众抽搐,工作人员都吓出了汗;”时励一字一顿地念着手机上的热点新闻。 “林星移,你是觉得,这新闻是夸奖我你闹这一出,不是故意在落我脸,反而给我长脸了” 时励关掉新闻头条,一条提示又跃了出来,提示他,时氏集团的股价已经跌了好几个千分点,短短几个小时,十多亿就蒸发不见了。 林星移同样也收到了提示,只不过时励的提示来自于公司股指监测中心,她的提示来源是一个私人号。 提示的最后,还有一句话,只有短短十几个字,却让林星移愣了半天。 林星移,你是时氏的罪人,你该死 前世,时励因她而死,时氏因她而倒,她逃出生天后,时家的人,时氏集团的前员工们都曾登门来问过她:林星移,死的怎么不是你 她听得最多的一个词就是罪人 她那时候也清楚的知道,那些人没有说错,她的确是一个罪人,而且是罪无如恕的罪人。 后来,她做了很多事,试图弥补,他们又问她:时励能活过来吗 她没有能力让时励死而复生,甚至连他的骨头都没能找全。 想到当时的无望,林星移的心都跳不动了,好像下一秒就要跌入死亡的漩涡里去,永坠地狱 时励的声音及时地解救了她。 “林星移,收拾一下,我安排人送你回鹭园。” 林星移摇了摇头,心重新从黑暗中升腾而出,砰砰跳动。 时励还活着事情没到前世那种境地 “我不要别人送,你的车明明在楼下,难道载不动一百一十斤微胖的我” “我不想看见你”时励冷冷回答。 “那我就不走在医院住到天荒地老”反正不管是过去的自己,还是新生的自己,她在时励的印象中到死都是蛮横无理的,作就作呗,只要能让时励亲自送她回去,她一定能找到机会表达歉意和悔意并解释清楚很多事。 时励直接挂断了电话。 林星移默默地坐着,盯着手机。 两分钟后,一条短信进来了。 “下来” 林星移屁颠颠地收拾好自己的随身物品,下了楼。 时励的座驾等在那里。 正是中午十二点,阳光最强烈的时候。 小金人在阳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一片光辉中,是逆光的时励的隐约的脸部轮廓。 光太强,林星移努力眯眼也没能看清楚他的脸。 他端坐在驾驶位上,烈日也没能化掉他周身的寒意。 他其实在抗拒她靠近,可是林星移还是若无其事地拉开前车门,坐到了他的旁边。 时励身体明显僵了一瞬,过了半晌才咬牙道:“坐错位置了。” 林 星移径直把安全带拉得滋滋响,然后在时励凌厉的目光警告中,嗒地一下扣上了。 扣上之后,林星移还偏头看了看时励,装模作样道:“我自己会扣,不用你代劳,如果你想替我扣,我现在解开你再重新扣一遍” 时励的眉毛开始抖颤。 林星移隐约听到了磨牙的声音。 她大着胆子伸手摸向他握着方向盘握得指世泛白的手,轻轻碰了一下。 时励跟被电打中了一样立马就放开了方向盘,狠狠瞪向她,咬牙切齿。 “下车” 林星移摇头,把安全带往自己脖子上一套,眼一闭,头一歪一靠,“赶我下车,我就用你车上的安全带勒死自己。” 时励呼吸都给气停了一秒。 林星移看到他挪动位置,又把安全带放长了一些再缠了一圈到脖子上,“你下车我也勒死自己。” 时励黑着脸,一言不发地发动车子。 林星移开始曾尝试张嘴,她记得她看过一本关于人际交往的书,上面说想要跟一个套近乎,首先得让人家对你有一个好的第一印象,这个好的第一印象是肯定没可能了,不过另外一招,不断说话吸引对方注意力,暖完场子后就能套近乎应该用得上。 “时励,其实我已经不是我了。” 时励眼皮也没抬一下,专注地盯着前方。 “时励,我知道,我其实很蛮横无理,以前也做了不少荒唐事,可是今天,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时励冷笑,回了她三个字:“十亿。” 林星移哽住。 不管是不是故意,时氏因为她的原因已经亏了十亿。 就算解释再好听,那十亿是回不来了。 林星移也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重,不可能为时氏创造出什么价值,十亿,是她永远也填不回来的窟窿。 再之后,说什么都显得苍白无力。 时励把人送到大门外就要走,林星移犹豫再三,还是伸手扯住了他的西服袖扣。 “你很久没回来了,要不要,喝杯茶” 时励静静地看着她,用力甩开了她的手。 车门砰的一声关上,他的声音从半降的车窗里传出:“喝你泡的茶,我会英年早逝。” 车子扬长而去,林星移慢慢地摊开手掌,一颗刻着t字的定制蓝宝袖扣正在阳光下泛着幽幽的光华。 林星移把这枚袖扣放到了卧室房间衣柜抽屉的暗层里后,一个人在富丽堂皇的别墅里晃荡了一圈,累极了就躺在沙发上发呆,饿了就猛按沙发旁边的呼唤铃。 铃按了半天没人回复,林星移就冲着厨房那边大声喊:“张妈,张妈,我饿了,想吃八宝鸭” 她的声音在偌大的别墅里回响,厨房那边却无人接话。 找遍了厨房,一个人也没有,林星移从冰箱里掏出一根嫩黄瓜洗了洗,猛啃了几口。 过了半个小时,张妈提着大包小包的新鲜食材回来了,看到林星移,她明显愣了愣,迟疑了好一会儿才期期艾艾地问:“我,我现在该怎么称呼你” “夫人啊,你以前不都那么叫么”林星移脱口道。 张妈怔了怔,失神地道:“可,可只叫过一次,你就摔了碗后来,还是先生,先生说夫人这个称呼太老气,太太也不好听,让我们叫你星移小姐。今天早上,你说你再也不会回鹭园了,说听到先生的人叫你的名字都觉得恶心” 林星移听了这话,脸都快烧熟了。 这的确是她干过的事,否认不掉的。 “啊,我以前脑子坏掉了,胃也不太好,容易反酸,容易恶心,今天在医院打了一堆针,好了,张妈,你以后随便叫我夫人,太太,星移小姐,小林,我都不会摔碗发脾气了。” 张妈瞪大眼睛望着林星移。 “张妈,我饿了,给我弄点吃的吧,要快,能饱肚子的。”林星移三两口把手里的黄瓜啃完了,肚子里饥荒却没解。 张妈梦游般同手同脚地往厨房走,不一会儿就端上来一碗香喷喷的阳春面。 林星移连面带汤吃了个精光,躺在沙发上看了会电视就睡着了,她做了一个美梦,梦里时励主动回了鹭园,耐心地听了她的解释,她说她会改掉那些臭毛病,时励说相信她。 醒来后,张妈脸色复杂地告诉她,“林小姐,先生打过电话回来了。” “哦,他说什么了”还没从美梦中清醒过来的林星移轻松地笑问。 “那个,那个,先生说,他已经签署了委托书给陈律师,陈律师一会儿会直接到家里和你确认离婚析产的具体细则,如果不出意外,明天去再签一道字,你就可以搬出鹭园了。” 更多请收藏【b z】! 第五章 不能坐以待毙 以前都是她吵着闹着要离开时家,时励再生气也没有主动提过离婚。 他是一个凡事把时氏利益放在第一位的人,他们的婚事是时老爷子点的头,他虽然反抗过一段时间,可是终究无法置时氏于不顾,还是勉强点头同意了。 时老爷子私下找过她,说时励虽然感情方面很淡薄,可是责任感很强,做为时家的继承人,责任首先放在第一位。既然他同意结婚,就一定不会轻易离,或许这么凑合着凑合着,一辈子就过了。 时老爷子是希望她和时励凑合一辈子的,当时她迫于家族的压力没吭声,可是心里却委屈而酸涩。 她和和澄,小时相伴,分别十年,锦城重逢,一直以为可以从校服到婚纱,可是因为时励突发的怪病,就把她的一生改变了。她被迫和和澄分开,而时励为了时家的名声和责任勉强同意娶她。 时老爷子却希望这样于对怨偶能相伴一生 当时她只觉得可笑。 但是因为协议,因为利益,她必须把离婚的责任推到时励的头上,这样才能保障父母家的最大利益化。 她把所有能用来挑衅和男人最不能忍受的事都做尽了,时励也没主动提过离婚,只是这第一次,就在美梦还将醒未醒之时突兀的来临了。 林星移试图给时励打电话,私人电话一直占线,他把她的号码拉黑了;工作电话处于无人接听状态,肯定被时励无视了,总裁秘书室的人得了吩咐,不愿意违逆时励命令转接电话。 她相当于和时励单方面失联了。 和时励结婚之前,她就知道时励是一个冷血无情果断决绝的人,只是以前,体会没有这一刻来得深刻。 他决定了离婚,就再也不给林星移任何申诉联系的机会。 可是现在,她暂时还不能离开时家,不能离时励太远。 她还没找到让前世惨事呈现的那个元凶,那个人明显是对时氏异常仇恨,又对时氏偌大的资产觊觎已久,如果不是时励为时氏撑起这片天,单凭时氏一个中风的老爷子,一个智商九岁的大伯,还有一个打小自闭症的时紫桐,时氏一早就被分而食之,啃得毛都剩不下了。 不行,她不能坐以待毙,得想想办法 林星移说干就干,蹬蹬蹬地下了地下室。 半个小时后,一辆火红的拉法开出了鹭园。 张妈站在厨房的玻璃窗前张望了两眼,熟练地拿起了一旁的手机按下一号键。 “先生,夫,林小姐刚刚开着拉法出门了,看样子是找您去了。” “知道了,我会处理的。” 时励挂掉电话,面无表情地打开一个小程序。密密麻麻犹如蜘蛛网般的城市线路上,一个小红点正在缓慢地移动。 “总裁,会议还继续么还是休息十五分钟”周行云看了看面面相觑的各子公司总经理,大家都畏惧地看着接了电话就再也不理人的时励,几个胆大一点的,知道周行云在时励面前还算有点话语权,立马耸着眉眼不停打眼色。周行云只能麻着胆子问一句。 时励放下手机,按熄了屏幕,伸了伸因太长曲得有些发僵的腿,漠然地抬了抬眉,道:“会议继续,周行云查看完行动指示,立即带人去办” 周行云哦了一声,立马拿起手机看了看,一看完就往会议室外走,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一出了会议室,周行云就给公司安保部经理打电话:“张经理,快,抽调安保部能抽调的所有力量,前往公司总部大门处防卫” “夫人又要来公司搞事了”张经理一下子就猜到了缘由,毕竟,摊上这样的事,也不是一回两回了。 “是啊,总裁可真可怜”周行云叹了口气,立马又正色道:“赶紧带人来,夫人的破坏能力,我怕我抵挡不住啊” “我看网上说,总裁和夫人今天去离婚了啊这婚都离了,她还来公司闹这,这是甩不掉的魔煞星么”张经理一边调集人员一边嘀咕。 周行云听着他嘀咕,眼皮子颤了两颤,就这样的魔煞星,先前总裁还不想离呢,还让他做了两手准备,亏得这魔煞星这次作掉了时氏十个亿,才让总裁彻底清醒,决定甩掉这个毒瘤子。 做为总裁的狗腿子,他一定要把这人挡好,不能让她再和总裁见面,万一总裁那个眼瞎的,听这魔煞星枕头风一吹又改主意了,那他们所有人这噩梦就永远也甩不掉了。 十分钟后,八辆全副武装的黑色奔驰开进时氏集团总公司的接待处,上百个黑盔黑镜,英姿飒爽的安保人员齐刷刷地跳了下来。 一百名安保人员按演练好的阵形站定,戒备地看着 出入口。 张江城和周行云进了监控调度室,调出了上百架无人机,对进入时氏的各大路口进行了空中布防。 一切就绪之后,周行云松了口气,坐在监控屏幕前的椅子上端起了他的保温杯。 张江城瞥了一眼,瓮声瓮气地问:“全银保温杯,也不怕闪瞎你的钛合金四狗眼,又是公司哪个小妹儿送的吧吃太多也不怕把肾亏没到时候就是天天保温杯里泡人参都补不回来” “别酸,我自身这得天独厚的条件摆在这儿,人家不喜欢这种帅气多金的,还喜欢你那种孔型有力,一身肌肉能夹死蚊子的” “周行云,你就是狗,要不是现在时机不对,不然我一准揍得你这小白脸儿下不来地” “夫人来了”周行云猛地站了起来,两眼死死地看着前方。 张江城也吓了一跳,立马拿起了对讲机:“列阵备战” “一队收到” “” “九队收到“ 周行云突然拍着桌子哈哈大笑起来,一边笑一边指着张江城道:“我骗你的你这大块头也不想想,夫人要真来了,飞行部肯定会先警戒发信号” 张江城气得脸都绿了,正要收拾周行云的时候,尖锐的警报响了起来,与此同时,一辆火红的拉法疯了似的撞向接待处刚修好不久的大门 周行云开始大叫:“夫人真的来了快,快拦住她” 第六章 别冲动 红色法拉利,像一团烈火一样,挟着力破千军的架势撞了过来 砰的一声巨响中,接待处刚修好不到三天的大门摇了一摇 周行云心疼地闭上了眼,不敢细看。 张江城急得直拍监控室的桌子,两巴掌下去,桌子差点被拍垮掉。 及时闪避开来现在又重新围拢的安保人员将法拉利团团围住,满脸无奈地望着驾驶位。 法拉利的车窗是关上大半的,透过玻璃缝隙,只能隐隐约约看到那个女人袅娜火辣的身形。 保安们客客气气地对着车内齐齐喊道:“请林女士下车” 车内的女人伸了个懒腰,慵懒无比地嗯了一声,头往后一靠,调整了座椅,侧头看了看,细白纤瘦的手晃了晃,从旁边掏出一只火红色的手机,旁若无人地刷起了小视频。 张江城黑着脸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了过来,后面不远处跟着气喘吁吁的周行云。 周行云一边跑一边虚弱地喊:“老张,老张,别冲动,那人打不得也禁不住你打” 张江城拳头捏得咔咔响,终究是没直接拉车门把人拖出来海扁一餐。 周行云毕恭毕敬地冲着车内行了个礼,喘息还不太均匀地道:“夫人,请下车。” 车内的人充耳不闻。 “如果夫人不肯下车,为了夫人的安全着想,请夫人先行离开” 车内的女人把手机往下一移,缓缓转头看了周行云一眼,葱白纤指把遮住大半脸庞的墨镜往上推了推,镜片后露出一双精光闪烁的美眸。 微嘟着的烈焰红唇慢慢地向上勾了勾,女人爽快地点了点头,手机一丢握着方向盘就开始倒车。 一个漂亮的甩尾,车子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直接转了向。 周行云瞪大眼睛看着法拉利。 法拉利里的女人冲着他挥了挥手,响亮的口哨声自红唇中溢出,哨声一落她就笑了,“小白脸儿,后会有期” 这不是林星移的声音 周行云脸色大变 “快,快,江城跟我回监控室其他安保人员两人一组,搜索公司大楼,务必在夫人找到总裁前拦截下来”周行云急得直抹汗。 法拉利里的女人开了车窗,探出半个头,道:“哟,小白脸的屁c股形状还挺不错,今天不凑巧,没能完成客户的半小时拖延任务,我得赶紧闪人,不然可能要退钱,下次空了姐姐再来找你玩啊” 轰鸣声中,红色闪电如离弦的箭般消失了。 周行云愕然呆立。 张江城上前,同情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被女c流氓调戏什么的,他觉得新鲜,可小周可能并不这么认为,他想笑,却不能笑,小周这人没啥力气,可是心眼多,报复心极重,他可背不住被他时不时的背后给他来一刀。 “先,先找到夫人”周行云转头,严肃地看着张江城:“刚刚那个女人说的话,要是传到其他同事的耳朵里” “放心,我不会告诉公司同事的。” 回到监控室的二人组把公司所有的监控筛看了一遍,却没能找到林星移的影子。 她好像没来似的,一点痕迹也没留下。 前去地毯式搜索的安保人员耗时半小时,将整个时氏总部除了总裁办公层的其他边边角角都巡了一遍,一无所获。 总裁办公室在单独一层,需要专属卡电梯才会到达那一层,林星移没那么大本事弄到总裁的专属卡,所以她一定上不了顶层 而且,离总裁吩咐下来已经过好一阵了,没有成果的他们也没人敢到总裁面前去晃。 周行云蹲在椅子上冥思苦想。 张江城把监控录像重新看了一遍。 时励的电话就在这个时候打了过来。 “把人拦下来了么” 周行云看了看张江城,张江城硬着头皮回答:“没发现夫人踪迹,开着夫人车的是她请来的人,她可能并没有来时氏大楼” 时励沉默了几秒,唔了一声就挂断了电话。 大厦七十九层,时励眉头慢慢舒展,随意地抬腕看了看表。午后的阳光不如之前的烈了,映在他黑乌乌的瞳仁上,像是给他的眼镶上了一圈瑰丽的金边,让他原本就帅气逼人的脸庞又平添出一分神圣。 犹如不可冒犯的神邸。 时励一只手搭在椅背上,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敲击。 两分钟后,他打了个内线电话,“让清洁组来我办公室把新风设备消毒一遍。” 秘书组接到电话后就立即 着手安排了。 不到五分钟,清洁组的人就通过时励的授权临时密码上了七十九层。 推着清洁车和消毒设备的是一个胖乎乎的大婶,她推着车慢慢地向前移动。 “再往前几步,嗯,对,就是这里,这里是监控死角”清洁车里传出一个闷闷的女声,一路指挥着大婶把清洁车停在了转角的位置。 “现在,你可以晕倒了,是要我帮忙还是自己来”清洁车里递出一根擀面杖。 大妈伸手够了够,发现够不到自己后脑勺,“还是你来吧对了,不要忘记你答应我的事哈” “放心,一口唾沫一个钉。”林星移从清洁车里钻了出来,照着大婶后颈轻轻地挨了一下,“快,倒下” 大婶扑嗵一声倒到了地上。 林星移迅速从清洁车里拿出消毒用的防尘服熟练地穿戴好,背上药瓶磊摇大摆地去敲了时励办公室的门。 因为这一层其实只有时励一个人,时励的门一直是敞开着的。 听到敲门声,时励头也不抬地说了声进。 林星移啪嗒啪嗒走进去。 时励突地停下了手上动作,厉声道:“你是谁” 林星移吓了一跳,这人看都没看到她就知道她不是胖婶是头顶长着眼睛么 时励抬眸,眼神凛冽,同时,一只手握着椅背雕花,另一只手已经搭在了内线电话报警键上。 这动作几乎就是在一瞬间完成的,熟练而迅速,像是训练了无数次的习惯性动作。 林星移相信,要是她不赶紧表明身份,时励按下报警键后,下一秒就会抽出椅背上的击剑扎穿她的喉咙 “哎哎哎,有话好好说,别抽剑是我,是我”林星移生怕说慢了就被扎一血窟窿。 时励皱眉,手并没从椅把和报警键上移开,“脱掉衣服” “啊,啊啊时励,你让我脱衣服干什么”林星移反手捂住自己前面,后退了一大步。 “防尘服”时励咬牙。 “哦哦,马上,马上。”林星移脱掉防尘服,冲着时励挤了挤眼:“好了,确认是我本人了吧,赶紧把手从椅子上松开,我有事想和你谈谈。” 时励眯了眯眼,沉声道:“我和你没什么好谈的,有事你找陈律。我的要求已经全都告诉她了,只要你不太过,我都会满足你。” “我,我不想离婚” “迟了” 第七章 原来你想丧偶 眼前的时励,眼神冷厉,神情漠然,左手握剑把,右手手指按在报警键上,身体绷成一条紧直的线,像是个古战场上面对千军万马即将冲杀一场不死不休的将军。 这是他防备和厌恶一个人到极致的模样。 林星移微微叹了口气,看起来,她把事情想得有些简单,以为最难的是进入时氏的大门,可她忘了,这个时候的时励,是对她一丝怜悯和感情也没有,她对他来说,说是一个需要负责任娶了的工具人。 工具人太造作,破坏了他的原则,损害了时氏的利益,这个工具人就可以不要了。 “自己走,还是我叫安保拖你走”时励的忍耐到了极限,手指在报警键上微微用上了点力气。 林星移抿了抿唇,眼光轻闪,提了一个要求:“我还有最后一句话要说,说完我就走。” 时励默了默,半晌才点了下头。 林星移往前走了两步,扭扭捏捏地说:“那个,你先把报警键放开,这话我只能说给你一个人听,万一你听到这话一激动把报警键给按通了,全安保部的人都会听到。” 时励眉头一拧,眼瞳倏地缩成了一条细线,一脸拒绝:“你又想玩什么花样” 林星移举起双手,一脸真诚,声音轻柔,“就是,就是那话有点羞耻,我,我不想让除了你以外的任何人听。” 或许是林星移从来没在时励面前如此轻言细语和乖巧过,时励犹豫了片刻,右手慢慢下滑,移到了另一边的椅把上,他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前,一副你无论说什么话可能也动摇不了我,我根本不在乎的架势。 “现在你可以说了。” 林星移抬脚想往前走,时励立即制止了她:“不要靠近我” 林星移叫了声腿软,人就往办公桌上趴。 时励抬头,冷冷地看着她表演,他的眼底飞快地闪过一丝厌恶,很快又深深吸了口气,似乎在努力压抑自己。 “林星移,给你最后三秒时间,不说我就叫安保了” 林星移慢慢地从桌子上直起身子,呵呵笑着把抱在胸前的两部电话的电话线拔了扔到了离时励够不着的地方,又把电话也给放到了地上,一脚踢出了一米多远。 电话线和电话在两个相反的方向。 “我们现在有更多自由的时间可以谈了。安保不会上来了。”林星移有些小得意,笑得小虎牙都露了出来。 时励脸黑得能画一副泼墨画。 “你到底要干什么”时励问。 林星移笑眯眯地走到时励面前,“我先前也说过了,我最近不想离婚。” “由不得你。这事我已经决定了。”时励冷笑道:“还有,我不主动联系安保,安保也会每隔一分钟暗线拨打我的号码,如果发现线路异常,会立即采取行动。” 林星移怔了怔,突地哈哈大笑起来,时励这个人其实是个自大狂,他的办公室有特殊的安保装置,再加上椅背上的击剑,时励相信没人能在这里动得了他,所以这单独的一层,其实就是一个时励没发话,任何人都上不来的绝密空间 而且,她偏偏记得,那两部有报警功能的电话,都是单线的 什么暗线一分钟确认异常,忽悠之前那个林星移还差不多,面对现在的自己,时励的主场并没有那么强大。 时励看着林星移大笑,立刻意识到她可能识破了自己说的谎,他的眉峰慢慢地挤成了一团。 “好了,别想了,估计你想破头也不会知道我为什么会知道你在说谎。得了,我也不想浪费太多时间,张妈炖着老鸭汤,我得掐着点回去喝。 我就明说,现在我不会离婚的,我绝对不会签字离婚” 林星移说完后就像一个得胜归来的将军一样趾高气昂地要离开,想到张妈的手艺,她又巴不得能三步并成两步,咻的一下就回到鹭园去。 时励没说话,静静地看着她,等她走到大门附近时,他才把空出来的右手伸向了办公桌最上面一个抽屉,拉开抽屉取出了一份离婚协议书。 “林星移,你现在签不签字都影响不到我的决定和事情的走向了。”时励翻开协议书最后一页,夫妻双方和签名处,时励那边是空白的,但是林星移那处,赫然签着完整的名字 林星移脚下一颤差点摔个大跟斗,连忙扶住了门把手才堪堪稳住身形。 时励的话让她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结婚前夜,她无家可归,发着高烧顶着浆糊一团的脑子在风雨中求死,没死得成的她第二天被拖去领了证就被塞回了鹭园。 时励回来的时候,她 清醒了些,她和时励大闹了一场,她指着时励的鼻子骂他是毁了她一生的恶魔,骂他是趁人之危的混蛋,骂他仗势欺人,借着时家的势拆散她和和澄 时励只说了句,事已至此,多说无益。 她哭很撕心裂肺,一边哭一边从手机上下载离婚协议书,抢了时励西装口袋里夹着的万宝龙金笔就签上了名字 林得移慢慢地转头,果然在时励手上看见了那份离婚协议书,她暗里骂了自己一句,抚额头痛地无比地道:“这东西为什么在你这里我明明锁在暗屉里的,天天防着你找人偷了,我还每天早中晚会打开暗屉看一次的。” 时励勾唇,眸色讥俏。时氏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小小的鹭园,一个暗屉的存在,他能不知道么 林星移懊恼地在时励办公室里转悠,转了好几圈之后就猛地一个饿虎扑食扑向时励,当她指尖刚触到那份离婚协议时,时励手腕就一转直接把离婚协议抛到半空,左手轻而易举地在林星移抢夺到它之前将它稳稳接住。 林星移一时收势不及,整个人都扑进了时励怀里。 时励僵了一下,右手猛地用力将她推开。 嚓的一声,被推开的林星移手里突地出现了一把寒光闪烁的击剑 她趁这一扑一退的间隙竟然眼疾手快的抽出了椅背上的剑 时励定定地看着林星移手里的剑,一字一顿道:“原来你是想丧偶我不满足你,你就要杀夫” 林星移叹了口气,道:“还不是你逼我的。” “原来,你还真想杀我不离婚是想着我死了分走一半时氏,去填你父母的和后妈后爸的窟窿” 第八章 她的传说你竟然没听过 “不是的。” “不是你现在用剑指着我,还要我相信你不想伤害我” “时励,我真的,不会再伤害你了。”林星移倒转击剑,将剑尖戳在自己颈侧,一字一字道:“时励,答应我,真的真的,这是我最后一个请求了,不要现在离婚,好不好” 剑尖在林星移颈侧戳出了一个血点。 时励看着那处红色,眼眸似乎也被蒙上了一片血色,过了好几秒,他才恢复了正常,他慢慢地往后靠,整个人陷在柔软的真皮办公椅里,像是坐在冰山王座上的王似的,冷酷逼人,让人望而生畏。 “你除了一哭二闹三上吊,还会些什么够了,你要死便死,我不会拦,处理一起自杀事件,不用时氏,单我时励一人都游刃有余。” 林星移呆呆地看着时励,他说她死在他面前也没关系,他会完美的处理并消除这事的影响。 “你应得的财产,我不会少你一分,我只希望,你从此刻起,完全从我的世界里消失。”时励说。 林星移心里突然堵得慌,脑子在这一刻似乎完全僵化了,根本不知道要怎么应对。 “这不是你一直期盼的么,现在你应该欣喜若狂的给和你痴爱成狂的和澄打电话庆祝,而不是呆在这里惹我生厌,万一我改主意,一毛也不给你,你也毫无办法”时励看着林星移因过分惊喜变成呆瓜的样子冷笑连连。 “可是时励,我现在不想离开” “不想离开你不是非和澄不嫁,哪怕和我领了证也绝对不让我再碰一下,说哪怕我用强用势让你怀上我的种,你也要一天杀他千百遍么合着你现在改主意了,占着时氏总裁夫人的位子,心里念着旧情人,不履行任何夫妻义务,高兴的时候找和澄,不高兴的时候就来闹我”时励长这么大,第一次气得一次连续说了一大段话。 “不,不是,以前我很蠢,我现在,我现在不那么想了我”林星移不知道如何形容她对时励复杂的感觉。 前世,两个相看生厌,她的确做着时励刚才说的这些事,甚至还想垮时氏,让时励背后的大树死掉,就再也没能力恐吓她和她的父母兄弟以及害和澄了。 可是后来,最后愿意来陪她的是时励,为了她惨死的还是时励。哪怕时励做这些只是因为她还是她妻子,可是她却开始审视自己做过的一切,发现从一开始,时励只做错了一件事,而她错了千次万次,最后才万劫不复 “现在不那么想”时励重重地闭上双眼,不愿再看林星移,“那么,你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的今天在病房里和你热情拥抱的,是我” 林星移脸上的血色唰的一下就没了,整个人像被雷劈中了般。 他真的上来过,看到和澄抱着她,也听到了和澄说的那些话 手里的击剑砸落到了大理石地面,发出铛的一声。 时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动了,长腿一蹬地,单手撑椅背,一跃一踢一勾一插,剑从地上抛到半空又被他接住插回了椅背中。 林星移眼也不带眨地看着时励。 时励没理她,绕过她把内线电话和电话线全捡了回来接上了线,毫不犹豫按下了报警键。 安保人员来得相当快,十来个人全副武装冲了进来,像架小鸡仔一样把林星移抓住就往外拖。 林星移挣脱不得,大喊起来:“时励,你听我解释,我觉得我们之间有误会” 时励嘴唇动了动,却没有声音。 林星移却看懂了他说的那句话。 他说的是:孩子不是他的还是你没和他上过c 孩子有还是没有她也没去确认万一有了,她那一夜她烧得都出现幻觉了和澄和她有没有她也还没查清楚 林星移被拖出了大门。 时励嘴唇又动了动,这次说的是:其实,我想过杀了你和和澄的,只是,你们不值得脏了我的手。 看懂了这一句,林星移有点灰心了。 有些事,已经发生过了,不可能当没发生过。而时励,从小生在富贵金汤,坐拥千亿商业帝国,一个普通的男人都无法忍受的绿,他更不可能忍。 林星移被人架着从时氏后面那个专用的消防通道带了出去,一出门就看见张妈一脸歉意地等在门口,她的手里提着一个大红色的行李箱。 “林小姐,这是你的私人物品,先生吩咐过了,让你暂时不要去鹭园了。鹭园的出入密码也都重新更换过了。”张妈说。 暂时时励是让她永远也不要靠近鹭园了。 他这个人,要断,就不会给她留余地。 林星移 提着行李箱想了好几分钟也没想好去哪里落脚。 时氏的安保人员一直眼也不带眨地盯着她。 林星移挪动一步,他们也紧跟一步,直到把她送上去往星河湾的公交上,他们还派了两名安保随行,生怕林星移杀回马枪。 星河湾是四九城近十年才发展起来的区域,靠近四九城城郊,建在半山腰,坐公交要两个半小时才能到山脚,山脚就是保安亭,有个出入闸口,外人走到这里就必须得止步了。 这里门禁森严,全是人脸识别的,识别不了的人脸或者车牌,一律不得放行。 其实在公交车上的时候,林星移就开始打她爸爸林天有的电话,刚开始没人接听,后来就一直占线。 再打秦阿姨的手机也是一样。 林星移站在星河湾首座的岗亭前,软磨硬泡地求保安用座机给爸爸家打个电话,让人来接她。 保安原则性很强,一直在摇头:“不行不行,公司有规定,安保人员不得随意往业主家里打电话。” “不行不行,再怎么说都不行,座机电话的打进打出纪录都是实时上传安保中心数据库的,查到一次扣五百块的。” “我,我给你出罚款,五百不,我付你一千块”林星移掏出手机准备微信转账给保安。 保安继续摇头:“不行不行。”转身走了几步,又突然回头说了一句:“只收现金,万一你进去后又用转账纪录举报我。” 这年月,没谁带现金,都是一机走天下啊。 林星移搜遍钱包及行李箱,只找到一堆黑卡,至于现金,只有俩个钢崩儿。 林星移只能坐在岗亭外死等。 她记得,每天晚上九点,他爸就会从秦家大宅那边回星河湾。 跟着林星移来的两个时氏安保看她就那么死等,垂头丧气毫无形象地坐在路边石头上,像一株被太阳晒蔫了的草,颇有点孤苦无依惹人怜的味道。 “她不是还有个妈妈在一品豪庭么要不然先去酒店也行啊。” “咦,你没听过么 第九章 捡漏占了人家心心念念的总裁夫人位置 “她妈不是改嫁了么听说因为她一直不肯改姓,她妈妈和后爸都不太喜欢她,而且后爸家有个才貌双全的名媛妹妹,跟妹妹一比,她就跟地里的烂泥一样,而且,听说当时是因为她偷穿了妹妹那套全球限量款的高定衣服,才会导致被总裁错认,最后才嫁入时家的。 那时候,我们公司都在说,虽然陈家的家世背景差了几个阶别,可单论才貌,配总裁还算勉勉强强的。 谁知道,今天突然看到总裁已婚,结婚对象竟然还是这么个啥也不是的人我眼珠子都快跌破了。 她破坏了后爸女儿的幸福,自己捡漏占了人家心心念念的总裁夫人位置,你觉得她好意思去陈家 亲爸这边虽然也是别娶了,可是好歹还有个亲弟弟在这儿啊 至于去不去酒店,你觉得已经曝光的时氏总裁夫人单独一人出现在酒店,那些记者会不会闻风而动 总裁会允许她在时氏股票下跌的时候在媒体面前出现” “哦哦,原来这里头还有这么多弯弯绕啊,咦,这豪门世家,真是狗血。” 俩个安保在这边聊得热火朝天,林星移在那边等得脖子渐长。 时间就这么一点一滴过去,天慢慢地黑了。 俩安保一看都过了下班时间了,赶紧给安保队长打电话把情况说了下就闪人了。 林星移一直等到了晚上九点半都没见到爸爸,只得又继续给他的手机打电话,电话依旧没人接。 林星移看着满天的星星,眼圈一点点的红了。 都到这个时候了,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不接电话是不想接,占线可能是把她的号码拉进了黑名单。 她叹了口气,左右看了看,想找一个合适的草地躺平就那么将就睡一晚,岗亭的保安一看她这样子,立马跑了过来驱赶她。 “星河湾可是高档住宅小区,哪能允许不明来历的人在门口露宿影响形象你给我赶紧走” 最后一班进城的公交九点二十就停运了,林星移拉着行李箱慢慢地往前走。 还好今天星光璀灿,不像结婚前那个夜里,黄色警报,急风骤雨加雷鸣闪电,像是世界末日般让她无处可逃。 走了一个小时,林星移脚已经不像是自己的了。她停了下来,找了颗石头坐着歇脚。 一辆车从远处开了过来,远光灯射得她眼发花,她捂住了眼睛,等到车开过去之后她才慢慢放开手。 车灯一晃而过,对面小区的名字也一晃而逝就隐没在了黑暗中。 远香小筑远香小筑这不是不是前世和澄姐姐坐小月子的地方么 口水呛进喉头,林星移猛地咳了起来。 仔细地观望了一阵,林星移发现远香小筑的门禁并不太严,访客只要报上受访人家的详细门牌号,登记个名字和手机号码,对下身份证就能直接进去找人。 林星移捧着头想了半天,终于想起临死前听到的那段话了。 那个捅她三十七刀却一直不让她死,要亲眼看着她流尽最后一滴血的面具人打电话说的是:“和澄管他做什么一个小人物,改变不了什么。斩草除根,他连草根都算不上,甭理他。再说了,光是远香小筑那个姐姐的事就够他操不远的心了,谁叫他不懂女人心啊,姐姐上一年间连续四次没了孩子,他只顾着和女人痴缠,结果姐姐和妈妈都差点一命呜呼,这一年他姐姐天天在家发疯,现在杀了他的心都有了,绝对不会让他再乱跑了。 得,你要实在是不放心,你自己去远香小筑一栋1101自己看去。” 她前世和时励结婚不到三个月时励就惨死,她比时励多活了一年零八个月,她本以为该报的仇和该揪出来的黑手都清理完了,没料到最后被人家抄了盘还放了血,稀里糊涂地就那么死了。 嗯,既然这么凑巧的找到了前世从来没来过的远香小筑,她又无处可去,不如溜进去求证求证。 到底这个远香小筑里是不是真住着和澄那个只见过几面姐姐,和澄的妈妈现在到底是在外地参加婚礼还是在这远香小筑照顾女儿,她很快就能揭晓了。 林星移把裤脚放下去,整理了一下皱巴巴的衣服下摆,把耳朵上脖子上手指上手腕上那些贵重累赘的珠宝取了下来放到暗袋里,重新挑了几件上得了台面却不会很扎眼的首饰佩戴上,大摇大摆的往远香小筑而去。 登记十分顺利,没几分钟林星移就找到了一栋,她在楼下守了一会儿,正好有人下楼丢垃圾,从里面按开了智能门锁,她就抓住时间进去了。 上了十一楼,找到1101,她深吸了一口气正准备敲门,里面就传来了 熟悉的女声。 “秋秋,你这是在做什么把刀放下,放下”声音惊慌失措,是和澄的妈妈。 “我只是拿刀削个苹果而已,你怕什么你以为我会拿刀割自己我才没那么傻”一个单薄尖利的女声似乎在笑,声音偶尔会有些颤音,“我这个人最是恩怨分明了,谁对我好,我对谁好,谁要是对我不好,我也会让他不好过” “好好好,你把刀先放下,我看着胆颤。我知道你想让小澄回来,可是小澄最近真的太忙了,他跟我说过了,一得空就会回来看你的。”和澄妈妈苦口婆心地劝着。 那个女人的笑声越来越大,夺的一声,刀子被扔了出去,钉在了木质的什么东西上面。 急促的跑步声之后,是和澄妈妈如释重负和直念阿弥陀佛的声音。 “祖宗保佑,祖宗保佑,你这孩子,可千万别再干这样吓人的事了。要是小澄回来发现你这样,又会说我没照顾好你。我知道,孩子没了,你很伤心,你需要人陪,可小澄的事正是关键时刻,分不了心啊,你放心,以后他一定会加倍对你好的。” “加倍对我好,好啊我倒要等等看,他要怎么加倍对我好法。哈哈哈。孩子,我好不容易才怀上的孩子为什么地上有油为什么你不看仔细一点啊一定是有人故意要害了我的孩子,妈,就是故意的,故意不想让这个孩子生下来”女人边笑边叫。 第十章 不要造谣全靠一张嘴 林星移犹豫了一下,还是伸手敲了门。 敲门声似乎把门里的两人都吓了一跳,女人的笑声戛然而止。 和澄妈妈捏着嗓子变了音问:“谁啊” 林星移呆住。 和澄妈妈为什么要变音他们不想让别人知道她们在这里和澄也矢口否认他妈妈在四九城。 “谁啊怎么不说话” “我是送外卖的,不好意思,好像找错地方了。”林星移在电光火石间也变了个声音说话。 既然已经确定前世听到的话是真的,确认了和澄对她说了谎,也意识到了和澄妈妈他们并不想让人认出她们,她这趟就没白来。 现在和澄姐姐的情绪并不稳定,说话也有点奇怪,并不是追根究底的好时机。 林星移把行李箱直接拎了起来,三步并作两步离开了1101 走出远香小筑大门的时候,林星移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心头闷闷的堵得慌。站在那里想了许久,她也没想到要去哪儿。 看着快要没电的手机,她咬了咬牙,打开了出行软件叫了个车。司机很快就接了单,不到两分钟就开着丰田车过来了,林星移上车之后用手机给时励发了条短信,手机就没电了自动关了机,她把手机直接塞进了行李箱。 远香小筑离着一品豪庭还有很远,一个在次四环,一个在二环外,司机开了差不多一个小时才开到。 门禁依旧森严,不过因为林星移是从这里出嫁的,出嫁前为了演一出母慈子孝以示家教,她被接到这里来住过一段日子,再加上陈汐实在是太出名了,做为陈汐后妈的女儿,陈汐名义上的姐姐,安保人员对她还是有印象的,例行登记后就放她进去了。 只不过,她无意见回头,正好看到安保人员一脸鄙夷地指着自己跟另一名安保说着什么。 林星移呵呵一笑,说什么呢,不过就是那些流于表面的两女争一夫,她恶毒暴戾,害苦了陈家。 到达豪庭十号楼的时候,已经是深夜的十一点了。清幽的庭院里灯火阑珊,打理得整齐端正的花圃里鲜花正在竞相盛开,夜风一吹,满鼻生香。 林星移深吸了一口气,瞬间想到了同样爱侍弄花草的弟弟,他精心饲养的一株墨兰也在这里,他身子骨不好,从来不愿意接受父母离异的事实,一直活在自己的幻想中,出国治疗前,他把自己最爱的兰花分了盆,爸爸家放了一株,妈妈家放了一株,他一直还做着父母破镜重圆,兰花合二为一的美梦。 就当是来替弟弟看兰花的吧 至于陈宅里的那些人,说什么,做什么,她不用在意就好。 伸手要去按可视门铃的时候,一道纤细曼妙的身影优雅无比从主楼方向走了出来。 因为正好和林星移两两相对,她一眼就看到了林星移。 那是个穿着白衣真丝睡裙的年轻女孩,有着完美的天鹅颈,削素肩,不盈一握的腰身,黄金比例的长腿。 看到林星移的瞬间,她就微微眯了眯眼,眼里飞快地闪过了厌恶和憎恨之色。 林星移按门铃的手瞬间滑了下来,犹豫着看向她。 女孩回头看了看黑暗的主楼,轻轻地拉上了门,漫步走到林星移面前,隔着镂空雕花大门着问:“你来做什么一看到你,我再好的心情都坏到底了。林星移,你不是说再也不会出现在我面前了么这里根本不欢迎你” 陈汐把手指按在开门键上,却不用力。 “我,我来看花。”林星移向前倾身,试图用身子挡住行李箱。 可是陈汐何等聪明,眼又尖,一眼就看到了她拖着的行李箱。她笑得很开心,完全不掩饰她的幸灾乐祸。 “我一早就说过,像你这种人,哪怕抢了时励,嫁进时家也不会有好日子过的。看吧,现世报,来得如此快这才多久啊,你就被时家扫地出门了” 来都来了,还是看看花才走,要是就这么听几句酸话就走了,不是白浪费一百块的打车费了么林星移没接话茬,在陈汐没来得及反应之前径直推开了大门。 陈汐愕然地看着她,然后又看了看自己的手指。因为笑得用力了些,手指把开门键压下去了她还没察觉到。 林星移拉着行李箱要往凉棚那边走。 陈汐三步并作两步斜插到了她前面,一把拉住了她的行李箱拉杆,“这里不欢迎你,你给我出去你这个抢了我未婚夫的猪狗不如的烂人,你妈妈抢了我爸,你就抢我未婚夫,你们母女俩都是一路货色,你赶紧给我离开,别脏了我陈家的地儿。” 林星移原本真不想跟陈汐掰扯的,可是陈汐 说话真的太难听了,她今天本身就经历了太多风浪又走了那么远的路,她已经压抑到了极限,再不爆发她就要炸了。 “陈汐,你搞搞清楚,不要造谣全靠一张嘴 首先,时励从来就不是你未婚夫,你们陈家花尽心思,那时候不过也只是得到了时励一天的行踪,你只是想要去撞大运混脸熟向时励推销自己” “你胡说,明明我就是时励喜欢的型,只要那天你没坏我事,我早就和时励认识并订婚了,他不是我未婚夫是什么”陈汐气得直发颤,看着林星移,恨不得上去撕咬两口撕烂她。 “呵,陈汐,你有健忘症么你花大价钱定制那件衣服,是你硬逼着我穿上的,我当时要不穿那件衣服,我就没衣服可穿了,因为你把我的衣服全都剪坏了 我坏你事,我坏你什么事”林星移冷笑着反问。 “你你你,你那天就不该出去,要是你不出去,你就不会坏我事”陈汐狡辩道。 “是我要出去的吗是你们情报出错,搞错了地点,而我刚好在你们以为的时励肯定会出现的那个商场里,而我为什么要去商场,是因为我要买衣服,我家里能穿的衣服都弄坏了,只给我留下了那套我穿了好几年洗得发毛起球还脱了色的连衣裙。 就这件连衣裙,还在我进去试衣服的时候让人从试衣间顺走了 倒春寒的时间,我在试衣间光着膀子吹了半小时冷风 陈汐,你说说,我的衣服为什么突然全坏了,试衣间的衣服又是被谁拿了 第十一章 你就是欺人太甚了 “那个,我不是帮你查了么,是咱家的保姆想和我爸发生点什么,可是我爸力拒,她就恨上了你妈,你妈她害不到,就害你了啊。“ “呵呵,是啊,背锅的你随手拈来,可是陈汐,明明是你让她剪的,明胆是你买通了服务员,拿走了我穿的衣服让我无法出试衣间门。 也是你怕不保险,万一我不顾羞耻就那么出试衣间,又听到消息说时励最讨厌粉红色,所以才把你那件粉红色裙子扔进了试衣间。”林星移越说越气。 最可气的是,前世那个时候,她真的蠢到了极点,相信了陈汐的说词,衣服是想上位的保姆剪的,陈汐是专程来救她给她送衣服的,陈汐还说看见和澄在梓园广场秘密布置求婚,想要给她个惊喜,让她自己去亲眼瞧瞧,她就那些屁颠屁颠的去了,穿着不合身的裙子,招摇过市,还满心感恩戴德觉得陈汐真善良 陈汐一双美目瞪得极圆,呆呆地看着林星移。 她做这些事都是借别人的手,林星移之前都不知道的啊。 “看,看什么看现在你还敢披着受害人的皮,在我面前颠倒是非黑白么 陈汐啊陈汐,你就是欺人太甚了,你总说是我坏了你的事,不然你和时励早就成了一对,可你不想想,哪怕发生了那样的事,时家人找上门来的时候,他们找的是穿那件衣服的人,你默认了是你,那一夜的记忆太恐怖,我害怕时励,我一直躲着不出屋,你来找我,我还不顾羞耻讲了些细节给你听好让时家人相信就是你。 是你在时励面前露了馅,你还非要倒打一耙,说是我贪图时家富贵,暗中使坏,才导致陈家谋算一场空 你们陈家的人恨我,你爸爸讨厌我,连我的亲生母亲,也用别样的眼光看我。 我一个大活人,抵不过你两滴泪,我背着坏人的皮,你们却还要借着我的名义从时励手里占便宜 陈汐,人可以无耻,但不可以无耻到这种程度” “林星移,你别胡说,人人都知道,我才配得上时励,你就是个烂人,品性坏还恶毒的烂人,你明明做尽了坏事,还想要往我身上扣屎盆子,你觉得谁会相信你”陈汐根本不认同林星移所说的一切。 “是啊,他们都不相信,没人相信我”林星移笑了,笑得眼泪都出来了,“我明明不想嫁给时励,那时候,只有和澄相信我,他说他会对我好一辈子,给我一个温暖的,永远不会离散的家,可是因为你在时励面前露馅了,你们用一切可以威胁我就范的人和事来威胁我,逼着我去和和澄分了手。 可是时励那个人太可怕,我并不想认命,也不想放弃和澄,放弃在我艰难时刻,唯一相信我还给过我温暖的人,所以我们约好一起偷偷离开四九城,可是我没想到,你们陈家一边嫌弃我觉得我配不上时励,却一边不放我走。 你们把我抓了回来,当众撕了我外衣,把我扔进了沉了冰的游泳池 你爷爷让人拿着棍子,不准我上去 我挣扎,我大骂,你们还让保姆把我最后遮羞的衣服除了 后来,你们都走了,我在池子里昏迷了,我醒来的时候,已经发了高烧,如果不是手里抓着从保姆手里夺下的一根竹竿,我只怕早已经沉进水里成了尸体” “我不知道这些事,你说的这些我都不知道,也没听家里人说过。”陈汐满脸漠然,好像真的没发生过这些事一样。 “是啊,你不知道,可是我现在说给你知道,陈汐,以后,你可不要再的披着受害人的皮装无辜了,我不会给你机会装了 我在池子里冻了多久,我也忘记了,只知道凌晨一点了,你们折腾完我就呼呼大睡去了,清理厨房的人来了,我躲进潲水桶终于逃出了陈家。 我从车子上连人带桶往下滚,不顾身上的伤和葳了的脚,顶着大风大雨想要离开这个鬼地方 那个晚上,我彻底的明白了,我是个父不疼母不爱没人怜的人,和澄成了我唯一的奔赴 那一夜,是我为自己抗争得最厉害的一夜,也是我输得彻底的一夜。 因为我的自由不过几个小时。 天一亮,你们带来了我弟弟,看着他天真稚气的眼,我让想要自由的人在那一刻死掉了。我妥协了,装做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乖乖的去和时励会合领了证。 结婚后,哪怕我怨恨,我生气,我也只把我的暴戾炸给了时励看,因为我知道,源头就在他身上。如果不是他那一天阴差阳错的找上了我,和澄就求婚成功了,我也不会面对接下来那样惨烈而离奇的人生 可我再恨再怨再作,我也没再主动去见和澄,我没脸也没立场了。 我因为一时 嘴快答应了时家老爷子,不能主动提离婚,所以我一直逼时励成为那个主动的人。 我今天,本来也不想来这里,只是一时想差,想来看看那株花而已。 陈汐,如果你还拦着我,别怪我不客气了,毕竟现在“林星移仔细看了看又听了听,“陈宅的人都睡的睡醉的醉,没一个人醒着了吧我要是真对你做点什么,就你这矫揉造作的身子,我就是捶死你埋了你都没人发现,你信不信” 陈汐吓得连连后退。 林星移叹了口气。其实,她现在已经有些体力不支了,不然,她真想揍陈汐先收点利息来着。 陈汐吓跑了,在这一刻,她完全忘记了什么姿态要优雅,像火烧了屁股般跑了。 林星移拖着行李箱到了凉棚,找了一圈之后她就皱着眉头出来了。 凉棚里根本没有那株墨兰。 可是天气越来越热了,兰花应该要移到凉棚里才能活啊。 看着黑洞洞的主楼镏金大门,林星移有些后悔赶走陈汐了,要不然的话也可以问清楚兰花在哪儿。 花园再大也就是几百平,她还不信找不着那株墨兰花 找着墨兰花的时候,林星移差点气炸肺。 第十二章 被人家玩了一天 喜阴的墨兰,被人放进了陶艺棚,还正正放在烤灯附近,烤灯还开着。 要是她今天没来陈宅,等不到明天这墨兰就得死。 这是弟弟最喜欢的花,要是他知道花死了,说不定会影响情绪,他马上就要进手术舱了,手术成功率只有一半,要是情绪再波动 林星移想了想,赶紧小心翼翼地捧着墨兰去了凉棚,替它找了个阴凉静风的好地儿安置了。凉棚里还有块空地,正好能放她刚刚在陶艺棚看到的那张真皮摇摇椅。 要不是天气太热,陶艺棚的烤灯全开,开关又在主楼里,她就在陶艺棚将就睡一晚上了。 回去搬摇摇椅的时候,林星移发现烤灯和照明灯都被关掉了,棚里黑漆漆的,她习惯性地摸了摸口袋,摸了个空才想起手机没电塞行机箱了。 摇摇椅有点重,摸黑移了半天才移了十来米地儿,林星移累得直接瘫坐在上面直喘气儿。算了,懒得折腾了,就这里睡一宿得了。 真皮座椅其实很舒服,比星河湾门口硌人的草地要舒服多了,虽然这里有太多讨厌的人,但是他们也讨厌她呀,就得在他们眼前多晃晃,让他们时刻想起自己的罪恶,嗝应嗝应他们也好。 刚重生回来,先把时励的死劫给化解了,再来慢慢讨债到时候,弟弟应该也好了离婚的时候问时励要多点钱,也够她和弟弟远走高飞,重新开始 怀着各种纷杂的想法,林星移很快就睡了过去。 陈宅主楼,飘摇不定的身影来到了陶艺棚前,过了两分钟又原路折返。 夜,重归寂静,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晚上九点半,时励一身是汗的从健身室走了出来。他穿着黑色汗衫,黑色短裤,汗湿的衣服贴在身上,映出健硕的肌理和极具爆炸力的块垒。 他随意地用白色毛巾擦了擦汗,低头一瞥时看到手机信号上的呼吸灯正在闪烁,他轻轻地嗯了一声,识别到他的声音,手机屏幕立即就被点亮了,一条新短信就跳了出来。 看到发件人的名字时,时励就挑了挑眉,无意识地勾了一下唇。 短信不长,也不像之前那样,通篇都是骂人的话。 “时励,你放心,我不会去酒店引人注目,但我也不想离婚。” 时励冷冷一笑。 给陈律师发了个视频,就离婚的事谈了谈他的意向,陈律师拍着胸脯跟时励保证:“放心,做为时氏的首席法务,一个小小的离婚案,完全没有难度。” 看着自信满满的陈居安,时励突然沉默了。在这一刻,他突然莫名其妙的想起了那个讨厌至极的女人。 答应爷爷娶她的时候,他也觉得这就是一件小事,当养个雀儿就行了,管饭管住,如果雀儿听话,他不介意养她一辈子。 结果这雀儿一样的女人,却生生把他的生活搞得一团糟。还好,及时结束,也算止损。 十亿,买了个教训。 女人,果然没啥用,只会坏事。 张妈站在健身室外,等时励挂掉视频的后才小心翼翼地问:“先生,要喝老鸭汤么我用老火炖了两个多小时呢,倒了也怪可惜的” 没有那个女人的鹭园,格外舒服。时励点了点头,张妈立即去厨房张罗了。 张妈手艺很好,老鸭汤汤汁澄清香醇,鸭脂黄亮,鸭肉皮糯肉耙c萝卜酸香爽口,时励喝了一汤,嗯了一声。 张妈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 能得到时励一声嗯,真的不太容易。 “先生要是喜欢,就多喝点,锅里还有不少。原本炖的是两人份,林小姐不住这儿了,我也不好这口,先生多吃点,免得浪费。”张妈一高兴嘴就溜,想到啥就说啥。 叮,纯银的调羹落下,溅起几滴油汤后碰到了碗壁,发出了清脆的响声。时励微微眯了眼,浓墨如织的眼底阴翳密布。 张妈颤了一下,立马打住了话头,局促不安地站在原地,她这张嘴,又犯到先生忌讳了 “先,先生我以后再也不提她了。” “你说,这老鸭汤是那个女人让你做的按她的口味”时励冷声问道。 张妈连忙点头。 时励眼底寒光一闪而过,猛地站了起来,径直上了楼进了书房。 第二天,陈居安一早就穿戴整齐出现在离婚登记中心,经历了昨天的风暴,今天的登记中心人潮拥挤,少数是真来办离婚手续的,多数是变装过的媒体新闻人。 他们昨天没赶上时励的离婚现场报道,今天却断断不会错过了。 陈居安混在排 队的人群中,听着他们嘀咕着一会儿时励要是出现,他们该怎么抢位,怎么拍摄,怎么赶在时氏动手拦截之前把新闻素材声东击西的传出去,陈居安摸了摸打得规规矩矩的领带结,呵呵笑了起来。 媒体从早上等到中午,又等到了下午五点,登记中心都已经关上了大门,时励根本没出现。不止时励没出现,任何一个像昨天热搜中描述的女性也没见着一个。 “这是防着我们了” “时励纵横商场,锋芒无人能敌,光这个名字就让多少人闻风丧胆能想到我们会蹲守在这,提前做了布置也是极有可能的事。” “我觉得吧,时励可能委托了人代表他来,那个女人说不定也有代表人,人家说不定手续都办完了,就我们还傻傻的守株待兔,结果我们才是被人家玩了一天。” 收拾好设备,媒体人们全都撤了。 陈居安看着紧闭的登记中心,第一次感到了挫败。他可是斗志昂扬而来,决心利用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和法律为剑,要打得那个女人落花流水的啊。 这种精布置却完全扑空的感觉真难受。 陈居安郁闷地掏出手机给时励打电话:“时总,那个女人今天一天都没出现。” 时励嗯了一声,淡漠无比地道:“早料到她会耍花样了,你那边按章程办,我会让人抓她过去的。” 陶艺棚很大,足足有六十来平,棚里有五只烤灯。烤灯的温度会让粘土的水分慢慢地蒸发出来,成形后裹上了塑料薄膜的陶品就慢慢地因水分的蒸发而变得虚,因为有雾气,热雾四散,就像四九城的雾霾。 雾气笼罩中,不停有砰砰砰的声传出,那是林星移咬牙在砸着陶艺棚的合金门。 她的额头上满是被烤灯烤出来的燎泡,嘴唇干裂布满血口,就连身上的肌肤也已经因高温泛起了赤红之色。 像是一块烤箱里的面包胚子,很快就要被烤熟了。 “陈汐,想不到你才是陈家最心狠手辣的人我不应该,不应该掉以轻心的不能死,不能这么屈辱的死时励对不起弟弟要活下去” 第十三章 很快就会失去兴趣的 第三天,陈居安等了一上午,那个女人依旧没出现,手机也一直打不通。 时励通知安保部散一些人出去找人,找到了直接带到登记中心。安保部的人去了星河湾,查了前天的进出纪录一无所获的回来了。 “她到了星河弯门口被拦了,没有进去的纪录,听当天在岗的保安说,她九点多离开了星河湾。至于后来有没有坐着业主的车进去,他们就不知道了。”张江城说。 “沿星河湾附近找一找。”时励拉开抽屉翻开一份文件,手指在一品豪庭四个字上点了点。她和陈家的关系十分僵,陈家还要靠她来维系和时家的关系,她应该不会想要陈家人知道她被时家扫地出门了。 “总裁,这是今天的热搜排名,还有不少媒体正在炒您离婚的事”周行云通过了身份验证,办公室的大门慢慢滑开,他径直走了进来。 时励放下电话,挥了挥手,“他们抓不到新闻,很快就会失去兴趣的。” “也是,那个,林小姐那边也什么槽点让他们抓,她要是优秀一点,像钢琴公主陈汐小姐那样出名,新闻媒体肯定会紧咬不放,绝对不会放过任何采访机会的。喏,陈小姐刚到机场,新闻就出来了,没一会儿就上了热搜第十一位。”周行云两眼发直地盯着手机上的报道照片。 照片里,是一张优雅而美丽的面庞,黑长的秀发披在肩头,一双水汪汪的眼睛像会说话似的,让人一见难忘。 她正冲着媒体挥手告别,在她的身后,是整齐有序的粉丝团,她们都拿着应援牌挥动着。 时励扫了一眼,看到新闻标题上写着:钢琴公主陈汐应奥地音乐学院邀请参加成立五十七周年音乐盛典。 张江城每隔一会儿就要向时励汇报搜寻进度,在星河湾方圆十公里搜索了一圈后,他又给时励打了电话,问:“总裁,你说那人,会不会去那边了” 时励笃定地道:“不会” 陈伍和向晚一周前出国庆祝结婚十五周年去了,现在陈汐也要去奥地,因为陈伍很注重领地感,主人不在,佣人也全都要离开一品豪庭,现在的一品豪庭应该是座空院子。 电话还没打完,一个视频邀请就弹了出来。 时励看了看那个邀请人的头像,眼就跳了跳。 视频很快接通,一个满头银发,面容清瘦的老头出现在屏幕上。他冲着时励挥了挥手,笑眯眯地道:“小时,吃饭了吗最近我胃口不太好,明天晚上带上小林还有张妈来我这儿给我做老鸭汤。” 时励默然。 “早点过来啊,晚了我就睡了。”老头笑眯眯地挂断了视频。 时励慢慢坐下,把椅子转了个向,静静地看着窗外。 十分钟后,他拿起之前翻阅过的文件,翻到了另外一页,按照上面的手机号码打了出去。电话几乎是刚通就被人秒接了,一个男人激动的声音传了出来,“时,时总,有,有什么事请说。” “林星移前天晚上去了星河湾,我一会派人去接她,你们准备一下。” “啊没,没来啊她,她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我正忙,后来想回电话又太晚了,后来想想也没什么重要的事,她在时家过得好好的,老打扰她也不好” 时励轻点着椅把手的手指骤然一顿。 她去她父亲家,门进不了,电话也联系不上,两天时间,父亲也没有联系过她。 “为什么不立马回电话“时励厉声道。 “啊我,我这,当时是真的忙” “晚上八九点,忙” “时,时总,您别生气,我我这就给她打电话。”对面的男人唯唯诺诺道。 听了这话,时励突然愣住了。生气他因为她的父亲不接她电话生气 不,他只是讨厌需要她出现的时候联系不上人,如果当时林天有接了她电话,他想找她,就不必像现在这么麻烦了。 时励挂断了电话。 没两分钟,那个掐断的电话号码打了进来,时励按了接听,林天有战战兢兢地说:“电话,电话打不通了,说关机了。” 时励眉头一皱,立即拿起座机给张江城去了电话:“通知安保部,派两个队,沿星河湾向一品豪庭方向仔细搜寻,每十五分钟汇报一次进度。” 张江城愣了半秒才说了声好的。 “是,是不是林星移又作妖躲起来了别,别理她,她就那样,不用找,她躲烦了自己就出来了,不用为她浪费人力。”林天有说。 时励直接挂断了电话,调出一个小程序,在蜘蛛网一样的地图网域上找了找,然后把定位点发给 周行云。 周行云接到定位后,立马把手机递给了张江城看,两人驱车前往定位点。 是一个古色古香的中式建筑园区。 周行云让张江城去问保安,自己坐在车上随时接听各安保人员的来电。 张江城跟保安聊了聊,递了包华子给他,那保安就像竹筒倒豆子一样全说了。张江城往回走的时候,差点碰上一对母女,他连忙跟人道歉。 那对母女看也没看他,径直往前走了。 张江城看了看那个年轻的女人,摸了摸头,这是有多着急啊,鞋子都穿错了就出门了。 回到车上时,张江城就跟周行云说:“那个女人来过远香小筑,还进见了什么人,不过没一会儿就出来了,之后没再来过。” 周行云失望地叹了口气,正要启动车子,猛地一抬头,突然看向远处。 张江城顺着他的目光往前看,正好看到那对很着急出门的母女和一个年轻的男人。男人穿着剪裁合体的西装,内搭了件白色t恤,看上去干净又清爽。 周行云盯着那个男人看了看,举起手机拍了张照片编辑了一行字就发了出去。 时励看着闪烁的手机屏幕嗯了一声。 一张照片被放大了跃入眼帘。 时励眯着眼看着照片上的男人,嘴唇慢慢的抿成了一条直线。 呵,又会旧情人去了,难怪要关机。 也对,她怎么会遇到危险呢她身上有时家人的特制的信号磁。如果真是出事,她那种人,怎么会不第一时间发信号 剧烈的疼痛让林星移慢慢地睁开了眼睛,咬了咬血淋淋的唇,她慢慢地从滚烫的地面上撑起了上半身,艰难地弓起身,深吸了一口气,猛地翻身坐了起来。 眼前一片红,周围全滚烫的蒸汽,她摸索着脱下鞋子,掀开鞋垫,按下了脚后跟处一个黑色磁性装置。 “时励我撑不住了” 第十四章 时励,我从来没喜欢过你 下午的时候,四九城下了一场大暴雨。 时励开着黑色幻影穿过雨幕回到了鹭园。 张妈见他脸色不好,都不敢上前问他晚上想吃啥,一个人躲进了厨房。 时励上了楼,泡了个澡,沉着脸进了卧室。衣柜里挂满了花花绿绿的衣服,他砰地一声又把门关上了,就穿着睡袍往床边走。 雪白的枕头上掉落着几根长发,床单也皱巴巴的,像是睡在上面的人用力蹬过。 时励一把掀掉了床单,扔到了脏衣区。 视频电话一直在响,他看了几秒,点了接听。笑眯眯的老头看着时励紧实的胸肌砸了砸嘴,转眼看到时励湿漉漉的头发,眉头就皱了起来,开始碎碎念。 “头发湿着就往床上躺,会着凉的,小林呢小林,拿吹风出来给你男人吹吹头发” 老头喊了好一会儿都没听到回答,脸色一下子就变了,“小林呢” “不在家。” “出去玩儿了还没回来这么大的雨,你赶紧开车去接她回来。这雷雨天,手机信号和磁性装置都会受影响,你要是打电话打不通,就进时家数据中心,用一号卫星定位一下。” “嗯。”时励把手机扔到一边,闭上眼睛。 十分钟后,他猛地翻身坐了起来,去书房找了身干净衣服,穿上之后用特殊手势加人脸识别打开了衣柜暗橱里那台箱式电脑。 属于时家人的磁性报警装置在下午五点的时候发送过一轮信号 时励查询了所有编号,最终发现那枚报警装置是5号。 他是一号,爷爷是二号,大伯是三号,紫柌是四号,五号是林星移 因为雷雨天,定位系统会有几十米的偏差,但那片区域,明显是一品豪庭的位置。时励习惯性的拉开抽屉,抽屉里空空的。 有地址的那份文件放在公司了。 时励给林天有打了电话,林天有嗫嗫地说:“那个,具体地址我也不知道,你也知道的,我俩都离婚十五年了,我俩没怎么联系过。” 时励让周行云立马去办公室找文件,他开了车直奔一品豪庭。因为雨下得大,路上没什么车辆,时励看了看仪表盘,猛地一踩油门。 幻影犹如一道黑色的闪电射了出去。 到达一品豪庭外,周行云的电话还没打进来,时励下了车,保安不肯透露业主的资料,拒绝告诉他陈伍家的具体楼栋号。 时励闭上眼睛仔细回忆,几个月前,他和林星移结婚的时候,陈家人全都来了,当时陈伍和陈汐都数次提起交换名片,他们都把名片拿出来了,时励却没收。 “183aaa777412aaa5”时励拿出手机,打了十一个电话,打到最后一个电话的时候,陈汐惊喜无比的声音传了出来。 “时,时大哥“ “你家是在几号楼“ “怎,怎么了” “几号楼立刻,马上,回答我”时励大声吼道。 “十,十号喂,时大哥” 时励开着车要进云,保安听到他刚才吼陈汐,拦住他不让进。时励扔下一张黑卡,开着幻影撞开闸门就冲了进去。 “一百万,修个新岗亭,足够了。” 撞闸,撞十号楼大门,撞开主楼门,时励跳出车以最快的速度把陈家楼上楼下所有房间都搜寻了一遍。 搜到地下室的时候,他已经完全失去了耐心,门把手都懒得去扭了试是锁还是没锁,直接一脚踹开 地下室里依旧没有人。 “林星移听到就出声”风雨中,时励的声音如同密集的鼓点一样,在陈家上空响着。 陶艺棚中,趴伏在地上那团血淋淋的生物突然动了一下。 “林星移”像是来自于前世,也像是近在耳畔的声音,交错着,吵着她。 “林星移,出去后,我们就把婚离了。林星移,我从来没喜欢过你。林星移,你从来都配上我,你也知道的。林星移,那一夜,你的体验不好,我也不舒服。林星移你回答我我在跟你说话 林星移,你说话你说话林星移,你哑巴了还是死了没死就给我说话” 不见天日的黑暗中,时励的声音暴戾而愤怒。 “林星移,我说那天晚上,你像木头一样,一点乐子也没有林星移,我说我事后想起来只觉得厌恶因为那个人是你 林星移,说话,说话,说话啊“ 认识时励那么久,他从来没那么多话过。 他不停地喊着她的名字,说着那些侮 辱人的话,如果是在那天之前,她一定暴跳如雷,哪怕打不过他她也要冲上去咬他几口。 但是当时,她听到他的话时,心里满满的是苦涩和后悔。 “林星移说话别死” 他的眼睛没了,眼睑都被割开了,翻卷着,血顺着眼角一直往下在淌。他看不见她,只能不停叫她的名字。 有人打开了房门走了进来。 时励着急地伸开双臂,“林星移,你在哪儿到我背后” 她摇头,紧紧地咬着嘴唇,默默地走向那两个穷凶极恶的男人,伸出手,解开了衣服的扣子。 男人狞笑着看着她,又看了看时励,指了指墙壁。 她不停地摇头。 男人掏出匕首,指了指时励,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她用力咬着嘴唇,血腥味窜进了口腔,慢慢地点了一下头,趴向墙壁。 她把拳头塞进嘴里防止自己发出声音。 男人拉开拉链的声音却激怒了时励,他听着声音冲了过来趴到了她身上。 刀刺破了皮肉,血炽热滚烫,烫得她不住尖叫。 她伸手去挡,疼痛弥漫。 时励紧紧地抱住了她,说的却是:“林星移,我从来都没喜欢过你,你就是个害人精,谁沾谁倒霉。” “时励,我也讨厌你,我也从来没喜欢过你,你不要管我你滚,你滚啊滚得远远的我喜欢和他们玩,你不要打搅我的好事你滚,让他滚,让他滚他自己不滚你们把他扔出去” 时励挥舞着花锄,两下砸开了陶艺棚合金门上的锁。 “时励,滚啊”地上那团红乎乎的东西突然抬起了头,冲着他的方向大喊。 第十五章 令人作呕 时励冷哼了一声,冲进陶艺棚,捞起那团东西,一路飞奔。 骤然而来的冰冷让林星移烤成了浆糊的脑子弹了弹,她抽搐了几下,嘴一张就喝了几口冰水进去。 烫得失去了知觉的舌头也弹了弹,发出了一个单调的咕音。 冰凉的毛巾盖到了她的眼睛上,有人提着毛巾的两头把她从水里拔高了些。 “时励”声音不成调,像勺子刮着陶锅底一样刺耳。 没人回答,毛巾两头被人收紧了,眼部有些疼,林星移下意识地嗯了一声,“疼。” 两秒后,毛巾松开了些。 “死也不死远一点。”时励冷冷地说。 “我怕死远了,你找不着。”林星移脱口道。 “我跟你不熟,没有为你收尸的义务。”时励说。 那倒是,现在的他们,的确不算太熟。林星移默然。可是,不来收尸,又不熟,你现在来干啥 “我是来找你签字的。”时励说。 哦,原来是为了这个啊,这人,也真是铁石心肠名不虚传啊,她都这样了,还没忘记让她签字啊 林星移头一偏脖子一歪,人直往水里滑。时励用手指戳她也没反应。远处传来救护车的鸣笛声。 时励把人从水里捞出,脱掉自己的衬衣把人飞快地裹了起来。 穿在时励身上剪裁合体的衬衣,套在林星移身上却十分宽大,哪怕她身上布满了水泡,也没能撑起这件衬衣。 林星移裹在雪白的衬衣中,是得尤为娇小玲珑。 医护人员推着移动平行车飞速进了陈家主楼,正好碰到时励把人扛在肩膀上往外走。他皱眉看了看跑在前面那名男医生,飞快地把林星移身上衬衣下摆扯了扯。 年轻的小护士看了时励一眼,怔了怔,两腿发软地推着车过去。 时励轻轻点了一下头,侧身背对着那名男医生把人放到了平行床上。 小护士在时励的注视下抖抖索索地把一块盖布抻开,盖到了林星移身上。 林星移被推上救护车之后,时励犹豫了一下才爬了上去,坐到了床边的长凳上。 林星移陷在前世的恶梦里,时励身材高大,紧紧地抱住她,挡在她的身后,他的体温透过单薄的衬衣传递过来,烫得她全身直打颤。 狭窄空间里的血腥味越来越浓,和着杂物垃圾腐烂的味道,令人作呕。 恶心的笑声一直在耳边上回响,是那两个看守他们的人的声音。 “这两人,可真有趣,老公不喜欢老婆,老婆不喜欢老公,不喜欢抱一起干什么放开啊,让我们来替你抱啊。” “再不喜欢,她也是我的只要我活着,就不允许别人动我的东西。”时励全身因疼痛而颤栗,气势却没掉一分一毫。 “这时家的人就是骨头硬,嘴更硬啊都摘了他一对罩子了,他还不怕咱们呢“ “是啊,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他这副模样,我真的想搞死他,看他死的时候是不是嘴还这么硬” “要能搞死,我早搞死了,用得着等现在算了,看在钱的份上,玩玩可以,人不能弄死” “嗯嗯,听黑哥的。姓时的不能死,那个姓林的可没说不能弄死” “姓时的挡着,看那架势,你不把他扎死,你把那女的拽不出来” “呸,我看他能挡多久他能不吃不喝不松懈不累不困不乏总能逮着机会把人拖出来玩的。” 两个声音渐渐远去,危险却一直都在。他们就像两只狼一样,时刻惦记着屋里的两块肉。 时励抱着她,环在她前腹间的两手十指紧扣。 他一动不动,足足站了好几个小时。 林星移能感觉出他身体的紧绷和他对屋外两人的防备。 可人是血肉之躯,不是铁打的,这样下去,时励很快就会倒下。 “时励,放开我” 扣在她腹间的手反而收紧了些。 “你需要休息你要是倒下了,面对他们俩个,我毫无反抗能力。”林星移强忍着泪意力持镇定道。 时励不为所动,像是一尊石头雕塑一样就那么矗着。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时励的头慢慢地低了下来,下巴落到了她的后肩上。 林星移尽量踮起脚拔高自己的身体,想让他依托着她的肩膀休息一下。 没过两分钟,时励却又突地抬起了头,扭了扭脖子,重新站得笔直笔直的。 林星移扭头一看,发现窗外有两只眼 睛正在往里看,是两个歹徒中那个瘦高个儿。他看到时励还那么站着,啧啧了几声,摇头晃脑地离开了。 时励就那么站了足足一天,到了晚上也不肯放松警惕。 林星移突然就发飙了,恶声恶气地:“你不睡我要睡啊,你能站着睡我不行啊,放开我” 时励沉默了片刻,慢慢地往下蹲,连带着林星移也往下蹲。他一只手死死搂住她,腾出一只手在地上摸索了一会儿,在离墙壁不远的地方躺了下来,给林星移留了个只能侧躺的地儿。 林星移面向墙壁,背后紧挨着时励,时励还伸手摸了摸她和墙壁之间的空隙,又往里挤了挤。 那一刻,林星移的眼泪再也忍不住了,奔涌而出。 “时励,我们我们从认识那天起就相互怨憎,到头来连命都要送掉,时励,如果我们从来不曾认识,那该多好。” 时励没说话,呼吸声压抑而沉重,他贴在她脑袋顶上的脸庞上,有什么湿润的东西滴了下来,凉凉的,腥腥的。 “时励,我真的从来没喜欢过你”林星移哽咽道,垂在腿侧的手慢慢地握成了拳。 时励的下巴用力地顶着她的脑袋顶,顶得她头皮都发痛了。过了几秒,他开口了,“我知道,我也一样不喜欢你。但是,没离婚前,你还是时家人。” “时励,你听不明白吗我不喜欢你,从一开始,到后来,没有任何一刻喜欢过你我姓林,不姓时,我根本算不上是你的家人也用不着你来管”昏迷中的林星移突然大喊了起来。 坐在救护车上的时励冷哼了一声,眼神如刀,凛冽可怕。 都快成烤肉团了,还惦记着旧情人呢。 救护车半道停下了,过了十几秒又重新启程,只不过,车上少了一个人。 时励站在敦和桥头,看着闪烁的手机屏幕,一个183开头的手机号码正在使劲地跳动。 第十六章 这时励果然是个狼人! 16时励看着那个手机号码,修长的手指轻轻一点,直接把电话掐了。 奥地音乐学院,全球排名前十的学院之一。 虽然它占地不大,可是名头却是响当当的。十五个15个大型教室c练功厅和演出厅。 普通的音乐会,表演地点分别设在唯纳市音乐中心和纳内拉演出中心。 只有级别特别高的音乐会及巡演才会在那座具有古典建筑艺术风格的音乐会演出大厅举办。 正是一天啊最好的时光,演出大厅里热闹非凡。 衣着各国高私定制或者名品奢定的来往宾客络绎不绝,绝大部分都是新闻上耳熟能详的名流,达官显贵。 级别不够,哪怕小有身家的人也根本连邀请都收不到。 红毯从音乐厅门口铺到了路边,各种豪车相继搭载着它们的主人一一入场。森严有序的安保人员正一一验看他们的入场邀请码。 每有一名来宾身份验证结束,安保人员才会允许下一辆车进入验看区,以免冲撞到贵人,或者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突地,一声低低的哭泣声响了起来。 已经入场进入演出大厅的人们纷纷向发声处望去。 安保人员也同时接到了指示,迅速赶了过去。 人们好奇地看着站在演出大厅那盏极其出名的古灯下面的女孩。 她长着一副精致动人的东方人面孔,眼睫纤长,瞳孔乌黑,哭起来,眼泪一颗一颗往下掉,肩膀微微抖动,梨花带雨楚楚动人的样子让人瞬间生出一种想要保护她的冲动。 无数身着考究的绅士纷纷靠近这名女孩,悉心问着她,关心她。 “hey,an,hat039sg一g一n” “039estceis039estassé“ 女孩张着朦胧的泪眼,用力抿了抿粉嫩如花瓣般的唇,抽噎着开了口:“对不起对不起我真的没控制住扫了大家的兴,真的对不起” 人们瞪大眼睛望着她。 意识到自己在情急之下说了中文,女孩又连忙道:“déédééjeneaivratastriséjesuisvratdéédav一irgachéj一ie“ 听着女孩用悦耳动听如美丽乐章般的声音说出来的道歉话语,现场的绅士们都沸腾了。 这可真是个善解人意又善良可爱的女孩啊。 明明自己发生了不好的事,开口的第一句话却是向着在场来宾们道歉。 “chenxi,desabeefie,estceisestasséeech一se一nauvrea,siv一t,nev一cachezas,ditese,n一v一aider一nscertaent” 陈汐眼睫上还挂着晶莹的泪珠,她却冲着众人礼貌地笑了笑,轻轻地摇了摇头。 四九城,东城医院。 救护车驶入急救通道时,先前帮林星移做检查的老教授已经等在这里了。熟练地掀开盖布看了看,老教授愣了愣,脱口道:“这回竟然是真受伤了我还以为这是三天一作日常进医院例行装病呢看来,不能以常规思维去猜度人啊。” 随救护车而来的小护士没忍住,噗嗤一下笑出了声音,“王教授,听您的语气,你好像跟这个病人很熟悉啊。” 王教授一边快速的把移动床往急救室推,一边转头向后看了看,确认时励不在时,他才小声嘀咕道:“怎么能不熟悉啊,我这几个月啥手术都被撸了,专门接待这位三天一作进医院的病患啊,托她的福,我提前进入了退休体验日程。” 小护士仔细打量着林星移,那张脸上挂了好几个已经鼓起来的燎泡,有些惨不忍睹。想了想时励那张颠倒众生的脸,小护士眉头皱得死紧,“看这脸盘子,长得应该不咋样啊,怎么找到那么好看的男人的王教授,你知道吗” “四九城谁不好奇这个可是谁敢去问时励得了,这人全身灼伤面积达到了三分之一,得赶紧准备清创手术,还好这灼伤没深入肌理,要不然,还得准备植皮”王教授让人把林星移推进了消毒完的手术室,自己赶紧也去全身消毒换上了手术服。 林星移身上的燎泡太多,还有不少泡上粘着不少地上的陶土,清创的难度有点大。 王教授翻看了林星移的过往病历,发现她对麻醉剂里的一类药物成分有过敏反应,可是这种清创手术,要先清洗再切开燎泡,把泡里的积 液清理干净,然后再消毒辣涂抹上烧伤药和防感染药,最后还得涂一层促进伤口愈合的药。 这每进行一步,疼痛感都是常人无法忍受的。这种手术,是必须要打麻药的啊。 要是不打麻药,病人极有可能在清创过程中因疼痛反应而剧烈挣扎,到时候手术刀一个不合适就会割得更深甚至切到动脉 王教授犹豫片刻,只能给时励打电话。 时励还站在敦和桥上看月亮。 今天是十六,月亮特别大也特别圆,离地面也显得更近。 时励站在汉白玉雕刻而成的石头桥上,头顶着一轮圆月,远远看去,仿佛是天上来人,清冷孤寂,凡人难近。 听到手机铃声,他不紧不慢地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接通了电话。 “说话。” “时太太对麻醉药物成分有过敏反应,清创手术疼痛度也极高这手术难度很大,我需要时总拿个主意,因为病历上没写过敏反应程度,我比较倾向于打麻醉快速手术,然后再注射搞抗过敏针,只要速度快,不会对身体造成什么大的影响” 时励想起林星移割破一个小口子都要喊痛跳脚闹半天的事,眯了眯眼,沉声道:“直接手术,她皮糙肉厚,不怕疼” 王教授直接无语了。 这,这,这,怎么感觉时总话里有话,怨气冲天呢 怜悯地看了看人事不知的林星移,王教授心里直犯嘀咕。是你老公说你不怕疼让我直接下刀子的,那家伙,我老头子也是惹不起啊,姑娘啊,你可千万别怪到我头上。 “来,给我拿个超静音耳塞来。哦,最好多来拿几套,人人都塞上,一会儿这惨叫声,指不定会让你们针药剪刀都拿不稳” 医护人员们止不住摇头。 太,太残忍了 这豪门太太果然不好当的样子。 那个时励,果然是个狠人 一刀子下去,林星移就痛得叫了起来,两腿也止不住地抽搐,两只手也不停抓动,差一点就抓住了王教授的手术刀。 “时励,我好痛” 又是一刀子下去,王教授眼疾手快地割破了一个泡。 林星移痛得眼泪猛飙。 “啊为什么不给,给我打麻药” 第十七章 喏,全是好货,便宜又好使(求票求收藏求一切) “为什么不给我打麻药”林星移艰难地撑开挂着泡的眼皮,虚弱无比地问。 “你老公说不打的。”王教授转眼就把时励卖了。反正死时励不死王教授他活这么大岁数,可不是吃素的。眼前亏,尤其吃不得。 “时励你个王八蛋啊好痛”林星移气得不要不要的,直接就开骂了。 王教授手速带风,又是一刀割开一个泡。 只要不骂我老王,骂谁都没关系,继续,继续咦,不对,这超静音耳塞好像是水货那个小狗变的老太婆采购肯定又贪便宜了 “时励你害我,等我好了,我绝对不会放过你”林星移痛得想死,要是时励现在在面前,她一定咬死他 她明明过敏反应不严重,明明可以打麻药不受罪的 时励这是故意存心让王教授折磨她让她痛啊 王教授瞅准时机,又是咻咻两刀。 林星移痛得话都说不出来了,脸色白得像一张纸,额头上全是黄豆大小的汗珠子。 王教授继续划拉。咻,咻,咻,一下子割了三个泡泡。 跟在他手头吸取积液消毒抹药的两个医师两名护士都差点没跟得上他的手速。 林星移咬紧了牙关,痛得四肢不停抽搐。 王教授看了看她,又是咻咻咻咻四刀。 “时励别让我再看见你,要是见到你,见你一次我扁你一次”四刀的威力相当于一刀的疼痛连续叠加,一波还没过去下一波又来了,颇有点连绵不决的意思。 林星移根本扛不住,只能继续骂时励那个混蛋男人。 王教授满意地点了点头。骂得好,继续,继续。 他也讨厌时励一副天下人都欠了他八百万的拽样子,可他没胆子骂他,听人骂他过过瘾也是不错的啊。 咻,咻。 “时励,混蛋。” 咻咻咻。 “时励,我要打爆你的d。“ 咻咻咻咻。 “时励” 一个挥舞着刀子咻咻划拉,一个动着嘴皮子声嘶力竭地骂着。 时间就这么一点一滴的过去。 两个小时后,王教授推着已经完全发不出任何声音的林星移出了手术室。紧跟着出来的医师和护士望着王教授精神抖擞的背影,止不住的竖起了大拇指。 这个王教授,果然名不虚传啊。已经快六十岁了,站了两个小时不停地动刀子,出手术室依旧虎虎生风,完全看不出来疲累。 而他们这些年轻人,个个手腕酸的酸,脚脖子软了软,真是不能比啊。 “哎,你们说王教授身体怎么这么好是不是有什么养身秘方” “指定有。” “那以后一定要对王教授好,说不定他老人家一个高兴就把秘方传授给我们了。” 几个人正聊得起劲,冷不丁一个陌生的声音插了进来,“切什么秘方那老王头,但凡像打鸡血一样,肯定是八卦心得到了满足,或者想打的人有人替他收拾了,想骂不敢骂的人有人替他骂了。” 医师护士们回头一看,发现是一个穿着旧护工服的白发老太太。老太太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的,挽成了一个旧时的髻,脸色很白,像是很少晒太阳。 她说完了这话就离开了。 转身的时候,眼尖的小护士看到旧护工服上面写着青山05号字样,片刻后,医师护士们都一脑门子冷汗地冲进了王教授的办公室。 “王,王教授我们,我们刚刚看到一个特别奇怪的梳着旧时候发髻,脸白得像纸,走路还像飘一样的” “她,她穿的护工服还是几十年前的老款式,上面还写着青山05,青山分院不是被火烧没了吗” 正在哼歌的王教授听完他们的话,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回到熟悉的病房之后,林星移痛得一直睡不着也动不得,随便一个细微的动作,都能扯到伤处。 声音也因为在手术室骂人骂了两小时彻底哑火了。 偌大的房间就她一个人,连个说话转移注意力的人都没有。 嘴上骂不了人,心底又开始继续骂时励了。 还是后期的时励有点人性,这前期的时励,明明知道她伤得这么严重,还要吩咐人折腾她,甚至连来看她一眼问问情况都没有,简直是凶残得没有一丁点人性啊。 医生护士一个也没来,不知道干啥去了,不是应该至少留一个陪护的么 没人性的时励,手下的人也是没心的。 突地,窗外有白影一闪而过。 林星移眨了眨眼睛,好像没人,刚刚可能是眼花了。 再一眨眼,门突然开了,一个满头白发的老太太飘一样地进来了。 林星移瞪大了眼睛,立马就扯到了伤口,疼得不要不要的。 老太太来到床边,居高临下望着她。 林星移不出声,也出不了声,心里开始有一点点害怕。可是害怕有球球用啊,现在她全身缠着绷带,包得跟个史前粽子一样,动动不了,喊喊不出 老太太看着林星移的眼睛,从惊惧到平静,只不过用了短短的几秒。她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慢慢掀开了她的护工服。 老太太的护工服掀开了一点缝隙,她又警觉地扭头看了看四周,看完之后才慢慢地弯下身子,凑近林星移的耳朵边上,神神秘秘地问了一句:“小姑娘要货么好货” 林星移懵逼了。 这,这是什么场面老太太究竟要干啥 见林星移不回答,老太太麻利地直起身子,一把掀开护工服,露出里面密密麻麻的内口袋,左边四排,右边五排,每排有五个口袋,全是手工缝上去的,每块布的颜色还不一样,花花绿绿的缀满了护工服的内面。 一眼瞧上去,跟个武侠小说里丐帮的几十袋长老似的。 林星移看着那些鼓鼓囊囊颜色各异的口袋,目瞪口呆。 老太太拍了拍口袋群,再次压低声音问:“要么全是好货走过路过,不要错过,便宜好使,功能齐全,应有尽有。” 林星移张了张嘴。 老太太哦了一声,“出不了声啊,那这个,这个,这个,你肯定喜欢,嗯嗯 第十八章 需不需要超级服务(求票求收藏求一切) “超静音耳塞,蒸汽眼罩,银嗓子喉宝,一点也不贵,就一百块钱一份儿。包你满意,包你喜欢。” 老太太说着就把两个指甲盖大小的小纸包和一个包装简陋,看上去就像是两元店倒闭清货时被人踩过好几脚的眼罩扔到了林星移被子上。 林星移:这就是传说中便靓正 老太太伸出手晃了晃:“给钱,盛惠,三百蚊。现金,转账还是扫码” 林星移翻了个白眼。 老太太自顾自在病床上翻了翻,找到林星移的手机后,眯起一只眼睛对着屏幕看了十几秒,手起指落,手机竟然直接解了锁。 林星移眼睁睁看着她在自己的微信上添加好友,转账三百块,然后删除好友,感觉自己就像是砧板上的鱼,任人宰割。 老太太忙完后,点开钱包看了看余额,眼睛转了转,把手机往被子上一放,“小姑娘,需不需要深入服务啊” 林星移强忍着疼痛摇了一下头,不要不要我什么也不要。 老太太哎呦了一声,径直拆开了纸包,把一粒明显比普通润喉糖小几圈的小可怜糖丸塞进了林星移嘴巴。 林星移用舌头把这玩意儿往外顶。这不明来历的老太太,鬼知道这东西能不能吃啊。 老太太捏住林星移下巴向上一提。 味道奇怪的糖丸就滚进了喉咙,差点没把林星移噎闭气儿。 “贴心投喂,一百元一次。”老太太拍拍手,高兴地道。 接着,她拆开了另一个指甲盖大小的纸包,把一只对,没看错,就是一只迷你版泡沫耳塞塞到了林星移左耳里。 “超静音耳塞激活成功,贴心佩戴一百,面对面讲解使用心得一百。” 林星移简直心塞极了,要是能出声,她就破口大骂奸商了。 这耳塞一百块钱竟然只有一只就不说了,迷你得只有半只指甲盖大小,塞进耳朵里明显还空了一半耳道,塞了听得比没塞还要清晰 还贴心佩戴,还面对面讲解使用方法,什么时候讲解过了 看着乐呵呵又开始加好友转账划她钱的老太太,林星移眼一翻直接给气晕了过去。 等到她再次醒来的时候,整个房间里黑漆漆的,只有被子上的手机屏幕在一闪一闪的发着绿幽幽的光。 爱是一道光,绿得人发慌啊。 林星移开始后悔把手机屏幕设置成绿极光了。 啪,房间里的灯突然被人打开。骤然而来的光明刺得林星移眼睛生痛,她条件反射般闭上了眼睛。 “林,林小姐,我是您的陪护护士小李,请问您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小护士的声音脆生生的,人也长得水水灵灵的。 林星移看着她,心情好了些。 “哦,忘记您声音哑了,这样吧,您要喝水还是要入厕喝水眨左眼,入厕眨右眼。”小护士贴心地说。 林星移眨了一下左眼,又眨了一下右眼。 小护士端了杯水润湿了棉签,先给林星移涂了涂嘴唇,然后又用吸管给她嘴里滴了几滴水。 “因为您全身创面极大,移动不方便,这几天,只能委屈您在床上就厕了。”小护士拿来了一个一次性的入厕盆儿,小心翼翼地抬起林星移的腰,把盆塞了进去。 林星移没这样入过厕,十分不习惯。 小护士耐心地等着。 看到如此贴心的小护士,林星移就想起那个又奸又黑心的老太太了。真应该让她来现场观摩一下,什么叫真正的贴心服务 小护士要去处理尿盆,走之前还告诉林星移:“我回来的时候会去配药房一趟,您这伤隔六小时得重新换一次药,因为不能打麻醉也不能用镇痛泵,为了防止您因疼痛反应咬伤舌头,我会多帮您申请一个防咬合的纱布卷。” 林星移眨了一下眼睛,感激地看着小护士。 小护士走的时候带上了门。 林星移盯着天花板发了一会儿呆,突然发现房间里有风。 看到那印象深刻的护工服时,林星移无语了。 那老太太又逮着机会来了。 老太太笑眯眯的掀开护工服,“我还有好东西哦,这回真的是好得不得了的好货哦不要你一定会后悔的哟。” 林星移知道反抗没有用,干脆不搭理她,静静看她表演,还省力气。 老太太给林星移右耳塞上了另一只耳塞,替她把头发丝儿往上撩了一下,被角掖了掖,熟练地找到林星移手机,划走五百块。 嗯,耳塞一百,讲解一 百,美发一百,恢复合适睡眠感掖被角一百,另外一百,是加班费。 老太太心满意足地走了。 林星移听她走时还唱着:落花满地蔽月光,借一杯附荐凤台上 心里默默算了算。她钱包零钱就只有两千块,打车花了一百,剩下一千九,老太太来了两回,划走一千一,只剩下八百了。 小护士回来的时候端了满盘子的药,看到林星移眼皮子直跳,她柔声安慰道:“我会很轻很轻的,你稍微忍忍,很快就过去了。” 痛,很痛,非常痛,痛得不得了。 林星移痛得浑身直冒汗。 最后痛得抽搐不已,停都停不下来了。 小护士吓了一跳,跑着去找王教授,王教授跑着过来看了看,又给时励打了电话,“时总,时太太这边麻醉不能打,镇痛泵得背一个吧这换一次药就痛得痉挛,对病人身心都是一次折磨,再说,也根本不利用恢复啊。” 时励沉默了很久,久到王教授拿手机的手腕都开始发酸了。 林星移躺在那里,像一条濒死的鱼,时不时抽抽一下,看上去可怜极了。 电话叮的一下断了线。 王教授爱莫能助地看着林星移。 狗r的时励,你个杀千刀的 叮叮叮,叮叮叮,王教授的手机又响了,他看了看,犹豫着点了接听。 时励淡漠冷冽的声音传出:“对准她。” 王教授把手机摄像头对准林星移,“时总,你看,真的抽得很厉害,这么痛下去,真的不行啊。” 林星移看着视频那头时励平静无波的脸,后槽牙挫得格格作响。但是,眼前亏不能吃啊本身就痛得不行,眼泪也是现成的,她就一边暗中骂着杀千刀的,一边委屈巴巴,眼泪交加地看着时励。 时励定定地看着林星移,片刻后,慢慢移开视线。 “丑,辣眼睛。” 王教授又问了一次:“那镇痛泵” 第十九章 千万不能让那煞星知道这事儿(求收藏求票) 王教授眼巴巴地等着时励回复。 林星移装作不在意,其实还是很想要。废话,能不痛谁想痛啊面子,面子重要,可是少受折腾也很重要啊。 快乐安逸的活着,它不比痛得死去活来香么 她头扭在一边,耳朵却悄悄竖了起来,屏着呼吸听着视频那头时励的动静气儿。 时励挑了挑眉头。 林星移没听到动静,头又往王教授那边侧了侧,她自觉得动作很轻微很不惹人注意。 时励却看得一清二楚。 时励沉默着。 林星移又自我感觉轻微地挪了一下。 时励唇眼皮子抖了抖,正要说话时,肖邦的f小调叙事曲一52响了起来。他瞟了一眼那个工作手机,发现是一条信息,信息下还有一个附件标示。 看着耳朵竖得像雷达的林星移,时励把到了嘴边的话头给咽了回去,随意无比地拿起工作手机,点开信息,随后按了按耳机。 熟悉的女声响了起来。 时励听完之后,冷笑着把耳机摘掉,啪的一下扔到了桌面上,转对看向视频摄像头的时候,眼里的冷意像一把剑一样刺出,王教授抚了抚手臂,硬着头皮喊了声时总。 “痛才能让某些人长长记性。”时励说完,利索地掐断了视频电话。 林星移满腹的期待又一次落了空,怒意在胸中累积翻滚,剧烈的疼痛袭来,令她止不住的痉挛抽搐。 她死死地咬着牙,牙嵌进字唇瓣,血腥味在嘴里漫延,腥涩粘湿。 王教授不忍多看,出门交待了小护士几句就离开了。 林星移疼得眼发蒙,意识也开始模糊,终于捱不住昏迷了。 小护士用干净的棉巾替她把汗擦了,又把新风系统打开给屋内空气都换了一遍。 凌晨五点多,林星移悠悠醒转,一睁开眼就看到一张放大的老脸。 她见怪不怪地移开了眼睛。 这老太太,不仅是个奸商,还是个财不过夜必须入袋为安的守财奴。这不惦记着她零钱里剩下那八百块钱,一晚上都跑第三趟了 “这次又有好货要介绍给你,一回生二回熟,都是老顾客了,绝对不骗你。”老太太两眼冒光,像是见了肉的狼。 得,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味道。 林星移眼皮子都不想掀一下了,就等着老太太掀开护工服,翻出百布袋,找出所谓的好货,三下五除二的给她弄上,再欢快地找来她的手机,加好友转账划钱删好友一条龙服务。 咦这次从布袋里掏出来的东西好像不一样,是针剂 林星移本来是看不到的,是老太太强行把她头扭过来,正对着她手里的东西,得意洋洋地向她介绍:“瞅瞅,绝世好货,加料不加价,一口价,八百块,服务费手续费全都免了,老婆子我够仁义吧” 林星移眨了一眼,意思是:什么玩意儿扎了不会立马嗝屁吧 似乎看懂了林星移的眼语,老太太拍着胸脯自信满满地道:“一针见效,包你舒爽。”说完就从最大的那只口袋里掏出一只注射器,熟悉地汲了针药水,推出几滴,然后拽过林星移包得像粽子样的手臂,看都不带看的,直接扎了下去。 针尖刺透了几层绷带纱布,终于扎进了皮肉里。 像被蚊子咬了一下。 老太太把药推到底,取针,收针,装袋,犹如风卷残云,快得惊人,之后就是老流程,很快,林星移的微信零钱就和她的口袋一样,只剩下俩毛钱了。 老太太盯着那俩毛嘀咕:“转还是不转哩两毛还得出手续费算了,老婆子我宅心仁厚,给你留点钱看包包儿。” 老太太心满意足地打道回府了。 林星移哭笑不得地躺在病床上,像是一条被人翻了很多遍却对命运无能为力的超大条咸鱼。 十分钟后,林星移感觉伤处的疼痛感在消减,刚开始,她以为是疼狠了,麻木了,之前她已经经历过了,痛麻木几分钟,之后再来的疼痛就汹涌成灾,让人疼得眼发黑。 她静静地等着那波汹涌的疼痛袭来,牙也已经在唇瓣上就位,还是照着之前咬出来的那个血印子放吧,免得嘴唇全给咬稀烂。 全身上下已经没有多少好皮儿了,至少这嘴唇,能保一分是一分。 奇怪的是,汹涌的疼痛不仅没来,那消减的疼痛感竟然继续减弱,到了最后就跟打上了麻醉镇痛剂一样,完全不痛了 是幻觉 还是老太太那一针 这黑心奸商良心发现 了三趟里终于有一趟给了真的好货 林星移细细感受着,足足一个小时后,她终于确认了,老太太这八百块,值老鼻子价了。 伤口不痛了,她就舒舒服服的睡了个好觉。 梦里她好手好脚,还能活蹦乱跳,一个打俩。 早上六点,鹭园。 时励看着热了两次的老鸭汤已经十几分钟了。 张妈打着哈欠站在旁边,到现在都没完全清醒过来。先生明明每天六点五十才会准时起床,起床后喝杯温开水就自己去跑步,七点二十才会回来,她平时都是六点半起床做早餐都完全来得及的。 谁知道才五点多,先生就按了铃说饿了。她手忙脚乱的准备了一通,先生又没了食欲。最后,她把老鸭汤热了端上桌,向来只吃新鲜,绝不尝剩菜剩汤的人,竟然拿起勺子一口接一口地喝了起来。 喝完了一碗,还要第二碗。 第二碗喝了一小半儿,他又突然扔了勺子,盯着碗发起呆来。那碗里有花儿么 张妈觉得今天先生特别像个神经病。 “张妈,一会儿把那个女人的东西全收拾出来。”时励突然抬头说话了。 “好的,先生。”张妈虽然正在走神,可是训练素养让她条件反射般接了话,回过神后,她又问了一句:“是收拾好给林小姐送过去么送到她现在住哪我不知道啊。” 时励两手搭在桌沿,手指轻轻叩了叩桌子,道:“扔了。” “啊扔扔了”张妈瞪大眼睛。那些衣服可全是高奢定制的,就是卖二手被压狠狠价也能换栋大别墅的啊。 “扔得越远越好”时励道。 张妈点了点头。有钱,就是任性啊。几百上千万的衣服,说扔就扔这些衣服,都是林小姐很喜欢的,也不知道她知道先生把它们都扔掉了,会不会冲回鹭园把先生砍了 咦,千万不能让那煞星知道这事儿。 “衣服,我全给你扔了。”时励拿起手机给林星移发了条语音。 第二十章 有个发大财的机会(求票求收藏求一切) 睡得正香的林星移被专用信息提示音吵醒了。 她的手机上,只给两个人设置了专用的提示音。 和澄的是旋律十分欢快的舞曲,时励的是世界十大恐怖乐曲之一的跳房子,整首歌都很沉闷c压抑,恐怖,诡异。特别是唱到iseari039ie时,那声颤动,真的毛骨悚然 嗯,林星移就是在这样毛骨悚然的音乐中吓醒的。 她想看看是时励故意让她疼得死去活来后又发什么信息来惹她了,可是她手不能动,拿不到手机,陪护的小护士睡着了,人家辛苦了一夜,她也不忍心吵醒那个可爱负责的小姑娘。 突地,手机屏幕亮了,一个机械的女音响了起来,来自时励的语音信息,信息内容:衣服,我全给你扔了。 林星移怔了怔,这才想起手机有个功能是信息进来五分钟没人点开就会自动语音播放。 握,c,时励刚刚说什么要把她的衣服全扔了 那些可全是值钱的贵货 是她刚嫁入时家时,憋屈的生活里唯一的慰藉 当时她想的是,买买买,买到时励生气,让他主动提离婚。可是后来,她就发现,女人在购物花钱的时候,有一种特别爽的发泄感嗯,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她一个月时间,把世界上叫得出来牌子的高奢新款定制全整了一套,记得为了装下这些衣服,鹭园还现打了四个衣柜。 那些衣服啊,好多封都没拆,试穿都没试穿过呢时励竟然敢给她全扔了扔就扔吧,你悄悄的处理了她也不知道,偏偏他还要告诉她 她现在躺在床上跟个木乃伊似的,动不了骂不出,不是只能干着急么 林星移气得要吐血了。 时励你这个杀千刀的 竟然想这么个法子来变相的折磨她 愤怒累积到顶端,一句话突然从林星移微张的嘴里冲了出来:“杀千刀的我c干c死你” 咦她能发出声音了 林星移惊喜无比地又多骂了两句,沉浸于失而复得的声音中的她,完全没留意到手机上那个人工智能小助手,正把她的话,一一截录下来。 就在她骂完最后一句,时励,王八蛋时,识别到时励这个名字的人工智能直接把这些语音唰唰唰地发了出去。 发泄完之后的林某人,爽歪歪地回味了一小会儿,突然又清了清嗓子,喊了小一小一 刚辛苦发完一大堆语音的人工智能小一同学立即回应了她:我在。 “给网名为法拉利的人发条语音,就说有个发财的机会,发大财的机会,问她感兴趣不” “好的。” 小一很快就把语音发了出去。 星猛会所,某包房。 包房里一片狼藉。 地面上散落着衣服,桌子上摆满了空酒瓶,k歌筒被扔到了一只还剩下三分之一酒液的红酒杯子里。 沙发上,横节竖八地躺了几个人,五男一女。 男人身上没几丝布了。 女人蜷缩着身子,肩带滑到了胳膊上,凹陷的锁骨里还有两滴红酒液在随着她的呼吸而滚动。 红色的酒液,白得发光的肤,纤巧的锁骨,形成一副绝美的画面。 只是,女人头上爆炸分裂的狮毛发型,让这绝美的画面一下子失了色。 提示音响起的时候,女人右边的年轻男孩醒了,下意识地拿起手机递给了她。 女人撩了一下画了五色眼影的眼皮子,扯了扯嘴唇,“念。” 男孩哦了一声,把手机放到女人大拇指下用指纹开了锁,点开qq。 机械女音响起:有个发财的机会,发大大大大财的机会,来不 女人腾地睁开了眼睛,一把抢过手机,手指翻飞,快速地键入了一条信息:时间,地点,价格,付款方式,老客户也不打折哈。 林星移又给她回了条语音,“鹭园,叫个拉货货,嗯,最好叫大点的车,立刻马上抄近道飞奔过去,守在垃圾房,守半小时,把半小时内所有扔出来的东西全捡了拉回去分收拾收拾,拍照,挂网,按我所标的指导价即时拍卖,所得营利五五分账。” 女人皱眉,转头看了旁边的年轻男孩一眼,年轻男孩立马会意,掏烟点火塞到了她嘴里。 她抽了一口,吐出三个烟圈儿,笑着用手指挑起年轻男孩的下巴,隔空吻了一下才开始发消息。 “捡垃圾啊太跌份了,不干。” 林星移听到网友法拉利拒绝的回复,扯 着嘴淡淡地笑了起来。 切,不就是钱没到位心没动呗。 “小一,告诉她,那些垃圾,一件至少十万起,其中还有几件是苏富比拍卖上得来的。” 回复很快就来了,先是一个嘻嘻笑的表情,“姐,啥玩意儿我没听错吧垃圾都十万块一件儿了” “小一,告诉她,没错,这堆垃圾很值钱,卖得好,一品豪庭整套别墅都行。” 小一尽职地扮演着中转消息的信使。 这次,回复的消息又快了好几秒,最懒得开口废话的,能动手绝不逼逼的人开始破天荒的说语音了:“姐,姐,我先谢谢您嘞,不过,我要叫车,还要去捡垃圾,捡了还要拖走,拖走还要分类,还要拍照修图上传盯着出价,还要负责收钱,你就提供一条消息当个甩手掌柜就分五成” 林星移撇了撇嘴,“小一,告诉她,这是一条价值万金的消息,爱干不干,不干拉倒,我找下一个跑腿的,相信,是个正常人都会抢着接这种大单。还有,你别以为我告诉你地址时间了,你就能一个人独吞,鹭园占地一百亩,有六道门禁,我不给你六禁密钥,不给你地图,你捡屁” 消息秒回,一来就是一大堆烈焰红唇,堆了满屏,“姐,姐,我干,我干我已经在拉货货车上了。” 林星移翻了个白眼。 以她是那些脑子离家出走的男人这才几秒工夫,她就在拉货货车上了就是长着翅膀飞也得有个起飞的时间嘛 十五分钟后,两辆十米长,载重十吨的货车一路狂飙,靠密钥闯过六道门禁,嘎吱一声停在了垃圾房前。 顶着一头炸毛的女人拉开车门跳了下来,紧接着,五个只穿了裤衩的的男人也跳了下来。 女人指着垃圾堆挥了挥手:“干活,把这些,这些,那些,那些,全都给我弄上车” 五个男人跑到另一辆车车厢里,没一会儿就开着叉车通过升降板下来了。 丢垃圾来回几十趟,累得眼发晕的张妈正躺在一堆衣服上喘气儿呢,冷不丁就冲进来了五辆叉车,轰隆隆的,跟鬼子进村似的,见东西就叉。 第二十一章 此地无银三百两(求票求收藏点击评论求一切) 下午四点,时励接到时老爷子的电话,让他提前下班,回鹭园载上小林带上张妈顺便买点新鲜的食材回老宅做饭。 时励拧着眉头没作声。 时老爷子骂了句闷墩儿就把电话挂了。 不一会儿,老宅负责照顾时老爷子的保健医生周建国就打电话来了,说老爷子生气了,坐在花园使劲投喂金鱼。 那条花大价钱从隔壁老王头家软磨硬泡整来的蓝鳍金枪鱼可能撑不了太久了。 “看在两千多万要泡汤的份上,麻烦时总尽快按老爷子的吩咐去办。”周建国说。 时励挂了电话就给王教授打过去了,王教授接电话很积极,但是嘴里嘀嘀咕咕的,像是在骂人。 时励嗯了一声。 王教授立马止住了骂声,礼貌无比地喊了声时总:“时总有话请讲,我刚刚没骂你哈,是刚带的实习生一天到晚跟个黑面神一样,看着闹心,所以骂了他几句。” 时励挑眉。 他又没问王教授骂谁。 这人解释了一大通,怎么听着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味道 “让林星移半小时后下楼,我会派车去接她,哦,告诉她,穿长袖长裤,把那身吓人的燎泡遮一下。”时励自顾自道。 王教授明显愣了愣,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道:“她全身三分之一的皮肤全都是创口,现在根本动都动不了。” “老爷子说要见她。”时励皱眉。 “那你带时老爷子来医院”王教授大着胆子建议道。 时励眼中冷光一闪,道:“老爷子不知道她受伤的事,我也希望老爷子安度晚年,不被闲人杂事所扰。” 王教授不知道怎么回答了。 时励这是不想让老爷子知道林星移受伤的事,因为林星移就是时励嘴里的闲人,她的事就是杂事,不配让老爷子费心。 他还变相的警告了他,别多嘴,要是谁敢不让老爷子安享晚年,时励会让谁不好过。 时励掐了电话,穿上西装外套,坐着专属电梯下了七十五楼。 回到鹭园后,他习惯性地看了看厨房,厨房里没人,张妈不在。 等了半小时后,时励打了张妈的手机,最炫民族风的铃声在厨房响起。 五点半的时候,老宅的胖厨子打电话问老鸭是不是买的一年以上的。 时励知道这是老爷子等得不耐烦了,底下的人就替他打电话催了。 张妈从来没有离开鹭园这么长时间不提前报备。而且她向来喜欢刷拼音,一天二十四小时,机不离身。 手机在厨房,人却不见了。 林星移动不了,这下子连张妈都找不着了,他一个人去见老爷子,老爷子会气疯掉。 时励进了监控室,把鹭园二十四小时内的监控全都调了出来回看。 监控显示,张妈在他上班后,一个人开着车来往了五十余次,把那个女人的衣服全都扔去了垃圾站。 张妈最后一次开车过去的时候,是上午八点十分,车开出去就没开回来。 而在七点五十分的时候,有两辆重载型的货车开进了鹭园,直奔垃圾站那边。 时励最讨厌垃圾,垃圾站就没上监控,免得他不小心点到了,有碍观瞻。 时励打了安保中心电话,保安说这是拿了清运部密钥直接通过门禁的垃圾清运车。 “哦,可能是张妈怕您回来的时候垃圾还没处理完,所以叫人紧急来处理下。那些人来的时候挺着急的,女司机穿着镂空吊带,男搬运工上衣都没来得及穿。” 时励默了默,收了线。 张妈爱刷的拼音上收藏的全是清一色的型男。 如果那些搬运工是青壮年,身材也不错,还只穿了裤衩张妈迷了眼也正常。 她极有可能偷偷爬上人家的车跟着跑出去了,一看就整天,正事也忘了。 被扣上见色忘主帽子的张妈,这时候正躺在一堆衣服里,借着衣服堆做遮掩,眼也不带眨地盯着外头那忙忙碌碌的五男一女。 呀那个身材不错不,我出来太久了,要找机会逃出去呀呀呀,八块,八块腹肌不得了不得了,腿起码有一米多长不,清醒点到做晚饭的时间了,先生要回来了咦,那小伙子长得真俊比电视里的明星还帅气 不不不,张彩凤,清醒点 张妈就在这种思想斗争中寻找着逃出去的一线机会。 正兴高采烈收拾着衣物的法拉得女士和她的五名男伴,已经完全沉浸在了发财的节奏 里,连两眼都变成了人民币的形状。 张妈终于逮着机会匍匐着一点点的爬出了那个老旧的厂房。厂房外是一片荒野,时近傍晚,野草萋萋,人烟渺渺。 张妈迈着短腿跑了半小时才上了省道,做着拼音上国际公认的搭车手势,被三辆车呼啸拒搭后,她把心一横直接撒丫子跑路中心躺着了。 在碰瓷的威胁下,终于有一辆进城的面包车载了她。 晚上七点,面包车一摇一摇的开进了鹭园。张妈看到熟悉的大门熟悉的雕塑,这回再也没嫌那没手的雕塑丑不拉叽的了,她欢快地跳下面包车,一路小跑着回了主楼。 主楼前站着俩警察和一辆警车,警车还在闪灯。 张妈吓了一跳,以为先生出事了,人还没进园子呢,眼泪就开始掉了。 “先生啊” 那凄厉的大嗓门把俩警察都吓了一跳。 警察拿出手机对比张妈看了看,点了点头:“好像失踪的人就是这人哦,自己回来了,好胳膊好腿儿的,不幸中的万幸。” 时励站在二楼,冷眼看着在园子里喊叫的张妈。 警察们也进了园子,一进来就报了警号亮了证件,张妈一听是自己不见了先生才报的警,喊声戛然而止。 时励让她把警察迎进一楼厅里。 张妈张罗着去泡茶,警察们全都摇头推辞,做完笔录后,他们就行了礼准备离开。 张妈想了想,大着胆子叫住俩人:“那个,警察同志,我有件事要报告。我们家的衣服,被人偷走俩货车” 警察一听,立马又坐了回来,认真地开始询问。 第二十二章 这是作了什么孽啊(求收藏求推荐票求评求阅,谢谢) “你说,你们扔到垃圾站的衣服,被不认识的人捡走了两大车大姐啊,这应该算不上偷,只能说是捡但是如果这些衣服是你们还需要的,可以要求捡走垃圾的人还回来,如果不需要” “不需要,不用还,全是垃圾,有人帮着处理更好。”终于不用看到那个女人的东西了,挺好的。 时励淡淡地说。 时励既然发话了,张妈自然也不用纠结了。 送走警察后,时励瞥了张妈一眼:“不认识的人都能跟着去看上一天。” 张妈委屈极了:“我不是跟着去的,是他们开着叉车速度太快,连人带衣服给我直接叉上了车开着就走了。” 时励看着张妈。 张妈局促地搓了搓手,支支吾吾道:“是,是看了几眼,但是我一直在找机会溜,就是一直没找着。” 时励不说话,缓缓坐到真皮沙发一侧,手随意地搭在扶手上,转头看着窗外的夜色。 张妈想了想,又补了句:“当然,跟先生比一比,那些人完全没什么看头。像先生这样完美的男人,任何人都无法与您相提并论。” “我不想听这些。”时励黑长的眉抖了抖,挥了挥手,“去给老爷子打个电话,告诉他因为你的个人原因,所以今天去不了老宅了。” 张妈吓了一跳,慌张地问:“老爷子老爷子最近心情怎样” “就那样。”时励面无表情地回答。 “就那样是哪样啊是好还是不好哇先生,你多说两个字不会死的你也知道老爷子脾气,要是他说什么我们不满足他,心情一个不好,后果很严重的。”张妈急得冷汗直往下流。 时励还没说话,视频电话的声音先响了。他看了张妈一眼,接了视频。 一向笑眯眯的时老爷子板着一张脸出现在视频里。 他也不说话,就那么定定地看着视频这边的时励和张妈。 时励也不说话,偏头看了张妈一眼。 张妈硬着头皮走近了些,视死如归般道:“都是我的错,不关先生的事,真的都是我的错,老爷子您可千万别怪先生。” 时励猛地抬起眼皮子,眼瞳慢慢收缩。 张妈的身子颤了颤,带着哭声继续道:“老爷子,真的是我不好,是我今天出去没跟先生报务,在外溜达了一天忘记了时间。” 时励莫名地觉得这些话和语气神态都十分熟悉。 张妈在他的印象中,很少这样。 “张妈,你就别替这没心肝脾肺肾的坏小子遮掩了 时励,你也别用你那双能瞪死人的眼逼张妈替你顶缸我告诉你,我时驰虽然人老,可我眼不花,脑子也还没坏,你以前让小林替你背锅,好歹你俩是夫妻,夫荣妻贵,算是个祸福共担,我看在小林的份上也就不计较了。 可你瞧瞧,你现在你现在”时老爷子气得嘴都歪了,身子摇摇晃晃的就要往后倒,一个中年男人突然从旁边飞快地窜了出来,一把扶住了他并替他抚了抚胸口顺气。 时励不再看向张妈,正襟危坐地看着镜头。视频里,那张雕刻般的脸庞,越发冷酷板正。他终于想起来,张妈这明着认错实则拱火甩锅的表演工夫是从谁那里学来的了。 时老爷子好不容易缓过一口气来,看到时励的冷脸,气又不打一 “你这棺材脸摆给谁看我是爷爷,我还说不得你了,说你两句就摆臭脸难怪小林不愿意亲近你,总想出去玩儿你这样的铁疙瘩,谁能跟你过一辈子要不是我们厚着脸皮找上人家门,你能娶着媳妇儿 小林呢,叫小林出来,跟我说说话。我一看见你这张脸我心绞疼都要犯了。” 时励定着不动的眼珠子颤了颤,皱着眉头道:“她不在家。” 也不知道老爷子是中了什么邪,动不动就偏向那个女人,好像她嫁给他,是她吃了亏可外头那些人谁不说她是撞了大运占了大便宜 时老爷子一听林星移不在家,脾气就又上头了,要不是他双腿不灵便,他都能从轮椅上跳起来沿着网线扑过来锤爆时励的狗头。 “这都晚上九点多了,你媳妇不在家,你还能在家舒舒服服的呆着你还不赶紧去给我把人找回来现在外面的狼那么多,小林又那么讨人喜欢,要是被那些狼叨走了,到时候有你后悔的时候” 时励不认同地勾了勾唇。 老父子看他这副模样,直接转身就扑到了中年男人的身上,跟受了莫大刺激和委屈似的嗷嗷地哭了起来。 声音响亮无比。 “秦医生,我们时家是不是祖上没积德啊, 怎么到这一代,生了这么个油盐不进没心没肝的我好不容易给他骗了一个老婆,他小子倒好,三天两头把老婆气得不着家我时驰,我时驰这是作了什么孽啊” 秦建国无奈地安抚着老爷子,一边转头冲时励打眼色。 时励缓缓地站起来,拿起车钥匙往外走。 正在嚎啕大喊的老爷子耳朵动了动,声音突然小了些。 “您的门锁已开启。” “您的门锁已关闭。” 智能门锁开了又关。 老爷子立马从秦建国怀里直起身子,一边擦嘴角一边冲张妈招手:“小张啊,时励出去找小林去了” 离婚的事是肯定不能让老爷子知道的。 先生出门,是躲老爷子还是去找林小姐,她也不知道哇。 张妈眼珠子转了转,微不可见地点了一下头。 老爷子满意了,挂掉视频前还交待张妈:“小林回来后,让她给我打个视频。” 一旁的秦建国立马道:“今天已经很晚了,明天晚点打视频一样的。” 老爷子不乐意,秦建国赶紧解释:“年轻人,晚上的时间,我们还是不要占用比较好。不然重孙子打哪儿来” 这个理由,百用百灵。 老爷子满意地点了点头,高高兴兴的休息去了。 秦建国叹了口气,掏出纸巾擦了擦满是汗的手心。 车子刚开出鹭园,时励的工作手机就响了。 他停下车,掏出手机看了看,又扔回了原位。 第二十三章 让有罪的人伏法(求收藏求评求阅求推荐票) 一道闪电掠过黑沉沉的天空,闷雷炸响,雨点就哗哗地砸了下来。 时励闭上眼睛,莫名其妙地想起了那天夜里,林星移被他掐着脖子承受着他时那窒息而绝望的脸。 哪怕发不出来任何声音,可她当时的嘴形分明是在喊和澄的名字。 那时候,她还算干净,他不介意给老爷子个面子娶她。 现在呵呵一个不干净还爱作的女人,留着恶心。 时励开着车沿着四九城常人可望不可及的那一片区域转了个圈,停下车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掐着点给之前发短信给他的人转了五十万后就准备打道回府。 正准备启动车子的时候,未接来电提示他有十七个未接电话,均来自于同一个号码。 他看了看号码,凉薄地勾了勾唇,这人,真有耐心。前前后后打了不下一百个电话了,还在打。 林星移忍痛伸出手去够被小护士不小心抖被子滑远了些的手机。 手机是很智能,可奈何她现在声音刚恢复没多久,勉强能说一些话,却不能大声喊。手机远了,人工智能就识别不到。 够到手机后,她才发现不小心按到了快捷拨号键,她够了多少次手机,电话就打出去了多少遍。 当然,无一例外的是,人家一个电话也没接。 林星移松了口气,唤醒了人工智能小一同学:“问问qq好友法拉利,东西收拾得怎样了如果收拾好了,把货品特征登记和数量表发给我,我好给根据当时购买的价格定拍卖指导价。” 小一同学虽然是个人工智能,可比起心思不纯的人,还是靠谱许多。 法拉利的回复也来得很快:货太多太多啦,还没整理出来呢,目测加班加点也得明天下午才能出结果。 林星移哦了一声,仔细地回忆了一下。她有买那么多么她只记得自己进时家门后,为了恶心时励,每天不是在买买买就是在买买买的路上,当然,除了买买买就找各种借口跟他吵吵吵,闹闹闹,作作作。 这时候想起来,林星移也不得不称赞一声时励的忍耐性是宇宙他敢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 想起自己当时的模样,林星移自己都想上去扇自己几个耳巴子。 时励当时要么冷眼看着她作,要么在她刷爆一张限量黑卡之后就让张妈转交她下一张。这也是导致她买下她自己也无法计算出具体数量败家用品的主力原因之一。 她一心想要造光时励的钱,能顺带着让时氏资金链吃吃紧也不错。 结果,时励没被造光,她自己买东西倒买得快断气了。 “算了,买得多败家确实不好,可是现在我得靠变卖这些东西给自己存够远走高飞的生活基金,这就是事有两面,好与不好换个想法结果就不一样了。” 王教授刚好带着小护士过来查房,听到林星移的后半句话,他深表同意地点了点头,“人就是要想开点,自己心胸开阔了,自然也活得通泰。” 林星移不敢苟同。她太知道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了,跟心胸开阔一点也不沾边。她就是个小心眼,爱记仇,还有些偏激的小女子。想要心胸宽广什么的,估计只能去隆胸,或许能增加一点宽度。 “我看你术后恢复得不错,平躺着也无聊吧,小秦,明天一早可以把床升起来一点点,让她能靠着看看电视解解闷。” “谢谢王教授,那个,能麻烦您帮我报个警么”时励那个人,肯定不会替她伸张正义,离她被反锁在陶艺棚烤着玩已经过去好几天了,如果再不报警,只怕一点证据都收集不到了。 警察来得很快,详细询问了林星移关于那天的前因后果,又问了一些细节性的问题,最后两人意识到这事可能牵扯不小,立马重视无比地报了上去。 故意伤害可是犯国法的,他们处理邻里纠纷和民事纠纷在行,可是这种涉刑的案子,得片警得和办案经验丰富的刑c警联合共办。 因为事发地是在一品豪庭,那边的刑警队副队长就带了一名刑警直接到了东城医院。看完民警的纪录后,浓眉大眼的副队长问林星移:“你有没有跟谁闹过不愉快或者你心里怀疑这事是谁做的,能不能给我们一个或者几个名字,我们会及时进行调查。” 林星移看了副队长一眼,笃定地道:“陈汐。” 听了这个名字,副队长明显愣住了,过了几秒才追问:“你确定” 林星移点头,“确定。” 陈汐的名字,不要说在一品豪庭,就是在整个四九城及至这个国家,甚至是国际上都不少人耳熟能详。 民警和刑警对视了一眼 ,离开的时候告诉林星移,案情他们已经了解了,后续他们会按章程进行调查取证,如果一旦发现陈汐真有犯罪,一定严惩不贷。 林星移看着副队长的眼睛,一字一顿道:“我相信人民jc为人民,我也相信你们会还我一个公道,让有罪的人伏法。” “因为你是被时励发现的,我们稍后会去找他做个笔录,但我们没有他的联系方式。” 林星移就让小一把时励的号码翻了出来念了一遍。 时励讨厌她归讨厌她,但是一天没离婚,她就还算是时家人,哪怕时励不承认,但是依着他的性子,谁动了他的人,他不会管对方是谁,哪怕陈汐表面工夫做得再好,哪怕全世界的人都替她作保,但时励一定不会的。 只要时励能证明发现她时陶艺棚是被反锁的并开放一品豪庭的监控权限,陈汐犯罪成立就是板上钉钉的。 她记得,一品豪庭的安全系统,就是时氏电子五年前开发的一款产品,这款产品有一个备份,是直接上传到特定的交换机上的,时氏电子开放权限的话,哪怕删掉了的视频画面也可以通过技术手段复原的。 jc走后,林星移就在小护士奶凶奶凶的注视下闭眼酝酿睡意。 结果这一睡,就睡到了第二天八点多。 小护士给她喂了碗粥,就打开了电视,因为林星移小时候的一些原因,她不是很爱看电视节目,小护士就一个台一个台的调,让她选一个能看的节目解解闷。 “其实啊什么造星计划,陈风破浪的小哥哥,花样土味情话,这几个节目都不错的。”小护士一边转台一边给林星移安利她喜欢的节目。 林星移无聊地看着电视屏幕,突然眯了眯眼,喊道:“转回去,刚刚那个法文台。” 第二十四章 玩烂了的招数(求票求收求阅求评) 小护士连忙把频调了回去。 “钢琴公主,高岭之花,陈汐在参加音乐情绪失控,说她深深的喜欢着一个人,可是这个人好像对她产生了误会,她没办法继续音乐演出了,要立即买票回去挽回她的爱。” “爱真是令人唏嘘,多少人心中的女神,竟然名花有主了,而那个不解风情的男人到底是谁呢,竟然让女神哭得这么伤心。” “据悉,陈汐女神一出会场就买了最近一班回国的机票,就在刚刚,我们有驻华国的记者传回一张照片,陈汐女神出现在首都机场,接机的粉丝达到了一万余人,空前绝后,意外的是,汐粉的素质堪称全界最高,没有千万拥堵,也没有影响机场的秩序,有的粉丝还热心地替初到首都机场的旅客们引路带路,简直是令人耳目一新啊。” “在我方媒体记者的努力下,陈汐女神终于答应接受我们采访啦,先来看看前方记者发回来的报道现场吧” 陈汐从五号到达门走出来,沿着大批粉丝特意留出的通道,缓缓而行。 向来从头发丝到脚指甲都要精致感人的女神,今天却一反常态的披散着两天没洗的长发,眼底青黑,面容憔悴,一副为情伤透了心熬碎了骨的模样。 面对记者镜头的时候,她勉为其难地笑了笑,那笑容却不同于往常的甜美优雅,反而透着一股子苦涩和酸楚。 现场的粉丝们都心疼得落泪了。 记者提问都开始小心翼翼起来了,生怕戳痛了女神的心。 记者旁敲侧击了好一阵,还不敢完全切入主题。 陈汐却主动提起了那个让她神伤不已的男人。 当着媒体的面,她大方的承认自己对一个男人一见钟情,谈到那个男人的时候,陈汐满眼都是星星。 “那是一个雨天,因为新谱的曲子还差点感觉,我打算去天池公园转转,经过一个积了水的洼地时,一辆劳斯从远处飞驰而来,我来不及退开,只能捏紧了白色连衣裙的裙摆,等着被车溅起的水花淋一身时,他坐着的劳斯却骤然减速,自我面前缓缓驶过时。 我看到车窗里那张完美到极的侧脸,心不由自主地怦怦跳了起来。 他转头看了我一眼,眼神深邃而迷人。 就那一眼,我确定了,这个男人,会是我一生所爱“ 说到这里的时候,粉丝们全都哇哇地尖叫了起来,记者也越发好奇起这个男人的身份了。 林星移看着电视屏幕,翻了个白眼。 小护士却感叹着:“哗,陈汐这个爱情故事好像真的很浪漫啊,她那么出色,到底是什么样的男人才能让她一眼万年” 林星移呶了呶嘴,道:“是个混蛋。” 小护士不认同地看着林星移。 “美女与野兽是天配,不知道吗因为普通正常的男人,她见太多了,只有混蛋,她很少见,才会一看就难忘”林星移撇嘴道。 小护士陷入思考。 电视采访里的气氛十分罗曼蒂克,不少旅客也围了过来。 陈汐停顿了一下,这才继续道:“我一直期待着和他的再次相见,可是或许是我太矜持,不敢对喜欢的人主动,所以我才错失了大好的机会,被人横插了一杠子,我哭过,喊过,在长长的黑夜里独自抱着自己恨自己不主动。” 陈汐低下了头,两肩微微颤动,像是想起那些伤心往事情绪控制不住了。 在场的粉丝们也开始陪着她掉眼泪。 不少人还纷纷谴责起那个横刀夺爱的女人。 “这个人是谁啊,怎么这么不要脸啊竟然跟我们汐汐抢男人” “对啊,这不是知三当三嘛这种小三儿,要是被我知道是谁,我把她打爆掉。” “太可恨了,不仅要打爆掉,还要挫骨扬灰才能消了这心头恨。” 还有的人粉丝,不住地安慰陈汐:“汐汐,乾坤未定,你也可以去争取一下子嘛。你这么优秀,只要你肯走出第一步,后面的九十九步,那人肯定甘之如饴。那什么上不得台面的女人,跟你能比吗如果那个男人知道你有意,怎么可能会选那种货色” 林星移呵了一声。 陈汐的粉丝,看上去素质高,可是这三观,也跟她一样感人啊。 还什么知三当三什么也不知道就开始站队,还要打爆人,还什么挫骨扬灰 这种认知是正确的么 陈汐这是想挑起粉丝的愤怒来对付她啊 小护士三观倒比较正,皱眉看着那些还在群情激愤,出着主意怎么让那个女人人道毁灭的粉丝。 “陈汐女神对人家一见钟情,可是人家未必知道她,知道也未必会喜欢她啊,这都是没有发生的事,怎么能依靠臆测就生拉活套,好像那个男人就是他们家的所有物了呢还有,他们都不认识那个女人,怎么把人家贬低得一无是处啊 陈汐女神是太伤心了么,竟然也不阻止他们” 林星移心道,阻止她巴不得事情发酵得更严重些。至于伤心,肯定是有的,但是她那肩膀抖动的频率,明显不是在哭。 看过陈汐假哭表演的她,已经习以为常了。 “我,我现在,还可以去挽回么”陈汐抬头,眼角挂泪,怯生生地问众人。 粉丝们齐齐点头:“当然可以啊,喜欢就去追,勇敢一点,汐汐,我们都是你的后盾,我们都支持你。” “是啊,我们都会替你想招的,汐汐,别怕,我们永远都爱你。” 在粉丝们的鼓励下,陈汐又开口道:“其实,我,我踏出过第一步,只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刚开始明明好好的,他还主动给我打电话了,可是三天前,他对我产生了极其严重的误会,我给他打电话解释他也不接了” “之前好好的,突然不接电话还误会你,肯定是那个女人从中作祟” “汐汐,别怕,告诉我们,那个男人是谁,我们替你去解释,我们替你铺路,一定要让你俩冰释前嫌,重归于好。” 陈汐捂着嘴,感动得稀里哗啦的,不住地冲着粉丝鞠躬致谢。 林星移让小护士关掉了电视。 陈汐这是不搞死她不罢休啊又宣战了还想借助粉丝的力量来战她一个人 那就走着瞧吧她已经没那么蠢弱白了,陈汐前世玩烂了的招数,或许没那么好使了 第二十五章 别再玩心眼了(求收藏求推荐票求评阅谢谢) 法拉利说话还算靠谱,说第二天出结果,第二天下午一点多钟就主动连了线,把统计表直接发给了林星移。 林星移有午休的习惯,这会儿正困得有些眼皮发粘,不过看到表格的一瞬间,她还是精神一振,让小一逐条念给她听。 表格很长,法拉利整理得还算详尽,把每件衣服的颜色特色以及网上查询所得的价格都标了出来。 不过,林星移听完之后,脸色却沉了下来。 “姐,我整理得怎样如果没问题的话,我就上架去了哦。”法拉利的声音透着打了鸡血般的兴奋和激动。 林星移呵了一声,淡淡地反问:“你觉得没问题么,这问题可大了。” 法拉利明显怔了怔,过了几秒才迟疑地问:“姐,这表格,我确认过好几遍啊,没什么问题啊,姐,你是不是午睡没睡醒看错了什么的” “法拉利,你在业界的口碑我也是打听过的,知道为什么我明知道你贪财好色也照样给你单子么” “啊这个,外界传闻什么的,都不太真实的,同行相斥,为了抢单子,他们肯定不会说我好话的。”法拉利笑呵呵地辩解着。 “同行竞争这个理由找得不错,要是在三天前,你这么说,我肯定深信不疑,可是现在嘛,你说的话,我顶多信个半句。 是,你业务能力确实是业界前几,可是贪财程度,要是你认第二,跑腿界没人敢称第一”林星移道。 “那个,呵呵,姐,你可真会说笑,哈哈哈,我是有点小小毛病,可够不上什么第二第一,嘿嘿嘿。姐,咱俩也不是第一次合作了,除了上次撞时氏接待处大门没够钟外,其他几次还是合作相当愉快的啊。”法拉利一直在打哈哈。 林星移不说话了。合作愉快,那是法拉利单方面搞她的钱搞得愉快啊。 前几次,撞大门,全是法拉利远程指导,她自己亲自开车去撞的,风险和后果全是自己担,法拉利却按跑腿界最高标准让她支付 这重生后第一次试探,让法拉利实操一下,看看她所说理论上的专业选手在撞烂了门的同时一点也不会受伤,她受伤,完全是操作不当所致,所以支付出去的钱,一分也不退,结果法拉利连门框都没撞得烂,又看周行云长得帅才拖了十来分钟时间就拍拍屁股走了人 一点职业道德都木得。 “姐姐,你还在么哈哈,这表格的”法拉利见林星移好几分钟都没再说话,又笑哈哈的主动开口了。 林星移确实有点佩服这种厚脸皮,不过,法拉利是最能能力在短时间内帮她处理掉这批衣服并变现的人,敲打敲打,不要太过分,她还是可以容忍的。 “话不说不透,你既然非要揣着明白装糊涂,我就明说了,我的衣服一共有八百一十六件,你的表格上只有六百八十件,还有一百三十六件去哪儿了” “啊,姐,你是不是记错了,只有六百八十件啊。”法拉利脸不红皮不臊地道。 “我不仅记得我所有衣服的具体数量,我还记得被你黑掉这一百三十六件衣服,是我所有衣服中价值最高的那些,法拉利,如果你还继续狡辩,我立马让人抄了你老窝,你信不信”林星移道。 “姐,你再好好想想,真的只有六百八十件啊,我和弟弟们反复确认过好几遍呢,我们六双眼睛六个脑袋,肯定不能出错的啊。”法拉利叫起了屈。 旁边五个男人也不停附和着她。 “对的。就是六百八十件” “” 林星移叹了一口气,缓缓报出一个地址。 正在齐齐喊委屈的六个人立马闭了嘴。 过了一会儿,法拉利的声音再次响起,“姐你怎么会知道这个地方”这可是她们的真老窝,除了这个地方,她们可还有七个假住处。 纵横跑腿界这么些年,只有她们黑别人的,没有任何人能吃定她们。因为,没人能找到他们真正的藏身处 明明之前这是蠢白富金主,突然之间怎么就变得这么吓人了 “小一,把照片发一张给他们看看。”林星移没回答法拉利的话,指挥着小一把最新存档的照片调一张出来发给对方。 不一会儿,收到照片的法拉利六人肝都颤了一下。 “姐,你,你咋有这些连我们这房子的地下建筑图你都有还有,我们整理衣服填写表格的高清大图你怎么也有”法拉利的气焰一下子弱了许多。 “上千万的单子,我会不留后手,你只怕会给我黑得只剩下一条布裤衩吧我不止有你们填表格的照片,还有你们商讨到底是黑我一百三十六件,还是三百一十六 件衣服的录音。”林星移呵呵道。 法拉利干笑了几声,这,这录音都有了,她想推个二五六说是小弟们办事不力才出了错也没得推了,只能硬着头皮厚着脸皮道:“姐,这个,条件反射,习性使然,真不是成心的。既然你记得这么清楚,那就按你记得的办嘛。放心,接下来,我们一定不耍心眼了。” 林星移敲打得差不多了,点了点头道:“可以给你一次机会,但是分成比例要变动一下了,三七开。” “是我七你三”法拉利脱口道。 “你想屁吃呢”林星移道。 “说错说错了,是姐七我们三,我们认,我们认。不过,姐啊,我很好奇,这些照片和录音是怎么来的还有啊,你嫁的男人那么有钱,你为什么还把衣服的件数和特征还有价格记得这么清楚呢这不太时氏啊” 林星移垂眸,想及过往,感慨万千,“缺过钱的人,对钱能不敏感吗别说你黑我那么多件衣服,就是少一毛,我都觉察得出来。” “哈哈,姐又说笑了,堂堂时氏总裁夫人,坐拥千亿资产的豪门阔太,还说缺钱” “我不是生来就是总裁夫人的,我穷的时候,你根本想象不到,好了,不说这些了,赶紧干活吧,别再玩心眼,好好干,亏不了你的。” “好的好的,姐,我就去拍美美的照片,把这些宝贝一一上架。不过,我觉得真人上身展示会更形象些。” “你的身材穿上这些衣服确实会更吸引人,但是吸引的都是男人,买高定二手的女人,最希望买到的是没人试穿过的充新品,那会让她们觉得,花了二手的价买了新品,这样子,她们付钱的时候才不会犹豫。”林星移道。 处理完事情,林星移就闭眼午睡了。 一只无人机在她睡着后从窗台的位置起飞,飞向了远方。 第二十六章 七条热搜全是时励(来票来收藏来评来阅来赏,弱弱地求。) 陈汐咬着唇,眉目紧锁地看着手机。 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已经打了无数遍,可对方一个都没接。 粉丝那边造势也已经造得够大了,可时励却好像并不在乎她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她对于他来说,比一个陌生人都还不如。 还是陌生人的时候,他能减速过水坑,认识他以后,她连他的电话都拿不到,她明里暗里递了不知道多少次自己的联系方式,终于等到了他主动来电,却是因为那个烂人 因为他找不到那个烂人,所以他打破了自己的规则,主动给她打了电话 这是陈汐无论如何也不能容忍和理解的。 可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她终于有了他的联系方式。 “烈女怕缠郎,那个女人能成功,不都是因为不要脸无下限,死缠烂打加靠一夜上位么汐汐,你这么好,只要你能主动些,鱼目和珍珠,是人都知道怎么选啦”一同坐在化妆室的珠珠给陈汐打气。 陈汐轻轻叹了口气,精致的眉目里满是就是哀戚,“珠珠,你不了解他,这个人,跟平常的男人不能相提并论。要是那么容易就能搞定,我也不用发愁成这样。” 珠珠是娱圈新晋的十二小花之一,长相明艳,演技在线,粉丝拥趸也不少。 她来自中产家族,从小就被父母送出国,她在国外的时候就很喜欢陈汐,这次能借着合作的机会搭上陈汐的线,甚至有可能因为陈汐进入更高级别的圈层,她对陈汐的事就十二万分的上心了。 阅人无数的珠珠给陈汐出了不少主意。 陈汐这次就没继续打时励电话,而是只发了一条短信。 时励开始并没有看到这条短信。 这条短信直接被拦截了,扔进了垃圾箱,等着被三天一清理直接删除。 陈汐等了两天都没等到回应,第三天傍晚咬咬牙又给时励打了个电话。 时励刚开完会,时老爷子刚刚还给他打了视频,给他下了最后通牒。 “要是你再不把小林带回老宅,你以后也别回来了”时老爷子凶巴巴地说完就挂掉了视频。 陈汐的电话进来时,他以为老宅照顾老爷子的周扒皮又来敲竹杠,随手点了接听,结果却听到了陈汐激动的问好声。 “时励哥哥你终于忙完了有空接我电话啦”陈汐的声音娇滴滴的。 时励把手机拿开了些,手指伸向挂断键。 “时励哥哥,我找你有特别重要的事,那段文件,不知道被哪个蹲点的狗仔用远程收音设备截取到了。”陈汐赶在时励挂断电话之前抢着用破天荒的速度说完了话。 时励点在挂断键上的手指微微一顿,脑子也飞快地转了一大圈,几乎在瞬间就想起了陈汐说的那份文件是什么内容。 时励的脸色立马沉了下去。 得了喘息之机的陈汐赶紧抓住这个难得的机会继续道:“我一个人能力有限,只怕封不住所有端口,我怕万一” 林星移的创口已经结疤了,疤壳子硬硬的,像是生了一身的甲,她笑着跟上药的小护士说:“瞧我,像不像人形穿山甲” 经过这几天的相处,小护士和林星移已经混熟了,每次林星移说笑的时候,她都十分捧场,笑得前仰后合的。 但是今天,小护士没笑,低着头一声不吭声地上着药。 林星移发现她已经在她同一块疤壳子上涂了三回药水了。 “哎,我说李墨,你今天咋的了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是不是有谁欺负你了要是真有谁欺负你,告诉我,我能动能跳了去帮你削他”林星移道。 小护士抬起头,一对柳叶眉锁得死死的,欲言又止。 林星移笑眯眯地望着她,鼓励道:“别怕,有啥事儿直说,我虽然不成器,可好歹还顶着时太太的名头,要是欺负你的人拳头太硬,我锤不赢,至少我可以靠这时太太的名头吓他一大跳” 小护士还是不说话。 林星移拿她没办法了,人家不肯说,她也没办法去撬开嘴逼她说。 “算了,这里也就你和我聊得来,能解个闷,你现在成了锯嘴葫芦,我也只有看电视打发打发时间了。小二,打开电视机”林星移说着就让语音精妙打开了电视。 小护士大惊失色地站了起来,往电视屏幕前一站,瘦弱娇小的身子挡去了一半影像。 林星移眯了眯眼,意识到小护士今天这反常可能并不是因为她自己的私事,可能是有什么事发生了,是关于自己的,而且是不太好的事,所以她才欲言又止,愁肠百结,现在挡电视也是可能这事已经被报道 出来了 “让开,我看看到底是啥不得了的事,让你纠结成这样”林星移道。 小护士非但不让,反而还放下了药棉,伸出双手,尽可能地把剩下半边屏幕也挡住。 林星移偏头,叹了口气,“李墨,你是不是傻” 小护士啊了一声,不明究竟。 林星移直接叫人工智能小一念今天的热门新闻。 小一比男人可靠谱太多了,语速飞快地把热门前三十念了个遍。 “第一条,疑似时氏总裁密会佳人。第二条,钢琴公主现身呜呜咖啡馆,神情甜蜜,疑似等人。第三条,时励的座驾直奔某咖啡馆方向。第四条,时励进入咖啡厅。第五条,钢琴公主主动迈出第一步,迎向时励。第六条,郎才女貌,天作之合,坐在一起,十分养眼。第七条,粉丝寄评,在一起,在一起,原地结婚,原地生孩儿” 林星移抿了下唇。 呀嗬,热门前十全是时某人和陈佳人的新闻呀。 可真能干 小护士看着林星移一瞬间脸色变了几变,急得眼泪都在眼眶里打转了。她千防万防,遗漏了林星移的手机。 “林小姐,你,你现在别,别多想,可能,可能就是一个长得像时先生的人”小护士绞尽脑汁打着圆场。 看着她尽心尽力要安慰自己的模样,林星移有些感动,她笑了笑,叫了声傻姑娘:“没事的,时励这种人,多的是狂蜂浪蝶想扑,只是咖啡厅见面而已,又不是酒店,粉丝再想他们原地生孩儿,时励只怕还没那么厚脸皮当众表演。” 毕竟,当初时励在发病的时候,哪怕濒临失去理智,也知道把人拖进房间,还条件反射地选择了一套临交房的楼盘,直接扔卡刷房才把她扔上了c。 小护士傻呆呆的,信了林星移的话,上完药就放放心心的收拾药盘走人了。 第二十七章 哥哥,我,我是心疼你啊(求收藏求评求阅求票) 等小护士一走,林星移就使劲吸气呼气,吸气,呼气,吸气,呼气噗放了个屁 放了几个屁之后,林星移还是好气 她手上没有力气,就扒在枕头上,张嘴把枕头当成时励,恶狠狠地咬了下去。 “混蛋,王八蛋,不是说领了证哪怕不尽夫妻义务,也会给我体面的么” 当初他这样说的时候,你可是不屑一顾地说他给的体面让你恶心么 “居然跟那个假得不得了的陈汐搞一起什么品位啊” 他要是品位好,能娶你这么个作货婆娘么 “我被人烤啦,都要死了,手术你让人不给我打麻醉,住院一个星期了,你面不露,原来是忙着讨好新人哪我这个旧人还没离得脱呢,你就着急忙慌的讨新人了” 此刻的林星移完全忘记了自己现在跟时励的关系还是水火不容相互怨憎的,自从重生后,她还没调整好现实和前世今生的时间差,总是情不自禁地代入了未来那个时励和她之间的情份。 其实,在前世,这个时刻,她应该还是心心念念要回到和澄身边的。 她其实是没有资格和理由去质疑此时时励的任何行为的。 也不对,她目前还顶着空壳子总裁夫人的名头,还是可以理不直气不壮的装下正室原配,暗暗谴责一下有婚内出轨迹像行为的时励的。 正在林星移暗挫挫骂着时励的时候,警察登门了。 不知道为什么,林星移敏感地发现这次他们的态度有所变化,没有上次那么谨慎和客气了。 上次是垂询的语气,这次有点像颠倒了,一个劲儿地盘问开了。 “请问你跟时氏集团总裁时励是什么关系” “夫妻。”林星移回答道。 “那你们夫妻感情是否不太和” “嗯”林星移皱眉,想了想,或许在家里在公司,她闹腾得很凶,可是在陌生人面前,哪怕夫妻关系处得再差,她都下意识地不想承认,“牙齿和舌头那么亲近也偶尔会有碰撞和误咬 ,我不知道你们从哪里看出我们夫妻不和,但是在我这里,是没有这回事的。” 两个jc交换了个眼色,笑了起来,“今天的新闻和热门可全是关于时励的,我们也关注民生民事的。” 林星移噎了一下,缓缓望向叔叔们,一字一顿反问道:“如果娱乐新闻的胡乱的臆测都能做为证据链呈堂证供的话,我不介意承认你们所臆测的一切。就是真有其事,这跟我被人故意伤害的事有关联么” 叔叔们眉头扬了扬,脸上的笑容收了些。 “这个故意伤害什么的,全是你单方面的推测,你确实受了伤害我们看得到,可是你指证的人,经过我们调查所得,没有犯案动机和作案时间,倒是你,有理由借伤诬陷她人,以达到报复其和你老公暗中幽会的目的。” 听了这话,林星移呵呵笑了。 “暗中幽会如果全民热门这种程度叫暗中叫幽会的话,我想全国绝大多数人的语文课都要回炉重造。好了,我明白你们的意思了,不就是素行不端,十分有动机陷害名动四九城的钢琴公主呗 比起我这个劣迹斑斑的人,你们更容易相信陈汐呗但是,这不是谁容易相信谁的事,证据才是说明一切的根据。 你们的调查方向也可能出错,而我的指证也可能会有偏颇,如果你们已经下了定论,我将会行使我的权力,向上级部门申请行政复议 真相就是真相,有时候会很难,可它永远不会缺席,我坚信是非黑白,总会水落石出 得了,你们要是该问的问完了,请慢走。” 已经先入为主有了定论的人,林星移劝不了也说不动。 叔叔们看林星移态度如此坚决,犹豫了一下,语气缓和了一些,道:“目前据我们调查所得,陈汐确实不存在犯案的可能性,至于后续会不会有新的证据链出现,推翻这一论证,我们也不知道,但我们会继续查找真相,有进度了,我们会及时通知你的。” “办案确实很辛苦,也会被方方面面的因素误导,你们代表的是正义,我相信正义会迟却永远不会不来” 送走叔叔们后,林星移陷入了沉思。 时间太凑巧了。 前脚热门刚爆出,后脚查证方向就变了,会不会是时励真的对陈汐有了别样的心思要保护陈汐那如日中天的声名,所以选择牺牲自己这个一无是处的空壳子夫人 可是他不知道,只手遮天,妨碍司法公正,是犯法的么 还是在他眼里,他才是掌控一切的王 呵呵,管你为王为谁,扭曲事实冤枉她就是不行 “小一,给时励去电,让他半小时后来见我。”林星移对着手机说。 小一立即调出时励的号码拨了出去。 电话无人接听。 林星移就让小一把电视打开了。 甚至不用调台,这些追新闻的频道都在实时直播时励和陈汐的咖啡厅约会。 时励背对着镜头坐着,身姿挺拔,腰背一条线,高大的身躯几乎塞满了整个镜头,陈汐歪着头坐在他的对面,一手托腮,深情地望着时励。 不得不说,摄影师取的角度十分唯美,高大冷酷的时励和深情精致的陈汐,形成了极致的对比,谁看了都会觉得这俩c感爆棚。 难怪粉丝会隔空喊话在一起在一起。 电话小一一直在打,时励突然伸手按了一下,果然,林星移这边就显示电话已被挂断。 林星移咬牙看着电视里的时励,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眼不见,心就不烦,也就不不会刺着刺着的疼了吧 时励看着陈汐,瞳孔倏地收缩成了一条竖线。 “我不想听那些,完整的文件,发到我手机上。” 陈汐轻轻地摇了摇头,道:“我也是无意间从狗仔手里发现的,只有这么长一段,那个狗仔跟我失联了,我怕他把文件卖给各大媒体,要是这事爆出去你好不容易才稳定下来的时氏和你自己都会受到冲击。 我不想让你受到伤害,时励哥哥你知道的我,我心疼你啊。“ 第二十八章 我是地狱回来的恶鬼(要票要收藏要评要阅,谢谢) 进行现场直播的跟拍摄像师不敢跟太近,所以只有图像没有声音,但是陈汐是面向镜头方向坐的,她说话的口形是被清楚的拍摄下来了的。 网上多的是能人,没一会儿,会看唇形的人就把这段话翻译了出来,但是因为专业局限性,只翻译出了大部分意思。 林星移反正躺在床上无聊极了,一边看电视里的图像,一边让小一播报网上的热闻。 听到陈汐说心疼时励的时候,林星移愣了半秒。 别人的老公,轮得你来心疼么 “小一,给我买点东西。” 小一吭哧吭哧地打开网页买了一堆东西。 半小时后,二十个美团小哥骑着送餐车进了绿园咖啡厅。 每个人手里都提着两个满满当当还沉甸甸的袋子。 聚集在咖啡厅外的粉丝们都沸腾了,纷纷拿出手机拍照发到朋友圈。 “一定是那个帅得不得了的哥哥给汐汐点的点心,我看到白天鹅家的一g一了。” “我看到的是新参时代的包装袋。” “还有还有,最近很火的悦容纪。” “呀,都是四九城最知名的美食打卡点,而且好多是那种非会员级别预约都预约不了的店铺。” “那个帅哥哥看着高冷,没想到这么贴心,这么会照顾汐汐。我们这些真爱粉,终于可以放心些了。” “当然啦,咱们汐汐是什么人哪,闻名全世界的钢琴公主,长得漂亮又不傲娇,出名了这么多年一点绯闻花边都没有,这么洁身自好又才貌出众的姑娘,谁遇上了会不喜欢” 美团小哥们之后,还有各种店铺自身的送货人员进入咖啡厅。 关于陈汐的这一热闻再次刷爆了朋友圈。 陈汐的经纪人发现之后,立即区特了几个大v,还手动点赞了,替陈汐狂吸了一波粉。原来的一千多万粉丝,在十几分钟之内激增了三百多万。 不少闻风而动的广告商差点把经纪人的电话打爆,经纪人接广告接到手软,最后不得不推掉一些金额低名气也小的接洽。 陈汐收到经纪人的微信后,点开看了看,惊讶地捂住了嘴同,一对美目瞬间被喜悦填满。 “时励哥哥,谢谢你,你给的惊喜我很喜欢。”陈汐含情脉脉道。 时励搭在桌子边缘的手慢慢往回收,整个人向后靠,眯起眼定定地看着陈汐。 陈汐疑惑不已,难道所有人都会错意了这东西真的不是时励点的还是时励做了却不肯承认,故作姿态 陈汐猜不透时励的意思,好看的眉毛慢慢收拢。 正在这个时候,咖啡厅外的粉丝们举起了应摇牌,齐声喊着陈汐的名字。 陈汐转头看向玻璃窗外,热情的粉丝不断向着她这边激动地挥舞着手臂。 跟比赛摇花手似的,摇得最快的几个人都快把手摇成螺旋浆了,要是这时候给他们安上一个座,估计都能上天了都。 陈汐微笑着冲粉丝们点头致意。 引来了粉丝们更狂热的尖叫。 “在一起在一起在一起”一个粉丝带头,无数个粉丝就跟上了节奏。 陈汐的脸瞬间染上了粉色。 “时励哥哥,这,这些粉丝们乱喊的,你可千万别误会,我,我这就出去跟她们解释清楚。”陈汐怯生生地看着时励。 一个女人害羞的时候最美,害怕的时候也有种弱质美,陈汐将两种美完美的融合在了她的脸上。 镜头里的陈汐,连女人看了都会由衷地赞一句美极了。 林星移看着电视里唯美的两人c,还有网上甚嚣尘上的各种言论转发,唇角微微上扬,冷冷地笑了。 “小一,可以通知送货人员拆包装了。希望时励和陈汐会喜欢我送的这份敬贺大礼。” 自从进了咖啡厅后就一直站着待命的美团及各私店送货人员一直像透明人一样站着。 手机短信的声音叮叮咚咚地响了起来。 送货的小哥哥们收到了拆包的指示,相互看了看,交换了一个眼色,不约而同地拆开了货物包装。 看到新闻爆点的摄像师赶紧把镜头转了过去,还给了个特写。 当第一份外卖被拆开后,摄像师揉了揉自己眼睛。 电视画面一瞬间就静止了。 特写的镜头里,是一排排列整齐的绿色包装饮品,康师傅家的绿茶 摄像师赶紧把镜头转开了,镜头对准了穿着四九城最出名那家会所制点心私坊制服的 一米八帅哥。 帅哥发现了镜头,还摆了个好看的姿势,慢条斯理地拆开了包装袋上最后一个系得相当精美雅致的蝴蝶结。 眼熟的绿,眼熟的茶。 一样的配方,一样的味道,连品牌都一样。 摄像师惊呆了,连忙又转走了镜头。 可是,镜头所过之处,全是码得整整齐齐的绿茶。 小哥哥们十分守秩序,拆完包装,自动排队把绿花一箱一箱的抱到了陈汐面前,照着备注念了句话。 “绿茶恒久远,一箱永流传。时不待我,茶里茶气,喝死你” 陈汐脸上的羞怯一瞬间退得干干净净,小脸雪白,整个人都气得颤抖了起来。 时励眉头挑了挑,唇角轻微地勾了一下。 那个女人,行事向来这么荒诞,躺床上动不了都不消停。 居然还敢监视他,让人来他和陈汐会面的咖啡厅挑事 时励拿起手机,打了林星移的电话。 “谁给你的胆子监视我” “谁空监视你啊时励啊时励,你想红杏出墙麻烦找个隐秘点的地儿,别被人拍到啊现在全国人民都在看你俩的现场直播呢。”林星移毫不客气地刺了时励一句。 语气带着尖酸,还有满满的幸灾乐祸。 “哦,你做初一,我也能做十五,你这回带着小情儿公然约会还直播挑衅我,下次,我一定带着鲜肉帅哥回敬你一次,毕竟,这场直播吸粉的速度可相当惊人啊,商业转化率也是史无前例的啊。既能潇洒,又能大捞一笔,何乐而不为”林星移咬牙切齿地说。 “你敢你敢去找和澄我杀了你”时励握着手机的手青筋凸出,咔的一声,特制的手机都给捏爆了屏,在手机报废的前一秒,时励听到了林星移的回答。 “我是地狱回来的恶鬼,我有什么不敢的时励,你都喝上绿茶了,我为什么不能换菜你这盘菜,又硬又咸又冷又涩又苦,我不想吃了” 第二十九章 占占便宜无伤大雅 “林星移,开始是我开始,结束也是我才能结束,你说吃就吃,不吃就不吃我这盘菜就算又硬又咸又冷又苦涩,你也必须给我吃”时励道。 听了这话,对面的陈汐脸色更白了。 而林星移沉默了两秒后,语气突然变了个调,不再愤怒激昂,“时励,我不想吃,我就不吃,你奈我何” 时励想也没想就回答道:“你给我等着你很快就会知道,我能把你如何了。” 林星移好像一点也不担心,慢幽幽地撂下一句话就挂了电话。 挂了电话之后,林星移嘴唇慢慢上扬,轻笑出声。冷静如时励,也有不经大脑吵架的时候,说些平时根本不会说的话。 电视直播在时励起身离开,陈汐泪眼相送和无论怎么转镜头都不可避免拍到的一箱箱绿茶中结束了。 订单结束的提示音此起彼伏,像是悦耳的音符。 林星移想了想,眉飞色舞地让小一给今天下单的商家全给了五星好评,另外再给送货的小哥们一笔丰厚的打赏。 “主人,好评易给,可是打赏什么的,臣妾办不到哇”小一道。 “你一个人工智能,我说啥就办啥,还演什么古装皇后腔,办不到为什么办不到”林星移白了手机那边一眼,觉得这个人工智能有点不听话了。 “主人,你的钱包余额只有两毛钱,送货小哥有几十个,你是让我把这两毛分成几十分,一人打赏几厘”小一回答。 林星移瞬间哑火了。 满腹准备骂机器人的话全噎了回去。 她一高兴就忘记了,自己资金只剩下两毛钱。下单可以刷华呗,可是这打赏,却走不了账。 穷啊,她现在应该是全国最穷的人了。 要是她能动弹,她都想下床去捡矿泉水瓶子卖钱了。 病房的门被人用力推开,林星移眼也没抬一下地瘫在床上,像条超大号咸鱼。 有什么好看的嘛,反正每天进进出出最多就是小护士李墨,王教授是早上八点中午十二点下午三点六点来查房,至于那个神出鬼没的老太太,已经好久不来了。 这时候来的,肯定是李墨。 “李墨,你们喝完的矿泉水瓶瓶先别扔,给我集着。”她人动不了但是可以动嘴皮子啊,一个瓶两毛,这个医院有不少医生护士,集几天再网上下单让人上门收,应该能卖好几十块。 撑几天,法拉利那边的衣服应该也能陆续拍出,结算周期一到,她就不穷了 “李墨,进来啊。” 不过那小护士今天也不知道受了啥刺激,推门这么大力,推开门又站着不动。 莫名其妙的,林星移感觉到了一股杀气。 不,不对,这杀气透着股熟悉劲儿 林星移用力抬起头朝门口看去。 一道高大健硕的身影堵在那里。 眼似得箭,人如铁塔,心似铁。 除了长得帅,有点钱外,一无是处。 是时励那个混蛋。 林星移确认了来人身份就慢幽幽地转回了头。 前世的她怕时励这瞪死人的视线,现在的她皮糙肉厚,他爱瞪让他瞪个够,瞪谁谁又不会死,连根汗毛都不会掉,怕他个屁啊。 时励在门口站了会儿,皱眉看着病床上那个披头散发,一身绷带的女人。浓浓的药味和汗味在房间里弥漫,他伸手捂住了鼻。 林星移等了好一会儿时励都没动,她想闭眼睡觉的,就是差点意思睡不过去,仔细想想,时励这瞪眼光波是把人瞪不死,可是还是影响到睡眠了。 “喂,你不进来就滚蛋,别杵门口当门神,吓得周公都不来找我了。” 时励拧着眉头抬步走了进来。 风从他后面的门外吹过来,带来阵阵凉意。 林星移陡然沉默了。 在被秘密转移到无人区的苍凉雪山顶上时,她每一天都在等待死亡的来临,因为那时候的她深深地知道,这个世界上,唯一可能会来救她的人是和澄,可是和澄当时因为被诬陷入狱了,她除了等死,别无所盼。 可最不可能出现的人出现了,风尘仆仆,胡子拉茬。 他那天也是背着手,踏风而来,冷眼黑脸,像现在这样一边翕动鼻子一边嫌弃地,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时励弯腰,慢慢俯低身子。 林星移一动不动,定定地看着他的眼睛。 漆黑如墨,冷静如石。 时励停住,眉头拧作一团。 林星移突然笑了,笑得全身抖动,跟被电打了似的。 时励默默地看着她,突然不管不顾地压了下为,像夜风一样寒凉的唇重重地磕到了林星移的嘴。 笑声戛然而止。 林星移惊得整个人都僵掉了。 时,时励,这,这是在干什么 他,他不是特别爱干净,特别讨厌异味么 他,他为什么要要亲她 时励慢慢退开,站直,恢复了居高临下的姿态。 唇上麻麻的,是刚刚磕太重,痛麻了的。 那个女人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一脸惊惧。 “你不是说尽管放马过来,你没在怕么”时励道。 林星移想起之前那通电话,她确实说过,可按她的猜测,时励顶多让王教授换药的时候折腾折腾她,她已经痛习惯了,真的不太怕了。 可时励突然砰的一下磕过来,牙都给她撞酸了 她真的很懵逼,也根本无法理解啊。 “时,时励,你,你什么意思为,为什么撞,撞我牙”本来想说亲,临时改口换成了撞,要是时励说什么脚滑撞到了,她也不会太尴尬。 “撞你”时励眯了眯眼,“你这么理解我刚刚的行为” “要,要不然咧我,我牙到现在都还在发酸。”林星移说。 时励突然掏出手机,点开一个界面划拉了一会儿,收好手机后,他挑了挑眉。 林星移还在发愣,脖子后突然多出一只手臂,抬起了她的头,逼得她迎向快速压下来的时励的脸。 软软的触感,像是被塞进了嘴里。 林星移被迫张开了嘴。 时励像冲入敌阵的将军,肆意掠夺攻占,得胜后又迅速撤离,拍拍屁股就走了。 走之前,林星移糊得像浆子一样的脑子里,只听到他说了一句:“我就是道硬菜,又如何你不想吃,我照样可以让你吃。” 男人的胜负欲,让他完全忘了她不想离,他坚决要离这件事么 还是离婚前,占占便宜也无伤大雅 恐怖的乐音响起,是条短信进来了。 小一念完短信内容,林星移刚理出思绪的脑子又混沌了。 她已经完全无法理解今天发生的一切了。 第三十章 不要乱认亲戚 “小林,你去哪儿了怎么都不给爷爷打电话是不是时励那小兔崽子欺负你了,要是被欺负,记得告诉爷爷,爷爷给你撑腰。” 欺负 刚刚时励的确算是欺负她了,可是这种欺负是羞于启齿的,就是说给老爷子听了,对于一心想要她和时励有进展的老头来说,他只怕会高兴得跳脚。 重生回来后,她还没去看过老爷子,林星移想到前世种种,如果说时励留给她一个血色世界改变了她,老爷子就是这一切事情的起因,哪怕在前世愚蠢爱作的自己的折腾下,老爷子也是数次护着她,要不然以时励当年的脾气,只怕结婚没多久,就会想办法神不知鬼不觉的把她干掉。 出院后一定要去看看那老头儿。 思绪万千之际,小一提示她有电话进来了,普通的来电铃声,小一说来电人叫秦女士。 林星移怔了怔。 秦女士啊她和她真的没什么好说的,每次说话都是不欢而散。 “主人,要接么”小一问。 林星移叹了口气,道:”“话不投机半句多,挂了吧。” 林星移这边挂了电话,远在大洋彼岸的秦女士就皱着眉头,在布置得温馨浪漫的总统套房里转起了圈圈。 坐在她对面,正拿着茶匙舀茶叶的中年男人手上动作一顿,茶叶洒了一片出来。他慢慢放下茶匙,两根手指拈起那片茶叶使劲捻了捻,茶叶变成了细细的末,被他轻轻弹入垃圾桶里。 转着圈圈的女人停下脚步,喊了声五哥,“怎么办那个丫头电话根本不接。” 男人抬头,儒雅地笑了一下,慢条斯理回答她:“无妨,汐儿不会受影响的。解释不解释,撤不撤诉什么的,都没那么重要。” 女人一听,柳眉就竖了起来,摇头道:“不,不行,不能再让她害汐儿了,都已经纵容她到二十多岁了,这些年来,她干的荒唐事还少么陈家宽容,纵得她越发不像话了。抢妹妹心上人就算了,婚已经结了,可是现在竟然想要毁了汐儿,我可不能再纵着她了。” 女人说着就又狂打林星移的电话。 林星移看着疯狂闪烁的来电提示,无奈地看向窗外。 该来的总会来,要躲的人躲不过。 “小一,接吧,看看她想说什么” “好的,主人。” 电话一接通,熟悉的女音就急速响起:“林星移,你能不能收敛一点儿,为什么总是看汐儿不顺眼,这些年来,我已经忍够了你。偷穿她衣服被发现,你就剪衣服报复,人家要去参加钢琴比赛,你就藏她的证件,她内敛矜持,好不容易情窦初开看上时家小子,你又横插一杠子,爬床送人坏她姻缘 现在,你居然要诬陷她故意伤害你你那伤是自己弄的吧根本没报告上那么严重吧 我告诉你,那天晚上,是我通过家里监控看到你进了陶艺棚,我怕你惹汐儿,所以才让保姆起床去锁了棚门 你赶紧跟jc那边说清楚,什么故意伤害,没有这回事“ 林星移听完这通话,悔得肠子都青了。她真是脑子抽抽了,才会接秦女士电话。林星移啊林星移,这么些年,你还在天真些什么 她早已经不是你的亲妈,她改嫁了,她的女儿,是那个声名斐然的钢琴公主陈汐,不是你林星移。 以前那么多次的是是非非,但凡她肯相信你一次,就不会一次都不护你,每次都站陈汐那边,觉得你才是坏种。 “听到没有,去跟jc说清楚,不要再伤害汐儿了,我真后悔啊,当初就不该认回你,不该把你接回陈家,就该放你在那个寄宿学校一辈子。“秦女士说。 林星移幽幽地叹了口气,一字一句道:“不止你后悔,我也后悔啊。” 秦女士明显愣了一下,追问道:“你后悔什么陈家人有哪点对不起你啊” “好了,秦女士,到此为止了。以后,我是我,你是你,不管是明面,还是私下,请别再说你我是你女儿了,我实在当不起你秦女士的女儿这个身份至于你说的什么撤诉,我明确告诉你,绝不可能 陈汐是什么样的人,她贴了多少层假皮,我会一层一层撕下来,让她在阳光下晒一晒 不管有多少人拦,这件事情有多难,我绝不会退缩“ 林星移说完就让小一把电话挂了。 秦女士的高呼声被掐断。 “把秦女士的电话拉进黑名单”林星移道。 林星移拉黑了秦女士的号码,不一会儿,一个陌生的号码又打进来了。 小一念完了十一位数字,林星 移就笑了。 “拒接,拉黑。” 不好意思,这个号码确实很陌生,可是经过前世种种的她,偏偏记得这个号码是陈伍的私人生活号。 关于这个号码,还有一个未经证实的故事。 但是现在,她不想说给秦女士听了。 平时一天都不会响一下手手机,叮叮叮响了一个多小时。林星移眼皮子不带眨的把所有号码都拉黑了。 最后,还是时励用工作手机给她发了条短信,她才明白误伤了友军。 “拉黑我电话” 林星移赶紧找了找,果然从黑名单里看到了时励的私人号码。她实在是太烦了,刚刚所有打她电话的号码都让小一拉黑了,时爷爷和周行云给她打电话也全被拉进了黑名单 她赶紧把这仨号码扒拉了出来。 刚扒拉完,手机又响了。 这次,真的是个前世现世都陌生的号码。 林星移犹豫了一下,就接了。 是个温润的年轻男人的声音。 “大妹,是我。”对方说。 林星移皱眉想了半天,想不起这人。 “不要乱认亲戚,我不认识你,你可能是打错电话了。”林星移道。 “我没打错电话也没找错人,大妹,我们没见过面,可是我知道你,听说你和小妹相处得不太愉快,我一直以为是家里佣人嚼舌根子,没想到,这次居然闹到jc局了。 大妹,古语有云,家丑不外扬,家里事家里毕,你觉得哥哥说得在不在理” “我知道你是谁了,可是你错了,这不是家丑,这是犯罪告诉你后妈亲爸,说什么都于事无补了,让陈汐洗干净脖子等坐牢吧“ 第三十一章 这一招很高明也很阴险(感谢大家支持的收藏票票评论) “大妹,亲情对你来说还是有意义的吧要不然,你也不会在执拗了那么多年后还是回了陈家,秦姨和我爸都对你视如已出,哪怕汐儿有时候做得不完善,不看僧面看佛面,看在秦姨和我爸面儿上,你也该多宽容一些吧 我们是一家人,一家人不应该相互扶持相亲相爱么”男人始终在劝林星移放过陈汐。 林星移越听越想笑。 这些说辞,放在别的任何身上都是有用的,可惜这个醉心学术游离于陈家权力中心外的长子陈路,对于她的一切一切的认识都太流于表面了。 “大妹,你笑什么我说的难道不对么”陈路听出林星移笑声里的嘲讽,十分疑惑地问道。 “亲情在今天以前对我都还有一丝扯不断的牵绊,可你口中对我视如已出的两个人,彻底的斩断了这一切。 还有,你是不是忘记了,你口中的秦姨是我亲生母亲,可是却要对我视如已出,这是不是很搞笑的形容 我也不是执拗那么多年不去陈家,而是我被抛弃了,在我完全不懂事的年纪,我的父母,因为要各自组建他们幸福的新家族,把我送进了全封闭式的寄宿学校,为了不让我去打扰他们,他们纷纷换了手机号码和地址,嗯,后来还互相以为对方都给了费用,长达十年的时间里,我是靠自己活着的。 陈路,你说,这样的亲情,我为什么还要委屈自己去强求 至于你说的陈汐做得不完善的地方,不好意思,不要粉饰太平,她是处心积虑的在毁我,从一开始,她就联合她的人脉在摧毁我的精神世界,硬生生把我拗成了四九城的笑话。 陈路,言尽于此,不管你们陈家有什么手段,尽管来,作恶者应该付出相应的代价,这才是世界该有道理。” “哪怕你明明知道你是一只蚂蚁,你也要和陈家这样的大象斗法不惜一切,不顾后果甚至惹怒陈家,得罪四九城半个上流社会,极有可能还会被时家逐出家族,你也要坚持告汐儿么”陈路问。 “是的,问一千次一万次,我也会说,确定以及肯定,还有,陈家,曾经是我眼里的大象,但是,早已经不是了。”林星移斩钉截铁道。 “大妹,可据我所知,时家你也是靠不光明的手段进的,时老爷子是有所偏向你,可是时氏的真正掌权人是时励,他的心不在你身上,反而还直分厌恶你,你觉得时家会站在你的背后支持你对付陈家么你不要想得那么天真,听我一句劝,趁我父亲还当你是女儿,还没真正动怒,使出手段之前” “哈哈,我命都差点被你爸弄没了,他这女儿啊,我担当不起。好了,陈路,你也别费劲了,我的路要怎么走,我自己知道,我能为自己所做的一切决定承担相应的后果,不劳你们操心。” 掐断电话后,紧接着jc那边也打来了电话,告诉林星移:“案子出现了目击证人,我们正在前往做笔录的路上,如果确实是陈汐故意伤害,我们会立即传唤她并拘留她。” 林星移想了想,那天晚上,院子里只有她和陈汐,如果真有目击证人,也应该是当时在主楼和附近两栋别墅的人。 在主楼的人要靠陈家人吃饭,指证陈汐的可能性不大,左右两栋别墅的人嘛,一家和陈家在生意上有往来,是个暴发户,指证的可能性也很小。 剩下一家是和陈家不怎么来往的,说真话的可能性极大。 因为jc很守规矩,林星移也问不出来目击证人是谁,只能静待结果。 jc走进陈家别墅,当天在陈家的所有佣人都出来了,一一做完笔录后,陈家的管家非常热情地留他们吃顿便饭。 他们坚决的推辞,随行做整理的小伙子却突然晕了过去,陈家的家庭医生查看之后,说是小jc最近太劳累,饮食不规律,低血糖导致晕迷。 他们最近在跟一个刑事案,凶手十分狡猾,他们已经连轴转了两天一夜了,小唐确实一天没怎么吃东西了。 事发突然,陈家又已经备好了饭,叔叔们一合计,大不了吃完按餐标结账打报告上报。 菜一端上来后,他们一看,确实菜色不多,就一个鱼片,两个甜点,一份拌面,还有一份饮料,饿极了的叔叔们就动筷子了。 味道确定不错,他们吃得很香。 吃完了饭,喝了饮料,他们就合计着算账支付钱之后再去下一家采证。 老管家笑眯眯的说不可以收钱。 叔叔们坚持要给,说是局里有规定。 老管家就把这些菜的原材料说了一下。 叔叔们搜了一遍名字后,全都呆了。 “原材料都五万多一斤的蓝 鳍金枪鱼鱼生,那个餐船好像装平能装五斤 三十多万一斤的意大利阿尔巴白松露加二十万一斤艾玛斯鱼子酱盅; 饮料是由14个国家的可可c牛奶和5克24k的黄金制作而成的冻饮,售价高达25000美元” 这,这,这抵得上局里所有人十来年的经费了 意识到陷入算计的叔叔们羞愤不已,个个额头上青筋直冒。 老管家还是笑眯眯的,道:“我都说了,主人交待了,是请各位吃的,各位不要这么见外,我们陈家不缺这些,只缺朋友。” 要么给钱,要么和陈家做朋友。 不得不说,这一招很高明。 最年轻的jc,也是因为低血糖晕了,因为要照顾他,同伴们才留下来吃饭的那名jc,颤抖着唇开口说:“我,我有一套婚房,我可以卖了这房。王哥,队长,我们,我们不可以坏了公理,替不义之人做遮掩。” “小唐,有志气你说得对,我们就是砸锅卖铁也会把这饭钱凑上。”老刑警王涂山赞赏地拍了拍小唐的肩膀。 带队的队长也连连点头。 老管家撇了撇嘴,道:“你们半小时内能把钱凑来么你们可能不知道,这些食材是主人招待贵客才会用到,半个小时后,主人要宴请一些媒体人过来,我们得需要资金重新购买食材。” 叔叔们发现陈家这是要逼他们,可现实却是不要说半小时,就是半年,他们都未必能给齐款项。 事情陷入僵局。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电话打了进来。 第三十二章 代价大到你们会后悔一辈子 “王警官,李队长,你们好啊,我是陈伍。”来人先自报了身份,声音儒雅,透着笑意。 正郁闷着的jc三人组只有王涂山年纪略大点,遇到的形形色色的人多,勉强忍着性子应和了陈伍一句:“陈先生好。” “王警官这是怎么了听着不太高兴的样子是谁这么不懂事,惹王警官不高兴了,告诉我陈某人,我陈伍在四九城好歹有点小面儿,能替警官们办点力所能及的小事的。”陈伍道。 王涂山深吸了一口气,嗯了一声,“我们现在在陈家,关于餐费,我们想办法补齐,陈先生不用担心。我王涂山做人,守法合规,一口唾沫一口钉,说不拖不欠,绝对不会少一分一文。” “什么餐费王警官在说什么,陈某人怎么一句都听不懂呢”陈伍满是疑惑地问。 王涂山扯了扯嘴角,不知道怎么接了。 还是陈伍挂了电话又给管家打了电话,管家听了两句脸色就变了,羞红着脸把手机声音外放。 陈伍带着怒意的声音瞬间从手机里喷涌而出。 “你是我陈家的总管家,王警官是客人,你们应该尽心尽力接待,为什么搞得人家心情不好,还要给什么餐费我陈伍有穷到请客吃饭都请不起了要人家客人掏材料费了 要是这事传出去了,你还让我怎么在四九城圈子里混 立刻,马上,给王警官道歉,要是王警官不原谅你,我不仅会立马开了你,你孙子上幼儿园那个名额我也给你抹了,你就带着你一家老弱病残回去刨土吃“ 管家唯唯诺诺,羞得头都快垂到胸前了。 王涂山静静地看着,轻轻叹了口气。 管家就差跪地求饶让他们给主人家说好话放他一马了。 三个jc都是面硬心热的主,哪怕刚开始气得腮帮子都快鼓圆了的小唐和性子最急躁的李队长,也都冲王涂山点头说这事不提了,就当没发生。 陈伍听到他们的表态,不住地道谢,然后谦恭地道:“我们陈家没有强行交朋友的理儿,汐儿的事我清楚,她没有动机也不会做这些,王警官不用担心我会借势改法什么的,我们也是做合法生意的人,不可以徇私枉法,更不可能去挑战法律。 关于案子,我们稍后提供一段监控录像给王警官,希望早日查清楚事情原委,还我汐儿清白。“ 陈伍说到这里的时候,一个略显激动的女音插了进来,说了一句:“这一切都是林星移那逆女作出来的,查清楚事情原委后,就应该让她去坐一坐监清醒清醒一点,免得日后闯出更大的祸,作出更大的事来” 陈伍挂断了电话。 王涂山和李队长小唐准备赶去下一家。 管家态度非常好把他们送出主楼,还说会尽快把监控录像发出去。 就在这个时候,王涂山的手机又响了。 他掏出手机,看了看来电人名字,掐断了电话。 林星移看着被挂断的电话,皱眉让小一发短信。 王涂山本来打算出了陈家再看短信的,结果小唐手快点开了,他就顺带着快速过了一眼。结果这一眼,就看得他冷汗都差点出来了。 小唐整个人都僵了一瞬。 看到两人都不对劲,李队长也伸头过来看了看。 “你们在陈家一定会遇到事,是你们目前都肯定解决不了却必须解决和承担的事,管家一定开始态度坚决或者硬的不来就来软的,但是紧接着,陈伍一定会非常及时的打电话进来,假装了解情况之后,把管家臭骂一顿,然后当你们的面说要怎么处理他,激起你们的正义感和同情心。 你们一定会当场原谅管家,陈伍一定会说他是合法商人,说绝对不会再提让你们承担那事儿,就当没这事儿发生过,也一定替陈汐担保,说她绝对没做过这些事,对吧 如果我说得都对的话,我还有些话没说,你们不听的话,我觉得你们会后悔一辈子。“ 李队长抹了一下额头,小声问王涂山:“这个姓林的是不是在陈家装了监控,全程在旁观我们” 王涂山眨了眨眼,摇头道:“陈家不是她主场,她一个后带来的恶劣女,陈家不可能让她在陈家装监控。” “那她为什么说得这么准,准得跟亲眼瞧见似的”小唐问。 “或许她对陈伍的了解很深刻,所以推断出了这些事。”王涂山道。 “不是都说这姑娘脑子里啥货也没有么这智商好像还不太低啊。” 王涂山看了看还站在主楼前一副恭送姿态的管家,心一横,快速按了个回拨。 “王 警官,你回电话的速度很快,我以为你至少要犹豫个几分钟的。你回得快,代表这事情还挺严重,不如,你先说说,我再给你讲我要说的话。”林星移语调轻松地道。 王涂山犹豫了一下就把吃了餐饭差点欠人上百万的事说了,听到这里,林星移就呵呵笑了。 “这是陈伍的老伎俩了,先打人,再训狗,甩锅,然后表态立人设,再给你们俩枣,如果我不给你们来短信,只怕你们今天离开陈家后,哪怕被人搞了一道,依旧会觉得虽然管家不行,但是陈伍做人还行,对不对” 王涂山仔细想了想,好像还真是这样。 “这一丝微弱的好感,就会让你们在办案过程中出现不一样的判断和想法。” 关于这个,王涂山不认,他很肯定地道:“我们有自己的职业素养和专业坚持。绝对不会偏向有好感的人。” “那我举个例子,一个有案底的人和一个你有好感的人同时被人指证,在证据还不明显之前,你不要想,直接回答,你第一感觉是先调查有案底的还是调查有好感的”林星移问。 王涂山沉默了。 过了一会儿,王涂山才继续开口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了,谢谢你的提醒,以后我们会注意的。对了,你原本还想告诉我们一些什么” “我想告诉你们,这事儿只是一个开始,你们这餐饭的代价,可能极大,大到你们将后悔终生。” 第三十三章 怎么还有隐患? “你说话就说话,先别危言耸听。”王涂山皱眉道。 林星移笑笑,不以为意地回答:“你一会儿就知道我到底有没有危言耸听了。这餐饭,你们已经吃进肚子里了吧吐不出来了吧” “谁吃了还吐得出来” “这餐饭标准高达百万,你们已经吐不出退不掉,就代表既成事实,现在陈伍说算了不计较,可是哪一天,他要是提起这事,你们是按他说的违背良心办事,还是被他以收贿罪告上法庭脱下正义的制服成为你们逮捕过无数次的那种犯人呢”林星移问。 王涂山脸色陡然变得很黑,但是不认输的性格让他脱口道:“陈伍告我们收贿,我们是有罪,可他不也行贿了么” “是么是陈伍行贿了么你们再好好回忆回忆。” 王涂山仔细想了想前因后果,神情越来越凝重。小唐脑子转得快,耳朵也灵,电话里的话了听了个七七八八。 “师傅,这陈家人好阴险啊。陈伍刚刚这一通骂一通道歉已经把事情明确定了性,是管家私下所为,他这个主人不知情也没参与,管家用了他的珍贵食材,做为主人的他是受害者,而我们是自己坐到桌上吃的,吃了也退不出来了,无论如何辩解,我们都是受益方。 如果一旦陈伍提起诉讼,我们真的只能背着受贿百万的恶名吃牢饭。 我们吃了牢饭,对我们引以为傲的父母子女都会失望,还会被人指责,我们的后代以后想入公职也绝对不可能了。“小唐小声道出事情利害。 “林星移说得对,我们这是做了会让自己悔恨终生的事。” 王涂山和李队长也明白小唐说得对,但是事情已经变成这样了,一时之间他们也不可能拿得出上百万来。 病急了会乱投医,人急了就会乱找人凑主意,毕竟三个自皮匠,顶个诸葛亮。 三个性直面铁的男人相互看了看,齐声问了林星移:“你有什么解决办法没” 林星移呵呵笑着,轻松无比地回答道:“自然有的。不然,我跟你们说这么多干什么,点醒你们,补个刀让你们更难受” 王涂山半信半疑地竖起耳朵。 李队长看了看站在主楼边已经生疑要往这边走的管家,抬步走了过去,说有点尿急要借个厕所把人支走了。 林星移让王涂山和小唐站着不要动,“你们所在的位置,恰好是陈家监控的死角,探头只能照到背影,看不到口形的。但是如果你们移动,立马就会被发现。” 王涂山和小唐立马站定如松。 “要破这个局,也很容易。因为这些食材明显是普通人不认识也不知道珍贵性的东西,要不然你们也不可能坐上去就吃。 食材珍贵的说法也是管家提起的,他说是珍贵的食材就是珍贵的吗如何证明呢 你先去问问他,有没有采购单据,要盖有认证章子的单据。 还有,这些食材,据我所知,均来自境外,现在我们国家hg那么严格,他们是否有正规渠道的报关纪录和文件 是否按额缴纳了相应的关税“ 王涂山有些不明白,“这只是为了证明食材珍贵,万一他们都有呢“ “放心,放一百个心,采购单子和报关文件绝对不可能有。” “这么珍贵的东西,陈伍就这么豪横,连来往采购单子都不看的”主人不看单据,采购的人才可能不开回来啊。 “你们是不是平时就醉心办案,没有关注那些圈子新闻”林星移笑着问。 王涂山和小唐齐齐点头,啊了一声。 “那难怪了。陈伍经常出现环保和生态版,很多国家都有他的报道,他还是荣誉生态大使,以保护环境保护海洋生物为宣传口号,这些年来,他的生意涉及很多领域,都因为他这一行为得到了不少人的支持。 你说,一个保护海洋生物为已任的企业家,一个维护生态平衡,声称要终身吃素的人,怎么敢让外面的人知道,其实他和他的家人,宴客和自食的食材竟然是珍稀海洋动物和一些名令禁止捕捞的生物 他能让采购票据,报关文件这种可以直接指证死他的东西存在么” “没有采购票,没有报关纪录,啊,我懂了”小唐高兴地搓了搓手。 王涂山看着小唐,小唐立马解释道:“没有可以证明这些食材是不是价值百万的食材的文件票据,东西又全都吃完了,我们可以说这些就是普通的青鱼片,鱼籽盅,普通混合饮料。” 王涂山听了这话也十分高兴。 普通的饭席,再怎么被举报也就是百十来块钱的事,这种金 额,可能就是一张检讨书的事。 “嗯,你的确懂了一半,可是另一半还是有隐患的。”林星移在他们高兴得不得了的时候直接倒了桶冰水。 王涂山脸都绿了,“怎么还有隐患” “虽然他们拿不出单据,可是陈伍这人招特别多,他可以找第三方机构鉴定啊,鉴定结果出来后,他也可以再找背锅侠,说这些食材就是管家用陈家经费购买用于私自享用的,直接把管家推出来挡刀,他照样可以摘干净,顶多落个监督不力,他只要表演一下痛心疾首,深刻谴责管家这种行为,很快就可以挽尊了。 而你们,一样要蹲监牢。““”林星移道。 王涂山听得脑子都缠一起了,只能寄希望于小唐。 小唐这下也哑了,又挤了挤眼让王涂山问林星移。 “那你还有办法不” “有啊,也很简单啊,就是让鉴定结果出来不是珍稀食材就行了。”林星移轻描淡写道。 王涂山苦着脸说:“怎么可能鉴定不出来我刚想起来,那个管家让人收走餐具的时候说先不要洗。” “对啊,他当时还说是洗碗机故障了,要稍后找人来修了过后再洗。现在想来,他当时就在为鉴定做准备了。” “总不可能让我们去威胁那个管家,让他换掉鉴定食材我们可没这么大能耐,也不会这样做。” “不用这么麻烦,你听我说。” 第三十四章 你干什么?!放下你的屠刀! “不用换食材,让管家去鉴定啊,看他敢还是不敢”林星移打了个响指。 “管家不敢鉴定”小唐立马t到点了,“你是说,管家心里也有鬼” “是人就会有欲望,欲望多了就犯规了,甜头尝得多了,就回不到本心了。”林星移先是感叹了一通,才切入正题:“陈伍在的时候,这些珍稀食材肯定是珍稀的,陈伍不在,这些食材肯定就不是了,至于真正珍稀的食材去哪儿了,管家最清楚。” “你为什么要帮我们是想让我在案子上偏向你一点的话,我也可能也办不到。虽然你帮了我们一个大忙,但是我们不可能违规违法。”危机解除,王涂山还是那个公事公办铁面无私的王涂山。 “不用,真不用,身正不怕影子斜,我帮你们解围,纯粹是不想让陈伍奸计得逞。这事于我也是有意义的,不用你们记人情回报什么的。好了,我身子还没恢复好,说了这么多话,得休息一会儿去了。后面的事,采证也好,进展也好,你们按规定办就是。“”林星移打了个哈欠就挂了电话。 王涂山看着手机,好半晌没说话。 小唐若有所思地道:“这个林星移脑子挺厉害,就是名声不太好。” “名声现在,你还对那种表面的东西有信任度”王涂山砸了砸嘴,冲上完厕所出来的李队长挥了挥手,三人合计了一下就转回去找了老管家,要求把剩余食材或者餐盘拿去第三方鉴定机构,确认下食物的珍稀程度和价值,确认结果出来后,他们会照价给付。 管家原本笑眯眯的,一听这话,那眼神就变了。 “这件事不是先前都跟主人商议好了,我骂也挨了,罚也认了,大家都心照不宣,揭过不提了啊,好端端的鉴定这些做什么”管家强自镇定着问。 王涂山审过无数犯人,一看管家那表面强撑实际已经心虚了的模样,原来心里对于林星移话中的不确定也尽皆烟消云散了。 这个管家确实有问题,那些食材也肯定不是他所说的珍稀食材。 今天如果没有林星移的提点,他们不仅会背上百万巨倒债,还会深受打击,甚至极有可能遗憾终生 “凡事讲究个证据,片面之词得需要实证支持,我说鉴定就一定要鉴定”王涂山的态度强硬无比。 管家拖搪不过,硬着头皮让人去后厨房取餐具。 王涂山冲小唐使了个眼色,小唐立即跟了上去。 管家面如死灰,最后一丝期盼也全被掐灭。 三人扬长而去,小唐把东西送去鉴定,王涂山和李队长去下一家采证。 管家犹豫了一下,一咬牙主动给陈伍打了个电话,不一会儿就像吃了定心丸一样恢复了镇定。 他看着餐椅的位置眯着眼,意味深长地笑了。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这三个jc变聪明了,可是跟主人比,还是略逊一筹。 傍晚的时候,王涂山带着小唐去医院看林星移,又把那晚的细节再问了一遍,临走的时候,王涂山犹豫了一下,欲言又止。 林星移冲他挥了挥手,笑道:“别介,我可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不需要你做什么,真的不需要,你别有心理负担。” 王涂山想了想,道:“也对,之前是我看走了眼,以你这智商,这案子水落石出是迟早的事。但是,陈家只怕不会善罢干休一个连人民jc都管算计的人,你真的无法探知他的下限有多低。” “他们的下限啊,我经常在刷新,每每我以为这就是了的时候,他们又会做出更过份更恶毒的事来。王警官放心,我啊,只认真理,不认怂。” 王涂山和小唐走了,林星移睡了一个下午晚上就一点睡意也没有,她的伤处基本都结痂了,有点刺刺的痒痒的,她总想趁小护士不在去抓两下,但是看着被小护士包成馒头一样的手,她只能深深地叹息。 那个把奸商主义执行到底的白发老太太又来了,穿着洗得发白的旧大褂,脚下生风,飘一样就出现了。 林星移皱眉看着她。 她笑眯眯地掀开林星移的被子,钻了进去,像八爪鱼一样抱住她,缩成一团。 林星移没办法做大动作,只能轻微幅度的动弹一下,老太太这样一抱,她整个人就跟被铁链锁死了似的,又恢复了动弹不得的状态。 “你这是要做什么我零钱里只剩下两毛,你贪不了,未必贪财不成想劫色老太太啊,你好歹这么大年纪了,能干点人事儿不”林星移道。 老太太哼了一声,手用力掐了她一下,威胁道:“一会儿不管发生什么,你都要说没见过我,不然,我有的是办法神不知鬼不觉的弄 死你哦” 眼前亏,林星移是不吃的,目前的局势不利,她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两分钟后,王教授带着一群气得脸都青了的医生和护士推门而入。 “林小姐,你见没见过一个喜欢穿着旧院服,白头发,挽成团,别了一根粗银子,走路像飘,就喜欢装神弄鬼的老太太” 林星移没吭声。 老太太在底下又掐了她一下。 她就摇了摇头,“没见过。” 王教授带着一群气愤填膺的医生护士走了。 隔着老远,还有抱怨的告状的声音传来。 “她装鬼吓我们就算了,这次居然敢去把病人的药给换了” “什么超静音耳塞,比两元店的地摊货也不如。” “不止这些,我的微信零钱,总是隔三差五莫名其妙的少钱,要不是数额越来越大,我也察觉不到。” “你们只是零钱在少,我刚发的工资,莫名其妙的就转到了别人微信上。”好脾气的王教授都要骂人了。 林星移看着钻出被子那个神情自若的老太太,慢慢竖起包成馒头一样的大拇指点了个赞。 老太太笑眯眯地掀开林星移的住院袍,“虽然那个老王头长得丑不提叽的又抠门,但是这技术还是在线的,不过,你这恢复速度,比普通人快了很多啊” 老太太说着说着就翻开了百宝袋,掏出一把寒光闪烁的手术切割刀 林星移惊得大喊:“你干什么” “就是有点好奇你为什么恢复速度这么快,想割几个口子再上点止血药研究一下子。”老太太轻描淡写道。 第三十五章你简直忘恩负义 “我拒绝你这个老太太,有没有医生执业资格证精神评估过没动不动就要划人刀子,我刚刚还帮过你呢,你简直是忘恩负义” “什么恩啊义哪情哪爱的,全是虚的,一切从心,想干啥干啥才是对的。嗯,划哪里呢”老太太开始研究下刀子的地方。 遇到这种不按常理出牌的老太太,林星移急得大脑一片空白,下意识地就喊了时励救命 “你们交上来的报告和计划书我都看了,周行云,接上投映,把你整理好的文档给在座的人看看”时励端坐在会议桌正中位置,两排与会的人员正襟危坐。 以前一听到叫名立马出现的周秘却好几分钟都没出现。 时励眯了眯眼,又叫了一声:“周行云。” 会议室的门突然开了,一个穿着职业套装的年轻女职员跌了进来,一扑爬就坐到了地毯上。 抬眼看了看周围,她怯生生地爬了起来,手忙脚乱地把接上了投映,然后在时励快杀人的眼里颤巍巍地按下了开始键。 “我,我哥生病了,我,我替他来送资料,各,各位请看大屏幕。”周卓然结结巴巴地道。 众人扭头看向大屏幕。 大屏蔽上一片漆黑,啥也没有。 周卓然啊了一声,嘴里喊着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可能点错了,又重新打开了另外一个文件夹点了开始。 一个声嘶力竭的女音突然响起,高亢而刺耳。 “时励,你个杀千刀的,王八蛋,我干c死你” 会议室的人都惊呆了,控制不住的扭头看向时励。 时励面色铁青。 骂声还在继续,却没一句重复。 周卓然吓得都快哭了,越想点停止却总点不中。 全会议室的人足足听人骂时励骂了几分钟。 周卓然好不容易点停了录音,整个人已经像被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冷汗透衣背。 会议室里其他人也全都冷汗涔涔。 一时间,没一个人敢发出声音,会议室里一片死寂。 时励眼神冷厉,面色黑沉,整个人看着安静,熟悉了的人却知道这只是暴风雨来临前的表相。 这会肯定没办法继续开下去了。 人人都这么猜测。 时励眯了眯眼,瞳孔收缩,又慢慢复原,反复几次之后,他慢慢地叩了叩桌面,缓缓开口道:“放错文件了,重放。“ 周卓然先断掉了投映,一个一个文件夹打开看了看,确定是对的之后才重新接上了投映。 正常的熟悉的文件出现在大屏幕上。 会议继续。 周卓然拍了拍自己吓得还在扑扑扑狂跳的心口,有种劫后余生的虚脱感。 还好总裁定力惊人,被人骂成狗了还能继续开会,要不然给周行云知道她第一回为哥办事就办砸了还中断了会议,她肯定被周行去揭掉一层皮去。 会议开到一半,时励打开依云喝了一口。 裤袋里突然震动起来。 他掏出家庭手机看了看,漆黑一片的背景上,四个白白的大字正轮换闪过。 时励救命 时励皱眉,腾地站了起来。 会议室里的人们被他这突然的动作吓得一个激灵,全都条件反射般齐齐站了起来。 时励飞快地点开了地图网看了一眼,一语不发就转身出了会议室。 会议被迫中断。 黑色闪电在大街小巷中一闪而过,快得人都看不出它的影子。 王教授等人看到冲进住院区的黑色劳斯,惊讶地迎了出来。 时励打开车门下了车,沉着一张脸,一个眼色都没给就往楼里走。 脚步迅疾如风。 王教授带着一队医生护士小跑着都没追上。 也怪他们刚刚满楼找那个折磨人的老太太,体力消耗了不少。 “时总,时总,千万下手轻点,她,她好歹还是伤患,就算是干了什么让你忍无可忍的事,你也别一下子把人打死啊,得留口气儿不然,坐牢的是你,垮掉的是时氏”王教授一边追一边喊。 时励脚下不停进了电梯,电梯门叮的一声关上,直接升上了顶楼。 正骑在林星移身上耀武扬威的老太太突地竖起耳朵听了听,脸色变了两变,立马想要翻下来。 林星移却死死地咬着她的手指头不放。 老太太急了,“你松嘴,我保证以后再也不欺负你了,行不行 ” 林星移紧闭着嘴不为所动。 老太太忍着痛强行掰开林星移的嘴,慌里慌张地往门那边跑,刚跑到门后又突然折了回来,冲向窗户边,开窗翻越而出。 这可是顶楼 这老太太急糊涂了吧,要是就这么跳下去,不死得也得残啊 林星移尖叫了一声。 病房的门砰的一声被踢开,时励冲了进来,看了林星移一眼,立马又追到了窗户边向下看。 一个白发老太太抱着污水管子正在瑟瑟颤抖。 时励揪着她的衣领把人提进了窗户,一把扔到了地上,手指不停地搓了几搓。 林星移怔怔地看着他走近。 他一言不发地掀开林星移的被单,视线从头扫到脚尖,又从脚尖扫射而回,停在了林星移的脸上。 急促的脚步声音中,王教授带着人终于赶到。 时励伸出去又僵在半空中的手慢慢地收回,扭头看着王教授道:“给她检查一下。” 王教授一头雾水,问:“检查什么” “除了旧伤,骨头那些是否正常,是否还有看不出来的伤”时励顿了一下,又道:“你口头指挥,让那个女医生过来给她全身检查。” 王教授有点傻眼了,脱口道:“啊,你不是来打人收拾她的啊不打人还让我给她检查你,你是在担心她” 时励沉默不语。 林星移眨了眨眼,开口道:“我没事,那个老太太想动刀子,我“看了时励一眼,语气弱了几分:“我咬了她” 时励握着的手慢慢松开,转身就走。 与此同时,正打算趁乱溜走的老太太身子一僵,被王教授堵了回来,正好挡住了门口。 林星移想了想,出声叫住了时励:“时励,我想我们需要好好谈谈” 时励拒绝,“我还有会要开,没空” 第三十六章你祖坟冒青烟了 “你不会是开着会半道跑来的吧”不会吧,不会吧这个时期的时励,不应该会为了她这一个讨厌的小作精破例的 每年的年中都是时氏集团上上下下都最忙的时刻。 年中财报,总结,新企划,投资评估,风险收缩,股东大会,各种各样的会。 这关系到时氏上百亿的营收,做为时氏的掌门人,时励之前从未破过例中途散会。 时励被林星移问得自己也怔住了。 他今天到底干了些什么他现在不是应该在公司,在主持会议么,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完全想不出理由 看了看支起耳朵听着这边动静的王教授等人,时励淡淡道:“东城医院的财报漏交了,我过来催一下。” 王教授茫然地看向老太太。 老太太连连摇头,财报什么的,早就交了哇。 时励冷冷地瞪了王教授一眼。 王教授刚开始翕动的嘴立马闭得像蚌壳一样紧实。 老王强,老王好,老王只是战略性规避风险,绝对不是怂。 “可是,催财报什么的,不是周行云这种助理干的么要是连每个子公司的财报都由你来催,你还有精力做决策类的事么”林星移下意识地问。 时励黑着脸默了半晌,道:“周行云突然请假了,我三天都没见着他了。” 林星移瞪圆了眼睛,不可置信地道:“周行去不是你的小尾巴么,他巴不得二十四小时贴着你,进入时氏八年,他可半小时的假都没请过啊,怎么突然请了三天,是不是出事了啊” 时励突然大踏步走了回来,眯着眼睛定定地看着林星移:“你很关心周行云啊。” 气氛变得有些怪。 林星移啊了一声,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时励盯着她看了十几秒,随即冷冷地警告道:“记住你的身份,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你少惦记我身边的男人” “哎,你说什么啊,我惦记周行云干什么一副阴险小白脸的模样,你这种极品绝色我都不惦记我会惦记他”林星移炸毛了,高声反驳。 “是啊,你谁都不会惦记,只一心惦记另一个小白脸”时励像黑面神一样蹬蹬地往外走。 老太太立马往旁边挪窝,王教授得了提醒,连忙带着队伍往旁边站,门被让开,时励直接走了出去。 王教授让人把老太太架了抬起来一直抬了出去。 其实回来后,她已经很少想到和澄这个人,相反,身心都在抗拒这个人。可她干过的丰功伟绩却抹除不掉,时励不信她也是正常的。 洗白路漫漫哪。 咦,不对时励反应有些奇怪。 林星移若有所思地看着门口,手下意识地摸了摸心口。 “小一,你刚刚是不是把我喊救命的话转发给时励了” “是的,主人,你叫得如此凄厉,我帮不上你,只能呼叫男主人过来。”小一回答道。 “他真的是为了过来救我才中断了会议破了例前世不,不对,前世这个时候,我根本没有关注过时励,我的注意力完全放在了怎么离婚怎么和和澄重新开始上 前世,如果给时励机会,不管前期还是后期,他是不是一样会踏破风雪来解救陷于危难之中的我 我我真该死”林星移羞愧地把头埋进了枕头里。 时励出了门,径下坐着电梯下了楼坐上了自己的车。关掉车窗后,他一手扶着方向盘,手指在方向盘上无意识地叩了好几下。 几秒后,他回过神,给周行云打了个电话。 周行云的电话响了很久都没人接,自动挂掉了。 时励皱眉再次打了过去。 这次电话没响几声就被人接了,里面传来周行云气喘吁吁的声音,“时,时总,我现在很忙,一,一会儿再给你回电话” 一个女人的声音远远地传来,“别跑,帅哥哥,你别跑,你跑不掉的,我说了,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的,你就是我的,你赖不掉的” “字不是我签的你是哪里来的妖魔鬼怪,别来烦我”脚步声音急促,喊声憋屈里夹着恐惧,周行云应该是在边跑边喊。 时励挑起了眉头,墨石般的眼眸里起了几分兴致。 周行云从来都是头发梳得一丝不乱,衣领掖得一个褶皱也不起,金丝眼镜定制了三百六十副,走路卡点,永远慢自己一小步。 电话里人声嘈杂,明显是在街上。 他正在被人当街追赶 那画面 一定很不错。 “字不是我签的,不是我签的,放下我,放下我啊,你个死胖子不要扛我,不要扛着我走,我是人,是个男人,是个帅气多j的男人,我不要面子的吗放我下来,放我下来啊,救命,救命啊”未及时掐断的电话里传来周行云的呐喊声。 啪啪 是屁股被重重拍响的声音。 周行云的呐喊戛然而止,女人慢吞吞的声音响起:“让你跑,让你跑,签了字不认账,我早就说过了,让我抓着,让你好看,等把你扛回去,看我怎么收拾你” “字不是我签的,我说了,这是误会,误会啊。”周行云嗷嗷乱叫。 “我已经请人鉴定过了,手印就是你的名字是你的,身份证号码也是你的,血型,笔迹,什么都对得上,你还想抵赖” “大姐,啊,不,小小姐姐,2021了啊,怎么可能还有卖身契这样反人类的东西存在呢你一定是被谁骗了别扛我,把我放下来,我收回之前的话,绝不追究你绑我摸我扛我满大街喊我是你男朋友的事了,好不好”周行云在线卑微求生存。 “你才是骗子,这东西是我妈给我的,说是亲眼看着你签的,我妈说你们周家祖坟冒青烟儿了她才答应你爸的请求定了这个婚约的。” “你妈,你妈在哪儿,带我去找她说清楚” “说清楚就要办婚事了,我妈最近出国旅游了,因为某种原因被困在当地了,一时半会回不来,你要冒着生命危险去境外找她么我妈眼光果然不错,你为了见未来丈母娘竟然不惧生死,你真是一个值得托付终身的好男人” “喂,你别脑补行不行停止你的幻想我周行云,不可能是你能得到的男人”周行云抓狂道。 “那我现在就把你扛回去,生米煮熟饭,这不就得到了” 电话断线了。 时励突然抬头看向医院住院大楼顶端。 第三十七章 她失去了资格(谢谢支持) 在他身边,荒唐离奇的事往往都是林星移干的,所以周行云突然被不知名的人缠上,破天荒的请了几天假这事,时励哪怕没有任何实证,也有些怀疑林星移从中起了什么作用。 睡在病床上的的人可一点也不知道人在床上睡,锅从天上来。思绪万千的林星移最终还是摸着自己的腹部叹了口气。 现在想什么情啊爱啊的,有什么意义呢 她现在,好像已经没有任何资格去纠缠时励,虽然那件事发生在婚前,可是时励不可能接受一个跟别的男人有过亲密关系的人的。 他可能会下意识的来保护她,但他这时候一定非常后悔他做了这样的决定。 她喜欢过和澄,想和和澄一生一世,为了和澄想要逃离时家逃离四九城,这是不争的事实。 现在,她对和澄观感复杂,不想再有过近的来往,可时励,她也已经配不上了。 得了,还是照原计划,卖掉能卖掉的折成现金,查出前世背后那只最大的黑手,解除时励的死劫,和弟弟远走高飞 “小一,给法拉利发条信息,问问她事情进展。” 信息发出去好一会儿对方都没回复。 林星移就按了护士铃,李墨笑眯眯的跑了进来,手里举捧着一个兔子造型的玻璃水杯问林星移:“看,二楼小朋友送我的,萌不萌” 林星移看着没心没肺的李墨也笑了,“二楼的小朋友不是最怕打针的小护士么,听说他抓伤了三个,咬伤了两个,还踢走了两个,全院的护士都不想去二楼,你怎么搞定他还拿到礼物的” “就是有天他站在走道上看风景,我经过的时候他突然问我,你相信光吗我说我相信啊,然后我俩就交上朋友了,我还给他分享了我的珍藏卡片,而且我给他扎针,他说一点也不疼。”李墨说。 “就这么简单不是说这孩子超难搞的么会因为这么简单的原因就认同你接受你还喜欢你”林星移惊讶不已。 李墨眨了眨眼,道:“是你们把人想得太复杂,人本来就很简单啊。你真心对人好,对方是感受得到的,哪怕一次感受不出来,多来几次,他肯定心里能觉出来的。” 林星移羡慕地望着李墨。 天真烂漫,不谙世事,这姑娘被人保护得多好啊。 在这个物欲横流,一不小心就迷失自己的世界里,她还有这么一颗赤子之心,真的难能可贵啊。 曾几何时,她也是那么天真,但是父母感情破裂的那一刻起,世界就没再给她一丝天真的空间。 “你看着我做什么按铃找我来就是为了看看我么”李墨笑起来的时候像个无忧无虑的小孩。 林星移回过神,“小墨,帮我个忙,我有一架无人机,但是上次飞了一回已经没电了,这架无人机的充电设备不在这里,我让人快递到了房山邮局,你一会儿下班后如果方便的话,能帮我去邮局那边取一下么” “你干嘛不让人直接寄到医院来啊现在这年代,还寄什么包裹啊快递它直接送上门不香么”李墨眼里满是疑惑,“房山离着我们这里可有好几十公里啊,怎么寄那里去了啊” 林星移沉默半晌,苦笑道:“快递是方便,可是有的地区不支持收件,而且邮政慢包最便宜省钱。” 李墨瞪大了眼,“还有地方不支持快递收件快递也不贵啊,普件就是首重顶多12,邮政慢包也省不了几块钱啊。” 对于生长在蜜糖罐子里的姑娘,林星移不知道如何跟她解说人世间的愁苦,哪怕说了,她也不定理解得了。 几块钱,对于好多人来说都是不值一提的小数目,可对于某些人来说,却可能是几天的米钱,是能维系生命的重要数目。 林星移还记得,苦婆为了不让她饿死,转遍了全村,挨家挨户借钱,每家借一毛,凑够了一斤米钱,熬了一个星期的粥水强喂给她,她才在十岁那年得以存活下来。 而因为后来捡的破烂被压价与预期的差了几毛,没能及时还得上村里某户人的一毛钱,那个婶婶堵着苦婆的门骂了整整一个上午。 后来,村里的人能出山的都出去了,苦婆婆不愿意走,她一生都守着承诺等着那个永远也不可能再回来的丈夫。 那个地方,不通车,山路都要走两天还要爬好几座山才能到,快递怎么可能去收件 苦婆年纪大了,也不可能走出来发快递,哪怕她嫁给时励后暗中送了不少钱去,还交待人要是苦婆想离开就用滑竿抬着她出来,可是苦婆依旧不舍得多花钱更不愿意离开。 这只无人机,是林星移少年时代三年的暑期工工资换来的,功能不够强大,但是 续航能力却很强劲,它的唯一作用就是没事的时候飞去苦婆家拍个照片,投掷一点物资,苦婆也会把山里的东西装袋袋里让它带一点出来。 这机型的充电设备网上都配不到了。 林星移重生回来前去过一次绿山村,充电器也忘在了那里,无人机里的余电只够飞行极短的距离,去不了绿山村,上次因为要盯法拉利,它飞了一圈之后就没什么电了,林星移手能动之后勉强握笔给苦婆写信让她把充电设备寄出来。 李墨虽然觉得房山邮局远,可还是乐呵呵的答应帮林星移去取件。 四个小时后,李墨扛着好几个大大的蓝布包包回了医院。 看到这些绣着熊猫还洗得发白的旧蓝布包包,林星移眼窝子一热,差点当场落泪。 布包里装着晒干的木耳山菇还有独脚金,五指毛桃,天麻,地瓜干,腌青梅,还有一坛泡菜。 苦婆是小脚,走不快跑不动更爬不了树,要积攒下这么些山货,一定费了很大的力气。 李墨把无人机拖到墙角充上电,回来后就眼巴巴地看着地瓜干。 林星移笑着把所有东西都分了她一份儿。 法拉利一直没回复qq消息,林星移等到无人机充好电就让它飞去老窝那边看看。要是法拉利还敢弄幺蛾子,林星移打算给她来个狠的。 第三十八章 这姓林的下手太狠了 投影上放着新上映的电影,桌子上放着超大一盘烤排骨,香气四溢。 红衣雪肌,画着浓妆的女人双手捧起一杯装了五斤重啤酒的超大号琉璃杯,心满意足地喝了一大口。 一号小弟拿起切割刀,熟练地切下一条排骨递向法拉利。 二号小弟拿出早就准备好的一次性手套,吹开,轻轻地给法拉利套上。 三号小弟看了看喝掉一截的啤酒酒位,麻利地开着易拉罐给杯里加酒。 四号五号六号小弟蹲在椅子上,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脑显示器。 为期七天的拍卖已经接近尾声,竞争越来越激烈,出价越来越高,围观的人数已经过了五万,成交金额呈几何数字飙升着。 法拉利喝一口酒,偏头啃了一口一号小弟手里的烤排骨,嚼了两口,点评道:“外焦里嫩,味道正好,唔,比上次有进步。” 一号小弟笑着回答:“这次咱买的是最嫩最贵的小排,材料好了,味道也就上去了。” 法拉利啃完一根排骨,心满意足地感叹道:“有钱就是好啊,买排骨能买最好的部位,啤酒能买一大箱不停续杯,电脑能一人用一台,最新上映的电影想看不能看,充会员的时候肉也不痛手也不抖了。” 几个小弟齐齐点头。 “钱不是万能的,没有钱却是万万不能的。” 法拉利大手一挥,豪横地道:“等干完这活,我们就有好几百万了,收到钱后,我们也可以去远一点的地方玩玩了。” 小弟们也很高兴,欢呼起来:“终于不用再去爬八达岭了,我都爬了八百次了,每一个台阶我上的灰尘我都认识了。” “远一点是多远出市还是出省,或者出个国” “能出市当然是好的,出省也可以考虑,但是出国你不想要命啦,现在是什么形势,不知道国内最安全啊” “哦哦,也对,呆国内保命,有小命在,才能继续服务大姐。” “反正不管去哪儿,我要吃盘小龙虾,如果能来两盘,一盘香辣味,一盘蒜茸味,那就太好啦” “老六,你的要求还真是低啊,两盘小龙虾就打发了” 看着七嘴八舌议论纷纷的弟弟们,法拉利笑得十分开心,往日艰辛和阴翳似乎在这一刻都已经远离,只剩下生活的美好和期盼。 “还有一分钟,我们的镇店之宝,最后一件衣服就要上拍了,卖完这一件,我们就坐等平台结算入账了”老五兴奋地挥舞着手臂站了起来喊道。 法拉利笑着扔了一根排骨过去,老五听到破风声,立即侧身伸手一接,排骨稳稳地落入了的手中。 他啃了一口,又为难地看了看电脑键盘,最终找到一根没沾油的手指,发挥一指禅工夫把最后一件拍品上了架并简单描述了一下它的设计师。 衣服一上架就被人抢疯了,价格也一直在往上加,最终以一百零七万的价格成交了。 “总成交金额四千一百七十万大姐我们分三成,能有一千多万”老五激动不已地看向法拉利。 法拉利怔住,丢了手中只啃了两小口的排骨,一下子冲了过来,确认老五没算错账之后,她抱住老五的脸就是吧唧一下。 一个红唇赫然印到了老五白生生的侧脸上。 小弟们一窝蜂涌了过来,纷纷把脸凑向法拉利。 “大姐,我也要,我也要,不能厚此薄彼。” “我是老大,应该先亲我才对。” “尊老爱幼,亲完老大该我老六,中间的靠边站,商量好顺序再来” 法拉利看着为谁先谁后争起来的弟弟们,笑得前仰后合,最后豪爽地道:“都有都有,别闹别闹,一会儿把电脑台挤倒了。” 众人笑闹了一会儿,场面热烈无比。 就在这个时候,一条红色警告突然从电脑界面上弹了出来。 正欢歌载舞庆祝收获丰厚的几人根本没察觉到。 手机铃声疯狂地响了起来,打断了众人的狂欢。 法拉利拿起手机看了一眼,发现是个陌生的境外号码,她以为是骚扰电话就准备掐了。 老五瞟了一眼,立马阻止了她。 “是香拉拉平台的客服号码,是不是来问咱们结算是打账号还是寄支票的” 法拉利笑着按了接听键,里面传来一个叽里呱啦的女音,她听不懂,只能看向老五。 老五听完对方说的话,脸色立马变了,顾不上翻译就拿走电话流利地回复起来。 两人持续对话好几分钟后,老 五两眼喷火地把电话扔到了桌子上。 法拉利看老五气得够呛,意识到事情肯定不对。 几个弟弟也停了吃吃喝喝,围了上来。 “老五,是不是平台想黑我们钱” “已经让他们抽了百分之五点二的佣金,还想咋的” “黑吃黑,我们怕过谁想吃我们的钱,他们胆上长毛了” “东南西北一窝蜂,我们七人坐正中,想要黑吃我们钱,打听打听谁是爷” 几人直接炸毛,眼看着就要撸袖子抄家伙的架势。 法拉利也急了,拽着老五的手问:“老五,他们到底说啥了” “他们说我们的拍品来源不正,怀疑我们是不正当渠道收来的黑货,他们平台打算冻结所有成交金额,我据理力争,他们才说是有个姓陈的律师直接告到了香拉拉总部,说这批货品未经授权而且归属方存在争议,严令禁止在事情调查清楚钱将钱直接划到我们绑定的收款账户上。”老五脸色铁青地道。 “归属有争议”法拉利似乎想到了什么,立刻拿起另一只手机点开了qq,这才发现林星移给她发了条消息,时间是三个小时前。 “我去,是不是这姓林的一怒之下就搞我们啊”法拉利一边说一边给林星移回消息,消息转着圈儿发了很久都没发现去。 老五查了查原因后告诉法拉利:“网费今天忘记充了,断网了。” “赶紧充钱恢复网络啊。” “不好了,大姐,我们所有账户里的钱都被冻结了,一分也用不了了。别说续网,现在连点杯奶茶的钱都没了。”老五气得不行。 “这,这姓林的下手这么狠的我不就是没来得及回消息么她就下死手想弄死我们几个” 第三十九章 兄弟们,干活,弄他!(求一切支持) 下午两点,绿城咖啡厅。 戴着宽边帽,脸上架着墨镜,身着一袭飘逸红裙的女郎一摇一摆地走了进去。 咖啡厅里正打瞌睡的店员立即打起了精神迎了过去。 在咖啡厅里磨洋工蹭网的客人也纷纷偏头看向红衣妇郎。 女郎姿态优雅地坐下,目光缓缓巡视全场,发现所有人都已经被吸引过来时,她勾起唇角轻轻一笑,伸出一只洁白如玉的手举过头顶,冲着正对着门口的收银台那边晃了晃。 收银台的小哥呆住了,抢过旁边服务生的牌子就冲了过来,殷勤地问女郎要喝点什么。 女郎笑着伸出手指在餐单上点了点。 没人注意到,咖啡厅外,有几个扛着台式电脑及主机的人鬼鬼崇崇的靠近了咖啡厅西北角的一面玻璃墙。 那里放着咖啡厅的光猫和路由器。 几个人一通操作之后终于联上了网,看着网络上满满的四格信号,老五给法拉利闪了个电话。 收到提示的法拉利笑得像朵花似的,服务生和客人们都流连在她的桌子附近,咖啡厅里谈笑风生。 每个都在使出混解数,想要吸引法拉利的目光停驻。 法拉利调整着耳机,将收音效果调到最清晰。 耳朵里传来老五的汇报声:“大姐,网已经连上,平台方给了对方律师的sn号,对方也已经发了加好友邀请,要通过么” 法拉利嗯了一声。 “好友成功加上,对方律师直白地说投诉是他弄的,而且他怀疑咱们拍卖的拍品仅仅是部分,要我们交待其他的拍品下落,要是我们拒不交待,他会直接起诉咱们,申请永久冻结咱们的账户” 法拉利气得骂了一声法克。 正卖力讲笑话逗美女笑的一名油腻男人被骂得一愣,旁边的人也全都幸灾乐祸地起哄,那人闹了个没脸,坐回了自己位置上,不甘心地盯着法拉利。 既然已经搞清楚这事不是林恶棍干的,封账户的人也已经验明正身,这事就好办多了。 外面蹭网的几人在法拉利的掩护下顺利撤走,法拉利伸了个懒腰,风情万种地站了起来,掏出手机扫措桌上的二维码。 收银员赶紧伸手挡了一下,笑眯眯地说:“这咖啡是我请你喝的,就当认识一下,欢迎你下次再来咱咖啡厅。” 法拉利客套了一下就慢慢地收回了手机,摇曳生姿地走了出去。 和小弟们会合后,法拉利一拳头打烂了一块木板又骂了好一阵那个姓陈的不要脸的才消了点气。 “这姓陈的也不知道从哪儿钻出来的,跟个程咬金一样直接把咱的钱给冻了,老五,查查对方的注册地址” 老五低头查了许久,把姓陈的律师的sn号关联的所有关注人和所有房客都查了一遍,终于从博客留言里得到一条关键信息。 法拉利看了看信息,笑得花枝乱颤,“兄弟们,干活让这姓陈的知道知道咱红魅的厉害” 几个小弟听了这话,也开始不怀好意地笑了起来,随后就各自打扮去了。 法拉利取下墨镜,看向镜子里那张艳若桃李的脸庞,她冲镜子里的人抛了个媚眼,镜子里的人媚惑地冲她回了个媚眼。 法拉利咯咯娇笑着打开化妆箱,拿出卸妆棉将妆去了,重新撸了个妆,撸完妆后,她把渣女大波浪假发套取了下来,把自己的的头发梳了梳。 打扮停当之后,老三已经把要穿的战袍送来了。 法拉利看着那件衣服怔了怔,默默地换上。 当她换好衣服重新走出来的时候,老三看出了她的不习惯,“大姐穿什么都好看,如果肢体再柔软一些,就更好看了。” 法拉利笑着啐了老三一口,深吸了一口气,彻底放松下来。 五点半,几个人说说笑笑的直奔城西的本兰酒吧。 到达本兰酒吧附近之后,他们在隔壁街口找了个停车位,法拉利先下了车,步行往本兰酒吧而去。 小弟们分成两波,间隔着一定距离跟在她身后。 一架灰灰的无人机慢慢地飞行在几人头顶二十多米的上空,每隔五分钟就把画面传送到某个地方。 林星移看着传回来的画面陷入沉思。 去咖啡厅展示魅力就为了扛着电脑蹭别人网,只听说过法拉利贪财好色抠门成性,尼玛,这点网费都出不起要费这么老大气力去蹭么 总不可能他们进度这么慢,就是因为靠蹭网在搞拍卖吧 难怪回复总是那么不及时 不过,蹭完网又换妆换装去酒吧是准备干啥 林星移觉得这事突然变得有点意思,就抱着手机盯着屏幕眼也不带眨地关注着。 连续几条短信进来,她都没去点开看。 李墨提着一个满满的尼龙袋推门而入,高兴地喊了声姐:“姐,你瞧,咱们今天积了这么多空瓶子” 林星移抬眼看了一下,点了点头,“攒够一百个就让收破烂的来收” 李墨就掏出小本子开始计算起来,“前天十一个,昨天三十七个,今天四十二个,呀,一百个了。我,我去问问王教授收破烂的电话,让人来收走换钱。“ 林星移叫住李墨,报了一个手机号,“找这人来收,别人来收只给一毛一个,这人给一毛二。” “啊,我们积三天的瓶子才能卖十二块啊”李墨瞪大眼,瞬间颓废了。 林星移看她一副泄气样,笑着摇了摇头,“世事多艰,一分一毫皆要珍惜,不要小看这十二块,可以买六斤中等米,够一个人煮粥活半个月了。” 李墨看着自己手腕上六万多的卡地亚手镯陷入沉思,她原本想着刷华呗再问父母要点,换个满钻的 “你不用改变自己的生活方式,每个人都自己的人生,容许自己跟别人不一样,也要允许别人跟自己不一样,不打扰,共和谐就好了。”林星移道。 五分钟后,无人机传回来一组画面。 林星移盯着本兰酒吧门口那个彬彬有礼的绅士男,瞳孔慢慢地放大。 没想到重生回来后,她是以这种方式见到这个前世让她又讨厌又不得不依靠的狗腿子。 第四十章 这一次绝对不会失手了 “是的,很快就能结束了,我的办事能力,你还不知道么放心,这一次绝对不会失手了。上一次真的是意外,谁知道会阴差阳错的发生那些不可抗力因素。好的,我到了,老地方,本兰酒吧,你来的话,我请你喝两杯。”西装革履的年轻男人一边打着电话一边从进口大奔上下来。 一个穿着白色棉裙,裙摆上绣了一朵黄色小雏菊的女孩,站在本兰酒吧外,背影窈窕婀娜。 裙下是一双修长洁白的纤纤玉腿。 陈居安盯着那双腿看了半秒,不自觉地眯了眯眼。 女孩突地转身,露出一张如清水芙蓉般的脸庞。看到陈居安盯着她在看,她连忙把裙子下摆扯了扯,慌乱地往旁边闪避。 陈居安慢慢走向她。 女孩退到一边。 陈居安刚要搭话,她就像受了惊的小鸟般缩了缩脑袋。 陈居安叹了口气,快速地走过她身边进了酒吧大门。 进门之后,陈居安找了个空座打了个手势,熟悉的服务生不一会儿就把他爱喝的酒送了上来。 时间还早,酒吧里人不算多,熙熙攘攘的。 表演的人也还没到,舞台上空空的。 少了喧嚣,邻座的谈话声就显得格外清晰。 陈居安本无心听,结果他们说得越来越下流过份,有个五官轮廓立体的年轻男人一边说一边比划,口水都快飞到陈居安酒杯里来了。 陈居安皱眉,招来报务生换桌。 就在这个时候,他听到隔壁的年轻男人又说了一句:“这种小白兔,信不信我今天晚上就拿得下正,当然正了,跟一把小水葱似的,那腿,啧啧,一米多长皮肤,白得发光。 谁跟你们吹牛了 不信我打个电话就能把人叫来。 说不定她这会已经到了,只是不敢进来。“” 陈居安停下脚步,坐回了原位,挥退了服务生。 那个男人还在口花花,吹嘘着他怎么有本事,那个女孩有多好骗,“她是小地方来的,刚到这边上大学,生活费一月才五百块,还是父母省吃俭用存下来的。 你说,在四九城,一个月五百块,够干啥 她不得勤工俭学么 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小白花,能找什么工作 我只要说给她找份工,她不就巴着我了么 等着啊,她说她到门口了,我这就让她进来给你们瞧瞧要是我没说谎,今天晚上的消费,还有一会儿开房的费用,你们俩全包了啊,还有,tt钱你们也包哈。“ 几个男人心领神会地笑了起来。 “啧啧,tt钱都舍不得出还想扒小白花,要是人家不肯,你还敢生扑啊” “进了房,喝点小酒,不是我想干啥就干啥了么”男人笑得十分猥琐。 陈居安端起酒杯喝了一小口,眼看着男人突然站了起来冲着门口挥了挥手,喊了句:“在这儿” 那个穿着白裙的女生怯生生地,一步一挪地走了过来,冲着那个口花花说今天一定扑倒她的男人道:“秦,秦哥,能不能,给我介绍个其他的兼职酒吧,我觉得有点乱,我,我爸妈要是知道了,肯定也不放心。” 男人拍了拍紧挨着他自己腿的座位,示意女孩坐下说话。 女孩犹豫了一下,侧着身子坐下,尽量的远离了男人。 男人笑着递来一杯鸡尾酒:“都是我哥们,来,要懂规矩,喝了这一杯见面礼,我们再说兼职的事。” 女孩咬唇看着那一大杯五颜六色的酒,轻轻地摇了摇头,道:“我,我不会喝酒。” 男人把酒杯往上一抬,“喝了它,不喝就不给我面子别让我在哥们面前没面子有面子,一切好谈。” 女孩推开酒杯,突地站了起来,“我,我不喝,我,我再自己找找兼职吧,谢谢,谢谢秦哥了。我,我先走了。” 男人脸色变了几变,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然后冲另外俩个人道:“我叫来的妹妹不懂规矩,我先自罚一杯。” 那俩人笑说没事,然后叫来服务生要了一瓶豆奶。 男人转头问女生:“豆奶总能喝吧” 女生想了想,点了点头。 男人说要去上个洗手间,跟着去拿豆奶的服务生走了。 没一会儿,他拿着一瓶开盖的豆奶回来了。 女生接过豆奶。 男人看着她,笑说道:“怎么,不能喝冰的” 女生摇头,喝了一口。 陈居安盯着女生。 女生喝了豆奶之后什么事也没发生,男人说了几个兼职让女生自己挑,女生挑了去超市理货,再三感谢男人。 他们在酒吧里呆了一个多小时,看了会表演,喝光了点的酒。 男人说喝酒不饱肚,干脆还是出去找个地方吃点饭。 女生看了看手机,说学校十点半就关门,男人说还早,一会吃完饭我们送你到校门口,“对了,吃饭地方离你要上工的超市还挺近,一会吃了饭顺便带你先熟悉下工作环境,明天就可以上工了。” 女生就跟着三人去了。 陈居安想了想,叫来服务生赶紧结了账也跟了上去。 三个人选了家临河的大排档。 陈居安看着大排档里乱窜的油烟皱了皱眉才走了进去。 服务员告诉陈居安这里只有一间包房,已经被先来的三男一女占了,他只能在大堂里就餐了。 他们上菜的速度挺快,陈居安看着紧闭的包房门打开,一个服务员端着两盘菜,另一个服务员抱了箱啤酒进去了后又出来。 门再次关上。 里面传出几个男人的高谈阔论和碰杯声,还有女生弱弱的推拒声和男人们的劝说声。 “啤酒怕什么,根本不醉人,没事,就喝一杯。” 两个小时后,包房门被里面的人打开,那个口花花的男人得意地架着软叭叭站立不稳的女孩走了出来,一边走一边冲里面的人挥手道别。 “哥去教小白花人体功能学了,你们慢慢喝啊。” 陈居安突地站了起来,拦住了去路。 男人睁着喝红了的眼睛恶狠狠地盯着陈居安大声喝道:“让开” 陈居安掏出名片晃了晃,气定神闲地道:“在一个律师面前行犯罪之事,你想坐几年” 男人吓得一个哆嗦,把女生往陈居安身前一推,转身就跑掉了。 陈居安接住女生,女生软趴趴地倒在他怀里,人事不知,嘴里还喊着:“谢谢秦哥,不,不能喝了,明天,明天还要上工” 第四十一章 这味道不对 那个口花花的男人跑得很快,剩下两个男人根本不知道女生的身份住址,女生身上也没有带什么能证明身份的证件。 陈居安看着软倒在怀的女生犯了难。 女生已经醉得不成样子,脚下虚浮无力,为了保持平衡,两只手紧坚揪着他胸前的衬衫,柔弱无力地靠着他。 她的脸颊白里透红,长长的眼睫上下颤动,眼睫下一对迷离的水色眼眸就这么巴巴地看着陈居安。 像是森林里迷了路的小鹿,让人又怜又爱。 她这副模样,落到谁的手里都不会有好结果。 陈居安耐着性子问她:“你住哪儿你还记得吗” 女生只知道看着陈居安眨眼睛,问得急了,她就扁了嘴,一副委屈巴巴想哭的样子。 陈居安问不出个一二三,女生也没有身份证,想给她单独开个房都不行,他只能头疼无比地把人先安置到他自己家。 陈居安住在三环外的紫金庭院941号,是一幢独幢的现代风格别墅。 他半搂着走路歪歪扭扭的女生穿过了前院,前院有一个超大的游泳池,游泳池边摆着两张休闲躺椅,陈居安甩了甩有些发酸的手,把女生放到了其中一张躺椅上,自己先走到旁边去开门。 门是人脸识别的,他着识别摄像头站正识别的时候,身后传来了动静。 他扭头一看,原来瘫坐在躺椅上的女生已经爬了起来趴到泳池边,上半身探进了池子,头都掉进了池水里了,黑而长的发在水上像水草一样蔓开,她尖叫着,两手在水面上胡乱地拍打着,她越是拍打身体越是向水里滑,到了最后,上半身都浸进了水里,只剩下纤瘦和腰和修长的两腿吊在泳池边沿,场面十分的惊险。 陈居安心头一跳,立即跑了过去把人从泳池里拉了起来。 女生一被拉出池子就呛咳了起来,眼泪从她的眼里一颗一颗的滚了下来,她边咳边哭,可怜极了。 陈居安奈地看着她,视线突然一顿。 女生原本就穿着白色的棉布裙,这会上身的裙子全部浸了水,就那么湿嗒嗒地贴在身上,又透又贴身,让女生原本隐藏在宽裙下的傲人身材显露无遗。 玉雪堆砌而成的峰,因哭泣颤动不止,有一点朱色在峰顶摇曳。 陈居安喉结上下滑到了一下,整个人都有些僵硬了。 那人还仰着一张欺霜赛雪的脸庞,一边哭一边冲他喊着好难受。微微张开的唇,像是风中含苞的花蕾,半闭半开,诱人深陷。 陈居安猛地移开了视线。 扭着头把人挽进了屋,陈居安跑进一楼洗手间拿了一张大毛巾出来,直接往女生身上一盖。 ”你自己先擦擦,我去给你找件干衣服。” 陈居安头也不敢回,蹬蹬蹬地往楼上跑。 他的衣服,除了西装就是白衬衫。陈居安犹豫了几秒,挑了一件略长的衬衫下楼,隔着子几步往女生那边扔。 “我家没有女人衣服,这是我的衬衫,你将就穿上,一楼的房间你可以自己选,想睡哪间睡哪间。” 女生迷迷离离地哦了一声,从大毛巾下钻了出来,伸出一只白生生的手捏住了衬衫的领子。 睡着不好换衣服,女生突地坐了起来,大毛巾直接滑到了地上。 女生反着手去拉裙子拉链,拉了好一会儿都没拉得开。 她气乎乎地松了手,可怜巴巴地望向陈居安,糯声道:“我拉不开。” 陈居安猛地闭上了双眼,僵着腿往沙发那边走。 女生突然抓住了他的手,柔若无骨的手牵引着他往她背后放。 陈居安咬着牙拽着拉链往下拉,刚开始很顺畅,但是突然又拉不动了。陈居安闭眼尝试了几次都以失败告终,他只得睁开眼睛。 拉链夹到了蕾丝边,蕾丝边下是吹弹可破的肤,在客厅吊灯的光照射下,那肤像是沾了一层珠光的美玉,白得让人心颤。 陈居安强自镇定着把蕾丝从拉链里慢慢拉出来,偏头用力向下一拉。 “开了,开了。”女生高兴地喊着,然后拉拽着一边袖子往下扯。 陈居安猝不及防,一眼就看到了那滑至峰前的风景。 隔着一层湿衣看,和完全无遮挡的看,感觉又是不同的震憾。 ”等下,我先上楼,上楼之后你再换。” 说完之后,陈居安就跟身后有狗追似的逃了。 看着陈居安落荒而逃的背影,女生的动作顿了顿。她怔了几秒,才快速地换上了衬衫。 白色的衬衫穿在她身上,只堪堪遮到腿根。 陈居安上了楼,口干舌燥得厉害,随手拿起床头柜上的杯子就一通狂饮,咕噜咕噜喝了几口之后他才觉得这味道不对。 杯子里的液体已经所剩无几。 他突地看到床头柜上贴着便利条上写着什么。 陈先生,不好意思,今天打扫的时候把您柜上的瓶子打破了一个,酒洒了一些,剩下的我全给您倒在了床头柜的杯子里,您看下这瓶酒值多少钱,从我工资里扣吧。 落款是钟点工李阿姨。 那瓶少了的酒是他珍藏了好几年的烈酒。 陈居安本来已经在酒吧喝了不少酒,追到大排档的时候又喝了一些,再加上豪饮了这杯烈酒,他就有点上头了。 出了卧室往下一看,他发现那个女生头发还在滴水就蜷缩着身子睡了,陈居安叹了口气,翻出吹风机慢慢地下了楼。 把人叫起来后,他把吹风机递了过去。 女生也醉得不轻,握着风筒怎么都吹不到头发上。 陈居安按了按开始发晕的头部,无奈地接过吹风给女生吹干了头发。 女生微微闭着眼,十分听话乖巧。 陈居安想了想,为了保险起见又给女生找来了感冒药,“要是感觉不舒服的时候吃一粒就行。” 重新回到卧室之后的陈居安却怎么也睡不着,脑海里不断闪现着一些有的没的。 那杯烈酒太上头,让他有些控制不住自己。 他一个晚上起来冲了三遍冷水澡,那股子燥热才慢慢地消了下去。习惯性地拉开床头抽屉,捏开防感冒的小药盒拿了药他就往嘴里一丢干嚼着吞了。 关抽屉的时候他突然觉得不对,仔细数了数药盒里的药丸数量,他吓出了一身冷汗。药应该有十二颗,给了楼下的女生一颗,他刚刚吃了一颗,现在应该剩下十颗。 可药盒里,还有十二颗药 楼上传来了女生压抑的叫声。 陈居安顾不得多想,冲出卧室就往楼下跑。 第四十二章 礼尚往来不服来战! 楼下的场景让陈居安的最后一丝理智彻底沦陷了。 女生满脸通红,衬衫的扣子已经被扯得满地都是。 她趴伏在沙发上,整个人颤栗着,控制不住的发出压抑而销魂的那些声音。 他也终于知道,那个多出来的丸是什么了。 因为,他自己也被一波一波热浪吞没,陷入了惊涛骇浪中。 尾随陈居安来到紫金庭院941的几个小弟,蹲在草丛中喂了一晚上的蚊子。 说会尽快完成任务出来的大姐,一直到天亮都没出现。 老五皱着眉头抠着脚下的草皮,一边抠一边说:“这个姓陈的这么难搞么大姐一晚上都没把他的把柄拍下来” “看着是个挺好搞定的小白脸嘛,怎么这么久大姐是不是见色起意,忘了干活了”小三嘀嘀咕咕道。 其他几个小弟全都伸手往小三头上拍,拍得他眼冒金星再也不敢嘀咕怀疑大姐了。 早上十点多,望眼欲穿的几人终于等到了戴着墨镜穿着一身黑西装从别墅里走出来的大姐。 细心的小六发现大姐走路腿脚好像不灵,赶紧迎了上去扶了一把。 “大姐,你这是摔了腿还是葳了脚要不要去医院看看开点跌打药”小六问。 法拉利脚步一顿,呼吸突然粗了很多。 小六疑惑地看着大姐,搞不明白大姐怎么突然生了气。 法拉利想要加快速度离开这个鬼地方,可是腿脚酸软无力,根本走不快。 麻,蛋,被那人折着腿在沙发上鼓捣了一整夜,她从来没这么弱过简直是她人生中的一大耻辱 几个小弟见法拉利不说话,他们不敢多说话,默默的开着车回了老窝。 法拉利一回去就关门睡了个昏天暗地,午饭晚饭都没起来吃。 几个小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个个都感觉不大好。 陈居安醒来的时候,是晚上七点。 空气中还弥漫着奇怪的味道,提醒着他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沙发上一片狼藉,衬衫扣子崩了一地。 嘴很痛,被人狠狠地咬裂了,稍微一动都痛得不要不要的。 陈居安默默地坐起来,举目四望。 四周寂静一片,没有任何人声。 那个女生应该先醒了,跑掉了。 他还不知道她的名字,就这么把人办了 想要补偿,他现在都不知道到哪里去找人。 “小七,开灯。”陈居安冲着房屋小客家说。 客厅的灯啪的一声亮了起来,驱散了黑暗。 陈居安一眼就看到了茶几上那张被叉子钉在桌面上的纸条。 他用力拔才把叉子拔了出来。 那个女生钉纸条的时候一定气到了极致,这吃饭用的叉子才钉得这么深 看了纸条上的内容,陈居安的眼猛地瞪圆了,心里满满的愧疚也瞬间退去,取而代之的是满腔的愤怒。 “器小,活差,无感。” 六个字,生生把陈居安钉死在了男人的耻辱柱上 任谁也想不到,那个看起来柔弱不堪的女生,竟然能写出这样犀利而侮辱人到极致的话来 陈居安气得肺都要炸了,一个人在客厅里捶了半天沙发。 突地,他停下了动作,定睛看着沙发上的某处。 米黄色的真皮沙发上,有一抹暗色印迹。 陈居安如遭雷击。 林星移等了两天都没等到法拉利的主动联系。那批衣服拍卖的事,像是从来没发生过一样。李墨把积攒的矿泉水瓶拿楼下去卖了,卖了二十块,因为林星移暂时行动不便,拿现金也没办法用,所以她就微信转了二十给林星移。 林星移看着微信钱包里的202元余额轻轻地叹了口气,同时也下定了决心逼法拉利一把。 她得让法拉利知道,黑吃她林星移的钱,会付出她承受不起的代价 “大姐,大姐,快醒醒出大事了”一大清早,小五就敲响了法拉利的门。 门内半天没人回应,他只得换力气最大的小四过来敲门。 小四捏着两拳头轰轰锤了两下,那道单薄的木头门直接被砸出俩洞来。 透过两个洞,能看到还在床上睡得昏天暗地的人。 几个小弟面面相觑。 “这大姐都睡了一天一夜了,怎么还在睡” “门都砸破了都没吵醒她,这 是多累啊” “都是那个姓陈的太难搞,下次碰上这小子,见一次揍他一次给大姐出出气” 小五不说话,找来铁勾子从破掉的洞伸了进去勾开了门锁。 几人合力喊了十几分钟,法拉利终于悠悠醒转。 看着围在床边的几个人,她气得不轻,张嘴就骂:”你们几个小混蛋,不知道我是女的么那门是干啥用的我说没说过,门关上的时候,里面就是我的个人空间,非请勿入 说,是谁带头破的门” 几个小弟看了看,突地齐齐伸手指向小四。 “小四破的门。” “对的,就是小四。我们全都能作证。” 小四惊呆了,法拉利一脚踹了过来把他蹬得摔到了地上。 他跌坐在地上,委屈极了,“是哥哥弟弟们叫我锤门的啊,为什么单打我一个” 法拉利看向其他几人。 几人撒腿就往外跑。 法拉利慢慢地坐了起来,说了一句:“谁敢跑打断腿” 几个人赶紧停下了。 “你们,站成一圈,互相打,谁不卖力打,一会我来打”法拉利道。 “不行,大姐,要罚我们一会儿罚,事出有因,我们叫醒你是因为出大事了,我们的账户被冻了,手上没钱用,我想起来,我们不是还有小金库么,所以我就背着几个弟弟去挖了,结果到了那里挖了几米深都没见着钱 大姐,我们的钱不知道被谁挖走了 我们现在真的一穷二白,连青菜都买不起了” 法拉利瞪着小五,“那个藏钱的地方只有小五你一个人知道” 小五百口莫辩,自己也怔了。 是啊,那个地方大姐都不知道,钱怎么会被人挖走了呢 再次去咖啡厅蹭上网,法拉利终于看到了林星移给她发的最后一条消息。 ”你黑掉我卖衣服的钱,礼尚往来,我挖了你的小金库不服来战” 第四十三章 智商和脸都被人按地上摩擦了 法拉利暴跳如雷。 几个小弟都不敢靠近她,任她在房间里打砸。 林星移操控着无人机在法拉利的房间窗口处停留了好一会儿,欣赏完她像被激怒的困兽一样肆意破坏发泄的模样后,她看了看手机上的余电显示只有一半儿了。 看戏没有钱重要,她当机立断让无人机改了方向,朝着郊外的墓区飞去。 墓区葬着的亡者近万余,墓碑耸立,密密麻麻,每个亡者所得不过一点点地儿。来这里买墓的,都是普通家庭。生前为了一套房倾尽所有,背着几十年的房贷,甚至好多首付钱都是靠着七大姑八大姨凑来的,要是出现意外,退休前就死了,房贷都来不及还清。 这一生,除了辛苦还是辛苦,没有享受过片刻的安宁。 他们死后,才得了这永久的安宁。 这里长年都是安静清冷的,因为请不起太多守墓的人,这里好多路上的野草都是长到半腿高了才会被清理一回,清理的除草工有时候耍滑头,看到有人来扫的墓旁边的野草就除了,一年两年没人管的墓,就任它们荒着野草蔓延。 法拉利的小金库就被她的第五个小弟埋在一处荒凉的野草堆里,上面栽了棵杨树做标记。 林星移花了不少唇舌才请到跑腿过来挖出那个小泡菜坛子。 为了防止跑腿的好奇心太重开了坛子发现端倪,她编了个谎话,说那坛子里装的是她一位英年早逝的叔叔的骨灰,当初因为没有钱买墓地就把它埋在草堆里了,这中元节快到了,她手里头又攒了点钱,就想给叔叔换个地方好好立墓安葬。 跑腿小哥一听是去挖骨灰坛子,立马拒了单,林星移前前后后找了十几个小哥,一次一次的不断增加小费,小费加到一千五的时候,终于有个胆子大的跑腿接了单。 林星移让她把坛子送到医院临时储物柜,把票码告诉她,她立即给他确认跑腿订单并额外给他一笔小费。 但是为了以防万一,她想了想,还是让无人机去跟着走一趟。 拍卖衣服的事,她计划得好好的,结果却不尽如人意,这一次,她可不能让任何意外出现。 无人机飞过山野,慢慢靠近骑着三蹦子在乡道上颠簸颠簸着的跑腿小哥。 沾满泥的坛子被放在一只纸箱里,小哥很细心,怕碰坏还在纸箱子里垫了好几层充气袋。 跑腿小哥把音乐放到最大声,一路自嗨着把坛子送到了医院放进了储物柜还拍下了票码。 林星移收到票码后立即给跑腿小哥确认了订单。 小哥高高兴兴地走了。 林星移想了想就按响了护士铃,李墨一进来就摆着手抢先一步开口道:“我就那么多钱了,这个月花超了,剩下的两千块全借你了啊。” “我说了,借一还三,今天就能还你三倍”林星移乐呵呵地道。 李墨压根不信,翻着白眼看着林星移:“你这口气,特别像网络上那些骗子的口吻。还借一还三,我借你的时候就想过了,估计这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了,我顶多也就借这一回,不指望你还。” “见证奇迹的时刻到了,你过来,看看这票码,记下数字,然后赶紧去储物柜里帮我把东西抱上来,我只要拿到坛子里的东西,别说借一还三,我还你十倍都行”林星移把图片递到李墨眼前让她看。 李墨好奇地看了一眼就被逗乐了。 “你拿一张储物柜的票码忽悠我呢是不是我最近老跟你讲我上学和实习的时候被骗的事,你就觉得我好骗啊” “不管你信不信,反正你先帮我把小坛子弄上来,是真是假,一会就揭晓了。”林星移冲着李墨挤了挤眼。 李墨从病历本上扯了一张纸下来,照着图片把票码抄了下来,她一边抄还一边念叨:“15号,78784785,挺好记的。” 李墨抄票码的时候,林星移突然转头看了看窗外,逆光中,一架无人机静静地停在那里。 光有些刺眼,她只看了一眼就移开了视线。 李墨出去不到十分钟就回来了,手里抱着个冲洗干净的小坛子,一进门就兴冲冲地喊了声林姐:“真有个小坛子” 林星移让她把小坛子抱到跟前,李墨小跑着过来,把坛子床头柜上一放就眼巴巴地望着林星移。 林星移看她那猴急的样子,止不住的笑了起来。 “这坛子是深埋在地下的,为了防潮防水坛口肯定用蜡封住了的,你得给我找把趁手的刀子,不然我用指甲给你划啊我又没练过九阴白骨爪” 李墨看了看坛子,脱口道:“没啊,这坛 盖和坛子没封口啊,我抱上楼的时候还颠得空空响了呢。” 听了这话,林星移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僵掉了。 转头一看,坛口上的蜡封果然是开的,但是划痕很新,明显是新开的。 林星移拿出无人机传回视频点开,视频里,跑腿小哥把坛子放进储物柜的时候坛子上的蜡封还是完整的。 李墨凑过头来看了看,脸也一下子白了,她连连摆手道:“不,不是我,我,我没开过。” 视频是十五分钟前拍下的。 而李墨是十分钟前下的楼。 李墨的人品也是信得过的。 “李墨,你下去的时候,储物柜的锁是完整的么”林星移问。 李墨回忆了一下,肯定地点了点头。 对方是在李墨下楼前的几分钟空当里凭票码开的柜票码只有跑腿小哥,自己,李墨知道 跑腿小哥是被她的无人机送出医院大门的 无人机 林星移突然扭头看向窗口,她的无人机停在窗靠右侧的位置,螺旋浆还在一颤一颤的。 不,不对 她的无人机速度没有那么快,从储物区到医院大门,再到大门飞回来上顶楼,无人机需要五到六分钟时间。 她看到窗台上的无人机是和李墨说票码的时候,也就是十六七分钟之前 她之前看到那架无人机,根本不是她自己这架 沃,擦她盯着别人的同时,有人同样在盯着她的一举一动而且只用五分钟空当时间就截掉了她费尽心思挖来的小金库里的资金 林星移气得肺都快炸了。 她的智商和脸都被这人按在地上疯狂的摩擦了啊 qq消息头像一直在狂闪,林星移点开一看,是法拉利在疯狂的炸屏。 第四十四章 七条备忘录 “姓林的混蛋,那些拍卖衣服的钱我根本就没黑你的,是你那边源头的归属问题出错了,害得我和几个兄弟白忙活了这么久还惹了一身骚,我们还差点被人告上法庭惹上官司 我为了这单生意绞尽脑汁,赔了夫人又折兵,你居然还不分青红皂白的就挖走我们的小金库,姓林的,你简直不是人,你就是个不要脸的混蛋 你要战是吧老娘告诉你,老娘跟你战到底你给老娘等着” 法拉利刷屏放着狠话。 林星移看着这些消息,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丝奇怪的想法,在某一刻,她竟然想要相信法拉利说的话都是真的。 难道真的不是法拉利想要黑掉她的钱或者就法拉利也是遇到了今天她这种突如其来却又防不胜防的暗算截胡 怀疑的种子一旦发了芽,就会往不能控制的方向的臆测。 之前她认定法拉利利欲薰心,现在,她有些不确定了。 如果法拉利说的是真的,那么她一气之下叫人挖走她们用以保命的逃亡时候才启用的小金库,好像就太过份了 她想了又想,还是决定跟这人再开诚布公的谈一谈。 别骂了,骂人的话我听得多了,不痛不痒的,咱们还是谈谈正事吧。林星移快速的发了一条消息出去。 “姓林的混蛋,不要脸,你们姓林的姓陈的全是混蛋气死老娘了,等我逮到你,我要一口一口咬掉你的肉 法拉利已经愤怒得失去了理智,还是一茬接一茬的骂着。 林星移只能给她点时间平复一下情绪。 李墨表情复杂地看着林星移,弄丢了小金库的事她觉得十分自责,可是林星移却似乎无条件的相信了她,一句责怪她的话都没讲。 “姐,现在,怎么怎么办那东西,还追得回来吗”李墨问。 林星移放下手机,看着满脸愧疚的李墨轻轻叹了口气。小姑娘纯粹是帮忙去拿东西的,东西出了问题,她还没怎样呢,小姑娘都快急哭了。 她还得先安慰安慰人才行。 “算计我的人十分清楚的我的习惯,短短五分钟就窃取了我们的成果,这代表他的智商也不低,思维缜密,下手稳准狠。 这样的人,盯谁谁都会倒霉,老话不都说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吗 好了,别往心里去,我不怪你,这事落在谁身上都是同样的结果。“ “可我心里就是难过,我刚刚如果再跑快一点,是不是就能逮到那个小偷都怪我,我下楼的时候慢腾腾的,耽误了时间”林星移越是安慰,李墨就越是内疚。 得,白安慰了,这姑娘钻进了牛角尖了。 “别哭,眼泪不要钱就可劲儿掉啊你这样子被别人瞧见了,还以为我把你怎么着了呢。”林星移伸手替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小姑娘拍着背,满眼都是无奈:“其实没事啊,这东西谁偷走的,我们只要找到他,再把东西要回来就得了啊,不值得你掉这么金豆豆。” “真能找回来”小姑娘抬起头,泪眼汪汪的,“姐,你不是说那人智商高思维缜密还狠得不得了么我们真的能找到他,你有办法说服他把东西还回来” “能能能,肯定能。我仔细想了想,已经有了怀疑对象,只要你让王教授把医院的监控录像调出来看一看,确定那五分钟内进出储物区的人,我们就能缩小范围锁定拿走东西的人了。”林星移道。 小姑娘一听,连忙擦干了眼泪,拔腿就往外跑。 看着她风风火火去调监控的样子,林星移又好笑又感慨。单纯的姑娘就是好,想哭就哭,想笑就笑,饿了就闹,难过就哭,而她,早就已经学会隐藏自己的一切,不把柔弱的一面露给别人看。 趁着李墨去调监控,林星移把思绪撸了撸,为了怕忘记,她调出了手机备忘录,把一些重要的想法和待办的事录了上去。 顺手往前翻了翻,她翻到上个星期的备忘录。 卖掉衣服,钳制法拉利,收到款子后立即兑换成瑞士银行的支票。 找爸爸要弟弟的新手机号,确认手术事宜及需要的时间。 伤好之后回一趟山里看看苦婆,详细问问她过去的事,如果能找到那个男人的尸骨,把尸骨送回深山,了却苦婆一生执念。 如果时励一定要离婚,一切事毕,要毫不留念的远走,忘掉那些是是非非。 离开前,要让陈汐和陈家的人付出应有的代价。 后面两条是昨天才备注上去的,6是法拉利可能吞了我的钱,我记得法拉利有个小金库来着,一定要想起来。7是,北城公墓,李冷墓畔二十米荒草丛 中,杨树为标。 这七件事,一件都没办成。 林星移挫败地吐出一口气,将手机扔到一边,闭上眼睛养神。 无论前世还是现在,她都是一个愚蠢而无用的人哪。 这样的她,前世害死时励害了时家,害和澄坐牢,害和妈妈精神错乱,害弟弟手术失败,却亲近陈家人和秦家人,被他们玩弄于股掌之上 罪孽深重,说的就是她这样的人吧。 这一世,挣扎着想要改变局面,却陷入了更加难的境地,眼看着,连前世短短几个月的婚姻都保不住了,更别说查出害时家的真正黑手,帮助时励避开死劫了。 或许,没了她,所有人都能过得更好。 李墨把监控录像拷了一份回来,看到林星移闭着眼睛,还以为她睡着了,抓贼要趁早,也不知道姐要睡多久,小姑娘苦恼着叫不叫醒她,急得在病床前直打转。 林星移猛地睁开眼,冲她招了招手。 李墨如释重负,将手机递了过来。 五分钟的监控录像,林星移目不转睛地看了三遍,最后才在暂停放大十几次之后看到了一个女人的身形。 女人只在监控里出现了两秒,其他时间应该是避着监控走的死角。 被拍到的两秒是因为她的手机突然响了。 林星移就是听到电话铃声才不停放大画面寻找人影,最终在柜角一侧发现了一个人形影子。 储物区的收音效果不太好,听不到电话里讲了些什么,但是监控拍到了她的下半张脸。 林星移绞尽脑汁地研究着她唇形。 y 第四十五章 你们立即就会动手,对不对? 林星移把猜测出来的几个音组合了无数次。 ,李,黎,柳,刘,梁,罗,林,龙,兰,丽,雷,陆,卢,骆,鲁,吕,凌,赖,廖 ,王吴魏汪万武韦温文伍翁邬卫巫闻尉危卫乌毋巫沃邬武完c宛c万 y,杨,尤,严于,云,袁,殷,尹,元,姚,颜,虞,易,晏,燕,游 组合无数次之后,林星移排除了人名的想法,开始试地名。 又耗费了十几分钟,在病历本上密密麻麻的演算组合,最后她挑出几个勉强能串得起来的字凑成了地名。 浏阳,黎原 不,还是不太对。 就在这个时候,qq视频邀请通话突然弹了出来,打断了林星移的思绪。她下意识地按了接通。 “姓林的混蛋,你这坑死人不偿命的,我看你要说啥你说啊,说啊,接了视频脸不敢露,声音也不敢出了我告诉你,你别以为你躲得了,衣服是扔到鹭园垃圾处理中心,你跟鹭园的主人一定有关系,让我猜猜鹭园的主人是时氏集团的总裁时励吧 你是总裁的夫人,虽然我不知道你的全名,但是我小弟多的是,总有一天会查出来的。等你们离婚成为定局,等你被时氏扫地出门,我一定会带着小弟来找你的法拉利气急败坏地在视频那头骂开了。 电光火石间,一个模糊的想法掠过林星移的脑海,她脱口道:“你刚刚说了些什么再说一遍” 法拉利那头愣了半秒,啐了一口道:干啊,这人是听不懂人话么骂人的话还让我重来一遍,这是欠骂 “不,不是这些,是上一段,你所上一段话一字不漏的重复一遍,快点,这对我来说很重要 “林星移道。 “我骂人的时候又没打草稿,骂完就忘了,我怎么一字不漏的重复得出来”法拉利大声道。 “你记性差性子急贪财好色不讲道义这事我知道,要你一字不漏确定有点为难你,你赶紧问问你第五个小弟,他不是你们里面的财会兼职狗头军师么做财会的记忆力应该都不错,你让他帮你一起想” “啊我问问不,不对,我是来找你算账的,凭什么又听你指使滚蛋,先把我的钱还来,我再想想要不要重新骂你一遍”法拉利说着说着又突然反应过来,她可是来声讨姓林的混蛋的啊。 林星移有点头痛,但是那个念头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实在是模糊不成形,她一时之间根本抓不住诀窍。 “行行行,你先让你家老五把那话重复一遍,钱的事好说。”林星移赶紧许诺。 “好说怎么个好说法”法拉利声音开始有些小激动,试试探探的道:“小金库还给我,卖衣服的钱再多分一成给我也行” “小金库的钱我暂时确定不了能不能还,但是卖衣服的钱如果你没黑掉,多分你一成没问题。” “小金库是我的,你凭什么不还”法拉利一听小金库可能不会还就着急了。 “不是我不还,是小金库被人半道截胡了,我也正在找线索,刚刚你们那话里让我有点感觉,你赶紧重复一遍。”林星移解释道。 “什么小金库也被人截胡了姓林的,你该不会是从一开始就在做局吧你是不是从一开始就想让我和小弟们干白工,先帮你把衣服全卖成钱,最后一刻再假模假式的找个律师和平台说衣服来源有争议,款项不能直接划到我们账号上,那钱是不是直接打你那边去了 你说,是不是 你拿了全款一分不想分给我们不说,居然还挖了我们存着养老的小金库 姓林的,你怎么能这么恶毒贪婪“”法拉利直接发飙了。 隔着手机屏幕林星移都能感受到她的愤怒已经炸破天际。 但是仔细回忆了她的话,林星移得到了好几个关键信息。 钱的确不是法拉利黑掉的。 最后打钱阶段出现了一个律师跟平台取得了联系,声称衣服来源有问题,所以款子暂时被冻结掉了。 莫名的,一张文质彬彬的男人脸庞出现在林星移脑海中。 “那个律师是不是姓陈”林星移问法拉利。 正骂得起火的法拉利过了半晌才反应过来,哑着嗓子道:“你装什么象你找的律师截的胡,你现在才来装样会不会太晚了你当我是傻瓜么姓林的,我告诉你,你给我洗干净脖子等着,我不给你咬断我不信华” 法拉利的反应间接证实了林星移的猜测。 这事果然跟陈居安有关系。 而陈居安是时励的狗腿子。 “你跟那律师见过面了是律师告诉你,这钱是我冻结的么” “别跟我提那禽兽律师,他跟你一样不是个人还有,我有脑子,根本不需要他告诉我,我这么前后一联系起来猜也能猜出是你们套起来搞我”法拉利听到律师两个字,飙到顶端的怒火再次冲破天际。 林星移毫不怀疑,要是此刻法拉利在面前,她真的会冲来咬断自己的脖子。 “好了,不管你信不信,这事真不是我下的套,我以为是你黑了我的钱,为了报复你才挖了小金库,然后我也被人摆了一道截了胡,小金库根本没落在我手里就被人开了坛,坛里的纸条对方已经拿走了。 本来我要让你重复之前的话来寻找线索,现在不需要了,你放心,只要我能动弹了,我一定想办法把小金库和那笔钱弄到手,到时候,该分你的,该还你的,一分不会少“ 法拉利根本不愿意再相信这些有钱的鬼话,无论林星移怎么承诺,她都咬死是林星移设计她。 林星移发现解释无用就不想多费口舌了。 正准备挂断视频的时候,一个略微有些熟悉的男人声音响了起来,“你好,雇主,我是五号,你说的话我们也都听到了,大姐自从跟那个律师见面后状态就有些不太对劲,她现在被其他几个哥哥拉走了,接下来,由我来跟你进行对接。 如果我们双方都没有撒谎,我们可能是被同一个人盯上了,这个人阴险狡诈,腹黑擅谋,一定不好对付。 不管是小金库还是应得的那份,我们都希望能尽快给付。 你一个人势单力薄,应该会需要人手,我和几个小弟都暂时能听从你的调遣。 嗯,方便把你的地址告诉我们吗,我现在就和小六过去找你。” 林星移听了这话,突然就笑了,由衷地赞扬了一句:“五号,你脑子确实不错,你不是想送人手过来,你是想要知道我的确切地址,然后时刻监视盯梢,一旦确认如果我说谎,你们就会立即动手,对不对” 第四十六章 给你们一个交待 视频那头沉默了好一会儿。 五号的声音重新响起:“雇主很聪明,但也间接证明了我的猜测,我家大姐人美心善直来直往没心机,玩不过你这样的雇主也很正常。 我们做这行也有十来年了,不说见多识广,但也从来没怕过谁。 大姐失利,这场子我们当弟弟的一定会替她找回来。 如果你心里没鬼,就报个地址给我们,我们见面详谈。” “法拉利有你们这些弟弟,她应该很幸福。五号,多说无益,我没设局害人,你们来也没用,因为要对付那个人,靠人多根本没用。至于地址,报给你也没用,因为我这边早已经被他盯上了,你们来了会更加麻烦。 好了,给我十天时间,十天后一定给你们一个交待。“ 林星移说完就要挂断,五号喊了一声慢着:“先别挂,现在我们一不知道你真实姓名,二不知道你在哪里,话语权完全在你那边,这生意也跟了这么久了,要说放手也确实肉痛。 信,我就替我大姐做一回主,再信你一回。 但是,你得先给我们打十万八万做个小小的保证,就当是这些日子以来的车马费。如果你连这个小小的要求都不能满足的话,要我们如何相信你有诚意” 五号这话说得滴水不漏,像个谈判老手。 林星移抠着指甲不知道怎么回答他。 法拉利他们这段时间的确很辛苦,前期的活他们的确干了很多,到目前为止连定金都没收过。如果真是陈居安出手,法拉利肯定吃了暗亏,能让风月场中过片叶不伤身的法拉利状态大变的事,一定非比寻常。 她也想给个十万八万的表示下诚意啊可她全身上下,又只剩下两毛了啊。 一个两毛党,想豪也豪也不起来啊。 林星移的视线在无名指上来回打转。 无名指上那颗十五克拉的大钻戒是全世界独一份,时励拍回来的时候,是板着脸扔给她的。前世的她,看到这么大的钻戒一直都以为是个假玻璃珠子,所以还曾经拿它砸过核桃 还是时励临死前吊着一口气告诉她,“要是能活下来,不管如何屈辱,要活着。如果还能逃出去找家典当行,这颗钻戒能当些钱这些钱,应该能够你生活。 别回时家林星移林星移林星移“ 她看着他咽了气,看着他们拖走了他的尸体,看着他们把他的尸体扔下了山。 他们大笑着告诉她,天气回暖了,山下的野狼经常会等在下面等肉吃。 后来,她真的当掉了这颗钻戒,靠当来的钱一点一点的查找着真相,慢慢的复仇。 最后,她死的时候,那个视频通话里,她恍惚看到对方也戴着一颗一模一样的钻戒。 这一次,她无论如何也不能当掉它。 “雇主,你想好了吗十万八万这种小数目,对你来说应该就是九牛一毛吧哦,我们所有的账户都被冻结了,我一会儿会重新申请个账户,我告诉你卡号后你把钱直接打到我们新账户里。”五号道。 林星移嗯了一声,挂断了视频。 李墨不忍看着她为难,拿出手机就要给她认识的亲戚朋友借钱。 林星移默默地看着她,伸手摁断了她的电话。 这是她的事,不应该由别人来买单。 李墨有亲戚朋友,她林星移又不是石头缝里迸出来的孙大圣,她也有父母亲戚,这些年,她从来没主动开口问他们要过钱,可是万事都有头一回,她就开个先例。 秦女士那边,已经断绝往来了。 林星移就给林天有打了电话,不同以往的响着无人接,这次电话刚响两声就被接了起来。 一个稚嫩无比的童声脆生生响起:“谁啊找我爹地干嘛” 林星移怔了怔。 对方见林星移不出声,就大喊着跑向一个地方,边跑边喊爹地爹地,有电话。 林天有喊了声宝贝儿子,声音慈祥温和,满满的保护欲,“让爹地来看看,是谁来的电话呢” 半晌的沉寂。 直到小男孩的声音再次脆生生的响起,林天有才出声道:“这是你弟弟小安,过两天是他三岁的生日,你秦阿姨说提前两天办,赶在周末开生日宴才热闹,你要是来的话,带上时总,给爸爸长长面儿。” 弟弟,生日宴,长面儿 林星移没来由的有些心酸,止不住地道:“爸,我只有典典一个弟弟,我怎么不记得我什么时候多了个小安弟弟” 林天有一时语塞,过了好一会儿才道 :“那个,也不是故意不告诉你,就是想说的时候突然就忘记说了,我以为你知道的” “那你知道典典的生日是哪天吗” “那个,那个不是还早吗” “哈哈,还早还早你们为什么要在典典的生日这天把他一个人丢在医院,山长水远的回国就为了去给一个三岁的孩子提前过生日”林星移捂着心脏的位置,却感觉不到一丝暖意。 心,不是早就凉透了吗 “什,什么典典是今天生日我星星我不是故意的真是凑巧”林天有说。 “是了,你什么都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爬小姨子床,不是故意拍下视频给我妈看到,不是故意离婚,不是故意分开丢弃我和弟弟,不是故意不给学校生活费,不是故意在我十五岁时把我照片送给老bt看的,不是故意安排司机以去见弟弟的名义骗我去山谷会所的“林星移话赶话就揭开了往事的纱,那些封存在记忆深处的东西就这么破牢而出,让她肝肠寸断。 “那,那个,我也是被司机骗了,是他收了人家的钱,开着我的车去接的你,照片,照片也是他偷拍了传给人家的 你,你不是打伤了人逃出来了么那,那次,你应该没事的吧这,这不是跟时总那,那的时候才失的那个么。” 是啊,前世她的爸爸就是这样解释的,是司机干的,他不知道,她居然还愚蠢的相信过,原谅了,还为了他去跟时励要好处,把清江邸的建造项目要了过来,让他从中挣了上亿的黑心钱。 他根本不知道,她和花花是怎么从那个恶魔窟里逃出来的 算了,她不是来叙父女情的,她是来要钱的。 “给我50万。“ “你,你要这么多钱干什么“ “不是要给你儿子小安买礼物么不是想要时励来给你长长面子么我最近看上个限量包包,时家给的零用钱我用超了,你给钱我买包,我替你办事长面。“ 第四十七章 赢面不大(求票求收藏求支持) 林天有觉得五十万有些多,犹犹豫豫的想讨价还价。 林星移一听他说话结结巴巴含糊不清的样就知道他在想什么,提前一步堵死他要说的话,“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有些人,花千万都不一定能请得动时励莅临呢。” 几分钟后,林星移收到入账提示,数了几遍零后,她心满意足地点了点头,直接用微信给李墨转了一万块。 借一还五,这是她说过的话。 李墨当然不肯收,林星移只能说以后还需要她帮忙,叫一次跑腿都要花两千,这钱先存在李墨那里,以后多退少补。 李墨勉勉强强答应了。 十分钟后,qq消息连续进来了三条,林星移看了看,是一组账号和开户行,不过名字和上次法拉利给她的不一样。 她加了个。 我们名下的所有账户都被冻结,为防止人家憋着坏继续封停我们新户,所以这次用的是小六弟弟的名字开的户。 小六的弟弟不是死了一年多了吗林星移皱眉,一个死人怎么开户 你怎么连这个都知道我们兄弟这么些年,除了我和小六亲近点,大姐都不知道他弟弟过世的消息。五号相当惊讶,也有一丝恐惧。 林星移无法解释这个问题,这些全是前世时励死后她在复仇的过程中得知的一些消息。 法拉利被判终身监禁前,将小金库的秘密说了出来,作为帮她寻找失散的几个小弟的报酬。埋着小金库几十米开外那座名为李冷的墓就是小六弟弟的。 法拉利还想让她帮找一个失联了十五年的朋友,但是林星移话没听完就拒绝了,小金库里的钱,只够让她办一件事。 五个小弟和一个朋友间,法拉利含泪选择了前者。 五号见林星移不再回消息,就没再提这个话题。 确定账号是有效账号后,林星移爽快地划了十万到李冷的账户里。 刚转完账,一条短信就进来了。 “林星移女士,关于你之前报到我所的故意伤害案件已经移交给检查院,检查院验证了我所王涂山唐立本李闻多调查所得的证据,决定提起上诉,法院回复予以起诉审理,此案将于三日后在城北中级人民法院进行公开审理,如果你没其他指定,到时候将由公派律师与你会合后上庭。” 王涂山他们被陈伍摆了一道之后,已经有小半月没跟林星移这边联系过了。没想到再次联系,竟然就是通知要开庭公审此案。 林星移笑了笑。这些叔叔办事速度还是挺快的啊,这么快完成了取证检查立案排期还得到了批复。 也好,早点了结陈汐的事,她也省事儿。 陈汐那边同时收到了通知公审的短信。 她看了之后,花颜失色,惊慌无比地给陈伍打了越洋电话。 “爸爸,你不是说这事想要按下来十分简单,绝对不会让我被起诉的吗现在我都收到开庭短信了,爸爸,现在怎么办我,我不想别人用异样的眼光看我,我,我不想身败名裂。爸爸,快想想办法” 陈伍有些失望,但想到自小娇宠着养大的女儿是第一次遇上这种事,难免会有些慌张,他耐着性子安慰陈汐:“没事,爸爸在呢。陈家的基业不是白来的,你放心,哪怕之前有偏差,但是爸爸早已经有了安排,不会让人伤害到你的。你是陈家的小公主,是爸爸的骄傲,是天上纯洁的白云,爸爸不会允许别人抹黑你的。” 陈汐听了陈伍的话,心头安定了许多。 陈伍又提点了她几句,“汐汐啊,经一事长一智,那个不识好歹的东西要挑衅陈家的权威,爸爸自然不会让她如意,但是爸爸希望你配合爸爸,这样,我们才能一次性把她打得无法翻身。 你不是喜欢时励吗做成这事之后,她一定会成为时家的弃子,汐汐啊,你知道到时候应该怎么做吧“ 陈汐娇羞地嗯了一声,“当初差了一步,让她抢了我的位子,这一次,我要拿回属于我的东西。“ 同时得到消息的,还有一直关注着律界动态的陈居安。 做为时氏集团的首席法务,他一看到涉案人的名单及开庭时间就把这事报到了总裁办公室。 “现在婚还未离,她时夫人的头衔还没摘掉,我看陈家最近很安静,他们一定做好了充足的准备,我觉得夫人的赢面不大。时总,你看,要我派律师团跟进此事么” 端坐在办公桌后的男人眉目森然,眼皮子都未曾抬一下,两片削薄的唇沾了沾,吐出两个字:“不用。” 总裁说不用,陈居安当然不敢擅自作主,只能静观其变。 三天的时间,转瞬就过了。 这三天,林星移第一天啥也没干,一直在跟弟弟讲电话,事无世细的问他在那边的一切,弟弟虽然年纪小,可是十分懂事,总是只说好的,说他在外头吃得好睡得好,医生护士都很好,药也不苦,打针也不疼。 看着弟弟消瘦的脸庞,林星移强忍着泪意在视频里给他过生日,一遍一遍唱生日是歌,直到弟弟累了睡着了,她才挂断了视频。 剩下两天,她开始练习走路。 输人不输阵,坐着轮椅和陈汐对决,总感觉气势上就弱了一筹。她要昂首挺胸,一步一步走到法庭上,揭下陈汐的假面,撕破陈家的脸皮,为前世今生的自己都出上一口恶气。 公派律师临近开庭前一天才出现,递了张名片放下一个文件袋就说要赶着开庭匆匆忙忙的走了。 连自我介绍都没做一下。 林星移眯眼看着名片上的几个大字,心里突然有了些许不好的预感。 鼎成律师师务所见习律师吴升腾。 这个名字,林星移听过。 在前世,这是一个因打虎行动一起入狱的,为heie势力提供法律援助,欺压老百姓和受害者的害虫律师。 但是他表面工夫做得极足,一直以服务大众声张正义为设定,活跃于各大媒体公众号上,还曾经获得网友们封赠的人民斗士美称。 据说,他在定罪前,办公室里挂满了锦旗,抽屉里装满了感谢信。 当时吴升腾的事,还曾经引起过轰动,一度让网络瘫痪。 而陈家,一直暗中秘密的给不少人提供资金,让他们成为行业大咖,再给陈家开方便之门。 吴升腾是后来才和陈家打得火热的,但是具体时间林星移不清楚。 要是现在陈家就已经开始收买了吴升腾的话,这次的案子,可能不容乐观。 看来,她要重新做些准备。 第四十八章 他有些不对劲(求票求收藏求支持) 夜已深,万籁俱寂。 城市里的万家灯火也渐渐熄去。 风从城市里空隙里穿过,拂过男人短而碎的发丝。 黑暗中,男人清冷的眸子里一片寂黑,如这黑夜。 他穿着合体的黑色衬衫,每一颗钮扣都扣得规规正正,衬衣上没有一丝褶皱。 薄薄的布料下,是块垒分明的身躯,富有张力。 时励端坐在木制长椅上,一动不动,犹如一尊亘古存在的神邸雕塑。 张妈站在庭院中,远远地望着,眼里满是担忧。 先生好久没有这样过了。 但先生这副模样,明显无法靠近。 张妈迟疑着掏出手机发短信。 原本静默着的男人耳朵突然轻轻地颤了颤,像发现了猎物的野豹一样抬眼看了过来。 张妈感觉到风都吹不动了,吓停了般。 她一抬眼,就看到了那双慑人心魄的凌厉黑眸。 如同最浓重的墨色,没有一点波澜,却能溺毙吞噬掉世间所有颜色 时励眯了一下眼,瞳孔慢慢收缩。 张妈的手机啪的一下掉到了院里的地上。 手机屏幕上来不及发出的那条短信像被海浪冲岸的鱼儿,静静地躺在那里。 先生好像又要发病了,昨天凌晨四点我起夜发现他就在阳台上坐着,今天六点回家,到现在还没睡。 时励慢慢地收回目光,抬头看了看天。 张妈颤抖着手把手机捡了起来,赶紧按了发送键。 片刻后,张妈收到了回复,只有短短几个字:通知所有人离开鹭园。 同时,值守各道门禁的保安也收到了紧急频道来的信号:锁门后,即刻撤离鹭园。 沉寂的鹭园暗流涌动,一道道特制的黑色雕花大门快速合拢,安保人员全部紧急从早就安排好的特别通道撤离。 每个人都屏住了呼吸,尽可能地放轻动作,生怕脚步声惊醒院中二楼阳台上坐着的那位主。 时励仰望着天空,眼皮微掀,眼底划过一道冷冽至极的光,唇角慢慢勾动了一下。 与此同时,时氏大厦的信息安全中心,灯火通明。 所有被紧急召回来的电脑尖端技术人才都如临大敌地盯着眼前的电脑屏幕。 一串串急速跳动的代码像是飞流直下的瀑布一样滚动着。 无论他们怎么操作,他们都进不去时氏的终端操作台。 只能眼看着数据一点一点的被人窃取复制,流向未知的危险所在。 安全中心负责人紧紧的拽着自己的领带尾端,力度大到几乎要把自己勒闭气,他自己却似乎感觉不到,瞪着电脑屏幕的两眼渐渐充血,目眦欲裂。 “程总监,是我们没用,这波攻击来得迅猛激烈,短短三十秒就攻破了我们时氏引以为傲的防火墙,我们几乎毫无抵抗之力。” 程风亭用力地锤着桌子,却根本无法发泄掉心里堆积的那股子怒火和羞恼。 “是我们大意了,也不知道对方窃取了哪些东西,要用到哪个领域我们应该第一时间就汇报给总裁的如果他在,或许我们不会输”是他的骄傲和大意造成了现在局面。 程风亭正要给时励汇报,一个电话先打了进来:“时氏的数据中心是不是出问题了” “是,我们被攻击了,对方目的不明却极其凶残,我们没有还手之力。”程风亭挫败无比地道。 “对方很强,我已开启时氏终极权限临时密钥验证功能启动拷贝即毁程序,对方却轻而易举的破解了,幸运的是,她没进核心数据库,只进了民用库,拷走了部分对时氏没什么实质损害的东西。” 听了师傅的话,程风亭一下子愣住了。 攻停时氏安全中心,竟然只是为了进民用库拷东西这人是脑子多不正常啊时氏任何一个数据段都能在国际上卖出天价 “匪夷所思吧我活这么大年纪,也没见过这样怪的人,得了,我抢线就是为了告诉你这事。嗯,时总那边我没通知你,你不要惊扰他。”程风亭的师傅说完就把电话挂了。 程风亭握着手机好一阵没说话。 听到消息的程序员们却欢呼雷动,声音大到差点把房顶都掀翻。 “太好了,我们不用被时总死亡凝视了。” “嗯嗯,谢天谢地谢菩萨,谢谢我阿妈把我生得甘靓仔才躲过这一劫。” 刚说完这一句,电脑屏幕变黑了,一秒后,上面出现了一行字:兄弟, 你的脸皮简直存到令我都叹为观止。 这行字只出现了几秒就消失了。 再之后,所有电脑的操作都恢复了正常。 那人来得突然,走得潇洒,还留下一句调侃让时氏所有人都瞠目结舌。 安全中心的画风因这一句话画风突变。 大家都开始研究起这个靓仔靓不靓了。 程风亭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已经快两点十分了。 一两点正是人最困的时候,大多数的人好梦酣。林星移看着闪烁不已的手机屏幕,略略犹豫了一下才点了接听键。 “喂是秦医生吗是老宅那边有什么事吗”林星移的声音有点发颤。这个时候收到老宅的电话,她不敢往下深想。 “小林,我是爷爷。”时老爷子急促而担忧的声音响起,“小林,时励不太好,你,你在哪儿” 听到老爷的声音,林星移心头大定,听完时老爷子的话,她的心又咯噔了一下。 时励发病有多恐怖,她是亲身经历过的。 “为,为什么会发病他,他不是好得差不多了么” “不知道,是张妈发现的,没人敢近距离接触他,鹭园的门全都关了,他现在一个在家里,你,你能不能帮爷爷过去看看”时老爷子说。 那天的回忆突然跳了出来,林星移用力咬住了自己的唇瓣,整个人都止不住颤抖起来。 “小林你帮帮爷爷。时励,时励他是我们时家唯一的支撑和指望。小林,你和发病后的他呆过,我知道这样的要求十分无理,可是,爷爷没有其他办法。这么多年,没人能靠近发病的他”时老爷子颤抖着声音请求林星移。 “小林,只要你肯帮爷爷,你想要什么时家都能给时氏的股份”时老爷子不停地加着码。 林星移突地打断了他的话,一字顿道:“爷爷,不要再说了。” 时老爷子以为林星移拒绝了,情绪一下崩溃了,声音哽咽不成语调:“小林我知道他很可怕,我当年看到那一幕也怕过” “我不会让时励出事的,我现在就回去。”哪怕他失控的时候挺吓人的,但是她欠他一条命啊。 第四十九章 我马上消失(求票求收藏求支持) 深夜的鹭园安静得像是遗世独立未经发现的原始森林。 黑铁雕花大门一道一道的打开,轨道每天都养护到位了,开合都没任何声音。 风灌进林星移肥大的住院袍里,有点微微凉意。 林星移把袍角掖了掖,深吸了一口气,继续向里走。 时励在主建筑区的静楼二层阳台上。 黑暗中的楼群像是静默的兽,大张着口,等待把进入它口中的生物吞掉。 时励一向只穿黑色衬衣,坐在黑暗中,就和夜融合成了一体。 林星移抬步,坚定地推开最后一道门。 坐在阳台上的男人猛地睁开紧闭的双眼,瞳中墨色轻轻闪了一下,又归于死寂。 林星移抬眸,看向二阳台。看到那个不知道呆了多久的身影时,她略略松了口气。静止的时励危险性和动起来的时励完全没得比。 她没有时励在黑暗里也不受影响的视力,只能勉强看到一个轮廓。 她感觉时励在盯着她看,因为压迫感很强烈。 她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下一步会不会直接扑上来,但是这么远,她无法确认他的情况,只能硬着头皮上楼去查看。 时励看着她一步一颤却坚定地进了主楼,眉头就轻轻地挑了一下,眼瞳随之动了一下。 一,二,三 上楼的楼梯有21阶。 她应该需要两分钟才能爬上来。 但也可能在中途怕得转身就逃,像之前撤离那些人一样。 时励垂眼,眼角余光睨着梯口立柱上的雕刻。 那是一尊栩栩如生的凶兽,面容狰狞,怒张着大口,正朝天咆哮。 脚步声没有停顿。 时励看着出现在立柱旁那个微微喘息着的女人,慢慢地眯起了眼睛。 林星移顺了顺气就径直朝着时励那边而去。 时励静静地坐着,眼睛眯着,一线冷冽的光自他的眼里泄了出来,瞧着有些让人心怯。 野兽捕猎前总是会蛰伏,但是一动的时候就是猎物逃无可逃送命时刻。 林星移咬着牙走到了时励的面前,感觉自己像主动把自己送进虎口里的绵羊。 时励一动不动地坐着。 林星移看不出他发没发作。 “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觉得不对的药没按时吃吗还是药物作用在消减要不要让医药中心重新配制新药过来”林星移大着胆子问。 时励没作声,眼皮子都没抬一下。 林星移不知道他这是啥意思,只能继续问:“到底怎样,你好歹给个反应或者回我一句啊” 时励还是不动不说话。 林星移大半夜的被吵起来,做了半天心理建设才消除了恐惧,还算坚定的到了这里,可不是来看时励这副死样子的。 看到时励这样,她心里也有点气了,语气慢慢的就变得不太好了,“哎,你知不知道你不睡觉坐在这里有多吓人鹭园的人都吓跑完了,爷爷也担心得不得了,叫我无论如何要来看看,你到底怎样了,是不是头很痛心里很不舒服” 时励慢慢地抬起眼皮子,淡漠无比地看了林星移一眼。眼珠子墨黑墨黑的,映着夜色,像是两个黑色的深渊,齐齐凝望着人世间的普通人。 “你又不是哑巴,应我一句会死吗你不睡觉,搞得所有人都不能睡,你爷爷刚刚担心得都快把整个时氏许给我,那么大年纪了,还差点哭着求我,你就一点也不在乎这些吗”林星移气得眼皮子直跳,很想上去给时励一下,让他给点反应。 时励突然伸手一把掐住了林星移脖子,将她整个人举了起来。 林星移呼吸一窒,感觉肺里的空气瞬间稀薄了不少,脚尖突然离了地,她心头咯噔一下,立马求饶道:“别扔我下楼我,我不吵你马马上走呃” 走字刚说出来半个音,时励猛地加重力道,林星移就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了,像一只濒临死亡的弱鸡一样条件反射地抽搐起来。 风从远处吹来,白色的住院袍角轻轻飘荡,露出下面伤疤处处的肤。 有几丝风从间隙贯进股间,林星移止不住地往内缩,试图并拢。 她进医院的时候就没穿自己衣服,后来,时励跟遗忘了她这个人似的,当然不可能送衣物过来。平时,她在病床上躺着,盖着被单还不觉得,此刻被风吹了股才惊觉自己只穿着一件袍子。 算了,再呼吸不上来她就要被掐死了,死了鬼知道羞。 光就光吧。 袍子还挺应景的,要是死了可以直接飘,如果穿裤子还没这么飘逸的感脚 时励手很长,手臂力量也十分惊人,坐着就把人举了起来。 他仰起头,视线在那具颤动的身体上扫了一圈,突地皱眉,手一松就把人往地上一掷。 已经想好死后要不要给认识的人托梦让人烧点纸钱买内内的林星移啪唧一下掉到了地上,冰凉的大理石地面和她来了个零距离接触,她一下子清醒了过来,赶紧去抓袍角往地上按。 再看时励才发现他已经闭上了眼睛。 看他一脸的厌恶,应该是她刚刚那些难看的伤痕让他觉得污眼了。 林星移觉得自己来也来了,看也看了,还差一点点就被掐嗝屁,再留在这里也没意义。她慢慢地用手撑地,一点一点往后退。 好不容易爬到楼梯口立柱那边,背后就突然觉得凉嗖嗖的,她硬着头皮回头看了一眼,正好看进时励死寂冷淡的眼里。 她以为时励嫌她速度慢,或者是爬行发出了声响又吵到他了,连忙举起双手道:“很快很快,我马上就消失。哦,你既然没发病,还是别坐阳台吓人了,回房睡觉吧。“ 时励盯着林星移,掐过她脖子的手慢慢地垂了下来。 林星移想了窒息的那种感觉,情不自禁地心头一颤,道:“那个,那个,我不是教你做事,我是建议,你这副模样真的有点吓人的,你不想以后偌大一个鹭园没人敢来清扫,没一个安保吧 哦,或者,你要实在不想睡觉,你坐房间里,别让人看见,没人看见就不会害怕,人不会跑光,你爷爷也不会担心“ “你好像不太怕我。”时励突地站了起来,走向林星移,“爷爷许了你多少股份” 第五十章 回答(感谢大家的票收藏和各种支持) 提到这个,林星移突然想起一件事,反正难得来一回,干脆趁机问个清楚。 “那个,坛子里的东西和那些我放在二手平台上拍卖的衣服的款子,是不是你让人截胡的”林星移大着胆子问。 这个女人的眼里果然只有钱。为了股份忘了怕,还敢得寸进尺的问七问八。 时励慢慢地蹲了下来,目光微闪,缓缓地,慢慢地开口道:“为了钱,真连命也豁得出“ 什么,什么意思,不就是问一问,他又想弄死自己了 林星移瞪圆了双眼,脱口道:“弄死我你很有快感么时励,杀人犯法的你可知道” 时励伸出去的手僵在半空中。 这两句话,有点耳熟。 时励突然不动作了,林星移更怕了。 鬼知道他在想怎么让她死得更痛更难看 就像之前手术一样,他明明知道她是敏感体质,十分怕痛,他却让王教授故意不给她打麻醉直接动刀子,一刀一刀的割破她身上的水泡。 跟施行古代酷刑似的。 想起当时的感觉,林星移立马又萎了。 “那个,我现在滚,还来不来得及我保证,我再也不多嘴,不发出声响,嗯”林星称眨巴着眼望着时励。 眼里隐隐有期待。 林星移长相普通,除了一双眼睛还算好看外,全身上下乏足可陈。 时励看着这双拼命眨动的眼,突地伸出两根手指,精准地揪住了眼皮上的几根眼睫毛。 我去,疼死了。大爷,这是眼睫毛啊,眼皮这么脆弱,怎么能这么扯啊 她明明只有几根眼睫毛长得还算长,这一揪,肯定得全报废。 可是这是时励,林星移只能把脸往前凑,缩短距离拉扯的疼痛。 两人隔得本来就很近,这么一凑,跟要把对放到他肩膀上似的。林星移全身一僵,又顿住了。 两张脸只隔着一线就要交错开来。 林星移想别开脸都做不到,眼睫毛在别人手里,怎么动作都由不得她。 时励的呼吸近在耳侧,是从来没有过的清晰。 耳朵痒痒的,还有点烫。 “能不能放,放开我的眼睫毛”求生欲让林星移又快速地加了一句:“不能放的话,能不能动作快点直接扯掉算了,这么揪着揪着不上不下的很难受。” 当秃毛眼总比现在强。 时励半蹲在地上,一手揪着林星移眼睫,另一手从裤袋里掏出手机,修长的手指弹了几下又把手机收了起来。 “回答。“时励在林星移耳侧沉声说道。 林星移啊了一声,回答什么,记忆突然回笼,她哦了一声赶紧回答道:“时氏股份烫手,我,我怎么可能拿得住没,没要。” 时励冷哼了一声。 “真的,真的没要,不信你自己问你爷爷。我,我是听他快哭了我,我一时头脑发热就来了。”林星移知道时励不愿意相信,只能干巴巴地解释道。 时励放开手指,站起身,往房间那边走。 林星移揉弄着眼皮,咝咝倒抽着凉气。手指拿下来的时候,指腹上果然粘着两根长长的眼睫毛。 脚步声陡然一顿。 “过来”时励的声音冷而厉,像是千万年也融化不了的冰。 林星移看着近在咫尺的楼梯口,犹豫了一下还是跟了上去。 她有自知之明,她哪怕跑得再快,时励想抓她也是轻而易举的。还是进房看看这大爷还有什么吩咐明智点。 林星移进房的时候,时励已经坐到了床沿上。 黑发,黑衣,黑裤,长手长腿,坐在那里,不言不语也气势惊人,跟个人形杀器似的。 他旁边往着一份打印出来的文件。 林星移扫了一眼,目光就凝住了。 她偏着头快速地扫射过那份文件,又飞快地收回视线,发现时励没注意她,立马又瞟了文件页面一眼。 反复几次之后,她终于把内容瞄了个七七八八。 收到贵方提供的衣物购买原始票据扫描件,确认无误,贵方才是衣服权属人,拍卖所得扣除手续费用后所得款项,已经按贵方提供账户进行入账申请,因金额巨大,按银监政策,需要三到七个工作日审核周期,请留意知悉,若半个月内未收到此笔款项,请来电,我方将配合贵方进行妥善处理。 麻蛋,果然是时励干的。 她还日日夜夜计算核计拍卖能有多少钱,安排了这些钱 的后续用途法拉利和几个小弟辛苦了大半个月,结果时励就发了个邮件提供了个扫描件就把钱给截了。 可恶,太可恶了 她的钱啊就这么没了啊。 远走高飞的美梦,像一下子被折断了翅膀,飞不起来了。 “那个,这些衣服是我的,我有处置权吧”林星移心有不甘,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 时励用手指点了点发票两个字。 林星移抿了抿唇,狡辩道:“爷爷说我可以随便用时氏的钱购置我想要的东西,而且这批衣服,有很大一部分是婚前爷爷赠送的,算,算是婚前财产” 能讨回来一半也行啊。 “还有,那坛子里的东西是有主的,得还给别人,不然这事要是让别人知道了,人家会笑话时氏的,堂堂时氏集团的总裁,竟然偷走别人的小金库”脖子上和眼皮上的疼痛一消减,林星移胆子就又膨胀了。 时励按着太阳穴揉了两下。 林星移立马闭上了嘴,紧张地跳向床头柜,熟练地拉开抽屉,向上一摸找到暗抽,从里面了出一个透明的小玻璃瓶子,数出六颗黑色药丸回到床边,探手朝时励嘴那边喂。 时励皱眉看着她。 林星移想起自己刚刚没消毒手掌,之前她还用手在地上爬了一段儿e 时励掀了掀唇。 林星移立马把手里的药丸往垃圾桶里一扔,冲进洗手间洗手消毒去了。 时励看着掉落在白色羊毛毯上的一颗黑色药丸,眸色深深。 林星移的手机有一条短信进来,时励看也没看,伸出脚尖把那颗药丸踢远了。 林星移消毒完手,重新拿了药过来。 这一次,时励张嘴衔了药吞了。 林星移打开手机看了看,为难地拿给时励看,“我,我可能要呆到早上才能走,你,你觉得怎样” 短信是时老爷子发的,说短时间看不出来的话最好留一晚,确定时励不会真发病再走。 第五十一章 这回真眼瞎了(求票求收藏求支持,多谢。) 时励没开口赶人,林星移就当他是同意她留下来。 时励坐了床沿,她自然不敢肖想,兴目四顾,发现卧室的摆设还是跟她走之前差不多,只是衣柜里的女性衣物用品全被清空了,但是床上用品好歹还有多余的,她挑了个自己喜欢的花色,很快打好了地铺。 往地铺上一躺,林星移舒服得哼哼起来。 就在她拉着被单要往自己身上盖时,时励抬了一下腿,脚尖一下就踩住了她被单的一只角。 她拉了一下没拉动,又用力拉了一下,连续拉了三下之后,她一翻身爬了起来,这才发现时励低头垂目,清醒冷淡地盯着她,一只脚踩着被单。 意思很明显,他没睡,她也不能睡。 “时励,我明天还要上庭,局势有点复杂,我需要充足的精力去应对这件事。”打是肯定打不过的,逃也是逃不掉的,林星移只能怂眯怂眼的动嘴皮子试图说动时励,万一他就动了恻隐之心呢。 时励还是踩着被单,眼里一片漠然,林星移的话一点作用也没起。 “好吧,我知道,你厌恶我,及至我的一切你都不在乎,你爱踩就踩吧,大不了我不盖被单就这么睡。”林星移侧身,故意用g对着时励,隐晦的表示她的怼意。 几分钟后,林星移又一翻身爬了起来,深呼吸好几次之后猛地抱上了时励伸出来的那只腿,用自己最小意的声音道:“就,就最后一个要求,能不能闭上你的眼睛,别盯着我的后背,我感觉后头凉嗖嗖的,根本睡不着哇。” 都说大佬需要跪t,她这姿势到位了吧 林星移尽量把自己头往地上埋,双手紧紧地抱着那只脚。 时励不吭声,慢慢地收回自己的腿。 林星移不知道别了哪根筋,死抱着不松手。 时励用上了力,两手撑床,腿一抡,人一侧,就翻上了床,连带着抱着他腿肚子的林星移整个人,一起被抡至了床的一端。 这是人猿泰山么这么大力 林星移回过神来就要下去。 时励闭着眼睛把腿一伸直,直接把她踩着推到了床尾的栏板处。 背后抵着床栏,前面抵着时励的脚,她就像一只被放到了菜板上的青蛙,进退不得。 林星移不知道时励这是什么意思,私心里猜测这恐怕是个惩罚。 她请求他闭眼,他就让她贴在床板上,呼吸都困难。 这样的姿势,鬼才睡得着。 林星移偷偷睁开眼,从脚底下的缝隙往那头看。 房间里窗帘拉得严严实实的,吊灯没开,只开了床头的起夜灯,时励身形高大,直接把起夜灯挡住了,光在他背后晕了一圈,令人看不清楚他的脸。 但是如芒在背的压迫感消失了。 林星移又等了一会儿,终于确定了,时励真的闭上了眼在睡觉。 她依旧不敢动。 静静的等待着时机。等着时励睡沉,她才能去掰他的腿。等待的时间过得很慢,林星移等得自己都快睡着了,瞅一眼手表,才过去十分钟。 又等了半小时,林星移慢慢伸出手去掰时励的脚。掰开,那只脚没过两秒就回来了,踩得更用力了。 林星移不敢尝试了,只能就这么呆着。 凌晨四点。 时励动了一下,修长的手指覆上了眼,脚也随之挪移了一下。 收回脚之后,他慢慢地坐了起来。过了一会儿,他又站了起来,从床头抽屉里找出消毒湿巾擦拭他那只踩过林星移的脚。 擦了三遍之后,他把湿巾盒一扔,用力捶了一下床垫。 垫子剧烈地弹跳了一下,凹进去了一个窝,过了好一阵才回弹。 林星移迷迷糊糊地睁眼看了一下,嘀咕道:“地,地震了” 时励转头看了她一眼,猛地站起身,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床尾,手一伸就掐住了林星移的脖子。 林星移挣扎了一会儿就直接被掐得晕了过去。 时励松了手,看了看脚下用了一半的消毒湿巾盒,一脚把它又踢到了床头位置。 滋滋滋的震动声从林星移身下传来。 时励长臂一探,从下面扒拉出一只红色女式手机。看了看上面闪烁不停的号码,时励伸手给按断了。 手机过了两秒又滋滋的震动起来。 时励点了接听。 时老爷子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带着细微的咳嗽,“咳,小林,睡了么那兔崽子没欺负你吧喂,小林,还活着吗活着的话吱 个声儿啊” 时励沉默地盯着手机屏幕。 时老爷子的声音开始有些慌了,“那个,你说,会不会,小林会不会这会已经拧断了脖子不是,上次发病,就是小林和他在一处啊他,他不是没把人弄死,只是折腾了一天一夜么 这,这次怎么不一样了呢是觉得不好玩了,所以就下狠手了 医生,要派个医生过去抢救一下“ 时励皱眉看向晕过去的林星移,雕刻般的脸部线条在手机屏光的照耀下显得明明暗暗的,没人能窥探他的心思。 “开车太慢了,还是调个直升机,带上抢救包,多带点血包小林是什么血型来着把我那份调查报告拿来上面有她的血型对对,照着报告上的血型备血,同时打电话给东城医院,把血库同血型的血包都准备好随时待命“ 时老爷子强自镇定地指挥着。 时励唇角勾了一下,开口打断了时老爷子:“是我,我没咬死她。” 听到时励的声音,那头的时老爷子明显愣住了,过了十几秒才急急地问:“那,小林状况还好么” 时励看也没看林星移,道:“她睡了。”晕过去也可以算昏睡。 “你,你又折腾人了”时老爷子说着指责的话,语音里却露出了一星半点的兴奋之情。 时励呵了一声,冷笑道:“你会碰给你一片草原还可能怀了别人种的脏东西么” 时老爷子一下噎住了,半晌后才嘀嘀咕咕地反驳道:“我已经查得很仔细了,她不像这种水性杨花的女人啊。” 时励想起她之前那些奇怪的举动,又冷哼了一声,“你老了。她能避过时氏安保系统直入顶楼,她知道我椅子上那把剑,她看到我的身手一点也不惊讶 老头子,你精明一世,这回真眼瞎了。“ “那你打算怎么办” 第五十二章 她又搞砸了(继续求票求收藏求一切支持。) 时老爷子没等到时励的回复,电话直接断了线,再打,就关机了。 挥退忙乱的医疗抢救人员,时老爷子颓废地推着轮椅回房了。 时励看着手中碎裂爆屏的手机尸体,同时爆开裂成几块的金属后壳有一片扎进了他的手心里,红色的血正汩汩地往下流,滴得地上雪白的地毯多了很多梅花点。 他扔掉手机,坐到床沿,盯着林星移看了看。 米白色的床单上,被他的手撑过的地方,印出一个鲜明的血手印。 时励面无表情地用左手摸了右手伤处一下,原本干净的左手也染红了。 黑暗中,那对寂黑如墨的瞳,慢慢地染上了血色。 他猛地凑近了林星移,缓缓地,慢慢地道:“你,该死。” 牙慢慢靠近那根跳动的脉脖。 林星移于深陷的恶梦中凄然哭泣,身体突然剧烈的一震,两手猛力一推。 时励被推开,视线在林星移眼角的泪珠上停了一瞬。 “不要碰我我就是死,也要让你们一起下地狱”林星移狂乱地挥舞着双手,像要挥开前世的恶梦。 她想把那个把时励尸体抢走扔下雪峰,还笑着说:“忘记啦,山下的野狼被这疯子上山的咬死了,只能花大代价赶几只野狗来侍候这个矜贵的大佬了啊。”她想把这个人拖下地狱,让他和她此刻一样撕心裂肺悔断肠。 时励一把扼住林星移的脖子将人拖了起来,一直拖到了地铺上。 晕过去的人再次体验到了窒息感,她这一次剧烈地反抗了,竭尽所能地挣扎,感觉到靠近的呼吸就上手乱抓。 时励猛地俯下脸,咬住林星移的脸颊。 像是发狂的野兽,凶性毕露。 誓要把眼前的一切撕碎 痛得迷离的林星移无意识地呓语起来,眼泪疯狂地往下滴落,流进了时励的唇间牙下。 咸腥苦涩。 “好疼啊,时励,我好疼啊”林星移哭着喊了起来。 时励停下动作,把人甩开,嫌恶地用被单裹上,扔到了床头,自己踩着地毯上的血进了洗浴室。 林星移醒来的时候,鼻端全是血腥味,侧头一看,满床都印上了血手印。床边的地毯上,斑斑点点的,也全是干掉的血点。 她大吃一惊,本因缺觉发痛的脑子一个激灵就清醒了。 时励在睡着后发病了除了左脸有些疼外,她却好像没受什么严重的伤。 比起第一回被时励抓着折腾的伤,这脸上的伤基本可以忽略了。 昨夜她以为只需要过来看看就会离开,所以进来的时候,为了方便离开,她嫌麻烦,那些门她开了就没合到位。 时励如果发病了还离开了,事情就大条了 时氏集团的扛把子疑似狂犬,所过之处无人幸免,在四九城里掀起腥风血雨 林星移根本不敢继续往下想。 手机报废了,只剩个尸体,林星移只能楼下厨房找张妈平时订菜用的那部座机。 老宅的电话是那个家庭医生接的,他说时老爷子凌晨五点才睡。 事情紧急,林星移顾不得许多,心急如焚地冲着电话那头喊了起来:“我才不管你敢不敢去叫,立刻,马上告诉爷爷,时励发病了,而且不在屋内,昨夜我忘记关好门你们让撤离的那些安保人员有没有在鹭园外围设置安全区域” 医生沉默了几秒,幽幽道:“老爷子说,你能搞定小爷一次,这次应该也没啥大事,所以” “所以你们根本设置安全区域天哪,我也睡着了,不知道时励是几点发的病也不知道他现在已经跑到哪儿了,有没有”林星移一着急,差点把引起恐慌四个字说出来,幸好及时刹住了,将最后几个字吞回了喉间。 时励受到刺激会发病,发病会咬人伤人的事,时家老宅的人和她都知道,但是所有人都只是听说,没真正见过。 时老爷子和时紫桐亲眼见过。 老爷子的腿也是在那时候伤的,时紫桐更是因为这少年阴影患上了严重的心理疾病,彻底的自闭了,不得不送去境外那种跟国内环境人文一点也没有相似之处的地方休养。 上一次,老爷子赶来收拾残局的时候,在医院看到会喘气的她,像看稀有动物一样看了足足两个钟头。 所以他才会摒弃一切身份地位上的差异,硬要时励和她结婚,因为她是唯一一个单独跟时励呆了二十多个小时,没有任何干扰,只靠自己就活下来的人。 他还觉得这是一个好兆头,或许她拥有某 种不为人知的能力,能让发病的时励也不再危险。老爷子甚至还觉得,她能和时励好好生活,和正常的夫妻那样孕育子女,为时氏开枝散叶 天知道,前世她根本不知道时励这么危险,她那时因为被逼无奈才嫁给了时励。她是后来的后来,时励都死了,从那些歹徒口中得知,时励是穿过野狼聚居地,用了三天时间,把狼都咬死完了,徒手攀着雪峰从最不可能的后崖上爬上来的。 歹徒和过野狼群还攀了一天一夜雪峰的时励撞了个正着,本该体力耗尽软弱不堪的时励跟他们对峙依旧异常凶残。 最后,要不是守着她的歹徒用刀扎了她,逼得她叫出声音,影响了时励,只怕在那种情况下,他们几个都拿不下时励。 哪怕时励死了,那些人谈起这段经历也都心有余悸。 而发病中的时励,根本没有任何理智让他跑到人群中,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时励的病是时家最大的隐秘,同时也是致命的弱点。这些年,为了隐藏时励的病,时家付出了极大的代价。 如果时励真弄出了大面积的伤人事故,时家再大的能量也保不下他的,他唯一的结局可能就是跟那些发疯的动物一样被围捕击毙 时氏也会因这一重大新闻分崩离析。 她重生回来,最强烈的愿望之一就是让时励能活久一些。 可现在,她又搞砸了。 “医生,赶紧让老爷子调集人马去找时励,如果事情没坏到要放弃的程度,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把他找回来啊。” 第五十三章 权威律师和二五仔律师 时家隐藏着一支人马,平时都在休假,只有紧急事件发生时才会召回。 时老爷子刚睡了三四个小时就被叫醒,一听时励发着病还行踪不明,他就启动了应急预案。 当这批人以最快的速度赶往鹭园时,他们的行迹也被有心人发现了。 陈伍第一时间接到了消息,他笑着把短信递给正愁眉苦脸忧思烦躁的陈汐看。 “时家出大事了,他们都自顾不暇,这个时候根本不可能分出任何关注给林星移这边的案子,汐汐,现在不用怕了吧,连老天爷都在帮着我们呢,你就放心大胆地去吧。”陈伍笑容满面地道。 陈汐看了短信同样很高兴,想到那天夜里被林星移呛得张口结舌的自己,在咖啡厅被满满绿茶羞辱的感觉再次涌上心头,脸上的笑容一下子消失了,精致的五官也在某一瞬间的扭曲了,“林星移,这一次,我一定不会再心软了,这一次,一定要送你进监狱” “在家里你可以释放天性,但是出了这道门,你要管理好自己的面部表情。”陈伍怕陈汐一时忘形会坏事,赶紧提醒道。 陈汐点了点头,掏出镜子补了补妆,又仔细检查了自己的衣着,出门的时候就摇身一变,成了楚楚可怜的一朵小白花。 到了法庭那边,双方律师互相介绍并握了手,几分钟后,法官和书记员到了,没一会儿检方的检查官和派出所的叔叔也到了。 唯独不见原告林星移。 吴升腾皱眉给林星移打电话,手机处于无人接听状态。 陈汐的律师是陈氏集团的法务官马超群,是个行业内都耳熟能详的权威律师,见了人就笑,看到吴升腾联系不上当事人,他就笑呵呵地开口了:“你这当事人腕够大啊,让gjf的人等她一人,实属罕见哪。” 吴升腾尴尬地笑了笑,冲着法官和检方解释道:“我提前跟当事人沟通过了的,她说了会准时到庭的,这,这也不知道怎么了,突然就不接电话了。” 法官抬起手腕看了看表,平静地道:“还有十分钟才到开庭时间,虽然一般人都会提前到庭走流程,可也有的人爱掐着点来,再等等。” 吴升腾干笑着说连声说:“是是是,的确有这样的人,不过,也有临阵退缩的当事人,就不知道我这当事人属于哪一类了。” 马超群也意味深长地笑了起来。 陈汐乖乖巧巧地坐在一边,两手交叠放在膝盖上,像是人畜无害的小动物。 书记员是个年轻帅哥,他的视线时不时会在陈汐脸上停留几秒,偶尔扫过陈汐的身上时,他的耳根子都会红上一阵子。 十分钟时间很快就到了。 书记员一到点就准时开始查点当事人及其诉讼参加人的到庭情况并请入席,随后开始字正腔圆地宣读审判纪律。 纪律读完后,书记员看着法官那边询问道:“原告无故缺席,周法官,这,没办法按照往惯例请审判长c人民陪审员入庭吧” 周法官看向吴升腾,“还是联系不上原告么” 吴升腾摇头,正要说话就听到中院外一辆黑色劳斯嘎吱一声急刹车停了下来,林星移一气呵成地从车上下来后,嘴里咬着身份证过机,两手握着头发正不停地套着橡皮筋,一扎好头发,她就边往里跑边整理起自己的衣服来。 她身上的衣服明显不合身,衬衫的袖子卷了四五卷,裙子像是从床单上撕下来的一块布料,就用一根宽边腰带扎在腰间,要型没型,还容易走光。 她像一颗炮弹般冲进了第二法庭,直奔原告席入了席。 现场所有人都用异样的眼光看着她。她自己却毫无心理负担地坐下了。 周法官朝书记员点了点头,书记员就把案情简单地介绍了一下,周法官宣布正式开庭。 公诉人起身宣读了起诉书,控诉被告人陈汐有故意伤害嫌疑,要求法院予以公平公正的刑罚。 陈汐老老实实的坐在被告席上,可怜巴巴地望着对面的法官和五名审判员。 马超群起身,平静地出示了几份证据,不慌不忙地道:“林女士报案称我方当事人陈汐小姐于二十天前的夜里对其实施了故意伤害,但据我的证据显示,当天夜里,陈汐小姐根本没和林女士会过面,更别说实施什么故意伤害。 我这里有一份事发当天晚上,陈宅的监控录像,提交给法官及审判官陪审员们过目。“ “原告及原告律师,是否反对被告方当庭播放此段录像”周法官问林星移和吴升腾。 林星移刚喘匀气,刚要张嘴说反对就听到吴升腾先一步说:“不反对” 林星移侧目,吴升腾示意她不要说话。 录像当庭播放,监控里的时间显示是当晚的十点开始,十一点结束的,录像里只有林星移一个人在庭院里,她一会儿从这个棚来到那个棚,一会儿又搬着东西从那个棚骂骂咧咧的出来,当她再次进入陶艺棚后,里面传来搬抬重物的声音。 再之后林星移没出来,有一个人从陈家主楼里走到了陶艺棚门前锁上了门。 录像播放完之后,满庭静默。 马超群笑着问吴升腾:“林女士深夜潜入我当事人家里,录像显示她全程都是蹑手蹑脚的,证明她在做不想惊动主人家的事,而我的当事人全程都没出现在监控里,按照陈家及钢琴协会提供的证词,我的当事人陈汐小姐习惯早睡早起,九点半以前必须入眠。 而原告是十点零五分才进的陈家,我想问问在座的各位,我的当事人总不可能隔空就把林女士伤害了吧” 法官立即皱了眉,看向原告席:“原告可有话要说” 吴升腾刚要张嘴,林星移就先一步伸手狠狠掐住了他腿侧的软肉,他一吃痛嘴就呲开了。 林星移趁机大声道:“第一,这分证据不在证据清单里,是新提交的,违反了相关证据法。第二,我申请技术鉴定,看看这份录像是否有剪辑编辑过,如果视频不是原视频,是剪辑加工过的,证据将没有任何效应” 她算看出来了,吴升腾连戏都懒得做,直接开始了二五仔作风,直接反水站了陈家的阵营。 今天这场官司,她注定要靠自己单兵作战了。 第五十四章 批捕(求票求藏求支持,谢谢) 林星移话音刚落,马超群就立即开口喊反对:“首先,根据民事诉讼法司法解释 第九十九条规定,人民法院应当在审理前的准备阶段确定当事人的举证期限。举证期限可以由当事人协商,并经人民法院准许,人民法院确定举证期限,因原告单方面无法联系,所以举证期限由法院决定。 此案目前属于一审阶段,普通程序案件举证期限不得少于十五日,从原告报案到现在总共二十余日,公方侦查了三日才确认能立案,后报至检方,检方检证用时三日才提起公诉至法院,法院方未对举证期限做明确约定,就按前例算,目前十五日的举证期限还剩下一天,我们在这期间提供的证据都将被承认。 原告方说的第一条不成立,证据有效。 至于第二条,原告质疑录像真实性,我们也有第三方专业鉴定机构的鉴定报告,报告显示,此段录像未经剪辑加工,为原始录像,原告方不必在蔑视法庭之后又无理取闹,影响司法公正” 马超群背起律条得心应手,在座的人无不轻轻点头。 第三方机构鉴定报告交至审判席上后,法官和审判员陪审员都一一过了目,认同了这份鉴定结果。 林星移抿着唇,腰挺得笔直,像是不屈的小白杨树,默然地立在庭上。 被告律师答辩后,本应该由自己的律师进行对辩,可是吴升腾坐着不动,她对于律规法条背诵得不全,一时之间就处于劣势了。 陈家准备得很充分,连第三方的鉴定报告都搞来了,她如果无法证明这份鉴定报告是假的,对方律师一定会抓着这一点做文章,反诉她诬陷。 电光火石间,林星移想起小唐几天前送过一只晴天娃娃,晴天娃娃上写着安心。 王涂山刚正不阿,小唐送晴天娃娃让她安心,这代表他们仨个在调查取证的过程中一定找到了有利于她的证据。 林星移捏了捏自己的袖口,转头看了看身在曹营心在汉的吴升腾一眼,快速地拿起原告席上的纸笔画了个圈,在圈里写下了一句话。 吴升腾看了那句话,脸色突地白得吓人,震惊地望着林星移,两片肥厚的嘴唇也止不住颤抖了起来。 隐晦的猜测因吴升腾的反应得到了证实,林星移心里又多了些底气。 接下来,吴升腾很合格地履行了原告律师的职责,与马超群展开了唇枪舌战。 马超群威名赫赫,吴升腾也锋芒毕露,两人一来一往,差距在一点一点的缩小。 陈家的来旁听的那些人脸上的淡定被打破,取而代之的是凝重。 陈汐隔着几米远,怒视着林星移,林星移冲她挑了挑眉,慢慢地用口形说了句:“人设就是人设,今天就让你显形” 陈汐气得眼泪水在眼睛里直打转,要不是马超群使劲扯了她一下,她都从被告席上蹦起来了。 陈家人提供的录像以及所有人的口供都在证明陈汐那晚和林星移完全没接触过,陈汐没有任何伤人的动机,也没有动手的机会,反而林星移臭名昭著,满嘴谎话,不可信任。 “林星移说起来也算是陈家的养女,陈家一直待她不薄,陈先生一直跟我们强调,要像待汐小姐一样对待她。 我们都以为像秦女士那样知书达礼的人,生下来的孩子也不会差到哪里去,她进陈家之前,我们都还很期待。 谁知道她到陈家后,不是搅风搅雨,就是针对汐小姐,剪汐小姐的珍藏,烧粉丝给汐小姐写的信,还三天两头把我们这些做事的人关在没窗户的杂物房进行羞辱取乐“”老管家声泪俱下的控诉让庭上的人都开始议论纷纷。 大家看向林星移的目光开始变了。 老管家一边说,一边把一些验伤报告和医生证明一古脑儿地提交了。 看完这些触目惊心的证据后,周法官和几名审判员同时沉默了。 吴升腾皱眉在纸上写道:“你,你怎么有这么多把柄在人家手里,这官司你让我怎么替你打你以为我有三头六臂么” 林星移素来是知道陈家人无下限的,但是没想到从录像鉴定报告到这些所谓的验伤报告医生证明,他们竟然做假做出了一条龙,丝毫也不怕会被人拆穿,有恃无恐到了彪悍的程度。 是谁给了他们这样的底气和倚仗 林星移的目光在庭上慢慢扫了一圈,扫到某处的时候,她的心头突然咯噔了一下,连忙回头问吴升腾:“派出所经办此案的三个民警怎么一个都没来” 吴升腾唰唰急书:你这一天一夜到底在忙什么我给你的资料袋你是不是根本就没打开看过如果打开看过了,你为什么不知道之前 侦办你这案子的三民民警已经因实名举报被批捕了 什么 王涂山李队长和小唐都被批捕了 林星移握着笔的手青筋凸出指节泛白,同时还颤抖得厉害,为什么三个字写得像鬼画符一样。 吴升腾的回复让她的心一下子跌入了谷底。 是渎职,受贿,威逼胁迫恐吓罪,事很大,当天就直接被逮捕了。 哪一天的事 昨天下午。 到了这一刻,林星移心头突然升腾起一股子不详的预感,这事情已经往无法控制的方向而去,她之前做的那些预案只怕都没用了。 果然,就在轮到原告方举证环节,原本在采证环节力证听到过争吵声,能证明陈汐和林星移碰过面的那个讲师邻居反口了。 他一脸清正地立在证人席上,掷地有声地指着林星移道:“50万,买不了我的良心,想让我做伪证诬陷一个无辜小姑娘,绝对不可能。我林立人生而为人,再缺钱也不会失了做人的风骨 林女士,你让三个jc送来的钱我一分没动,我当时做的证词也只是为了麻痹你们,现在,我当庭推翻之前的证言并指证林星移与公方人员勾结,企图威逼收买我做伪证,构陷诬蔑陈汐小姐” 庭上瞬间哗然。 第五十五章 困兽无用的争斗 那些原本来旁听公审的粉丝情绪一下子就被引爆了,纷纷站了起来,齐声大喊:“无耻,无耻” 陈汐含泪看着粉丝和媒体们,做了个安静的手势,劝导道:“这是法庭,我们要尊重法官和审判员,做合法守法的公民。” 审判席上的人们也露出了赞许的目光。 陈汐已经全面开启的胜利。 “人证物证,人心民心,我们都失了。”吴升腾低叫了一声全完了:“这是唯一对我们有利的人证” 林星移捏紧拳头,一字一顿道:“不到最后一刻,绝不认输。” 吴升腾突然想到什么,期待地道:“我忘了,你嫁进了时家,要是时家出手,陈家肯定得退避。” 林星移摇头,那些人现在也不知道找没找到时励不可能来这儿的。 “你这是困兽无用之斗啊。”吴升腾失望了。 林星移撕开袖口,叹息着拿出一个u盘,冲着审判席上道:“我也有份视频文件要提交。” 与此同时,坐在观众席上的一个一直在打瞌睡的胖子也突然站了起来,举手喊道:“我要申请作证” 吴升腾看着林星移手里的u盘,咬牙递交给了审判席那边的书记员。 同时,那个胖子蹬蹬地从观众席上下来了,出示了他的身份证和房产证。工作人员验证了之后就让他填写承诺书。 “姓名,性别,出生年月,民族,住址,身份证号,与案当事人关系都需要填写。另外,做为证人,要依法接受律师的询问,在接受询问时,要保证如实向律师反映本案的客观事实,不作伪证,否则将自愿承诺作伪证的法律责任”工作人员耐心细致地跟胖子解说道。 胖子点了点头,快速填写着承诺书。 吴升腾趁着提交视频文件的便利,特意多走了几步,想去看看那个胖子到底是为谁作证。 谁料工作人员眼明手快地把他推了回来并挡住了正在填写的胖子。 马超群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吴升腾,嘲弄道:“哟,之前不是嘴皮子挺利索,一副律界新锐势不可挡的苗头哪,现在怎么慌了” 吴升腾脸色铁青,头甩到一边。 形势比人强,林星移给的新证据他没过目,根本不知道起不起得了作用,再加上不知道是哪一方证人的胖子这个变数,他现在说什么都可能是错的。 林星移定定看着那个胖子,轻轻地叹了口气。 那个胖子她认识,就是陈家相邻那栋别墅的主人,那个靠着陈家分出来的金属矿冶炼销售发财的暴发户。 他是靠着陈家发迹的,平时还有事没事偷窥陈汐,每当陈汐出现在镜头里的时候,胖子都激动得在露台上转圈圈,有时候还会用力捶自己胸口,跟只兴奋的求偶大猩猩一样。 他突然跳出来说要作证,可想而知会替谁作证。 事情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时候,她必须得自保,那份本不想给出去的视频,就是她最后的倚仗。 庭上的粉丝和直播的媒体都还处于激动之中,旗帜宣明地支持着陈汐,声讨着林星移。 陈汐数度站起来维持失序收买人心。 随着胖子落下承诺书的签名最后一笔,法庭上渐渐的安静了下来。 周法官和几个审判员一一传阅着林星移新提交的那份视频文件。 视频很长,等着他们传阅完就花了好一阵。 吴升腾和马超群都是惯会察颜观色的,两人都目光灼灼地盯着审判席上。 但周法官和几名审判员都是见过不少场面的,半点眼风都没露出来。 胖子开始在法警的引领下往证人席上坐,他一屁股坐了离陈汐最近的那个座位上。 马超群心头大定。 吴升腾长叹了一声,说了句:“我真的尽力了。” 看着胜券在握的陈家众人,林星移只是略微掀了掀唇角。 陈汐看着林星移无话可说的憋屈样子,心头郁积多日的气一下子散了不少,这个烂女人,这一次一定能让她永不翻身 周法官看向马超群:“原告当事人提供了一份新的证据,要求当庭播放,被告方律师可有异议” 马超群傲然而立,跟只吵架吵赢了的大公鸡似的昂首道:“我要跟我的当事人商议一下。” 陈汐有些犹豫,马超群却说:“事已至此,她不过是垂死挣扎,形势一面倒,如果反对播放,说不定会被苟病心里有鬼,这胜仗就打得不完美了。” 两人还没商量出结果,法官只能开口道:“如果你们 短时间内无法决定,不如先请这位新出现的证人出庭作证” 陈汐和马超群同时点了点头。 胖子看了陈汐一眼,走向了作证席。 庭上突然传来一道惊呼声。 马超群看着走反了方向的胖子,笑眯眯地提醒道:“你好,那是原告的证人席” 陈汐捂嘴笑了,娇俏动人。 粉丝们和媒体人也因这一乌龙差点爆笑出声。 马超群再次笑着指了指他们那边的证人席,示意胖子回来。 胖子也笑了,脸上的肉一颤一颤的,他冲着法官礼貌地鞠了个躬,自我介绍道:“我叫王强,今年三十五岁,住在陈家别墅旁边,是他们的邻居,今天,我是来替原告林星移作证的。” 这话一出,还在笑着的众人都怔住了。 马超群和陈汐僵着脸看着胖子。 吴升腾眼中燃起了希望之火。 林星移也惊讶地转头看向胖子。 胖子居然没走错方向他竟然是来替自己作证的没理由啊他可是陈汐的狂热粉丝,,还靠着陈家发财呢,该不会又要来演一出像那个讲师那样的反水戏吧 “案发当天,我在露台观景,昏昏欲睡时听到了一阵争吵声。”说到这里的时候,胖子有些停顿,“因为我平酷爱天文,露台上常年架着望远镜,我发现争吵声来自于陈家,就一时好奇用望远镜看了。我看到陈汐和林星移在院中起了争执,也听到了她们全程的对话内容。” 陈汐脸色倏地大变,用力地握紧了手。 马超群突然开口打断了胖子:“偷窥狂就是偷窥狂,品行不端的偷窥狂说的话,能作为证据么” 第五十六章 他的话根本没人信(建军节快乐) 陈汐颤巍巍地站了起来,羞愤不已地盯着胖子,怒道:“原来你就是那个成天用望远镜偷窥我的人” 胖子胀红着脸想要否认。 “不好意思,我的当事人长久以来饱受偷窥困扰,现在找到了正主,难免羞愤难当,忘了这是在法庭上,我代她向法官及各位审判员道歉。”马超群按着陈汐不让她冲出被告席,然后态度诚恳地冲着法官席上不停道歉。 “一个品德有缺失素行不良的人出庭作的证,也不知道会有多少水份,法官大人,我方不认同对此人作的证词” 粉丝们同时齐声应和了马超群的话:“偷窥狂说的话谁都不会信的。” “一个不知道尊重他人隐私权,长期偷窥他人住所的人,就该把他钉在耻辱柱上,怎么还会允许他出来作证” “我,我不是,我没有我不是偷窥狂”胖子的解释显得如此的苍白无力。 “你不是,你怎么证明你不是你自己都说了有高倍望远镜看陈家院子” “还有,想要知道他是不是偷窥狂也很容易,去他家看看,偷窥狂一般都不会满足于只看,都会留下点纪念品,我觉得他家肯定有偷拍的汐汐的私人照” 胖子全身一颤,想到家里那些来历不明的跟拍照,更是百口莫辩了。 粉丝们看到胖子这模样,更加笃定了他是个偷窥狂。 “我,我竟然被人拍了我,我”陈汐低头不停地拭着眼泪,声音无助而凄然。 “看汐汐都难过成什么样子了你还有脸出来替别人作证” 众人义愤填膺地瞪着胖子。 “安静“法官板着脸用力敲了三下法官锤,庭上的议论和争执声立马消停了不少。 “请被告方约束好你的粉丝团体,也请各位媒体人遵纪守法,如果再扰乱法庭秩序,阻挠审判进行,本庭必将严惩不贷”法官威严地道。 法官这话一出,剩下那些窃窃私语的声音也立马消失了。 庭上恢复了安静。 工作人员让胖子继续陈诉。 胖子犹豫了一下才,一边临摹当夜两个女人间的动作,一边开口叙述。 “林女士站在隔着镂空雕花大门外,陈汐小姐站在门内,两人隔着了道门在争吵,陈汐小姐说:你来做什么一看到你,我再好的心情都坏到底了。林星移,你不是说再也不会出现在我面前了么这里根本不欢迎你 林女士说:我,我来看花。 陈汐小姐就笑了,幸灾乐祸地对林女士说:我一早就说过,像你这种人,哪怕抢了时励,嫁进时家也不会有好日子过的。看吧,现世报,来得如此快这才多久啊,你就被时家扫地出门了 后来,不知道怎么的门突然开了,林女士拉着行李箱要往凉棚那边走。 陈汐小姐三步并作两步斜插到了她前面,一把拉住了她的行李箱拉杆说:这里不欢迎你,你给我出去你这个抢了我未婚夫的猪狗不如的烂人,你妈妈抢了我爸,你就抢我未婚夫,你们母女俩都是一路货色,你赶紧给我离开,别脏了我陈家的地儿。 林女士反驳着陈汐小姐:陈汐,你搞搞清楚,不要造谣全靠一张嘴后面那话林女士说得太快,我没听全,大致意思就是她没抢陈汐小姐未婚夫。 陈汐小姐说:我明明就是对方喜欢的型,只要那天你没坏事,我早就和他认识并订婚了,他不是我未婚夫是什么 后来,两人就吵了起来,理论了好几分钟,陈汐小姐进了主楼,林女士在院子里走动,我看人散开了就去睡了,后来过了几天才听说那天晚上林女士被反锁在陶艺棚里烤伤了。 我本以为就是姐妹间吵个嘴,也没把这事当回事,直到后来jc上门了解情况,我就把我知道的情况说了。 jc大哥说有必要的话我需要出庭作证,所以我今天就来了。 我对我说的所有证词负责,如有虚假,愿意承担相应的法律责任。 好了,法官,我说完了。” 胖子的证词如果成立,那么之前陈汐一方坚持的,和林星移根本没接触过的所有言论就将被推翻。 陈汐忐忑不安地看着马超群。 马超群小声安慰她道:“我已经给胖子定性成了品德败坏的人,他的证词,或许有参考作用,但是我们还有机会推翻,你爸爸不会坐视我们输掉的。 只要在胖子家里发现你的不雅照和大量的现金,就能反证他是被人收买,他的证词也就一文不值了。” 陈汐想起临出门前陈伍说会派专人关注这边并做好应急措施,心慢慢就放了下来。 马超群起立,说他们这边也要增加一个人证。 吴升腾立马喊反对。 法官今天这事反复太多,要和几名陪审员商议一下,十分钟后再继续。 马超群笑眯眯地告诉陈汐,“十分钟,完全够陈先生那边安排好所有事了,这是瞌睡都有人送枕头啊。” 吴升腾长长地叹了口气,颓然坐下,呆呆地看着退庭往休息室走的审判员们。 话事的法官审判员走了,粉丝们就失去了钳制,开始花式辱骂。 胖子被骂得体无完肤,红着脸手脚都不知道往哪儿摆了。 而被骂得最凶的林星移却抱着手端端正正地坐着,似乎一点也没受到影响。 粉丝们骂累了,十分钟时间也到了。 一恢复庭审,马超群就开了视频投影,一名瘦高个子的男人当场写了承诺书并出示了身份证,然后就叭啦叭啦地出示了他在胖子家看到的一些不堪入目的照片还有一些原味的k。 最后,他打开了一个行李箱,码得整整齐齐的红票子出现在众人眼前。 不多不少,刚好是之前指证林星移个讲师所说的数目。 讲师鄙夷地看着胖子,小声嘀咕了一句:“这世上,真有人为了区区五十万就卖了良心啊,人心不古,世风日下啊。” 胖子扯着工作人员的袖子说:“这钱不是我的,照片也不是我的。” 可惜的是,他的话根本没人信。 第五十七章 你一定会后悔的 马超群觉得大局已定,快刀斩乱麻地说了陈结词就老神在在地等法官判他们赢了。 法官和几个审判员交换了意见之后看着马超群说:“由于原告方提供的视频内容太长,当时本应当庭播放的,但是因为你方临时加了人证,导致这一步骤延后了,为了保证流程完整性,本席决定,现在播放,你是否有异议” 马超群结案词都说了,还能咋提异议而且无论如何,结局都是他赢。 周法官做事就是一板一眼,他要走流程,就让他走呗。 正好趁这空当可以喘口气。 年纪大了,体力心力就有些跟不上了,这案子结束后,他就该荣誉引退了。 吴升腾问林星移:“你是放弃挣扎了还是憋着大招啊,怎么这么淡定” 林星移抬起眼皮子看了看投影仪,手指在桌面上叩了两下,缓缓道:“狮子搏兔亦尽全力,我跟陈家比起来,他们是狮子,我是兔子,可是兔子逼急了一样咬死人啊” 吴升腾怔住,片刻后眼中突然燃起一股子狂热的希冀之火。 李小胖脸靠了过来,小声地对林星移说了句:“对不起,我好像没帮到你不说,还把事情搞砸了。” 林星移看了看李小胖,问道:“是谁让你来的” “jc让我来的。”李小胖说。 林星移呵呵笑了两下,“你这话你自己都不信吧” 李小胖干笑着闭上了嘴。 林星移就知道问不出个所以然来了。 视频播放完,马超群已经面如死灰,整个人跟中风前兆般抽搐了起来。 原本刚看了个开头就开始吵吵说浪费时间的粉丝们也全都集体闭了嘴,不可置信地看向陈汐。 陈汐泪如雨下,这次的眼泪就不是眼药水滴出来的了,而是真真切切的吓哭出来的。 吴升腾冲着林星移竖起了大拇指,“原来,你有这种杀手锏,可笑我之前还以为你就是一只随随便便就能糊弄踩死的小蚂蚁,没想到,是我肤浅了,但愿以后我们不会成为敌对方。” 李小胖掏出不停震动的手机,看了看快到宣判环节了,就点了接听,悄悄地按了免提。 “马上就审判了。”在对方出声前他赶紧先一步汇报了。 周法官看着马超群,暗中叹了口气,审判这么多年,污了初心误入歧途的人他见过不少。 “原告方提供的原始监控视频和李小胖的证词相互对应,被告方提供的所有证据经休庭时加急鉴定,鉴定结果全为伪证。 本席现在宣判,林星移诉陈汐故意伤害一案罪名成立,陈汐当庭收押,判处有期徒刑五年。 另,被告律师马超群,知法犯法,协助被告当事人作假,吊销律师执照,终身不得从事法律相关工作,并处有期徒刑三年 被告方证人方大林,作伪证,蔑视律法,处有期徒刑一年零八个月。 被告方证人涂佐,未经李小胖授权入闯入民宅进行栽赃,犯假证和构陷罪,处有期徒刑三年零六个月。 按照法律规定,当事人对法院判决不服的,可以上诉,对发生法律效力的判决不服的可以申请再审,也可以向检察机关申请抗诉。” 陈汐翻着白眼尖叫了一声音就晕了过去。 马超群脸色发白,疯了似的一直在念叨着:“原始监控视频,怎么可能明明不可能的” 林星移默默地收拾好自己的东西,一退席就直奔出口。 开庭时疯狂给陈汐镜头的媒体,纷纷把镜头对准林星移,齐齐追了出去,一边追一边问:“林女士,请问你赢了官司感觉怎样此案数次反转,你都淡定自若,是不是早就料到了最后的结果” 林星移不想搭理,冲着出口一路狂奔。 时励那边一直没消息 她在庭上镇定自若,谁也不知道她的心一直地揪着提着,没有一刻放松。她的一只手,隔三差五的就会摸向裤袋,摸空了才想起来手机没了,收不到任何时家的消息。 看着疯狂往外跑的林星移,李小胖收回视线,看了看还在通话中的手机,犹豫着喂了一声:“您听到审判结果了吧” “嗯,辛苦。”电话那头的男人声音冷漠无比,说着辛苦却让人感受不到任何亲近之意。 “不辛苦,不辛苦,说起来我今天来不来结局都是一样的,林女士靠自己也完全能赢,说不定还会赢得更漂亮。”李小胖毕恭毕敬地客套道。 李小胖把那份完整监控视频录像的事说了,对方沉默了好一阵才重新开口道:“唔。” 电话挂断后,李小胖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这个唔是啥意思。 管家突然从侧后方窜了出来,揪着李小胖就往柱子后头推,无奈李小胖肉多体重站得稳,管家推了好几下都没能推得动。 “李小胖,你这个吃里扒外的,你靠着陈家发财,却在陈家背后插刀子,你以为把小姐送进牢里这事就算完了,我告诉你,你一定会后悔的”管家恶狠狠地道。 李小胖想到陈伍的手段,眼里有一瞬间的恐惧,突地,他又想到了什么,恐惧立马就消失了。 陈伍的确可怕,可是比陈伍可怕的人更厉害的人也有。 林星移站在街上借了一圈手机都没借到,只能跑了回来,正好看到李小胖和管家在那边拉拉扯扯的。 “手机借来打下,一会儿给你发大红包。”林星移从李小胖手里飞快地拿走了手机,又在李小胖面前晃了两下解了锁,以最快的速度键入号码拨了出去。 怕管家听到什么不该听到的,林星移用力一跳就从台阶上跳了下去,这才把耳朵贴到手机上。 电话很快就通了。 “找到他没人在哪,他受伤没局面能收拾么”林星移一气问了好几个问题。 拿着手机的中年男人,转头瞥了一眼电脑视频里那个坐在米黄色真皮单人沙发上的那人。 周身散发着慑人气息的男人慢慢地抬起头,挑了挑眉。 “刚刚联系上了。” 听到人已经找到,林星移心头就是一喜,连忙追问:“那他现在怎样有没有受伤” “时总只是如约执飞去北疆与当地的龙头企业签一份战略合作协议,手机暂时关机而已,夫人怎么会以为总裁发病了,甚至没弄清楚事情就诱导老爷子动用时家最后一支隐藏力量出去寻人 老爷子年老体弱,睡眠不足影响判断,可你年富力强不傻不痴,雁过留声,人过有痕,你难道不知道就这样散出去找人会惊动了不少暗中的眼夫人,你知道不知道,因为你的原因,让时氏隐藏的力量提前曝光了 你知道这件事情的后果有多严重么” 第五十八章 妥协 听着那个明为家庭医生,实为时氏隐藏力量首领的男人严厉无比的质问,林星移脑子轰隆了一下。 时励没发病,他只是离开鹭园的时候没告知她,他本就是个我行我素的人,根本用不着跟任何人报备。 今天的事情就那么巧,他要去北疆签约,一上飞机就关闭了手机,而她醒了,看到屋内的血迹就慌了神,再用座机打时励电话又处于关机状态,她就不可避免地把事情往最坏的方向去想了。 她以为时励发病 是她误导了老爷子,从而导致时家费尽心力隐藏下来的这支人马暴露了。 做为在国际上都首屈一指的财阀世家,盯着时家的人数不胜数,善意恶意都会有。时家屹立在行业顶端,只靠时励独竖大旗支撑到了现在,如果这些人借由隐藏力量的暴露追溯到时励身上,进而发现时氏集团的扛把子竟然是一个拥有着拉暴力甚至是嗜血倾向,一旦发病就不可控的社会隐患 单这一点,就足以让时励身败名裂,时励一败,时家也就败了。时老爷子残了,时大伯智商和儿童一样,时紫桐的自闭症极其严重,根本不见外人。 偌大的时氏真的就会因为她这一时的疏忽轰然倒塌 “都怪我,我,我当时一着急啥也没想,只想在事情坏到不可收拾之前把他找回来”林星移猛地狠狠拍了拍自己脑袋,懊恼得想去死。 “是啥也没想,还是想了太多各方人马一直在试探,这么多年,时氏隐藏这支力量都藏得好好的,你一个没想到就能抵过去么”秦医生气得声音发颤,“你是老爷子选的,我们再不满意都忍了,以为你会照顾好少爷,这两个多月,你却一直在妖,上一次让时氏损失上十亿,这一次居然直接掘时氏的根基你现在竟然还说你不是故意的你不觉得可笑么” 林星移听着秦医生的话,忏悔自责像潮水一样涌来将她淹没,她喃喃道:“我没有害时氏的意思,大错已经铸成,我知道再说故意还是无意已经毫无意义。如果能弥补,我一定想尽一切办法去弥补,如果要惩罚,什么惩罚我都接受。” “我刚刚跟法务部的陈律师聊过了,他说总裁日前已经和你在走程序,是你拖着不肯办” “我我暂时不想离开时励。”林星移咬牙道。 “你的存在,于时氏无益,于少爷也已经有害无益,我不会再给你动摇时氏根基的机会。你不傻,应该明白好聚好散的理儿。” 她不离开,时励不想见她,也有的是办法隔开她,她根本无法实现查找前世真相和幕后黑手的目的,她的智商,遇到事都不见了,她每次都闯祸,每次都在搞砸,时氏这只大船,是因为她才被凿破了底儿的。 或许,她离开对时家来说才是好的。 “好,我同意离婚。”前世今生的一切似乎终将在今天画上句点,林星移压下满腔的苦涩,缓缓低下了头,妥协了。 “析产就不用析了,但你数次害时氏声誉受损,为免你净身出户的事被人诟病再给时氏带来恶评,你自己手写一份协议签字落印后带到鹭园,陈律师在那边等你,除此之外,你还需要签署一份终生保密协议,关于总裁的病,你一字不得向外泄露。” “好。”林星移道。 “你离开鹭园后,与时氏再无任何干系,请你约束好你的生父母,养父母,不要再攀裙带关系,之前给出去的资源我们将及时切割,如果有出入的账目,请他们及时处理,以免对簿公堂,徒生是非。” “好。” “为了少爷的脸面,你离婚一年之内,最好不要同新欢旧爱牵扯不清,一年后,人们淡忘了这段荒唐的婚姻后,你的嫁娶,时氏不再干涉。” 是啊,这段婚姻是因为荒唐的一天一夜才开始的,这一天一夜让她和时励,和澄的命运都发生了转折。 前世她不知道时励当时是在发病状态,只以为他仗着自己的家世背影就肆意欺辱她,她的恨全都化作了无边无际的报复。 后来,她知道时励发病是身不由已理智全无的,时励和时氏都因她而无,恨意化作了歉意,延续到了重生后。 现在,一切都要结束了。 也好。 “怎么你一年都等不了”秦独生没等到如之前那样爽快的好字,好不容易压抑下去的怒火又腾腾地升了起来。 视频里闭目养神等着会议开始的时励猛地睁开了眼,一丝嘲讽飞快地漫过眼底,转瞬间又消失不见了。 “时氏不同普通家庭,一年已经是最短期限了,如果这你都做不到”秦医生牙咬得格格作响。 视频里传来一个甜美娇柔的女音:“时总 ,会议马上就要开始了,杨总已经到了,您如果休息好了的话,请开门随我前往会议室。” 时励缓缓站起身,合上了笔记本。 秦医生瞟了一眼黑掉的视频画面,脸上的悲愤瞬间全无,他左手拿着手机拍摄,右手从上衣口袋里拔出签字笔,在五指间转了转,然后猛地一下插到了面前的桌子上。 笔直直地立在桌子上,笔尖嵌在了黄花梨木里。 秦医生举起右手手掌用力一拍,笔直接穿透了好几公分厚的桌面,啪的一声掉到了地上。 他把这段录像直接发到了来电手机上。 林星移看了录像后,苦涩无比地笑了。 “秦医生,用不着这样的,我刚刚只是在想事情,你说的条件,我都答应。” “最好是这样,对了,以后,远离时家的时家的所有人,老爷子不知道少爷的决定,少爷也不想让老爷子再插手他的婚姻大事。”秦医生挂电话前又叮嘱了一通。 林星移照样说了声好。 电话挂断后,林星移把通话纪录删掉了,无意间往下一瞟,看到了一个十一位座机号码。 83009780991 排列跟普通的座机号码完全不一样。 李小胖摆脱了管家的纠缠,小跑到了林星移身边,拿了手机就跑了。 林星移腿脚有些发软,就在台阶上坐了一小会儿,正好就看到陈路从一辆奔驰上下来后,慌慌忙忙地往里走。 看到坐在台阶上休息的林星移,陈路痛心疾首地道:“大妹,我没想到你的心真的这么狠,一定要毁了小妹才甘心。” “呵,我从来就不是你的什么大妹,先出手毁人的,也不是我。陈路,我问心无愧,至少对于你们陈家人,我敢这么说” 陈路痛苦地摇着头说:“我爸让我转告你一句话,笑到最后的人才是赢家,你一定会为你今天所做的事付出代价。” 第五十九章 一百多条未读消息(求票求收藏求支持) “走到这一步,我和你陈家已经势同水火,再无缓和的可能,不用说这些废话了。”林星移清楚地知道陈家不会善罢干休,但是她同样也不惧,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会竭尽所能让陈家付出应付的代价。 同一天第二次踏进鹭园时,林星移的心情开始变得有些复杂。 陈居安办事很利索,早就准备好了净身出户协议模板,她只需要照着誊写一遍再签字按上手印就行。 至于保密协议,结婚去领证前,她也在这里签过一次。 那份保密协议和今天这份,细节条款都一样,只有两个字不同,一个是结婚后要遵守保密协议,一个是离婚后 做出决定的事,就没有什么好犹豫的。 林星移很快就签完了所有文件,陈居安松了口气,客套地笑着说:“这是我这段时间以来完成得最快最好的一件事,快到出乎我的意料。” 林星移不想跟他多交谈,最后看了看鹭园的陈设就毅然转了身朝外走。 进来时,她是时太太,出去时,她只是林星移了。 她的伤还需要住院观察几天,陈民安心情不错,让她搭了个便车。林星移在车上补了会瞌睡,醒来的时候发现已经到了医院附近,陈居安把车停在辅道上,贴心的没有叫醒她,而是在等她自己醒来。 她一醒,陈居安就从后视镜里看到了,他转头绅士地笑了笑,下车给林星移拉开了车门还用手撑在容易碰头处,做了个请的手势。 不知道为什么,林星移突然想起了法拉利。 按理说,法拉利身经百战,不可能在陈居安手里吃亏。 “林小姐,再见。”陈居安笑着和林星移道别。 林星移扯了扯嘴角,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再见。” 陈居安调转车头刚要走,一辆的士从对面开了过来,嘎吱一声紧急刹车,正好挡在陈居安车头前方。 李墨慌慌忙记地从的士上跑了下来,一边跑一边冲林星移喊:“不是说了结束后给我打电话,我会带上轮椅来接你的么你那腿刚恢复不久,不能久行的啊。” 的士司机帮忙把一架轮椅从后备箱抬了出来,展开后推到了李墨旁边。 李墨推着轮椅跑过来,直接把林星移拽坐到了椅子上。 林星移看着腮帮子气得鼓鼓的小姑娘,半点也不敢挣扎,任由她发挥。 路过王教授办公室的时候,林星移喊了声停。手术的时候,身上所有配饰都预先取了下来,那枚十五克拉的钻戒也在其中。 昨夜走得急,她根本没机会带走。 现在只能拜托王教授帮她跑一趟了。 她把来意一说,王教授头摇得像拨浪鼓:“不不不,这玩意儿这么贵,我一个半截身子入土的老头子,万一半道上丢了或者被人偷了,卖了我也赔不起。” 王教授这么一说,原本要自告奋勇帮林星移送东西的李墨也熄火了,抱歉地看着林星移说:“我也不敢了。” 林星移叹了口气,借了李墨的手机打了陈居安的电话,陈居安没接电话。 李墨好奇地问:“你手机去哪儿了” “摔坏了。” “正好我还有部淘汰下来的花为二手机,你要不嫌弃的话,我一会儿给你拿过来,上上你的手机卡就能用。” 林星移啊了一声,这才想起来,忘记找手机尸体拔卡下来了。 时励既然没发病,鹭园的人应该会陆续回园。林星移又打了厨房的那部座机,电话接通的时候,张妈还在嘀咕:“一屋子弄得吓死个人,血乎乎的啊,喂,鹭园,谁啊” “是我。” “太太啊,不,林小姐,有事么”张妈问。 “张妈,有看到我手机残骸么能麻烦您帮我把手机卡拔下来送到医院给我么”林星移问。 “不行的呀,没有先生的同意,我不能离开呀。”张妈不好意思地说。 “那叫顺风去收件,寄个到付件给我吧。”林星移本来还想让张妈送东西来时顺便带回那枚戒指。 张妈同意了,挂电话的时候还是没忍住问了一句:“你跟先生,真的离婚了” 林星移嗯了一声。 张妈有些惋惜,叹息不已地说:“本来以为先生以后好歹有个伴了,谁知道,这么快就离了。不知道为什么,我现在突然还有点舍不得你。” 林星移其实也挺舍不得张妈那手好厨艺的,但是断就断彻底,她没再吭声,没一会儿张妈也挂了电话。 张妈发的是最快的同城跑腿件 ,几个小时后,手机卡就到了林星移手中。 林星移把卡装到李墨拿来的手机上,犹豫了一下,还是觉得戒指过于贵重,寄快递不保险。 开机之后,提示短信叮叮叮叮的响个不停,全是未接来电提示。 林星移看了看来电人名称,有十七个是星河湾那边的,还有几个是陌生来电。 微信上的红点后有一百多条未读消息数。 林星移点开,先听了天下我有的语音消息。 随手点开了第一条,林天有焦急的声音就传了出来:不是说我打五十万给你,答应你把生日宴推后三天,你一定说动时励来参加么 怎么我看新闻,说时励去北疆了,预计最少要呆半个月 你到底有没有把爸爸的事放在心上 你知不知道,这次宴会请了多少四九城名流大家都是冲着见时励一面,谈合作来的要是到时候时励不出现,你让爸爸的面子往哪搁 我知道我们父女俩有隔阂,但是血浓于水,你再怎么也不能害爸爸啊 你们结婚没办婚礼,时家要低调,爸爸也没办法。 这好不容易能有机会让时励在林家家宴上露个面,让外界都知道,我林天有的女婿是励,你知道这会给林家带来多少资源么 爸爸努力这么多年,公司还是个小公司,当初顶着陈家那边的压力答应时家的婚事,爸爸的公司差点就被陈伍搞垮掉,女儿啊,你可是我的亲骨肉啊,你不帮爸爸怎么说得过去啊。 你手机打不通,是跟时励在一起没空么 你好好哄哄时励,明天晚上无论如何要带着他来,算爸爸求你了。 听完天下我有的语音,林星移又点开凤来仪的头像,消息上显示有好几条撤回,最后只剩下一条二十七秒的语音躺在那里。 “星星啊,攀了高枝可不要忘本啊,帮你爸爸就是帮自己呢,最近公司亏损严重,你爸好面子,不让我回秦家,私下里总是拆东墙补西墙,天天晚上都愁得睡不着觉,典典手术的费用只怕都凑不太齐了。” 林星移目光一凝,心里一阵阵发苦。 这是用弟弟的手术费逼她啊。 第六十章 可笑的人生(谢谢大家支持的票票收藏打赏) 听完这段可笑的语音,林星移就失眠了。 爷爷是最先下海的一批人,在江城创立了林氏贸易,公司虽然规模不大,但是流水却不小,爷爷在的时候,营利一年两千万是有的。 那时候做为林氏的小开,林天有在江城还是有挺吃香的。秦家是阳城做有色金属生意的当地龙头企业,两家在相邻两城,生意场上总能见到面。秦家借由林家的渠道把生意做到了海外,林家借由秦家的影响力拓展了阳城的业务。 她妈妈秦葶是寄居在阳城秦家的孤女,知道秦家有联姻的想法,但是远房堂妹秦来仪迷上了来自四九城的一名男同学,根本不愿意和林家联姻,就把秦葶推了出来。 秦葶寄居在别人屋檐下,由不得她说不。林天有和秦葶就这样结了婚。秦葶生得很好,比秦来仪还要好看,林天有起初是很满意的,秦葶在林家当家作主,在秦家人面前也算扬眉吐气,夫妻感情原本是过得去的,但是秦来仪追着那名男同学去了四九城,秦家的生意中心也转移到了四九城,秦来仪总和秦葶说起四九城的点点滴滴,差距感就在秦葶心中生了根。 她说服了林天有去四九城拓展业务,可爷爷说四九城卧虎藏龙,以林家的能力,在那边很难立足。 爷爷说,人要量力而行,好高骛远要不得。林家,小富即安,挺好。 秦家却通过秦来仪告诉秦葶,四九城想要立足的确困难,可是合两家之力,再加上他们攀上的那人的人脉,一定没问题。 秦林两家私下成立了一家股份制公司,林天有听老婆的话,把林氏现有资金都投了进去。 那家公司成立没两年就遇上了金融风暴,两家亏损过半,公司摇摇欲坠,进而影响到了原本的产业,濒临破产清算。 事情再也瞒不住了,只能把事情告诉爷爷。 最后的最后,爷爷求到了老战友门上,人家给指了条明路,林家才再次盘活了。 而秦家,损失惨重,卖掉了阳城的所有产业还向银行贷了两亿,入资了一新兴行业,打算搏一搏,不料却卷入了庞氏骗局,血本无归。 秦家就这么没落了,灰头土脸的回了阳城。 秦来仪喜欢的男人不愿意娶她,一拖再拖,拖了好几年,现在秦家也没落了,两人就掰了。秦来仪回了阳城后,秦葶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总去她面前晃悠。像多年前,她进秦家时,秦来仪有新裙子新玩具都要来她眼前炫耀一下。 那是林星移三岁的时候,秦葶已经怀上了弟弟典典,还有一个多月就要生产了,有一天听到消息,连夜驱车从江城去阳城捉j。 秦来仪的脸出现在秦葶眼前的时候,她受了刺激,早产了。 典典生下来就住进了保温箱,住了一个多月才勉强成活。 秦家要林天有给说法,不然就告他,把他送进监狱。 林爷爷帮秦家还了所有贷款,林家元大伤,秦家依旧不满足,林爷爷怒斥秦家人太贪得无大厌,秦家人却笑爷爷养儿不教,乱爬床。 林爷爷痛定思痛,不想再受秦家胁迫,秦家吵吵闹闹的试探,一来二去的扯了两年时间。两年后,秦来仪抱着一对双胞胎女孩出现在林家门前。 她一口咬定这俩女孩是林天有的,说孩子不能没有爸爸,说会说服秦家不再找林家闹,两家重修旧好。 她只有一个条件,孩子不能成为私生女。 林爷爷不答应,秦葶因为林天有出轨的事伤了身,这两年一直在疗养,秦来仪和秦家人如出一辙的品行差,他不愿意接受这样的人取代秦葶成为他的儿媳妇。 林天有却再次爬了秦来仪的床,这次来捉的人是秦家人,不仅捉到了,还拍下了证据。 林爷爷羞愧难当,去找秦葶商量,到了远郊的别墅才发现,秦葶已经和另一个男人混到了一起。 林爷爷受不了这个打击,回来后就病倒了,没多久就走了。 那时候林星移五岁,林爷爷死之前抱着她痛哭,对她说:“囡囡,生而为人,要有底限。爷爷没教好你爸爸,爷爷无能,囡囡,照顾好典典,别让林家被你那对父母折腾没。” 爷爷说着对不起,囡囡,你才五岁,爷爷糊涂了,不该让你这么小就知道世间的恶,是爷爷没保护你,没给你创造美好无忧的生活环境。 他就么死在了林星移眼前。 爷爷死的时候,父亲被扣在秦家,母亲在远郊别墅同陈伍鬼混,典典因为换轮状病毒拉肚子。 林星移抱着典典对着爷爷的尸体磕了三个响头,郑重起誓:一定会做个对感情负责任的人。 母亲起 诉了父亲,当庭提供了他出轨和他人生下双胎女孩的证据,告他重婚。 父亲把海外贸易的渠道让了出去,母亲才趾高气扬地离开了江城。 父亲当月和秦来仪扯了结婚证,秦来仪带着俩个女孩进了林家。 不到一个月,林星移被送去千里外的山中小城某个寄宿学校。 母亲要再婚,不要小孩,父亲要再婚,不想让之前妻子生的孩子在现任妻子眼前碍眼,所以送得远远的,才两岁多的弟弟,被养在保姆家里,保姆全家走亲戚吃酒,弟弟一个人在家,楼下失火殃及楼上,弟弟吸入一氧化碳过量,抢救回来后,肺就坏了。 远在千里之外的她却以为爸爸至少会照顾好弟弟。 她吃再多苦也没恨过父亲,可是知道弟弟可能活不过二十岁的时候,她恨上了他。 七岁那年,她背着一书包从同学那里收缴来的干粮,一路乞讨,沿着公路干线,铁路干线往北走。 她到了四九城,找到了母亲,她求母亲带走弟弟,好好照料,给他治病。 母亲抱着六岁的陈汐,一口一个心肝宝贝的叫着,脸上洋溢着母性的光辉。 她的脸上没了在江城的愤恨,取而代之的是养尊处优的傲然和满足。 她捂着鼻子一脸嫌弃地看着林星移说:“林家的坏种,走哪儿都讨人嫌。我有汐汐小宝贝就好了。” 无论她怎么喊怎么求,甚至跪着给她磕头磕到地上全是血,她还是让人赶走了她。 她还打电话趾高气昂的让父亲管好他的坏种,别到她和陈家人面前来丢人现眼。 父亲气急败坏的让人来四九城带走了她,送到了更偏更远的封闭式学校。 为了惩罚她这次偷跑和丢人现眼的行为,父亲只交了一个月生活费给学校,之后慢慢的,竟然就忘记要交费这回事了。 在她再也在同学和学校厨房得不到一点吃的时候,她饿得刨光了学校后山能吃的一切根茎植物。 后来,她盯上了和澄。 第六十一章 彻底让她死心 (谢谢大家的票票和收藏) 和澄是隔壁小学三年级的学生,生着一头卷毛,同学叫他小卷毛。他的父亲在沿海开厂,母亲在家里带他。 和澄的妈妈厨艺很好,怕和澄在学校里肚子会饿,经常会准备一些点心放他书包。 她饿得半死的时候,闻到了和澄书包里的食物香味。 她用小石头打了和澄的腿肚子,还威胁他不把吃的送她,她就天天打他。 和澄哭得稀里哗啦的,鼻涕眼泪糊成了一团。 她才不管,翻着他的书包找吃的,弄乱了他的书和收集的画片。 和澄哭着说要去告状,被林星移打了一顿,林星移还告诉他,身为一个男生,被一个女生按着打是很丢人的,要是说出去会被全班同学还有他喜欢的小女生笑话。 和澄抽抽噎噎的说,他没有喜欢的小女生,而且林星移弄乱了他好不容易收集起来的画片,还丢了一张他最喜欢的。 从同学那里收缴食物极有经验的林星移傻眼了。 这没喜欢的小女生也不怕丢人的小男生该怎么吓 和澄跑了,带着他妈妈抽抽噎噎地找到了她们学校。 教导主任拿着一米多长的木条赶着她去了校长办公室。 她瑟缩成一团,和澄妈妈愣住了,红着眼眶看着瘦瘦小小的她问:“你这孩子是没吃饭么怎么能瘦成这样” 后来,和澄书包里的点心量多了一半,次次都有饭团子。 她开始替他吓那些叫他卷毛的孩子,抢着要替和澄写作业,结果把和澄对的作业全写成了错的。 和澄小学毕业的时候,带了个部照相机,支支吾吾的请她帮忙拍个照。她第一次发现站在阳光下的和澄笑起来露出小虎牙的样子还挺可爱。 一一替他和同学拍完了照片,和澄还是不肯放她走,她瞪了他老半天,和澄才红着红根子说,他的同学录还剩下一页是空白的,差一张合影。 和澄有点别扭,书要整理得平平整整整的,作业本要按大小厚薄来放,稍微乱一点他都受不了。 多出一张空白页确实是他不能忍的事。 她就勉强帮了他一个忙,拍了一张照片,让他贴到最后一页。 那年暑假的最后一天,和澄哭着跑来了学校,告诉她,他要和妈妈去深市和爸爸生活了。 “以后,你会抢别的小男孩的点心,帮别的小男孩写作业,替别的小男孩打架么“ 林星移点头,“谁给我吃的,我就帮谁啊。有奶就是娘,你没听说过吗” 和澄哭着塞给她一个存钱罐头也不回地跑了。 她用那个存钱罐的钱又活了一段时间。 学校因为经营不善要和另一所寄宿学校合并,因为她长期不交学费生活费,赶又赶不走,对方学校根本不愿意接收她这个麻烦精。 没有人告诉她要搬学校。 直到她醒来后发现整个学校就剩下她一个人。 她翻墙而出去追学校的车。 看到学校的车的那一瞬间,她啥也没有想,只有一个想法,就是跳过去,抓住它。 她没有留意到那段路是依着山的盘山公路。 她跌下了公路,掉下了泯江,被水冲到了陌生的浅滩上。 后来,她被蛇咬了,不想死在陌生荒野的她一路往上爬,遇到了苦婆,苦婆养了她两年。 她一分一毛的攒着钱,说小姑娘不读书成文盲可不行,她送她出山继续上学。 她每天顶着星光出门,踩着月光回村,苦婆做好糊糊,倚在村口的歪脖子树下等她,那是她最快乐的时光。 她要努力读书,长大后挣很多钱,孝敬苦婆,治好弟弟。 她想成为更好的林星移。 十三岁暑假,她终于用捡瓶子破烂的钱凑够了路费,偷偷去看弟弟,弟弟半死不活地躺在一家设施陈旧的私人医院里,弟弟说姐姐带我走,我会很乖的。 但她连给弟弟买一盒药的钱都没了,她可以边捡瓶子边回苦婆那里,烈日暴雨都不怕,可是弟弟身体弱,捱不住的。 她狠心拒绝了弟弟,丢下一个挖挖机玩具车狼狈而逃,跑出医院,她才敢哭。 她想快点长大,那样就可以打打零工赚更多的钱,或许能早一点接走弟弟。 那年山里暴雨连绵,粮食欠收,村里人都劝苦婆让她走,不然可能全都得饿死。苦婆拄着拐杖去山里捡菌,差点被滑落的山坡埋掉。 林星移在学校的小卖部电视上看到了爸爸陪秦来仪和俩个女儿游迪士尼还被当 地媒体采拍到的画面。 俩个女孩穿着可爱的公主裙,一脸幸福地说:爸爸妈妈每年都会带她们去世界各地游玩,开拓眼界。 林星移看着电视里幸福的一家人,想到弟弟,想到自己,心里的恨翻涌如潮,再也压抑不住。 她穿站最旧的衣裳和一双开了口的鞋走进了江城的一家电视台,举着寻亲的纸牌,求电视台的记者给她一个镜头。 “我两年前摔了头,暂时性的失忆了,被好心人捡去养了两年,有一天,我从电视上看到了江城的画面,我觉得很眼熟。 捡到我的婆婆说,我的父母一定也日夜想念着我,说不定为寻找我正肝而肠寸断着,我才鼓起勇气进了电视台,我的爸爸妈妈,你们在哪儿呢 你们是不是真的和婆婆说的那样一直没有停下过寻找我和思念我的脚步” 电视节目一经播出,好心人就不停地打着热线电话。 林星移装作偶然想起一些片段指引着大家找到了林天有。 记者拍到了他们一家人住着的装修得金碧辉煌的大别墅,拍到了他们一家其乐融融,毫无担心和失女之痛的画面。 这与林星移穿着破烂在电视上哭泣着寻亲的画面形成了巨大的反差,一瞬间就击中了人们的恻隐之心。 林天有终于想起了自己还有个大女儿,秦来仪也迫切地想摘掉恶毒后妈的帽子,两人只能在媒体和人们的注视下高调地接回林星移,接回典典,把他送进江城最好的医院,上最好的药。 好日子像是偷来的,血脉亲情蒙蔽了林星移那颗千疮百孔的心,她以为,日子可以这么继续的好下去。 她还试图去接纳后妈的两个孩子。 她给苦婆寄的钱,让村子里的人捱过了青黄不接的时候,苦婆不愿意离开山村,她只能抽时间去看望。 彻底让她死心,是十五岁那年发生的那件事。 第六十二章 难题 典典生日前几天,爸爸说会找个清静的地方,泡个温泉,搞个bbq一家人好好庆祝一下。她那时候上初三,临近中考,司机来接她,说是直接去温泉别墅那边。 连日的备考刷题让她有些困顿,她在车上打了个盹,醒来的时候发现到了一座半山别墅园林。 车子开进别墅,几只狼狗就冲了过来,冲着车子里狂吠不止,司机吓得脸都白了,林星移心头一紧,觉得这里不太像对外开放的温泉会所,立刻催着司机调头离开这里。 司机低着头装聋。 一个肚满肠肥满脸老人斑的老男人端着一盆生肉走了过来,弯腰俯身贴着车窗往里看。 他的目光在林星移身上不停地打量,像是在看一盘秀色可餐的美味。 林星移感觉不对,不停地挥舞着手拍打车窗想要驱赶他。 他勉强地点了点头,嘀咕了一句:“胜在有点特色,野得很,弄下来吧。” 司机突然转头,举着一罐喷雾就对林星移一顿狂喷。 林星移虽然及时地屏住了呼吸,却依旧被放倒了。 醒来后,她躺在雪白的地毯上,脖子上,手腕,脚踝上都戴着铁链,铁链锁在一面精铁做的墙面上。 远处传来女孩撕心裂肺的哭喊声。 一团白花花的肥肉正在抓两只不停踢打的脚踝。 林星移看到一双惊慌失措无助而绝望的泪眼。 眼看着这个女孩子就要毁在那团肥肉之下,林星移抖了抖铁链,唱起了顺口溜。 “一团肥肉圆溜溜,强扑乱钻着实狗,别人二两他二钱,被风一吹找不见。” 那个老bt听了这顺口溜气得半死,丢下那个唾手可得的女孩,狞笑着说:“二钱,我让你知道嘴臭的下场” 他走林星移走来,丑陋的东西一晃一晃。 林星移用力握紧了手中的铁链,心中压抑不住的恐惧让她两腿开始发抖。 她有一瞬间的后悔为陌生人强出头。 但是那个女孩让她的后悔变成了内疚。 她冲过来抱住了肥肉,死命地阻止着他往林星移靠近。 女孩被拖到了离林星移几步远的地方,被打了个半死。 她被铁链锁着,无论怎么扑腾都够不着那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 看着女孩被子抽得痛苦地在地上翻腾。 肥肉打累了,趴在地毯上睡着了。 女孩昏迷了。 醒来后第一句话说的是谢谢。 那一瞬间,林星移红了眼,发誓一定要带着女孩逃出去。 世间美好无数,能保一个算一个。 女孩比她早来,她听了林星移的计划,使劲地摇头:“逃不出去的,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还养了只吃生肉保持着凶性狼性的大狼狗,围栏上全是高压电,我们就是死在这里烂成泥都没人知道。” “你怎么知道这么多”林星移问。 女孩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幽幽地说:“我经你早来一天,亲眼看到过一个比我更早来的女孩逃到园中,被狼狗撕咬得遍体鳞伤还往门口爬,老头踩着她的背说爬到门口也没用,没有指纹开启,门和墙时的高压电网就会工作,谁碰谁死。” “那那个女孩现在在哪儿” “不知道。她被扔进了地下室里一天一夜了,没人给她止血,没人送吃喝,说不定说不定已经死了。” 林星移也沉默了。 一条人命就这么没了 她是不是也会这样死去 不,她要活着。 哪怕是屈辱的活着,她也要活下去。她放不下弟弟,放不下苦婆,她不想死也不可以死。 “闭上眼,忍一忍就过了,就当被狗咬一口。”林星移对女孩说。 女孩震惊地看着她,失望地说:“我以为,你会抵死不从。” 林星移看着女孩身上的伤,猛地移开了视线,“抵死不从就有用么没有用啊,就躺平任嘲吧。” “我看不起你。”女孩慢慢地爬远,背对着林星移缩到了角落里的阴暗处。 林星移看着慢慢睁开眼的老头,强压着心头的恶心笑了笑。 “有眼色,就会少吃苦头。”老头说着,放下了手中握着的皮鞭。 林星移仰头看着他,笑容益发走势,像是摇尾乞怜的哈巴狗。 女孩呸了一声。 老头刚要转头去抽她,林星移甜甜地笑着,快速地伸手握住了老头 脚,用力一拽。 一只脚刚抬起的老头被用力一拽,身体失去平衡直接倒了下来。 林星移骑了上去,用手上的铁链缠了他的脖子,用力勒紧。 听到铁链哗哗作响的女孩忍不住回头,正好看到林星移勒人这一幕。她瞪大眼睛,情不自禁地竖起了大拇指,说了声牛批。 林星移麻醉剂的效果还没完全消掉,老头又肥,挣扎得特别厉害,她勒得十分吃力。 “喂,过来帮忙啊,等他挣脱了,咱俩都得玩完儿。” 两个女孩用尽了全身力气才把老头摆平了。 林星移看着被打得鼻青脸肿的女孩,说她脸都变形了,走在路上会被人喊猪头。 女孩看着林星移脖子上的链子,回怼她:“总比被叫狗的强。” “狗是人类忠实的朋友,看家护院,一般都会寿终正寝,猪顶多活一年,就会被咔咔了,做成猪头肉端上桌。” 女孩说不过,哼哼唧唧地在房间里找钥匙给林星移开锁链。 林星移怕不保险,用锁链把老头脖子到脚踝都缠了,锁上了扣。 “这里还有没有其他看守的” 女孩说应该没有,“这老头不干人事儿,这种事越少人知道越好,他这里有狼狗有电门,肯定以为是铜墙铁壁。” 两个劫后余生的女孩休息够了,又把醒转的老头暴打了一餐,去厨房吃了顿好的,恢复了体力又回到了之前关他们那个房间。 “那个,我,我叫花玲玲,你叫个啥” “林星移。” 那,那开门是不是必须要这老头的指纹咱,咱要把他拖到门口去开门那些,那些狼狗会先咬我们还是先咬他“ “给狼狗吃的生肉里下点药,解决了狗,再拖这老东西去开门。”林星移说。 “那,那谁端肉去喂狼狗” 这倒是个难题。 林星移想了想,狼狗只认主人,谁去喂都可能会被撕咬。 第六十三章 哀求 用鞋底板打醒了老头,老头说:“我做这样的事是知道会挨枪子儿,我会让你们逃出这里出去举发我挨枪子儿么你们绑着我,敢杀了我么 我不去开门能活,开门放走你们却会死。” 两个女孩想了半天,没想到什么好办法反而累得睡着了。 后来,林星移想起地下室还关着一个小姐姐,不都说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么林星移醒了之后就打开了地下室。 地下室里黑漆漆的,她摸索了半天才找到了开关开了灯。 灯开的一瞬间她差点给吓尿了。 那个穿着层层叠叠的中古公主裙的小姐姐居然就站在她身后,手里举着一块板砖,目光灼灼地看着她。 她差一秒就被小姐姐砸得爆c脑c浆子了。 林星移结结巴巴的说着来意。 生着一对清冷墨瞳的小姐姐慢慢地放下了手中的板砖,她慢慢地蹲了下来,大大的公主裙裙摆像个灯笼罩子一样杵在血迹斑斑的地上。 她趴在地上,一笔一划写着字。 林星移心疼地看着小姐姐,她居然是个不能说话的哑巴。 也不知道她被抓来多久了,受了多少非人的折磨。 我解决狗。“ 小姐姐写了四个字。 林星移不知道她会怎么解决掉那些凶残的狼狗,但是她当时一点也没怀疑过小姐姐解决不了。 “你身上还有伤,养两天再行动吧。我扶你上去找个房间好好休息休息。”林星移朝着小姐姐伸出手。 小姐姐盯着林星移看了看,往后退了半步,拒绝了。 林星移问她,她也不再写字,不愿意再沟通。 林星移只能上楼去给她找各种消毒药止血药,给她送吃送喝。 第二天凌晨,无人投喂的狼狗冲进了楼里。老头哈哈大笑着说:“我这些乖乖从小就吃生肉,不挑肉种,饿了一天一夜,它们就更不挑了。你俩正好够给它们塞个牙缝。” 林星移带着花玲玲往旁边的房间撤,一边关门一边对老头说:“要塞牙缝也是你先塞” 老头吓白了脸,却猛地看到了打开的地下室门。 “下,下,下,下面有好肉”老头声嘶力竭地大喊。 林星移大叫了一声不要,隔着金钢玻璃门,眼睁睁看着狼狗涌入了地下室。 花玲玲捂住了她的眼睛把她往远处拖。 “狗已经下去了,你现在出去就是送菜啊” 地下室传来阵阵撕咬声,时不时有狼狗兴奋的嚎叫声传出。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那些声音慢慢的都没了。 林星移抱着头,泪流满面。 突然,她推开花玲爬了起来,打开门就往地下室冲去。 血腥味浓得让人几欲作呕。 林星移哭得稀里哗啦的,叫了半天小姐姐都没人应。她按着记忆中的方向去开灯,却发现灯盒那里只剩下一个洞。 “花玲,拿电筒下来,拿电筒下来啊。我看不见,我找不着小姐姐了。”林星移喊着。 楼上没人应答。 林星移沿着楼梯回到房间,这才发现自己的手上脚上衣服上全是血,全是在地下室里摸到踩到蹭上的。 那个死老头惊讶地看着她,问她:“我的乖乖呢怎么会放掉你这块鲜美可口的肉” 林星移恶狠狠地说你的狗全死了。 老头笑得眼泪都出来了,“胡说八道,只怕是它们忙着分你那个小姐姐,没空搭理你,等它们吃完那餐,你也跑不掉了。” 林星移在房间里没找到花玲。她拿着手电筒出来的时候,老头嘲讽地看着她:“发现少了一个人了吧你拼命救下的人,趁你去喂狗的时候,抓住机会先跑了。” 林星移根本不信,“她没有指纹开不了门,你别想骗我。” “除了指纹,还有机械钥匙能开,她和你不一样,你是被人卖给我的,她是自己翻进我家里来偷东西的,她在我家里藏了好几天了,早就找到了钥匙,只是没办法解决那些狗,所以一直不敢逃。 我和司机在园子里聊天的时候,她趴在楼上偷窥,被我乖乖发现了,这才被捉到了。”老头满眼的嘲讽,刺痛了林星移。 “蠢货,她一直都在利用你而已,亏你还把人当好姐妹推心置腹的。你们拖住了乖乖,她一个人带着钥匙就跑了,跑之前还没忘记带上我家里的二十万现金。” 林星移跑到窗边,正好看到那道自动门还差公分就合拢了,透 过那几公分的间隙,她看到了一个远去的背影。 原来,傻子竟然是自己。 老头见她深受打击,又开口道:“不然,你把我放开,我放了你,你出去后保证不提这里发生的事,你爸那工程我照给,如何” 工程什么工程 “你在说什么”林星移感觉自己的脑子愉快要爆了,无法理解老头的话。 “你爸看上我手头那个造价一点二亿的工程了,也打听到我有点特殊的小爱好,所以把你卖给我了,还说要是我喜欢的话,先关着,等你成年后可以让你我领个证,这样就合法了。” 不,这不可能。 林星移捂着耳朵,往地下室疯狂地跑去。 有了手电筒,她终于看清楚了地下室里尸横遍野的情景。 那些狼狗全死了。 小姐姐坐在血泊中,手里抱着一条还在挣扎的狼狗,她整个人压在狼狗身上。 听到脚步声,她的动作明显顿了顿。 她慢慢地掰开狗嘴,把自己血肉模糊的手臂抽了出来。 林星移看着她被血浸透的公主裙, 她的眼像孤寂的夜空,荒凉而冷漠。 林星移走向她,冲她伸出了手,哭着说:“小姐姐,花花背叛了我一个人跑走了,我爸爸卖了我,我好难过,小姐姐,你能不能带我一起离开这里” 小姐姐看着林星移伸出的手,半晌后才握住了。 她手上的血也印到了林星移掌心。 林星移反手紧紧地扣住了她的手。 两人出了地下室,老头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们,眼里第一次有了恐惧之色。 小姐姐犹豫了一下,指了指楼下,想让林星移先下楼等着。 林星移抱住了小姐姐的胳膊,哀求她:“不要丢下我一个人。” 第六十四章 人狠无话小姐姐 “你把我的乖乖全弄死了你身上有百草枯的味道,原来你在她俩睡着的时候出来找的东西竟然是这个你竟然把百草枯洒在了那些你流出来的血里,还把剩下的涂在身上了,你这个小哑巴可真能忍痛啊,硬生生靠忍毒死了我的乖乖们”老头恨恨地瞪着小姐姐说。 小姐姐侧身向前一挡,隔在林星移和老头中间, 林星移听到了老头恐惧的尖叫声和骨头咔嚓断裂的声音,最后房间里响起了老头的惨叫声。 小姐姐带着她,用老头的手指指纹开了门。 她们在山里不辨方向的走了一天,晚上就睡在野地上。她睡在小姐姐的怀里,第一次做了美梦,梦到弟弟病好了,爷爷还活着,爷爷还说等她够年龄了,一定给她找个人品端正的男朋友。 后来,他们发现有一波人在追她们,或许是她们走后,老头通过什么手段联系上了人,知道她们出去后他就完了,所以想铲除后患。 林星移根本跑不快,那些人越追越近。 小姐姐找了个山缝把她塞了进去,引开人前握着她的手拍了拍裙子内袋。 小姐姐居然藏了糖。 林星移突然觉得小姐姐可爱到爆炸了。 “我明白的。”林星移对小姐姐说。现在根本也不是吃糖的时候,她也根本不怕,不需要用糖来缓解恐惧。 糖留着咱们都逃出去后再分,作为庆祝逃出生天的奖励。 小姐姐引着那些人往反方向而去。 她在山缝中等了一天一夜,饿得实在受不了了,就爬出来找吃的,山上没什么吃的,她找了好大一圈才勉强糊弄好肚子。 回到山缝前,她又等了很久。 小姐姐一直没来。 她开始担心小姐姐是不是出事了。 找回别墅的时候却发现别墅已经炸平了。 她花了好长时间才接受小姐姐消失了的事。 爸爸出现在她眼前时,她离j局只有一百多米远。爸爸说:“都是司机猪油蒙了心,爸爸不可能这么做的。“ 她坚持要报j。 爸爸说典典的梦想是考jc,想考公务员要往上查三代,要没有任何的犯罪纪录,也没有非正常死亡的人才行。 “典典需要一个声誉良好的家世。” 所以她要咽下这件事,当做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典典还需要靠着他治病。 这是林星移十五岁就突然明白了的现实。 现实里,她没有带走弟弟治好弟弟的能力,她就要受钳制。 后来,她习惯了被各种掣肘。但对于爸妈这两个称呼,林星移失去了所有的期待和尊敬。 母亲秦葶一直对父亲林天有和秦来仪耿耿于怀,瞅准了机会就出手,林氏经手的所有产品都出了问题,赔偿完各方之后,林家资金缩水了一半儿。 副总经理被买通,带着所有供应商和客户资料去了对家。 这就相当于断了林家的生路。 林天有去了趟四九城,秦葶突然消了气,还让人接林星移去陈家。反正在哪都一样,林星移无所谓。 高考填志愿的时候,她突然想起那个好欺负的和澄,她填了深市的志愿,却考上了四九城的大学。 入学第二天,新生欢迎会上,她见到了学校的风云人物,那个光风霁月的学长是跳级保送的,他叫和澄。 她远远的望着他,看着讲台上光芒四射的他,情不自禁地喊了声:“小卷毛。” 正侃侃而谈的男孩僵了一瞬,下意识地应了一声:“哎” 全礼堂的人都哄堂大笑起来。 他和她隔着人海也笑了。 和澄又开始天天在书包里背点心。 不过这一回,林星移没再抢,和澄主动送货上门了。他们成了人人艳羡的校园情侣。 大二的时候,他说,一毕业就结婚,以后天天让我妈给你做吃的,一天三餐不重样。 她尝到了人生中的甜。 她大二,他也要去实习了。 那一年,他们尝尽了分别的苦。 大三下学期,很多城市都非必要不离城,她困在江城,他困在深市。他们尝到了差一点生离死别的恐惧。 后来,春回大地。和澄回来了,隔了一年多,林星移觉得距离让她和他之间产生了一些陌生的感觉。 但是和澄异常热烈的追求,让她沦陷了。 和澄在筹备求婚,她以为人生的苦要结束 了,求婚前,她就知道陈家的人想盯上了一只大腿,陈汐羞答答的定制了一堆衣服,陈家无所不用其极的打听着对方的行踪。 消息有误,时励没出现在原定的位置,陈家人精心设计过的偶遇戏码就派不上用场。林星移要去见和澄的时候才发现能出得了门的衣服都被剪坏了,只能临时去商场买一身。 当陈家人发现时励会去的地方正是和澄求婚的场地时,陈汐让人把林星移的衣服拿走,把人困在试衣间,林星移一气之下,扒了陈汐的礼服,以牙还牙把人扔进了试衣间。 谁料到,时家的继承人竟然最讨厌穿粉色公主裙的女人,而且正处于发病状态。 她在被求婚的当天被时励抓住,没能对小卷毛说我愿意,没能戴上求婚戒指,而是因为一个可笑的理由成为了时太太。 她一生都不得自由喘息,面对时励的时候时时处于炸毛状态,这样的婚姻,就是折磨。 前世,她可着劲儿的想离婚,以时励的死亡而终。 这一次,她真的离了,心里却不是个滋味儿,半点高兴也没有。 上次她问林天有要了五十万,给了法拉利十万,还剩下四十万。典典的手术费要四百万,后面两年还需要不间断的抗排斥治疗,也是一笔巨额支出。 原本指望拍卖衣服的款子,现在也是泡了汤。 林星移想了想,给天下我有回了语音:把参加宴会的人员名单给我一份,我好给时励过目,最好多请点有份量的人,时励答应的可能性会更大。 不一会儿,拟邀请人员名单就发了过来。林星移点开一看,嚯,好家伙,竟然要请两百多人,还定的是规格最高的场地。 林星移转手就把名单发给了法拉利,衣服钱是追不回来了,小金库我会找机会去偷回来,现在又有个赚钱的活,干不 十来分钟后,屏幕上弹出一个炸弹,炸了几轮屏之后,法拉利回了消息:让我绑票还一绑就是两百多人,你也太看得起我了,让我六个人去绑两百人,呵,这犯法的事我干不好。 第六十五章 人在极度危险中 不是,你别想歪。就是不管你用什么手段,明天晚上六点前,要让这两百个人的对家知道他们要去参加一场晚宴,而时家的大粗腿会出现在这场晚宴上。 你想看打架两百个人互掐那种 不是,你听我说啊。林星移把自己的想法一说,法拉利就说干了。 这买卖不花多少力气,还没啥风险,第一次挣这种容易钱。不过,保险起见,先付我十万定金。 林星移呲着牙给法拉利转了十万。 实在是睡不着,林星移就打算趁时励还在北疆,二楼无人的时候,先还戒指,再偷回法拉利的小金库。 时励是一大早走的,应该没来得及换门禁的密码。 就是换了,她也有办法破了门禁系统潜进去。 林星移先让无人机进去飞了一圈探了探路,整个鹭园都静悄悄的,无人机飞到张妈房间窗户上,张妈趴在床上睡得正香。 也不知道是出了什么问题,原本守着门的安保没能及时回园。 她签署好的净身出户协议,保密协议,离婚协议,都还放在一楼大厅的茶台上,和她离开前一模一样。 林星移戴着戒指穿过庭院,绕过一楼正门的监控,抱着后头的污水管子往二楼爬。 二楼的窗户没锁死,她轻轻一拉就开了。 怕爬楼过程中鞋子掉落发出声响,林星移把鞋子脱在了后门污水管边的草地上。 她穿着袜子跳进了房间,转动着戒指想要把它取下来。戒指卡得有些紧,她取不下来,只能跑进洗浴间,打算借助洗手液脱下戒指。 她熟门熟路地开了门就伸手去拿洗手台上的那个瓶子。 戒指成功被脱了下来,她还来不及高兴就被镜子上出现的另一张脸吓得呆住了。 湿掉的发丝垂在额头,飞扬的眉下是墨黑的眼瞳,水珠淌过鼻翼,挂落在他的唇间,像是含了一粒露珠的花瓣。 时励怎么可能在家 从四九城到北疆飞机要飞三四个小时,他十一点多才到达,十二点签约,签约仪式至少要半小时,过了十二点十五当天就没有飞回四九城的航班了。 媒体报道明明说了他会在北疆呆十来天的。 “我,我来还戒指。”林星移举起戒指。 时励伸出一条手臂关掉还在流水的水龙头。 林星移反应过激扔了戒指就要往外跑。 时励一脚把门给踹上了,林星移被这爆发力惊人的一脚吓住,呆呆地盯他肌肉虬结的腿,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一股浓烈的酒气充盈在鼻端。 “时励,你吃那个药是不可以喝酒的”林星移脱口道。 “离婚了,你就不应该再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励道。 “我知道,我以为你不在,原本我还完戒指,找到小金库就会离开。” “陈居安说,时下男女间流行分手。”时励用手指摩挲着林星移的脸颊。 林星移大脑死机了。 她刚刚听到时励说,说分手 “我,我不玩这个。”林星移两股颤颤,“时励,你别发疯。这不好玩。” “第一次,星辰广场,你怎么求我的我忘记了。”时励说。 前世今生,关于那一天一夜的记忆,林星移都是浑浑噩噩的。 原来时励也记不清楚,因为那时候他病了,不清醒,做什么自己也是不知道和控制不了的。 但是他为什么要提起这个 “过去的事,也不是什么好事,不记得挺好的。”林星移只记得很痛苦很混乱,不想去回忆细节。 “你最好想起来,不然,一会儿小命都会没。”时励全身僵硬,喉结上下滑动,声音压抑到极致。 林星移如遭雷击。 “鹭园的安保不是没及时回来,是回来后又被你重新赶走了。你赶走了安保,为什么留下张妈,你不知道你疯起来的时候是不认人的啊,张妈好歹做了这么多年饭给你吃,你为什么在清醒的时候不让她一起离开”林星移想通前因后果时,想到还在一楼沉睡的张妈,再看时励一副已经不清醒的模样,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时氏之前的医疗团队为什么要挑一个有严重暴力倾向的脑干,为什么不预先甄别清楚再开脑时励,你清醒一点,哦,我忘记了,这个脑干除了有严重暴力倾向,还有精神病遗传史现在跟你说啥都是白搭。”林星移放弃了。 “快想。”时励牙咬得格格作响,眼越来越黑,“会咬断你脖子的。” 她来还戒指的时机选得真是糟糕透了。 这不是来送戒指,是来送脖子。 “咬人你是不是感觉很爽你想咬死我,我还想咬死你嘞,狗咬狗一嘴毛,人咬人,谁怕谁”好像当时,是,是这样说的。 她那时候多无知啊,只以为时励在说笑,哪见过真会咬人的人啊。 结果被真咬破了皮儿,痛得颤抖的时候才知道,丫的真的会咬人。 就你会咬,我也咬。你咬我脖子,我逮哪咬哪儿 人在极度的危险压迫下,脑子突然就灵光了,求生是一个人的本能啊。 她记得那时候,狠狠的咬了他胸,又胡乱咬了附近一片儿 时励一口咬在林星移脖侧,林星移条件反射地低头就叨了他心口一嘴。 战争开始,就无休无止,会以一方死亡告终。 太阳照常升起,映入纱帘,道道光柱射入床帏。 时励猛地睁开了眼睛,同时松开紧抱着的人。 看着房间里的一片狼藉,他眉头一拧。视线在林星移脖子上扫过,最后停在她紧闭的眼睑上方。 她缩成一团,牙齿还咬着他的肩膀。 同时绞着他的,还有一样东西。 不是第一次了,这十年间,他只发过两次病,两次都被林星移赶上了。 他在撕咬的兽性和男人的本能之间选择了后者。 人还在喘气儿,身体也是温的,没死。 但离婚协议昨天才签了。 陈居安和同事躲在楼梯间的调侃之语再次浮现。 “人间大炮,一炮不平,二炮则鸣,三炮之下,神人也躺平。” 第六十六章 你问这些干什么? 时励进了储藏室,没一会儿抱了个小坛子出来,地毯上有什么硌了他的脚,他看也没看一脚踹进了床底下。 穿戴整齐之后,时励下了楼。 张妈表情复杂地站三厨房门口。 时励坐到餐桌上,叩了叩桌面:“早餐。” 张妈摊开手,“没做。” 时励看着她。 张妈捂着头,“被吵了一夜,失眠加偏头疼犯了,真没精神做饭。” 时励还是在桌子上坐着。 张妈只能嘀嘀咕咕地去下面条。 吃完面条,时励准备出门,张妈咳了一声:“今天周六。” “跑步。”时励道。 张妈看着他一身西装革履的,嘴角抽了抽,没敢拆穿他。 时励走后十分钟,林星移一手扶腰一手扶墙出现在楼梯口,张妈缩着脑袋躲在厨房,把刚放进消毒柜的碗又拿了出来,装模作样的洗着。 林星移也觉得离婚后还跟前夫有这种事挺丢人的,她只想无声无息地消失掉。出了这道门,打死也不认,就当被狗又咬了一口。 心里想得很好,无奈腿脚不给力,一步三颤,下个楼花都花了几分钟。 看到门的一刹那,林星移松了口气。 张妈透过厨房窗户,看到朝里走的男人和朝外逃的女人直接撞了个正着。 林星移吓得后退半步跌坐到了地上。 时励抬步要走的时候突然又停住,瞟了地上一眼后,他叫了救护车。 林星移要走,他堵住路。 林星移疑惑地看着时励,“你,清醒么” 时励嗯了一声。 救护车来了之后,林星移发现这不是东城医院的,转念一想,要是去东城医院,只怕事情很快就会传到老爷子那边。 到了医院她才突然想起来,这医院她也是来过一次的。 那次她是直接昏迷着被送到了这家医院。 嗯,好几个做检查的医生她都有印象。 检查完后,医生说护士一会儿会把报告送去病房。移床刚推到病房不久,各科的检查报告就全送过来了。 “报告谁先看”这家医院最有料的主治医生捏着报告单问。 林星移看了看报告单,长长地叹了口气。 医生说:“你的血液检测出了多种药物残留,现在又出血了,如果你选择保,我只能尽力,但无法保证孩子发育会不会受影响,胚胎着床期,药物影响是非常大的。建议你慎重考虑” 林星移叹了口气。 医生也一边叹气一边摇头道:“挺可惜的,两个月了,有心跳了,如果是健康的该多好。” 时励唰的一下从林星移手里夺走了报告单,看着b超单上面孕8周1天的结果,他失了神。看着林星移像鹌鹑一样缩着,他失去了开口的兴趣。 时励甩门而去,瞧着有些吓人。 医生让林星移在同意书上签字,林星移咬着唇快速地签好就扔了笔转了脸闭上了眼。没一会儿,护士端来了水和药。 吞了一颗药之后,林星移还是给和澄发了条短信。 时励突然推门而入,一进来就对医生说:“医生你先出去回避一下,我有点事要问清楚。” 医生看看时励又看看林星移,点头道:“有事再叫我。” 林星移低着头,不敢看时励。 时励掏出手机,点开了一段录音。 林星移猛地抬头,怔怔地听着录音里自己的声音在说:“我明明不想嫁给时励,那时候,只有和澄相信我,他说他会对我好一辈子,给我一个温暖的,永远不会离散的家,可是因为你在时励面前露馅了,你们用一切可以威胁我就范的人和事来威胁我,逼着我去和和澄分了手。 可是时励那个人太可怕,我并不想认命,也不想放弃和澄,放弃在我艰难时刻,唯一相信我还给过我温暖的人,所以我们约好一起偷偷离开四九城。 我是个原生家庭不幸福的人,和澄给过我光的人,他是我唯一的奔赴。” “你怎么会”林星移只疑惑了几秒就自己找出了答案,当时这话是对着陈汐说的,录音也肯定是陈汐发给时励的。 只是,陈汐让人剪辑了其中一段。 “既然答应了嫁进时家,却又暗中和和澄保持亲密关系,你当我是死的”时励掐断录音,一只手捏着林星移的下巴,迫使她抬头看他:“你和和澄,胆子很大,你刚刚是在给他发短信那就顺便告诉他,赶紧选 好坟地。” “如果不是你,我是会和和澄结婚的,时励,其实是你毁了我的一切。”林星移咬牙道。 “所以,你是故意绿了我报复我毁了你的求婚”时励的瞳孔倏地收缩成一条阴冷的细线,瞧着让人不寒而栗。 “结婚前那一天我在冰水池子里泡了很久,发着烧逃出了陈家,和澄没及时看到短信,我在去找他的路上支持不住晕倒了,后来的事,我根本不知道,我只知道,醒来的时候,是和澄和我在一起,我我身上有一些痕迹。时励,这就是事情的全部,没有故意,信不信由你。”林星移重重地闭上了双眼。 “你和他,只有这一次”时励的声音怪怪的。 林星移知道他不会相信自己所说的话,她也很心累,反问他:“一次两次有差别么难道只有这一次,你就能想得开点儿” 时励定定地看着她,继续问:“四月十七” 林星移连眼都懒得睁,“我们四月十八领证,结婚前夜,不是四月十七难不成还是三月十七我知道我该早告诉你的,但是我当时反抗不了你们任何一方,现在说对不起也太迟,你要怎么我都认。” “睁开眼睛,看着我,回答我,你和和澄只有这一次”时励用力掀开林星移的眼皮。 “我发现你发不发病都跟条疯狗似的,我眼皮都给你揪疼了。”林星移痛得眼泪水直打转。 “回答。”时励伸出两根手指。 不回答就又会被揪眼皮子。 “是是是,我说三遍,你这回听到了吧” “你们大一认识,大四求婚,整四年,从来没有” “时励,你真是个混蛋,哪怕你是疯的,有没有你自己应该最清楚。如果不是你捉住了我带走了我,那一天就应该是我和和澄。你这个王八蛋,我为什么被送到这家医院来抢救,你不清楚么问问问,你问这些干什么能问出朵花来么” 第六十七章 风险多达几十条 “我记得,是撕裂伤和骨裂。所以,和澄有毛病。”时励总结般说道。 “你什么意思” “四年时间,血气方刚却放着不吃,不是毛病是什么” 说起这个,原本不深的愧疚又深了几分。 林星移幽幽地叹了口气,“是我,我有点两性间的心理障碍,和澄他,是故意选了个最远的实习地,不是他的错,是我对不起他。” 时励松手,放开了林星移,慢慢坐到了病床前的凳子上。 “我想咬人,林星移。”时励突然说。 “发病的时候咬人,我怪不了你;清醒的时候,做个人吧。”林星移道。 时励不再吭声,林星移的手机突然狂响,是和澄打来的。 林星移接了,和澄很紧张地问她:“为什么突然说对不起出了什么事你还在医院吗我现在过来” “和澄,不用来了,孩子,不该来也留不住,我只能送走它,所以跟你说声对不起。”林星移密切注视着时励的表情并将声音压到最低。 “孩子什么孩子哪里来的你,你怀孕了“和澄语无伦次。 “孩子孩子在哪小澄,孩子跟你有什么关系”一个女音突然插了进来,电话突然被挂断。 林星移看着手机,疑惑慢慢占据了她的心。 护士推门而入,林星移冲她摆了摆手道:“还没反应。” 护士看了看床头柜上被揉成一团报告,欲言又止。 时励突然又开口了,“你以为是和澄的孩子” 林星移有些蒙。 “如果只有一次,还是四月十七,孩子就不是和澄的。”时励说。 “你说什么” “和澄那晚被我打晕了扔出了房,早上才拽着脚拖进来扔地毯上的。” 林星移像被滚雷砸中般,脑子里乱成了一锅粥。 四月十七,和澄在外面,她身上的痕迹,不是和澄弄的。 和澄是被时励打晕的。 所以孩子是时励的 林星移眼中的内疚更盛, “我不该去一品豪庭,如果不受伤不用药,这孩子应该会很健康,也可以尽力保一下的。” “那个”护士话还没说完,时励突然弯腰靠近了林星移,一字一顿地问:“你想留下我的孩子”他记得以前林星移说过,哪怕有了孩子也会在第一时间杀死他,不会替他时家留后。 “如果你想留下,就留。医生只说可能不健康,赌一次。”时励看向护士,“不管用什么办法,让医生保住这个孩子,如果他能办到,他想要的我都给他。” 护士为难地看着门外。 医生在门外探出半个脑袋,干巴巴地道:“哦,报告名字和结果和另外一病人弄反了,这张才是正确的,喏,小琴,赶紧给病人和家属送去,我还有事,先走了哈。” 医生把报告往门内一塞就跑了。 看了报告的两人好久都没吭声。护士也趁机溜了。 这事乌龙得令人发指。 怀孕报告是别人的,伤情报告才是林星移的。 林星移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不过时励一直坐着不走,还让张妈把茶台上的文件收收,全都放进保险柜。 如果她没记错,那些文件是三份她昨天签署的协议书。 “你几个意思“ “昨天我不清醒,应该没有采取措施,既然你愿意孕育我的孩子,我给你个机会。”时励说。 林星移呵了一声,反问他:“那我要谢谢时总大发慈悲给我这个机会么” 时励掏出手机点开了网银。 紧接着,林星移的手机就响起了骚扰信息专用的提示音。一时好奇,林星移点开了拦截信息看了看,这才发现时励给她转了两百万。 再翻了翻,发现之前还有一条一百万的转账信息,时间是前些日子。 努力回忆了一下,林星移发现是她让李墨收集瓶子那一天。 “时氏需要血脉,你不吃事后药,如果有孩子了,我再给你一笔钱。”时励成功的把生孩子这事当成了生意来谈。 林星移不想搭理他。 “我的病越少人知道越好,你有心理障碍,我们都有缺陷,该发生的也发生了,如果觉得价码不合适你可以提。”时励补充道。 林星移的嘴张了又张,还是没忍住:“滚你丫的。” “你明明很缺钱,现在也有机会,我也愿意给,你为什么还生气” 时励不解。 林星移气得噎住。像时励这种人,可能真的是没情感的,他不懂孩子是男女感情结晶,而不是能用钱就买来的货物。 林星移蒙着头背对着时励睡了,眼不见心不烦。 严重缺觉的她这一睡就睡了整整一天,醒来的时候已经夕阳满天,窗外是一片绮丽霞光。 睡饱了,心情好了许多,美景也怡人,她的气一下子就消失殆尽。 然而一转头,看到依旧保持着她睡前那个姿势一动也不动的时励,她的好心情就飞了一半。 她以为,醒来的时候,不会再看见他的。 “你守着我做什么如果可以,麻烦你离开。”林星移尽量心平气和地说话。 时励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得,你不走,我走。”反正她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林星移说干就干,爬起来之后穿了鞋子就往外走。 刚走到门口要去拉门,时励就开口说话了。 “手术的时候,情况坏到不能再坏了,原定的研究源出了问题,新的移植源是爷爷最信任的助理找到的,脑部移植的技术只是设想,但对爷爷来说,做是唯一的选择。“ 林星移的手放在门把手上,脚也迈不动了。 她是重活了两世才明白时励脑子动过刀,具体的情况也是不清楚的,时励能开口谈起这件事,是前世今生都没有过的。 就跟一个长久的谜题突然要揭谜了般,不听就浪费了。 时励从手机隐藏文件里调出一份风险评估书,“你自己过来看。” 林星移迟疑了几秒就回来了。 大脑组织内含有数亿个神经元细胞,这些神经元细胞对缺血c缺氧非常敏感,缺血c缺氧超过4分钟后神经元细胞会发生不可逆性坏死。 大脑移植不光需要吻合血管,还要吻合神经传导纤维,大脑内脑干及颅神经神经纤维传导束极其密集,吻合血管目前可以实现,但是神经纤维束断裂后即使吻合,也很难恢复神经通路的正常传导。 而且大脑移植也有悖于人类正常的伦理,大脑意识决定一个人的正常活动c思维等,移植大脑等于彻底改变一个人,神经连接所需手术难度极高,移植后排异反应,脑与脊髓神经融合过程会不会太久以至于不能及时掌控身体各种激素,来不及调节自身类似的风险多达几十条。 我们实验室获批了这个研究方向,且保证所有用于研究的器材不能为活体。 看到这里的时候,林星移惊讶地抬起了头,问时励:“不能为活体啥意思” 第六十八章 你听我说完 “医学意义上我是具被判定为脑死亡的尸体,深昏迷c自主呼吸停止c脑干反射消失,三大判定条件完全满足。”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手术判定为失败。”时励淡漠地说。 “啊失败”林星移看着活生生坐着跟她讲着话的男人,这个男人疯起来的时候破坏力堪比大型杀伤性q,她现在之所以住院也是因为昨天被弄伤了。 “合着,我是被一具尸体收拾了” 时励唇角抽了抽,道:“以正常人类大脑数据标准来判,自然失败了。” 一个荒唐的猜测猛地跳了出来,林星移下意识地道:“那个脑源不,不是人的” 时励调出另外一份报告给林星移自己看。 “1998年7月11日,y国,一个山村里,一夜之间牲畜全死,后来,人也被袭击。动用了装力量,出动了装甲机,才抓到了凶手。凶手有着人的外形,却不会说话,见到活物就会攻击,捕猎技能是撕咬,不同于狼孩,它的行为习性更类同于狮。此狮人命名为辛。 经检测,辛短时间无法同化,只能将他和人类进行安全隔离圈养,由专人看管。 2000年2月,辛学会了人语并拥有了阅读理解的能力,攻击力远胜普通人类。判定为危险。尝试进行教化。 2004年2月7,辛的大脑异常活跃,性格暴烈,例行检测时逃出,安全屋重伤七人。 2004年2月9,付出极大代价捉回辛,重镣加身,关押。 2006年1月10,辛生物学上判定为死亡,脑部捐献给a国实验中心用于医学研究。 以上为绝密文件档。 林星移定定地望着时励。 原来这家伙是人身狮脑啊啧啧啧,难怪疯起来的时候就是一通撕咬。 “不全是。只有脑干和部分脑神经是。”似乎知道林星移在想什么,时励难得的解释了一下。 “手术失败的原因是辛的脑神经元死亡过半。” “那就是一半一半,我明白你发疯的原因。”林星移点了点头。 “那,你同意了” “同意什么” “生孩子。” 林星移目瞪口呆,她什么时候同意了 “你知道了时氏最大的秘密,看了保密文档。”时励面无表情地说。 “可是,是你说给我听,拿给我看的啊。”林星移惊叫。 时励挑眉,眼瞳墨黑,“你可以选择不看的,我没逼你。” 这是什么强盗逻辑我听了你的秘密,看了你给我看的文件,我就必须要给你生个孩子 “违反女性意志的事,我们国家的国法是不允许的。而且,肚子是我的,我想给谁生就给谁生。生育权是归女性的。”林星移呵呵一笑,转身就溜。 时励长臂一伸就把人拽了回来,林星移猝不及防跌坐下来,落在时励腿上。 “时氏需要一个新的继承人。” 林星移挣扎着,“时家的事,跟我没关系。” “那我每天都会让你有关系”时励攥着林星移的手,用上了一点力气。 林星移的手被捏得生痛,止不住的倒吸了一口冷气。 “别挑衅一个男人不然,你可能天天都会进医院”时励意有所指地道。 林星移僵住。 “而且,我们还没去办离婚证,婚姻关系还是存续状态。夫妻义务,你必须得尽。” 她明明签约了三份协议,协议一签不就代表一切已经结束了么 “协议,要双方,当面,共同签署,才不会出错。”时励提醒了一句。 “你明明说过,陈居安可以全权代表你处理离婚事宜我看见陈居安代签了的”林星移据理力争。 “我说的,谁能证明我说过,你看到我签发的委托书了么”时励问。 林星移噎住。 过了好久,她才弱弱地反驳道:“反正我不生。你可以找别人生,以你时氏总裁这面金字招牌,多的是女人上赶着愿意给你生孩子。” “我要的是婚生子,不是私生子。” “我们离婚,你再婚,不就是婚生子了” “第一次扯断了我爷爷的一条腿,把堂妹脖子咬穿了,要不是秦医生他们来得及时,那天在老宅的人可能都会死。十五年间,我发了四次病,老宅那次是十五年前,第二次是十年前,第三次是两个多月前,第四次是昨晚。 发病频率 没有规律,也没把握失控时不会咬人。 综合考虑,你还是最合适的。” “我这是作了什么孽啊,这一辈子都活得像个笑话。”林星移轻轻地说,“每个人都想让我妥协,都要逼我屈服。可是,凭什么啊我为什么不能活得有自己的主意为什么不能活得像个人一点” 眼泪一颗颗掉了下来,浸湿了时励的衬衫。 “现实如此。如果什么都有得选择,脑死亡的时候我一定提前告诉他们,不要移植,让一切结束在那时。”时励缓缓道。 “时励,让我想想。”林星移憋屈不已,“我出去透口气。” “嗯。”时励同意了。 林星移出了门,掏出手机从黑名单里找出一个名字,重新添加,发了条验证消息出去。 她在医院里转悠了一阵,挑了张转角处的椅子坐下。 半小时后,跑腿提着东西找到了她。林星移拆开包装袋,拿出炸鸡啃了两口,又吸了一口奶茶。 吃完整只炸鸡之后,她擦了擦手,又哧溜哧溜把剩余奶茶吸得一滴不剩。 时励站在不远处,默默地看着她。 “时励,我想了,我还是不愿意。”吃饱喝足,胆子也大了,看着时励要走过来,林星移阻止了他:“你听我说完。 我这个人,长相平凡,原生家庭支离破碎,亲缘淡薄,和弟弟相依为命。和澄和我小时候就认识了,是我第一个朋友,中间我们有十多年没见面,失去了联系,在四九城重遇的时候,我们顺理成章的在一起了。 他什么都让着我,善良,阳光,温柔,他的身上,有我向往的温暖感。 我跟他说,我这心理障碍挺严重,有可能一辈子也好不了,他说他会等我愿意。 我做了很久的心理建设,打算求婚后就试试,你突然出现,我恨过你,但是我又知道一个没有理智的人不是故意的。 结婚不是我的意愿,也不是你的意愿,时爷爷也只是想要个时家后代吧 但是,错的开始就不会有好的结局。 这是我最近才明白的道理。 时励,你放了我吧,我们从来都不合适的。” 第六十九章 本能与情感无关(求票求收藏,谢谢啊) 时励摇头。 “我知道你担心多一个人知道这个秘密会给时氏带来风险,可是你们时氏有时间也有能力事先做好风险评估,直到找到那个完全合乎条件的人,不是么” “没有时间了。”时励说。 “为什么会没时间时励,你再忙挤出点时间还是挤得出来的吧又不要你怀胎十月要你去生” “06年到现在已经15年了。从我成年后,这事就提上了日程。本来我是有人选的,但是她失踪了,极大可能已经死亡。”一抹痛楚从时励眼中闪过,林星移惊呆了。 两世间,她是第一次听闻时励有喜欢的人。 这简直是件爆炸性的新闻。 “你一直在找她么”心里不知道为什么有点涩涩的,像进了颗小石头磨着磨着的。 “是,找了十年。” “继续找啊,男人六十岁都还有能力,你才二十七,还能找三十二年呢。呵呵,正好能放我一马。”林星移想笑着祝福时励,眼圈却突地红了。 前世今生,都是错的。她的执念更是错的。 前世,她一直到时励死前喜欢的都是和澄。重生后,她发现她移了情,她一直不肯承认,但是她的喜欢,也是错的。 什么都是错的。 “没时间了。”时励再次道。 时励很少会重复说同一句话,但他今天说了几次了。 “狼孩能活过20的少见,狮也不例外。当初的手术本就不成熟。” “所以你活不了多长时间了才违背本心,只想替时家留个血脉”林星移用力抓紧了椅子的扶手,手指不住地颤动。 所以,她哪怕穷尽一切力量挖出前世的黑手,时励也是活不长的 她重生,难道只是为了让她知道时励是个短命鬼心里像被人用锋利的刀狠狠捅进去了,痛得让她几乎承受不住。 “你要什么条件都可以提,我没时间再去鉴别另外的人是否合适了。” “我要什么我能要什么我要你不要当短命鬼,你做得到啊”林星移再也忍不住了,崩溃地哭出了声音。 “答应生孩子,一年后,我不管你和和澄的事。”时励眯着眼睛想了想,又道:“我还可以买个岛给你。” “岛” “嗯,岛,在岛上,你主宰一切,你可以重新开始,活成你自己想成为的人。” 能不受约束胁迫自由主宰自己的人生,活得肆意一直是林星移的梦想。前世她挣扎半生,却最终惨死。 现在,时励却许诺会给她这一切。 梦想好像就要实现了,林星移心里的苦涩却比欢喜多。 “时励,在你心里,我是什么样的人”前世今生,哪怕短短一刻,你是否曾对我有一丝丝的喜欢 时励皱眉,似乎在仔细思考,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开口道:“一个讨厌的女人。” 又过了半晌,他重重地闭上了双眼,说:“不过,我对你有y望。” 生理构造正常的男人对成年女人有想法,这是本能,不是本心,也跟情感无关。 “好,我知道了。事后药,我不会吃的。如果一个月后,没怀上,我们再约时间见面。”林星移快步离开病房,头也不敢回。 出门之后,林星移直接搭了出租车回东城医院了。 李墨看她两眼红肿,连忙问她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林星移苦笑着说:“没事,就是突然确定自己喜欢上了一个不可能的人,又对不起曾经喜欢过的人,左右不了自己的情感,所以哭了一场。” “那你好好睡一觉,睡醒了,或许就没这么难过了。”李墨似乎有些感同身受,第一次在林星移面前露出了哀伤的表情,“失恋嘛,刚开始是挖心挖肺的,时间长了就会慢慢淡忘的。” 原来被保护得再好的小姑娘也有过情伤。 这个情字,是个人都躲不过呢。 法拉利和小弟忙活了整整一天,终于把风散了出去。 收到风的人都第一时间通过自己的人脉探听着消息的真实性。 “哎,你听说了没时氏集团继承人竟然要去林天有小儿子的生日宴这一个是千亿集团总裁,商界近年来的传奇人物,一个是把公司经营得半死不活年营利连个大型商超都比不上的私人小公司老板,林天有怎么能请得动时励这尊神” “唔,我收到这消息的时候只当是个笑话听了,我们这是什么圈子,低端局啊,顶级局都不一定请得动这人,怎么可能来低端局都要诞着脸才能勉强凑的 林家宴会” “这事百分之九十几是虚的,不用理会,该干嘛干嘛去。我还要去接我家那个黄脸婆,要是去迟了又要挨顿训。”蓉城火锅城的老板夹着皮包就准备出门了。 没一会儿,他又心急火燎的把之前通话的几个人都拉进了一个私聊群,发了一张照片在群里。 蓉易吃嘛:你们认认,这几个是不是之前老抢咱们生意还背地里使坏的家伙 包你满意:其他的人我不认识,我就看到那个抢了我几船冻品的杨百万了,听说这老家伙心脏不太好,也最怕死,基本上不坐飞机出行,怕飞机万一在天上喊刹一脚的时候不如在地上上下方便安全。他在机场送人 速递阿哥:我也看到熟人了,我放大照片看了看,他手里拿着身份证和机票呢,我让人查了查他排队这航空公司这个时间段的航班信息,好像是去四九城的。 茶茶健康:喂,又拉个小群干啥你们在说啥,我有点晕。 有米米:卖茶的,还没听说啊 茶茶健康:听说啥我刚去安心那边收茶去了,灰机刚停,手机才开机。 有米米:哦哟,你差点就错过了,来来来,叫声哥哥,哥哥跟你慢慢说。 茶茶健康:不说我就告嫂子你办公室的休息室和助理秘书的休息室有道暗门,是互通的。你上班有事叫秘书一起干,没事和秘书一起睡。 有米米:兄弟,打小报告会得y萎的。我跟你说,我跟你说,就是那个林朔,你晓得嘛,原来贸易公司开得几大那个,江城的,他不是有个败家儿子么,叫林天有的,他后头那个小三转正的老婆生了个儿子,要办三岁宴。 茶茶健康:别人儿子又不是你儿子,你这么关心做啥啦 第七十章 收留下我哎(感谢大家的票票收藏和打赏) 有米米:你能不能听我说完你每次非得只听半段就开始杠么 蓉易吃嘛:就不该拉你俩进一个群,次次都要争起来。 包你满意:我真想当面一人塞他一个包子堵住他俩的嘴,叽叽歪歪说了半天,全是废话。 有米米:那我不说了,你们说。 速递阿哥:不就是时励要去林天有儿子生日宴嘛,我的死对头达达必到也要去。哦,说不定你们的对家也会去。 有米米:那肯定不行,能跟时家沾个边边,接点人家牙缝里漏出来的都能飞黄腾达,要是我的死对头也要去,我肯定也要去。 茶茶健康:就是,不说去时励面前混眼熟,至少也不以让对家占到便宜。 包你满意:问题是时励要去的宴,我们没接到邀请,咋进得去 有米米:摆渡车把我们拉到到达厅了,我看到照片上那几个人了,你们等我一下,我去偷听。 过了几分钟。 有米米:他们真的是要去四九城参加生日宴,刚开始还互相藏着掖着不露相,结果全是要去同一个宴的。他们全都有邀请函。那个搞数据平台的还说林天有和时家有某种不能明说却十分稳固的私人关系。 群里的几个人都慌了神。 蓉易吃嘛:我再多拉些人进来,看看他们有没得办法。 不一会儿,群里多了二十来人。 大家一讨论,各抒己见,一个搞电商的家伙突然拍了一张邀请卡照片上来,让有米米看看,是不是和那些对头的一样。 有米米:我仔细看了,一样的,你这是从哪来的 搞电商的家伙:花大价钱买来的,那易白上那人是专业掮客,在四九城给那些达官贵人跑腿的,人脉很广。我怕不好使还特意问了,她说进不去林家家宴,退一赔三。 包你满意:多少钱一张 蓉易吃嘛:多少钱 一排整整齐齐问价格的消息。 搞电商的家伙:20万一张。 茶茶健康:快帮我们也搞一张撒。 包你满意:搞一张。 蓉易吃嘛:快搞一张。 有米米:不能少了我的那张。 速递阿哥:能不能问下卖家,买得多有优惠不 月饼很鲜不是去年的:关键时候还抠抠搜搜的,瞅你这样,丢人 巧克力不胖:我要十张,要十张私聊通过一下,收钱,收钱。 搞电商的家伙:要的人赶紧接龙,卡只剩下五十多张了,有人在抢单,啊,快点,只有三十一张了。 还在犹豫观望的人赶紧打钱接龙。 搞电商的家伙好几分钟都没再说话。 群里的人也不说话,屏住呼吸等着。 不一会儿,抢电商的家伙发了条幸不辱命的消息。 群里一片欢呼。 蓉易吃嘛带头发起了红包。 一轮红包雨过后,大家都开始紧锣密鼓的收拾行礼订票往机场赶。 三个小时后,灯火辉煌的四九城多了两百个行色匆匆的来客。 平静了三个钟的群里突然又热闹了起来。 蓉易吃嘛:弱弱地问下,你们都订到房了没 有米米:没订到。 月饼很新鲜不是去年的:候机的时候原本有一间的,我看价格比我上次来四九城贵了两千块,我就犹豫了一下子,结果再看就光了。 茶茶很健康:你个丢人的老欢子。 包你满意:没眼看,我也没订到。 搞电商的家伙:谁在四九城置办了房产的,收留下给你们抢卡的小兄弟喂。 不是姑娘俏:四九城房子那么贵,我生意重心全在安城,也没资格在四九城买房。 最爱法拉利:那个我是黄牛,打扰一下,我这有两百间豪华大床房房源。 有米米:握c,你怎么进来的 最爱法拉利:别问怎么来的,就问你需要不需要吧,不需要的话我去问下一个群了。 巧克力不胖:来一间,赶紧的,这天热得,我衣服全汗湿了。 最爱法拉利:8888一间。 再贵也要住啊,大家一通忙活,终于找到了落脚点。 法拉利让老五把账上的钱算一算。老五笑眯眯地说:“早算出来了。卖卡卖掉了400万,房间1777600,刨除订房的37600,剩下5740000,五五分,能分2870000” “嗯,存两百万定期吃利息,剩下87万一人拿十万,37万留着生活花用。”法拉利笑得见牙不见眼,“今晚包个房嗨一晚。果盘酒不任造。” 听到这话,几个小弟都乐翻了天,举着法拉利转了几圈,嘴里喊着大姐威武,大姐豪气。 星河湾,林家。 保养得极好,看上去只有三十来岁的秦来仪容光焕发地坐在客厅。 几个打扮时尚的男男女女围着她,不时将手中平板上的图片递给她过目。 秦来仪一会在图片上这里指一下,那里指一下。 几个选型师笑着按她的意见修改了好几版。 秦来仪还是不太满意,“还是没有我想要的感觉。” 短发造型师笑了笑,忍不住道:“秦女士,你个人生得偏美艳,已经具备鲜明的个人特色,十分有辨识度,没必要为了体现高贵清雅把自己的优点都淡化,最后出来的效果反而不如本色惊艳。” “这场宴会规格极高,主宾客是福布斯榜上也赫赫有名的人物,其他的客人也都是国内知名的企业家,四九城的名流也会来不少,他们携带的女伴一定不会少,做为主人家,我绝对不能被比下支,气质高贵这一点必须满足。”秦来仪强调道。 又改了几轮,造型师们也有些崩溃了,强撑着继续折腾。 秦来仪却不耐烦了,大手一挥:“我觉得你们专业度太差,你们还是走吧,我再找找其他人。” 为首的短发造型师维持着最后的体面,礼貌地告别,心里却默默地把这家人列为了拒绝来往户。 她是四九城造型师里的佼佼者,服务过的达官贵人没有一百也至少有数十位,哪怕是住在一环的核心区域的主家,都没秦来仪这样难搞无理。 在业界内,提起方映这个名字,都是响当当的,说她专业度太差,她有些无奈。 “但愿秦女士能找到合心水的造型师。”临走的时候,方映笑着说。 秦来仪黑着脸从鼻子发出一个嗯音,连起身送一下客套一下的意思都没有。 方映带着她的团队出门后,就在业界最大的微信群里发了一条消息。 第七十一章 兑现当年的承诺 星河湾客户,要求高贵清雅碾压群芳,价高,不过和方映理念相悖,介绍给有兴趣的同行,做得下的友友们多留意。 消息一发,群里就有了动静。 星河湾的客户四环靠五环的位置了吧方姐说价高,总觉得有坑。 也别这样说,隐形壕很多的,或许人家只是低调。 到底具体价码是多少嘛你们这些大佬看不上,我们小透明倒想去瞧瞧。 一堆人七嘴八舌地说着。方映想了想,还是稍微透露了一点:两百万造型费,我觉得可以稍微晾一晾她,价格可能还能加。 方姐这是心里有气儿啊,看出来了。这客户肯定非常难搞。 那都先不接她单,晾她到明天,看看能出到多少先 同意。 一票同意整齐好看。 最后一个长江五号发了个路过的表情包。 方映笑了。 言城会所。 喝高兴了的法拉利一口气把平时舍不得点的是盘各来了一例。 老五拿着手机过来,喊了声大姐。 法拉利扫了一眼群消息,喝迷茫了的眼在一看到那个两百万时立刻变得炯炯有神了。 “老五,这事你怎么看” 老五毫不犹豫地道:“干。” “那就干。那个,我记得小六子和小三儿以前当街娃儿前,一个是学洗剪吹的,一个是学美容的,这事交给他俩去办,肯定妥。”想着又要有两百万起的钱进账,法拉利心里美得冒泡。 “但是别人也会盯着。”老五说。 “谁又能抢得过我们呢只要不要脸,啥生意抢不下来老五,你还是太腼腆了。”法拉利拍着老五的脸蛋说。 老五连连点头说是是是,大姐说得都对。 林星移睡多了,半夜就醒了,醒来后一翻手机就看到了两百多万的入账信息。法拉利喝高了还给她发了不少表情包,又刷了一轮屏。 之后是那个五号的口吻,说那些表情包太多他没撤完,又解释了一下他们明天有大活要忙,要是有需要,后天再联系。 反正睡不着,林星移就顺口问了一句他们又从哪儿挖来了大活儿。 很快一条语音就进来了。 林星移点开刚听完,就发现语音被撤回了。 如果她手速慢一点,就听不着了。 应该是法拉利喝晕了抢先发了语音,那个谨慎小心眼的五号赶紧给撤回了。 回想着语音内容,林星移目光幽冷,唇色微勾。 在她面前哭穷,说弟弟手术费都凑不上,转头却能在造型上出到两百万的高价,只为了在宴会上出个风头 林星移发了条消息:那人我熟,很难搞,给钱也不爽快,是出了名的赖皮,而且她只找有名气的团队,野鸡造型师很难忽悠得动她。 五号:我们还是想试试。 林星移:我有办法让你们百分百能接到活并让她满意付钱。 五号:你想分杯羹你怎么啥钱都想挣啊。 林星移:不信我的,你们尽管去试,看会不会成功。 五号:大姐醒了我会跟她说,她答应我们就答应。 林星移:你们还真是她的好弟弟哦。 五号:大姐的大姐卖了良心弄来的钱养了我们五个,大姐的大姐没了,我们当然听大姐的,大姐让我们干啥我们干啥。 林星移:卖了良心良心能卖多少钱 五号:二十万,这钱放在现在不起眼,十年前却很顶用。 林星移:我不喜欢这个数字,不聊了。 退出qq,林星移用手盖在眼睛上,透过指缝看着天花板发呆。 时励转了三百万,法拉利这边转了两百多万,她现在有五百多万了,如果能再从秦来仪那边坑点出来,弟弟的手术费她就凑够了,但是后期的费用还不知道要多少,得再观望一下。 如果给时励生个孩子能解决时氏的燃眉之急,看在前世他因她而死的情份上,她愿意做。 时励许诺的岛,她也十分心动,虽然知道不该要,但是忍不住想要。 但是和澄,她不知道怎么才能偿还。 前世,和澄被捕后,她是在得到消息前往拘留所的路上被绑架的,等她从雪峰顶逃出来时,和澄已经出狱了,说那件事就是个误会,已经一心系在替时励复仇上的林星移也没有多余的精力去查证这件事。 她的情感变了,和澄也敏感的察觉到了, 他本来就是个体贴的人,两人的关系就慢慢远了。 只是后来在听说和澄想重新买回他爸的厂子缺乏资金时,林星移转了几手拉了他一把,还出让了一些资源给他。 但不知道为什么,和澄上学不错,却偏偏没有商业头脑,本来极有竞争力的厂子,慢慢的成了只能赚个代工费的地方。 时家大伯在去给时励上坟的路上出了车祸,当场死亡,已经中风的时老爷子也没撑过那一年。时家只剩下时紫柌一条血脉,但她不能与人沟通,无法管理林星移费尽心血拿回来的那部分时家产业。 时薇然是时家三代外的远亲,但也姓时,所以她拿到了时紫柌的授权书。 时薇然因为时励的死一直对林星移恨之入骨,一拿到授权书就开了董事会,罢免了林星移的管理权。 林星移那时候也不想留在这个伤心地,就顺水推舟的移了权,打算寻个清静的地方和弟弟重新开始。 她找到了一个好地方,那个地方却成了她的长眠之地。 她被虐c杀了。 前世没有拥有过的自由而安宁的生活,这一世,她要拥有。 时励哪怕会早死,也绝对不能像前世那样惨死,她要让他活到自然死的那天。 在时励死前,她一定要替他生一个继承人。 时老爷子和时家的人一定会教养好他的。 林星移盯着天花板看,看久了眼皮就涩了,闭上眼睛养了不知道多久的神,她又睡着了。 她做了个梦,梦见自己卡在山缝里出不来了,小姐姐一直没回来,她的呼救声被山间的风吹散,没有人来寻她。 她一个人孤独地死在了那里。 吓醒后,她转了转眼珠子,在备忘录上加上了一条:希望小姐姐也活了下来,有一天,我能再见到她,兑现当年一起吃棒棒糖的承诺。 一转头,她又被吓了一记,窗边的沙发上和衣躺了一个人。 第七十二章 尊严值几个钱?(谢谢大家的票和收藏还有一应支持) ,为了筹办这次生日宴,林天有拿出了公司近几年的营利,还几乎自己能用的人脉和人情都用光了才勉强把这宴会支棱了起来。 时励很少出席宴会。 国际上不少知名的财阀宴请他他都不一定会给面子。 他少年时代就临危接掌时氏,却短短十年之中,将时氏资产翻了个番,产业触角延伸至各行各业,百战百胜。 他是新一代的商界神话。 有的人说,能远远的看他一眼就能沾财气。 这样的人物要参加的宴,怎么能不让人趋之若鹜 林天有用自己的声誉和人格作了担保,时励一定会出席。 林星移知道他没这俩玩意儿,可是外界大多数人不知道啊。 刚开始只是普通圈层的小企业家小老板闻风而动,后来是中层的,再后来,一些名流甚至是大腕也坐不住了,纷纷给林天有打来电话。 中低层级别的人没有合适的门路,但是邀请卡可以买的事有两百来人知道,总有人架不住软磨硬泡和利益诱惑把这事告诉了其他的人。 而法拉利一边勉为其难的说拿不到多余的卡了,一边同林星移商量涨价的事儿。 林星移说了个价码,法拉利连连惊叹,这世上竟然还有比我还贪财的女人 林星移只回了句: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摆在眼前的钱都不挣,你知道钱有多难赚么 法拉利在掐着秒的看着时间,等了足足半小时才上了易买平台。她的头像一亮起来,消息就叮咚叮咚的响了起来,足足二十几分钟同,愣是连绵不绝。 弹窗多得把她电脑都炸当机了。 她重启后连忙让五号限制了连接端口的人数,这才能勉强对话了。 涨价公告一挂上,本来等着人们讨价还价或者声称要给恶评投诉的法拉利傻眼了,全是要求立即上架的,一个抱怨的都没有。 法拉利这一次是由衷的佩服起林星移来,因为她之前觉得会有人投诉,林星移说绝对不会,两人还因此打了个赌,如果没人抱怨投诉,分成比例由五五分变成六四,林星移六,法拉利四。 你先不要一次性上太多,十张十张的,间隔一段时间上,就说难搞,好不容易搞来的,第一次的十张抢光后,下面还能不能搞到不能确保,而且价格有可能还会有浮动。还有,卡给他分级别,弄一些能进核心席的,外围席的,普通席的,还有楼上观景位席的,反正麻着胆子标上价,想要更大的利益的人很多,而时励就是这个更大利益的源泉,反正咱们明码标价,愿者上钓。 法拉利本以为一天赚个两百多万已经够刷新她的认知了,结果看着后来这多出数倍的钱,她酒都给吓醒了。 这钱看着太吓人了,一点也不真实,像是一场梦。 法拉利叫过来小四,使劲的拧了一下,小四咧着嘴呵呵直笑。 法拉利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叹了一声:”麻的,真是做梦了“ 小六凑上前来,法拉利不甘地又使劲掐了他一把,小六愣了半秒,痛得直呲牙,眼眶也一瞬间湿了。 法拉利咦了一声,终于相信了眼前的一切。 几个人觉都不睡,订着间隔时间,一会钱上十张,一会儿增加了核心席位,奋战了一个通宵,然后又顶着黑眼圈继续战斗至宴席前开始两小时才罢了手。 法拉利统计了一下,发现卖超了席位。她犹豫了一下,用闭眼点兵点将的方式抽中了倒霉蛋小三儿,让小三儿上她号跟林星移报备这件事。 谁料小三鼓足勇气忐忑不安地发出消息,林星移十分平静地回了个哦。 几人以为这可能是暴风雨前的宁静,硬头头皮等林星移发作,结果林星移却没再回任何消息了。 法拉利想了想,又了消息问要不要退人钱 林星移:没事,超一点没事,让他们坐不下就挤挤呗,这是主人家该操心的事。哦,该去接触秦来仪了,这造型费你们还有没有体力挣 法拉利这会儿累得像条狗似的,有点懒懒的,对于造型费的兴致没昨天那样势在必得了。 林星移却说:一分一毫也是钱,何况这是上百万,你们不干,我另外找人了。 法拉利头疼地把造型群的聊天纪录发了一份给林星移。 聊天纪录显示,就这短短的时间内,曾有不下十支造型团队跟秦来仪接洽过了,但是都失败了。 “这上百万的造型费,真不好挣。我都有点没信心了,怕去了又是白跑一趟。” 林星移说:“想要搞定秦来仪,只要抓住 几个点就行,你们放心大胆的去,但是一定要现金或者实时入账结算,不要接收信用卡和支票结算。” 法拉利有点闹不明白这几个结算方式之间的区别。 林星移呵呵笑着回复了她一句:信用卡支付可能会有纠纷,支票的话,有可能等你去兑的时候,她们家账上无钱可划了。 法拉利疑惑眼:怎么会能支棱得起这种规格宴会的人,账上怎么可能连几百万都没有 林星移想到秦来仪说的那句弟弟的手术费都很困难,心头止不住冷笑连连。 经此一宴,林家几乎倾尽现有流动资金和人脉,也赌上了声誉。 流动资金链一断裂,人脉用尽,声誉尽毁,林天有和秦来仪也就完了。 既然公司挣的钱一分都花不到弟弟和她身上,那么,这些钱也不能再被秦来仪和林天有这种管不住身子,气死爷爷还遗弃自弟弟和自己这种人身上。 林氏的公司,因为这俩人这些年的折腾,已经迫在眉睫的需要重新洗牌了。 这一次,就是一个好的契机。 星河湾,林宅。 距离送走前一波造型师已经足足一个小时了,离开宴时间也只剩下两小时了。 秦来仪焦急地在客厅里走来走去。 沙发上坐着一脸无奈的林天有。 “你说说你,这是要折腾出一朵花儿么四九城的造型团队全被你得罪光了,现在根本没人接单,你要就这样出门” 秦来仪气急败坏地跳了过来,要不是林天有两手及时挡住,她那两下直接能把他脸抓花。 林天有又气又怒地扇了秦来仪一巴掌。 这也是结婚后,林天有第一次还手。 秦来仪捂着发痛的脸懵逼了。 “我告诉你秦来仪,时励是我女婿,今天这宴是我林家的大宴,什么都比不上这宴,你要敢在这种时候作妖,你看我还容不容你” 秦来仪气得两眼冒火却没再上手,气呼呼地坐回了沙发上,把造型服务费硬生生往上提了一倍。 重金之下,必有勇夫。 她还不信了,这天下有不贪财的人。 尊严,尊严值几个钱只要价码足,啥买不来 第七十三章 别不信,会有坏事 等了半小时,一个接洽的人也没有,秦来仪故作镇定的架子完全垮了。就在她崩不住快抓狂的时候,一个平时一起做美容的小姐妹打了一个电话过来,神神秘秘的告诉她一条小道消息。 “听说那个在国际美容大赏上拿了奖的华裔造型师回国了呢。” 造型师拿奖的秦来仪一下子来了兴致,赶紧问:“哪个造型设计师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我们小区有个爱宠之家交流群,群里有个富太太是我认识的,她回来的时候在机场看见真人了,我刚刚遛狗的时候碰上她了,她一下子说漏嘴了我才知道的。” “那,知道这人住哪个酒店么”秦来仪按捺不住激动地问。 “你说可赶巧了,这个设计师怕被人认出来,打了个出租车走的。富太太留了个心眼儿,开车跟着人家去了,看到她进了澄园会所。 澄园会所 秦来仪一听,立马喜从心来。 这不是他们这次生日宴托人情好不容易订到的场地么 秦来仪几乎是立马就决定要去见这名造型设计师,如果能让她出马给自己造型,何愁不能一鸣惊人。 澄园顶楼总统套房内,身着黑色紧身裙的法拉利别扭地扯着自己耳朵上夸张的金环,几个小弟躲在一边,憋着笑,个个脸都憋得通红。 “确定最近获奖那设计师平时都这么穿这耳环这么大这么重,耳朵怎么承受得住还有这裙子,怎么这么勒” 五号把领奖的视频找了出来,放在法拉利面前,“看,这设计师的a4腰和大金耳环是最有辨识度的标志,大姐你身高肤色都和她相近,就是体形比她丰满了一些,咱们只能用保鲜膜不停缠收紧一些,不然人家容易看出破绽啊。大姐,看在钱的份上,咱就忍忍哈。” 法拉利度日如年地盯着手机上的时间。 敲门声响起的时候,她高兴得差一点从沙发上蹦了起来冲过去开门。 五号一把按住了她。 秦来仪敲门敲了几分钟,里面才有个略带喘息的女音问:“谁啊” 秦来仪报上家门。 “不认识,是不是敲错门了”法拉利一边调整状态一边说。几个小弟趁机藏了起来。 “我是慕名前来拜访的,希望易风尚设计师能开下门,帮我做个造型。”秦来仪耐着性子,姿态放得极低。 毕竟这可是她最后的希望了,再搞砸了,后果不堪设想。 “不好意思,我刚下飞机,想休息了。”法拉利舌头往左一探,差点把塞进嘴里用来装腔调的鹌鹑蛋给卷来吃了。 “我的要求不高,不会占用您很长时间的,造型费用也由你提。”秦来仪道。 “造型费”法拉利装腔作势的冷笑了一声,用一副视金钱如粪土的语气道:“你知道我的起价么” “我打听过了,五百万起步。”秦来仪听出了对方语气里的拒绝,一狠心又加码道:“我可以再给你加一百万。” 原本心理价位在三百万就顶破天的法拉利心里已经乐开了花,但脸上却继续绷住,淡定地嗯了一声,慢腾腾地起身拉开了房门。 “六点后我有约,只能给你一个半小时。”法拉利拿腔拿调地说。 秦来仪连连点头说可以可以。 法拉利叫出了小五和小六,两人已经换上了助理装,一人推着一个行李箱走了出来。 一箱衣服,一箱工具。 一个半小时后,秦来仪千恩万谢地走了。 法拉利看着账上多出来的六百万,扑扑两声吐出鹌鹑蛋,撕掉衣服里的保鲜膜,痛痛快快地笑了起来。 叮,一条qq消息弹了出来,是林发的。 怎样搞定了吧 法拉利也没想到秦来仪这么好忽悠,爽快地给林星移分了三百万。 林:她一定十分满意吧 法拉利:满意得不得了,她那崇拜的表情让我有一种错觉,好像我真是个国际上拿了大奖的出名造型设计师似的。 林:这个造型的确是易风尚备选压轴的,结果没想到这次大赛上有竞争力的选手太少,她这最终压轴的造型都没来得及上场就赢了。 法拉利:你怎么知道人家未上场见光的压轴造型是什么样的 林星移想起前世因为这个造型闹出的事故,微微叹了口气才回了法拉利两个字:秘密。 法拉利:我刚发现所在的总统套房,能直接看到林家订的星空宴会现场,一会儿开宴后,看戏的时候要不要现场直播给你看 林星 移想了想,回了个可。 法拉利:你和林家人有仇这么整他们 林星移不想跟别人提及她跟林家的恩怨,回了个与你无关。 法拉利:我只是有点害怕,哪天我们翻脸什么的,你也这么对付我,我可吃不消。 林星移呵呵一笑:那你收收你的花花肠,老实一点不就啥事没有了 法拉利:那倒是。我要眯会觉了,昨天通宵,现在眼睛都快红成兔子眼了。 林星移没再回法拉利的消息,她让李墨买了些小酒炸鸡花生瓜子偷偷的带进了病房,两人一边碰杯一边吹牛啃炸鸡,说说笑笑的十分开心。 病房的门无声无息地开了,那个奸商老太笑眯眯的跑了过来,往沙发上盘腿一蹲,伸手就扯了炸鸡的一只鸡翅膀,动作快得两人根本来不及阻止。 “小心崩掉你牙。”林星移没好气地道。 老太太一边啃鸡翅膀一边说香,三两下啃完后才抬眼看向林星移说:“唔,你最近要注意点了,可能会有坏事找上门。” 林星移怔了怔。 老太太趁她发怔这几秒,又把另一只鸡翅膀给扯走了。 林星移啐了一口,这才明白过来,这老太太是故意说些乱人心智的话好创造机会扯鸡翅膀。 老太太吃完炸鸡,又自顾自的开了瓶酒,滋溜溜的喝完后又抓了袋花生,装了小半斤瓜子,这才心满意足的走了。 走之前,她又郑重其事地对林星移说:“真会有坏事,你真要小心点。” 林星移不想搭理她。 结果放在病床上的手机突然疯狂的响了起来。 “此电话来自境外,归属地为圣地亚哥。主人,是否要接听”小一机械的询问声响起。 林星移立马扑过去按下了接听。 一大串西班牙语窜入她的耳朵里。 对西班牙语不太精的林星移只听懂了三个词儿。 “没来,不见,报警。” 谁不见了找她做什么她又不认识什么在圣地亚哥的人。 第七十四章 惊艳 74挂掉这个疑似打错的远洋电话,林星移想了想,还是简单收拾了一下自己出了门。 澄园是四九城八大圣地之一,之所以出名是有五绝,景色一绝,坐在澄园顶楼,可以俯瞰后海各处。 价高为一绝,能在澄园消费的人,非富即贵。 难订为一绝,有时候,有钱没人牵线,想订也订不着。 吃食为一绝,据说澄园的厨子祖上是司宫廷御膳的总管,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土里生的,树上结的,他们都能整治,吃过的人都说绝。 主人神秘为一绝,澄园屹立四九城这么多年,竞争对手也不少,但是对上澄园的,基本都挂了,而澄园,一直在那儿,老板是男是女无人知晓。 今夜的澄园,灯火辉煌,人声鼎沸。 各界名流穿梭其中,琉璃杯中的酒液隔着几米远都能闻到醇香。 几个富太聚在一处,眉飞色舞地讨论着什么。 “听说把四九城的造型师全得罪光了。” “我也听说了。” “现在都没见着人,是不是躲哪儿哭” “管她哭还是跳,我们等着看戏就成。” “咦,江太,你怎么不说话,在看什么” 四个富太发现背对厅门面向楼梯的一名富太一直没吭声,不由得好奇地问。 江太指了指楼上,震惊得已经说不出话来。 四人齐齐抬眼。 一个身着流光纱衣,头发松松挽起,混身散了着优雅与慵懒气息的中年妇人从楼上缓步而下。 衣袂飘飘,气质若仙。 几人目瞪口呆。 这这这,秦来仪怎么成这样了 不是说没一个造型师接她的单子么 秦来仪一出现,全场就轰动了。 正三三两两围在一起高谈阔论的男人女人都齐齐看向她。 秦来仪走上台,优雅致谢,引来阵阵掌声。 林天有站在人群中,有一瞬间的闪神,旁边全是赞叹和感慨林总有艳福的。一瞬间,他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秦来仪收获了满堂彩,心里也高兴极了,频频举杯。 法拉利趴在顶楼栏杆上,也冲着秦来仪的方向举杯,笑着道:“笑吧笑吧,一会儿就想笑也笑不出来了。” 随着宾客不断增加,原本宽敞的星宿会客厅突然显得有些拥挤了。 看着身边陌生的脸庞越来越多,林家人这才意识到了不对劲。 林天有赶紧让人去问了门口的接待,接待处斩钉截铁地回复他:每位宾客都持有邀请卡,全部用专业的镭标机检验过了的。 看着在人群中喜笑颜开的秦来仪,林天有有些疑心是她多印了一些邀请卡。看在目前还算得上宾主皆欢的份上,林天有压下了心中的一丝怒火。 “林总,时家的那位爷几点到”几个平时跟林家有生意往来的老板围住林天有,小声地问。 林天有拿足架势,以一副十分熟稔的语气道:“小励应该一会儿就到了,你们也知道,时家产业大,事情也多,肯定不如我们这么闲。” 听到林天有称呼时家那位爷为小励,几人都有些呆了,纷纷交换着眼色,然后就打定主意要要紧跟着林天有这个主人家。 如果时家那位跟这主人真这么亲近,来了一定会第一时间过来打招呼,他们只要跟着林天有,就掌握了近距离接触时励的优先权。 都是场面上混的主,聪明人也不少,跟着林天有的人就越来越多了。 不少还是四九城的本土企业的董事。 对着林天有都是一脸笑。 想到前些年削尖脑袋都没能挤进四九城低端商业圈,林天有不由得摇了摇头。 被人追着围着恭维着的感觉实在是太好了。 众多的人也隔绝了他的视线。 他完全没发现,宾客还在不断增多。 等到大家都有点接踵摩肩时,林天有也只是误以为围着他的人多,没意识到是整个厅都拥挤不堪了。 还是秦来仪发现了不对,因为她身上的纱衣被人踩掉了一片。 为了求轻薄飘逸,她身上这一身仙气飘飘的装扮全都是用一片片纱叠加上去的。多一片就厚,少一片就透 被踩掉一片纱衣后,秦来仪小心翼翼地想往人少的地方走。 结果打眼一看,满厅密密麻麻的人脑袋,她吓了一跳。 旁边又有人涌向 她这边。 轻微的撕裂声响了起来,秦来仪尖叫了一声,赶紧捂住了后面。 听到尖叫声,人们的第一反应是好奇,想要知道发生了什么。天性促使着人们往秦来仪这边而来。 斯拉斯拉 秦来仪的尖叫一声高过一声。 吸引来的人就更多了。 斯拉斯拉斯拉斯拉 秦来仪捂了后面又捂前面,最后又手忙脚乱的去捂心口位置。 最后,哪里都捂不住了。 人们也终于看清楚了秦来仪的样子。 她的身上只剩下了薄薄的一层纱。 里面啥也没有。 离得近的人,甚至连汗毛都数得清了。 众目睽睽之下,秦来仪有种被突然扒。光了的感觉。每个的视线,都像是片刀子,唰唰地刮向她。 啊啊啊 她不断地尖叫着,想要往后退。 但一切都晚了。 林天有面如死灰地看着眼前一幕,脑子里一片空白。 就在几秒前,他还在谈笑风生,志得意满地接受赞美和恭维。 现在,他看到的都是男人们眼中毫不掩饰的品评和女人们眼中的鄙夷。 秦来仪羞愤不已,抱着双臂蜷缩成一团蹲到了地上。 林天有回过神来,僵着一张脸往那边走。 人们主动往两边挤,让出一条狭窄的通道来。 林天有终于走到了秦来仪身边。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林天有也不能发火,只能脱下身上的西装盖到秦来仪身上。 蹲下去的瞬间,他咬牙切齿地在秦来仪耳朵边上说:“丢人现眼的玩意儿,还不赶紧滚。” 秦来仪缩在西装下,被眼泪冲花的妆容像个终极调色盘。 林天有有些反胃,酒水在胃中翻滚,他强行压下不适,又发挥他的三寸不烂之舌,借着时励的名头编织了不少两人经常见面的故事出来。 场子终于又暖了回来。 众宾客又等了足足半小时。 时励却依旧不见踪迹。 宾客们耐性渐失,酒也不喝了,天也不聊了,全都静静地看着林天有。 林天有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发现宴会还有一会儿就该到点结束了,在众人的目光压迫下,他只得硬着头皮打了个哈哈,抄起手机给林星移打了个电话催她赶紧把人带过来。 “大家都等着呢,小励到底什么时候到” 电话那头传来林星移淡淡的声音:”他临时有事,不来了。“ 第七十五章 你来得正好 听到林星移淡然无比的回复,林天有满面的笑意瞬间化为了乌有,看着满堂灼灼逼人的视线,他强行镇定下来,提高声音像是要掩盖什么似的道:“啊小励说被事情拖住了啊他一定会抽空过来的啊啊啊啊,他的事比较重要,不急不急,让他慢慢来。” 说完之后,不等林星移作任何回复,林天有就快速地挂断了电话,重新端起酒杯走向宾客。 满怀期待等了几个小时的客人们,听到了林天有的电话,想到时励这尊大佛过一会儿还是要来的,他们又按下了心中的各种猜疑和不确定,谈笑风生起来。 林星移捏着手机,嘴角轻轻一勾,扯出一抹略带讽剌弧度。 都到这种时候了,林天有还在做美梦 也是,该让他也尝一尝,无数次怀着期待,却等不来一丝父爱,反而一次比一次得的伤害大,那种从希望到绝望甚至深恨的滋味了。 没一会儿,一条短信进来了。 林星移点开一看,呵了一声。 短短一句话,有好几个错别字,应该是林天有趁着空隙快速键入的。 把银逮来,不然,猴果子负。 林星移看着这威胁满满的短信,不知道为什么,压在心头的最后一块石头轰然碎开,灰飞烟灭。 她不仅不会带人过去,还突然想当面看看林天有恼羞成怒的抓狂模样。 就在她改变方向往澄园而去时,只穿着一件男式西装,一手抓着西装宽大的襟口防走光,一手捂了脸的秦来仪也走到了澄园的地下地停车场里。 她在一大堆豪车中焦急地寻找着自己家那辆平行进口的奔驰梅赛德斯。 越是急,却越找不着。 来的时候,停车场只有十几辆车,现在,停车场里车位上停满了车不说,还有些人停不下车,直接就停在了过道上,塞得满满当当的。 她凭着记忆中的位置一路小跑过去,终于找到了自己家的车,但是,车子被夹在中间,根本出不去,开不走。 秦来仪想起后备箱里还有一套上次出游时换下来的秋装,犹豫了一下,她还是皱眉换上了。 去年的秋装,穿了一回换下来后就一直扔在后备箱一角,穿在身上总觉得不舒服。 但是现在,她别无选择。 想起今天在宴会上出的丑,秦来仪恨得两眼欲喷火。 她想了想,恨恨地掏出手机,掏出手机后才想起来,她根本没留那个易风尚的电话。当时只顾着欣赏镜中仙气飘飘的自己,完全忘记要留联系方式了 而且,易风尚提醒过她,说是想要极致完美的效果,最好不要穿能显出轮廓的有形状的内衣内裤,秦来仪为了一鸣惊人,选了最极致的效果,易风尚还提醒过她,这样会有一定的风险,万一纱衣被人扯掉了一片两片,会有走光的风险。 秦来仪想到澄园是高级会所,她们定的厅又是最大的星空厅,足尽容纳五六百人,而他们邀请的总人数不过三百来人,根本不会有被人踩到碰到裙摆的风险。 听到提示提示的时候,秦来仪一脸不耐烦的说知道了知道了,没事。 这事怎么论也怪不到易风尚身上去 要怪,只能怪那验卡的接待处,什么人都往里面放,这才导致了她在众目睽睽之下出了这么大丑 秦来仪怒气冲冲的给接待处打了电话。 电话一接通她就开始骂人,对方却一直客气无比地说顾客您误会了,我们澄园的接待都是专业训练过的,绝对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所有来宾都是验证过的,加密方式和你们送来的邀请卡是一致的。 秦来仪根本不信,咆哮着说要爆料给媒体还要投诉到消协,让澄园面对公众的口诛笔伐。 接待处的人听到这里,轻轻地笑了,道:“秦女士,澄园可能跟你想象中的任何会所都不一样,不会接受任何形式上的胁迫。我们是为顾客服务,但是也不会承认莫须有的责任。但是秦女士如果枉顾事实,发布不实言论导致澄园声誉受损,我方将追究秦女士的责任到底” 秦来仪气得半死,特别是听到嘟的一声之后,她更是气得快要疯了。 澄园的反应根本没她想象中的诚惶诚恐,反而十分强势,她满腔的怒火没处发泄,整个人都要炸开了。 就在这个时候,短信提示音响了起来。秦来仪随手点开看了看,气得发红的眼瞳突然僵了一瞬。 时励与林星移已离婚,不信的话上邮箱查看附件便知,你们都被林星移耍了。 秦来仪几乎立刻就登录了邮箱找到了最新一 条来信点开了附件。 离婚的内容她没仔细看,直接把文件拉到了最后。 看着签字处熟悉的签名和手印,秦来仪气得全身发颤。 林星移明明就和时励离婚了,却误导他们让他们以为她一定会带时励出现在宴会上,他们以为这场宴会会是秦林两家在商界打响名声的第一炮,所以竭尽心力甚至是打肿了脸来举办这宴 可现在得知,时励根本不会来,他们却花了这么大代价,甚至自己还当众出了这么大丑 “林星移你这个祸害,就不该一时心软放任你活着长大的”秦来仪咬牙切齿地喊着林星移的名字,脸上的表情扭曲而狰狞 秦来仪回复了那个陌生号码,“为什么告诉我这些“ 对方很快回了信息:我姓陈。 秦来仪想到前不久被送进监狱的钢琴公主陈汐,看来,陈家人一直盯着林星移,才会拿到离婚协议的扫描件。 也是,像林星移那种人,就应该人人喊打才对。 秦来仪把邮件直接转了一份发给林天有。 车子开不出去只能走出去打车,秦来仪打开出行软件叫到了车才慢慢往外走。 一辆打着双闪的车停在澄园对面的马路上。 秦来仪刚想要过去就看到了正在过马路的林星移。 林星移一手插兜,嘴里哼着歌,看上去情很好的样子。 秦来仪恨恨地看着她,目光像浸了毒药的刀子,嗖嗖地射向林星移。 冤家路窄,说的可真对。 林星移,你来得可正正好。 第七十六章 应该知道哪个更重要 秦来仪看到林星移的时候,林星移也看到了她。 看着她身上不合时宜还皱皱巴巴的秋装,林星移勾了勾唇。 有点可惜呢,没看到她从高光时刻摔下来狼狈不堪的瞬间。 林星移略有点遗憾地走到了秦来仪面前。 秦来仪原本气得两眼通红,恶狠狠地瞪着林星移,但在林星移走近的一瞬,她又收敛了情绪,强挤出了一丝笑颜,喊住了林星移。 “星移,好久不见,怎么就一个人过来了小时呢” 秦来仪吃了大亏,这会儿情绪肯定不稳定,林星移不想吃当面亏,所以还是决定敷衍一下她。 “哦,他临时有会,开完了才会过来。” 都到这个时候了,林星移还想欺瞒她秦来仪满腔的怒火无处发泄,提着包的手青筋突突地跳个不停。 林星移直接越过秦来仪往会所里走。 秦来仪转身猛地伸手抓住了她的肩膀,试探性地问道:“典典从医院跑掉了,你知道吗” 什么 典典从小就很乖,胆子也特别小,从来不会乱跑。何况他已经准备进营养舱进行术前准备,正是关键时刻,不可能私自从医院离开。 再说了,他所在的那所医院,享誉海内外,每个病人都是有专业的医生和护士二十四小时跟随护理着的,医院里还有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安保监控系统,典典不可能从医院里独自离开 但是无风不起浪,林星移赌不起。 她停下了脚步,僵着身子慢慢地转了头,静静地看着秦来仪。 秦来仪没从她的脸上看到预想中的焦灼,一时间,她突然就意识到,林星移好像跟她印象中的人有些不一样了。 毕竟,以前一提起那个小杂皮,林星移都是一副要跟人拼命的姿态。 “我也是接到医院电话才知道的。因为他的手术非常有难度,原来的主治医生临阵怯场,怕整出医疗事故,所以就趁机把手术推给了他们院里新来的专家。 谁知道,典典不喜欢新来的医生,闹了脾气,趁两个医生交接的时候从医院跑走了。 院方已经派人四处找过了,没找着人,所以就给我和你爸打了电话,我们也才知道这件事。 星移,你说,典典会跑去哪儿呢 他英语也不太行,根本没办法和人交流,身上又没钱,还带着病,免疫力又很低,这个季节,那边已经开始冷了,他那些药断一顿都会有影响,万一出点什么事可怎么办哪”秦来仪硬是挤出了满脸的担忧道。 林星移根本不信她的话,掏出手机直接给医院打了电话。 虽然有着几个小时的时差,晚上七点多正是他们那边即将要上班的时间段,林星移打的又是24小时有人值班的急线,所以电话很快就被接通了。 听到略有些耳熟的西班牙语时,林星移心里就咯噔了一下。 她想起了之前那通来自圣地亚哥的电话。 这个接电话的人跟那个打电话的人音色腔调都是一致的。 “h一,esteeseh一sitaharny”你好,这里是和谐医院。 西班牙语实在是听不太懂,林星移只能用英语尝试性地问对方:“he一,cany一useakanychese一rengish” 对方愣了两秒,另一个操着生硬中文的声音响了起来:“泥好,神么事” “我是林星典的姐姐,请问林星典现在方便接电话么”林星移力持镇定,屏着呼吸问道。 “点点哦,天哪,你不知道吗点点已经不在了。” 不在 林星移如遭雷击,呐呐自言道:“不,不在怎么会不在明明说在准备手术的,怎么会突然就不在了你们医院怎么回事,一会说他不见了,一会儿又说人不在了,我的弟弟他到底怎么了” 越说,林星移越是激动,最后几乎是用尽了全身力气在呐喊。 秦来仪在旁边默默地听着,时不时跟手机上的某个人交流一下,看到林星移失态的样子,秦来仪心里的怒气就消了一些。 但是,这还不够,这种程度根本不够抵消她心头的恨意。 林星移根本没空留意秦来仪干什么,她已经完全沉浸在突如其来的打击和悲伤中无法自拔。 电话那头的医生似乎被她吼蒙了,过了好一会儿才断断续续地道:“林,林小洁点点,点点不在喔门衣院,喔门也不鸡到他现在肿么了,巨体的情况,泥,联系一下泥妈咪” 对方说完这一长段话,似乎很是吃力,电话里全是粗粗的吸气声音。 林星移怔了怔,突然回了神。 只是不在医院,不是人不在了 还在问妈咪 这消息是秦来仪告诉她的,想起秦来仪当时的眼神,林星移猛地反手握紧了她的手腕,死死地捏在手中才开口道:“典典在哪里你想干什么” 秦来仪晃了晃神,突然扯着嘴角笑了。 “哈哈,现在想起来问我了如果你今天没把我家天天的生日宴会搞成这样,我也没颜面尽失,我可能会大发慈悲的告诉你,但是,现在,我不想说了。” 弟弟比任何事都重要。 林星移几乎就在瞬息之间做出决断。 “宴会还没结束,不算完全失败,我可以现在让时励过来,做为交换条件,你告诉我典典在哪。”至于已经丢掉的脸面,在绝对的利益面前,秦来仪应该知道哪个更重。 她向来是聪明人,肯定知道怎么选。 秦来仪咬着牙想了一会儿,还是不打算松口。 林星移耐着性子提醒她:“已经快八点了,哪怕我爸”爸这个字艰难地从林星移嘴里吐了出来,林星移还是有点不舒服,“哪怕他舌灿莲花,来客中也没几个蠢人,迟早会发现时励不可能来的事实,宴会失败,代表着林家之前所做的所有努力全都白费,还会面临各方受了欺骗的大佬们的全方面打压。你每浪费一秒,林家都会损失更多” 秦来仪还是没说话,只是死死地盯着另一只手里的手机,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林星移不敢想象弟弟离开了医院离开了药物现在情况有多危险,就在她几乎要崩不住的时候,秦来仪终于开口了。 第七十七章你耍我? “你先把时励叫来,圆满完成宴会之后,我带你去见典典。”秦来仪看着手机,眼也没抬地说。 林星移感觉到手指下握着的手腕脉博跳得极快。 她微微皱眉,下意识地反驳道:“不行,我性子急,我给时励打完电话,你立马让我和典典视频通话,如果我没办法确认他现在是否安全,我会立即打电话阻止时励出门。” 秦来仪刚要摇头,林星移又抢先道:“如果典典是你带走的,从入境到安置,一路上肯定都有监控能拍得到,如果你不同意,大不了我求时励让人把这两天四九城的民用监控系统都查一遍,找到典典,只是时间问题。 而时励如果不来赴宴,林家必亡等不起的是你们,不是我。” 秦来仪呆住了,过了几秒才咬牙道:”典典不在四九城,你找不着他的。“ 林星移心头一顿,但是面上却没表现出来,依旧自信满满的道:“那就从和谐医院所在的区域查找,虽然境外调用监控会更麻烦些,但是以时氏的实力,也不会有太大的阻碍。你或许只听说过时氏的强大,却不知道时氏强大到什么地步,如果你非要见识一下,我也可以成全你。 只不过,你确定要拿林家的一切来赌这一场见识我爸他是否同意你这个决定,你们秦家指着我们林家想要东山再起的一窝子,是否会同意你这个决定 如果你一意孤行,你是否能承担得起这一切后果“ 秦来仪当然赌不起也承担不起。 她只能松口,同意了林星移的方案。 手下的脉博依旧很快。 林星移微微眯了眯眼,这才用语音唤醒了小一,让它给时励打个电话。 电话响了好一会儿才接通。 林星移直接开口道:“时励,我在澄园,我想见你,快来。“ 说完之后,也不等对方反应,林星移就掐断了电话。其实,她根本没有把握时励会不会来,但是为了防止时励在电话里不断然拒绝,所以她提前掐了电话。 时励是时氏的扛把子,商界的传奇,平时鲜少出现在大众面前,四九城的人之所以现在对他耳熟能详,是因为时氏今年年初发明的全息投影技术在世界大赛上夺了桂,为了拓展海外市场,时励当时在那边呆了一个月。 境外好几国都想要接触他,买走这项技术的专利,在被拒绝后,又开出天价想要共享这项技术,时励依旧不答应,明确地告诉他们,这技术只会用于我国。 境外一个老牌家族感觉时励拂了他们面子,想要用强,结果被时励抓住了把柄,把这个家族当时执行这事的那个在后代中最有前途的热门继承人送进了德加监狱。 对方硬的没来成,就换成了软刀子,把时励的侧颜照放到了新时代广场的大楼屏幕上,连续放了一个月。 名利场上,多的是对手,时励行事猛烈,从不给人留余地,也根本不会感情用事,所以他的对头们都深恨着他却拿他没有办法。 但是,时励的脸被世界人民都看见了,他身上的神秘的面具就被人取了下来,接踵而来的麻烦也不断。 这个世界卧虎藏龙,能人倍出,总有争强好胜之辈,不允许别人比他更优秀更令人瞩目。时励的面容暴露了,骚扰跟踪的人也多了,总会这样那样的影响他的出行和工作。 就跟打不死的苍蝇那样让人不胜其烦。 之前陈家也是从这一片混乱之中打探到了时励的行程想要设计他的。 但是时氏的保密工作也不是吃素的,当人们穷尽所有力量也没得到自己想的时,只会越发愤怒,越想知道时励的一切。 但是,实力超群的集团都只窥见一鳞半爪,就更别说秦来仪这种只靠听说的人了,她根本不了解时励,也察觉不到林星移急忙挂断电话的焦灼和用意。 所以,林星移强自镇定地问秦来仪要求和弟弟视频通话时,秦来仪想了想还是打开了手机,给林星移播放了一段视频。 视频是拍摄于半小时前,视频里脸色苍白消瘦无比的男孩蜷缩着身子闭着眼睛睡着了。 “典典确实是自己从医院跑出来后才被我们的人找到的,找到他的时候他已经断药一天多了,情况不太好,因为病发他痛得晕了过去,醒来后一直抽搐不止,医生不得不给他打了镇痛剂。 医生说他这一段时间估计都没怎么睡,又在外面吹了一天的风,他很需要好好的睡一觉。 拍视频的时候他刚睡着,你要是想视频我也可以让人叫醒他。”秦来仪道。 林星移看了看视频里的居住环境,干净整洁的房间,装了最新的新风系 统,墙壁上的温度显示正适合病人休息。 典典虽然蜷缩着身子,但是脸上的表情十分舒坦,没有一点点被惊着的痕迹。 他脸色苍白身形消瘦只是因为长年吃药也不能户外锻炼,所以可以忽略不计。 “那就让他睡,等时励过来露个面,宴会也该结束了,宴会一结束,你立马带我去见典典。”林星移提拎着的心终于放松了一些,语气也变得平缓不少。 “哦,要不要现在把护照带上票订了,宴会一结束我就走。”林星移貌似随意地又问了一句。 “不用。”秦来仪摇了摇头。 林星移心里就有数了。 不用护照也不用订飞机票,代表典典已经在国内。 两人站在澄园门口又等了一会儿。 林天有突然给林星移打来了电话,林星移不想接,示意秦来仪跟他联系。她现在一点多余的心思也不想分给他们,懒得搭理。 秦来仪就给林天有发了短信把这事说了说,让他安抚好宾客再等等。 林天有心里有了底,也就没再疯狂打林星移电话了。 二十分钟后,秦来仪黑着脸看着林星移,再也压抑不住心中的怒火道:“跑腿小哥都把我的新晚礼服送来了,你家的时大总裁怎么还没现身林星移,你是不是在耍我 第七十八章 最后的筹码 林星移心里也有点犯嘀咕,但是在秦来仪面前她却必须稳住。她一脸平静地给时励追了个电话,电话显示忙线。 “应该在开车,时励开车从来不接电话。”时励十岁时,父母都出车祸死了,所以他不止自己开车不接电话,公司也明文规定了所有时氏的员工开车不接不打电话。 秦来仪明显也知道这事,立马不吭声了。 林星移心乱如麻,手心里不停渗汗。 她已经答应给时励生个孩子,在时励眼中,应该算有点情份在吧时励,求你,看在这一点情份上,赶紧出现。 时氏大楼,会议室。 灯火通明的会议室里坐满了人。 时励端坐在首位,眯着眼睛,静静地听着汇报。 围着会议桌坐了一圈的人们全都安静如鸡,半点没有加班开会的豫和埋怨。 快八点了。时励瞟了一眼对面墙上的时钟,突地用手叩了叩桌子,沉声道:“今天到此为止,明天上午十点继续。” 总裁下午才来公司上班已经够惊悚了,这会突然开一半就停,第二天也不赶一上班就继续,反而要到十点才继续,这可是从来没遇上过的。 众人压下满腹的惊异,快速收拾好笔记本电脑夹着就走。 时励回到顶楼,正好遇到休假多日刚上班的周行云正在替他整理办公桌上的文件。 看着周行云打了底妆依旧掩藏不住的黑眼圈,时励道:“如果不在状态就回家。“ 周行云打了个冷战。 时励说的回家可不是让他回家休假,而是让他滚蛋。 时励最讨厌工作时候精神萎靡的职员了。 想到这些天经历的种种磨难,周行云咬了咬牙打起精神道:“我没事,不用休息。” 时励嗯了一声,拿起办公桌上的生活手机翻了翻。 周行云紧张地看着时励。 时励看着空空如也的通话纪录,又翻了翻短信箱,微信纪录,最后拧着眉头放下了手机。 什么都没有。 时励沉眼,调出小程序,看了看定位,眉头越拧越紧。 澄园会所 澄园 他不喜欢这个名字 时励抓起椅子上的西装外套就往外走。 周行云看着他的背影,悄悄地擦了擦汗,然后又握着纸巾自言自语道:“离婚协议都签了,还给总裁打电话,不要脸,还说什么想见你本来就是路边的杂草,还想缠总裁一辈子不成休想” 时励开着车往鹭园走,离着鹭园还有一个红绿灯路口的时候,他突然一个急刹车把车停了下来。 深吸了一口气,找了个安全的位置,时励用手机连进了公司数据库,很快,他就找到了澄园安全系统的订购纪录。 毫不犹豫地点了维护共享画面。 澄园里十分热闹,人头攒动。 时励冷着脸在人群里找了一圈,看到了林天有谈笑风生的脸庞。围着他的几个人,其中有两三个有点眼熟,好像是新烽和煌者传媒的老总,之前还来时氏递过合作意向。 时励觉得这俩公司虽然是老牌传媒,但是作风有点不正,只听了他们两句话就抽身走了。 蓦地,时励的目光一凝,定定地看着墙角散落的一块纱片。 得益于超强的记忆力,他很快就记起,林星移的调查报告上显示,她交的毕业设计那件作品就是这样的纱片堆叠而成的仙女风裙装。 只是后来这件作品的设计理念被她卖掉了,卖给了一个姓易的设计师,但是那件她件快做完的展示品结婚的时候是搬到了鹭园的。林星移有一次喝多了,还趁他不在时一个人在家试穿了那条裙子。 张妈说那件裙子很漂亮,穿上跟仙女儿似的,想要偷偷拍照传给自己,结果被林星移发现了,林星移抢张妈手机的时候,张妈不小心从裙子上扯掉了一片纱,是前胸那片。 林星移删掉了照片,还警告张妈不能向任何人说她还保留着这件裙子,免得被姓易的告或者要求退钱。 那时候,时励听说了这件事也没放心上,只是后来看到过这条裙子,藏在他很久不穿的那件西装里,他把那纱裙扔回了她的衣柜。林星移很宝贝这条裙子,小心翼翼的藏在地柜里,所以上次张妈清理她的衣服时没一起清掉。 他的记忆向来不会出错,那颜色和质地和此刻墙角被人踩得皱巴巴的纱片一模一样。 很快,时励又发现了其他纱片。 一,二,三共计二十一片。 就是那件裙子的所有布料。 所有布料都在地上,那么穿着它的人遭遇了什么,不用想也知道 那些人竟然敢 敢动他的东西 时励用力拍了一下方向盘,黑色汽车像流光一样窜了出去,一个漂亮的甩尾带漂移,车子硬生生在狭窄的路段上完成了调头。 澄园门口,秦来仪已经等得不耐烦了。 林星移也有些崩不住了。 就在这个时候,秦来仪接了个电话,林星移发现她的表情变得十分奇怪。 “真的吗他醒了吵着要见姐姐不肯吃药也不肯打针什么现在能不能等一会儿,等宴会结束,也不差这一小会儿啊他要冲出门快,快拦住他,我马上,马上就带人过去,告诉他,安静一点,别乱跑,我立马带他姐姐过去。”秦来仪的声音从惊讶变得焦急,最后带着颤音挂断了电话。 “典典醒了,那个临时请来照顾他的医生不知道他有禁忌症,给他注射的是普通人用的镇静剂,典典现在有点不对劲,一直想要往外跑,我们要先过去一趟再回来。”秦来仪说。 听了这话,林星移的心一下子就揪了起来。 典典对一些药物的过敏反应很大 秦来仪似乎也怕典典出事,毕竟那是林星移唯一的软肋也是林家最后的筹码,不能有任何闪失。 两人打了个车,匆匆忙忙的往隔两公里外的圆城盛世而去。 上了车之后,秦来仪才给林天有打电话说了这突发状况。 林天有灵机一动,开了免提,表情担忧地告诉宾客们儿子突然犯病了,小时可能要先去看下小舅子才会过来。 本已经燥动不已的宾客再次被安抚住。 与此同时,一驾疾行的黑色轿车逼近了澄园会所,直直地冲进了地下停车场。 时励甩上车门,沉着脸大踏步冲进了电梯,用力拍亮了星空厅的楼层数字。 第七十九章 时励生气了 接到秦来仪这个电话时,林天有庆幸无比,亏得典典在这时候犯了病他突然灵机一动,如果病犯得重点,他能拖的时间就能更长了。 出租车里,因为坐得极近,秦来仪也没有刻意捂话筒,林星移清晰地听到了林天有的暗示:“典典每次犯病都要打的那种免疫球蛋白,不要忘记让医生给他多注射两针啊。” 林天有说的那种球蛋白,正是会引起典典过敏的那种,一针都会让典典过敏得死去活来,林天有居然暗示秦来仪给他扎两针 这一瞬间,林星移心像坠入了万年冰窖,气得几乎窒息了。 这就是她的亲生父亲 为了利益,亲生子的健康都可以随意牺牲,连带一点犹豫都不带犹豫。 秦来仪看着气得几乎说不出话来的林星移,心头闪过一丝报复般的快意,假装听不懂暗示地对林天有道:“两针会不会多了” “一点也不多,不就两针针水么,没什么大问题的。”林天有满不在乎的声音从话筒里传出来。 秦来仪挂断了电话,偏头看着林星移。 林星移目眦俱裂,整个人都陷入了愤怒之中,纤瘦的身子不住地颤抖着。 有一瞬间,她眼中闪过一抹嗜血的狂暴之色,不过转瞬之间又收敛了。 她慢慢地低下了头。 秦来仪看不到她的表情,只能通过颤抖的双肩来体会她的愤怒。 “我记得典典好像对某些球蛋白有过敏反应星移,你看,这针是打还不打”秦来仪故意道。 林星移不作声,似乎陷入了悲愤之中无法自拔。 秦来仪翘着嘴角默默地笑了。 在宴会厅里丢掉的面子好似找回来了一丝丝。 林星移不好过,她就痛快。 到了圆城盛世门口,保安拦住了两人询问,秦来仪看了看手机,飞快地报出一个地址,保安查证之后,又给业主挂了电话才把她们放了进去。 林星移微微眯起眼,长长的眼睫掩去了眼中的若有所思。 与此同时,时励进入了澄园星空宴会厅。 宴会中的热闹和喧嚣跟菜市场有一比。 无数人围着林天有,谈笑风生,一副其乐融融的景象。 不少离得远的人,有意无意地寻找着机会想要突破外围进入核心内圈层。 林天有交待完秦来仪,默默算了下两针球蛋白能让儿子过敏多长时间,心头的大石头彻底的落了下去。 众人的恭维让他忘乎所以。 他感觉自己站在了世界的中心,万众瞩目。 这就是大佬的感觉啊。 突然,这种享受的感觉突然被一道冰冷的视线打断了。林天有皱眉看向门口。 时励赫然而立。 一身剪裁合体的黑色西装,扣得板板正正的衬衣扣子,如雕刻般的脸庞上没有一丝表情,墨黑的瞳仁里像深渊一样,冷冽幽深,透出丝丝危险的气息。 林天有的身体下意识地抖了一下,两腿也开始有些立不稳的感觉了。 宾客中不乏人精,几乎在瞬息之间就察觉到了林天有的异常。 很快,他们也发现了站在门口那个一言不发却气势逼人的男人。 时励 是时励 一个名字腾地自众人心间跃了出来。 随之而来的就是欢喜。 两三个小时的等待终究没有白费。 这个不起眼的林天有,竟然真的把时励这尊大佛请来了 离得最近的两人打了个哈哈,亲热地叫着林总:“既然人到了,就劳烦林总给我们引荐一下吧” 林天有同手同脚地被众人架到了时励面前,硬着头皮冲时励喊了声音小时:“哈哈,小时,你来了啊今天公司的事情依旧很忙哈我们都等你很久了,来,你喝啥我叫人给倒。” 时励定定地看着林天有,一字一顿地问:“她呢” 张罗着让人找最贵那瓶拉菲的林天有听出了时励话语中的怒意,他怔了怔,喝了不少的脑子反应有点慢,过了一会才想起来时励问的是林星移。 “星星去看典典了,典典突然发病了。”林天有道。 时励抬眼,目光停在地上的一片纱片上。胸中好不容易压抑下去的怒意突地喧嚣翻腾。一个衣衫被人当众剥离的女人,怎么走出去的 事情发生的时候,做为父亲的这个男人又在干什么 发生了这样的事,他还有心情办这狗屁宴会 原来,那个女人在他们眼中竟然是如此微不足道,可以肆意践踏的。 “这是什么宴”时励问。 “啊是煊煊的生日宴啊哈哈,是不是星星忘记跟你说了”林天有硬着头皮顶着时励杀人般的目光打着圆场。 众目睽睽之下,他得强行挽尊。 同时,又有一丝不甘的愤怒在他心中窜腾。 这个人,明明是他小辈,为什么对他如此不尊敬 “煊煊是什么东西”时励毫不客气地问。 “煊煊是星星弟弟,今年三岁了,今天是他生日宴,所以就请了些客人,打算热闹一下。”林天有讷讷地说道。 时励的视线在宴会厅里转了一圈,眉头微挑,“生日宴,来的是全国各行业的老总,这其中,哪一个是三岁的寿星公” 这不善的语气让林天有和众人都打了个冷颤。 时励说完,根本不管众人表情如何,自顾自掏出手机给林星移打电话。 之前,一直占线的号码终于通畅了。 但不知道为什么,电话刚开始一直没人接,直到时励皱着眉头打第二遍的时候电话才通了。 “是我,你在哪”时励停顿了一下,把那句还好压在了唇间,换成了在哪。 刚开始,电话那头声音有些杂乱,时励出声之后,那边有瞬间的绝对安静,又过了几秒,林星移略带喘的声音才响了起来。 “找我有什么事” 这声音她哭过了。 时励握着手机的手指开始收紧,掌中的手机壳开始肉眼可见的变形。 “你在哪,告诉我。”时励一字一字一字问道。 “我现在有点忙,忙完我联系你。”林星移挂断了电话。 时励收线,突地对着林天有和宾客们道:“今天在场的所有人,都是我时励的敌人,接下来,时氏将对各位进行全方位的打压,洗干净脖子等死吧” 一群乌合之众,竟然敢联合起来欺负他的人 还让那个女人受了欺负躲起来哭,连他也不肯见 那就全都灭了。 第八十章 宣战 时励宣告般的话一出,满堂皆惊。 众人都如遭雷击,像个木头桩子似的,完全反应不过来也理解不了时励突然宣战的举动。 他们他们是花了大价钱,或者降低了姿态,来跟时励套近乎的啊 怎么,怎么突然之间变成了时励的敌人,还要被全方位打压了呢 他们他们甚至连口都没开过啊,怎么就把时励得罪了 倾尽林家的一切才组了这一个局的林天有感觉天都塌了下来,他颤抖着声音喊了声小时:“这,这突然的是怎么了我们我们可是” 时励扫了林天有一眼。 林天有根本不敢说翁婿这两个字了,憋屈地低下了头。 “她弟弟在哪儿”时励根本没去管他这话引起多大的轰动,他只想知道现在林星移在哪儿。 “我,我不知道”在秦来仪打电话之前,他都根本不知道典典已经在国内了,秦来仪只说带林星移去找典典,只字没提去哪儿啊。 时励转身就走。 众人眼睁睁地看着他突然出现,放下狠话宣战之后又急急离开,过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林天有再次被围了起来。 “林总,你不是说你跟时氏关系良好,时励是你子侄一样的么” “林天有,你胆大包天啊,明明和时家交恶,还欺瞒我们,拖着我们一起死,简直是恶毒至极” “这简直比鸿门宴还可怕,鸿门宴也只想杀刘邦一人,你这宴却要弄死国内半数的实业家啊” “我,我们就不该硬着头皮来参加这种高级宴的,要是不来,我们那些火锅摊子粮油铺子连超市还保得住啊,现在全完了,全完了啊,回去,我咋跟我婆娘交待啊” 质问,斥责,哭天抢地的声音此起彼伏。 林天有再次成为了中心。 但这次的中心人物,他却一点也不想当了。 他穷极脑袋也想不出时励为什么会突然发这么大火,如此针对林家和林家的客人。 他只知道,林家这一回也赔了夫人折了兵,完全完犊子了。 时励调出小程序定位,火速赶到了圆城盛世。 圆城盛世占地一千多亩,有888户业主,住在这里的,非富则贵,但据时励的调查报告显示,林星移跟这个地方是完全没有联系的。 她所有的人际关系联系人,也跟此处没有关联性。 如果她定位在这里,没有具体地址,他要找遍整个小区才可能把人找出来。这个小区有着特殊性,没有合适的理由,不可能进行大规模搜寻。 他自己搜,哪怕他用最快的速度,也起码要两个小时以上才能搜遍整个小区。 时励再次打了林星移的电话,强势无比地问:“立刻,马上,告诉我你的位置。” “我说了我在忙” “你知道的,我受不了刺激,我现在,情绪已经不太稳定。”时励打断了林星移的话。 圆城盛世133号别院地下室内。 林星移苍白着脸,抓着椅把的手指节凸出,节节分明。 手机开了免提,对着她的嘴,执在一个眼窝深陷的男人手里。 男人指了指旁边不知道是昏迷还是睡着了的男孩,做了个划脖子的手势。 林星移咬着唇,轻轻地点了一下头,调整了一下呼吸,清了清嗓子才开口冲着话筒道:“典典正在治疗,离不得人,我暂时走不开。你先回家,我一会就回去,好吗” “回家” “对,回家,回我们的家。”林星移压下心间苦涩,从前,她父母健在却从来没有家,现在,她明明签署了离婚协议,却突然发现,她早已经把鹭园当成了家。 “不,我现在就要见你。”时励道。 林星移冲拿着她手机的人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尽力了。 拿着她手机的男人犹豫起来。 就在这一瞬间,林星移抓住机会,猛地向前一撞一顶。 清脆的骨裂声响起。 男人痛得脸都变形了,他丢了手机,捧着脸被林星移顶得往后倒去。 林星移用力一挣,被绑在椅把上的手手腕被勒出一道道血痕,她咬牙忍痛蓄力亏得时励的电话来得频繁,对方绑绳子的时候受了惊吓,没绑得太死。 两手解脱出来之后,林星移看准角度,一脚把准备爬起来的男人踹翻在地,男人一手捂着下巴,一手捂着腿间,痛得满地打滚不住哀号。 外头还有人守着,不能 让他的声音传出去。 林星移按住男人,抽下他腰间的皮带,勒在他的嘴中间,迅速缠了两三圈又把皮带扣收到最紧。 男人就发不出什么声音了。 抄起她刚刚坐过那把椅子,重重砸下去。 男人挣动的身体就停止了扭动。 解下绳子把人捆好,林星移又重新检查了一遍,这才对着还没断线的手机道:“133号,厅里有两人,有刀,钥匙在楼上那个女人手里,我和典典被锁在地下室了。” 时励呼吸似乎停顿了一秒,恢复之后他的声音变得异常的压抑:“你怎样” “我没事。”林星移深吸了一口气道。 “嗯,等我。”时励缓缓道。 有着夜色的掩盖,那些能阻挡住无数普通人的东西对时励来说,形同虚设。 有了准确的地址,时励只用了几分钟就来到了133号别院前。 一脚踹碎钢化玻璃窗,时励破窗而入。 厅里的两人闻声而动,扑了过来。 锋利的匕首唰唰刺向时励。 时励轻蔑地挑了挑眉,腾空一个旋转爆踢,闪电般踢中了两人的脑袋,两人间隔两秒时间,相继倒地,重重砸在大理石地砖上,晕了过去。 时励看都没看他们径直往楼上走。 刚泡了个澡从洗浴间出来的秦来仪,正坐在梳妆台前往脸上涂乳液。 镜子时赫然多了一个人。 她尖叫了一声,就被时励接着头直接撞进了镜子里。 镜面上流下了数条淋漓的血线,滴嘀嗒嗒的往下流,染红了桌面 时励面不改色地取下秦来仪手腕上的钥匙,腾腾地往地下室走。 地下室的门缓缓打开。 林星移看着立在楼梯口的时励,眼里一热,鼻子发酸,泪意翻涌。 前世,单枪匹马来救她人是时励,今生,也是。 “你,你等一下,我背上典典先。”林星移转身,胡乱抹了抹眼角就往沙发那边去。 时励抬脚,大踏步跟了上来并越过了她,错身的瞬间,他看着林星移,鼻子隐晦地翕动了一下,随后,伸手抱起了沙发上那个消瘦的男孩。 林星移发现时励是把人举着的。 “抱人不是这样抱的,你从来没抱过人么我来抱吧,这样你也难受,典典也不舒服。” 时励看着林星移举起来的双手手腕,眼里闪过狂戾。 “谁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