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谷神谋》 第一章浴火重生 第一章浴火重生 世道艰辛,蝼蚁难存! 三无人员王禅,无父无母,无亲无故,靠着福利院的资助,勉强混了十二年小初高。 只是读尽万卷书,下笔未有神,高考只考了二百五十分,连个野鸡中专职校都录不上。 满腹经仑却是无处施展,只叹生不蓬时,世事弄人,一日三餐成了他最大的考验。 这一天,是高考放榜的整月,王禅看着村里旧寺那破旧的屋顶,露出半个苍天,想着自己这些年深研易经八卦,却从来也未给自己卜过,心里也是无限惆怅。 王禅年少时死了父母,家道中落,只得?身村里的破寺,却机缘巧合之下,在旧寺的地库之中寻得一些古书。 这些古书该是破四旧之时,以前村里的算命先生神婆所留,所以保存还算完好。 有《鬼谷子》一十三章,《本经阴符七术》,还有一些易经八卦占卜之书。 王禅虽然不愿学现代知识,可对这些古书却十分着迷。所以这些年每日参悟,脑子里竟是些神神鬼鬼的东西,也算学有所获。 只可惜反误了学业,写篇作文也是不仑不类,连教他的语文老师都读不懂。 所以也没有人管他,村里人只认为他是一个怪人,勉强尽着义务。 王禅原本他叫王良,可后来就照着鬼谷子之名,给自己改了个“王禅”的名字,意思是自己深得鬼谷子真传,已通道家禅意,十分自负。 他不知,鬼谷子通天摄地,俱万古智慧,开纵横一派,隐在云梦山鬼谷没事,活得十分滋润。 可自己呢?却活得一日三饥,实在是一个笑话。 这次高考落榜,更是心灰意冷,心里也觉得活着没什么意思,也有了厌世的想法。 村里的老人看着王禅这些日子愁眉苦脸,也常对他说。 “王禅呀,你也十八岁了,你看这村里都只剩一些孤寡老人,年轻人都去沿海打工了,你不若也随他们去。 只要吃得苦,一个人养活自己还是可以的,你就别老是看那些没用的古书,想着有济世之才,反而误了年华。” 从小学一直熬到高中毕业,现在也该是到人生的十字路口。 王禅一个人形单影离,长叹一声,从床底下掏出六个钱币。 这六个钱币算是王禅最大的财富,也是与古书同时留存的。十分精致,非铜非金,却亮着金光,十分稀罕。 学习易经八卦之术,王禅就是用六个钱币来算的。 王禅把六个钱币合在手中,嘴里念念有词,心中十分虔诚,随手在床板上一抛,六个钱币一字排开。 王禅一看,心里一惊,脸上冒着虚汗,眼中闪着异样的光芒。 六个钱币都是正面朝上,所谓正面,是因为钱币之上没有其它花纹,一面一个“阳”字,一面一个“阴”字,正是阴阳钱币卜可通神。 这六个“阳”字正面,代表着一个卦,而且是易经六十上卦的第一卦,乾卦。 乾,元,亨,利,贞。 初九:潜龙勿用。 九二:见龙在田,利见大人。 九三:君子终日乾乾,夕惕若厉,无咎。 九四:或跃在渊,无咎。 九五:飞龙在天,利见大人。 上九:亢龙有悔。 王禅知道这一卦对一个普通人意味着什么。 在古时若是算到此卦就有一登九五,飞龙在天之势,必是大富大贵之运数。 可王禅算得此卦心里却是极度寒心,因为依他此时的境况,与卦并不相符,除非再世投胎,才能实现卦像。 王禅也无其它东西,把六个钱币和书揣在口袋里,就朝寺外走。 心里想着,呆在屋里纵然算了第一乾卦,也无济于事,不若出去走走。 纵然不会有什么奇缘,去田地里,或许还能找到一个地瓜什么的,勉强可以充饥,做个饿死鬼可不划算。 村里的寺远离村也有百十米远,而且这里是一个小山村,只有一条乡村路通往外面的镇子,边上都是田地。 可王禅看着这荒无的田,心里更凉了。 村里的人都外出打工了,田地大多没有种,杂草长得一人多高,只有几块地里头还有些包谷。 此时秋收之时,却并无秋收的样子。 王禅看看四下无人,跳到田地里瓣了三包包谷棒子,心里想着“见龙在田,利见大人。”这句卜辞,不知道“大人”在何处? “大人”也可以解释为贵人,能指点迷津之人。 王禅知道在不同的时候,可以解释为不同的意思。若是在古时,也可以解释为当官的,富贵之人。 可王禅并不奢想,或许这三个包谷棒子,也算是“大人”了。 看了看村后山,心里也有了主意。 此时再回寺里,也懒得生火,不若就去后山找些柴火,就可以把包谷烤了吃,也解腹饥。 于是王禅加快脚步就朝后山奔去。 结果没头没脑的就撞到一个人,摔在地上,弄了一头灰土。 王禅虽然身材高大,可此时饿得头昏脑涨,一时间竟爬不起来。 心里想着,刚才明明看了这路上连个鬼都没有,为何一时之间竟然冒出一个人来了,心里也是恐慌,怕撞到村里的老人,那还得了。 抬头一看,却是一个身着破旧道袍的老人,一头花白的头发胡子,脸廋如柴,皮包骨头,却目光如炬,正端祥着王禅。 “老人家,没撞坏你!” 王禅脸有嫌意,语气十分温和,从地上爬了起来,拍拍屁股上的灰,正想扶着老人。 “别动,我看你骨额清奇,面像独特,仙胎凡体,今日定然是你大劫之日。” 王禅一听,脸上一笑,这怎么就和周星驰的电影《功夫》一模一样呢,连台词都没改,不会是真的想卖。 “老人家,你也看过星爷的电影,跟我开玩笑,可我身上连个钢镚都没有。” 王禅拾起地上的玉米,摸着头额,刚才这一撞一摔,额头上竟然撞起四个疙瘩,心里顿时明白。 但凡历史上那些名人,都是头有异骨。如鬼谷子,孔明、司马懿,还有魏延。 这个老道人怕是看到自己这四个疙瘩,就认为自己天生异相了。 可王禅再想,不能,才二顿没吃,为何这一撞就撞了四个疙瘩,此时摸着额头却也不疼,只是有些麻而已。 “小子,你兜里有六个阴阳币,刚才是不是也给自己卜了一卦,定然是一个乾卦,所以才来田里偷包谷棒子,想遇见‘大人’,是与不是?” 王禅一听,这个老道说话,文绉绉的到是比较合他的口味。而且一出口就让王禅吃惊不已,就像一个神仙下凡一样,知晓一切。 “老道,看来你道行很高,难道想渡化于我?” 王禅是不得不承认,心里想着,自己还真遇上“大人”了。 “你可知善卦者不自卜,你既已卜了,那自然能渡此劫,此世非你所为,你还是换去它世!” 王禅一听,似有明白,却又不明白。 自己总是怀才不遇,生错世道,可却不知道如何另投它世。依老道人所言,难道是要自己成全自己,死了才能换世。 “老道人,如何换去它世,可有指点?” 王禅说起古话,到是十分顺当,都把自己当成古人了。 “也没什么,你既与我有缘,我就点化于你。你既无父无母,无亲无故,又身无分文,穷困潦倒,自然已了无牵挂,劫数于你反是好事。那后山之上有一座二千多年的古坟,你去那里,或许那才是你真正的归宿。” 老道说完,拂了拂衣?大步向前走去。 王禅盯着老道的背影,慢慢的变得模糊,像是融在这杂草丛中的一道影子。 王禅苦笑一声,向后山走去。 后山之上林木苍苍。 这些年退耕还林,后山到是风景独异,可若要寻二千多年的古坟谈何容易。不过对王禅来说,却并非难事,因为他已学了鬼谷风水之学,边爬山边观察着这后山之势。 后山只是一座小山丘,却有如一个老虎盘卧着,如此奇山王禅是第一次细看,也验证自己学有所长。 在虎头之内,这里有一个天然的山凹,既可得朝阳,也可照夕日,正是两相得益之处,形同老虎的脖子。 此时秋季,也是遍地菊花。 后面则一些古松柏树,向着山凹弯着腰,像是对此鞠躬一般。 王禅一笑,这里该是此山的灵气所在,也是最好的阴穴之位,再看山凹,中间隆起,似个土堆,与其它有异。 这里应该就是老道人嘴里的二千多年的古坟了,只是历经千年,原来的坟也变成一个自然的土堆,上面长满杂草,怎么看也不像坟了。 王禅走上坟头,拔了些杂草,拢成一堆,把身上的三个包谷棒子用一根柴穿了起来。再从兜里摸出一个打火机,点焰杂草,开始烤包谷棒子。 纵然有奇缘在身,也得吃饱了,若不然投胎不成,反而了饿死鬼,就有些丢人了。 可这杂草却并不耐焰。 王禅站起身来,正想着去再找些干柴,可身上的古书却在此时掉了出来。 王禅一看,摇了摇头。 自言道:“古书呀古书!你是传错人了,我纵然习得这些纵横权谋之术,耐何连肚子都填不饱,你若有灵,刚才定然也听那老道人说了,我有大劫。 所以你再跟着我也没什么意思了,不若就化成一股尘烟,随它去!” 王禅说完,开始把古书放在火上,古书在火中并不易焰,而是冒着黑烟,熏得四周树上,乌鸦乱叫。 王禅也是一时心虚,忽然之间秋风大作,却绕着山凹久久不散,火却越焰越旺,慢慢有燎原之势。 王禅一惊,怕把山烧了可是要坐牢的,忙用手去拍打火焰。 却不想刚才还黑烟滚滚的古书此时却焰得十分旺盛,一下子就把王禅给围了起来。 只觉得火焰中闪过一道金光,整个大火在山凹之中瞬间漫延起来。 可怜王禅连哼都来不及哼一声就被大火吞噬,化成一股青烟,被烧成灰烬。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二章蝶梦奇缘 第二章蝶梦奇缘 过了很长很长的一段漫长的黑夜,王禅悠悠的从梦里醒来。 此时似乎还是秋季,阳光正盛,四面菊花芬芳,外面良田万顷,稻花飘香,乡土气息扑面而来,感觉十分舒服。 “我在那?我是谁?” 王禅能看见整个山丘,也能看见左右四方,而且也能听见秋风在吹过,却已忘记了自己是谁? 自己又身在那里? 他的记忆随着这一段黑暗的旅程,已被时光磨得所剩无比,所幸古书上所学竟然一字不差,还记忆犹新。 前面一座新坟,草纸飘荡,泥土犹新。 立着一块木牌,上面秀气的写着几字:“先夫赵光诚之墓” 看起来有些简陋,却透着一股悲伤之情。 王禅此时依着坟的高度发现,自己的视线为何如此低落,离地不足三尺。 再环视自己。 这才发现,原来自己只是一棵坟头草。 不!准确的说是坟头稻。 王禅长叹一声,情绪低落于极点。 别人转世投胎,要么巨富之家,要么权贵公子,要么英武侠士。 就算那西游里,天蓬元帅也好歹投了个猪胎。 可自己呢却是一株稻谷,实在是苍天弄人,造化不爽。 再再细想,自己又是谁呢? 无名无姓,只有一个元神还能思考,还有意识。 这也该算是稻谷中的奇事了。 他从来也未曾想过,其实稻谷也是有灵之物,有自己的意识,有自己的思维,就像自己现在一样,还在思考自己是谁。 正自叹自怜之时,却见一只蝴蝶在眼前翻飞。 心情有些回复,做人也好,做猪也罢,就算做稻谷,也有稻谷的乐趣。 这只蝴蝶慢慢就盯在自己稻穗之上,采集着稻穗上犹沾着的花粉,只觉得一股清香袭来,自己闻着自己的香味,心情竟然舒服许多。 “蝴蝶呀!蝴蝶,你能不能听到我的心声,若是能听到该有多好!” 王禅有些寂寞,所以就自言自语起来。 可话才说完,这一只五彩的蝴蝶也是一惊,乍一飞开,绕着谷穗十分好奇的看着这株坟前稻,似乎有些不敢相信,一株稻穗竟然也通了灵。 这话语虽然没有声音,可却直入她的心房。 “稻谷,你竟然也有元神,这到奇了,我在此也有三月,从未见你说过话。” 王禅一听,悲极乐生,哈哈一笑道:“蝴蝶,你真能听见我说话?这三月以来,我还在成长,自然算是睡着了,现在长成稻穗了,也算是醒了。” 蝴蝶停在稻穗上方,煽动着翅膀,点了点头。 “哦,我真羡慕你,至少还是一只会飞的蝴蝶,而且还长得如此艳丽。 你看我就是一株稻谷,这秋后的麻雀也多,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被那只麻雀吃了。 你不如飞下山去,我看那有间茅屋,帮我寻一个有缘人。 把我采回去做成一碗粥喝了,在我另投胎时,也可以为穷苦人挡一时之饥。” 王禅算是有所自知。 正所谓人生一世,草木一秋。 这稻谷也就一季,被人吃了总比被不知名的麻雀吃了要好。 说不定被人吃了,还能因此还能重生做人,也算是有些希望。 蝴蝶似有所感,围着稻谷转了几圈。 “好,看你也是可怜,这山下到有一位姑娘,这新坟就是她添的。 我去告诉于她,或许能成全于你,至于能不能再投灵胎,就看你的造化了。” 蝴蝶说完就向山下飞去了,只留下王禅在风中摇荡。 …… …… 山下良田万顷,山水相依,土地肥沃,牛羊成群,到是一处好地方。 依山而建却也并非一间茅屋,而是一个很大的集镇,叫虎踞镇。 镇上除了低矮的一些茅屋之外,还有四个大的宅院,高门大伐,亭台楼阁,十分威严,分别是此镇张、赵、王、刘四大家族的宅院。 赵家的宅院虽然高大,却是已破旧无比,看来业已衰败。 而山下这茅屋却是远离虎踞镇有三里之远,并不挨村,也不挨店,到是十分奇怪。 此时屋前坐着一个姑娘,头上扎着一块方巾,正从田头地劳作回来。 一双粉嫩的手,磨了许多水泡,看样子原来也并非农家女子,而是大富之家的小姐。 这个姑娘叫王彩霞,原本是虎踞镇王家的大小姐。 生得艳丽无双,更难得的是知书达礼,温柔如水,善良朴实,重情重义。 自小与此镇赵家公子赵光诚相好,两家从小就订了娃娃亲,两人也算青梅竹马,一直相好。 可天不遂人愿,赵家因在外得罪了权贵,被抓得抓,又逃得逃,死的死,最后只剩赵光良还守着家业。 原本说这订了娃娃亲,还有其它三家,也算是沾亲带故,可人在破落时,人情如纸,却没有人愿意帮一把手。 赵光诚原想着纵然一个,成家立业,把赵家香火传下去,所以就到王家提亲。 却不想王家早就把当年订亲之事忘得一干二净,既不认此亲,也不愿伸出援手,还把赵光诚羞辱一番,赶了出去。 这可苦了赵家公子,看着家道中落,又受气受辱,也是愁闷无比,自此一病不起,不到三月就呜呼翘了脚。 王家小姐彩霞却是重情重义之人,其并不知情,还等着与赵光诚相伴相随,可却等来的是赵光诚的死息,于是不顾家人反对,硬是为赵光诚起了新坟。 而且还自称为赵家媳妇,坟牌上也书着“亡夫”两字。 由此让王家老爷觉得受了辱,失了面子。 竟然不顾父女情义,把她赶出家门。 王彩霞这才在这后山脚搭了这间茅屋,自力更生,同时也陪着这座新坟。 此时一身劳累,看着后山新坟上飘动的纸也是一时神伤。 一只彩蝶飞入小院之中,绕着王彩霞在飞舞,让她一时之间,有些倦意,迷迷糊糊就睡着了。 …… …… 很快王彩霞跟着这只梦中的蝴蝶,穿过一段黑夜之空,慢慢来到一座飘渺的山中,这里云雾缭绕,彩霞傍山,山中到处奇花异草,香气芬芳。 小溪水流潺潺,泉水叮咚。云雾中响起古乐之声,似远若近,悠远悠长。 王彩霞似乎觉得十分熟悉,却又想不起来什么时候见过此景,来过这个地方,心里还是十分舒适,也没有一丝恐惧。 “蝴蝶儿,蝴蝶儿,你究竟是谁,又要带我去往何处,这里似曾相识,难道你与我也是相识之人!” 王彩霞在梦里对着引路的蝴蝶轻轻问着。 她也只是想试一试,并非真的认为这只蝴蝶能听得懂她的所说。 不想蝴蝶却真的回过头翻飞着,像一个小姑娘一样轻轻回道:“彩霞姐姐,你不记得这个地方,那曾经是你修练的山谷。 你曾经是东海的小龙女,为报世恩才轮入凡尘,所以你当然不会记得,前面就是落霞亭,师傅正等着你呢!” 蝴蝶说完,继续向前飞去。 云雾随着古乐之声慢慢消散。 半山之间一个小亭坐落在峭壁之间,却是霞光与深壑的分界线。 落霞之光照到此处,就收住了尾巴再也照不下去。 而深壑里的湿气也会在此停留,所以这个小亭就叫落霞亭,名如其义。 小亭中端坐着一位须发皆白的老人,面容红润,眼神亲切,两只手正在古琴上轻落慢抚,所以琴声才如此悠远。 “你来了,坐!” 老人看也不看王彩霞,却背着王彩霞说着,手势像一抹霞光,慢慢落下。 “老人家,你让这只蝴蝶引我来此,不知道是否需要我帮什么忙?” 王彩霞却并没有坐下,而是十分乖巧的站在老人背后,语态温和,举止礼貌。 而且并不询问老人会有什么事,而是问老人有何可帮之处,处事十分得体。 “你还是一样,如此体贴在先,不过今日可非我引你来,而是蝴蝶仙子受人之托,引你来此,也算成就一段奇缘。” “哦,老人家,我现在孤苦一人,已被逐出家族,举目无亲,四顾无人,何来奇缘,可别奚落小女了。” 王彩霞虽然身在虎踞镇,但已被逐出王家,遭人白眼,受人歧视,更不会有人同情于她,所以若说奇缘,心里也没有底。 “个中原由,你不必过多细问,今日来此,只告诉于你,你那亡夫坟前长了一株稻穗,可以收成了! 好生拿回家,做一碗粥喝在肚腹,也可挡一日之饥。” 王彩霞一听,有些失望。 这老人家到是喜欢**人,刚才说自己有奇缘,本就不相信,现在竟然说坟前的一株稻谷,这并不是什么奇事。 在乡间农地,偶尔散落稻种,又得雨露滋润,长成稻谷实在正常不过了。 就算把这稻谷熬一碗粥,也难得称奇,又何来缘呢? “老人家,我不想误入贵仙境,实扰了老人家之兴,我现在之事自己知道,这一粥之恩,小女不敢忘怀,只是也不奢求什么奇缘,只求我王氏一族能顺风顺水,少灾少难就好了。” 老人一听,微微一笑,依然并未转身。 “正所谓行道之事,自有道佑,人说你温柔贤惠,到是不假。 你父把你逐出家门,你却处处难护家族之利,足见你此心纯良,该有此奇缘。 你的奇缘就在此稻谷之上,依我之法,保你后世平安无恙。 至于此地,现在还不是时候让你知道,切记把稻谷渚粥亲饮。” 老人像是预料到一样刚才一说完,半空之中就有人大声哼道:“三妹,你还在睡,种地也该交租了!” “你去,有此奇缘之劫在,我看这些人怕该有苦日子过了!” 老人一说完,王彩霞又是一惊。 只觉得眼前一黑,再接着闪过一抹亮光,人已醒了。 再看时那里还有什么霞光,也没有什么落霞亭,更听不见小溪声响,也没有奇花异草的香气盈绕,更没有亭中抚琴的老人了。 眼前一个高大的男子骑在一马上,嘴边留着两撇胡子,戴一顶员外帽,衣裳亮丽华贵,趾高气扬。 “二哥,我才从田地里回来,实在太困,就小息片刻,秋收可还没打了稻,阿爹为何催得这么急。” “三妹,不是二哥说你,只要你断了与姓赵的关系,回家给爹认个错,我们再帮衬几句,何必在此做这些下贱之事。” 骑在马的的人是王彩霞二哥,叫王志得,已经娶了亲。 所以此时留着胡子,也戴起了小方帽,显得十分富态,相比王彩霞,还真是财主与佃农之别。 “再宽限半月,小妹自然会交上租。” “哼,别怪我没提醒你,今日是我,若是大哥,怕连你这茅屋都给拆了。若是半月后交不上来,租金上涨三成,你要种就种,不种就别占着我王家的田。” 王志得说完,一扬马鞭就向镇上奔去,激起一路尘土,把王彩霞一身弄得灰扑扑的。 王彩霞只得轻叹一声! 原本是亲兄妹,可现在连个路人都不如,不仅不体贴自家亲妹妹的苦楚,却还来逼租,说出去也是让人笑话之事。 可王彩霞若不租自家的田,她连吃饭都成问题。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儿。 王彩霞苦笑一声,回首一看。 那只蝴蝶依然还在屋前飞舞,脸上还是微微一笑。 此时犹记得刚才梦中的话,所以看着远方那座孤坟,心里也想去看看。 王彩霞一动身,那蝴蝶也就向前孤坟飞去。 王彩霞走到坟前一看,心里还是一惊。 坟头前还真有一株稻谷,而且已透着金黄之色,谷穗丰实,长长的穗看起来沉甸甸的。 “稻谷呀,难道你是我家夫君托你而来,引我入梦,我这就把你采回去。 你既已熟,能充一饥也算你的造化,可别怨我!” 微风吹过,稻谷穗竟然点了点头般,向下低垂了两下。 王彩霞一看,心里欣喜,轻轻的把稻谷采了,装在怀中。 再为新坟拔了拔草,培了培土,一步三回头的看了看,这才依依不舍的回到茅屋。 而那只蝴蝶却绕着坟飞了一圈,消失在后山之中。 此时已是响午,王彩霞也是肚里饥饿。 就依着梦中老人所说,把稻谷碾成细米,再熬成粥,刚好够自己一个人吃。 算是成全了梦中老人所说的奇缘,至于奇缘会带给她什么,她却从来也不去奢求。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三章仙体灵胎 第三章仙体灵胎 王禅的元神再次沉睡! 因为这一次他不是被烈焰烧死,而是被人熬成粥喝了下去。 这一来一去,也算是冷热煎熬,戳骨扬灰、尸骨无存。 说起来也是历经磨难,却不知道此次会不会化成大粪,永远沉睡在粪坑之中。 亦或再浇在农田里,再次长成一株野草,也不得而知了。 春风吹拂大地绿,冬后的虎踞镇到是生机勃勃,青山绿水,乡野农庄,透着一片和谐之景。 王彩霞历经劳作,现在从一个大家闺秀,化身农家大姐,一个人种着一亩三分地,交了田租,还有余粮。 还真是天佑勤劳之人,不负努力,不负汗水。 此时的王彩霞手也不细腻了,脸也晒黑了,身材也不纤细了。 走起路来也不再是小步轻移,一步三摇,而是大步甩手,昂首挺胸。 可脸色却更加红润,眼神也自信了许多,挺过最初艰辛的历程,日子也越来越意气风发,充满希望。 看着刚种半月的小麦,冒出青青的绿意,心里却是十分欣慰。 三月前的那一次白日梦,早就烟消云散,在脑海中已没有留下多少记忆。 她不奢求什么奇缘,只想通过自己的劳作,养活自己,再陪伴着那坐已慢慢阵旧的新坟,就是她此生最大的愿望。 站在田地头,迎着早露,已经拔除了田间头的杂草,有些欣慰。 可她此时却有些腹疼,一股从来也未曾有过的痛楚,让她不得不双手抱腹,弯着腰,十分痛苦。 汗珠瞬间在脸上流淌着,她想坐下去稍作休息,可却一阵头晕,跌倒在田里。 “三小姐,你怎么了!” 旁边的农家马大婶在自家田地里除着草,眼瞧着平时还活蹦乱跳的王彩霞就这样无声无息的倒在田里,也是吓了一跳。 王彩霞租种的是自家王氏一族的田地,而马大婶家自然也是。 知道王彩霞为人正直,正情重义,体贴这些佃农,平时多少也得过王家三小姐的好处。 所以也来不及顾田里的活计,急吼道:“大牛,快快去看看,王家三小姐怎么了。” 马大牛此时抬头一看,也吓了一跳。 他是马大婶当家的,人长得憨实,一副农家汉子的本色,心肠好,知恩图报。 两人三步快跑,抱起王彩霞就往茅屋奔去。 一路上王彩霞下半身却血流不止,留下了一路血迹,让两人有些奇怪。 大牛把王彩霞放在她的床上,马大婶一看,王彩霞下半身已被血浸了个半透,吓得直打哆嗦。 “大大,大牛,快去镇里请个稳婆来!” 大牛一看,有些疑惑,为何不请大夫,却要请接生的稳婆? 可他不敢跟老婆子顶嘴,还是跑得飞快,就向镇里奔去。 三里地说长不长,对一个农家汉子来说,也就片刻,更何况大牛是背着稳婆再从镇上跑回来的。 稳婆心里也是疑惑,这全镇子就她一个稳婆,但凡有人家怀上孩子她都会知道。 可这马大牛却不由分说,直接背起她就跑,而且一跑三里多,跑出镇外来到农地之中。 稳婆此时也不管那么多,见王彩霞一裤子血,还以为快生了。 “你,那个快去热些水来。” 大牛不好意思嘿嘿一笑,想起她媳妇当年也是这般样子,忙去灶房烧水。 稳婆把王彩霞小裤脱了,再看其腹部,仔细一看。 心里更回郁闷了,只得帮王彩霞把血止了,擦试干净,再为王彩霞找了条干净的裤子穿上,摇了摇头,脸上懵了逼。 一只手却搭在王彩霞手腕处,把着脉。 “婆婆,为啥,难道不生了?” 马大婶也是好奇,这生孩子,血都流了这么多,为啥又穿好裤子。 而她生孩子的时候,那可是牛吼马嘶,生不如死。 “唉,老身忙活大半辈子,手下不知接生过多少婴孩,却从来也未见过如此奇异之事。” 稳婆长叹一声,有些茫然。 再拉开王彩霞的手臂一看,更是确定无疑。 这一看连马大婶都有些弄明白了。 王彩霞手臂之上清晰的还点着宫砂痣,由此可见,刚才也是大惊小怪。 “我说呢,这一年半载的,我们都看着王家小姐,从未与男人有过来往,怎么就忽然就有了,让婆婆忙和了。” 马大婶有些不好意思,刚才也是没有细看,而马大牛也说不清楚,所以这才弄了个误会。 “王家小姐还是黄花闺女不假,可刚才老身把脉,却是滑脉,已有三月之孕也是不假,这就奇了!” 稳婆说完,马大牛的水也浇好了,端在门外大吼道:“生了没有,生了没有?” “算了,你们既然平时也得王家小姐的好处,就去给她抓些田鸡来补补,王家小姐只是一时劳累,身体虚弱昏了过去,稍后该会无恙。” 稳婆说完也不敢再停,就朝外走。 毕竟这王家小姐被赶出家门,在虎踞镇可是人人皆知。 再者王家老爷放出话来,谁敢帮她,就是与王家作对,作为稳婆,她也不敢公然与王家对抗。 “谢谢婆婆!谢谢牛大婶、大叔!” 三人本是站在外面说话,也未顾及王彩霞,却不晓得她此时竟已醒了,而且还开口说话。 “王家小姐,你就安身休息,少得劳作,若是有事,可让两人再来寻我!” 稳婆看王彩霞已醒,自然就不敢再呆,匆匆赶了回去。 “三小姐,我们还下地去,等会让大牛给你抓些田鸡来补补身体,这富家小姐可做不得我们这重活,你多休息。” 马大婶也是识实务之人,见王彩霞已醒,自然找个理由开溜,若是让王家人见了,他们也难做人。 王彩霞此时面色苍白,摸了摸肚腹,心里泛起一丝惊异。 三个月前老人家的话似乎又想了起来。 “奇缘”,难道说是因为吃了那坟前稻谷的原故,这上天才体恤她孤苦一人,送一个孩子来陪她? 稳婆的话她已听得清楚,自己有孕在身,那是假不了的。 想到此,王彩霞也是心中宽慰,心里到是十分快活,可却是一时欢喜一时愁。 愁着如果这传出去,王家声誉更是受辱。未婚有孕,那她的阿爹,还会饶过她吗? 可这些王彩霞一想过,就不担心里。 她天性聪慧,要对付自己家族,已有办法。 现在担心的只是如何生孩子,一个黄花闺女,人道未通,却要生孩子,实在有些为难。 …… …… 响午之时,王彩霞吃过马大牛送来的田鸡炖汤,人也精神多了。 这农家人虽然胆小,可也善良本分,不仅送来田鸡汤,而且还把自家的老母鸡给捉来三只,十分仁义。 这镇子小,谣言也就跑得快。 此时王家三小姐黄花闺女怀有身孕的消息也是满天飞了。 稳婆虽稳,可嘴却不稳! 好奇害死猫,她不知道为何一个黄花闺女会怀有身孕。 所以现在整个镇子都围绕着王家三小姐的身孕,炸成一?粥。 有人说是上天保佑,天赐灵婴。 有人说是赵光诚的冤魂作怪,投了个胎在王三小姐肚里,是鬼婴灵。 反正猜测总是不着边的。 这不,十几匹快马朝着王彩霞的茅屋冲来,一个个怒气冲冲。 当头的是王彩霞的大哥王志满,后面是二哥王志得,再后面管家、奴才、打手跟了一堆人马。 最后面还有一个身穿灰袍的神棍,一副仙风道骨的样子,不急不燥,却也紧紧跟着。 哥两个一到茅屋就蹦了下来,怒气冲冲看着气定神闲的王彩霞。 王彩霞算到王家必然会来兴师问罪,所以早有了准备,而且还比较合她的意。 因为带来了镇上唯一个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能卜会算的神棍。 “三妹,你好大的胆子,竟然做出如此不要脸的行径,快说孩子是谁的?” 王志满也是霸道惯了,说话还完不给亲妹妹面子。 “大哥,我不要脸,我何来不要脸,难道你没听稳婆说吗,我还是黄花闺女,未经人事,我肚里的孩子当然是我的了,与你何干?” 王志满没想到以前十分恭顺的三妹,此时竟然这般硬气,在十几个家奴面前,还把他给怼了回去,一点也不给他这个王家大公子的面子。 可他却是只得闷着,回头示意神棍。 “快帮三妹看看,若是与稳婆说得不符,今日就按家族规矩处置。” 老大王志满也是人狠话不多,刚才被怼,气无处可发,可话却说得够狠。 所谓家族规矩当然不会有王彩霞还有腹内胎儿活路了。 王彩霞伸出手,并不拒绝。 只是缓缓道:“大哥,家族规矩,我现在难道还是家族之人? 你若不知,你带了这十几位家中奴才应该知道。 虎踞镇王家三小姐,怎么会住在这样的茅屋? 比这些奴才住得还要简陋。 今天你若是敢伤我一毫,乱用家规。 这大周朝天子脚下,可容不得你胡来。” 王彩霞说完,也不看这十几人的阵式,到是盯着神棍,看着他的表情。 神棍把着脉,汗却是一滴一滴的在流,脸色也是一惊一乍。 大周时的神棍也通易经八卦,能卜会算,而且医术、草药,上九流下九流的杂艺都会些。 甚至一些神棍还能上观天相,下察风水,说起来也是全才。 不知道为何,到后来,那些神奇的技艺失传了,流到现代社会,神棍一职到让人鄙视了。 若以当时知识来论,以前的神棍可比现代的博士专家强得不知多少去了。 “怎么样,这个野种是谁的?” 老二有些急不可待,就等着收拾自家小妹。 “回二位公子,三小姐有孕三月有余,却依然是处子之身,未经人事,并无虚假。” 两人一听,脑子里已没有主意。 这神棍、稳婆说得一模一样,若是真的,那就真成了奇事。 不是鬼怪作崇,那就是天意如此。 两人虽是大富之家的公子,却也胆小怕事,这罪天责地之事,或是得罪鬼怪,都是不好惹的。 “你说,这孩子是不是鬼怪,你是神棍,若是鬼怪,你自当除掉,免得祸害这一众乡民。” 王志满自己没有主意,回去又无法交差,就想着推给神棍。 “大公子,腹内婴孩既无生辰,又无相貌,老生也不得判断。 想来三小姐从善如流,定然得上天庇佑,投与灵婴也未可知。 若是如此,也算你王家的祖上之福,必佑王家,光宗耀祖。 现在又何必急于一时呢,再过七月,待孩童出世,那时再算一算,又有何妨?” 王彩霞微微一笑,看了看神棍,心里也有数了。 这个神棍在镇上算卦,却一直食不裹腹,也曾得王家三小姐的恩惠,就连今天一起来的管事、家奴都受过恩惠。 所以此时他们都不言语。 “两位哥哥,大周天子脚下,你们不会想做伤天害理之事!” 两兄弟一听,心里更是恐慌。 推给神棍也不行,万一真如神棍所说,他们现在就伤害王彩霞,那就是对天不满,那必然造成天谴。 而王彩霞的话却让他们不得不三思,虎踞镇离大周城都洛邑也就几百里。 若是被朝中人知道,那可是灭九族之罪。 这种后果,在大周王朝,两个纨绔子弟是不敢承担的。 刚才怒气冲冲而来,现在就像霜打的茄子,蔫了! 老神棍见两兄弟神色,脸上微微一笑,骑上马,也不理两人,径直向镇外走去。 嘴里却犹自念叨着:“遇水则喜,遇林则危,遇谷则落,仙体灵胎,鬼谷出世,一怒则诸侯惧,安居则天下熄!” “你去那,唠叨什么?快跟我去见我爹,说清楚再走!” “不必,我自然是去我该去的地方了!” 两兄弟见神棍舍他们而去,扭转马头,也不敢停留,驰马向镇上奔去。 刚才老神棍的话让他们在清天白日之下,寒意顿生。 …… …… 老神棍其实早就算出王彩霞肚内之人,所以不敢停留,出了虎踞镇就独自消失不见了。 可他的话却一直在虎踞镇坊间流传,普通人不明其理,也就是一个笑谈。 稍明事理之人,却是恐惧连连,像一股倒春寒一样,笼罩着虎踞镇。 这到好,别人害怕,反而保得王彩霞一时安宁。 于她而言,这田地之间,处处阳光明媚,绿意盎然,心中欢快,过了一段舒心日子。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四章鬼谷出世 第四章鬼谷出世 盛夏初阳,整个虎踞镇冒着炎炎热气,像一个巨大的蒸笼一样,连一丝风都没有,似乎天地间已静静的停止一样。 若不是还能看见身边的影子拉得长长,没有人相信这只是清晨。 天空中没有一片白云,连时常在虎踞镇盘旋的雄鹰都不见了踪迹。 只有一轮红日在慢慢升腾,照射着绿油油的苍茫大地,闪着异样的光彩。 整个天地都在凝结着力量。 王彩霞顶着一个大肚子,一只手扶着腰身,走得十分困难,十分缓慢。 此时已是十月怀胎。 今天是十五,五月十五。 所以她在赵光诚的坟前烧了些草纸,还特意为他置备了一杯水酒。 这杯水酒对于王彩霞来说已是负担之外,可她还是愿意如此,并不觉得浪费。 新坟慢慢变成旧坟,坟上也长满了一些花草,远看只是一个花冢,并不像埋骨之地。 若不是这一块牌子,路人经过此地,一定会稍作休息,因为这里是虎踞镇后山,也叫虎踞山。 像一只趴在此处的巨虎,而这坟地就是虎头抚首之处,风水俱佳。 坟后几棵松树,像是弯腰的老人,共同参拜着这座土堆,十分尊享。 这两天肚子里的孩子动得十分厉害,随时在提醒着她,该到了出世的时候了。 此时肚内的孩子又在伸着懒腰,踢着腿。 王彩霞的肚腹都可以看见明显的异动。 王彩霞办完坟头之事,看着山边一处水池,虽在山阴边上,一半阴暗,一半却反射着太阳之光,像一个巨大的镜子,十分耀眼夺目。 反射的光亮,似乎同时也照亮了这半边天空,与整个后山山阴之处形成鲜明对比,像一个太极。 王彩霞撑着肚抚,慢慢走到池边,却正好在阴亮之处坐下。 走至水池之时,这水池的反光却也慢慢消失,照着王彩霞的身影也慢慢不见的,像是送着王彩一样。 王彩霞此时脸上布满了大汗,终于费劲的走到了水池边上。 这里已没有太阳照射,人一时舒服得多。 王彩霞慢慢躺了下去,依着两相交界之处。 站着和坐着她都感觉有一股难与承受的力量在拽着她,所以她只能躺着。 池边竟然有一些天然的卵石,细小的缝中夹着白砂,躺在上面,十分舒适。 王彩霞把脚放在水中,感受着泉水的清凉。 可未曾想到,刚才原本炽热的身体,一接触到凉水,在这一瞬间,竟然一收缩。 由此引发整个肚腹的颤动,下半身已开始膨胀,身下似有一股不受控的力量在向外挤。 而此时一股血涌了出来,紧接着就是一阵玄晕。 王彩霞顺着砂石整个人就溜进了水池之中。 …… …… 王禅这一次沉睡,并没有睡太长时间。 从化入肚腹也就十个月,感受着适中的温度,这一觉睡得十分适合。 前两天他就已经醒了,可却发现四周一片湿滑,没有一线光亮。 偶尔能感受着轻抚,也能听见外面世界雀鸣鸟叫,一时兴奋就在四周乱踢一通。 正是他这般着急着出世,反而让王彩霞徒遭了多少罪。 一个黄花姑娘,此时正在生死鬼门关上徘徊。 王禅也是拼尽力量,向着唯一的出口,一口气冲了出来,终于冲出壁垒,进入一片池水之中。 可他却感觉不到刚才的温暖,一个冷颤冲遍全身,迷糊中睁开双眼。 只见晴空万里,却吓了一跳,一声响亮的哭声,惊天动的。 正是这一声哭声,似乎把天撕开了一个巨大的裂缝。 一时之间,刚才还是晴空万里,却在这万里晴空忽然间电闪雷鸣,声势诡异惊人。 而且这些雷电之闪并非像平时那样。 这些电闪却是七彩之色,像是一条条七彩的尾巴在天空中忽闪忽现。 在电闪雷鸣的同时,天上飘过无数云彩,风起云涌。 刚才还明亮的天空,变得十分诡异,混着七彩的闪电,像翻滚的大河水。 在电闪雷鸣之时,风起云涌之间,整个天空却并无一分雨滴落下。 像是为出生的婴孩准备的见面礼,又像是预示着婴孩的出生会引得三界异动一般,整个大地为之地容。 三界之中神神鬼鬼,仙仙魔魔,还是大周天子、再到诸侯将相,再到凡夫俗子,都为之震动,都看着这异样的天空。 婴孩显然也是被吓坏了,小手紧握在水中游着,大声的哭喊着,慢慢向飘浮中的王彩霞游去。 (小孩子天生会游水,更何况此子天赋异秉,大家不用担心他会被淹死的。) 王彩霞此时身体空空,如释重负。 虽然身体飘在水中,但却感觉到无比的轻松。 刚才那一声哭声让他从昏昏厥中醒来,四处张望。 只见一个头上长着半缕头发的婴孩哭泣着脸,正盯着她,带着祈求的目光。 王彩霞这才欣喜的一笑,伸手抱起婴孩。 再看时,只见一条长长的脐带尚在连着,只得张嘴一咬,把脐带咬断,在水中站了起来,抱着孩子走出水池。 当两人慢慢走出之际,整个天空慢慢又恢复原来的模样。 虽然天空中并未下雨,却布着数十道彩虹,煞是好看。 王彩霞想起虎踞镇神棍的话,此时犹在耳边“遇水则喜,遇林则危,遇谷则落,仙体灵胎,鬼谷出世,一怒则诸侯惧,安居则天下熄!” 此话她当时以为是神棍有心成全于她,所以说得玄之又玄,此时看着身后的水池,发现第一句诘语已应验。 “遇水则喜。” 她在水中产子,就是喜事。 刚才天有异像,难道是因为婴孩的泣哭,才风云大作,她此时还来不及细想。 王彩霞低首一看,是一个儿子。 而且长得胖呼呼的,额头宽阔,面四方圆,眉粗目大,耳垂精致,鼻翼高挺,一张小嘴,双唇厚实,下巴方正。 一看就是福厚而有大贵之人。 只是走在阳光之下才发现,他的额头上却有四处异骨隆起,像是长着四只角一样。(鬼面之相) 正所谓一孕傻三年,可王彩霞只是傻的半刻,就回想起那个梦。 梦里的蝴蝶曾说过,她原本是小龙女,再暗自摸了摸自己的头额,却并无突出之处。 心里暗自一笑。 她常识渊博,知道古人常说,头有异骨,非富既贵,心里也是自嘲一番,是自己想得多了。 这女人生孩子,都是如此,生出来后总是心生恐惧,怕生出来的孩子缺鼻少耳,但见了之后才会放心。 况且王彩霞一个未经人事的黄花闺女,天赐灵胎,更是心里担心。 再看他的一双小手,竟然依旧紧握着,似乎生怕丢失什么一样。 “孩子,我是你的母亲,快把手松开!” 婴孩露出笑脸,两只手向上同时展开。 王彩霞顿时一惊,这孩子每只手中竟然有三个钱币,黄澄澄的,若金似铜,钱币上正反面写着阴阳两字。 “孩子,这阴阳六币你如此重视,就由为母为你保管可好?” 王彩霞收起六个阴阳币,婴孩也不着急,只是用小手乱抓着王彩霞的衣服。 王彩霞看着婴孩粉彤彤的脸,一张小嘴在扭动,啪嗒着,知道他定然是饿了。 于是十分开心掀起衣服,就开始喂食。 王禅经过两次劫难终于还是回归做人,而且一出世就有吃的。 只是经两次沉睡,记忆已经像是遗失在风中的云彩,没有了踪迹。 又像是离开阳光的彩虹,一瞬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更像是藏在某处,需要找到那把打开的钥匙,才能重新援有。 可他此时没有任何想法,只想着饱餐一顿,所以头已埋在王彩霞胸前,十分享受!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五章愤怒的拳头 第五章愤怒的拳头 王家毕竟是虎踞镇的四大家族,自己的姑娘生孩子,若是不闻不问,始终于理不合,而且也会反失了面子。 王彩霞一个人顾着田里的庄稼,却还要照管初生的孩子,实在也心力疲惫。 这一日,王彩霞一人看着婴孩,这才想到自出生已经一月了,若是在家族中,这该是孩子的一个足月之日,也算是个应该庆祝的日子。 所幸王彩霞在这一年中,一直在田地里劳作,身体健康,奶水也足。 这婴孩到养得白白胖胖,一丝也找不出生在穷苦之家的迹像。 而此时婴孩吃饱了,也睡足了,正躺在王彩霞怀中。 瞪着大眼睛,时而微笑,时而伸出胖呼呼的小手,想要抚摸母亲的脸。 王彩霞伸手逗着怀中的婴孩,却不知该如何称呼这天赐的灵婴。 原本按照规矩,这婴孩的名字该由孩子的父亲来娶,可眼前的孩子只有母亲,却没有父亲。 王彩霞想着那个梦,依稀记得老人说过,此子该是自己的奇缘。 而且这里边透着一股禅意,非普通人能解,那不如就就依这禅字来取,心里也有了底 看着婴孩微微一笑道:“孩子,你有母无父,你的名字就由母亲为你取。 你命由天赐,就叫你禅儿,而我姓王,日后你就叫王禅,你可喜欢!” 小王禅此时不再问“我是谁?我在那里?” 因为他能看见一个慈祥的女人抱着他,他知道这就是他的母亲,而他叫王禅,是一个天赐之子。 小王禅也是乐得一笑,声音“咯咯”,双手欢喜得挥舞着。 忽然之间却是一惊,脸上现出疑惑。 “禅儿,莫怕,外面有人来访,必是你舅舅来接你回去,让你去看看母亲原来的家。” 王彩霞算得很准,前面的小路上几个骑马的男子,后面跟着一辆马车,领头的是王彩霞的二哥王志得。 他看了看王彩霞的茅屋,骑马可以走,却走不了车。 “三妹,母亲来看你了,抱着你的孩子快快来官道之上。” 王彩霞一楞,眼中闪着泪花,此时已身为人母,当然也会想念自己的母亲。 虽然只隔三里之路,可她却也有一年未见自己的母亲了。 王彩霞边擦着泪,抱着好奇的王禅,从茅屋小跑着就奔了出去。 “霞儿,快抱来让我看看。” 王彩霞走到车前,车帘子已揭开,车里一个婆婆,穿着华丽,白发苍苍,旁边坐着两个婢女。 婆婆就是王彩霞的母亲,探出手来,却不能动弹。 王彩霞一看,内心有愧。 看着自己的母亲一年以来苍老不少,此时半身瘫痪,只得坐在车中。 思女心切,却也只得看着熟悉而陌生的王彩霞,老泪纵横。 “妈,这是禅儿。” 王彩霞踏上马车,把王禅递给母亲。 老太婆看着怀中白胖胖的婴孩也是喜极成泣。 “母亲,彩霞这一年劳于生计,一直未敢来探望你老人家,让你牵挂了。” “霞儿,娘没事,这一年来可苦了你了。 生孩子也无人照看,你看你的脸,你的手,都已变成如此粗燥,实让人痛心。 只是这婴孩到是十分健康,不知道叫什么名字?” 老太婆见这孩子着实让人喜欢,一时也不再想母女离别之苦。 “母亲,刚才女儿为他取了个名‘禅儿’,姓就跟着女儿来姓,日后就叫王禅,母亲觉得可好!” “好好好,取了就好,快上来,我接你回家去看看。” 王彩霞有些犹疑,为何此时母亲会亲自来接自己回去? 难道是父亲与二位哥哥还有嫂子同意让她回家了? 怀着疑问,她还是看了看骑在马上的二哥。 王志得面无表情,并不乐意,也不反对,看来并非王彩霞的母亲要带王彩霞回去,而是他的父亲,王氏一族的族长。 王彩霞一看,心里多少有些谱,虽然不愿意,可她却也不能违了母亲的意。 王彩霞知书达礼,温柔贤淑,对父母更是百倍尊重,就算这里有什么阴谋,她此时也不得不登上马车。 …… …… 王家大院坐落在虎踞镇南边。 四大家族的宅院分踞东南西北四方,中间就是镇子,像四个镇守镇子的守护。 朝东走就是宋候的土地,朝南走是楚王之地,朝背就是大周唯一的城池洛邑,也算是大周朝固有的领地。 再朝北就是晋候之地,朝西则是秦候的领地。 整个虎踞镇既不属于大周,却又与楚王领地相交。 大周天子无心打理,楚王也多少给大周天子一些面子,不愿管得过宽。 由此虎踞镇成了一个三不管地带。 所以往来洛邑,南下楚地西去秦地,背通晋地,东出宋地及至大齐。 都必须经过虎镇。算起来是四通八达,商户林立,九流混杂。 而后山就在整个虎踞镇南边,之所以称之为后,是以面朝洛邑之向而名,过了虎踞山就达楚地。 从王彩霞的茅屋到王家大院,也就片刻之间,进了王家大院的范围,也就算是进入了整个虎踞镇。 王家大院与其它三院,在布局上却有别于其它布局,每家院落的门户都是对着四方,而院尾却又对着镇中。 王家大院占地千亩,门前一条宽阔的街道,两侧都是一些农户商贩,院落两边有两条街通往镇上,当然若是进了宅院,还可以从后院进入镇子。 大院呈四方布局,有如城堡。 王家虽富,可只是普通人家,所以堂屋里也并不十分宽大,里面已坐满了人。 左侧坐着一位官员,穿的是楚国的官服,显然地位尊宠。 其次是三位老者,正是其它三家的族长。 右侧坐着王志满一人,再加上王志得,却空着两个位置。 王彩霞的父亲端坐正中,怒色看着王彩霞。 王彩霞也不惧,抱着王禅向堂中一跪。 “父亲及三位族长,小女王彩霞携子拜见。” 王彩霞既不自称王家之人,只依一个镇民的身份来拜见,也不抱任何希望。 “恶女,你丢尽我王家的脸面,竟然还敢回来,你怀中所抱难道就是月前出生的鬼婴吗?” 王彩霞的父亲王良生得一副富相,却怒目冲冲。 一见王彩霞无半分父女之情,却大声训斥于自己的女儿,故意显示威严。 “族长在上,小女并非恶女,难道王氏一族也能生出恶女?小女怀中所抱是小女儿子王禅,并非什么鬼婴,是天赐之子,还请族长勿要恶言中伤。” 王彩霞不卑不亢,语气毫不示弱,不仅让她的父亲自食其言,而且提醒他勿要随口造谣中伤。 如此一说,她大哥王志满坐不住了,起身对着王彩霞就是一巴掌。 大家都觉得很惊愕,想来这王得志也太冲动了。 王彩霞的嘴角顿时渗出血迹,可她依然微微一笑。 而怀中婴孩刚才在熟睡,此时经此一吓,立时睁开眼来,双手紧握拳头,怒目看着王志满,双手挥动着,显然对王志满十分敌意。 “小杂种,你看什么,难不成还想吃了老子。” 王志满刚才打自己三妹,也是一时好面子,想递他爹出头,讨得头彩。 现在被王禅这么一瞧,心里反而更是虚了。 他也想着这镇上的传言,而且一月之前那异相,心中生怯。 “我大周国数讲礼数,而作周礼,不知这位公子何故伤人? 难道这就是王氏一族礼义? 而且还恐吓我刚满周月的孩子,实在可笑至极。 想我虎踞镇南来北往,东西交融,今天四大族长皆在。 并且还有大周天子楚王的臣子,你如此妄为,难道是不把族规、镇规不放在眼里。 还是不把大周律法、楚王律法放在眼里?” 王彩霞一席话一众人等实在有些意外。 在当今之世,女子本地位低下,能读书的放眼天下找不出几人。 而且在如此气势之下不卑不亢,气定神闲,简单几句就把王志满逼得一脸通红,陷入绝境。 若在其它地方,轻言细语,也可夺人性命。 而王志满也是一时吓得不轻,腿都有些哆嗦了。 他当然知道大周律法,也知道楚王的律法,更知道族规与镇规。 欺凌弱小,在虎踞镇也是要受重罚的。 “孽子,还不跪下。 在三大族长面前,还有我大周朝楚王司礼监李公公在此,竟然如此无礼。来人那,掌嘴十次!” 王良看着三大族长还有李公公都看着他,显然也觉得刚才王志满的行为确实过了。 对自己的亲妹妹不讲情面就罢了,对一个足月的婴儿开口辱骂,就实在有失体统了。 外面走进一个下人,看了看跪在一边的王志满,向着王良一揖。 王良只得点点头,无可奈何。 十个嘴巴,打得清清脆脆。 王志满一时之间,被打得眼冒金星,嘴角溢血,比王彩霞更甚,两边脸打得血肿。 心里一肚子气,顿时被打成一个屁,都不敢再放了。 逞威不成,结果被自己妹妹三言两语,反而自己遭了大罪。 不仅面子全无,反而成了笑话。 而且兄弟两人一直在明争暗斗,为的也只是王氏一族将来的族长之位,这一出显然王志满是失算了。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六章唯楚有才 第六章唯楚有才 “你下去,别在这里丢人了!” 王良看了看左首的李公,李公颔首一笑。 王志满一声不吭,扭头看了看依然跪着的王彩霞。 小王禅此时到是转着大眼睛,四处望着,见王志满投来怨毒的目的,脸上竟然显出纯真之笑。 不知道是他真的心里开心,还是看着王志满被打得通红的脸,感觉十分新奇,现出孩童之笑,竟然还“咯咯咯”,发出轻脆之声。 “王良族长,能否让彩霞姑娘先坐下,我看彩霞姑娘得天赐之子,并无过错,这样跪在堂上于理于情不和,就在我上首再加一个座位,我也想看看这天赐灵婴,长相如何?” 李公不理其它族长的意见,但话说出来了,自然份量十足。 其它二位族长虽有意见,却也不敢提。 因为他们知道这位李公的身份,地位尊宠,说出的话让人不敢反驳。 李公见众人虽然没有意见,但脸上多少还是透着疑惑。 于是又道:“我奉楚王之命,今日前来虎踞镇,就是要亲眼看看月前出生的天赐之子,何故能引得天有异相,就连下官都未能参透其中之义,想来各位定不会逆了楚王之令?” 李公此人年纪也就不足而立,却留着一缕山羊胡子,脸容清秀,一看就是书生成就。其眼虽不大,但却神彩奕奕,言语之间,眼神凝结,巡视众人,给人一种无形的威慑。 “那是自然,虎踞镇现在属于楚王领地,我等便是楚地臣民,自然唯楚王之令为尊,不敢有半分违逆。” 王良说完,看了看其它二位族长,大家都点头纷纷回应。 此时的楚王治下,兵强马壮,在众多诸侯之中已为翘楚,唯楚有才,唯楚称王。 在大周天子脚下,地位高于其它诸侯。 更何况虎踞镇虽然原本三不管之地,如今楚王使臣亲往,承认此地为楚地,这该是一种无上尊荣。 毕竟划归大周天子洛邑领地范围,则只是徒有虚名,并不能受到保护,这此时局势所限,天子势弱,诸侯强大,隐成独立分封之国。 王良说完见二位族长也没有意见,就大声喊道:“来人哪,就依李公之意,添设一桌于李公之侧。” 王良说完看了看堂下的王彩霞,脸上微微一笑,看起来这才像是父女相见之情。 “霞儿,你就起身,坐在李公身边,李公是楚王使臣,位高权重,精通天地之义,学识渊博,让他看看禅儿之相,这可是难得的机会呀!” 王良的转换也是十分迅速。 他今日召二族族长前来,一起恭迎楚王使臣,原本以为楚王忌讳,自然会处置王彩霞与她的“鬼婴”,可现在看来,并非此意,反而因此婴孩,有意维护。 王彩霞这一上一下,地位已截然不一样了,所以此时说话也客气多了。 此时桌已摆好,王彩霞欠了欠身,对着二大族长与堂中王良轻轻一揖,再走到李公身边。 李公竟然亲自起身,为王彩霞拉开蒲团让王彩霞就坐。 王彩霞也是微微一笑,点头致谢。 “王夫人,能否让我看看贵麟儿。” 王彩霞把王禅递给李公。 李公十分小心的接了过来,抱在怀中。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可第一眼看见王禅还是吓了一惊。 王禅天具异相,额头之处四处突起,出生之时并不突出,此时经一月喂养,已是十分明显。 如此奇相,已是世间罕有。 孔圣人额有小丘,故名孔丘,也只是额头突出,有如山丘。 而王禅却有如四丘同出,呈鬼宿之相,李公熟读古书典藏,也未知如何判断。 李公用手轻抚王禅之额,感觉上两个异骨有如麒麟之角,下两个却有初鹿之角,并且上面肉皮饱满,外观十分圆顺。 额头之下两道剑眉,气势非凡。 下面一双大眼,更是炯炯有神。 山根陡峭,鼻梁高挺,鼻翼阔大,嘴唇厚实,下巴方圆,两侧的耳轮廓分明,一对耳垂更是十分肥厚。 如此奇相,依古之观相之术来看,显然是龙虎之相,福泽深厚,前途无可限量。 王禅看着这位李公,也是心中好奇。 特别是对他的山羊胡子,两只小手把弄着,脸带微笑,并不惧生。 李公再摸其手骨,双手十指有力,纹路清晰,山丘结实,指缝紧密。 李公此时脸色时喜时惊时惑又时叹,一时之间看得四位族长,十分紧张。 而王彩霞则十分淡定,对自己的孩子来说,无论将来如何,都已无怨言,毕竟这天赐婴孩,万中无一,并不在意命宿之理。 可她还是担心,李公一语,或许让自己的婴孩凭添劫数,也未亦可知,脸上隐现忧虑。 “李公学识渊博,观人之术楚地扬名,此子如何?” 王良有些急不可奈,只待李公一息手,就问了起来。 李公的对王禅的评定,自然成为此时生杀之凭,决定着小王禅的命数。 “此子福缘深厚,天生异相,寿与天齐,此子或许本非这凡界之人,将来之数,我却不敢判定。” 李公对着王禅笑一笑,王禅自个儿,放下把玩的胡子,像是懂得李公之意。 刚才紧抓李公的山羊胡子,这是王禅能做的唯一把持。 现在似乎知道李公的话中之意,一是说自己福缘深厚,自然不是福薄之人,寿与天齐,更是点明自己不会短命,便不会无顾夭折。 就凭这两句话,已一时保得王禅性命,至于将来之数,他自然不会在意。 这些理王禅懂得,其它族长更不用说了。 王良一脸失望,却还故作开怀。 只有王彩霞接过王禅,才真正放下心来。 心里自然知道,自此之后,至少在虎踞镇不会有人公然欺凌她的孩子了。 “多谢李公之言。” 王彩霞抱起王禅向李公行了一个大礼。 李公赶紧起身相扶。 “夫人快快请起,若此子将来修得大道,你就是圣母之身,我一个普通凡人,又何能受得此一拜。” 李公都尚且如此说了,二个族长,都不敢坐着,连王良都站起身来。 “贤侄女快快请起,李公身份尊宠,折杀我们二位老家伙了。” 张氏族长脸带微笑,语气随和,到是见风使舵。 其实他一直对王家出此不端之事,颇有微词。 原本希望今日火上浇油,要让王良除了王彩霞与婴孩,以除后患。 可此时见李公把王彩霞推为圣母之位,他却也不敢再想,转而寻着如何巴结这对母女。 “李公观人之术,实让小女佩服,也十分感激,此子天赐灵婴,无论将来如何,小女自当竭尽所能,把他抚养成才,为楚王效命。” 王彩霞一语,到让李公面有忧色。 这天下之大此时除了七个大的诸侯之外,不说秦、晋、吴、越、宋、齐六家,尚有其它数个小的诸侯,若是此子成才,放在任何诸侯,必然是其它诸侯最大的威胁。 而王彩霞直指楚王,自然是投其所好,让李公回去也好复命,让楚王无忧。 可如此一来,也会引得其它诸侯忌惮,引来无妄之灾。 可为今之计,这或许是最好的办法,毕竟此地属楚地,纵然其它诸侯欲置母女于死地,至少有楚王庇护,也好在无人看护好。 李公想至此也是转忧为喜,同时对王彩霞更是刮目相看。 在这瞬间思路清晰,拿捏准确,权衡得失,未雨绸缪,确实是不可多处的贤惠之女。 而对王彩霞来说,这也是考虑充分,她一直观察于其它二位族长,还有父亲以及二哥的面色。 知道他们此时心里也在筹划,只有这样才能让心有歹意之人有所忌惮,保得王禅。 至于等王禅长大之后又将如何,此时还不用多考虑了。 “我代楚王谢夫人育子之恩,现在我代传楚王召令,请各位接令。” 李公站起身来,从?中拿出一卷竹册,走到堂中,面对楚地。 堂中诸人都依次跪地。 王彩霞抱着王禅跪在前面。 “楚王召令,月前天有异相,灵婴出世,特着楚相李悝前往探查,观相测命。 若此婴命犯邪恶,当场处死。 若此婴命缘福厚,造化于世,特封此婴为‘楚才灵童’。 并着虎踞镇一众族人,极尽保护,不得有隙,一切由李悝权宜处之。” 李悝说完,堂下众人都吓得不敢轻言,就是三个族长也是见过世面之人,可对面楚王相国,也是一时十分恐慌。 “你们都听明白了没有,这是楚王召命,我代楚王探视此婴孩,现在正式封王禅为‘楚才灵童’,你等该知道怎么办了。” 李悝说完,亲扶王彩霞起身就坐。 其它人则并不敢起身。 “起来,不必恐慌。” 李悝说完,其它人等才敢瑟瑟起身,面上惊恐未平。 “夫人,听说你独自居于乡野,实让人难与放心。 虎踞镇赵家已没落,难得夫人不计前嫌,守信重义,为赵光诚埋骨后山,是为我楚地女子楷模。 这赵家所余房舍就划归你名下,你就迁入赵府。 另外我已安排三十个下人,进驻赵府,侍候夫人及灵童。 若有所需随时可向在下提出,一切事务,当可满足。” 李悝为楚地相国,位高权重,深得楚王信任,自然一言九鼎。 纵然是直接插手虎踞镇之事,也无人敢违逆,他的话此时就代表楚王。 “谢李相成全,我遵行婚约,已是赵家媳妇,能入赵府,自然心安。” 王彩霞也是当仁不让,赵光诚虽死,可她却算是赵家媳妇,如此一来,进驻赵府当然是理所当然的。 而王彩霞也并非贪图富贵权势,是因为她一个孤身妇孺,若要保全,在赵府显然要更有利一些。 “那最好,你现在就把灵童的生辰八字予我,我这就回去复命,三年之后我再来此地,探视于你。” 李悝身为相国,做事也是干脆利落,从不拖泥带水。 同时也让众人疑惑,这相国观人,现在才想起要此子生辰,似乎于理不合。 可再想世间奇人算命之术,也并不奇怪。 若是有通天之道,该是早已算出此子出生的生辰八字,更何况天显异相,若说算不出点什么,那就显不出本事来了,此时要王禅的生辰八字,或许只是为了验证而已。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七章天纵英才 第七章天纵英才 春风绿,秋风黄,冬雪飘飘白茫茫,转眼就是六年。 王禅从一个婴孩已成长成为一个小小读书郞,却已是学富一车之人。 在这六年之中,他的母亲王彩霞自三岁开始就传教于他。 认字,学书,格律、节奏、五行这些基础之学,都已学会。 十分让王彩霞欣慰的是,小王禅许多东西像是脑袋里已经装有这些知识,只是一时忘记。 所以在教的时候,只一经提及,很快就会融会贯通,学得异常之快,有如天才。 而我们的王禅原本就是一个天纵英才,与常人之别就是前世隐藏的记忆并未完全消失,只是藏在了某一个角落。 所以有的时候小王禅还故意装作不懂,让母亲放心,若不然他的奇思妙想显露出来,定然会吓坏王彩霞。 而楚相李悝也信守承诺,三岁之时来看过王氏母子一次,而现在又是三年,也该到了他来探试之时。 清晨,王禅逗着鸟儿,已完成早课,正在后花园内闲游。 这些日子,他在观察太阳的升起和落下,他发现夏日的太阳对地上一根木杆的影子,长短有变,却并非一样。 无论何时,只要时辰一样,角度相同,木杆的影子,总是在一个相似的范围。 而且从清晨影子无限长,到最后正午为零,再从零开始到落日的无限长,这其实就像一个圆。 由最大到最小,再从最小到最大。 这个小小的发现,让王禅十分兴奋。 可再想着太阳从东边升起,到西边落下,而第二天早上同样的太阳,又会从东边升起。 那么这个太阳是怎么跑到东边的,这一夜时间,它在做什么? 这个问题又开始纠结着王禅,他查尽赵府库内之书,也没有找到答案,这让兴奋又变成沮丧。 他问老家王彩霞,可王彩霞也说不出道理,这其中之道,却是一时也无人能解。 “禅儿,你在站在太阳下不热吗?小心身子晒出病了。” 王彩霞在两个侍女的陪同下,衣着光朴素,却已不是三年前农妇的样子。 虽然生过孩子,却依然保持着一颗姑娘的心,还有苗条的身姿。脸色白里透红,眼光温和,却透着睿智。 “娘,你来了,我在看影子,是不是李伯伯来了?” 王禅虽然今年六岁,加上足月时见过一次,三岁时见过一次李悝,其实只两次,可他记性好,而且已经在研究天文,所以对时日记得十分准确。 王彩霞一听,也是心中暗喜,知道王禅三年不忘,若是换作其它娃娃,早就随着成长的过程忘记了三年前的事了。 “听镇上的说,已经快到我们镇了,你还是快些换了衣服,可不得让人家笑我教子无方。” 王禅一听,这才低头一看。 自己因为起得早,所以现在还穿着睡时衣服,也是因为天热的原故,所以显得有些随便。 “母亲放心,孩儿这就去换,还请母亲在堂屋休息片刻,孩儿必不会让母亲失望。” 王禅不再纠结,对于想不通之事,他生性随意,并不会深纠。 …… 堂屋内此时王彩霞作为家主,已坐在首位,而李悝则依然坐在左侧首位,并未带其它随从,显得很随和。 “李相国守时而来,让小女实在有愧,禅儿一切安好,还望相国放心。 只是禅儿自小喜欢新奇之事,十分顽皮,到是在镇上惹了不少麻烦。” 王彩霞十分礼貌的介绍王禅这三年的生活。 “以夫人之智,该已经在教灵童学识,应该大不一样了。 孩童天性,顽皮一点也好,来此之时我也略有耳闻。 灵童十分聪慧,善口舌之辩,实仍难得之玉,只需去掉蒙昧,它日必成大器。” 李悝是此时楚国相国,有通天达地之才,话语里也略带周易八卦之语。 八卦之中第四卦山水蒙,蒙卦主卦是水,代表着灵动、危险,上卦是山,代表静止。 山水蒙,艮为山,坎为泉,山下出泉。 泉水始流出山,则必将渐汇成江河,正如蒙稚渐启,又山下有险。 因为有险停止不前,所以蒙昧不明。 事物发展的初期阶段,必然蒙昧,所以是教育的当务之急,培养孩童纯正无邪的品质,是治蒙之道。 李悝之语说得十分隐涩,并不言明,可王彩霞却听得真切。 微微一笑道:“这三年之中,又有其它诸侯使者来过,探试禅儿。 禅儿虽蒙,随时也可化作蹇,涉险济危。 而李相国却从西南而来,利见大人。 所以我才放心禅儿,也定然不忘固本,至于他能领悟多少,还请李大人亲查。” 刚才李悝所说的是山在水上,视为蒙卦。 此时王彩霞回的却是水在山上,视为蹇卦,山阻水流,就是蹇,意味着有危险、困难。 正所谓山高水深,困难重重,人生险阻,遇险而止,必然要寻求大人的帮助,才能涉险过关。 同时也预示着只要修德养性,志高自信,坚持不去,自然能冲破险阻。 正是群山难阻流水,万折千回,必然向东之理。 李悝一听随口念道: “蹇:利西南,不利东北。利见大人,贞吉。 初六、往蹇,来誉。 六二、王臣蹇蹇,匪躬之故。 九三、往蹇,来反。 六四、往蹇,来连。 九五、大蹇,朋来。 上六、往蹇,来硕,吉。利见大人。” 正是此卦的卜辞,也算回应王彩霞。 李悝说完,王禅人未至声音已到。 “山高不阻水流,水在山上流,自然往低处,若是持高,必然难成大事,只要冲出危阻,大事可成。” 王禅初读过周易八卦,也懂这易中之理,所以随口答之,人却已来到堂屋。 对着李悝一拜,再拜,再再拜,算是行君子之交之礼。 一行完礼,王禅就失了礼数,跑到李悝身边,盯着李悝道:“李伯伯,你这般高深的学问,什么时候能教教我,听说此易理之术,能通天达地,可卜天地变换,知身前身后之事,学了多了不少乐趣。” 王禅再聪慧他也只是一个六岁的娃娃,娃娃的天性使然,那就是爱玩。 可在赵府大院之内,能和他玩的却没有人。 就连最小的侍女奴仆也有十六岁,算起来整整大他十岁,而且这些奴仆都没有赏识,与他没有兴趣之处。 若说其它三家,王彩霞也不愿多带王禅去。 纵然是带他去王氏一族大院,也只是看一看他的外婆。 而王家的孙儿一辈,都一见王禅就躲,因为看着他额头上的鬼宿之相,始终有些害怕。 “学识可以让人增广见闻,知天地自然之变,懂人间处世之道,并非玩乐。 刚才听你所言,也算懂些易理皮毛,我此次来带了些古书,就是给你的。 不过得有些条件,你若能达成,我自然传你。” 王禅一听,小脑袋顿时摇了摇,摆了摆手道:“那不我学你的学识了,如此太无趣了。” 王禅说完,脸挂了下来,装作生气的样子,坐到李悝对面。 “禅儿,不可无礼,李相身居高位,学识渊博,你只学几日皮毛,怎能如此说话。” 王彩霞一看,知道王禅是欲擒故纵之术,所以也在为王禅打下埋伏。 一是夸赞李悝学识渊博,二是对比王禅只学了一些皮毛,这渊博与皮毛怎能相比,若是条件达不到,自然也有说辞。 李悝当然也听出王彩霞的话中之意,所以只是一笑,到对王禅的理由感起兴趣。 “禅儿,你刚才为何又不想学了呢,可有理由?” 王禅知道李悝必会问起,早就想在胸中,只待发问。 “李伯伯,学识之道,因人而异,有些人纵是你想教也教之不会。 万千学识藏在书中,若我是书,自然也希望有人能识。 就如同李伯伯一样,有楚王之识,才能让伯伯满肚学识得以发挥,若加了条件,反而失了学识之乐趣。” 王禅言外之义,已经很明确,你满肚学识若不教我,教了旁人,怕也教不会,学识也如同千里马一样,也需要伯乐。 李悝一听,虽然王禅有些自负,到是不失为可朔之子。 想当年他学富五车,却也投靠无门,不也得主动展示自己所学。 若真是条件太多,怕他也不会成为楚相,大展拳脚,发挥所学。 这其中当然少不得楚王的慧眼识珠了。 李悝也是哈哈大笑,看了看王禅道:“禅儿,你所说也不无道理。 可你可知,这学识为先辈所书,含至理之义。 刚才你也自比明珠,可你是否真的明珠,却也要让人相信。 若不能证明,我又怎么会轻传。更加不可确定你就能学会我所传之学识?” “证明可以,我还以为李伯伯要什么黄金珠宝物什,我可就没有了。 还有若是李伯伯要让我学了你传的古书之后,要为谁效命,我可不愿意。 我若学成,自然会依天下之势,择明主投之,若无明主,我自己便是我的明主。” 王禅的话虽然有理,却让李悝还有王彩霞听得脸上阴沉。 在大周天下,如何能说无明主,兼之此时虎踞镇属楚王领地。 如此说就有暗讽楚王非明主之意。 若是在外面说起,这可是杀头诛九族之重罪,所幸只是在堂屋里说说。 “禅儿,此话不可妄言。 天下之大,何来无明主之说。 你小小年纪,切要记住为娘之话,正所谓山外有山,人外有人,你当有自知。” 王禅一听,也知道自己刚才说得有些狂妄,失了君子谦谦之礼,也是有些自责,脸上顿时吓得苍白。 自小他还没受过母亲如此责训,也是一时之间失了主意。 “禅儿,你若有志,却也得懂得藏拙,若处处露之锋芒,则易于折毁。 这不怪你,以后在外之时,切记祸从口出,一定要三思而言。” “谢谢伯伯,禅儿已铭记在心,还请伯伯勿要怪罪禅儿。” “怎么会呢,刚才说到证明之事。 我这里有三个锦囊你拿回去,每次打开一个,完成之后再打开第二个,这是伯伯对你的要求。 三日之后,再到堂屋来验证。 若是你能证明你之才能,我自会传你三本三古书,望你好自为之,去。 该是你玩的时候,不用陪着,我与你娘还有话说。” 王禅知道李悝此来必然有要事说与母亲,也不敢停留,跪拜母亲后,再与李悝行礼,这才走出堂屋。 可他却无心玩耍,一心想着这如何证明自己有能力,自然向书屋奔去。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八章阴阳古币 第八章阴阳古币 王禅一走,李悝却已沉下脸来,看了看王彩霞道:“夫人,刚才灵童之语,我自不会外传,还请夫人放心。” 李悝知道以王彩霞之智,自然会担心。 若是李悝把王禅刚才的话传至楚王耳中,那楚王必然觉得王禅持才自傲,难成大器,那王禅也失去了最好的保护屏障。 “有劳李相,禅儿之失,在于我,是我教子无方,疏于管束,还望先生见谅。” 王彩霞此时也是适时机的起身,对着李悝深揖一躬,表示感激之情。 “夫人不必多礼,顽童之语,自不必在意,只是在下有疑,还望夫人为在下释疑。” 李悝三年未见王禅,此次一见,到是十分意外。 一是王彩霞教子有术,王禅也算学有小成,至少比之同龄之人,高过许多。 其二,王禅年仅六岁,为何王彩霞却已教他易经八卦之理。 易经生涩难懂,纵然是学富五车的学究,也未必能参透其中之理。 而依王禅的年龄,这其中必然有其原因,王彩霞当然应该知晓。 其三,王禅如此孤傲,必然也与其三年生活有关。 若是长期在赵府之内,必然与外面接触甚少,也就少了对外的了解,这若许是王彩霞过当的保护有关。 “还请李相直言,小女自当如实相告。” 王彩霞心里也有猜疑,但却不明确,所以也是十分恭敬,也想知道以李相之能,何故生疑。 “夫人,在我大周,就算是天纵英才,教书育人,也该先习礼义之数。 为人之道,立本为基。 为何夫人却直接传教易理之说? 此易理之说就算成年学者亦难与通读,此学说于灵童来讲,是否有些拔苗助长?” 李悝所讲,是中国几千年自有教之后立足的根本,学之道,本为基,技为铺。 只有打好礼义学说,为人之道,才能循序渐进,学习其它的东西,本也无可厚非。 王彩霞也是面有愧意,此理她不是不知,自然也有为难之处。 “李相,实不相瞒,禅儿天生异相,出生之时,尚自带一物。 小女一直未与示人,只觉此物特殊,现在还请李相辨别。 至于易理之道,这完全是禅儿入书房自己捉摸,我从未教过他。” 王彩霞说完,到让李悝反而有些愧意。 想王彩霞一直以贤惠著称,在虎踞镇美名四扬,对于此理,自然会懂,他如此唐突问起,反而显得自己思虑不周。 此时王彩霞起身,十分小心的从怀中掏出一方丝巾,轻轻打开置于李悝桌上。 “请李相过目。” 李悝一看,心里的震惊已难隐其色。 丝巾**有六个“钱币”,似铜若金,黄澄澄的。 李悝拿起一个钱币,只见钱身上两面分别写着一“阴”,一“阳两字。 钱币边上却是外圆之形,中间并无孔洞,十分稀罕。 大周国此时,并无此种钱币,通用的都是布币与刀币,皆用铜铸成。 李悝有些发抖,双手捧起六个阴阳币,仔细观察。 此阴阳币除了阴阳两字外,外沿有祥云图案,铸造十分精致,就算此时依大周国铸造水平也难与铸出。 “李相,可否识得此阴阳币?” 王彩霞见李悝的表情,心里也有数,若是不识,只当是普通之物,只有识得之人,才会如此紧张。 她也曾研究过此六币,也知道此币并非此朝所有,至于是谁人之物,她翻遍古籍,也找不到任何信息。 “夫人,此物真是灵童出生之时自带? 此物实在稀罕之至,在下虽然听过此传说,却不并敢肯定。 此币名阴阳六币,是远古流传之物,用于易理占卜。 是采昆仑乌金所铸,非铜非金,永不磨损。 此六币当是与河图洛书同期之物,黄帝伏羲氏用此六币依河图洛书而演先天八卦易理。 至我先皇才演化为现在的大周易经之理,此物只听有传说,却并未实物。 至于黄帝之后,流传于谁,并无记载,在下也是初见。” 李悝擦了擦脸上的汗,显然此物的震憾,已超出他的承受范围。 远古洪荒,黄帝时期之物,对于大周之人来说,也是三千年以前之事。 这三千年其中发生的变故,或许只有神仙才会知道了。 对于普通大周人来说,自有记载也不过千年,而且有些记载还是口口相传。 时至大周,也还用着竹简布匹作书,而且此币之铸造工艺已超出大周人的认知水平。 王彩霞听此传说,心里也掩不住震惊之情,同时对自己的儿子,心里也是忧虑多于欢喜。 就好比原本天赐灵童,也只是当普通人来养。 可若是此物属实,那就好比给王禅戴了一顶皇冠,压在做母亲的心头,太过沉重。 “那么依李相看来,此物非我大周所有,那我大周是否还有能识得此物真相之人?” 李悝一笑,把阴阳币抱好,送归王彩霞。 长叹一声道:“夫人高估在下了,我大周国诸多候国,藏龙卧虎,大才之人众多。 而我李悝算起来只算才疏学浅,见识浅薄,不敢妄言。 实不相瞒,在大周洛邑就有一位,年前仙逝的孔夫子孔丘就曾问道于他。 他才是真正通大道的活神仙。 若有机会,待灵童长大后,自然有机会亲往,夫人不必着急。” 王彩霞一听,心也大定,她也知道李悝所说为何人。 此人年岁不详,却历经几朝天子,一直周游列国,行踪不定,世人称之为“老子”。 “夫人,辨识此物不急于一时,不过此物稀罕,夫人定当要小心保存。 而且灵童带着此物的消息不能再对第三人讲过,包括当今天子。 在下自然也不会对任何人讲,包括楚王在内。 此物留于灵童,必有天意,在下学疏,还不能通解。” 王彩霞也是一笑,现在连她也有些迷糊了,这远古之物,为何会在禅儿手中,当是一个迷团。 “刚才李相所问,或许也是天意,禅儿天生对数理、草本、兵法、百家之言感兴趣。 所以我只传了他一些识字之法,他却能融会贯通,自己捉摸。 赵府也有一些此类竹简,平时我也放由他自己学习。 反而失了筑基之本,让李相笑话了。” 李悝此时也是心有所感,未曾想王禅能懂易理,自该也是天意,所以也是无话可说,却还是忧心忡忡。 “夫人,既然灵童有此天意,习之也未必不可。 夫人只需平常心对之即可,不必忧虑。 此次我也带了三本书,就是此中藏书,正欲给他。 只是日后灵童之能,怕还是过于耀眼,还望夫人多加约束,以免因才添灾。” 王彩霞心里也是明白,正所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就是这个道理。 所以经此一说,心里也是踌躇不定,既要让王禅学有所成,又要时刻让他藏拙于胸,实在有些难办。 正所谓知子莫若母,王彩霞自小知道王禅孤高自傲,聪明机灵,性格外向,有什么本事若不表现,心里痒痒。 可她却还是不知道,此时的王禅其实已经很藏拙了。 两人相对无言,缓了半响。 王彩霞这才恢复一些自然之态,微笑着问道:“李相,不知刚才予禅儿的考验如何,会不会太难,禅儿自负,未必能通过。” 李悝刚才一直在捉摸这天意之数,阴阳古币重现,会不会是一种巧合,或者说是一种机缘,可凭他凡人之思,一时也难以确定。 听王彩霞一问,这才神游回来。 看着王彩霞盯着自己的脸,一时之间才知有些失礼,脸上竟然羞红着脸。 急回道:“无妨,夫人不用担心,我那只是三个小小考验,确也并非考验,只是将来行走列国在下认为必备的三个条件,想来以灵童之资,必然能很快完成。” 王彩霞一听,也算放心了。 李悝此时感觉两相相处,王禅不在,反而不自在了,站起身来,向王彩霞一揖,也不夫君子之礼。 “夫人,在下告辞,这就回官驿,若是有事,可来驿站找我。” ”李相身居高位,小女也不便相留,只是小女这三年做了一些布匹衣服,算做给李相的一点礼物,还请李相笑纳。“ 王彩霞说完,两个侍女已经捧着两个木盒出来。 李悝看了看,只是一些普通物什,但却是王彩霞亲自缝制,意义非凡。 ”谢谢夫人关心,在下不敢推辞。“ 王彩霞也心里爽快,微微一笑,玉手轻伸道:“有劳李相,小女送李相回驿。” 李悝则有些扭捏,有些透不过气的感觉,只得赶紧走出堂屋,来到外面。 再看王彩霞跟在他的身后,一时嘴拙不知该说什么。 王彩霞一看,李悝脸上通红,显然也知她意。 李悝虽然胸有千壑,却并不善于与女子交往,反而显得十分拘束,倒不如王彩霞大方。 官驿是自三年前李悝来看王禅时设下,自设了楚国官驿。 就像是在自家畜牲的屁股上烙了一个印,告诉其它诸侯虎踞镇属于楚王领地。 算是给虎踞镇一个新的身份,而镇上的管理则依然由四大家族自行管理,并不改变原来的生活。 官驿设在镇外,所以两人一路走去,各怀心思,也是相对无言胜有言。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九章夏之意 第九章夏之意 王禅一回到书屋,就把三个锦囊拿了出来,摆在桌上,只见三个锦囊上面分别写着“壹”、“贰”、“叁”三个字。 王禅想三个都打开,却一时楞了下来。 暗想,李伯伯已经说了,必须一个一个完成证明,完成一个再打开第二个,如此交待该是另有其意。 这其中之意,也在考验自己是否守信之人。 君子之道,在于自律守信,若是无人之处就有违信用,那此番考验必然已算失败。 王禅如此一想,暗自一笑。 幸亏多思片刻,若不然三个全打开了,就算完成了锦囊的证明考验,而自己也成了一个失信的真小人了。 小王禅把其它二个收好,小心翼翼的打开第一个锦囊。 只见里面有一小块布,上面写着几字:“到虎跑踞镇看看,夏日之意是什么,回来与我详叙。” 王禅一看,心里有些失望,如此简单竟然也算考验,有些玩笑。 再把布翻过来一看,背面一字未有,看来李相国的考验不过如此,太过简单。 但王禅又细想,两次与李相见面,对李相的认识还是比较肯定的。 特别是他出口成章,学识渊博,与人交流总是知己在先,知人在后,算得奇准,该不会如此儿戏。 那么,由此可见,李相此题该作何解? 这反而让王禅一时想不通了。 夏日,此时就是夏日,三年前相见亦是,而他出生之时也是在夏日,这里边会不会有什么关系? 再者,李相如此考验,他想得到什么答案? 小王禅的脑袋瓜不停的转着,一张布条,捏在手中,都已满是汗。 他这才发现,刚才还觉得简单的问题,现在反而十分复杂。 自己都不知道如何回答这夏日之意,夏日之意如何理解? 王禅抓头搔道,却是不知从那里下手,急得满头大汗。 一时没有办法,想着夏日炎炎,也该出去走走,切身体验夏日的炎热,或许比在屋里呆着要强得多。 正好此时王彩霞送别了李悝,带着三个随从来看王禅。 见王禅一个人发呆,并未惊动,只是站在门口,暗暗发笑,知道小王禅定然是被难住了。 王禅感觉门外有一双关切的目光在看着他,一抬头就见王彩霞站在门口微笑以对。 “母亲,你已送别李伯伯,我正好有事要请示于你。” 王彩霞看王禅把三个锦囊收好,知道他现在十分急切的想完成李悝交待的考验,心里也是十分欣慰。 “禅儿,是不是急着要完成李相国的考验?” 王禅一听,到是省事,他也习惯了他的母亲如此善解人意,总是知道他想什么,也省了他多做解释。 “是的母亲,李相国学富五车,我可不能让他瞧不起咱娘俩,现在我就去完成他的第一个考验。” 小王禅语气自信,略带着一些自负,样子有些不服气。 “禅儿,正所谓欲速则不达,李相国的考验,你该深思再行,何故如此匆忙?难道是李相国的考验太过简单?” “不简单,不简单, 娘,李相国出的考验怎么会简单呢? 只是我一时想不通想出去镇上散散心,不知娘可否允许?” 王彩霞一听,当然必里有数,知道儿子只是回避问题,假借出镇上散心,其实还是为了李相的考验而已。 可她刚才与李相一谈,知道王禅虽然天纵英才,可现在却坏在一个纵字。 所以也是该给他一些教训,或者说受些小挫折的时候了。 挫折教育是孩童教育里不可少的一个环节,不经一事不长一智。 挫折可以增强孩童抗压能力,将来在大事面前能不卑不亢从容应对。 若不然,以王禅此时的傲气,还真以为自己有天大的本领,这样只会害了他自己。 “赵伯,你跟小公子去镇上,若不惹事一切可依他,若是惹事,家法你该也知道,就地处罚,不用回报。” 王彩霞身后一个老奴躬身上前,回道:“是,夫人。” 王禅一听,心里一咯噔,知道母亲还是对他今天的狂妄有些忌怕,所以才把家法抬出来。 可他却并不在意,因为他心里想的只是去镇上看看,或许到田野里走走。 夏之意,该由不同的事组成,而非一样。 “谢谢母亲,赵爷爷刚才跟随母亲送李伯伯,该知道李伯伯住什么地方?” 王禅说话总是明知故问,自然是目的明显。 虽然自己知道,可还是要让王彩霞告诉于他。同时也答应可以直接去回复李悝。 王彩霞也知道王禅向来如此,此时已恢复常态,恢复自信,不像刚才那般摸不着头脑。 当然不会再把考验放在心上,或许他已有主意,所以等不得三日,就想去找李相国,想提前证明他的能力。 王彩霞脸色一变,变成严厉起来,可她心里还是并不反对。 “李相国自然住在官驿,刚才赵伯跟我已经去过。 你若觉得完成考验,赵伯自然可以就会带你前往。 不过我可告诉于你,李相国身居高位,你一个六岁稚子,可得识些礼数。 若不然母亲自然会教管于你,到时你可别喊疼。” 王彩霞说完,也不理王禅,但话却撂了下来,让王禅未有把握之时,不要轻举妄动。 王禅六岁,也只是孩童,最怕的当然是父母的家法。 王禅没有父亲,可王彩霞教育王禅从来也不顾忌。 该打的时候,从来也不会手软。 最多是打完之后,自个儿躲在屋里流些泪水,正是慈母的一贯做法。 此时王禅一听,知道王彩霞的话并非恐吓,若是冒失去找李相国,那还真会吃鞭子。 吓得伸了伸舌头,目送王彩霞离开,这才敢出门。 夏日的北方,除了炎热好像并没有什么奇特之处。 出了后院,一路之上,王禅到是听话。 一个人走着,并不说话,一双眼睛在街上四处盯着,寻找着夏日之意的答案。 “赵爷爷,你能不能给我说说夏天的事情,你说夏天除了热外,还有什么好玩的事儿?” 赵伯,原来赵府的管家。 赵家败落后,一直为赵家看守着宅院。 所以王彩霞回归,他依然充当管家的角色,任劳任怨,十分忠诚。 而且他对王彩霞所为,也十分佩服,所以对王禅也是十分照顾,并不因为王禅姓王而未姓赵有所区别对待。 王彩霞是十分开通之人,虽然赵伯名为家奴,却并不与家奴对待,所以称之为“伯”。 而王禅也顺应称之为爷,这在这个时代是少有的改变,在虎踞镇也是坐未有的礼数。 “小公子,夏日之意,当不一而论。 若说这天,一年如此,总是蓝的。 若说这地,经春日之百花开放,大地换了新装。 若说这树木草叶,那自然要比其它季节要绿,枝繁叶茂。 若说这节气之变,夏日也是雨水之季,夏雷阵阵,说变就变。 若说这四季之换,春种、夏劳、秋收、冬藏,此时夏日当是百姓劳作辛苦之季。 这些东西都是夏日有别于其它季的事,老奴也不知道所谓夏之意这何意。” 赵伯说完,王禅微微一笑。 看来赵伯虽然名为下人,但年岁已高,人生的经验丰富,走过的桥比王禅走过的路还长。 王禅听了也是心有所感,胜读万卷书。 ”谢谢赵爷爷,禅儿知道了。“ 王禅说完,就朝着面奔去。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十章道听途说 第十章道听途说 此时响午,正是日上三杆之时。 街上行人熙熙攘攘,行走的都是一些农家妇女。 家里的男人此时都该还在田中劳作。 但街边茶坊,酒楼却是十分热闹,也是纳凉的好地方。 坐了许多人,也有一些江湖术士,也有说书人。 王禅仔细听着路人的话,想从中得到些启示。 “刘婶,你说这田里的稻谷刚种下月余,这天呀总是不下雨,会不会晒死了。” “你说你呀,天不下雨,你还能求吗。 这种田人就是靠天吃饭的。 夏天就是这般景像,热几天就会有雨的,可别杞人忧天。” “你说的也是,只怕我家那口子热得慌。 等会买些杨梅回去,渚点酸梅子汤给他喝。 这一家老小就只盼着他呢,可不能出什么事。” “你不说,我还真忘了,我也买点给那口子。” 两个农村妇人各提一个篮子,上面盖着布,想来是来镇上卖东西的,同时也买些需要的物品回去。 农村妇人,到是十分关心自己依然还在田里劳作的丈夫,也生怕丈夫有事,一家就会没了着落。 她们从王禅身边走过,声音不大,显然来镇里也是小心翼翼的,可王禅却也听得实在。 不错,这天下不下雨,老百姓说了不算,一年时节,总是些规律,这热得燥了,自然就会下雨。 而此时的庄稼也都是长的时候,若是没有了水,旱久了就会**,不仅交不上租,而且还有可能一家老小饿肚子。 两人话虽然粗燥,可却也有道理,正是天地无情,人有情。 王禅听了只是心中有感,却对夏之意,并无多大启示,反而有些失望。 那边茶馆里却正在说书,围了许多人,王禅也是好奇,就挤了过去。 说书人此时说的是大周开朝之事,那时文武之治,可也创建了百年盛世。 不仅制周礼,约束老百姓的日常,订纲常,分层级,让整个社会也井然有条。 不过如此一来,反而限制了下层人物,很多人一辈子都读不了书,也入不了士。 至于易理,也算是一大传承,以至于大周朝文风大盛,百家齐放,也算是让诸如李悝之类,有了拜将封候的机会。 大周开国至今,民生改进,老百姓也算是享受着太平盛世的好日子。 若说大周开国英雄,那自然少不了太公姜尚,此人也是传奇之人,与此时的王禅正好相反,一个少年天才,一个却是老得得志。 姜太公历朝都被说书人神化,不过太公六十岁得周王重用,一展所长,也是美谈,史书有记,千真万确。 可说书人却并非说得姜太公如何辅佐周王建立大周王朝,而是说得太公出山之后的一些八卦之事。 “话说姜尚出山,已五十有九,快一甲子之寿,却依然未娶。 回到家中,老母挂念,千般撮合,终于娶了一个同样未嫁之女。 此女泼辣成性,却也相夫助业,把娘家的家财给太公做生意。 可太公呢虽然学富五车,却是不通世情 。夏日炎炎之时,别人在卖扇子,而他却在卖棉袄。 天晴之时别人在卖西瓜,他却在卖伞,下雨之时他又在卖西瓜。 所以生意是做一行亏一行,正所谓姜太公做买卖只亏不赚。 别人说他愚,他却还说,你们不知夏日炎,热时需备冬时需,冷时需备夏时雨,做生意应该有备无患。 只是聪明如姜太公,也不懂人情。 人若蝼蚁,偷生一季是一季,谁能算得准还能活过下一季呢? 他的这些有备无患,也只能骗骗自己。 所以如姜太公之能,千算万算,却也难算人心哪!” 王禅站在说书人旁边,听完后若有所思,竟然鼓起掌来了。 “说得好,说得好,说得好!” 王禅连说三个“说得好”。 第一个是夸说书人。 第二个是夸姜太公。 第三个自然是夸最后说书人所讲的道理了。 “小公子,看你也是富家公子,为何烈日炎炎不在家中闲着,却跑来这街上听书,可是有如姜太公般聪明。” 王禅嘿嘿一笑,扯了扯衣服。 他的衣服并不华贵,只是比普通人家的干净一些而已。 可老说书还是一眼就看出他非普通人家孩子。 因为王禅往那一站,额头上的鬼宿之相就十分明显,也十分让人惊异。 这些江湖人士多少懂点面相之术,所以也都对他很是敬畏。 “老人家,我看你世事经验丰富,你能不能告诉我,夏日之意是什么意?” 老说书一听,微微一笑道:“小公子呀,我只是说书的,可听不懂你问的禅道之理。 若要我所,这夏日之意也是因人而异。 就如同这一碗茶,青黄之中,却可以解人甘渴。 若是你劳作一天,这一碗茶水可是上天恩赐了。 于我这种江湖说书人来说,夏日之意代表着有人能听我说书,我也就能有填饱肚子的机会。 若是无人听我说书,老朽就得饿肚子了,正是夏天有夏天的好处,冬天确也有冬天的优势。” “老人家,刚才你说的姜太公,做生意真的一事无成吗?” “那是自然,太公成大事者,这些俗事反而不如普通人,他懂天道地道,却不懂做人之道,更不懂人心之变。” 王禅一听,乐哈哈的看着老人家,心里却也十分好笑。 “小公子,聪明用错了地方,就不叫聪明了。” 王禅一听,也是若有所思,可至于到底是为什么,他却说不上来,就好像找到了一个熟悉的地方,却一时想不出这地方的名字一样,让人着急。 刚才说书人的话,似乎有意提醒王禅,就是说王禅太过聪明,若是用错方向,反不如普通人一样直接了当。 夏之意对老人来说意味着填饿肚子,对有的人来说意味着劳作。 对有的人来说则意味着枯竭,当然若在南方,或许也意味着水涝成灾。 “谢谢,老人家。” 王禅说完,又蹦跳着向前走去。 身后却听那些听书人在议论。 “这是那家公子,为何长得如此奇特?” “你不知道呀,这就是赵家王氏,天赐的婴孩,谁知道呢?” “你说是王家三小姐,这个三小姐人不错,重情重义,赵家衰落,他却不离不弃,这才有此奇遇。” “你们可别乱嚼舌头,这小公子是楚王亲封的灵童,身份可不比一般公子家。 难得还如此朴素,没有公子哥那种纨绔之资,实在难得。” 那些听书人三五人在议论着,只见说书人收了快板,收了赏钱,也独自离开。 王禅回头一看,此人身形廋高,头发花白却并不佝偻,一身灰布长衫,洗得发白。 头上扎着一个高发髻,王禅有一种似曾想识的感觉,可却怎么也记不起来在什么地方见过。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十一章小巷突变 第十一章小巷突变 虎踞镇主街呈十字形,也就是连接四大家族院落后院之街,东西的叫东西大街,南北向的叫南北大街。 在这十字主街之外,尚有一些小巷子。 小巷子里都是四大族其它族人,或者奴仆的散居之地。 也有不少逃生在此安居的江湖手艺人,做些吃食,也做些农具。 正是鱼龙混杂、九流同污之地。 巷子里除了贫苦人家低矮的平房,也有一些小花院式的小楼,高低错落,叶子花四处窜着。 到显得比宽阔的大街更清凉,也更幽静。 王禅少有出门,还从来没有去过,此时好奇,就拐了进去。 后面赵伯年岁已大,却也不愿阻止,毕竟孩童天性,也该出来走走,他只在后面远远的跟着。 只是在后面提醒王禅道:“小公子,慢些,天热小心中署。” 小巷子里都是一些贫苦人家,也做些小生意,巷子里也有一些小摊小贩。 此时却不忌炎热,一个个汗流狭背,却依然在摆着摊,随意吆喝着,反而显得十分热闹。 王禅自小生在茅屋之中,也习惯与贫苦人家打交道,所以反而显得十分亲切。 小巷子里一些同龄小孩也盯着王禅这个衣着朴素,面容奇特,却又像公子的哥儿。 这些小孩子正在打着陀螺,是用木头做成的,一个个在泥地上转着圈子。 王禅挤了过去,和几个小孩一样蹲在地上,看着陀螺,就看谁的转到最后,那谁就赢了。 农家小孩子也不惧生,挨着王禅问道:“你是那家的公子哥儿,来这里做什么?” 王禅身边的一个小女孩见王禅面相奇怪,却也十分好奇。 “我可不是什么公子哥,我只是后山的穷孩子,今天来这地儿玩玩。 你们这陀螺转得好快,怎么个玩法,能不能教教我?” 王禅从来也未玩过,所以童心未泯十分感兴趣。 “你看着我做,我教你玩。” 身边的小孩从兜里拿出一个陀螺,再拿出一根棍子,上面系着一条细绳子,再小心的把细绳子缠在陀螺之上。 “你看好了,我使给你瞧。” 小姑娘站起身来,弯着腰,手提棍子,随手一挥,陀螺落在地上,就转起圈来。 转得很快,看着就像没转一样。 王禅十分开心,心里忽然之间想起自己清晨的奇怪想法。 这陀螺在转,那难不成太阳也在转,若是真在转,那它就可能西山落下,东边出来了。 王禅一想,还真有可能,此时更是兴奋,待陀螺不转了,小姑娘递给王禅道:“你试试。” 王禅此时反而有些怯生生的。 去王氏一族大院之中,他那几个姑表妹见了他就躲,都不敢与他一起玩耍,像是见是鬼魅一样。 可身边这几个贫家小孩,却对他并不生分,也不害怕。 “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你为何不怕我吗?” “小公子,我叫化蝶,你为何如此问,好生奇怪? 我为啥要怕你,你又不是那些富家公子。 你又不打人,更不会吃人。” 化蝶说完吐了吐舌头,其它小伙伴也都一些笑了起来。 王禅一听,心里舒服。 也不好意思回道:“我叫王禅,其实只在后山住了几月,现在是赵府王氏之子,我跟你们交个朋友可好?” 小王禅十分诚恳,眼神中带着期望。 “你来是就是我们的朋友,只要你不拿公子哥的威风欺负我们就行了。” 旁边一个比王禅高,但却还挂着鼻涕渣的男孩,十分开心的说道。 王禅一听,知道这些小孩平时也受惯四大族那些所谓公子的欺负,所以见王禅如此,反到十分欣喜。 王禅一笑,算是回就,拿过小姑娘的鞭子,也学着小姑娘一样,缠在陀螺之上,再朝着地上一挥。 陀螺转是转起来了,可就是像喝醉酒一样,在泥地上弯弯扭扭,转不顺畅。 “我的陀螺为何转得不快呢?” “小哥哥,你要用绳子缠紧了,这样才转得顺。” 陀螺下头尖尖,正好是缠绳子的地方。 刚才王禅十分随便,甩出去绳子没有卷到陀螺,所以才像喝醉酒一样酒鬼一样。 小姑娘边说边帮教王禅在绕着陀螺,王禅也仔细看着,缠完不忘再紧了紧。 “滚开,别碍着大爷的路。” 前面一声吼声传来。 化蝶一惊,吓了一跳,陀螺掉在地上,滚得远远的。 王禅也不理来人,看也不看就跑了过去,想拾起陀螺。 可一只大脚却狠狠的踩在陀螺之上,刚才还在一起玩的几个小孩一看,都纷纷跑到一边站着,目视着这个“恶人”。 王禅知道遇到麻烦了,心里捉摸着如何对付。 而赵伯已经赶了上来,站在王禅旁边。 刚才他只远远的站在一边,也想着让王禅自己寻些孩童乐趣。 王禅抬头一看,站在自己身前的人不是别人,却是王家大公子,也就是他的大舅舅,王志满。 “舅舅,你踩着我的陀螺了。” 小王禅也不怕,直盯着王志满。 王志满在六年前受辱,此时记忆犹新。 这六年虽然王禅也去过几次王族大院,他也见过。 但碍于王彩霞在,而且也时常跟着他的母亲,所以他一直隐忍不发。 现在一看小王禅竟然混在贫民巷子里,看了看赵伯,心里已有主意。 脸上诡异一笑道:“鬼面娃,你叫我舅舅,我可不敢应你。 你是楚国灵童,今儿你不在赵府,跑来这下流之地做什么?” 王禅一听,心里不舒服了。 若是有人说他下九流,那他未必生气,可刚才交了几个小朋友。 这样一来,王志满的话连她们也一起骂了,想着如此捉弄一下这个舅舅。 可他脸上还是挂着笑说道:“舅舅,你不敢应我,难道是你怕我? 那可是你自个儿的事,可若说上九流与下九流,舅舅不也来此巷子吗? 下九流与上九流可不是凭住的房子来论,也不凭你的身份地位,而是人品。 现在你踩着我的陀螺,可就得赔我了。” “王大公子,还请看在小公子娘的份上,还小公子陀螺。 都是一家人,禅儿好歹也是你侄儿,不必如此,以大欺小!” 赵伯小声赔着不是,看着比他高一个头的王志满,也不想惹事。可他的话却说得掷地有声。 “你走开,不关你的事儿!” 王志满边说边伸出大手,一把就把赵伯推出丈余远,可见其也练过武,是一个会家子的主。 赵伯一个不防,竟然跌倒地上。 王禅此时怒目看了一眼王志满,赶紧跑了过去,扶起赵伯。 “赵爷爷,你没事,你放心,今天就让我教训教训这个不长进的舅舅。” 小王禅的语气,十足就是江湖侠客的语气,而且还透着一股霸道。 王志满一看,这眼神竟然如此熟悉。 就如同六年前王禅足月之时在王族大院,他双拳紧握,怒目看他的眼神一样。 心里压了六年的气蹭蹭直冒,此时已是心生歹意。 小王禅心里也燃着怒火,走了过去。 刚才一脸怒气,可到了王志满跟前却是恢复笑脸道:“舅舅,我看你气色不错,今日来此必然是大喜之事。 你来这个下流之地,怕是没有告诉婶婶。 想来婶婶此时定然找得你心急,你还是快回去!” 王志满一时到让王禅弄得摸不着头脑了。 王志满自然知道他来此并非为什么家族之事,而是寻欢之事。 自大周开朝以来,也算过了几百年安稳日子。 正所谓饭饱思淫欲,这富家子弟的皮毛可是自古有之。 家花不香野花香,下九流之中就有风月之一行。 这小巷子里平时看不出什么道道,可也是藏着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那些红花小楼就是做这一行的。 王禅刚才就看到王志满的身影从那其中之一出来,可他却看得不真切。 所以就随便一猜,静观其变。 而王志满的媳妇就是刘家的大小姐刘娟,所以王家与刘家也是联姻之家。 王家在朝无官,可刘家却有人在朝为官。 所以他媳妇就十分强势,也十分刻薄。 平时王志满装得老实巴交,也只是花心有余,胆量不够。 今天来此,当然是做那龌龊之事,还是趁着内人不在之际偷偷溜出来的。 现在听王禅一说,有些恼怒成羞之意。 心里也下定决心趁这个机会弄死王禅。 若不然被王禅说了出去,那他在族内的地位就会一落千丈,日后见人也要低人三分了。 “鬼面娃,你过来点,舅舅有好东西给你,比你这破陀螺可要强得多了。” 王禅一听,见王志满伸手入怀,想掏东西,心里一怔,脸上一笑,不进反退,一直退出一丈有余之地,看着王志满。 王志满见两人相距甚远,也停下手,疑惑的看着王禅。 “舅舅,我本算到你今日有喜,可现在看来,是我算错了。 你有大劫! 你现在印堂阴黑,一看就是阳气不足,阴气缠身。 我看必有皮肉之灾,若是此时还不走,怕是想逃也逃不了了。” 王禅说完,向着王志满身后故意瞄了瞄。 王志满一时心里有些虚了,所以转过身去,也向后看着。 这小巷子弯弯折折,身后却只有一些小贩还在贩卖。 可等他回过头来,不知什么时候,小王禅早就把陀螺取走,还了还在等着的小姑娘化蝶。 “化蝶你与小伙伴们赶快回去。” 王禅说完,对着化蝶使了个眼色,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 化蝶一看,有些不愿意,可看王禅的样子,才依依不舍的纷纷溜回家里,在窗边偷看着王禅。 “小兔仔子,竟然敢耍老子,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小王禅回过身来看了看一脸怒气的王志满道:“舅舅,刚才让你跑,你不跑,现在看来怕是来不急了。” 王禅说完笑着再次对着王志满身后叫道:“婶婶,你来得正好,舅舅尽兴之时正等你呢。” 王志满一听,知道王禅又在骗他,手已握紧拳头,怒哼道:“小兔仔子,还婶婶前婶婶后的。 那个恶婆娘来了又如何,就算你妈来了,我也照打你不误。” 王禅一听,知道真激怒了王志满,拔腿就朝外面跑。 王志满一急正想冲上前去,抓住小王禅,可他却未顾及身后,几个家奴扑了上来,已经把他给按倒在地。 “你们你们,反了反了,敢抓大爷我,快去抓那个小兔仔子。” 王志满话才说完,回头一看。 他的老婆一脸怒意,身后几个大汉还绑着一个衣裳不整的妇人,正是与他相好的妇人,心里暗叹,完了! “啪啪啪啪,”几个耳光打得王志满,眼冒金星。 “你这个畜牲,我是恶婆娘,那你是什么? 堂堂王家大公子,竟然来这下九流的地方风流快活。 你当我刘家是什么了,绑起来,抬回去见族长,看这次不好好收拾你。” 王志满听媳妇一说,不敢言语,他当然知道族规的厉害,这个时候一时吓得都快屁滚尿流了,那里还敢反抗。 只得恶狠狠的看着巷子头那王禅奔走的身影,心里更是怨恨无比。 …… …… “小公子,你可知今天你又闯祸了,刚才王家大公子已想置你于死地,他怀中必然藏着刀器。” “我知道,所以我离他有一丈有余。 他既打不到我,踢不到我,只要他一掏出刀器,我就会向外跑。 这小巷子弯弯折折,他可追不上我。” 王禅到是十分自信,可他不知道,小孩子怎么会跑得过大人呢。 刚才他虽然捉弄了王志满,可同时也更增加了王志满对他的怨毒之情,谁叫两人一见,王志满就会倒霉呢? 赵伯一听,刚才紧张的心里此时才有些放下心来,看了看王禅还是十分满意。 他自小带着王禅,知道王禅聪明,可他也未想过王禅心智如此成熟,遇事不慌。 若是刚才小王禅稍有胆怯,说不定反而遭此一劫。 如此看来,王禅也是一棵不可多得的好苗子,正所谓狭路相逢勇者胜,勇者首先得不胆怯,若是胆怯了又何来勇气。 “那小公子,现在还要去那,是不是该回府了?” “不,你带我去官驿,我要去回复李相国。” 赵伯一听,也不敢违逆,带着王禅朝镇外走去。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十二章识物之术 第十二章识物之术 官驿其实也就一座小的四和院,没有官只有院,但是这里有许多马。 因为这里四通八达,需要传递着各方信息,所以马是必不可少的东西。 平时这里只有二三人,传职就是传递信息,此时李悝入住,反到十分适应。 李悝虽然为楚相,可平时却也轻装简出,并不奢张,只带了十几个随从,还有十几个护卫。 这里是楚国领地,同时紧临着大周洛邑,所以纵是其它诸侯有不轨之行,也不会冒然来此,反而显得十分安全。 李悝此时坐在正堂,手中一卷竹册,可他却无心再看,想着刚才送别之意,心里也是惆怅万分。 “相国大人,今日刘家一族请相国大人赴宴,如何安排,小的也好准备一下。” 还早,不必如此周折,再等一会儿,我还有客人要会!” 李悝话虽如此讲,得心里还是没有谱,能算能卜,可未必真能把每件事都算得事无巨细的详实如真,可他还是相信,一定会有客人。 这些客人并非虎踞镇三大家族之人,他是算好以王禅之能,以王禅之傲,应该会来找他。 果不其然! “李伯伯可在,小侄王禅冒昧来访,不知是否方便。” 王禅站在门外,轻敲官驿之门,声音却很大,透着稚气。 “谁家小儿,竟然敢如此无礼,轰他出去!” 驿内传来李悝的声音,大门已开,却是驿管老奴。 “小公子,想来你也听我家相国说了,快走,不见,不见!” 老奴话边说边假意着关门,手上动作却十分缓慢,似乎也习惯了李悝的作风。 李悝本是书生一个,对于一般富贵人家求见,连他的门都进不了。 可若是他喜欢的,意气相投之人,那纵然是挑大粪的,他也会毕恭毕敬出门迎接。 “老人家,烦你再为我报一声,就说赵府王禅求见,相信李相国一定会给家母几分面子。” 王禅不敢再提自己,而他所能仰仗的也只有他的母亲,所以也只能把王彩霞的面子搬了出来。 老奴其实早就知道,所以也一听就会意,点了点头,不敢表率,就直朝里面走去。 “不必了,即若是赵府王氏之子,楚国灵童,就让他进来!” 老奴微微一笑,听着李悝的声音回道:”是相国大人,我这就让灵童进来。“ 李悝早就算准王禅会来,刚才只是想压一压王禅的傲气。 可一听王禅把王彩霞搬出,也不好意思,再为难王禅,毕竟王禅才六岁。 若是一个楚国相国与一个六岁稚童生分,这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况且王禅能一语说到关键之处,足见其机智与灵活,非一般孩童能比。 李悝当然不想让王彩霞知道,他会故意刁难王禅,这也正好体现王禅的敏锐观察。 “禅儿拜见楚相,望楚相信守承诺,赐禅儿一书。” 王禅语气说得十分恭敬,话里已情明来意,而且十分自信,就凭这一点就已经让李悝心中震惊。 “王禅,你既来了,也算期望之中,站着回话,刚才那一道考验想好了,再回复于我!” 王禅一听,再看李悝,似有困意,心里也知他一直在等自己,只怪刚才贪玩,险些误了正事,心里也有愧意。 “夏之意,本是禅意,亦非有答。 正所谓仁者见仁,智者见智。 李相所问,千人千答。 侄儿此时已思虑周全,不知李伯伯是否愿听?” 王禅此言跟李悝刚才跟王彩霞所说几乎一模一样,只是语气稚嫩,但却唯妙唯俏。 “说,难道还要我赐座吗?” 李悝心有好奇,可却还是不失尊严,话言之间,像是老学究考教弟子一样。 “夏本无意,意只在人心之中,若是富贵之家,夏之意或许只在茶酒之中,四季变换却不改其享受之乐趣。” 王禅站在堂中,说完也是顿了一顿,并不全数说完,而是看了看李悝的表情。 然后再道:“若是在于贫若之家,夏之意,只在于汗水之间。 夏劳而秋收,无论烈日炎炎,还是倾盆大雨,乡野田间百姓之夏,意在劳作。” 王禅说完,有些小自得,以为能得到李悝的赞扬,脸上透着荣光。 “禅儿,你只是一个六岁小童,百姓与权贵之夏与你何干,我问你的是你自己的感觉,而非别人的感觉。 刚才所说,我何须问你,难道你觉得我不懂吗?” 李悝头也不抬,竟然再次拿起一卷书看了起来。 王禅有些郁闷,说了半天不仅没有得到半点肯定,反而像是答非所问一样。 其实在李悝看来,一个六岁小童竟然能从夏日之中悟出贫富之别,已是实属难得。 更何况王禅对四时的变换之理,还是有所理解。 更难得他在叙述百姓之苦时,脸上透着一种难有的同情之心。 由此可见王禅心性善良,将来必然会造福于百姓,而并非仅仅只是为求名利,辗转于权贵之间。 “禅儿不敢怀疑李伯伯之能,自然明白此理。” 王禅语气里还是有些不服气。 “春天种下希望,夏天打下基础,秋天收获果实,冬天藏于柜中,这本是四时之变。 普通鸟兽亦是如此,并不为奇。 夏之盛在于阳气足,冬之寒在于阴气盛,夏与冬相对,春与秋相通。 你之年岁,宛若春时,一切都展现出希望。 种豆得豆种瓜得瓜,你现在的学识,就像春天种下的种子。 若是进入夏日,你自然会在此种子下劳作,打下基础。 此时的种子于你而言,有何重要之处?你又想种下什么样的种子?” 李悝提醒王禅,善与恶本无明显区别,可此时种下的种子,却会影响日后的前程。 王禅一听,也在沉思,李悝的话明显也征对于上午之时自己的狂妄所言,正是一道通而道道通。 大周天下,虽然天子受命于天,却是以民为基。 正所谓民为上,社稷次之,君为轻。 若欲得人之尊,必居人之后,就算天子也不例外。 天子若不把自己置于百姓社稷之后,那天下必乱,也成就不了真正的天子。 这个道理类似于老子《道德经》里所述,水不争而成其大海,人不争而位其尊之理。 不过此时王禅还没有机会学习老子的道家之理,只是心里有这样一种想法。 “夏之意于我在于成长,不畏风雨,不畏酷暑。 享天地之灵气,如同一株初出苗的稻谷,孕育希望,开花结果,才能有秋之谷实。 谢谢李伯伯提点,王禅知错了。 与参天大树比,小子只是一株幼苗,还没有足够的能力。 需要在这个时候多思多谋,积蓄足够的本钱。 现在的积蓄,代表着将来的成就,空有思谋,却也只是空空。” 王禅悟性之高,非常人能比,只经李悝的提点,就已参透这夏之意于己意味着什么。 李悝此时才看着王禅,面有愧色,心里到是十分欣赏,这块美玉终于懂得知己之能,藏拙之用。 “今日之言,望你此生不忘。 人之所学,立本在先,筑基夯础。 做人之道,论辨之术,易理之义,纵横之理,仍至于权谋富贵还在其次。 正所谓功到自然成,你若打好基础,自然能枝繁叶茂。 你回去,我这里有一册《连山易》,是上古奇书,今天就传于你。 此书为易之初成,自然而然。 传闻成于黄帝亲书,你须珍之又珍不可轻易示人所说。 更不得用此易之理泻了天机,有违天道。” 李悝说完,从桌子中抽出一个包袱,用锦布包扎,却十分阵旧,却显得十分珍贵。 王禅双手接了过来,心中这才兴起欢悦。 “谢李伯伯赐书,禅儿定不负李伯伯所托,也不会忘了今日所悟。” 王禅说完,对着李悝行了一个大礼,以示感激。 ”识物之术,重要本性,外在之表,易于受惑。 此考验只是要让你多思多谋,对同一事物,首当以自之本性去认知。 世界之大物与物之间千丝万缕,错踪复杂,只有透过表像,认清实质,方可算是识得一物。 夏之意也好,春之意也罢,非一物一言可概之,日后希望你视物见本,而不是迷于表相。“ 李悝再把出此题的本意说出,就是要让王禅能透过表相,看到物的真实本性。 而且不拘于一格,联系其它万物,这样就可以参透物物变幻,这该是有意培养王禅的认知能力。 王禅此时才真正意会杨悝的苦心,用一道似是而非的题,让人方方面面来认识夏天,同时也是提醒王禅,以他的见识,今后会有更多不认识的事物,那么有此方法,自然可以得心应手。 “去,回归天性,该玩则玩,不必过于拘束。 玩乐之中,自有天道,你若能感知,自然也是一种历练。 第二个锦囊你回去就可以打开了。” 李悝见王禅沉思,知道他在思考自己的话,心里也满意,到是给王禅一个玩的机会,若是拘于理论,反到反了天性。 李悝的话已算是承认王禅的已通过第一关考验。可王禅却不敢得意。 依然十分严肃的对着李悝又是一揖道:“李伯伯,那禅儿这就回府,出镇已两个时辰,想来母亲也在牵挂,就不打扰李伯伯了。” 王禅说完,这才退着走出堂屋,十分谨慎。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十三章谋事在先 第十三章谋事在先 回到赵府,王禅依然显得十分沉稳,并没有兴奋,只是脸上慢慢已是笑颜渐开。 “禅儿,第一个考验完成了,看来你已得到你想要古书了。” 王彩霞站在堂屋门口看着自己的儿子,语气也温和许多。 “母亲,你怎么会一下子就看出我已完成考验,你是如何知道的,是猜出来的?” 王彩霞并不急着回答王禅的问题,对王禅来说是疑问,对她来说却是显得显见的。 王彩霞见王禅一头汗,伸手拉着王禅走进堂屋。 “观人之术,日后你自会知道,我是你娘,自然知道你的习惯。 你若没有完成,反而会装作开心的样子,掩饰你心里的失落。 可你刚才却故作深沉,想装作失落的样子,然而你毕竟只是孩童,眉宇间却也掩不住喜色. 所以为娘的一看就知道了。” 王禅若有所思,摸着头,脸上嘻嘻笑着,想着王彩霞的话,确实有些道理。 一路走来,他还在想着李悝为何要考校他夏之意。 其实并非只是想让他认识到夏日于他代表着什么,而是要让他思考。 就如同在镇上一样,若不是有赵伯、农家妇女,还有那个神秘的说书人,他们的话都给了王禅启发。 再后来的巷子里的小伙伴们,在玩乐之间,他也懂得夏日不同的人,却也有不同的生活. 并非人人都可以坐在茶楼酒馆,消暑纳凉,大部分人求生之道,不依夏日还是冬日之别。 如此,说得他也善于观察,再总结所思,若不然他也不会想到这么多。 同一件事情,不同的角度,对于不同的人,答案往往不一样。 所以看待事物,必然需要全面而联系,不能孤立。 刚才一时之间兴奋,所以也就忘了问李悝。 现在王禅想起来,也觉得自己还是思虑不周,只知其一,不懂其二。 现在再听王彩霞一语,内心对这些看似不着边的学问,反而更有兴趣。 “母亲,你能不能教一教我,如何观人,就好比我现在就不知道娘在想什么?” 王禅见王彩霞并没有表现出十分高兴的样子,反而脸上布着忧虑,所以觉得有些反常。 就算是自己不能完成考验,怕也不会如此。 现在自己完成考验,到反而忧虑重重,显然有些于理不合,所以王禅借观人之术,才有此问。 “禅儿,听说你刚才在镇上惹了你舅舅,而在还不实话说来。” 王彩霞一说,王禅顿时吓得有些失色,他的猜测还是不幸言中了。 这虎踞镇不大,只要镇上有什么风吹草动,消息很快就会传出来,更何况纵有赵伯陪着,可作为母亲的当然还是不会放心。 “夫人,小公子并没有惹王家大公子,那该是大公子做了不齿之事,被少奶奶抓了个正着. 禅儿并没有招惹大公子,只是无意碰到而已。” 赵伯向着一揖,对着王彩霞把刚才的事简单叙述,一时解了王禅的恐惧。 小王禅天不怕地不怕,但对自己母亲还是心有惧意。 “是吗? 大哥品行我也知道,如此一来,不算惹上却也惹上了。 六年前,只因他骂了禅儿,我让他受家法处置. 而如今又遇上禅儿,再次要受族规处置,他必然怀恨在心. 以后禅儿离你这个舅舅远些,纵是遇上,也不必纠缠。” 王彩霞说完,坐了下来,两个丫头端着盒子走了进来。 “赵伯、禅儿你们也累了,这是酸梅汤就喝一点,解解暑。” 王禅一听,十分好奇。 这酸梅汤刚才在镇上的时候听农家妇女说过,可他却从来也未喝过。 看来他的母亲也如刚才那两个农家妇女一样,十分挂念着他,所以刚才才会因他惹了舅舅之事而担心。 王禅接过一碗,这才发现手中还抱着锦布包的竹简。 “母亲,这是李伯伯传儿子的古书,母亲帮我看看。” 王禅说完,把锦布包递给王彩霞。 王彩霞也不打开,只是放在桌上。 “禅儿,既然是李相国传你的古书,你还留与你看,我看与不看,并无区别,喝完酸梅汤你就回去,至于第二个考验,你自己好生考虑。” 王禅知道他娘有话要跟赵伯商量,刚才的忧虑其实并没有解。 王禅端起碗来,轻饮一口,只觉得冰凉中透着一股酸意,却又带着甜甜的回味。 在此炎炎夏日,实在是一味解暑的良药。 由此才怪不得农家妇人会以此慰藉依然在田中劳作的丈夫了。 王禅接着大口喝完,也是抹了把汗,再抱回古书向着王彩霞与赵伯一揖,就走出堂屋。 “赵伯,刚才你所说,我大哥竟然会去烟柳巷做出苟且之事,还被嫂子抓了正着. 依你看,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阴谋?” 王彩霞待赵伯也喝了酸梅汤,直接就问了起来。 “这老奴就难与判断了,刚才在镇上听大公子说,大公子媳妇刘娟该是出远门了。 可不知为什么却并未离开,反而留在虎踞镇。 这内情实难让人信服,若说夫妻之间有些别扭,那也人之常情。 夫人是不是怀疑有人在其中捣鬼?” 赵伯虽然是下人,可却也实话实说。 “我爹年岁已高,寿年不。 想来王氏家族的族长之位,只在我两个哥哥之。 其它表兄堂兄一辈,怕还难与有此机会,他们也不会奢望这族长之。 由此看来,此事必然与二哥王志得有关。” 王彩霞说完,也是愁眉苦脸。 她虽然已不在王家,可她依然还是姓王,对家中兄弟相争,也是无可奈何。 王彩霞也是长叹一声道:“赵伯,我非顾全大哥颜面,而是痛惜家门不幸。 依你经验,发生如此事,族规镇规该如何处置。” 赵伯一听也有些为难,这些年来虎踞镇一直相安无事,并没有发生类似之事,无据可依。 “夫人,以我之看,现在王氏一族尚有余威,刘家若是考虑到王氏一族族长之争,怕也不会闹大。 镇规该不会执行,若是依镇规,此二人必然没有活路。 那大公子媳妇自然也会在王氏一族失了权势,这该是刘家不愿看到之事。 若我猜得没错,你父亲必然会以家规论处,圈禁在所难免,只是到害了那个风尘女子一命。” 赵伯此时既把王彩霞当作赵家家主,又把她当作王家三小姐这样的身份来考虑。 一是安抚王彩霞的担心。 二是提醒王彩霞不能再对王氏有什么牵扯。 毕竟虎踞镇四大家族,此时赵家人丁稀落,只靠着楚相李悝才能在虎踞镇站稳脚跟。 若是再去惹王氏一族内部之事,怕也会牵连甚广,得不偿失。 “那么张家又会不会出头论理,赵伯有否考虑过。” “张家,该不会在此节骨眼上出头,有王与刘家相争。 他张家自然乐于旁观,而且你二嫂就是张家小姐。 若是明目张胆,怕会反而激得王、刘两家的不计嫌隙,反不利于张家,也不利于你二哥想着达成王氏一族族长之位。 毕竟只要你大哥被圈禁,王家一应管事就会偏向王志得,这才是最好的结果。 相反张家说不定反而会为大公子求情,赢得三家人的尊重。” 赵伯的分析,也是十分中肯,对于家族争斗之事,该是常有经历,比之王彩霞更有经验,也看得更透彻。 王彩霞总算还是露出些笑意,刚才一直紧繃的脸,也算缓和许多。 她并不关心由谁继任王氏一族族长之位,可他不愿意看着兄弟不和,以至自损家族。 而且若是大哥王志满圈禁,也让禅儿少了一些忧虑。 王禅在长大,不可能一直把他关在府上,日后出行,少不得碰面,也无可避免凭添麻烦。 “不过,唉!” 赵伯说完,心里也有些后悔,此事若不说,于理不合,可若说了也会让夫人再添忧虑。 “赵伯有话直说,若有关禅儿,不必避讳。” “在镇上与大公子相遇之时,我见大公子伸手入怀,脸上透着敌意,显然对小公子动了歹意。 幸得小公子机灵,远离大公子。 再者禅儿似乎算准了大公子媳妇会来捉奸,所以才侥幸避开此劫。 若不是大公子媳妇这一闹,还不知结果如何呢?” 赵伯说完也是忧心忡忡,刚才的情形他是看在眼里,心有余悸。 “哦,竟有此事,禅儿虽然屡惹大哥生气,大哥竟然会出生歹意。 至于算卜之术,我怕禅儿也是瞎猜的,并无根据。” 王彩霞刚才松缓的脸,此时又布着忧虑。 小王禅天赐灵婴,可他的成长,却不可能一帆风顺,着实让做母亲的担忧。 “依赵伯的意思,现在禅儿六岁,又该如何?” 王彩霞其实已猜到赵伯的意思,可她却尊重赵伯,还是让赵伯自己说,这样才合礼数。 “小公子天资聪慧,读书学识自不必操心,将来亦非虎踞镇能容。 日后闯荡列国,自然也该习些防身之术。 不求依此建功立业,至少行走江湖,也能自保,不知夫人意下如何?” 赵伯说完,王彩霞再一笑道:“那赵伯可有适合人选? 小女虽然习得些礼义之识,却对技击之术从不涉及。 王氏一族虽然也有武师,可那都相去太远,而且王禅若习技击之术,也得暂时保密。” “回夫人,老朽当年也习得一些技法,可以暂时教一教小公子。 可若说这大周天下,南人善谋,北人善武,若要习超绝之技,还得向北方去。 据说鲁地有一个老者姓史,融天下各门绝技为一身,自创天问九式,技惊天地鬼神。 他日若有缘,自然可求技于他。” 王彩霞一听,一脸疑惑。 他以前并对赵伯并不熟悉,而是在赵光诚死去之后,见过几面。 搬至赵府的这六年中,赵府一应大小事宜都是交与赵伯来处置,到是十分省心。 只是赵伯也恪守身份之道,而王彩霞也不喜探人隐私,所以对赵伯以前之事,并不知晓。 今日之谈,让王彩霞对赵伯更是多添了几分猜测。 刚才他的分析十分准确,既考虑到王氏一族内部之争,又考虑到刘氏一族的权益得失,更考虑到张氏的想法,如此周密,非一个普通管事能及。 而且刚才还说会技击之术,这更是出乎王彩霞的意料之外,身份显然很低调而神秘。 可王彩霞却并不发问,她知道若是赵伯想让她知道,自然会讲,若是不讲,那必然有其不可告人之理,她当然不会强人所难。 “那日后禅儿就交由赵伯管束,幼子玩劣,必严加管束,不可纵才失礼。” 赵伯站起身来,向王彩霞一揖,他知道该回去了。 “夫人放心,老奴必不负夫人所托,至于小公子能学得几分,这也看他造化了。” “赵伯慢走,有赵伯帮扶我娘儿,自然是先夫留荫,庇佑我娘儿俩。 另有一事,还要请赵伯尽快安排。 依我观现在天下之势,大周天子已仅存其名,各路诸侯势大,赵家的生意还是尽快迁往楚地。” 赵伯一听,微微一笑回道:“夫人放心,小的已做了准备,就等夫人下令。 想来小公子长大之后,必然也该从楚国立名。 楚国地域广阔,楚王也礼待列国学者。 只要有本事,都有一片天地,这些都是老奴应该做的事,夫人不必挂念。 夫人若无其它安排,老朽就回去了。” 赵伯说完,王彩霞微微一点头。 心里也是十分感激,这六年来虽然王彩霞也略通一些经营之道,可却并不熟识。 若无赵伯,还真是难与当好这一家之主。 赵家虽然落败,可大富之家,廋死的骆驼也比马大,以前的生意还有一些,这才能支撑这赵府现在的支出。 而且迁到楚地,有李悝照拂,也比留在其它诸侯之地保险得多了。 况且日后这些家财该也是王禅行走列国的根基所在,所以王彩霞虽然不懂经营之道,可考虑却也谋事在先。 赵伯见王彩霞应允,也就知机的退了出去。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十四章技击之术 第十四章技击之术 王禅回到屋里,并没有打开第二个锦囊,而是打开李悝给他的古书。 此时的王禅已经吸取了经验教训,并不急着得到更多的古书,现在能得到一本,对他而言,已经足够吸引他。 易经有三易,连山易,归藏、最后才是周易。 讲的都是黄帝由河图洛书演化而成的八卦之理,含天地运行变化,同时也包罗人世之间的动行规律。 只是连山易更接近自然,那时的人经济不发达,百姓也刚从原始的没组织到有组织之际。 所以黄帝所演连山一易最接近天地之道,相反后期的归藏,则经如其名,为后世隐士所作。 而周公所演周易,都或多或少带着人世变迁的色彩,对于世事洞察更加有效,与自然之道似乎也有所偏离。 好在此时王禅才六岁,未经世事,成见不深,反而学习连山易更贴切一些。 若是换作成年之人,脑子里尽是半辈子世事沧桑,定然带着所学所感,带着世俗的偏见。 这样学习贴近自然之道的连山易反而不得其门径。 王禅一晚上没睡,天快明之时好容易放下好奇,也耐不住困倦,正想合一下眼。 可一入梦里,还没梦得真切,耳朵里却传来赵伯的声音。 “小公子,天已微明,快快起床!” 赵伯还是声音温和,对小公子王禅来说,并不严厉。 “赵爷爷,是你呀,我刚才躺下,还没来得及合眼,今日无事,也不求解李伯伯的考验,你就让我多睡一会儿。” 王禅平时都是自己起床,从来也未让人叫醒过,此时说来心里也觉奇怪,可再奇怪也挡不住瞌睡。 一说完,眼睛又闭了下来,再次入梦。 “小公子,你信不信,我只要一招,就可以让你马上起床?” 王禅迷糊中听赵伯一说,心里也觉得不好意思,毕竟于他而言赵伯他需称为爷爷,这辈分之礼,他还记得。 可身子却并不起来,只是嘴里呢喃道:“赵爷爷,是不是有什么急事,我若不起床,怕是谁也叫不醒。 我若想起,自然会起。” 王禅说完,正想不理赵伯,可赵伯却抓起王禅的一只手,握住他小小的拇指,轻轻的在指环一捏。 王禅一声怪叫,从床上蹦了起来,睁着大眼,似乎已睡意全无,眼中充满好奇。 再看手时,也并无异样,只是刚才一股气从拇指冲入,瞬间融化了他的睡意。 (拇指之处有一个穴,若家里有小孩不易睡眠,晚上可以软柔,有一定效果。 但能不能消睡意,我也没试过,只是反其道而行之,想来该有这个功效。) “赵爷爷,你刚才捏我的拇指,为何我却能醒得如此之快,现在已没有了睡意?” “你想学吗,想学就快穿上衣服,我在后院等你。” 王禅此时来了兴趣,当然愿意。 他对这些新奇之事的好奇总是胜过瞌睡,这就是有别于普通孩童的地方。 后院之中,天色依然黑漆漆的。 正是黎明前的那一抹黑暗,可以说伸手不见五指,可王禅却轻车熟路,奔了过来。 再看时,只见后院之中有一盏灯在亮着,一把椅子坐着一人,一看竟然是他的母亲王彩霞。 “母亲早。” 王禅跪在地上行了一个大礼。 “起来,以后你就跟着赵伯学习技击之术,一是强身健体,二是也有自保之能,你可听清楚了?” 王禅站起身来,看了看王彩霞,不像是开玩笑。 再看赵伯,似乎换了一身行头,到是比平时精神得多,怎么看也不像年近古稀之人。 “赵伯,你就教他,若有不服家法侍候。” 王彩霞显然对王禅这个时候还要让赵伯喊他起床有些生气,说完站起身,也不理王禅就回屋了。 “赵伯,想不到你还懂技击之术,让禅儿有些意外。” “天下之大,藏龙卧虎,小公子,我会些简单的技击之术不为奇,只是也要让小公子知道一点道理,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年少轻狂却不可无自知。” 赵伯说完,从边上拿出两把剑,却都是木制之剑。 王禅一看,选了一把,本想学着江湖人士耍两招,可剑在桌上,王禅却费了好大劲才拿起木剑,一时也是有些愧意。 “这是昆仑铁木,重如磐石,与铁剑相当,以后你就用这一把。” 王禅这才知道耍剑并非容易之事。 “小公子,你剑已在手,可以耍要两手。” 王禅双手持剑,使劲想抬起剑,刚一抬起,却又落了下来,双手无力,就别说耍了。 “小公子,夫人该教过你,欲速则不达。 此时你还不是用剑之时,你就在前面地上坐下,禅坐之法,你已熟悉,现在就禅坐。” 王禅不敢再问,就依赵伯的话,找了一个干净的地方就地打起禅定来。 “此时黑夜未退,初阳未现,我就给你说几句。 技击之术,与你学习古书知识一样,也与做人是一般道理,本为先,技为次。 道之技击注重修身养性,筑本固元,技有穷时,而道无边,吸天地之气,技可与天齐。” 赵伯说完,用剑轻点王禅的肩头接着道:“人本天地育之灵物,所以只要打开灵窍,自可以与天地同运行。 而你此时,该已感觉到地下一股湿气在上升。 此气若用之,正好可以与初阳时分的阳气相冲。 你把此气运转周身,当初阳出时,再把初阳之气合并。 如此往复,动转全身经脉,等阳光普照,阳气过重之时再起身来。” 赵伯说完也不理王禅,平时王禅就喜欢看这些书,当然对赵伯所说的也是一点就通。 而且王禅对医术草药也是十分上手,所以对人体的经脉,也已通解。 此时听处赵伯说了,自然闭目禅定,一股阴气从地底升至腹中,然后他再依此法走遍全身。 很多人会疑问,此时地气为阴气,若让其进入体内,必然破坏体内阴阳平衡。 其实不然,阴气与阳气本无区别,同宗而异类。 就好像同一股风吹过,若是冬天,你会觉得寒气刺骨,若是夏天,你又会感觉凉快舒适,这完全取决于用。 但是对普通人来说,还是不要这样做,因为你无法动转,也无法运用这些地气,若是这样,很可能马上就生病了。 太阳初照,阳光慢慢撒遍整个后院,此时的王禅已打座有一个时辰。 人困的时候,精神疲惫,不会多想,又进行禅坐,很快就可以进入空虚状态,意识像是飘浮的一样,可以随意指挥体内气息。 王禅感觉体内之气已经融和,而阳光之气却沿沿不断,似乎已经有些过量,难与与刚才的阴气融和,所以自行站了起来。 “赵爷爷,依你之法,整个人都精神得多了,没想到赵爷爷也精于阴阳易理,禅儿十分佩服。” 赵伯见王禅自己起身,知道王禅已能自行调息,自行感应体内的阴阳之气,所以也是十分震惊,所有的一切,都得益于王禅习道之功。 可他知道王禅此时虽然话中称赞,可肚子里肯定有疑惑,若是不小施一技,定然难与让他真心信服。 教人技击之术,若是习者不服任你是谁,也不会有用。 “禅儿,刚才你也拿了此剑,知道此剑甚重,可对于习武者来说,这跟本就算不得什么。 你看那棵老槐树,停息着许多麻雀,现在开始叽叽喳喳甚是烦人,不若我打些下来,中午烤给你吃。” 王禅一听,知道赵伯要一展身手,他也十分兴奋。 可再看赵伯,除了腰杆好像直了一些之外,头发依旧花白,他又有些于心不忍。 再者这老槐树也有七八丈高,凭一个矮小的老头,如何上得树去,他也颇为担心。 “赵爷爷,此树七八丈,纵然我用弹弓也打不到麻雀,你如何上得去?” 王禅还是把心中疑问说出,却不敢怀疑。 “你看好了,技击之术,重在快准狠,快如闪电,准如繁星,狠如秋风。” 赵伯一说完,人已向前奔去,三步两纵,就斜着朝向老槐树飞去,像是能在半空之中行走一样。 赵伯在离树一丈有余之时,左手一掌拍向老槐树,老槐树顿时像受了重击,摇恍不止。 树上麻雀受劲气所袭,纷纷向外飞出。 而此时赵伯脚已踏到树枝,踩着树枝向上一纵,廋小的身躯已跃过老板树,竟然一跃七八丈之高,手中木剑向着飞起的麻雀击去。 王禅一时之间惊得合不扰嘴,这一树麻雀更是让他看得眼花缭乱。 可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这些麻雀竟然没有一只飞出天际,都纷纷落在地上。 赵伯则十分轻巧的再借老板树树枝,一落一跃,再次回到地上。 王禅跑了过去,拾起一只麻雀,只见麻雀头歪在一边,所有的麻雀都是一样,显然都是被木剑斩中部颈而亡。 “小公子,你看出什么没有?” “没有,也不是,只有一点,赵爷爷的剑太快了。 我知道这些麻雀都是被赵爷爷的木剑或斩或刺,全部击中颈部,实在让禅儿羡慕,此技当可技惊天地了。” 赵伯一笑,收起木剑道:“小公子,天下之大,不可一叶而障目,此技只是小道,并不足挂齿。 你现在就把这些麻雀收拾起来,也不必为这些麻雀而可惜。 此时夏日,农田里正是稻谷长穗之时,若不除之,百姓的稻若是被这些麻雀吸食了谷浆,虎踞镇的的佃农又要减产了,这个你自然知道。” 王禅当然讨厌这些麻雀,数量之多让人乍舌。 特别是提到稻谷,更让王禅有一种天生的情怀,任谁也不能随意采摘稻谷,因为他的前世就是一株稻谷。 “赵爷爷,那收拾完这些麻雀,您是不是教我如何使剑。” 赵伯一笑道:“用剑之道在于剑理,若剑理不通,如何习之。 今日就到此为止,禅坐之理,每日两次,傍晚之时,你该知道时辰,就不用我来教你了。 你还是收拾完早些回去,想来李相国的考验,你也该捉摸捉摸了。” 赵伯说完,收拾两把剑,就走出后院,只剩王禅一人。 王禅看着这满地的麻雀,也不敢怠慢。 同时也希望中午有一顿美味,就如同昨天农妇说的酸梅汤,回到家中就已准备好了,而且味道实在让人回味不止,看来今日的麻雀宴也定然不会让人失望。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十五章小少离别 第十五章小少离别 正所谓麻雀虽小,肝胆俱全,可麻雀只有一个地方可以吃,那就是胸上有一陀肉。 南方人小时大都吃过,不论是烤了吃,还是油炸了吃,都可算是一道美味。 小王禅第一次吃,也是吃得十分舒服,回到屋里也是抹着嘴上的油,连连舔着手指头,回味连连。 再看桌上,连山易初学,懂些皮毛,却也不急于一时。 再掏出怀中锦囊,先拿出写着“贰”字样的锦囊打开。 里面并不是布,而是两个木偶,木偶是一男一女,雕刻十分精致,身体灵活,机关精巧。 包着的一块布上却写着如下几字:“天地人三才也,去镇上看看,何为善人何为恶人。” 王禅一看,心里比昨日明白许多。 昨日第一道考验是以夏日为锲机,让王禅明天地物之理,识物之术,该是认识道之基础。 而今日之题则重在三才之一的人,懂天地之道,不懂人世之道,就如同昨天说书人所讲一般。 姜太公在俗世做买卖,只赔不赚,这该是考验王禅明辨是非的识人之道。 可王禅此时却也不急于一时,他正在筹谋着如何来完成这个考验,不能像昨日一样,道听途说。 人有善恶,善恶在心,知是非才能识大体。 若是不知是非,那就容易走了歧途,越是本事大,越是危害大,就是这个道理。 天之子心怀善意,则天下幸,天之子若心怀恶意,则天下哀。 那何为善何为恶呢,在六岁的王禅心里,还真是个疑问。 “赵爷爷,你在吗?” 王禅对着门口喊道,他知道赵伯一定会在门口等着他的。 “小公子,老奴在,是不是想去镇上看看,那老奴陪你去就是了。” 赵伯走进王禅的书房,低声说着。 “哦,那好,不过赵爷爷,我倒有个问题要问你,不知您能不能如实告知?” 王禅边走出书屋,边说着。 他知道赵伯虽然看似普通,其实一点也不普通。 若论清晨的功夫,怕是在虎踞镇也无人能比,这似乎也应证了一点,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所以王禅喜欢听一听赵伯的意见。 “小公子,人善人恶你要了解了才知。 我告诉于你的,只是我自己想的,并不为准,这个问题比之昨日的问题更难解。 昨日夏之意,毕竟夏天是不会变的,对大伙来说都各有其想。 可今日所问,人却在变,所以善恶非一时可评,全在自己心间,还需小公子自己去悟。” “谢谢赵爷爷,日后还需赵爷爷多加指点,禅儿年少,不经世事,也有些轻狂,所以还望赵爷爷见谅。” 王禅说得真切,赵伯却也听得实在。 两人一前一后,就这样走出赵府。 还是如同昨日一样的炎热,还是一样的街道,人可能就不一样了。 “赵爷爷,我们还是先去听一听说书人说书,我觉得他非普通人也。” 王禅此时想着昨日说书人的话,心里当然也印证着今天的考验。 昨天说书人偶尔也说过为人之理,观人之道,并且他感觉此人有些熟识,只是一时想不起在什么地方认识的。 以他的年岁,六年,怕也不可能认识太多下九流之人,只是王禅不知,有些记忆并非现世的记忆而已。 茶摊依然是茶摊,可却稀稀嚷嚷,并没有说书的。 王禅十分失望,一脸着急道:“赵爷爷,昨天那说书的老人家呢,为何今天不在了?” “小公子呀,这说书人呢,在一个地方他只会呆几天,若是呆长久了就没人听了,也都是为了生计。 昨日的说书人该已经换到另外一个镇去说书了。” 王禅不懂其中之理,可赵伯却说得清楚。 王禅一时之间竟然失了方寸。 他原本知道此说书人必然懂识人之道,所谓善恶也会有自己的见解,可现在满怀希望,却化成空影,心里的失落不说也知了。 “小公子,前面你未去过,不如往前走走。 说书人之理,其实就是市井之间,悟性高者,能悟出人生至理,悟性低者,却也能说出基本常话。 昨日你去的巷子,不是还有朋友,不若去跟她们打个招呼。” 小王禅一听,也对呀,自己没有朋友,好不容易交了几个小朋友,该是看看她们的时候了。 “赵爷爷,你说去看朋友,是不是该带点东西呀?” 小王禅从小礼义之道,想得却也周到。 “小公子,我都给你准备好了。” 说完,赵伯一拍手,后面跟来一个赵府的奴仆,手中端着一个盘里,里面装满了刀币,正是此时楚国通行之货币。 王禅一看,到有些郁闷了,为何要送人钱币,难道送朋友其它的就不好吗? “赵爷爷,君子之交淡如水,为何你拿的这些东西如此世俗,钱物难道就一定好吗?” 王禅虽然肚子里有疑问,可嘴上也说得客气。 “小公子,你生在大富之家,从来也不愁吃穿。 可你昨日有没有看见,这些贫苦百姓,他们为了糊口的钱粮,炎炎烈日依然在摆摊求生。 钱对他们来说是最好的解忧之物。 不过老朽已为小公子考虑过了,并不会当着小公子的面送他们此物,你该放心了!” 赵伯一说,王禅到也是心领其会,也不再问话,此时他到时想着昨日的化蝶小姑娘。 进了同一道巷子,巷子依旧,烈日依旧,在王禅心里却少了点什么。 想来想去,就是整个巷子少了几分生机,少了些玩童的笑语。 走到昨日之地,却很远就看见有人在搬家,而且有些匆忙。 “化蝶,你为何要搬家。” 小化蝶忽然听见王禅的话,也是回转身来,此时他的父母已经准备带着他离开了。 “禅哥哥,我们要回老家了,这里不是我们的家,所以要搬回去了。” “你们在这里不是好好的吗,为何要搬回去。赵爷爷,你说是不是昨天我舅舅的事,王氏一族要你们离开,若是如此,我一定会帮你出头。” 小王禅联想起昨日之事,怕就怕他的舅舅王志满狗急跑墙,祸及无辜。 “小公子,我们搬家非因昨日之事,只是我们本是越国之人,现在国有危难,所以我们游荡在外的子民,也该回家守护自己的家园了。” 说话的是化蝶的父亲,一个中年大叔,知道化蝶与王禅昨日认识,也算是朋友,现在走了,也给王禅和化蝶一个告别的机会,所以也不说其它理由,怕王禅会生分。 “大叔,你们与蝶儿都是越国之人,那越国在那呀,离这里远不远。” 王禅此时还未懂大周封地地理之识,所以说是越国,他也听说过,只是诸侯之一,实则并不为国,在大周之地能称国的或许只有楚国,因为楚国之主称王,其它的只能称之为候。 “小公子,化蝶姑娘若是欲回家中,你也该祝贺他们,越国呢在大周东南之向,大海之沿,离这里怕也有几千里之遥。” 赵伯怕王禅误以为不远,起了送行之意,所以也夸张点说,但若是按此时虎踞镇与越之领地来说,几千里也毫不夸张。 “赵爷爷,这位大叔说越国有难,这是什么理呀,在大周天下,难道还有不一样吗?” “小公子,劳你多虑了,我们越地,本就安于现状。 我也只是凭手艺游走列国,现在吴国侵越,我等臣民安能在此享受。 所以只能回到故土,有一分力就出一分力而已,得小公子挂念,化家小女也是实属荣幸,就在此告辞了。” 化大叔如此一说,到让王禅无话可说。 国有危难,无论远近,都该回去效办,更何况化大叔这般年富力强之人。 只是可怜了化蝶,眼巴巴的望着王禅,像是故人远离一般。 “赵爷爷,把刚才的钱币全部送与化蝶姑娘,她是我王禅第一个朋友。” 王禅话说得很坚决。 赵伯无柰只得依王禅把刚才拿来的钱币,让奴仆递给化蝶一家。 “小公子,谢谢你的厚意,此币仍楚国之币,于我越国并不通用。 钱币之用,用于济贫,小公子仁爱之心,该留此济虎踞镇穷困百姓。 我们既然离了此镇,就该自立生存。” 化大叔虽然看似普通一个手艺人,话却说得天衣无缝。 “蝶儿,我知你与我有缘,只是时事不留人。 既然你的故国遭难,我也不留你,赵爷爷,把我的剑给化蝶,以此为誓言。 六年后我王禅必至越国找你,你一定要在夏日炎炎处,满沧海桑田间等我。” 王禅心里十分悲伤,自出生为止,第一次认识同龄朋友,而且化蝶并不嫌他长得奇怪,这对他来说是难得的欣慰。 可一日认识,却变成分离,如此伤感之情,纵是成年人也难与接受,更何况于一个六岁的王禅。 赵伯依王禅之意,把木剑给了化大叔,化蝶也拿不起此剑。 “禅哥哥,我等你,若是你找不着我,那你记得我叫化蝶,只要田地里的稻谷长出穗时,我一定会在田头等你。” 化蝶也不知如何说。 王禅呢毕竟学了二三年书,所以说起话也是一套一套的,反而不如化蝶说得真诚。 她不知什么沧海桑田,只知道家里务家,她叫化蝶,总喜欢围着那稻谷的花香在转,所以说话也找不到其它的。 王禅一时之间,也是懵了,不知道眼前的两小辨儿化蝶,为何有一种曾经见过的感觉,却一时找不到记忆的痕迹。 “禅哥哥,这里有一片蝴蝶,若是六年后你记不得我,就拿这片蝴蝶出来,一定会想起的。” 化蝶说完,眼泪已经流了一脸,而王禅看着化蝶,却不知该如何表达,只觉得天地之间,已无颜色。 “我们走了。再见!” 化蝶也不敢多留,因为她爹已经在催促好几遍了。 王禅只得看着化蝶幼小的身影,跟着化大叔身后,十分简单,只有一个包袱,并没有其它身外之物。 久久,王禅就这样看着小巷子,其实化蝶已经走了许久。 而他在拼命搜寻着记忆,可记忆总是让人着急,你想的时候,它总是跑得无边无际,让你无从忆起。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十六章迎月邀阳 第十六章迎月邀阳 “小公子,她们已经走远了,你既已承诺在先,自该信守承诺,至于离别,只是为了下次相逢,不必挂怀。“ 王禅手中的蝴蝶十分精致,不知是为何物做成,王禅捉摸了半天也不知晓。 面有难色的看了看赵伯,他知道赵伯说得对,没有离别就没有相聚,一切都是相生之理。 “赵爷爷,你可知蝴蝶是用什么做成的?” 王禅说完,把蝴蝶递给赵伯。 赵伯一看,此蝶十分精巧,而且雕刻细致,蝴蝶花纹神态活灵活现。 置于手中,有如一只真的蝴蝶停在手中一样,不仅可以平铺,而且还可以展翅。 手工之艺可以说巧夺天工,就连走遍大周列国的赵伯都未曾见过。 也是十分赞叹道:“此物精巧细致,有如真蝶,而且看似轻满,却有一定份量,我也不知来历,小公子还是好生收好,可别因贪玩而失了化蝶对你之意。” 王禅一听,小心的接了过来,把蝴蝶折起,放入怀中,十分珍重。 “小公子,现在该去哪里,此地炎热,还请小公子示下。” 赵伯看着小公子眼中含泪,知道他重情重义,心里也十分欣慰。 “赵爷爷,刚才那剑,未经您应允,我就私自送人,还请赵爷爷见谅。” 王禅此时回过神来,看着赵伯一笑,眼泪滴滴哒哒的就往下流。 可他收了化蝶的蝴蝶,却是用赵伯的剑换来的,这似乎说起来有些不合道理,拿别人的东西作人情,王禅也觉得不好意思,况且并未事先征得赵伯的同意,如此才有此一说。 “无妨,技击之道,并不一定要用辅助器技。 再说家中尚有一剑,此两剑正是一雌一雄。 刚才你送化蝶姑娘的是雌剑,而府内的却是雄剑,这或许也是天缘如此,小公子不必介怀。” 王禅一听,此时却来了兴趣。 对于阴阳之道,他自小有天赋。 所以一听赵伯说剑也有阴阳雌雄,到还是第一次听说,马上就有了好奇之心。 十分小心的问道:“赵爷爷,这剑难道也有雌雄,又是如何区分的?” 赵伯一听,知道此事不说个清楚王禅必然会纠缠不清。 可依王禅此时的年岁,纵是男女之别他尚还不是很清楚,更何况剑的阴阳雌雄了! 想了想,微微一笑道:“我曾得名师,这两把剑就是我师傅传与我的。 这两把剑,名焉‘雌雄日月神剑’。 原本采自昆仑铁树制成。 铁树千年开花,万年结果,一般并不分技,百年难长一尺。 而此铁树却化有两枝,一枝向东,一枝向西。 一枝阳气十足,一技却阴气丰盈,正应了阴阳之说。 我师傅觅得此树,取此两枝,制得此双剑。 雌剑名‘迎月’,雄剑名‘邀阳’。 雌剑四尺,雄剑四尺三寸,雌剑较雄剑轻一些,剑身也薄一些,这就是两剑的区分。 可自制成两剑,却一直未觅得良主。 我出山之年,师傅才交与我,让我在列国中寻天纵机缘之人。 只是几十年来,一直未寻得名主,这两把剑也就空留了几十年。 如今你代我送与化蝶,是你的机缘,或许也是此两剑的机缘。” 赵伯把此剑的来历详细说出,再把此两剑的区别道出,也算是回答了王禅的问题,满足他的好奇之心。 王禅一听,这两把剑竟然还有如此经历,也是大开眼界,只是心里惋惜,自己竟然连雌剑都未拔出过,也未真正见识这把迎月剑的真容。 不过王禅生性也十分豁达,既然送与化蝶,六年后还可以再见,也不急于一时。 但王禅听赵伯说起师门,心里又打起了鬼主意。 嘻嘻笑着道:“赵爷爷,想不到您还有一段离奇经历,此两剑既然已有主人,那他的主人也该名副其实。 您现在七十古稀之年,想来您的师傅该有百岁之寿了,赵爷爷不知收徒不收?” 赵伯一听,知道王禅的想法,虽然他也喜欢王禅,可也有不得已的苦衷。 叹了一口气道:“这些年,我未成家立业,无子无嗣。 出山之时我师傅算准我命不出八十,而且说我学武痴武,可道基不深,成就不大,若收徒不能传承武之道义。 所以也不准我收徒传艺,只让觅有缘之人,代传师傅之技。 所以你若拜师,该拜吾师,只有吾师才配当你师傅。 吾师精通天道,技击之术才可算惊天地泣鬼神,大周天下无出其右。 只是现已隐居山野,若他日你有缘遇上,只要一展所长,他见此剑,就该知你的身份,你现在不必急于一时。” 赵伯此说,有一部分是师傅所说,至于收徒之说则有些勉强。 在大周天下,能活八十的还不多,所以人称七十古来稀。这其中之理只有赵伯自己知道。 择徒选才,必先考其德品根基,其次才是天赋。 而王禅天赐之子,天姿才华就不用说了,万里无一。 至于德品根基,自小他看着长大,又得其母王彩霞虚心教导,心性纯良,两相比较,当是最佳的良才。 之所以赵伯不想收王禅为徒是觉得王禅太过优秀,他自愧不能成其师,所以才有意推辞。 想来以他师傅的德行与技艺,做王禅的师傅才最为适合。 由此可见,赵伯也是有自知之人,而且十分谦虚谨慎,不贪俗名。 以王禅的资质,假以时日,必成大器,名扬列国,做为师傅,自然也会因徒扬名,可他却愿把此名留给自己的师傅。 再者,若以此传技,王禅与他的身份,始终未发生改变,对于赵伯来说,也未尝不是好事。 对王禅学艺来说,两人同时都会少一些繁文礼节,更宜于传教。 王禅一听,心里大定。 这么说来赵伯的技击之术该已得师傅真传,只是道基不深。 所以跟赵伯学武,亦如同与师傅学武,并没有区别。 而且若不拜师,他还可以一直叫‘赵爷爷’,若是拜师,那叫‘师傅’,显然与王彩霞的身份相驳,两相适宜。 王禅想到此,心里也是一乐,若是如此,那自己不是与赵伯为同门师兄弟了。 而且如此听来,到是十分高抬自己,心里涌起一阵洋洋的得意,刚才的离别之情,此时已化作夏意,融在夏日凉风之中。 两人边说边朝烟柳巷子里走去,可前面却人声吵杂,似乎发生什么事。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十七章小楼命案 第十七章小楼命案 “赵爷爷,前面该就是这烟柳巷的尽头,听那边好像人声鼎沸,我们不若去看看如何?” 王禅问归问,人却已朝前奔去。问只是礼数,但做却全凭自由。 小王禅自小有主见,所以也并不会拘于礼节而故意约束自己。 赵伯自然知晓,只是脸上忧虑徒生,依他的本事,早就听说那边的吵闹,却也没想到隔着百丈之远,小王禅也能听见。 有热闹不凑,这就不是六岁孩童的天性了,赵伯只得跟在后面,小心守护。 这里原本是一座小楼,可现在却被十数个镇里的巡守围着,外边还有十几个附近的居民,在看热闹,一阵阵议论之声。 一个中年男子,脸脸颊狭廋,人却十分精干,手摸山羊胡子,正看着小楼塌落下的灰烬发呆。 王禅站在围观百姓边上,挤在人缝之中,偷偷瞄了过去,才发现,小巷街边的一座小楼被火烧毁。 这里十丈之内,全是废墟,一些倒落的梁木之上尚在冒着青烟,许多地方还流着水。 看起来昨夜是走了水,烧毁了此间小楼,就连旁边的两三家也一起受了灾,而此时该是才把余火浇灭,通知了镇上管事里正来处理。 几个中年男子,正在火堆中刨着,几具烧焦的尸体隐约可见,横七竖八的倒在灰烬中。 “里正大人,经过清点一共有七具尸身,三男四女。” 那个山羊胡子的男子,就是镇上的里正,是四族推选出来,管理镇上日常事务。 同时也解决镇上的日常纠纷,对于此地走水之事,今年还是第一次。 “这原来是什么地方?” 里正故意问着。 其实小镇不大,他在此已当了十几年里正,所以对此应是十分熟悉,却不知为何还故意问起。 刚才汇报的中年男子,凑了过去低声道:“这里是翠花楼,老鸨叫翠花,是一家妓院,有五个姑娘。 昨日王家大公子在此寻欢,被其夫人抓了个正着,还把其中一个叫姻如的姑娘抓走了。 昨夜原本也相安无事,至今日三更时分,却忽然着了火,幸得隔壁几家齐心救火,才未让大火蔓延开来。 只是这翠花楼所有人等都被火烧死了。” 山羊里正一听,心里也有数了,四大家族那一家都不能得罪,得罪了他这个里正就当不成了。 此间只是妓院,外来人等纵是寻仇,也不会纵火烧死七人,普通百姓更不可能。 唯一有可能的就是四大族的公子哥儿,一时泻愤,才会做出如此不良之事。 若说是意外失火,七个人一起烧死也于理不和。 因此既然涉及四大家族,他谁也不想得罪,就只能当作意外处理。 “你们把这七具尸身拖到镇外乱葬岗埋了,此间该是张家物业,你们去通报张氏族长一声,让他们自行来处置。 至于隔壁之失,你们也一起通报张家,就由他们赔些钱粮,也就大事化小了。” 山羊里正才一说完,那些七嘴八舌的隔壁邻居也不敢再多说了。 可王禅却还是听出点道道来。 这翠花楼是一家妓院,而且属于张氏一族的产业,昨日舅舅王志满就是在此行苟且之事的,这无可置疑。 原来妓院共有五个姑娘,现在只有四个,一个叫姻如的被抓去了王氏府里,半夜三更之时不幸走了水,烧死了七人,得隔壁救火及时才幸免火势扩大。 这是王禅现在知道的基本情况,可他却有些疑惑,叫翠花的老鸨呢? 若是加上四个姑娘,该有五个女人才对。 王禅盯着被烧死的七具尸身,鼻子里一股焦肉味儿。 此时七具尸体已被抬出,一字排开,就连刚才围观的人都已纷纷后退。 可王禅并没有动,这样让王禅独自站着,就站在七具尸体边上,十分突出。 “赵家小儿,你见了死尸竟然不惧,可这不是你该看的,快快回去。” 山羊里正也知道王禅,虽然赵家败落,但这几年有王彩霞支撑,也还有其名在,所以他对王禅也不敢粗言。 若是换成其它百姓如此站着,早就被轰走了。 王禅却盯着那七具尸身,动也不动,像是没听清里正的话一样。 “小公子,我们走,夏日炎热,天干物燥,这烟花之地,偶然走水,也实属正常。” 赵伯走了过来,看着王禅,并不想王禅多管这些闲事。 “这七人不是被烧死的,而且这里边没有老鸨在内,赵伯你不觉得奇怪吗?” 王禅一语,到让这些围观的百姓又来了兴趣,可山羊里正的脸却挂了下来。 “小公子,此事已了,不可在此胡言惑众。 若是七人不是被烧死,那杀死七人之案,定然要上报官驿主事,非同儿戏。” 山羊里正的话语已不再温和,而是带着着几分严厉。 若镇上出了七条人命之案,这可就麻烦了。 于他而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谁也不得罪最好。 “小公子不可胡言。” 赵伯行走江湖,当然知道其中蹊跷,可他更知道所涉入的事,非他赵府可管。 王禅心里觉得奇怪,为何如此明显的漏洞赵伯为啥反而故意掩饰就连里正也看不出吗? 王禅心里止不住冲动,而且他刚才也深思了半刻,现在心里间突然涌上一股表现的念头,竟然不退反而走上前去。 拔开一具尸身的颈部,上面糊着一些黑呼呼的东西,王禅只轻轻一扯,这些黑呼呼的东西就掉到一边,竟然露出尸身的颈部。 这个地方并未烧伤,而且还保持着死时的原样,只是颈部这个位置却有一道刀痕,十分明显。 “里正大人,这些人是被先杀死,然后才纵火烧尸的,这脖子上的刀痕,就是铁证。 难道里正大人还执意认为是一次意外吗?” 小王禅的话,一时之间在围观之人中瞬间炸了锅,他们一直都以为是意外走水,可如此看来这里面竟然藏着阴谋。 里正的脸色此时难堪至极,可却又不好发作。 赵伯呢心里也是极为矛盾。 王禅能从这细微之处发现漏洞,本身就让他十分喜欢,可此事明显与刘家、张家有关,直接涉及的可能就是王氏一族族长之争,里边的风险,显而易见,可此时却也十分无奈。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连六岁小孩都能发现的问题,你们为何看不见,还不把这七人的脖颈拔开,看是否一样。” 刚才那几个抬尸身的男子,看来是里正的下属,所以此时依王禅的方法,一一拔开其它六具尸身的脖颈,结果自然跟前一具一样,都有一道刀痕,而且此处竟然未被烧焦。 “小公子聪慧,那你如何知道这些人是先被杀死,才被纵火烧尸的?” “里正大人,我家小公子只是胡言,不可尽信,大人断案,切不可听信一个孩童之语。” 赵伯当然认识里正,此时看着里正脸上透着的诡笑,不得不直言提醒,王禅只是孩童,孩童的话是不可以尽信的。 “赵爷爷,没关系,我既然指出此疑点,当然知道其中之故。 这些人的脖颈之处被杀后沾满血,这些血糊在脖颈之处,在被火烧之时,自然比其它地方要耐烧一些。 所以只是烧焦了溢血,而脖颈这个地方却还保持着原来的模样,所以就还留有刀痕。” 王禅说完,十分得意。 可赵伯只得摇了摇头,一来也对王禅如此细微的观察与分析赞叹,二来想着此事当是避无可避了。 “小公子,可否请教一个问题,不知昨夜小公子身在何处? 听说昨日你与王大公子在这烟柳巷子里有隙,竟然对这里翠花楼之事如此清楚,是否该说个清楚。” 里正心里气小王禅多管闲事,所以此时竟然顺着王禅的意怀疑起王禅来了。 其实他也知道王禅只是耍着小聪明,若说要杀死这七人,无声无息,非一个孩童可为。 但他这样说,一是要警告赵家,二是要赵家知难而退,不再管此事。 “里正大人,你是在怀疑于我? 不过我再提醒于你,让你不至于糊涂断案。 依这七人刀痕来看,杀人者,身高必然比这七人高,你看刀痕,要么平齐,要么自上而下。 由此可见,我伸手不及这些人的脖部,如何杀得了人。 再者我昨夜读楚相所赚古书,就在赵府,这个你该认可!” 王禅也并非逞一时之威,他也有自己的把持,那就是李悝。 李悝是楚相,此地是楚地,李相的面子,小小一个里正,那敢违逆。 他故意把李相抬出,是要在气势上压住里正,让他不得再往自己身上有栽赃的想法,而且也藏着他的小心思。 赵伯一听,轻了一口气。 刚才听里正如此说,他就想出口严斥,可王禅却恰恰相反,先把自己的推理说出,再抬出楚相身份,而且有意无意中透露楚相与他的关系,这样里正纵有十条胆,也不敢乱泼脏水了。 “有劳小公子指教,你们还闲着干什么,把这七具尸身全部抬至官驿去,正好楚相还在,此案当由他来定夺,其它人等都散了!” 里正说完一拂衣袖就朝外走,心里十分不舒服,可不舒服又能怎么样,怪就怪碰到一个不知天高地厚,不懂人情世故的王禅。 围观的人一个个都称赞着小王禅的聪慧机智,对小王禅交口称道。 小王禅虽然得意,却也知低调行事,待里正一走,也偷偷的就溜了出来。 “赵爷爷,你说我刚才的分析如何?” 小王禅对自己的才智也是有些自得,毕竟小孩子是经不起夸的。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十八章案情分析 第十八章案情分析 “小公子,今日李相之题是否已考虑清楚了?” 赵伯知道小孩子好忘事,经翠花楼一事,此时小王禅依然还在兴奋之中,所以怕他忘了来镇上的正事。 “赵爷爷,我不会忘了今天来镇上的目的的,刚才你看这七个无辜者,他们妄死,这作恶之人算是十恶不赦了,这就是恶了?” 赵伯一笑,摇了摇头,并不言语。 王禅一看,明白赵伯还有高见,只是如此摇头,定然是要自己再思虑思虑。 可王禅只知死者无辜,就依此断定行凶者是恶人,这该是常规,至于其它王禅一时也说不上来。 “赵爷爷,你觉得杀人者还会是好人吗?” 小王禅不是正问,而是反问,这让赵伯也不得不回答他的话。 若是不回答,那就是默认,杀人者是好人,这有违常理。 可要确认一个人是否好人,这其中之理,并非一言可蔽之。 “好与坏此时还很难说,这七个人之死,行凶之人未必有错。 江湖之中靠此营生的人很多,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其行径只是一种契约,并无善恶之分。 若要说恶,自然只在出此谋之人。” 赵伯也不便多加分析,只想让王禅知道这其中之意就可以,并不想让他追根刨底。 “哦,这大周天下竟然还有如此职业,到是新奇,以杀人为职业。正所谓鸟为财亡,人为财死,可能就是这个道理。” 王禅边说边偷偷瞄着赵伯,在他心里似乎已经认定赵伯曾经有可能就是这一行当之人,所以才能此中行当了如指掌。 “你不用如此看我,我都已是七十古稀之年的人了,经历多一些自然就会知道,知道的人也并非就是此行当之人。 你自小熟悉卜算之术,难道你也自认为自己是神仙不成? 若说这大周列国的行当,等你长大以后,你自然也需熟悉,杀手、妓女、说客、门徒,还有很多。 正是上下各九流,也就组成这个大周天下的江湖世界。” 赵伯也是有些自嘲,而且所说也是要让王禅知道他年岁尚小,不懂的东西还多了去。 同时也感叹江湖复杂,人心不古。 “禅儿受教了,赵爷爷,不若你就给我讲讲今天所说的下九流中的杀手与妓女如何?“ 王禅到是十分好奇,毕竟只有知道这两行,才能真正了解这个案子。 赵伯一看,微微一笑道:“这妓院之所以存在也是由于富人需求,贫家子女往往走投无路,被逼无奈才会走上此行。 有需求,自然会有人去做。 可这些需求正是富贵权势之人,所以所谓下九流之说,其实也是服务于上九流之人。 妓女卖身,杀手卖命,只是买卖而已,慢慢的就形成一个行当,也是一种谋生的手段。” 王禅听得有些迷糊,可却也不想再问,因为他看见赵伯说起这些事,已经脸上带着一股愤怒与同情。 王禅知道这是对贫富之别的一种反抗,富贵之家心术不正,才会有这些下流勾当。 可富人权贵却从来也看不起,为他们实现下流勾当的人,觉得他们所作所为,十分下流。 疏不知,这些所谓的下流人物,其实只是凭自己的本事在混口饭吃。 反而这些心术不正之人,从来也不会为自己的下流行径感到下流,这正是错宗复杂的大周社会的病症所在。 “赵爷爷,你看这就是张府的后院,为何他家的翠花楼被烧死七人,张家一族却无人在场,难道他们不知道? 还是知道了也不声张?这又会是什么意思?” 王禅连问几个问题,却是一时跳不出这翠花楼杀人走水一案,让赵伯也是好生为难。 他本来就不想王禅趟这混水,可王禅还是趟了。 现在连抛三个问题,说明他一直未真正放下这一起凶案,让赵伯都不知如何回答。 “小公子,此事涉及甚广,四大家族之中王氏一族逃不脱干系,刘氏一族更是显而易见,而张氏那就不用说了。 你的三个问题,还是等回到府上,你自行捉摸。 至于今日来此,还是以你的考验为主,难道你现在不想完成李相国的考验吗?” 王禅一想,也对。 这翠花楼一案始终会由官驿的人来处置,而现在官驿里最在的官就是李悝,若他想知道此案进展,倒不成问题,现在为今之计,还是完成考验,再得一本古书。 这个时辰也和昨天一样,但今天的街上却十分忙碌,行人匆匆,似乎意示着有大事将要发生。 翠花楼的七个尸身应该已抬至官驿,所以此时军马也是跑得急。 但王禅看来似乎这些军马,却又与官驿的不同,心里有惑,可又不敢再问。 赵伯见这些官马,也是心生忧虑,显然是一眼就能认出。 “赵爷爷,你觉得刚才那里正又是善是恶? 以他之能当是能看出此七人非被火烧死,但他开始却一口认定七人是意外被火烧死。 而且我说及老鸨不在其中,他也听而不闻,这是为何?” 看来今日王禅是难与放下此案,所以纵然现在问起赵伯善恶由来,也是把案中之人带出来问。 “这个里正姓浑,叫浑辉子,来此镇也有些年头了。 他的里正也当了十几年,管理虎踞镇也深得四大家族的认可。 刚才你所问,并非可用善恶来定。 依他之能,自然也知道此案会涉及三大家族,所以谨慎从事,想大事化小,不影响三大家族的关系,维持虎踞镇百年来的稳定,也并非恶意。 可若说对这枉死的七人来说,他又有负里正之职,你说这该如何定夺。” 赵伯还是稍稍带着里正的想法来说事,最后却又让王禅自己思考。 “这到也是,若让四大家族相互内斗,于虎踞镇确实没有好处,死的人或许还会更多。 只是我看他言语闪烁,左右而言他。 赵伯你认为他有可能会不会是知情者? 既然他与四家族之人都有联系,那么与张家、刘家、王家自然走得很近。 这镇上夜间自然也是巡守,为何偏偏就没人知道杀人焚尸之事?” 王禅听赵伯一言,也知道无法认定这个浑辉子所为到底是好是坏,本着猜测,也一并说了出来。 赵伯心里一惊,若按王禅的推理,那么上此案或许比表现还复杂得多。 只是王禅的问题实在太多,一个接着一个,让赵伯也觉得跟不上王禅的思路。 “小公子,若是你心里已有判断,不妨直说,老朽年纪大了,脑子也不灵活,听听也好。” 赵伯此时谦虚起来,他也好奇王禅的想法。 “刘家小姐,也就是我婶婶昨天来过翠花楼,若是气愤那是自然,可她该不会这样明目张胆的做。 可依今日的情况,但凡知道内情之人,都会首先认定杀人者必然是刘家。 因愤杀人,因妒杀人,因辱杀人,该是杀人最常见的动机。 可刘家却不会如此愚蠢,因为刚才赵爷爷已经说了,这下九流勾当,也是因富人需要才兴起。 刘家若如此,就像狗被树桩绊倒,而怪树桩子,这样做了反而会成为笑话,让刘家面子全无。 而王家呢,大公子被捉奸,脸上无光,失了面子,自然想清除污垢,洗脱声誉,也有可能被大家认定有杀人的动机。 但事实上又绝不可能,因为纵是把这翠花楼全烧了,也无济于事。 家里还有那个妇人,已经说明一切。 并且舅舅的行为已然在镇上不是秘密,这样做了就好比掩住自己的耳朵再去偷盗别人家的铃铛一样,只会自欺欺人。 更何况王氏一族,还有二舅舅,所以王家绝不会再做此下作之事。 那么说来说去,看似最没有可能,实质上却又最有可能的,也是最值得怀疑的就是张家了。” 王禅一席话把与此案涉及的三大家族在其中的利害关系分析一通,也是十分在理。 赵伯一听,脸上不显山色,心里却十分震惊。 看了看王禅道:“小公子,这是张家产业,刘王两家相斗张家该是十分开心才对,此案该与张家无关。 正所谓鱼蚌相争,渔人得利。 张家应该十分喜欢做这其中的渔人,为何反会自烧其产业,那不是多此一举吗?” 王禅一听赵伯询问,自然也来了劲头。 润了润嗓子道:“最不可能的是张家,可最有可能的也是张家。 我二婶婶就是张家小姐,若大哥失势,得利的肯定是二舅舅,那张家自然得利。 可若说只凭在舅舅的下流勾当,只要刘、王两家不记隙,很快就会大事化小。 夫妻俩为了争夺族长之位,反而会合成一条心,这当然是刘家不愿意看到的。 所以刘家希望把此事搅乱,让此事难与化小。 其次,昨日之事最让人怀疑的是有明知我那个笨头笨脑的大舅舅会来,然后又告诉于大婶婶,像一个局。 所以王家肯定会怀疑是张家,现在张家的产业被烧毁了,但却装作毫不生气的样子,意思就是想与此事脱了干系,反而让王家与刘家相互猜疑。 既不得罪王家,也不得罪刘家。 而且王家与刘家之隙便不会轻易化妥。 若火烧翠花楼一事,按走水了事,张家也不会深究,反而刘家与王家都会感激于张家。 可不明白之事反而让人猜疑,猜疑的结果自然还是王家与刘家。 王家与刘家的名名誉受损是小,可我二舅舅就成了这其中的得利之人。 用小的损失来得到巨大的利益,这正是张家为何要这么做的原故。赵爷爷,你觉得禅儿分析的对与不对。” 赵伯听王禅小小年纪,竟然能分析得头头是道,不仅不被表相所迷,反而顺着表像深挖其中真相,更是对王禅刮目相看。 “小公子,你这只是自己一厢情愿的分析,至于与真相有多远,我也不得而知。 只是想告诉于你,事理分析一定得有证据支撑,若无证据正是空口无凭,任你说得天花乱坠也不会有人相信的。” 赵伯并非有意打击小王禅的自信,而事实也是如此,若无实证,就轻易下结论,那是会害死很多人的。 “赵爷爷,你可不能小看这毫无证据的人言。 正所谓人言可畏,人言能杀人于无形,若能在列国之间运用此关系,自然作用不可小看。” 赵伯从来也未想过王禅此说,心里也是有些心惊。 若真如王禅所说,就凭他刚才的分析,只要散布出去,那三大家族必然相互怀疑,虎踞镇自然会无故起风波,最后得利的或许是赵家,依此看来,王禅心里的谋略,也可察知。 “小公子,老奴不善长谋略,若说现在虎踞镇最善长的该是李相,既然来了,为何又驻足不前呢?” 赵伯一直跟着王禅,在王禅说这些分析的时候,竟然不知不觉得走到了官驿,这也正是他心里所想。 此时官驿大门开着,里面的人正在忙碌,却不见李相的身影。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十九章孝子仁心 第十九章孝子仁心 “这不是赵家小公子吗,为何来到官驿又不进去呢?” 官驿老奴一脸带笑的走了出来,看着王禅与赵伯。 “老人家,我也是路过,不知李相国此时在做什么,该不会很忙?” 小王禅心里想着李悝现在该正在分析案情,应该也知道是自己发现的疑点。 所以心里也想着表现一番,可却不明说,反而认为李悝会很忙,所以明知故问,耍着小聪明。 “小公子,相国大人此时在后院里看书,并不忙,他已算准小公子会来。 所以就让老奴在此待候小公子与赵管事,还请两人跟我入内。” 王禅一听,心里竟然有些不是滋味了。 原本以为李悝会忙于断案,却不想原来他早就算准了自己的心思,所以已经等着自己。 刚才意气风发,此时竟然有些诅丧,这脚抬起却又不敢踏进官驿之门。 王禅在想,刚才的第二个考验还没有想好,所以此时进去,若是李悝问起,那自己答不上来,反而坏了事。 老奴见王禅在犹疑,又笑着道:“李相国知道小公子的难处,所以今日不会问小公子第二个考验之事,你不必为难。” 王禅再次一惊。 这一次心里是多少有些不得不钦佩了,李悝算得如此准,就连他心里想什么算得分毫不着。 如此看来,他在李悝面前,王禅还真是小巫见大巫了。 王禅尴尬一笑道:“有劳老伯带路,我与赵爷爷这就去见李相国。” 赵伯呢则也是无奈一笑,原本他只是下人,是没有资格见楚相的。 昨日来此,他就在门外等着,并不入内。 而此时老奴让他一起去见李相国,是怕王禅心生怯意。 而王禅呢顺嘴就把他一起拉住,自然也是为自己着想。 如此可见李相能卜会算,而王禅也见机使舵,机敏过人,并不输李相国。 只是王禅才六岁,心机就如此之深,也让赵伯心里有些担忧。 两人跟随老奴来到后院,这里有一处水池,池里荷花飘香,鱼跃水兴,十分欢快。 小池边一个八角小亭,十分精致,相得益彰,正是纳凉的好地方。 李悝此时坐在亭内,石桌上一壶清茶,早着热气,十分悠闲。慢慢看着竹简,脸上却布着忧虑。 而小亭外则站着十数个护卫,显得十分谨慎。 赵伯走在后面,一看这阵式,知道事情可能有变,心里也多了些警惕。 “赵府王禅拜见楚相大人。” 王禅在亭外就行着大礼,也是依势而为。 “进来,小小孩童,也受不了这烈日之炎,可别晒伤了身体。” 王禅起身扑了扑裤子上的灰,十分小心的走进小亭。 “赵伯也进来。” 李悝看了看依然站在外面的赵伯,微微一笑,到让赵伯有些不好意思也走进小亭。 两人依然站着。 “坐。” 李悝伸手一指,亭中一张石桌边上尚有两个石椅。 李悝看了看外面的守护说道:“你们也先散了,这里有赵伯守着,该不会有事。” 李悝说完看了看赵伯,显然对赵伯十分放心。 可赵伯却是一楞,心里有些忐忑。 外面的守护听相国大人发话,也不敢停留,只是一瞬间,这十几个守护就十分迅捷的消失在后院之中,不见了身影。 看来这些护卫也是万中挑一的武技高手,特意保护楚相李悝的。 王禅看着如此阵式,心里也泛起些胆怯,坐在一边,不敢发话。 “既然来了,该是已考虑好第二个考验的回复,你这就讲给我听!” 王禅一听,心里一咯噔。 为何刚才老奴传话说李相国不会考教于他,可此时李悝却直言考较,难道是老奴传错的。 这绝不可能,代相国传话,不会有错,那么就是李相故意用计骗他进来。 李悝见王禅不说话,脸色通红。 又微微一笑道:“是不是在心里骂我,出尔反尔呀。 不错刚才我若不让管事说不考教于你,你是不会进来的。 可翠花楼一案,原本浑里正已有处置之法,可你却故意让浑里正推来我这。 你这心思怕是连赵伯都看得出来,可你可知我又是否愿意? 人心善恶,并非要让你强求辨别,只是要让你懂识人之术。 刚才就是一道考验,你认为楚国之相不会言而无信,可也未必。 列国之争,胜者为大,略施小计,也并不失君子之礼。 你觉得你认识于我,可我却并非你所想之人,这算不算一道考验。 现在若是你说得还有些道理,或许翠花楼案就是一个杀人刑案. 若是说得没有道理,我看里正所说也不无道理,就以意外走水处置,不知灵童意下如何?” 李悝拿自己作例,就是要让王禅知道,识人比之识物更难。光凭一时的认识,还不足与认识一个人的全部。 况且人之变,在于时势之变。今日楚相,明日难保变成秦相、吴相也未亦可知,这并不能说明什么。 王禅一听,知道今日自进门之时,已落下风。 而刚才自己心里所想,又被李悝看破,而且若说是考验,那王禅已然不能通过了。 况且李悝已直言指出刚才他为何在翠花楼前指出杀人之案的破绽. 王禅的意思当然十分明显了,他就是不想让里正草草了结,把案子推到李悝这里。 而刚才赵伯也领会了王禅的意图,若是此案在虎踞镇传开,那除了赵家一族之外,其它三族必然会暗中相斗,这正好有利于赵家。 而且王禅这样做,还想通过李悝表现一番,再者也能多留李悝一些时日,正所谓一谋多算。 赵伯担心也在于此,王禅虽小,但表现出来的计谋已超越大部分成年之人。 长此以往,他日成就无可限量。 若是走上正途,那利国利民,若是其心不正,那将是国之大患。 此事不仅让赵伯忧虑,而且也让李悝十分头疼。 真可谓是又爱又恨,反而不知何对他,只能依此为条件,看王禅如何应对。 可王禅并非知难而退之人,反而是越挫越勇,赌着一口气,如何也要让李悝刮目相看。 “禅儿刚才是有些疑惑,却不敢妄言。 至于此案,禅儿也不敢掩饰,禅儿有此想法,一是不想让这七人枉死。 毕竟人有贵践,命却无高下,望李伯伯明察。 其二赵家势弱,我与母亲现在呆在赵府,尚不能保护母亲. 他日我王禅必定行走列国,那若还是如此,让禅儿放心不下。 只有让赵府恢复与其它三族相当的实力,才能让母亲安享。 其三禅儿以为李伯伯的考验,只是一方面,正所谓人在事上练,刀在石上磨. 不经一世,不长一智,不与人交往,是不会懂得识人之术的。 纵然读遍古书,也未必知人之心。 此三点是禅儿自作主张之理由,也把此案推至李伯伯这里亲审的原因,未请示李伯伯,还请见谅。” 王禅一席让李悝还有赵伯都刮目相看。 一是王禅并非只为显摆个人能力,也心怀仁慈,有心为这七个枉死之人升冤。 二人王禅心有孝道,时刻不忘其母,为将来周游列国做准备。 那时三家必然会因内斗而有损,而赵家却独善其身,能与其它三家对抗。他若一走,也可放心。 其三王禅小小年纪就知道,人只有经历才能从中明白道理,若只是纸上谈兵,最后也不明其中真义,所以借此案来历练,也不失为一个好的机会。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二十章 第二十章鬼谷神谋 “难得你有如此孝心,你母亲知道必然欢喜。那好,你就说说你的看法,不必拘于我给你的考验。现在我也觉得光给你一道题也并不能让你成长,既然你有心于此,我看此案就先留在我这。” 李悝听了王禅的话,心里也觉得他虽然有心让王禅懂得识物之道,识人之道,可光让他在镇上观察,并不一定能让王禅真的懂得其中道理,现在有此事,当也可算历练。 “谢谢李伯伯胸有大度,让禅儿自愧不如。” 李悝回这一笑,已为王禅还有赵伯斟好了茶。 “请,楚国灵童赵家王氏小公子,天气炎热,先喝口茶,再说说你的想法。” 李悝其实对王禅还是十分满意的。 对于一个六岁孩童来说,能从一件简单的案子里看到别人看不到价值,这是他有别于常人之处,而且依此案子一个决定,竟然还有不少考量,已足见其不负灵童两字。 “此案依我之见,最有可能作案的该是张家. 刚才我与赵爷爷已初步分析,刘家、王家都不会如此莽撞. 可现在对外人来说,却是刘家与王家嫌疑最大,反而能够洗脱嫌疑的却恰恰是张家。 王家与刘家看似在此事得利,却实得不到任何利,反而是张家虽然损失一座翠花楼,却最终得利于此案。” 王禅是根据得利原则来分析,也就是说,在一件事上,谁最容易最后得利,那么就有可能是谁干的。 王禅言简意赅,把自己的观点说出,心里也有些小自得,这可不是李悝教他的,也不是他的母亲王彩霞教他的。 这个道理是他自己领悟的。 “哦,你竟然无师自通,也能把案子分析得与常人不同,由此可见,你当也看出这其中的利害关系,实属难得。那么你可有证据来证明?” 李悝说完对着王禅一笑,到让王禅不知所措,既像是真的夸讲,又像是在否定,因为没有证据,再好的推论都会没有支撑。 “暂时没有,可若是抓到老鸨翠花,或者是凶手主动出现,此案自然会水落石出。” 王禅没有证据,但他也知道这其中的关键还在于未出现的老鸨翠花身上。 “虎踞镇四通八达,要抓老鸨谈何容易,再说了真正的凶手又怎么会再次出现呢?” 李悝边喝着茶,边接着王禅的话在问着,像下棋一样,步步紧逼。 王禅一说出见解,李悝就会提出问题,让王禅不停的思考,也在不停的分析案子,像在引导,又像在自己印证。 “老鸨翠花必然不会离开虎踞镇,因为她们以为里正会草草了结此案,所以翠花必然还在虎踞镇。 因为里正不想得罪此三家任何一家,只有草草了事,对对三家都有利。 再者刚才看李伯伯的布置,显然已经料到翠花未走,所以这才马不停蹄的封了虎踞镇。 至于凶手为何会再次出现,我是刚才见李伯伯的护卫才猜到的。” 王禅说完,连一边的赵伯都有些好奇. 至于翠花之事,依李悝的聪慧,当然能一眼就能掌握王禅刚才所说关键,并不奇怪. 可若说凶手会再次出现,那么这就没有什么明显的理由。 可王禅却说从李悝的护卫可以看得出来,这难道是王禅真的看出李悝布置护卫的玄机吗? 李悝身为楚国相国,身份尊宠,有十几个护卫,已经算是十分低调的。 纵是比李悝更小的官员,或许都要比李悝更讲排场。 毕竟在此时的大周天下,场面排场代表着身份,就连坐的车,大小、马匹数量,等等都有严格的规定。 而楚国是大周众多诸侯之中,名正言顺的列国,其它此时准确的来讲,还只能称列候。 “你说得不错,我是有此想法,可凶手再现这跟我的护卫又有何干?” “若张家贼喊捉贼,而因为我的原故,此案送到李伯伯您这,他们也肯定能猜出,你对他们的怀疑。 而非普通人那样只会怀疑刘、王两家。 所以张家以其坐等被您查出来,他们不若再买通杀手,或者用假杀手出来行凶,这样就会引起注意。 而此时对他们最大的威胁就是李伯伯您。 没有人相信虎踞镇的人敢刺杀当今威势强大的楚国之相。 若能成功,他们自然少了威胁. 若是不成,想必杀手也不会自活,该是借刺杀李相国,而达到自杀的目的,使整个案子,再次断了线索。 而禅儿所想,李伯伯当然也能想到,所以平时不见的护卫,此时随时在保护着李伯伯,该就是这个道理。” 王禅说完,基本上把后续的案情走势分析得十分具体,两种结局都说得十分有理,让人听了找不到任何毛病,似乎这就是该发生的事。 李悝也不得不佩服。 王禅的机智,王禅以小见大的能力,逻辑分析能力,比他这个相国还要高上几分,而他只有六岁。 “灵童,我送你连山易前,你其实已经习过周易之理,而且听说还会观相之术,听你如此一讲,我到十分有兴趣,不若你给我看一看,今日有没有凶险之事。” 李悝半真半假,就这样提出一个让人难以置信的问题。 堂堂楚国相国,竟然要找一个六岁孩童看相,而且表情并非像玩笑之话。 “李伯伯,你实在抬举禅儿了,我只习了几天易经之理,看相之说也未尽其义,那里敢给你看相,李伯伯通晓易理,未卜先知,这在楚国也算是人尽皆知的,可别戏弄禅儿。” 王禅难得谦虚一回,可说话的同时,眼睛却是在李悝的脸上扫了一遍。 “无妨,说一说,我与赵伯都会认真听的,你昨日不是也能算准王志满有劫吗?” 李悝此许不知是当真还是玩笑。 昨日王禅之所以算准他的婶婶会来捉奸,完全靠的运气与小聪明,实则没有半分观相之术在里面。 说王志满面堂发黑,阴气纠身,也是凭的直觉。而对王志满会有此劫,到是凭的道家学说,正所谓,“志满招损”,王志满名字本身就犯了忌讳。 而且昨日的情形,小王禅心里也有兴灾乐祸的心理。 他也看不惯这个舅舅,所以从心里就希望王志满出什么意外,所以随口就能猜到。 可今天呢,面对李悝,他并不怨恨李悝,反而十分佩服李悝之能,心存感恩之心。 若是没有李悝,那现在他与他娘说不定还在后山茅屋。或者说已被赶出虎踞镇,流落江湖,衣不掩体,食不裹腹,过着苦难的日子。更难得学习知识,安心增长学识了。 小王禅面有难色,心里却也在捉摸着学过的观相之术,以及连山易中之说,想找到一点判断的依据,脑子里也是灵机一动。 他想到来时与化蝶的分别。 当时化蝶的父亲说过,他们是越国之人。 现在越国有难,凭其中足以断定越国之难必与吴国相关. 而楚国李相一直其道而行之,并不遵行邻里之间胜行的话”远亲不如近邻“之说,而是倡导逢行“远交亲而近防邻”的策略。 这些为政之策,他也有所耳闻。 楚国一直通过与越国结盟,而牵制吴国,让吴国难与做大。 现在看来这其中必然发生了什么原故,这才导致越国有难,那么楚国必然同时也会受吴国之困。 杨悝做为相国,难免会遭人指责,甚至不得志于楚王。 想到这再整理刚才的判断,反觉得以李相之能,未必会防着一个小镇的刺客。 刚才那些护卫的眼神,如临大敌,可见对面临的危险非普通危险,刺客很有可能来自于与楚相邻之国,这其中就有宋国、秦国、吴国,相较而言吴国的可能更大一些。 李悝的主张让吴国不敢乱动。 若是大军侵越,只要楚国出兵伐吴,吴必首尾不能相顾,正是偷鸡不成,反遭两国吞噬。 可若是除掉李相,楚国就不会有人主张伐吴。 因为伐吴实是为长久稳定,而非眼前的利益,一般君王未必能看得如此长远。 只要李悝一死,楚国为自保,就不会伐强大的吴国,反而会与吴国相交变好,以保自身眼前之利,如此一来就能达到目的。 王禅想到此也是一笑,喝了一杯茶水,整理了想法。 才悠悠道:“李伯伯,刚才禅儿思虑不足,认为李伯伯这些防护是因为为防虎踞镇翠花楼杀手,现在想想,有些儿戏。 以李伯伯之智,以刚才这些护卫之能,并非为防一个小镇杀手,该是其中有所变故,防的该是吞越之争中吴国派来的杀手。 李伯伯主张联越抗吴,以保楚国安定,可吴国欲吞越国,必然怕李伯伯之策实现。 现在只要楚国出兵伐吴,吴国吞越必难得逞,所以吴国对李伯伯该是十分忌惮. 而在此四通之地刺杀李伯伯,该是最好的地方,也是最好的机会。” 王禅说完,长舒了一口气,因为他看到李悝脸上的变化,说明他的话已经引起李悝心里的深思。 若是毫无触动,李悝作为一个相国,脸上不会在此期间有三次变化。 首先是在王禅敢于否认刚才的推论之时,李悝脸上现出欣喜。 知道王禅不仅聪慧,而且并不拘于一时的小成就,难得的是敢于否认自己的推论。 这是一种成就大业的优秀品质,越是成年之人,就越难做到,纵然是像李悝一样的相国之才。 对于自己的见解,很难自己推倒重来。若是别人否认,还要找诸多理由来维护,从来也不会像王禅这样,说否认自己就否认,而且是在片刻之间。 其二个变化是在王禅说出吴越之争,李悝脸上现出一种痛苦的表情。 因为王禅小小年纪,竟然比楚国上下几百人贵族高官更理解李悝,知道李悝的用心之苦,长远之策。 这种表情带着一些失落与知音难觅,抱服难展的痛苦。同时也包含着楚国错失牵制吴国的机会。 若是吴国打败越国,势必更加强势,成为大周众列国中,最强一国,那么其它列国自然随时会有被征伐的危险。 而楚国一直与越国交好,那楚国定然首当其冲,这是李悝不愿看到的。 其三,当听到王禅由此得出的结论时,心里又有些惊异,竟然看了看王禅。 因为兵法也好、奕棋也罢,都有杀死对手关键棋子以牵致大局的作用。 万军中取上将首级,可以一击致胜。 而现在在吴、越、楚的关键局势中,自己恰恰犹如这一关键之棋,只要自己一死,楚国就没有人坚持远交而近防之策了。 同时在王禅脸上看不出对生死的怜惜,完全沉醉于列国纷争的权谋中,此子心智之熟,又让李悝十分苦恼。 一个失掉童趣的灵童,并不会让人感觉欢喜,相反让人感觉一种可怕。 李悝见王禅也在观察他的情绪变化,随之一笑道:“那依你的判断,我是否能逃过此劫?” “李伯伯该是有惊无险,安然能够度过此劫,不过若是回到楚国,未必就能成就联越抗吴之计。” 王禅说完,自己也不知为何能有如此结论,只知道李悝此时该是陷入困局,一时也没有办法可解。 李悝一笑,并不在意。 “小公子,李相国宏图大志,自然有可解之道,联越抗吴本就是楚国自保之道,想来楚王该最终会明白。” 一直未言的赵伯此时插上一句,也算是以宽李悝之心。 “赵伯,我看你习武之身,身怀绝技,何故会在虎踞镇落脚,难道你赵氏一族原本就是晋国赵氏?” 李悝此时无心去探究自己处于的困局,更不想让王禅陷入列国纷争之中。 转移话题,对赵伯的身世有兴趣,于此一问,也算是确认。 “李相明察,小老儿与赵府原家主确实是晋国赵家,只是当年逼于无奈,不愿兄弟相残,才迁来虎踞镇的. 过往之事如云似烟,相国不必在意。” 李悝一笑,心里却在深思。 晋国赵氏,明门之族,为晋六大家之一,虽然并非首位,却也算得上世家大族,搬来此地当属无奈之举。 回想自己一身抱负,却也位极楚相,可有些事,也是非己之能可以改变。 心里也是十分落寞,幸得王禅在此,天资聪慧,到让人有一丝希望。 “灵童,虎踞镇翠花楼命案,就交由你来查办. 这里有我的令牌,你可以自行处置。 不过我提醒于你,事不可操之过急,赵府兴盛也不是一时半刻之事. 凭你娘之资,这些年该不会再受人欺负. 你还是以你学识为本,兼之有赵伯传技,你需用心学习,勿空负光阴. 至于识人之道,非一时可懂,这个案子就算你一个历练。” 李悝说完,连赵伯都有些意外,如此七人被杀的大案,竟然交由一个六岁孩童来办,说出去该是让人贻笑大方. 可偏偏却出自楚相之口,让人十分惊讶。 王禅一听,并不推脱,就地一跪,反而十分欣喜。 “谢谢李伯伯成全,禅儿定不负所托,三日之内,解决此事。” 李悝的话已经让赵伯惊讶,可王禅的回话更是让人惊掉下巴。 夸下如此海口,孩童之言,却也正是儿戏。 “去,你既然如此有信心,我也深信你能办到,切记若事不可为,不必勉强,此事并非一个处置之法。” 王禅听李悝一说,自是站了起来,再向李悝一揖。 “禅儿告辞,还望李伯伯一切小心。” 王禅说完,自顾走出小亭,心情已是十分爽郞。 赵伯见此,也不便问询。 虽心有疑惑,却也相信李悝的观人之术,还有王禅的能力,随后也离开官驿。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二十一章大智若愚 第二十一章大智若愚 清晨的阳光刚刚照耀大地,王禅已经禅定行功完成,精神也是越来越来。 “赵爷爷,快把邀阳剑给我看看。” 赵伯一听,微微一笑,拿起邀阳剑,就是木剑中的雄剑。 看着王禅道:“小公子,你就站在那里,我抛过来给你,你可接好了。” 两人相距丈余,王禅一看,知道赵伯有心考教于他,也是气定神闲的站着。 赵伯说完,也不管王禅,直接就朝王禅把剑平抛过去。 王禅知道此剑沉重,双手对着剑身与剑柄一抓。 剑是抓个正着,可一股巨大的推力还是对着身子冲来,王禅一个站立不稳,直接被木剑给砸得真接跌坐在地下。 幸好两只手依然还拿着剑,只是剑过于沉重,王禅两只手都拿不起来,显得十分狼狈。 “赵爷爷,没想到这邀阳剑,竟然比迎月要沉得多了。” 王禅嘻嘻一笑,有些自嘲。 “小公子,此剑虽沉,但若要拿稳却也并非难事。 正所谓举重而若轻,小公子用尽全身力气,依然不能持住此剑。 只是因为你过于硬撑,若是你后退一步,那么纵然有些沉重,你也不会摔倒。” 王禅对于此理还有些陌生,摸着头,不知道其中之理。 赵伯重新拿起剑,再次走到原位。 “小公子你再站起来,当剑再次抛来之时,你顺其势先向后退,再稳定身子,这样就能把持住剑了。” 赵伯说完,依葫芦画瓢,仍然按刚才的手法把剑平着抛了过去,剑正好落在王禅胸部,双手所持位置。 王禅已经赵伯点拔,所以此次依赵伯之意,向后退了一步,可身子受剑的冲力,依然还是再次跌倒。 王禅嘿嘿一笑,扶着剑站起身来道:“我知道了,顺其力度,自然可以不倒,赵爷爷你再抛一次。” 赵伯一笑,知道王禅善于总结,如此再抛一次,这一次王禅连退两步,只是半腿跪立,人却并未跌倒。 两人如此七八次后,王禅已经接住木剑,人不再跌倒。 再经过十余次抛接,王禅连退都不用退了,只是身子十分软顺的向后一倾,当力道缓和之时,再站直,剑却也持得平稳。 “好了,你的悟性很好,很好。这把剑暂时你还用不着,就让你看看。” 赵伯说完,拔出邀阳剑,剑身如漆,似铁非铁,剑锋无形,在阳光之下,毫不起眼。 赵伯随手一剑,三丈之外的一棵碗口粗的树,随即就被拦腰斩倒。 王禅一看,惊得目瞪口呆。 “这是剑气,只要你意随心转,用你刚才禅定中体内的阴阳两气注入剑中,自然可以发挥剑的效用。 不过,这都是小道,武技一途,若能通大道,手中无剑却无处不是剑,招式更是无招胜有招,无形胜有形,你可记好了。” 王禅一听,这阴阳之道,他一听就懂,忙点着头。 “这把比较适合于你,这是我昨夜寻得一棵沉香树做的,剑虽小,却也与你相配. 就如同你现在学识一样,若不相配,有如拔苗助其生长一样,适得其反,万物皆是此道理。” 说完赵伯把刚做好的沉香剑抛给王禅,王禅此时已能根据剑的轻重采起不同的姿势,所以接起来得心应手。 王禅拔出沉香剑,一阵清香扑鼻而入,顿时心情愉悦。 再看剑身,呈深褐色,剑短而薄,正合王禅此时的身材与力道。 王禅随便挥舞两下,到也顺手。 “多谢赵爷爷,不知此剑可有名字?” “你的剑,自然由你取好了。’” 赵伯说完,朝着走去,前面有一块幕布,上面划着人体,可整个人体上只有一个红点,那就是左胸心脏之处。 “此剑藏而不露,大智若愚那就叫它‘若愚’剑!” 王禅对这个名字也十分满意,说完也把弄着剑。 看着赵伯走向幕布,王禅也有好奇。跟着走了过去,看着幕布也是有些疑惑。 他已学过人体的经脉穴位,可看此幕布上只有一个红点却不知赵伯之意。 “你不用疑惑,你现在的能力,也只能刺一个点。 从今日开始,你就用这把木剑,随便你用什么姿势,只要能刺中此红点即可。 至半年以后,若是你能一剑刺穿此布上的红点,而幕布不动,就可以学习其它剑术了。” 赵伯说完,抚了抚胡子又道:“你就自行练,我还要去向夫人请安,用过午饭,我再陪你去断案。 不过此时练功,你只能专心意一,不可胡思乱想,若不然纵是你练一百年,也难有成就。” 赵伯说完,自顾向堂屋走去。 赵伯的话,王禅自然理解,也没有疑惑。看着那块幕布,也不讲求招式,就这样随意刺去,任凭着孩童的天性与乐趣。 可王禅觉得看得很准的红心,当剑刺去之时,却总是差得很多,目光与手的动作,并不协调。 王禅看了看布,并没有动,而且上午院子里也没有风,布一离剑后,又恢复原样,只有那一个人形图案在看着王禅。 王禅再次试练,剑还是缺了准心。 他想起赵伯跟他说的,技击之术不外乎快准狠。 昨日赵伯跃上大槐树,惊动一树麻雀,在麻雀飞离大槐树时,以闪电的速度击向这些麻雀,而且每一只都击在同一部位。 只此一招就证明两字“快”与“准”。 那么要练得如此之快,该如何练习,要刺中红心,做到准确无误,又该如何练习。 王禅思考着,同时也想起刚才接剑的要领。 剑重要接稳,就得有一个缓字,顺其势而为,反其道而行。 王禅想到此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 要快就得先练慢,要准自然也得慢慢刺中. 当手与心和一之时,那时就随心所意,身手合一,这该是一个十分漫长的过程,非短期可以习会。 所以王禅此时也更理解赵伯刚才所说,要让王禅一直练习一个刺法,只要刺中目标,那么后面的狠,也就是一剑刺穿幕布才有机会实现。 王禅脸上露出喜色,不再胡乱刺红心,而是持剑盯住红心,慢慢的刺过去,刚才开始还是刺不中,可慢慢的,偏差却也越来越小。 找到方法与窍门,这也是习武的一个门径,好在王禅是一个悟性高,而且尚于思考的孩童,而且专注力极强。 王禅一个上午,练得十分投入,也十分尽兴,只是习武之道却与习文之有别。 习文之道只在脑袋,习武之道除了悟性之外,还要练筋骨,强体魄,所以一个上午,王禅整个手都练得抬不起来。 吃饭的时候,拿筷子都在发抖。 王彩霞看了,也不心疼,并不理王禅,但心里却也暗自高兴。 吃过午饭,王禅依然回到书屋,先看了看连山易,却已静不下心来。 他夸下海口三日破此案,可现在脑子里却并没有头绪。 正所谓开头难,难上难。 想做好一件事,开头很难,却也很重要,头开好了,有了突破口,剩下的也就如顺水推舟,十分顺畅了。 翠花楼之案,现在最关键的是一个人,那就是老鸨翠花,只要找到她,那么就会有突破的机会。 而且这个翠花的身份,很有可能并非如此简单。 若说与列国相关,那么又会是那个诸侯留在此地的暗探,或者是杀手。那她杀人焚尸的目的真的如自己说得就只是王、刘、张三家纠葛那么简单吗? 王禅开始反面推论,试图把自己昨天的论断全部推翻,这样才能找出其中的纰漏。 翠花在虎踞镇该也有些时日,若是普通杀手,卖命的勾当,即若完成了任务,自然会远遁,不会再留在虎踞镇。 若翠花是杀手,那么她应该不是与卖命为生的普通杀手,因为她的身份是老鸨,也能赚取活命的本钱,用不着像普通杀手一样。 而且翠花杀的是她自己翠花楼的姑娘与伙计,选在此时,当然并非只是取人性命一个目的。若论此七人身份,没有任何价值作为杀的理由。 由此看来,翠花当还在镇上,而且还是一个让人预想不到的地方。 并且杀人的目的,并非要这七人死,而是造成一种恐慌,或者依自己昨日分析的,要让王、刘两大家族内斗不休,而取渔人之利。 若翠花不是杀手,而是幕后之人请来的杀手,那么该已准备多时,可翠花又到那里去了呢,若说杀手杀人拿钱后走了,这并不奇怪,就算找到杀手,也起不了太大的作用。 两种情况正反分析,翠花无论是不是杀手,都在此案之中起着关键的作用,只有找到她才能解开第一幕谜题。 王禅思虑半天,终于还是找到了突破之口,仅仅只是差一个落脚点。 王禅伸了个懒腰,正好看见赵伯已等在门口。 “赵爷爷,你不必站在门口,进来屋里,屋里凉快些。” 赵伯知道王禅必然有事要问,也不便站在门口,只身走了进来向王禅打了个揖道:“小公子是不是有事要问老仆。” 王禅一笑道:“赵爷爷请坐,禅儿是有话要问。若是一个杀人犯,她要躲藏,什么地方是最安全的?” 王禅还是直接就把目的说出,也不转弯,他知道赵伯一定能听得出他的想法。 “普通人的想法,当然是别人找不到她的地方最安全,可若是狡猾的杀手,她反而会反其道而行之。 常人认为最危险的地方,往往才是她躲藏最安全的地方,因为这些地方普通人往往会忽视。” 赵伯毕竟经验老到,说话也分得清楚。虽然并不明指,但却也给王禅自己选择的机会。 “我知道了,我们走,这就去会会这个杀手。” 王禅提起手中的若愚剑,就朝外走,而赵伯依旧不闻不问,只是紧跟在后。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二十二章直捣司衙 第二十二章直捣司衙 虎踞镇东西大街与南北大街交叉之地,十分宽阔,足足可以并排走十匹马。 在朝阳的角落,这里有一个不小的庭院,大门敞开,时有人出入。 大门前两个石狮子,十分威伍,虽然比不上四大家族的宅院,可却要比普通人家的要庄重许多。 而且大门上悬着几个朱漆大字的牌匾。 “虎踞镇司”四个大字,写得也是龙飞凤舞。 这里就是虎踞镇里正平时处理镇上闲杂事务的地方。 除了镇上,还有不少村庄的农户若是发生纠纷,也会来此,所以这个地方平时也常有人来往。 但凡镇上及村庄的普通纠纷,都会直接由里正处理,并不经过四大家族。 可若是遇到重大纠纷,或者是有关四族利益之事时,还得经由这镇上的长老会决议。 而这长老会就由各族族长担当,赵府亦有一席,自然由王禅的母亲代行。 可自王禅长长至六岁来,镇上相安无事,从来也未召集过长老开过会,都是由里正一人处理。 这虎踞镇司里,还有十几个帮手,协助里正处理事宜,所以有费用都由四大家族均出。 所以虎踞镇司,虽然名为“司”,却是地方的自治组织,并未经楚国认可,但李悝对此并无意见,只在镇上设了官驿,平时也不会过问镇上自治之事。相对于此,里正是虎踞镇百姓心中取大的官了。 此时王禅从腰间掏出李悝的令牌,对着大门口一个守护一亮道:“这是楚相的手牌,受李相委派,特来查办翠花楼七条人命一案,烦请守护大哥代我去见里正大人。” 守护一看,自然知道这就是赵府王氏灵童王禅,因为在镇上还找不出一个与他相貌如此独特之人。 而且楚相李悝与赵府的关系也非同一般,相国手牌其它人是不可能轻易得到的,也只有赵府王氏小公子,才有此种可能。 可守护还是认真的察看了王禅的手牌,再看赵伯跟在后面,微微一笑道:“小公子请跟我来,里正大人正在堂屋会客,此时应该也散了。” 王禅一笑,此时午时,知道里正该十分悠闲,至于会客,怕也只是平时无事的闲聊,所以守护才会直接带他去见里正。 进了大门,从两侧的穿廊走过,中间是一座假石山,算是开门见山的格局。 穿廊后是一道屏风,绕过屏风后又是一个较大的花园,而两侧是几间偏房,正对着花园的就是堂屋,中间会客,一侧像是审迅之室,一则是里正大人平时处理事务的地方。 再往后就是后院,是这司里一众人等休息吃饭睡觉的地方了。 王禅边走,就听见堂屋里有人在说话,而且是一男一女。 男人的声音王禅一听就知道,是浑里正无疑,而女人的声音他却从来也未听过。 只是觉得声音尖细,说话婉转而又有辨识度,十分悦耳。 守护一看,也是有些为难,此时堂屋地门竟然是关闭着的。 王禅一看,知道上必然有门道,轻言道:”守护大哥,你先回,我自有主张。“ 守护半信半疑,却还是先行离开。 而王禅待守护一离来,并不通报,就自行喊道:“赵府王禅受楚相委托,特来查案,还请里正大人配合,堂屋中人不得擅自离开。” 王禅说完,想回身示意赵伯,让赵伯守住堂屋。 可身后却并没有赵伯,再看之时,赵伯已经站在堂屋顶上,手持邀阳剑,严阵以待。 堂屋内显然并没有注意到王禅的到来,毕竟刚才在门口之时,有街上行人的声音干扰。 再者隔着两个花院,而且堂屋内之人也习惯于有外镇上之人来访,所以对王禅的到来也是十分意外。 “不用躲了,翠花老鸨我知道你在此,整个虎踞镇司已被我派人重重包围,你是逃不出去的,再说了出了,司衙你也逃不出虎踞镇,不若我与你一谈,或许还有救命良方。” 王禅并不着急,他也能听说屋内之人紧张的气息,料定此时在屋内的人就是老鸨翠花与里正。 为何王禅能算得如此之准,整个虎距镇有四大府宅,可藏任何杀手,他却偏偏直入司衙呢? 所有的一切确实让人怀疑。 堂屋的门已打开,正是里正,一脸笑意。 “原来是赵府王氏小公子来我司衙,真是稀罕之至,更难得有楚相之令,真是天纵灵童,快快请进。” 王禅一听,也陪笑道:“有劳里正,在下也是为里正与翠花婶婶的前途而来,不知客人可否欢迎?” 王禅此时并不急着进屋,心里也在担心,所以故意声音提高,有意告诉赵伯他要进屋了。 赵伯见屋内无人冲出,而且刚才王禅已言明司衙已被包围,让屋内之人不敢冒险,所以此时当是与王禅的安危为首。 王禅话才说完,赵伯就从屋顶悄无声息的落在堂屋门前,王禅的身边。 “小公子,可以进屋了。” 赵伯一言,让王禅没有顾忌,此时也不等屋里的人回话,直接就向堂屋走去。 堂屋里确实有一个中年妇女,浓妆艳抹,一看就是风月之人。 虽然王禅从来也未见过翠花老鸨,可从她的眼神里的惊异可以看出,此人就是老鸨翠花。 王禅依着翠花对面坐下,而里正却坐在翠花身边,赵伯呢只站在王禅身后,这样就能随时看到两人的动作。 “没想到虎踞镇还有如此身手的老伯,还有如此聪慧的灵童,我来虎踞镇这么多年,也是老眼昏花了,如此该是虎踞镇之幸事!” 翠花恢复常态,脸上布着习惯的媚笑,看了看赵伯,又看着王禅 王禅仔细看此老鸨,其实依年岁来看,四十有余,却并不显老,反而显得十分妖娆成熟。 脸上的脂粉虽然涂得浓艳,却与她花红的衣服相得益彰,十分相称,到并不难看。 而且脸色红润,眼带秋霜,身材玲珑,曲线婉转,皮肤白皙,若是换个地方,会让人以为是权贵之家的贵太太。 而王禅一见老鸨,心里竟然有一种异样的感觉,觉得在那见过,或者说像一个认识的人。 “翠花婶婶,何故如此开心,难道翠花楼七人之死,你一点都不怜悯吗?” 王禅看着翠花,也是微微一笑,并不直接回答刚才翠花所问的问题。 因为他来此是查案的,有权询问,并不是被询问的,所以他的话里却透着讥讽之味。 “小公子,楚国灵童,你真的好聪明,不过话说过来,我现在都在疑惑你为何能找到此地。若是你能说出个道理来,我自然会如实回答你的问题,包括为何我对七人之死无动于衷。” 翠花与里正都十分疑惑,对于王禅能找到这里,若不是聪明绝顶,自然是有神仙相助了。 他们两人对藏身此处自然是下了一番功夫,而且各种掩饰做得天衣无缝,可以说整个镇的人都不会想到,可偏偏想到的却是一个孩童。所以心里不释疑,自然不舒服。 王禅一听,知道翠花这种江湖女子,并非普通之人,也懂得讨价还价,若是自己不能让她们服气,那么想知道更多事情,怕也难。 “翠花婶婶,若说要知道你在此地并不难,这还得感谢里正大人。” 王禅说完看了看里正,只见里正脸一红,却也不知王禅什么意思。 他心里也自负从来也未做错什么,为何自己反成了王禅找到翠花地理由。 “我已四十有余,今天也算开了眼界,不知道灵童从何断定,难道是我有什么失漏?” 里正为了自证清白,只能自己主动问起,而翠花也疑惑的看着里正,让里正觉得有一种做小人的心虚。 “能得里正大人问询也是我王禅的幸荣,也不瞒你。 昨日当我提及少了翠花老鸨之时,我一直在观察于你的表情,你脸上有两个变化。 其一你稍有惊讶,所以你的脸有一丝颤抖。 其二当颤抖完后,你的眉毛紧凝,说明你有忧虑,怕别人追究此事。 由此我可以断定你必然知道翠花,而且很熟。 同时若是你不知她去向,那么你必然会担心她的安危,可你所表现的忧虑,并非担心翠花的安危。 因为若是担心安危,说明你不知她的生死,你就算不是里正,也会多问我一句,可你并没有问我对翠花的猜测。 由此我就知道,你定然知道翠花的去向,所但心的只是怕别人追究。 所以你不问,并且不提,反而故意掩饰翠花老鸨的存在。所以这才让我有所怀疑。” 王禅的话已经说得很明白,而且十分合情合理,连翠花本人都不得不服,如此细微之举,竟然逃不过一个六岁孩童的眼睛,说起来让人匪夷所思,可它却是真实的。 因为她们看赵伯也在认真倾听,显然连赵伯也不知道王禅是什么时候就有这些推测。而且昨日在官驿王禅并没有提及,显然早就为早日寻得突破之处埋下伏笔,也就敢夸下海口,三日破案。 现在翠花老鸨就在眼前,三日破案已从不可能,变得十分有可能了。 “你们是不是还在疑问,我只是知道里正大人知晓翠花去处,却并无凭证直闯司衙,而且十分肯定翠花老鸨就在司衙里?” 王禅也是吊着三人的味口,此时连赵伯都想知道,所以哼了一声,提醒王禅不要得意忘形。 王禅回首看了看赵伯,嘻嘻一笑道:“赵爷爷,这还是你提醒于我,你说过对普通人来说,大家认为最难找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可翠花老鸨却不是普通人,而是藏身虎踞镇的暗探。 所以她的想法与普通人不一样。最危险,别人认为最不可能的地方,才是她最安全的地方。 司衙平时百姓来来往往,没有人会想到。兼之里正大人在虎踞镇一直名声很好,所以也没有人会想到他会与翠花认识。 更没有人想到翠花会藏身主管镇内纠纷事务的司衙里。 所以我根据昨日里正大人的表现,以及赵爷爷的提醒,就断定翠花老鸨必然藏身在司衙。 刚才我说带兵把这里包围了,只是给你们一个提醒,让你们不用作无谓的抵抗。 我与赵爷爷来此,并非想置你们死地,而是打救于你们。 不过你们也不必有其它想法,只要赵爷爷在,想来虎踞镇还没有人能逃出他手中的剑,就算一只麻雀也不行。 现在你们还有疑问吗?还相不相信我进门之前所说,我是来救你们的了。” 王禅此次不仅释疑,而且语气之中带着威胁。 意然很明确,那就是其实他真的可以带兵来把二人抓起来,甚至就地处死,可他并没有这样做,而是孤身来此。 纵然孤身来此,也随时可以要两人的命。 但王禅还是不急不燥,为两人释疑,诚意十足,不容怀疑。 两人听了也是面面相觑,心里的震惊,已经不能用言语表达,甚至脸上的表情都无法诠释。 而赵伯则已经知道王禅此来,也是早就谋定在先,有所目的,并非只是一心破案,而是想借为赵府取得在虎踞镇的优势。 所以对王禅的一举一动,只有支持,并没过多怀疑。 现在听来,王禅的第一个举动都实在是出人意表,或许这就是鬼谷灵童与人不一般的地方。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二十三章杀人动机 第二十三章杀人动机 翠花此时从震惊中醒悟过来,却是十分平静,有感于王禅的聪慧,却并不为此而胆怯。 笑意依然,看着王禅到:“小公子,你如此聪慧,那你能否分析出我为什么杀死自己翠花楼的七人? 我的杀人的动机又是什么?” 王禅一听,心里有谱。 翠花老鸨已经相信了他,所以才借故考验于他,想知道自己是不是可以信任之人。 可他确实从来也未考虑过翠花杀人的动机,因为她认为一个女人是不会忍心把自己的七个下属杀死的。 六岁的王禅虽然聪慧,可依然只是孩童,从小没有父亲,完全由母亲带着。 因为他的母亲王彩霞品性端正,温柔贤淑,而且重情重义,是整个虎踞镇公认的贤妻良母。所以在他的心灵里,对女人的认识都是以她的母亲为标准。 可若说没有杀人动机,这眼前的翠花却是一个十分正常之人,也不显得残暴,也不显得有多阴险,那她的动机又会是什么? “翠花,灵童虽然聪慧,你不必跟他过多言语,若他有真凭实证,随他怎样都行,我浑某人从来也不惧死。” 里正侧道厉色看着翠花,并不想翠花与王禅做交易,更不想失了气节。 可在王禅看来,里正这是心虚了,怕王禅真的明白杀人动机,而通透其它之事。 “里正大人,你又错了. 若说在当今天下,你可以把翠花楼的七人命案当作一场意处,我也可以把你两当作杀人之犯,处死你们,并不需要过多的证据。 况且如今的形势,你们两人一死,对虎踞镇三大家族来说,并无损失. 反而可以由此断了翠花楼之事,大家赞同还来不及呢,又怎么追究证据。” 王禅说得并非恐吓之言,却也是深思熟虑之语。 昨日他已通透的分析的三大放族的矛盾与猜疑,纵然与案情可能完全不在一条道之上,可情理之间,却并无差池。 “浑大哥,有些事既然已然如此,让他知道又何妨. 灵童的话并非恐吓,也是实情,既然都是要死,听听又何妨. 听完再死,也就不算妄死了。” 翠花的话带着温情,眼光中十分柔和,并不像里正刚才训斥她的话一样无情。 “也罢,小公子,你若能说出刚才翠花所问,我一切就依翠花。” 里正此时也想不出其它的法子,只能着眼于现实,而现实的眼前就是王禅。 从来也未有人能想到,两个久经江湖的人,竟然不出三个回和,就已对一个六岁孩童认了输,若是传扬出去,当也可美名远扬了。 “赵爷爷,你行走江湖几十年,是否可以看出翠花婶婶与里正是那地儿之人?” 王禅并不直接回答翠花与里正的话,而是间接的问起赵伯,这样一来,让两人顿时再次紧张起来。 因为若是别人知道他们的属地,就算不是灵童王禅,也能猜出他们在此的目的,就更不用说推测出杀人动机了。 赵伯自然意会王禅意思,只是微微一笑道:“小公子,翠花姑娘身材虽然掩饰得不错,却并不是毫无破绽. 大河以北女人身材较为高大,双肩胛要较南方姑娘的要宽一些,体型骨格也要大一些。 而翠花姑娘则并无此特征。而且翠花姑娘举止婉约,喝茶的手势属南方人的手法. 无名指与小指高翘,细品慢咽,并非北方女子的豪爽,喝茶如酒。 再者从口音上来看,翠花姑娘虽然并未讲家乡之话,可却改变不了一些口音. 至于是那里的人,小公子还得你自酌。” 赵伯分析的很到位。 一是根据自己几十年江湖经验来分析,让王禅知道南人与北人之别。二是也间接教会王禅日后看人的经验,可以从体型、举止、习惯、口音等来辨别。 到最后却话锋一转,并不明说,反而让王禅自己分析。 王禅一听,看着里正与翠花两人的脸色,就知道赵伯的分析八九不离十,已经准确击中两人的要害。 就好像他的剑法一样,快狠准,最后这至命一击,却交还给王禅. 也是对王禅的尊重,同时也是考验。 “刚才赵爷爷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楚国当不是你们的故土. 江南之地只剩吴越,其它小国该不会让你们在此扎根. 所以若我猜得不差,你们该是吴国之人,不知对否?” 王禅虽然有赵伯的分析在先,但心里却只是有一个区域的概念。 若要确定是吴国之人,还要根据昨日的分析. 现在吴国再兴征伐,楚相李悝是主张联越抗吴的,越国不会在楚国的领地虎踞镇做这种蠢事,所以只会是吴国之人。 并且也只有吴国之人才会扎根于此。 虎踞镇一直属自由之地,后来才因自己被楚王认为楚地,四通八达. 既可探查大周洛邑天子的动向,也可向西探查秦国,向北探察宋、晋、向东则是齐、鲁. 可谓十分有利,一举多得。 而且李悝这是第三次来此地,他们在此也能探察到李悝的动向。 而此时想置楚相李悝一死的也非吴人不可,纵上分析,王禅才得出两人是吴国人的定论。 “不错,不错,我们两人自然是吴国之人,你如此聪慧,想来也该猜到我杀人的动机了。” 翠花此时面色平静,已经习惯于王禅的惊人之举,对此也不觉得奇怪。 相反若是王禅不能从赵伯的话中分析出两人的身份,那才会觉得奇怪了。 “挑起虎距镇三族之争,只是你们的一个借口,这件事你们应该也筹谋许久,只是差那么一个机会。 你们真正的目的是想金蝉脱壳,想来李伯伯该已经知道你们就是吴国的密探,所以你们身份已露,自然想着远遁. 所以就把愚蠢的舅舅引入翠花楼,行那苟且之事,再通知刘婶婶捉奸. 这样一来,大家都会把注意和集中在三族之争之上. 反而不会注意你们真正的身份,也不会有人知道你们真正的目的.。” 王禅顺着刚才的思路,再把昨天的想法整理一番,十分轻松的得出两人引为翠花楼命案的目的与动机. 其实有如断臂求生、丢卒保车一样. 真正的损失,并非张家,而是吴国的密探,里正与翠花两人。 可王禅说完,心里一惊。 若说此产业是张家的不会有假,毕竟地契上有明证,那为何张家却也不闻不问。 若是张家未参与此事,当是不知情,不知情该会暴跳如雷,责怪于刘、王两家。 因为昨天的分析之所以说张家是渔人,是因为把这一切都当成张家计谋之中,所以张家才如此淡定。 而依今日的分析,则并非张家所作,那么只有一个理由,就是两人的后背其实还是张家。 张家才是幕后的主使,目的还是要让翠花楼命案让人觉得是三族之争,以掩人耳目,真正的目的或许是让两人逃脱,或者还有其它目的。 王禅想至此也是浑身冒冷汗,心里一阵自愧。反思自己狂妄自大,险些着了这些人的道。 但他却马上回复正常,因为这只是推理,而且他只要藏在心中,自然还有把持,并没有就这般不明不白的输了。 “小公子,你说得如此真切,就和我们想的一样,为何自己说完竟然并不开心,难道还有隐情。” 王禅一笑,看着翠花道:“翠花婶婶,在下并没有异样,只是你的眼光有了变化,我从你眼中能看出你此刻的想法,你不会再用弃卒保车之策了。” 王禅这几句话,简单明了,却是让人摸不着头脑,保持着一股神秘感,让两人摸不透他的心里。 “说,你该如何打救我们. 我已经承认了杀人纵火的事实,这七人是我杀的. 也只有我才能不动声色,让他们毫无反抗的受死. 也只有我能纵火而不被发觉,这已是事实俱在,而且我也承认. 该如何处軒就请灵童决断,我知你已得楚相的令牌,有生杀之权,若你此时要动手,我们两人绝不反抗。 纵然反抗也无济于事,在晋国高手面前,我们不堪一击。” 翠花的话已把所有的路都已堵死,把所有的一切都揽在身上。 言语随和,不含情绪,面对死亡毫无惧意,不像是在请求打救,反而像是处罚,请求王禅成全他们一死。 “这样呀,翠花婶婶刚才我只是说说而已,但也决不食言. 只是对于刑罚之事我却并不了解,不若你先到楚国官驿委屈两天,待我想到好的办法再行决定如何?” 王禅说完又道:“楚国官驿也和这司衙一样,同样安全,同样让人意想不到. 这该是除了司衙之处最好的藏身之地,不知翠花婶婶意下如何?” 王禅言而有信,此时翠花问起打救之法,到让他有些为难。 一是此案只是打开一个口,后面还藏着更多的阴谋,他还不想草草了事,也只能暂出缓兵之计。 二来他只是一个孩童,主裁别人生死之事,他还说不出口,特别是对着翠花。 因为自从一进门之后,王禅就觉得翠花的面容似乎在那里见过,记忆里有,却一时想不起来。 “那我呢,你不会还认为在此当着里正哪,难道不你怕我再出阴谋对你不利?” 王禅回过神来看了看里正道:“里正大人,今日我来此,并无人知道真正的目的. 现在我手持楚相令牌查办翠花楼命案之事,怕已在虎踞镇传开,所以我来找你商讨案情,也是合情合理. 里正大人自然还是里正,并无什么不妥,至于会不会对我不利,这个该不重要. 我并非此局中关键之子,所以你并不会对我不利。” 王禅此话说得也是轻松,他也只凭分析来论,却并不知人性之坏,可他还是相信里正不会对自己不利。 而且此时翠花归案,动机属实,也说了过程,应该是到结案的时候了,可王禅却并不着争,让人疑惑。 “既然这样,我到有个主意,翠花不必去往官驿,你把翠花押入赵府,这样更无人知晓,而且你也省心。” 里正的话也是条件,也是透着谋略,在官驿如何能比在赵府安全,王禅自然听得出来。 王禅却一时拿不定主意,毕竟赵府他还说了不算,必须请示于王彩霞,而此时却是当断之时。 王禅不得不再次回首看了看赵伯,其中就有三个意思。 一是若王禅同意,就如引儿狠如室,那么一切安全就只得依仗赵伯。 其二王彩霞住入赵府,于其它三府是有把柄可持,王禅受命审案,本无可非异. 但现翠花住在赵府,无论其它三府与此案有何关联,都会投鼠忌器。 其三是若是决定如此,那么在王彩霞面前,赵伯就有义务为王禅辩解,毕竟王禅是孩童,而赵伯则是历经沧桑的老人家。 所以王禅这一回首看着赵伯,既是征询,也是汇报,更多的是请求。 赵伯一看,有些为难却还是对着王禅说道:“小公子,你既得楚相令牌,交由你全权处置此事,当自谋断。 如同战场之上领兵作战一样,如何处置你无须征询他人意见,也不必有顾忌. 以翠花姑娘为人,该不会是做了恩将仇报之事的人。” 赵伯说完并没有看着王禅,而是盯着翠花与里正,眼光凌厉,就如同他的剑一样,透着寒气。 王禅一听,知道事情已成,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嘻嘻一笑。 “我也累了,翠花婶婶,我家里正好缺些果菜,你就送来赵府,一应事宜就由赵伯安排,可有问题。” 王禅也不想引人耳目,所以这才着翠花扮作卖菜的,也是心机颇深。 话才说完,就向两人一揖,提取若愚剑就朝外走。 一个下午的思虑,他确实累了。 并且他要找个地方静静的想一想这个案子的种种可能,因为翠花承认的太过容易。 此时他的心里有一种恐惧,他分析虽然也算有理,可却隐隐觉得这背后的目的,还远非如此,如此周折,必然并非只为此目的,该还有更深的阴谋藏在其中。 翠花与里正如此坦然,除了不惧生死外,或许也在故意掩饰什么,对王禅来说还一时弄不明白。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二十四章田园惊梦 第二十四章田园惊梦 王禅也算志得意满,整个案子的突破之处,对于王禅来说该是已经完成了,一日之间如此成绩实在可人。 所以王禅吃过晚饭之后,依然不折不扣的进行他的武技练习,对他而言,成长的过程中,任何技能都是不可缺的。 今天他从翠花与里正见到赵伯的眼光之中可以感受到那种恐惧,那是一种懂行人的一种恐惧. 若是不懂武技之人,怕也瞧不出赵伯的高明。 在司衙中,赵伯经王禅一说之后,神不知鬼不觉得跃上司衙堂屋之顶时,十分轻巧。 普通之人不会有任何感觉,纵然是翠花还有里正也并不知情. 可赵伯却故意发出声响,让两人知道,屋顶有人。 是在他们未有感应的时候飞上屋顶的,这种提醒,比之任何警告来得更有效果。 而王禅进屋前,里正两人已知屋顶有人,可赵伯如何下到堂屋前,他们却又毫不知情。 对他们而言,赵伯的武技可谓算得上如同鬼魅,不着痕迹。 所以纵然是两个精通武技的人面对于王禅一个孩童,也显得毕恭皆敬,不敢有丝毫越轨之想。 因为赵伯一直站在王禅后面,形同一个保护神,让他们不敢乱动。 这一切,王禅当然从两人的表情与语气之中可以看出,听出。 所以他对赵伯的武技,是十分羡慕,也想达到这种让你震憾的效果。 王禅手虽然十分酸痛,可他却并不放松自己,依然进入后院练着单调而重复的技击之术。 用手中的若愚剑十分缓慢的刺着幕布上的红心。 这个时候,王禅并不急于一时,而是十分缓慢,慢得好像不是剑刺去幕布,到像是幕布倒贴过来一样。 所以今晚的练习,基本上每次都能刺中红心,这对王禅来说未曾不是一种鼓舞。 太阳落山前半个时辰,王禅准时停止,并不贪恋,不像普通小孩一样,玩到什么好玩的就停不下来,练到兴趣来时也停不下来。 可王禅不一样,他知道明天还要练,可今天傍晚的禅定,那是必不可少的,也是学习技击之术的重要一途。 夏日的傍晚总是十分悠闲,就连夕阳都有些懒洋洋的,不知道是因为自己把自己烧得太久,也是累了。 还是因为眷恋大周天下美好的河山,而不愿离去。 一个时辰,王禅通过吸取天地之气,在体内形成阴阳两气,不停的在经脉之间运行。 同时融和两股阴阳之气,贯通全身,像是把阴阳之气引入体内一样,洗刷自身的经脉。 而脑子里一片空白,没有一丝杂停念,就如同进入一个虚空一样,没有自己,也没有身体,更没有主观的意识。 形同一个意念,一个造物者的意念,在虚空中遨游. 可以看见日月星辰的动转,可以感受身边的风在吹过,也可以感受着夜空之中那一份宁静。 当王禅醒来的时候,夜色已黑尽。 当他站起身来活动了一下筋骨之时,忽然发现,刚才还酸痛不止,抬起都会抖的手,现在感觉已经恢复,并没有一丝酸痛,反而更灵活。 王禅回到书屋,开始学习连山易。 易经传说来源于河图洛书,以上天星相布置形成阴阳,最终演化成最早的八卦。 相对于大周朝文王所演八卦来说,连山与归藏易,与周易的八卦并不一样,方位与组合排序不一样。 所以连山与归藏易属于先天八卦,而周易属于后天八卦,也是一直流传下来的八卦阵容。 王禅在接触连山易之前,也多少学习过一些周易的基本常识,这是王彩霞有意识传援于他的。 王彩霞虽然不懂那六个阴阳币的来历及用处,可她却也隐约感觉,这六个币必然与八卦卜算有关。 在大周朝时,卜算并不用钱币,而是用蓍草来算. 共用五十根,卜算之时先取出一根,作为阴阳太极之中. 其它四十九根则不等分成两堆夹于左右手中,像征两仪。 其后在右手之中取出一根置于左手小指与无名指间,像征三才。 然后再以四根之数分之,象征四相,以此往复,十分复杂。 普通人可能连这个顺序都记不清楚,更何况最后还要通过蓍草来确定主卦与次卦。 这其中还变卦、综卦等等演化,更是不可一言以概之。 可王禅却并非成年之人,所学的周易就像他今天的推理一样,到成了他学习连山易的基础。 反过来看连山易,到越看越精神,越看越归于自然之道. 刚才心里乱成一团的案情,现在竟然一丝一丝毫都不见了。 只是孩童有一个特性,那就是不论读什么书,多大兴趣,都会瞌睡,就算灵童鬼谷王禅也不例外。 王禅此时已躺在床上睡着了,因为赵伯一直就在他的身这,他的气息,他的一举一动都在赵伯掌握之中。 赵伯见王禅趴在桌上,所以就把他放在床上,让他好生休息。 王禅很快进入一个梦境。 梦里有一些十分奇异的事,有许多奇怪的物,更多的连他自己也弄不清楚梦里是什么,只是好奇心却还是有的。 梦里先是出现三个太阳,三个月亮。 小王禅站在太阳与月亮之下,却并不感觉到热,也感觉不到冷。 只是呆呆的看着这三个太阳与三个月亮像是不停的变幻着位置,慢慢连他也分不清三个太阳、三个月亮。 只能分清太阳与月亮,毕竟一个炽热,一个却阴寒,如此往复,无穷无尽。 忽然这些太阳与月亮变着变着就变没了,王禅的面前化成一片苍穹,满天星辰,分不清远近,也分不清东南西北上下。 王禅就如同刚才进入禅定一样,此时连感觉都没有了,只有一个苍穹. 自己不知道自己是其中的一颗星相,还是一缕气息,在梦景之中连自己都已消失。 王禅十分恐惧,四处在找寻着自己,却总是不知道自己在哪,自己又是什么。 接下来星辰变成一个个恐怖的嘴脸,像鬼魅一样出面在他的面前,都想把他一口吞下。 王禅没命的奔跑,想跑出梦景。 王禅拼命的在奔跑着,身后的黑暗渐渐消失。 而眼前却慢慢出现一片春色满园的田地,这里有稻谷,有小麦,有菜花。 还有有桃花,有梨茶,以及荷花。田埂之上更难得的是还有几株梅花,都在怒放着。 似乎一年之中所有的美好花儿都集中在这片田地里,四季同享。 满田地的蜜蜂,嗡嗡在叫着,还有数只翩翩飞舞的蝴蝶,绕着群花,十分艳丽。 那扇动的翅膀,迎着阳光,闪着异样的色彩。 王禅经过刚才的起起落落,终于舒了口气。 再回顾发现自己还是自己,并没有变化,依然是一身朴素的蓝衫,脚底一双蓝布鞋子,并没有什么改变。 王禅想来终于找回自己了,心里也不再恐慌。 忽然之间王禅耳边传来一声轻脆的声音,一个小女孩在呼喊着他。 “鬼谷王禅,你来了,快来这里,你看这里的蝴蝶多美呀!” 一个身穿红衣的小姑娘,正在招着手,脸上挂着甜美的笑,看着王禅。 王禅似乎觉得认识,却又觉得不认识。 这个小姑娘十分水灵,整齐的流海下,大大的眼睛,两条弯弯的柳眉,青葱一样的鼻梁,樱桃小嘴,尖尖的下巴。 身着一身红妆,愈发衫得肤白貌美,一时之间让王禅心里小鹿儿乱跳。 王禅奔了过去,穿梭在蜜蜂与蝴蝶之间,踏着碧绿的青草地,带起一阵阵花香。 “小妹妹,你一个在这里呀?这是什么地方?你又是谁?” 红衣小姑娘看了看王禅,并不因为王禅不认识自己而失落. 反而嘻嘻笑着道:“你总是有那么多问题,你难道不会自己想想,我是谁? 难道才一日未见,你就把我忘了,我是化蝶呀!” “化蝶,哦,你真是化蝶呀,你为何在这里?” “我在等你呀,你说过会来找我的,六年后,你让我在一片开满鲜花,蝴蝶漫飞的地方等你,你难道忘了我吗?” 化蝶觉得有些委屈。 而王禅也觉得惭愧,因为他想起来了,他答应化蝶六年后去找她的。 眼睛里不知何时竟然挂着泪水,为失而复得有小伙伴喜极而泣。 慢慢化蝶的身形竟然开始模糊,又慢慢变得清晰起来。 化蝶长大了,长成一个青春年少的姑娘,身材也玲珑有至,刚才的两小辫儿,现在变成一头长发,像瀑布一样挂在耳旁。 脸上透着红韵,正在采着花蜜。 “化蝶,你长得好美!” “是吗,那你喜欢我吗?” 化蝶也是一脸笑意,看着王禅。 “喜欢,当然喜欢,我总在梦里见到你,你是我鬼谷王禅第一个朋友。” 王禅十分开心,因为他是真的把化蝶当成他的知己。 在为化蝶并不像其它人一样,看他如同看着一个怪物,而是把他当作朋友,让王禅孤独的心灵里,有了第一次牵挂。 可王禅看着化蝶,似乎十分愁苦,虽然在这群花之中,却也显得有些凄厉。 “我鬼谷王禅来找你了,你为何不开心呢?” 王禅说完,才发现,不知何时,整个田野也在变化. 而似乎在刚才那一瞬之间,王禅与化蝶都又长大了六岁,已从孩童变成一个追梦的俊男俏女。 “你来了,你为何而来,难道是为了灭了我们的国家吗?” 王禅一楞,呆在田地里,这还是同样的田地,可刚才那满园的春色,群花四开的影像已经消失的没有影踪。 一切变得枯黄四野,秋风吹过,刮在脸上,有一丝丝寒意。 而眼前的化蝶已不再是少年,瞬间变成一个大姑娘,头上扎着一条丝布,十足的江南美女的样貌。 王禅一楞,想走过去,却发现一把木剑却指着自己。 “你来做什么,你害了我们多少人,我不理你,你走,今后你我就是陌路之人。” “蝶儿,为何如此,难道你真的如此绝情。” 王禅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般说起。 “师傅说过,你我有缘却无份,一切修行皆靠自身. 你纵横列国,我不陪你。我只想修成大道。若是你此生还有心意,就来云梦山中寻我。” 化蝶说完,化作一只彩蝶,在王禅面前向着远方飞去。 王禅十分着急,追了过去,可怎么追也追不上。 此时忽然天空之间现出一个女人,一个穿着红花衣服的中年女人的面孔。 “楚国灵童,拿命来,你害得我好苦呀!” 天空中的阴云化作两只利爪同时向王禅抓来。 王禅吓得跌到在田地里四处逃窜,却怎么也逃不出去, 眼看两只利爪快要抓到自己,一时急得在梦里惊呼到:“蝶儿救我!蝶儿救我!” 王禅冒着一身冷汗,在床上蹦了起来,坐在床上,看着书桌上那一盏微弱的烛光,已经快烧到尽头。 王禅抹了一脸的汗,再回身一看,自己还是在床上。 而且自己还是原来的模样,并没有长大,也没有什么春光迷漫的田野,更没有阴云化作的利爪。 此时门开了,赵伯走了进来。 看着王禅,微微一笑道:“小公子,你太劳累了,刚才是不是做了噩梦,来喝点安魂汤。” 赵伯手中递过一个碗来,里面一缕清香飘来,王禅知道定然是赵伯为他准备的草药汤。 “赵爷爷,谢谢你,我刚才记得还在书桌前,为何现在却已在床上了。” “你不用谢我,我本来就该照顾于你. 你从早上自入睡前,都一直忙碌,而且不忘练习武技,身体疲惫,精气不足,所以才会做噩梦,喝了这安魂汤就会好些。” 王禅一看接了过来,咕噜的几口就喝了个尽。 说起来也是劳累过度,身体缺水,而且刚才惊梦又吓了一身汗,所以喝了一碗安魂汤,整个人又精神起来了。 “赵爷爷,刚才我隐约记得在梦里喊着,不知道赵爷爷可听清楚我喊的是什么?” 王禅有些不好意思,其实他还是有些记忆,可却不好确定. 毕竟做梦之事,人之常情,可梦里的场景,当醒来之后,一般都忘得十之八九. 若需确认,自然需要有人佐证才行。 “小公子,你刚才喊的是‘蝶儿’. 依老奴来看,你认识的人中,只有一个叫化蝶的小姑娘,你该是梦见她了. 这也是人之常情,家主一直对你十分严厉,同龄人中,你并没有多少玩伴. 所以一时分别,想起她也实属正常。” 赵伯已清楚王禅梦里的人是谁,也知道王禅虽然聪明,可却并没有朋友. 小化蝶算起来该是他第一个朋友,只是可惜却只认识不足两天就分别,实在也让人婉惜。 王禅把碗放下,来到书桌前,重新点烧一根蜡烛,取出一块布来,然后拿起笔,在上面写了个“吴”字。 赵伯不明其意,想着小公子劳累,就说道上:“小公子,你还是快些睡,明天还得早起。” “赵爷爷,你来看,我很快就睡。” 赵伯走近一看,“吴”字,正是今天翠花与里正的家乡之地。 “赵爷爷,你说翠花与化蝶是什么关系?” 赵伯一听,心里自然清楚,王禅未经世事,此时才醒悟过来,为什么他见了翠花会觉得似曾相识。 可对于赵伯来说,第一眼就已经看也翠花与化蝶十分相似,若按年龄来看,如同母女。 “小公子,你认为她们是母女?” “不错,若不是母女,自然关系也十分紧密,化蝶的父亲明显在说慌。 当时我不明白,当化蝶的父亲说他们是越国人,越国有难才需回国的. 那时小化蝶表情十分伤心,仰看了看他的父亲。 我还以为化蝶是因为与我分开也有些不舍才如此表情. 可现在看来,是因为她知道父亲说慌骗她. 而因此就算六年之后,我也不会找到她的,因为她们是吴国人,而非越国人。” 王禅说完,打了个吹欠,脸上又显出睡意。 说明赵伯的安魂汤开始起了作用。 “既然如此,小公子当又如何,化蝶姑娘自然不能当面驳斥她父亲的话了,可化蝶姑娘却对你并无恶意,你不必多想。” 赵伯也适时安慰王禅,就怕他因为化蝶的父亲对他撒谎就连带化蝶也误会了,这样小王禅又变得没有朋友了。 “赵爷爷,我不会怪蝶儿,我在梦中见过她,也见过六年的她,甚至长大后的蝶儿,只是可惜,我现在也记不清楚了。” 王禅说完,再次找了个哈哈,伸了个懒腰。 赵伯只是一笑。 “赵爷爷,你的药好生厉害,我现在已困得不行. 日后你也要教教我,如何寻药制药。 哦差点忘了,你明天清晨跟我母亲说一声,就说我找她有事,等我禅定结束,我来堂屋找她。” 王禅说完,自顾爬上床去,盖起被子,眼睛已经闭上,气息十分平稳,已然如睡。 赵伯一看,此时才放心的拔了蜡烛,走出王禅的卧房。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二十五章虎踞四族 第二十五章虎踞四族 王禅依然起得很早,太阳升起就已经做完禅定,又练了一个时辰的剑术了。 剑术其实就是刺那块幕布之上的红心,有了昨日的经验,今天刺来准确率也提高不少,而且也有了新的体会。 那就是心中需有那个人休的经脉形像,这样再刺过去,就只是凭手的感觉,还有意念的指挥了。 眼睛的视觉反而成了其它。 今日所练动作依然十分缓慢慢,他需要感受这种刺击,让身手适应于剑法的基本。 现在他十分兴奋的奔向堂屋,他知道她的母亲必然已经在等他了。 堂屋里王彩霞端坐中间,赵伯则坐在一边,就等王禅了。 “母亲,早安。” 王禅还是行着大礼,却偷偷看着王彩霞。 “起来,楚国灵童,我如何敢让你行如此大礼。” 王禅一听,知道母亲定然是为自己私自接手翠花楼七人命案而生气。 所以王禅却并未起身,依然跪在地上,耍起娃娃的脾气来了。 “禅儿,你为何还不起身?” 王彩霞看着跪在地上的王禅,知道自己这个儿子的脾气。 一个做娘的,如何能熬得住做儿子的耍赖呢? “母亲,您一定是怪我未经你允许就私自接了翠花楼一案. 而且也未经你同意就把翠花婶婶带回赵府,孩儿这就给母亲赔罪。” 王彩霞一笑,知道王禅又有鬼点子,她是不忍见儿子就这样跪着。 “算了,你都知道了,为娘的又怎会怪罪于你,还是起来回话,可别让人说我做娘的欺负于你。 你可是天赐之子,又苍天时时照拂,都在看着呢。” 王彩霞是想让王禅快些起身,若是不起,王禅如此跪着反到变成他在为难王禅的。 赵伯一听,也是站起身来,亲自扶起王禅,让王禅少了些顾忌。 王禅这才站起身来,脸上带着笑道:“母亲,你可别老说我是天赐之子,我可是你生的,你得照管着我. 这苍天要照管的人可多了,而你就只有我一个儿子。” 王禅现在到是恢复一些孩童本色。毕竟在母亲面前,永远都是孩子. 也只有在母亲面前,才有机会耍些小脾气还不会有失体面。 “快坐,赵伯已为你泡了一杯药茶. 这一天你也够忙累的,娘也帮不上你的忙,你还要自己照顾自己. 至于接不接翠花楼之案,只要你有心,并无恶意,娘并不责你。 至于翠花,想来你也深思熟虑,娘也不会干涉. 只是有一点要提醒于你,虎踞镇四族在此百年有余,你勿要轻易打破此般平衡. 若不然一家做大,其它三家也难与为继,只有相至牵制,保持平衡才是相处之道。 你不必为娘操心,若有一日你欲离家而去,娘自然也会照顾自己。” 王彩霞显然已通过赵伯了解了王禅所做的一切,心里还是十分感动。 可她也知道虎踞镇四族之间,一直是十分微妙的存在. 相互牵制,又相互依存,四家都实力相当,赵家虽然落败,但却有楚相支持,所以综合而言,也算平衡。 王禅坐下去先把药汤喝了,只觉十分苦涩。 看了看赵伯,眼中有些乞怜。 “小公子,这是苦连汤,能够解渴避暑,还能疏通经脉之塞,达到活血生津的效果,只是苦连味苦,稍忍一下,就会回甜。” 王禅听完,也顾不了苦,埋头把汤都喝完,再闭上嘴。 刚才嘴里是一遍苦味,现在嘴里慢慢变得苦甜苦甜的,正是刚才赵伯说的味道。 王禅心中有奇,也忘了来的目的,看着赵伯问道:“赵伯,这苦连之茶为何先苦而后甜,这是何道理?” “小公子,人的身体就是如此,若不用苦味,就引不出甜味. 这些其实本是你体内之物,而苦连只是药引,把你体内的津液引出. 同时也注入苦涩,甜与苦难道不正是相对应的吗?” 赵伯总是话只说一半,剩下的就留给王禅自己来悟。 王禅一听,自然懂得,这就是相生相克之理。 人休也是如此,汗盐苦之味,夏日流汗多,所以要补充同样的苦涩之味. 与体内的甘甜之津相互平衡,这样自然能吸入体内,起到调节疏通经脉的作为,也保证不会在天热而中暑。 “禅儿,听赵伯说,你有事询我,为何现在又不问了。” “是,孩儿想问母亲关于其它三族的历史,母亲可否为孩儿解疑。” 王禅看着王彩霞试探着先问其它三族历史,也是借此引申之意。 王彩霞看着王禅知道他想问什么,却还是要他主动提及。 “禅儿,我们四族来此虎踞镇也有百年,说起来年代久远,只能有一个大概的记忆. 说起来却也一时说不清楚,你若想知道什么就直接问,娘与赵伯知道定然会告知于你。” 王彩霞说完,王禅一听,脸带微笑道:“娘,我只想知道三族原藉何处,其它的并不涉及。” 王彩霞看了看王禅道:“赵府来自晋国,这个你该已经知道. 我王氏一族在商朝之时,原本就是皇族,故而赐姓王,就来自洛邑,这个你也该知。 至于张氏一族却是来自洞庭湖畔,一直都是楚国之地。 刘氏一族却是来自西秦之地,所以你大婶婶的为人也十分强势就是此故。 西秦民风强悍,无论男女,你大婶婶也多少留有一些西秦的作风。” 王禅一听,心里却百般滋味。 他一直以来都认为张家既然是翠花楼的背后主人,那么翠花与里正都来自吴国,张家自然也是来自吴国,现在一听,顿时一时之间失了方向。 若说张氏来自楚国,与现在的虎踞镇同为楚地,那昨天他的设想就错得有些离谱了。 王禅一直以为张家在虎踞镇的目的是吴国的暗探,以探查其它列国的情况,现在看来竟然有些偏差。 “禅儿,你怎么了,现在知道了,你为何反而不开心了,脸色这般差。” 王彩霞与赵伯相视一笑,显然王禅的种种猜测,赵伯已经如实跟王彩霞说了。 所以他刚才说起来,并没有重点介绍张家,反而是说了刘家,这让王禅摸不着头脑。 “娘,我没什么,只是一时有些混乱。” “禅儿,这家族由来,并不能确认一个家族会做什么事,你不需要太过注重。 张家虽然在虎踞镇,可这两年听说与楚国朝中当权之人,关系十分紧密,在楚国的产业也是越做越大。 区区一个翠花楼想来他们根本看不上眼,你不必过多怀疑. 尚且此事还涉及其它二族,就连王家与刘家也未关注此事,你又何必执着己见。” 王彩霞也在引导王禅,让他多从其它地方去想想,至于这三族之斗,她也不希望王禅小小年纪就过多参与。 王禅一听,也知道母亲有心提点于自己,嘻嘻一笑道:“母亲,孩儿不会钻牛角尖的,现在想不通,或许日后会想得通也未必可知。” “你想得通就好,这天下事呀,有其因必有其果,有其果必有其因. 若你能抛开己见,联系时势,或许还真能找到其中联系。” 王彩霞说完,似乎知道内幕,却并不直言。 以王彩霞刚才的话来说,已经十分确定。 第一张家这两年傍上了楚国权贵,所以家业越做越大. 这当然是得利于朝中权贵,朝中权贵也不可无端照顾张家,自然是利与利交的结果。 其二四族来此已有百年,至于还会不会认定原藉之说,会不会投入其它列国,这个根本无从说起。 王禅沉思片刻,王彩霞与赵伯也不言语,全凭王禅一人思虑,也算是给他锻炼的机会。 王禅想把楚国与吴国联系起来,也是难得。 对于相对来说处于敌对的两个列国,若要通迅自然需要中间环节,而虎踞镇的张家与翠花楼就是吴楚相通的关键。 由此看来,李悝此次而来自然并非单纯的为看母子两人,而是另有他图。 王禅想到李悝的忧虑,联越必然有阻。 那么自然就想找到阻止他主张的人与吴国相通的关节之处,而翠花楼显然就是一个漏洞。 而翠花楼却在李悝来虎踞镇的第二在晚上走水,还烧死七人。 如此看来断臂求生,舍卒保车的动机还是真真实实的,只是此时王禅想的已非昨日所想。 翠花楼断臂其实并非想保张氏,而是要斩断翠花楼与张氏的联系,同时也斩断了吴国与楚国某些权贵的联系,让李悝抓不到朝中反对势力与吴国通敌的把柄,保的该是楚国权贵。 王禅也是一通百通,想清楚了,此事也就基本上通了。 “母亲,张氏一族在虎踞镇主要做些什么生意?” 王禅已经知道这其中之意,又不想让王彩霞与赵伯知道. 因为他还是起着利用此事,让三族有隙,才能达到他最初保护赵家的目的。 所以就左右而言他转而问起生意产业。 同时也是想通过此来了解三族的关系,以判断如何利用此案实现自己的目的。 “张氏以织布为主,通过把江南的布贩到北方赚钱,兼之做一些修缮木材,以及渔业生意,整个虎踞镇在大宅都出自张氏之人建造,就连王家与赵府的宅院,也不外如此。” “那刘氏呢?” 王禅紧着问起刘氏,刘氏出自西秦,若是与西秦有关,那他还是可以利用。 “秦氏与西秦通,所以做的主要是北方物产,马匹之类。” 王禅接下来道:“母亲我也知道了,王氏一族主要与农牧为主,而赵氏一族则是药材,也算是各有其道。” “不错,那禅儿可还有什么要问的,整个虎踞镇这些商铺,自然也是依此来分。 你以后出去,自然能一眼就识别是何家产业。 至于有些行业,却各家都有涉及,若有疑问,你自可问赵伯就好了。” 王彩霞说完,也是站起身来看了看赵伯。 “赵伯,禅儿练习两日武技,可有偷懒?” 王禅一听也与赵伯同时站起身来,盯着赵伯。 “回夫人,小公子这两人勤奋练习,未有偷懒。” 王禅一听,这才放下心来。 “那就好,禅儿你还是去练习技击之术,正所谓‘一日练一日功,一日不练十日空’。 你虽然忙于翠花楼一案,可该做的功课不能有失,跟着赵伯学技,可不得有半刻松懈,现在就去。 我还要去官驿见见李相国,就不陪你了。” 王彩霞说完,就走出堂屋,只留下王禅与赵伯。 “赵爷爷,你可知现在楚国朝中是什么局势。” 赵伯一听,知道王禅还是终于从虎踞镇脱出,开始以小见大,考虑朝野之争,列国牵连,心里也高兴。 “小公子,只要你能通透此事,回复李相,他自然会为你分析,等你他日走出虎踞镇,自然会十分清楚。当然我们赵家在楚国也有产业,所以也多少知道一些,既然你问你,我就与你粗浅一说。” 王禅一听,又恢复常态,坐到赵伯一边认真听着。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二十六章楚国风云 第二十六章楚国风云 “楚国之盛始于庄王。 庄王贤能,先是日夜以色为乐,迷惑其它列国及周天子。 执政三年后,发奋图强,改革朝政,先后灭了庸国,一时国力强盛。 庄王亲征,领兵于洛水,直逼洛邑。 在周王室外围陈兵,问鼎于周大夫王孙满,意指周王朝。 后来,周大夫王孙满答庄王。 天下之大,在德而不在鼎,鼎为俗物,谁皆可拥之,唯有德行,才是主天下之持。 庄王领悟,撤兵回楚,依然尊周。 后楚攻郑、攻宋以及其它小国,晋国出兵相援,于邲会战,晋国大败。 楚国由此傲视大周列国。 在此期间大小百余战楚吞小国百余个,一举成为大周列国之中最强诸侯,称霸中原。 庄王之后是共王。 共王怯弱,与晋国两次大战,皆败北。 由此晋国势大,楚国一时难与对抗,只是晋国由六大夫主政,引发内乱,晋国国空,再次引起楚国仇视。 只是此时宋国等一众小国,苦于两国战乱,召会各诸侯国召开了弭兵之会,共推晋国与楚国为盟主。 除秦与齐之外,其它小国皆需上贡于晋楚。 晋楚两国,平分中原霸权。 同时其它小国也工于心计,暗中扶持吴国。 慢慢的吴国坐大。 至康王之时,康王昏庸,朝政把持于王子围手中,很快就被王子围篡位,也就是楚灵王。 灵王野心极大,也立志兴楚。 只是东征西伐,连年穷兵黩武,对外扩张不止,也造成国力空虚。 并且得罪当朝权贵,引起内乱。 而当时灵王却对吴用兵,因冬日行军缓慢,无功而返。 当灵王搬师之时,楚国已被楚平王夺取了朝政之权。 楚平王即位,却一反常态,息民五年。 一开始楚国有复举之像,只是平王贪恋妇色,沉于杯酒,慢慢的过惯了安逸日子,疏于朝政。 又听信佞臣之言,杀害忠臣,逼走近百年来大才伍子胥,使其投靠吴国。 而这些佞臣之中,就数费无极权势最大。 因为当年平王就是依费无极之计,才荣登楚王之位。 所以他在平王之时已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位高权重之人。 后吴国势大,昭王即位,楚国势弱,吴国伍子胥与孙伍两人,发兵攻打楚国。 楚国不堪一击,连战连败,于柏举会战,吴国大胜,楚国险些灭国。 幸得当时越国出兵,以及西秦怕楚国灭后,唇亡齿寒,所以也出兵吴国。 这才保得楚国不灭,这也就是十几年前的事。 现在楚国是楚惠王当政,惠王此人善征多谋,取用李悝为相,稳定朝政,这十几年来楚国才慢慢复兴起来。 兼之李相国一直推崇联越抗吴,所以吴国夹在楚越中间,反而不敢攻其一国。” 赵伯从庄王称霸开始,简单的为王禅讲解了楚国这几代君王之间,与周边列国的恩怨,让王禅有一个初步的了解。 王禅有些不解,在他的意识里楚国不是一直很强大吗,为何还会差点被吴国打败? “赵爷爷,十几年前吴国为何能险些灭了楚国,能不能与我讲讲?” “那就不得不说一说权臣费无极了,此人工于心计,善权谋,在灵王之时,就已崭露头角。 那时他就极力反对征伐吴国,而是联吴之策,可灵王不听,与吴国多次大战,却一直败北。 至平王之时,费大夫更是位高权重,排除异己,刚才所说伍子胥实为大周况世奇才,却不能与费无极同朝,只得远自吴国。 吴国得伍子胥,又得精通兵法的孙伍,所以对楚国是一直耿耿以怀,于是就借故攻打楚国。 楚国平王无能,朝中无领兵大才,所以才在柏举大败。 当今楚惠王执政楚国才又慢慢强大起来。 现如今,情势又复当年,吴国野心勃勃,又欲四处扩张领地,楚越成了吴国首要的目标。 而当年的费无极,依然在朝中位高权重,与李相国该是不相上下。 费无极主张联吴,那么吴国必然会攻越,自然不会攻楚。 而李悝主张联越,两国抗吴,可一些朝中大臣想着十几年前楚国的大败,又怕惹怒吴国,转而攻楚,再现柏举大败之耻,所以都明里暗里支持费大夫。 相反李相却有些势单力薄。 这十几年来国家虽然富足,却也少有征讨。 所以楚国安于现状,对吴国始终有惧意。惠王也无心征伐,所以也选择暂时无忧之策。 李相国此次,当是想找到一些有利的把柄,扳倒费无极,以解楚国之危。” 赵伯长长一席话,不仅为王禅释疑,也同时讲解现今的情况与形势。 也让王禅知晓,楚与吴之间的争头非一时之争,自晋楚称盟之时就已埋下隐患。 而当年支持吴国对抗楚国与晋国的其它小国,也未曾想到,吴国兴起,却又成了中原各国的忧患。 而王禅听来,一时也无法分辨。 费无极虽然主张联吴,可王禅也一时找不到可反驳的地方。 因为若联吴的话,至少可以为楚国争得一息安逸的日子,不会直接面对强大的吴国,免得一时之灾,对楚国也未偿不好。 若是联越,那吴国再攻楚国,楚国连战连败,朝内又有形成两派,势必不能同心抗敌。 若越国按兵不动,则楚国真的会危险了。 假设再现十几年前柏举大败,那不知现在的秦国是否还会助楚抗吴,这些都是未知之数。 楚国若亡,日后吴国如何,越国如何,那都与亡楚无关了。 王禅顺着这些事,此时也是矛盾重重,反而有些迷惘。 但有一点王禅现在知道,翠花楼之案,并非如此简单。 这些人很有可能就是费无极与吴国通联的地方,通过张家,还有翠花以及化蝶的父亲,与及里正,把信息传与吴国。 所以李悝来此,才会引起吴国密探断臂求生,或许他们要保的是楚国大夫费无极。 而也有可能这些人同样会对李悝不测,因为若李悝死了,朝中再也不会有人跟费无极对抗了。 “小公子,列国纷争由来已久,当不是以一时可分清,时也势也,时不同势亦不同,决策当然也不尽相同。 你小小年纪,还需打足根基,它日才能纵横列国。现在还是快与我去练剑!” 王禅回过神来,嘻嘻笑道:“赵爷爷,刚才你说纵横列国,这四个字,我比较喜欢!” “你说的伍子胥与孙伍,我很有兴趣,不知他们现在是否还在吴国?” “这个自然,得一将可安天下,得一才可盛万年,所以列国之间对大周人才,都是求贤若渴,将来小公子一定会大有可会。” 赵伯也是意气风发,不是因为自己,而是因为六岁的王禅。 以王禅之能,任那个君王见了会不喜欢。 而现在楚国封王禅为灵童,显然已是抢得先机。 王禅听了也是十分满意,对楚国这段历史,也增添了浓厚的兴趣。 特别是列国之间,时好时坏,全然不是因人而异,却是因势而立。 有利则合,无利则分,这是为商之道,又何尝不是列国生存之道呢? “赵爷爷,以后你得多给我讲讲这列国纷争才是,若不然我险些把这案子给断偏了。” 王禅说完,蹦跳着就朝后院奔去。 赵伯心知王禅已从中悟出此案的关联之处,心里亦喜亦忧,感怀之下只得一声长叹。 自言道:“纵横列国,说来容易,做时难,列国纷争,百姓遭罪,谁之过也!”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二十七章习武之道 第二十七章习武之道 王禅一来到后院练武场之上,人像换了一个,并不纠结于李悝的考验,也不纠结于案子,全心练习。 这就是王禅与众不同的另一个地方。 做什么事就专注于什么,并不会相互影响,更不会有感情用事之嫌。 布还是同一块布,只是红心上面的颜色已经淡了许多。 说明王禅刺中的次数已经多了起来。 赵伯一看,也是十分满意,可王禅每次都是正对幕布,眼睛盯着,心里却也有些不满。 “小公子,你现在是否已熟悉幕布之上画像的心肝位置。” 王禅一听,停下手来,知道赵伯有话要讲,持剑而立。 “赵爷爷,我练了两日,现在可以眼观幕布,手随眼动,所以现在已经刺得到红心了,算是熟悉了。” 赵伯一听,微微王笑道:“小公子,我问之熟悉,并非要用眼。 用眼谁都可以看到,那练了又有何用,与常人无异,还不如去到田地里劳作,反而可以劳其筋骨,练其体肤。” 王禅一听,心中立时有愧,自己一直以眼睛视物为准,所以觉得只要看得见,他就算是熟悉了。 不想赵伯并不给他面子,直言与凡夫俗子无异,心里也有些不服。 “赵爷爷,那你说如何才算熟悉呢?” 赵伯并不说话,只是从胸中掏出一块黑布,自己蒙上自己的眼睛,就这样走了过来。 并不像看不见的样子,走路与动作跟平时一样,并无区别,而且准确的拿起邀阳剑就这样站在幕布旁边。 “小公子,你站远点,我来给我示范一下。” 王禅三步二跃,跑离三丈有余,盯着赵伯。 赵伯人离幕布也有两丈有余。 可他只一出剑,剑尖却准确的抵着幕布上的红心。 王禅一惊,不用看都能这么准,看来这才是真正的剑法。 赵伯并没停止,而是变幻着不同的身形,有倒刺,有斜劈,也有下挑,甚至,抛剑再收。 每一剑的剑尖都能准确刺中红心,更难得的是剑尖每次都离幕布半寸,并不沾到幕布,力道把握不可谓不精准。 如此赵伯使出不同招式,不同的身法,演式了一番如何刺中幕布上的画像红心,让王禅刚才的不服气,震得灭飞淹没。 赵伯演示完毕,解开黑布递给王禅。 赵伯知道王禅心里还有疑问,对这块黑布一定不相信,所以就把布递给王禅。 王禅也接了过来,自己蒙住自己的眼睛。 当黑布蒙上之时,王禅感觉一片黑暗,连一丝光亮都没有。 王禅小心的站起身来,双手前探,脚下连脚步都不敢向前,更别说对着幕布去刺了。 “小公子,前面有没有坑?” 赵伯还是问着王禅,虽然这个问题有些可笑,这后院练武场怎么会有坑呢? 可王禅却听得明白,若是无坑,王禅为何不敢向前。 王禅沉住气,向前一步一步的探着,慢慢明白一个道理。 对于普通人来说,纵是自认最熟悉的地方,只要看不见,心里都会没底。 让你走两步,你总会有一种莫名妙的恐惧,让你的肢体不敢向外移动,除非有人牵着你,你有信任,才会敢走。 但绝不会像刚才赵伯一样,蒙着眼,跟没有蒙一样。 刚才小王禅就是认为这布还不够严密,怕也多少能够看到一些,所以赵伯会意,这才让王禅亲自体验。 “赵伯,为何现在蒙着眼,我心里会有怯意,明知这院内无坑,却也不敢轻踏?” 王禅还是问到了关键之处。 “小公子,这就是刚才所问的,你用眼睛看到的所谓熟悉,其实并不是真正的熟悉,只有用心熟悉,那才是真正的熟悉。 你若真正熟悉了,才不会害怕,也才有胆量走出来。 在我大周王朝,我就曾遇到一位盲人,当年我也曾败在他的剑下。 后来我才慢慢发现,剑之道在心,不在形。 眼耳鼻舌,甚至气息,只是形。 能通形者可达小道,若用心者可达剑之大道。 我之所以败,败在以形代本,故而不若一个瞎眼之人,此道理,你现在可否明白。” 王禅一听,也是自觉惭愧,点了点头。 “你解开黑布,再用眼睛看看如何。” 王禅依赵伯之言,解开黑布,睁开眼睛,顿时如释重负一般,心里一下就踏实许多。 “刚才你也看到我用不不同的招式,每一剑都能刺中红心,并且都保持同样距离。 这并非直接用眼来看,而是用心体会。 当你眼中无人,而心中有人之时,你自然可以做到时。 不过你现在并不需要去练,这需要一个漫长的过程,对自己足够信任才行。 而普通之人,不是不信任自己,而是信任眼睛。 所以只要一失去眼睛观物之能,心里就没有了底。 原本平坦的大道,蒙住了眼,在你心中就会无形多了许多陷阱,让你不敢轻易踏足。 只有依靠心才能让自己真正自信。” 赵伯再次解释,也是要王禅从一开始就要习惯用心之能。 “多谢赵爷爷传艺,禅儿受益非浅。 既然非一日之功,那禅儿在今后的练习之中自然会加强。 只是刚才赵爷爷那些招式,能不能教一教我,如何施展。” 赵伯一笑,知道王禅这个年纪的孩童不管怎么说都会对新奇招式感兴趣,至于剑之大道,若要真正领悟,还需时日。 “我随意刺一剑,你就跟着我比划一下如何?” 王禅一听十分爽快的答道:“好,我一定能学会并且做到。” 赵伯一听,有意挫挫王禅的锐气。 正到幕布之前,动作也十分缓慢,就这样反身倒刺,剑直接幕布。 身形倒转,帖地不足一尺,可身体却稳当如石。 “小公子,你可看清楚了。” “看清楚了。” 王禅说完,同样走到幕布边上,还用剑比划了一下,以自己的身体与剑的长度,确认自己能够刺到幕布。 可王禅照着赵伯的姿势一动,人却已站立不稳,一屁股跌坐在地上,通红着脸。 王禅还是有些不服,再次起身,可每次都觉得身体并没有赵伯那样灵活。 只要一动,身体就会倒向一边,跌倒在地。 “赵爷爷,为何你能做到,可禅儿却不能做到。” “小公子,这就是习武之基本。 身体的灵活让你可以出其不意,从不同角度攻击,若是你连倒立都不行,那刚才那一招,回首送客就做不出来了。 所以我让你试着用不同的招式刺此幕布,还有一层意思,就是要让你从基础做起,切不可操之过急。” 赵伯说完,王禅也已意会。 “赵爷爷,那如何才能打好基础,练好身体灵活与协调之能呢?” “那棵老槐树,这个月,你就每天爬一次,可别摔坏了。” 王禅一看,心里有些虚了,这么高的老槐树,而且下面粗足十人环抱,如何爬得上去。 “赵爷爷,如此大的树,如何爬得上去?” 赵伯一笑道:“若是有一日你与人对决,难道危及之时还要问我如何处理吗?” 赵伯说完,也不理王禅,就自顾向外走去。 王禅摸着头,呆了呆,可还是想通了道理。 这练武之道无论学习什么技能,都得亲自体验,亲自磨练,任何人也代替不了,再好的老师也不能代替弟子本身。 王禅也是红着脸一笑,算是自嘲,也算是对自己的鼓舞。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二十八章善恶之别 第二十八章善恶之别 依然还是吃过午饭,王禅看了看连山易,就把赵伯叫进书屋。 “赵伯今日无事,我们也去看看李伯伯,至于第二道考验,我已有了答案。” 赵伯一听,并不言语,而是跟着王禅。 而王禅呢此时已是剑不离身,手中的若愚剑成了他现在出行最大的把持,如同一个小小侠客一样,走路也颇有侠客风范。 官驿里到是平静,官驿老奴并没有来接王禅。 王禅心里到是有些意外,同时也有些自得。毕竟若是每次来此都在李悝意料之中,王禅会觉得有些诅丧。 李悝依然在小亭之中,此次石桌之上却摆满了一些竹简,看样子是楚国朝中的一些事务。 王禅与赵伯一去,李悝也招了招手,示意两人先坐下。 等了约半刻之时,李悝终于把一桌的事务处事完毕,老奴也把这些东西收拾干净,泡了壶茶送了过来。 “说,今日又有何事,难不成只是想来看看我活着没有?” 李悝的话有些调侃,毕竟昨日在此,王禅算准李悝有惊无险,意思还是说李悝会被人刺杀,现在看来李悝毫发无损。 “李伯伯说笑了,禅儿此来是来回复第二个考验的,不知李伯伯此时可有心情来听。” 李悝看了看王禅,见王禅每次都是自信满满,无论遇到多大的困难,都不会有所改变,心里也是十分欣慰。 “说,你都已经来了,若是我不给你说说,别人会说我堂堂楚相,竟然不若一个孩童大度了。” “谢李伯伯成全。” 王禅说完客套话也是略作组织,然后润润嗓子道:“人之善恶,其只在于人,表于形,而出于心。 若心与道通,形与心符,则人无善恶。 正如天地无情一样,夏季南方涝而北方旱,非天之恶。 冬季若南方寒而北方热,也非天之善也,皆是道之所然。 而且善恶之别非一时可定,大周国初年,其行也善。 如今大周国之律法、制度,其形也恶。 故有列国强而周弱。 所以人之善恶,因人而异,异在其心。” 王禅此话当是惊天地泣鬼神,连李悝听了都觉得已经超出他能理解的范围,把善恶放之道中,如同阴与阳,你能说阳善而阴恶吗?显然不可。 又把善恶放诸历史大潮之中,从商到周说起,让李悝也无可辩驳。 万物之道,阴阳相生,阳阴相克,也如同人心之善恶,无善亦无恶,正也是善恶相生,善恶相克。 王禅一气说完,见李悝与赵伯都在沉思,又接着道:“观人善恶,其实本在观人之形,以观其心。 心若依道,其行也善,心若背道,其形也恶。 南郭先生,见狼庇之,其行非善。 狼饿而欲吃南郭,其形也非恶,只是本性如此。 草原之上,狼吃羊为天性之道,若狼不吃羊,自然有违天道,反而非善。 狼若吃草,羊又何存。 狼吃羊非善非恶,如同羊吃草一般,都是依道之行,无所怪罪。” 王禅再通过自己的认识,把善恶与自然之道联系,把一些人们普通认为恶的东西说成是天道之行。 如同人见了狼吃羊,会觉得狼恶而羊善,疏不知,狼只是遵行天道、地道、自然之道,并无善恶之分。 若依人善恶,那狼该吃什么,该吃草吗? 那狼都吃草了,羊又该吃什么? 王禅年幼,说得话有些通俗,却让人不得不考虑,若是放在整个列国纷周之中,那就更难与辨别善恶了。 李悝沉思片刻,见王禅正等着回复,也是一笑道:“你之所思,已超出我之所想,看来我也难与教你,他日有缘,再给你觅得良师,或许你与他该有共通之处。” 王禅一听,有些得意。 可再一想,李悝或许只是推辞之说。 想来今日他的母亲王彩霞来找李悝,除了一般探望之外,或许还有它想。 “李伯伯,母亲今日来探视于您,不知是否跟禅儿有关,若是禅儿有过失之处,还请李伯伯直言,禅儿定当改过。” 王禅其实并非想知道王彩霞找李悝的目的,他一直也视李悝为师,只是未正式拜而已。 就如同赵伯一样,王禅想拜赵伯为武技之师,可赵伯却推说自己不能收徒。 所以王禅也怀有疑惑,想一听李悝之说。 “你的母亲来此,正是为你,她想让我收你为徒,传你学识。 现在看来,我并不适合。 想来赵伯亦并未成为你武技之师,我与赵伯该有同想。 你之师非我辈之能可为,所以今日我也推辞了你母亲的请托,你不会失望!” 王禅听完,说不失望却是假的,心里总有一种不受人见待的感觉。 就好像别人见他头生异相一样,总认为他是鬼宿之相,天命特殊,难与常人相同。 “小公子,若有楚相推荐,必然是大周天下名师,你为何如此愁怅?” 赵伯见王禅有些耍小脾气,觉得觅一个良师,却处处碰壁,心里难受。 另外一点,王禅想来,若是有李悝为师那至少也是师出有门,而且李悝为相,也可以照拂母亲王彩霞,可却事事不如意,心里自然不舒服。 “这里有一本归藏易,算是你第二个考验的彩头。 此书与连山同为先天易理,不同于周易,所以你若能通,自然也就能通道。 当年黄帝得河图洛书而作连山,也是无师自通。 道之使然,若是不通道法,纵是有师又能如何,还不是走入歧途,最终连道之边裙皆摸不着。 我本有名师,只是当年年少之时,心高气傲,难解道之易理。 所以才不能通天达地,却又缠于人世之俗,终难成大业。” 李悝说完,长叹一声,不知道是因为想起年少时的自己,还是因为王禅的聪慧已超过自己的悟性,心中失落,所以说完,也是有些落寞。 王禅此时已想通了,两人不收自己为徒,其实是高看了自己,所以也不敢有所苟且。 王禅接过同样的锦布包裹,眼中却是透着忧虑。 “李伯伯,是不是楚国朝中,奸人当道,欲联吴避祸,排挤于你,而你又苦于找不到朝中之人与吴国相通的证据而苦恼?” 王禅也是体察入微,从李悝的表情之中就可以看出,李悍此时该是已处于不得志之中。 “翠花老鸨在你赵府,你是否查出什么?” 李悝并不想让王禅参和朝中之争,毕竟他只是一个孩童,所以微微一笑,转移话题,看王禅有什么高见。 “李伯伯,我初步推测,翠花与里正该是吴国安排在这里的密探,目的就是与张家联系。 而张家就是楚国朝中李伯伯对头在此的眼线,所以李伯伯一来此地,他们就心生胆怯,怕李伯伯查到他们与朝中之人的联系。 所以才断臂求生。 想来那翠花楼那七人,定然也是吴国之人。 所以就惨遭杀害。故意造成一个既定的现实,让李伯伯纵然知道,也没有凭证。” 李悝一听,心里也有数,只是有些愁闷的说道:“你说的这一切,其实我早就知道,所以他们才会如此丢卒保车。 其实我来此也是两相不利之举。 朝中反对之人,不想我知道他们与吴国相通的证据,同时他们也不想我安然回去。 所以官驿才会增强防卫,只是现在情势,似乎只能两相妥协,不知道灵童可否同意。” 李悝的话一时让王禅摸不着头脑,为何在此案出现转机之时,反而要与对方妥协,这似乎有些难与理解。 而且李悝似乎是在征求王禅的意见,毕竟李悝已把查案大权交与王禅。 “李伯伯,若禅儿顺藤摸瓜,把翠花老鸨,还有里正与张府勾结的证据找到,再找到张府与朝中对头的联系。 这样你不就可以明证言顺扳倒对手,实现你联越抗吴的大计,保楚国平安吗?” 王禅也是一厢情愿,毕竟年少,并不知道李悝此时的苦心,更不知道,若调查得越深,就会对李悝造成更大的危险,甚至性命不保。 “小公子,不可如此对李相国说话,翠花老鸨是吴国之人,也不能证明他就是吴国的探子,更不能证明与张家,甚至朝中反对之人有联系。 可若是你把此案做实,只会增加李相国的危险,想来你也不会看着李相国为此而丧命。 再者若事实如此,翠花与里正必死无疑,就连张府也会横遭不测。 吴国与楚国是不会看着这些横隙夹在中间的。当年的赵府不就是因为同样的事,而横遭几尽灭门吗?” 赵伯一说完,也自觉说得多了,看了看李悝的表情,有些难堪,心里也有些过意不去。 李悝一听,自嘲一笑道:“不错,赵伯说得一点不错,有的时候聪明反不如糊涂。 当年赵府之事,是我李悝贪功,思虑不周,只图一时之快,让赵府妄死数百人,到今天我都对此心有愧意。 每次进赵府我都有一种负罪之感,不想张氏再现当年赵府的情景。“ 王禅一听,脑袋瓜嗡嗡作想。 他从来也未想过赵府是因何而败落,更未想过,赵府败落是因为眼前自己视如父亲的李伯伯。 这让他一时难与接受,更不是徒增许多疑惑。 “赵爷爷,当年赵府为何衰败,又为何与李伯伯有关,你快说来,我想知道。“ 王禅此时已是十分迫切,也有些语无仑次。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二十九章赵氏过往 第二十九章赵氏过往 赵伯听王禅问起,也是看了看李悝。 毕竟这些事也是旧事,而且涉及很长的历史时期,所以本不该提。 可王禅此人若是一旦有了兴趣,你若不说,怕是他会天天纠缠于此。 李悝面色难堪,因为他自知赵府衰败,直接原因就是因他而起,所以赵伯看着他,他也只得点点头,并不回避。 “小公子,这列国纷争由来已久,就像你刚才所说,无所谓善恶。 我可以跟你讲一讲,但你知道之后,不可因此有什么仇隙之情,你可知道?” 王禅自然知道,猜也能猜出,况且刚才李悝的话已经说明,赵府当年有可能就和现在的张氏一族一样,处在两国之间。 “赵爷爷,你放心,列国盛荣,并非一时之争,况且你们所说,并非直接与我有关。我也只是想通过赵府之败落,了解一些实情而已。赵爷爷与李伯伯不必忧虑,我自然不会有偏见之举。” 王禅到是聪明,从刚才两人的对话,还有相互的眼色,就可以看出一此端腻。 “早上我跟你讲过在百年前,楚庄王时期,庄王贤能,四处征伐,在列国之中强盛一时。 庄王非池中之鱼,所以兵出洛邑之外,阵兵待伐,意图取周而代之,故才有庄王问鼎之说。 那时的楚国可以说盛极一时,其它列国无与出其之右。” 王禅一听,细想早上赵伯跟他讲的历史,心里也清楚。 “赵爷爷,你说过,当时周天子派了个大夫与楚王相商,知道楚王问鼎,意图取周替之。 而他却与德来代鼎,言之在德不在鼎。 意思就是让楚庄王明白,当年周天子代商立周非因九鼎,是以德行服天下,并非因九鼎之功。” 赵伯听王禅说完,接着道:“不错,楚庄王明白此理,也回楚细思。 此理虽浅,却少有人知之。 若楚代周,试必引其它列国共同伐之。 以楚国之力,能灭周,却不能灭列国。 所以庄王退而求其次之,受周天子之封,独为王候,从此楚既为王,共受其它列国之尊。” 王禅此时知道,楚庄王当时并非觉得自己德行不够,实则是有自知知明,反而成其王候。 若真的兵出大周,那势必引为列国共诛,那时不仅楚国灭,反而会引发列国更大的纷争。 时至今日,周天子虽然势弱,列国难尊,可却是一个列国无可逾越的凭碍,约束列国。 虽纷争不断,却相安无事,一直保持着大周天子的尊严。 “晋国本也兴盛一时,算起来在列国之中,就连楚国也难与匹配, 一百多年前,楚庄王围郑,而郑国求救于晋。 晋处于景公执政之时,出兵救郑,却不想郑因惧怕于楚,却联楚攻晋,以至于在邲大战,晋国大败。 景公深虑,经营北方,不与楚国争霸,先后在北方取得几次大胜,实力大增。 后晋国攻郑,而郑求救于楚,庄王再次出兵,晋国再败。 两国之隙更加深了。 至景公十八年,我赵家一族,本是赵国大族。 三个儿子,为争族长之位,兄弟生隙。 当年景公为图日后与楚国争霸占得先机,未雨筹谋,说服赵家三子,赵括,以死明志。 但其子家眷,及其它人族人都得以续存,全部迁入现在的虎踞镇。 赵府之人都是当年迁入,可都有一个延续目的。 那就是作为晋国在楚国边缘的前哨,为晋国刺探楚国情报甚至买通楚人,这晋国服务。” 赵伯把赵氏一族迁入此地的原因粗浅讲出,王禅听来也是有些意犹未尽。 他知道,当年晋景公高瞻远瞩,借赵氏一族内争,而流放赵括遗孤,来到虎踞镇充当晋国的前哨,可以探察大周天子情况,同时也时刻探察楚国情况,算起来谋略之远,实在让人叹为观止。 在那个时候,无人会在意一个因内斗而受罚的落迫家族,反而会拢而优之。 这或许也是赵氏一族能在虎踞镇长存的原因之一。 “这期间赵氏一族因与晋国联系,所以在晋国物产生意,都十分顺畅。 同时也为晋国后其它国君提供楚国情报。 直至上午所讲,晋国为牵制楚国,暗中扶持吴国。 而楚国在平王时期听信佞臣费无极之言,残害忠良,而晋国则煽动吴国攻楚。 至昭王时,吴国在柏举攻楚,以至于楚国险些灭国。 幸得当时的惠王有勇有谋,得李相国支持,出使越国说服越国攻吴,再说服秦国出兵抗吴,这才保得楚国存续。 而惠王才得以执政楚国,这一段过往,李相该十分清楚。” 赵伯说完喝了一口茶,看了看李悝,意思是让李悝亲自讲一讲剩下的过往。 王禅现在听得清楚了许多,赵府之败必然与当年通报楚国的内息有关。 而晋国探得楚国实情,却并不出兵,而是依靠一直扶持的吴国来攻楚,想作渔人得利,却不知遇上有才的李悝,破解了这一困局。 李悝一看,也是长叹一声道:“前几年,也就是你出生前一年,我助惠王夺得大位,被封为相国。 而吴国晋国欲图楚国,当时楚国空虚,无力相抗,却有朝中之人建议,联吴抗晋。 我知道联呈抗晋实是引儿狼入室之举。 当年庄王攻郑,而郑求救于晋,原本晋国出兵,两国不相上下。 可郑国之内却有人出谋,反而联楚攻晋,出尔反尔,已让晋国上下视为奇耻。 若楚国受晋国攻击而求救于吴,可能的结果是晋吴共同攻楚,这样楚国纵是有秦国与越国相助,也无力支撑。 而且我曾联越,若是再弃越联吴,自然为君子不耻。 所以当时我也是顺藤措瓜,才找到了朝中之人与晋国相通的证据,也就是虎踞镇赵府。 晋国与楚国通谋者为切断联络,在我紧逼之下,不惜牺牲了虎遗踞镇赵家。 以至赵家在晋与楚都不能立足,几百人无辜而亡,只余赵光诚一人。 赵光诚与你母亲本有婚约,你该知道。 求助于王家遭拒,又郁闷于胸,最后郁郁而终,以至赵家无有传人,才至今日之况。” 李悝简单的把赵府之败的原因说出,王禅听来,却也正常,并非像其它人一样,心有怨恨。 以他来看,李悝之为,也如同刚才所讲,并无善恶之分。 他为楚国着想,把这安置在虎踞镇暗探除掉,并没有违背常理。 只是现在反而维护赵氏,怕也是心中有愧,才有心如此。 “李伯伯,你不必自责,赵氏一族,本来是晋国之人,身在虎距镇,为晋国谋事。 你作为楚相,出此下策,也是逼不得己之举。” 王禅看李悝面色难?,也是适实安慰。 “禅儿,若要纵横列国,就势必要摈弃一切私念,包括地域之分。 列国之争,说来说起,也只是利之诱也。 当年若不是我想出人头地,站稳脚跟,本来也有其它办法处之。 可却一时贪功,造成不解的形势,导致赵氏灭败。 虽然非我直接杀了那几百个无辜之人,可却是因我而起,势在而行。” 王禅猜想当年或许还有别的原因,要不然此时李悝不会如此痛苦,可他现在也不会再问。 因为李悝虽然情势所逼,却也为赵氏复兴做了自己该做的,而间接得利的就是他与母亲王彩霞。 现在他已经知道这个案子的的复杂。 张氏一族很有可能像当年的赵氏一族一样,若是把案子做实,那张氏一族一定会被楚国朝中之人舍弃,同时吴国之人,也不会放过张氏一族,惨案就会再次发生。 “李伯伯,那楚国朝中之人,难道你就不想扳倒吗?“ 王禅还是有此一问,也想知道此时李悝的选择,是否会和当年一样。 “禅儿,只要此案你作得圆满,不必考虑于我。 朝中费大夫与我,也斗了这许多年。 若是我不计此事,他自然也不会忌惮于我,那我也可保自己安全。 日后在朝中也可相处,至于联吴与联越之争,怕一时也难分高下。 但也有助于楚国安定。 况且我也不想重重蹈覆辙,让张氏与翠花楼一众,夹在吴楚争斗之中,夹在我与费大夫之中,再无辜丧命。 于此,你也知道此案该如何处理了?“ 王禅一听,心里也明白,为何李悝会如此选择,也知道为何李悝要问自己如何处置此案的原因了。 此案绕了一个大圈子,却又回到当初里正的处置办法。 那就是把它当作一起意外走水。 于楚国费大夫来说,已作出了断臂牺牲,接下来就看李悝。 若李悝不再纠结此事,那两人回朝,虽然政见不一,可却还可以相敬如宾,同朝为官。 而且李悝也不会再受到危险。 王禅再细想昨日李悝那些护卫,非是因其它原因。 而是因自己一时冲动,把案子推来官驿,怕引起吴国与费大夫的误解,而对李悝不利,这才逼于无奈增加防卫,其实一切都因自己而起。 若自己不强出于头,那么李悝不问,费大夫自然领情,就不会危及李悍的性命。 想到此王禅也是惊出一身冷汗。 “李伯伯,是禅儿一时贪功逞强,险些酿成大祸,殃及伯伯还有翠花楼其它余众以及张氏一族数百人的性命。 现在知道此事,该还有补救之策,待禅儿回去再思虑思虑,自然会妥善处理,还请李伯伯放心。” 王禅此时脸色十分难堪,想哭却又哭不出来,未曾想自己的一时逞强,会牵连甚广,险些成为间接的杀人凶手。 “小公子,你不用难过,其实李相国早就已有对策,而且让你查此案,已向对方表明态度,不会过多纠缠,你可知道?” 王禅一惊,再一思虑,恍然大悟。 李悝身为相国,在此官驿,本可以亲自处理。 他让王禅一个六岁孩童来处理此事,别人看起来听信儿戏之言,所作的玩笑之举,其实已是深谋远虑,早就谋算在先。 而王禅为李悝所算,有惊无险,却也不幸言中。 此时虽然案子又回到原点,那七个人说是妄死,其实并非妄死,只是在斗争之中,作为牺牲的棋子,目的是保其它更多人的性命。如此此案算是走水,由张家给予安抚之资,也算死得其所。 王禅的脸色又开始变得愉快起来,经此案一番周折,也让王禅懂得一个道理,真正的懂得善与恶。 就像是前两日王禅问赵伯,里正糊涂办案,到底是善是恶,赵伯并不明言。此时看来,王禅当初的判断却是有失深思。 里正糊涂办案,却可保一众人不死,若王禅执意查清,反而会让更多人无辜妄死,那谁善谁恶,还真是难与判别。 “小公子,我们可以回去了吗?” 赵伯知道上案对王禅的影响,也不想他过于难受,就直接问起王禅,让王禅早点回去。 王禅一笑,对着李悝一揖道:“谢谢李伯伯指教,让我有此机会,真正认识,也懂得这其中之理,禅儿告辞。” “你回去之后,就可找开第三个锦袋,只需深思即可,明日还是来此。” 李悝说完,王禅一楞。 心里想着,为何李悝竟然不像前两个考验一样,可等王禅慢慢细虑,心里有些怅然。 不过王禅再一想,或许是因今日的考验过得容易,所以以王禅之能该可以轻松完成第三个考验。 心里想着又恢复孩童本性,一高兴,这脚步就会蹦跶起来,像是踏着春风一样。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三十章机关木偶 第三十章机关木偶 王禅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打开第三个锦囊。 只见里面写着一句话:“如何算是真正的审时度势?” 王禅对此并不意外。 第一个考验是要王禅学会万物联系的方式,用不同的角度去识别事物,看待事物的多面性与关联性,摒弃表面,看到事物的真正本质。 第二个考验是要王禅如何判断一个人言行的善与恶,明辨是非,观人与识人之术。 通过对人言行的善恶分析,通透一个人的内心。 若是将来学会面相之术,那自然可以运用在其中,而不是只会管中窃豹,一叶以障目。 这第三个考验审时度势,该是对时势分析,以达到掌握全局的能力。 这个三考验以其说是考验,不若说是在教小王禅今后纵横列国的基本能力。 观物、识人、审时度势,这该是纵横列国的基础。 王禅独自暗想,也是会心一笑,收起锦囊,走出书房,来到后院练武场上。 赵伯十分悠闲的坐在石椅之中,正在把弄着一个木偶。 王禅悄悄走了过去,想着吓一吓赵伯,脚步十分轻盈。 “小公子,已知李相的第三个考验了?” 王禅一听,有些失望,不想赵伯如此精明,竟然已知道他到了。 赵伯回首看了看失望的王禅,也是有些过意不去。 孩童贪玩,喜欢悄悄出现在身边,这样吓人一跳,心里自然开心。 可赵伯虽年岁已大,可耳眼却较常人还要灵敏,所以王禅纵然是在书屋的一丝动静,他也能听出。 “已经看过了,我也猜得出,是审时度势。” 王禅说完,正想走去幕布。 “小公子,过来,我给你做了一个木偶。“ 王禅一听,马上喜笑颜色开,奔了过去。 “赵爷爷,你为何能知道我已在你身后?” 王禅走了过去,却是先问起心中的疑惑。 “小公子,这万物有灵,人之所以有五官,是上天需要人识物辨物。 观声说话,尝味触感,世间万物,皆有其规律。 若鸟儿飞行,人之行走,鱼游于水。 小到一只蚂蚁、一只蚊子,只要你用心体察,自然可以察觉。” 王禅一听,觉得十分玄乎,人若要察觉一只蚊子的飞行,那得多难,又得多静呀! “赵爷爷,若是很静,那么可能会感觉得到蚊子飞行,若是有其它声音,如何做到?” “练,人这些感觉,有的就像被上天蒙住一样,只要你多加练习,就可以启开。 像是无形的眼睛,无形的鼻子,还有无形的耳朵一样。 用心自然能够开启。当你练至身处闹市依然能分辨一只蚊子的分行轨迹,那该也算有所小成了。” 王禅一听,脸上现出崇拜的神色。 刚才他以为静静的听,能听见蚊子的飞行,那就已经算是了不起的了。 而在闹市之中知道蚊子的飞行,那更是无法形容。 而这只还是小成,那么大成又将如何,王禅实在想不出来。 “赵爷爷,那你说大成之后,又将如何?” 赵伯一笑道:“大成,我也未能达到,大成之态,就是心与道通。 可知天地万物运行规律,不用目看,不用耳闻,就通知,这该是大成之境。 此境该已为仙道,非常人能达。” 赵伯话说完,把木偶递给王禅。 王禅一看,此木偶十分精巧,与真人无异。 四肢头颅,身子胸腹都样样俱全。 更难得的是,此木偶的关节部位都与真人一样,灵活机动。 可站立可弯曲,可以点头,也可以任意抬腿,像真人一样,可以做许多动作。 甚至木偶能做的,王禅此时都还不能做。 “赵爷爷,没想到你还有如此手艺,真可算是巧夺天工。” 赵伯一笑道:“送给你,没事可以把玩把玩,等你长大以后,自然也能做出比这更精巧的机簧来。” 王禅知道赵伯送他这个木偶,并非只是为解他孩童兴趣,还有其它目的。 “赵爷爷,若要制作为精巧木偶,定然对手中之刀要十分熟练。 而且还要熟悉人体各个关节,你是不是要让我以此为样本,在练剑之中,先通过木偶的动作,再套用在自己身上?” 王禅看着木偶的右手之中,拿着一柄剑,就跟自己手中的惹愚剑一样。 而且王禅再看木偶的面容,十分逼真,似乎在那里见过,再一细摸,此木偶的头上有四个突起。 王禅嘿嘿一笑,看着木偶,十分开心。 因为他现在知道这个木偶就是自己,他也是第一次能如此完整的看着自己。 “谢谢赵爷爷。” “小公子,刚才你所说的很对。 要做好一个木偶除了手中之刀要随心所意,还要对自己真正了解。 了解你想要的是什么,了解想要做的人或者是一只蚂蚱。 只有这样了解于心,才能做出木偶。 在大周国能做好机关巧簧之人大有人在,若是以后你遇到,要小心防之。 机关虽小但也可用于列国争战。 攻城器械、防攻机巧都提升一国战力的方法。 正是十人可守一城,反之十人可攻一城。 有的时候机关巧簧能出其不意,成就非凡之业。” 王禅认真的听着,若有所思,却又并不明白。 攻城与守城,对他而言还连一个基本概念都没有,但他深信赵伯所说。 能做出如此精巧的木偶,也经历世事,必然对人世悟解甚透,现在不明白,将来一定会明白的。 “小公子,你以这个木偶为基,假若让它来刺这红心,可以有多少动作,你试作把弄一下。” 王禅心知肚明,把木偶放在桌上,在旁边置一个杯子,权当幕布。 然后把木偶立于杯子相对近的一边,正对杯子,把弄着木偶手中的剑,刺向幕布。 可开始王禅只顾着木偶手中的剑,却忘了木偶的脚下,还有身姿。 木偶总是要么够不着幕布,要么就是身子斜倒,跌在桌上,比自己刺幕布还不如。 心里一时有些诅丧。 “小公子,人之身体相互联系,也需相互协调,总非要刺幕布就只管手,而不管脚,更不管身体的协调。” 赵伯从王禅手中拿过木偶,在同样的位置,只用一只手操木偶,木偶就像活起来一样,能够与不同姿势刺中杯缘。 而且木偶的位置不动,却每次刺的地方、位置、距离都是一样的。 只是不同的姿势木偶的身体动作也不一样,脚与手、身子与手的协调自然也不一样。 最后赵伯把木偶摆出一个直刺的姿势,也就是右手直出长剑,刺向前方,而身子却是直立的马步。身子挺拔,左手上挑,护住头部,十分简单。 木偶站在桌上十分稳当。 “小公子,你就与此姿势去刺幕布看看,看清了木偶的姿势。” 王禅创仔细看了木偶,大概知道点了点头,就朝幕布走去,在适当位置停下。 可王禅却又犯难了,刚才并没有看赵伯如何摆放木偶,所以现在不知道怎么刺,是先出右脚呢,还是左脚? 或者是先出左手护住头顶,还是先刺? 赵伯见状,也不待王禅问,就这般十分随便的走了过去,随手一剑,就已刺出刚才木偶的姿势。 而且离幕布依然是差半寸。 “小公子,练习武技,有些人依葫芦画瓢,只习一些招式。 可在用的时候就手足无措,是因为他们只练其形。 刚才我走来,只依自己的平时习惯,并不强求。 所以招式自然而然。 而你心里有了陈式,所以再量距离,再想出何出招,这就落了招式之限。 你现在重新来过,走过来就刺,无分先后,想如何刺就如何刺。” 王禅依着赵伯的话,从远处走了过来,可心里却在捉摸着,快要到幕布之时,还是不知该如何进击。 “赵爷爷,你可以教我一个招式,我跟着你做,这样不是简单一些吗?” 小王禅也觉得自己捉摸,不如依赵爷的招式来做,这样自己就不用在走的时候想着这些事了。 赵伯并不言语,而是再次走向远方,再随间走了回来,这一次走得离幕布更近,可赵伯的剑依然一剑刺向红心,而且剑尖距幕布的距离依然是半寸。 “小公子,招式是死,人却是活的。 依你的性格,自小聪慧,从小自负。 若是学习死的招式,那以后行走列国总有一天会死在别人剑下。 我教你等于害你。 无论你从何方向幕布攻来,只能通过你随身调整。 你看我刚才的手有曲度,身子向前只是半倾就该知道,因时利导,随机应变,才是保命之要。 你若想学,就自行捉摸。 一年不成,三年,三年不成十年。 只要你依此理学下去,自然可以得心应手。 若不然我纵是把天下最绝妙的招式教你,也会束手束脚。 当你已知道自己适时调整,可以用不同的招式进攻之时,我再教你前人的绝妙招式。 那时不仅不会约束于你,还会让你领悟招式中的妙处,最终才能活学活用。” 赵伯知道王禅聪慧,也有一个毛病,就是万事都想学现成的。 贪图快捷,这该是学武也好,习文也罢的大忌。 王禅一听,脸上有些惭愧,通红着脸,手中摆弄着若愚剑。 “小公子,不必诅丧。 我送你这个木偶,就是让你知道,在什么姿势之下,人的各个部位该是什么状态的。 这木偶就是你的身体,现在你自己还不知道自己的身体结构。 所以通过这个木偶,你可以熟悉,也可以依此练习,这样才知道你身体的不足之处。 也才能有的放矢的练习补足不足之处。就这样!” 赵伯说完,就朝外走去。 王禅看着赵伯的背影,心里也有一股不服之气。 “赵爷爷,我在此练习,一个时辰之后,你能不能帮我请翠花婶婶来此,我有事找她。” 赵伯转过身来看着王禅厉色道:“小公子,习武技之术,必要专心致致,心无杂念,你的事我自会考虑。 可若是你三心二意,我自也会三心二意,忘了此事。你就专心练习。” 赵伯说完,不再理王禅。 王禅一听,也觉得有理,并不气馁,只身走到石桌前,依着木偶的姿势,自己摆了起来。 刚才身体不协调,会跌着,现在他是先观察木偶的脚、身、手的各部位,再行练之,已比刚才要好得多了。 只是练起来腰部觉得酸痛,脚腿也慢慢不听使唤起来。 随后王禅无心就这样走向幕布,再行刺出,剑虽然还是差得很多,可却不像刚才,连左右腿都不知道如何出了。 现在王禅不管走到幕布跟着,是左腿在前,还是右腿在后,原样刺出,身子反而慢慢顺畅许多。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三十一章真正凶手 第三十一章真正凶手 一个时辰之后,王禅依然在练习,也是一边练一边捉摸,再一边摆弄着木偶。 同时也看着木偶,想着自己的身体,如何变换,又如何协调,竟也是有些忘我。 赵伯带着翠花已来到后院之中,两人坐在桌前,看着王禅。 “如此聪慧之人,怕也只有赵伯的方法才能教得了他,若是按常规之法,怕会反而伤了这块天然之玉。” 翠花也是懂行之人,看王禅现在的训练就知道,赵伯是引,只引王禅自己思考自己捉摸,并不教他形,也就是招式,这与大部分习武之人是不一样的。 普通习武之人,师傅都会先教一套入门剑法。 或者是入门功底,扎桩,马步等。 可赵伯并没有教王禅招式,也没有教他那些基本功,而只是给了他一个木偶,让他自己摆弄。 再调整身体,达到木偶的姿势。 在此过程之中,王禅自然能感觉自身的不足,加以补强,算是引异着王禅自我进步,自我进化一样。 “小公子悟性超人,能够自我否定,也能以小见大,不愧为天赐灵童,将来成就,无可限量。 我只是普通凡人,不能误了他的前程,所以教也是导,最终他的师傅或许只是一个道字而已。” 赵伯为翠花倒了茶水,两人也不打扰王禅,依然让王禅再练了一刻。 王禅其实也知道两人到了,可他刚才正在捉摸着自己的身体,所以并不分心,而是继续练习。 此时已小有通意,有些熟练了这才转过身来看了看两人。 “赵爷爷,翠花婶婶你们来了。” 王禅说完,也走了过来。 赵伯已为他斟好茶,他端起就喝,然后才缓缓坐下。 “小公子传我来此,不知有何指教?” 翠花也是直来直去,并不转弯。 “其实也并没有什么事,翠花楼杀人一案,已基本上有了定论,翠花婶婶不需着急,我现在只想先问一个小问题,不知翠花婶婶是否能如实回答?” “你说,我现在是你的犯人,只要小公子不对我用刑,我已是十分欣慰了,若有问题就请小公子直问。” 翠花也是半开玩笑,语气轻松。 可她却说得是实话,在大周杀人之案,疑犯若不用刑的还很少见。 “化蝶小妹妹是否你的女儿?” 王禅微微一笑,问完也是看着翠花的表情。 “不错,化蝶就是我的女儿,他的父亲你也见过,这在虎踞镇说是秘密,其实也不是秘密。” 翠花也十分爽快,并不扭捏就承认了。 王禅一听,心里有数,凑了过去轻声问道:“化蝶真的是去越国了吗?” “她去吴国,那里是她的家乡。 可以学习许多楚国没有的手艺,比如刺绣,比如采莲,还有江南的软语,总之她也该回到自己的故乡,这难道有何不可吗?” 翠花反问王禅,王禅只是嘿嘿一笑。 心里想着,六年后自己就不会跑错了,至于找个理由去吴国,到难不到王禅。 翠花此时看着王禅的表情,心里也有些明白了。 可她却有些疑惑,王禅刚才说此案已有定论,却不知他在想什么。 “小公子,我既然是杀人凶手,依楚国之律该如何处置,还请明示,能遇小公子如此灵童,也是我的荣幸。” 王禅一听,反而脸色一变,十分诧异道:“翠花婶婶,谁说你是杀人凶手了,你虽然承认,可我还没有确认,可不能乱说。我既然是灵童,就不能有辱灵童之名,冤枉好人。” 翠花一听,到是微微一笑道:“你说我不是杀人凶手,那谁是杀人凶手?若是没有杀人凶手,这案子又如何会有定论?” 王禅也陪着翠花一笑道:“翠花婶婶如此身材,玲珑有致,与被杀七人身材相当。 前日在翠花楼前,我观七人之伤,伤口有自上而下之势。依翠花婶婶的身姿,定然无法做到。 若要跃起,那楼板必然有限,也难与顺手。 由此可见此人身高必然比这七人要高,你猜他会是谁呢?” 王禅反问翠花,可翠花听王禅一说,心里已是一惊,脸色有变。 她也没想到王禅推理能力如此之强,从杀人的手法反推疑犯,这才认定自己不是真正的杀手。 至于杀手是谁,她当然心知肚明,只是有心维护,可心里毕竟也紧张。 “我猜不出,我说是我,你不信,那你自然已有答案了,何须问我。” 刚才翠花还十分温和,此时已变得有此焦燥。 其实她并不知,王禅也是略施小计,他虽然心里有了猜测,可还是没有证据,也不能确认。 可现在看翠花的表情,他已可以肯定了。 “翠花婶婶,还要谢谢你刚才心里的变化,以及脸上的表情,让我可以确认,虽然你没有说出凶手是谁,但我已知道。” 翠花一听,脸上一红,十分后悔。 她更想不到一个六岁的孩童会出此攻心之计,想自己行走江湖也有二十年,却不想今天却栽在一个小孩子的身上。 “真凶该是化蝶的父亲。 那日他带化蝶出走,让大家知道,他已远离。 而且正好我与赵伯就是目击证人,实际上他只是掩人耳目,让人不会怀疑于他。 而他却并没有走,而是出而返回,应该是安顿好化蝶妹妹,再孤身返回。 翠花楼有你作内应,要杀这七人,该是十分容易。 杀人之后,你再纵火,如此一般,没有人会想到是他。 翠花婶婶,你说我的推测对与不对?” 王禅再次问翠花。 翠花此次是不得不服,王禅的推测像是有目亲睹之一样,说得分毫不差。 “你说得很对,事情大概就是这样,我们千算万算,却还是算不过一个孩童。” 翠花说完长叹一声,脸色苍白,样子十分悲怯。 王禅一笑,并不是得意之笑,反而是安慰之笑。 “翠花婶,不用难过,我说过此案早就有了定论。 既然大家都知道化蝶父亲已离开虎踞镇,我又如何会定他是杀人凶手呢? 再说了,化蝶妹妹是我现在唯一的朋友,我自然不会伤害她的父母。” 王禅说完,脸色如常,而翠花则更加疑惑的看着王禅。 若是不拿真正的凶手,而已承认的凶手也不拿,那此案如何了结。 赵伯此时心里也是十分矛盾,对王禅刚才所说也十分肯定。 但有一点让他更回吃惊的是,王禅此时已懂得通过事情的周旋在收买人心。 王禅有意放翠花还有化蝶的父亲,以及里正,这样也成全了李相国。 因为此举可以向楚国朝中的费无极表示,李悝知道他与吴国通敌之事,也有证据可以把通敌的中间之人抓住,可却并没有这般做。 反而是装作不知,如此费无极当然会领情。 王禅若是放过翠花与化蝶父亲,同时也让两人对王禅心存感恩。 日后相见,自然不会把王禅当敌人了,如此心计,纵是成年人也一时难与想到。 可能想出的却是一个孩童。 “翠花婶婶,此案既然由一个不是凶手的人做下,那么就是没有凶手。 可你刚才也说过,我是楚国灵童,楚相国交与我来办理,自然有其考量,那本身就是儿戏之举。 我若说此案本非杀人之案,而是走水,想来里正大人,不会不同意。 至于那几个司衙的伙计,应该也不会多事。 而张家与刘家还有王家,都不愿此事宣扬出去。 所以说此案原本就是意外走水,跟里正大人说得一样,所以我刚才才说,早就有了定论。 我只是周折了一圈而已,并无发现,只要我把此案写一个详情,承认自己只是儿戏,那全镇之人也会相信,此案自然不会有人追究。 因为死者该都是翠花婶婶吴国之人,并非楚人。 翠花婶婶,你觉得禅儿如此处理,是否可行?“ 王禅把自己的定论说出,让翠花也是目瞪口呆,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赵爷爷,你觉得禅儿这样做,是否可行?” 赵伯一听,也是一楞,接着道:“小公子,我跟小公子说过。 你是主审此案之人,你该如何处置就连李相国都不会干涉,何况我只是你身边的老奴而已,你决定就好。” 王禅一听,嘻嘻一笑道:“那还得有劳赵爷爷,你送翠花婶婶回司衙,把此案再交与里正,由他处置。 另外烦赵爷爷去趟官驿,把刚才我的定论告诉李伯伯,也算是对此案的一个交待。” 王禅说完,站起身来,伸个懒腰,像是完成一件大事一样,心里十分舒爽。 翠花见状,也站起身来,向王禅深深一揖道:“小公子仁义,我翠花当铭记在心,他日小公子若到吴地,自当恭迎,若小公子有难我与夫君自当以命相助。” 王禅一听,嘻笑着回头道:“翠花婶婶不必如此,化蝶妹妹是我的朋友,我答应于她六年后去找她,到时只要化蝶妹妹不要不理我就行了。” 王禅说完,十分开心,再次蹦跳着向书屋走去。 案子已结,心里了无挂念,是时候再想想第三个考验了。 只留下赵伯与翠花难与置信的眼神,目送王禅离开。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三十二章善用时势 第三十二章善用时势 晚饭之时,王禅坐在王彩霞对面,一直不停的为王彩霞夹着菜,而赵伯却站在一边。 “赵伯,你也来吃,你是赵府老人,平时我娘俩也都得仰仗于你。 现在你又传教禅儿武技,若是站在一边,禅儿也不能尽食。 况且于禅儿来讲,尊重师长,这是必懂之理,你该给他一个示范。” 王彩霞知道王禅其实早就想让赵伯一起与他们娘俩一起用饭,可主仆有别,这是规矩。 下人是不能与主人同桌吃饭的,特别是大富人家,对这些陈规十分在意。 赵伯本并不愿坏了规矩,可王彩霞却把教人之礼说出。 若赵伯依然不愿同桌,那就让王禅日后形成不尊重师长的习性,反而不好,心里也是十分矛盾。 而王禅已顺应起身扶着赵伯入坐,赵伯才勉为其难,与家主二人同桌用饭。 王禅脸上一笑,先为赵伯夹了些菜,又为王彩霞再次夹了些菜。 王彩霞心里嘀咕,如此殷勤,必然还有事要求。 “禅儿,你若有事,就直说,为何跟为娘得反而客气起来了。 再说赵伯亦非外人,你如此做作,到显得生分了。” 王禅听王彩霞说完,脸上一笑,凑近王彩霞道:“母亲,今日孩儿已查清翠花楼一案,并得李相国应允,所以高兴就给母亲多夹些菜。 前两日若是母亲不允孩儿接此案子,孩儿也没有机会察此案子,所以母亲多吃些也是应该的。” 王彩霞一笑道:“禅儿,既然此案已了,并得李相国认可,想来你处理得也是合情合理,娘自然为你高兴,你当也多吃一些,若还有其它事也一并提。” 正所谓知子莫如母,王禅心里的想法当然还是逃不过聪慧的王彩霞。 “母亲,此案虽然已了,但却还有一些后续之事未了,譬如张氏一族,我还未去拜访,外公舅舅那里我也未去。 所以我想趁今晚去张家走一遭,也让他们明白李相国的好意,至于舅舅与婶婶那里,也该拜会拜会。” 王禅的意思虽然没有明说,可王彩霞却是听得明白。 这人情事故,你为他人卖了面子,若是不说明白,人情也就没什么用了。 (做好事还是要留名的。) 若是说清楚了,张氏与王氏还有刘氏一族必定会感激王禅,同时也会相应照顾于赵家,也就是他们娘俩。 王彩霞心里十分安慰,毕竟王禅一直想保护于她,不再受其它三族欺负。 可看着王禅那稚嫩的脸,却又心里发愁,小小年纪就如此成熟,将来如何,也是不得而知。 王彩霞看了看赵伯道:“禅儿,赵伯与你一直操办此事,我并不知情,此事你就与赵伯商议就可。 想来你若去张府,赵伯自然也会跟随,为娘的只管你深筑根本,其它的只能看你自行成长。” 王彩霞此时也有一种儿大不由娘的感叹,可此话若是王禅已成年,那犹可。只是王禅只是一个孩童,心里的惆怅可想而知。 赵伯也是浅浅一笑,心叹这娘俩都是人精,儿子问询母亲自是天理。可王彩霞却推给自己来回复,他虽然传技于王禅,也是自愿,并且不与师傅自持。 可现在他也不想驳王彩霞的面,只得应承道:“小公子已把此案了结,心怀仁慈,识大体,顾大局,处理得仁至义尽,善用时势。 若说去一趟张府,实也应该。 况且小公子心存孝意,一切皆顾及赵家之利,老奴也是心存感激,小公子若有需要,随时安排老奴就是,不必问询。” 赵伯的回复也是不着痕迹,即不明确同意,也不反对,全凭王禅自己作主。毕竟自己只是下人,下人何来指令主人的行径。 反而心存感激,指明王禅孝意,再承诺一个下人的职责,把去与不去再次回推给王禅,让王禅决定。 “谢谢母亲,谢谢赵爷爷。” 王禅说完,十分开心,低头就开始吃饭,似乎这一切都在他的算计之中。 连他的母亲与“师傅”也不例外。 …… …… 张府,在虎踞镇东西大街的东端,与之对应的是刘府。 此时王禅端坐在张府的大堂之中,成为主客。 身后是赵伯,对面坐的是张家的两个儿子,还有一个女婿、女儿,也就是王禅的二舅舅王志得及二婶婶张娴。 大堂中间当然端坐着张氏族长张保国,也已是年近甲子,精神到是十分充沛,一脸微笑。 自王禅来后就一直端看着王禅,十分满意。 “张爷爷,三位舅舅,今日来访一是代母亲探望张爷爷,二是前些日子得了些物产,特意送来与张爷爷,还有三位舅舅。还望张爷爷笑纳。” 王禅说完,外面的下人已送上几担了农家刚丰收的一些时令果品,还有一些药材,都是十分普通之物。 “有劳赵家主王氏如此掂记老朽,十发感谢,你们还不快快收下贤孙这些物产。” 张保国也是一脸笑意,并不看这些物产,十分亲和,算是给足王禅面子。 可对面的二个儿子与王志得却有些不解。 “王禅,你今日来此,不会只是刚才的托辞,你这些东西不说丈人家,就算王家也遍地皆是,还需要你送来吗?” 王志得显然不知道其中内情,所以说话还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情色。 “志得,不得无礼,灵童的大名是你叫的吗?” 张保国一声厉喝,让王志得一下蒌了气焰。 连带其它想以此来教训王禅张氏兄弟两都不敢再言。 “舅舅,这些时令物产依季而生,若此时不食,怕想食之时,就没有机会了。 再者赵府与张氏一族还有外公王氏一族以及刘氏一族,本就是虎踞镇四族,同气连枝,百年来相安无事。 现在赵府落败,也只能送这些普通物产。 可赵府对其它三族的心意,自然是十分真诚的。 正所谓礼轻仁义重,舅舅难道还认为这些物产入不得你的眼吗?” 王禅也是微笑着把话说完,再看了看堂中的张保国,轻轻点头,算是谢意。 王志得被王禅如此一说,脸色难堪,对王禅的反问,竟是无话可说。 若说看不上这些物产,那就是明摆着看不起赵府,可如今赵府有李相国腰,而王禅也是楚王亲封的楚国灵童。 论身份,比他这种普通富家子弟可要高贵得多了。 就好比一个王族家的子孙,纵然穷些,可身份比富人那可不可同类而语。 而且王禅刚才所说,时令果品依季而生,不食没有机会,这里边定然有其它意思,并非胡说。 可他不知道这其中之理,所以也不敢胡言,毕竟这里是他丈人家,他只是一个女婿而已。 此话张保国却听得明白,他当然也知道王禅受李相国之命查办翠花楼一案,所以此时他已经从里正那里得到此案的处置,自然对王禅礼遇有加。 “贤外甥,难得你如此孝心,做婶婶的自然欢喜,听说你智破翠花楼一案,也是传为虎踞镇佳话,做婶婶的也是脸上有光。” 王禅的二婶婶张娴,一脸廋相,额骨高挑,双目如蛇,刚才的话虽然说得好听,但语气尖刻让王禅眉头大皱。 他想到王家一族,若是让二舅舅王志得当家,那自然是全听这个女人的话了。 “婶婶,小侄年幼,并不懂什么断案之术,只是出于好奇而已。 翠花楼走水,并就不是什么案子,这产业也是张氏一族,说起来让侄儿惭愧。 想来也是下人管理不善,疏漏惯了,日后只要加强管理,引以为戒也就是了。” 王禅并不反驳张娴的话,而是借着她提起的案子,借题发挥。 说实话还得感激这个不识大体的婶婶,为自己的小肚鸡肠,却让张保国眉头大皱。 此事张保国心知肚明,若不提及,王禅一时还不知如何把话引到案子之上,现在一提,正是中了王禅的下怀。 “娴儿,你夫妻两人难道没有一点礼数吗? 我刚才已讲侄孙儿是楚国灵童,身份高贵,又得李相国教习,你如此讲话,不成体统。 翠花楼一案得灵童亲审,现在已查清事实,只是意外走水,此事勿要再论。 日后我张家之人见了灵童不得以长辈自居,当以楚国礼仪行之,你们四人可否听清了。” 张保国的话虽然声音不大,可作为族长,却是威严实足,而且已经说得十分体面。 对王禅已算是另一个交待了。 张保国也是看了王禅一眼,见王禅面带微笑,又接着道:“灵童之母本是亲家公之女,只因当年赵府之事,所以你们四人日后当也好生相待,不得再提当年之事。 现在赵府王氏,已是赵府之主,你们见了也当与家主之礼尊之。” 堂下四人未曾想他们的父亲会如此偏袒王禅,可他们也知道他们的父亲并非愚蠢,所以也不敢此时相问,如此两安排,已是不敢再语。 王禅一听,基本目的也达到,站起身来,向堂中深深一揖。 淡淡说道:“张爷爷,侄孙深夜来记,实已叨扰,就不扰您老休息,我看虎踞镇四族重回睦邻友好之态,也利于四族长久之存,侄孙这就告辞了。” 王禅说完,不忘向对面的四位长辈又是一揖。 张保国见状,起身相送。 而对面四人也只得站起身来,表面上也十分恭敬。 “定儿,你代老父送楚国灵童,邦儿,你回去准备一些礼物,过几日老夫要亲自去看看赵府贤侄女。 娴儿你与志得回王氏一族也跟家翁讲一讲,时势已变,过去的也都过去,同根相生,也得同气连技。至于刘府,我会亲往详说,你们可听清楚了?” 四人再次惊异,却还是同声回应。 “贤孙儿,难得有你如此聪慧,也是我们虎踞镇的幸事,如若有何需求,只管跟张爷爷说,张爷爷一定会满足你的要求。” 王禅再拜张保国,脸上一笑道:“谢谢张爷爷,孙儿在此祝你身体安康,还请留步。” 王禅说完,倒退着走出大堂,不失君子礼仪。 王禅一走,张府却吵了开来。 “阿爹,你为何如此厚待鬼面娃。” 张定,也就是未来张氏族长的继承人,此时已是耐不住直接问了起来。 “哼,你难道忘本了吗?也忘了十几年前赵府之事了吗? 我们张家得楚国之人照拂,可毕竟只是走卒而已,权贵相争,我为刍狗。 翠花楼一案,是灵童保得张家周全,以后你们只按我吩咐办就行了,不可有违。” 张保国说完也是拂?而去,心里不平。 别人家的儿子六岁就识大体懂时势,可自家儿子却年至不惑还不明事理,不懂分寸,实在是让人气愤。 张保国一走,这剩下的人也不敢再说了,只是对王禅却是恨意妒意更深了。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三十三章审时度势 第三十三章审时度势 小王禅安心办完了张府之事,也算是完结此案。 虽然只是动了动脑子,可依此案之势,却也达到了自己的目的。 那就是重新建立整个虎踞镇四族相依的规矩,形成平衡之势,对于王禅来说,也已满意。 而对于张氏一族来说,虽然有些屈尊,可由此能保全族几百人性命,自然也是十分值得。 至于王氏一族,因王志满的愚蠢行为,至使家族蒙羞,于此案糊涂了结,也是合了心愿。 再兼之王志得在家中势大,张保国又出面和解,也不敢再与赵府王氏有隙。 而刘家,虽然刘娟捉奸在床,其实也是搬了石头砸了脚,为保得王志满的不受镇规相罚,也只得忍气吞气,不愿再招惹赵府王氏。 如此一来,只因一个糊涂之案,王禅却把它用得圆满,成全了李悝,也成全了虎踞镇四族。 同时也让其它三族知道王禅的灵童称号,绝不是浪得虚名,若要算计赵府王氏,也得掂量掂量。 第二天王禅与赵伯还是在用过饭后来到官驿。 李悝依然在亭中等候,自酙自酌,以茶代酒,却掩不住一脸失落。 王禅见官驿内下人忙碌,正在收拾,也知道李相国该回朝了。 “禅儿拜见李伯伯。” “进来,不必如此多礼。” 王禅与赵伯依然坐在昨天的位置。 “有劳灵童,翠花楼一案,处理得当,皆大欢喜,实属难得,快喝杯茶,权当伯伯谢你之意。” 王禅一听,到是十分乖巧,站起身来,就地跪下。 “李伯伯折杀禅儿了,若没有李伯伯相助,又怎会有我赵府王氏的存活。 此案原本就不该禅儿掺和,禅儿有此自知,还请李伯伯收回此话。” “唉,连我都难与与你相提并论了,若是我不收回,到显得我过于小气。起来,是你李伯伯话中有失。” 赵伯一听,赶紧扶起王禅,怕王禅鬼主意又出,倒让李悝不好下台。 昨夜他一言不发,可却听得有些心惊。 小王禅在张氏堂内,虽然不是锋芒毕露,却也理据相配,处处点中张氏的要害。 而且也维护了赵府的利益,如此才智,已让人刮目相看。 所以此时赵伯心里也有忧,不想让王禅再有出头之举。 王禅当然也适得体统,就石下马,立时站了起来,再次坐下,端起茶杯就饮。 如此也算听从了李悝的话,还复李悝面子。 “说罢,就简单说一说你对时势的理解。” 王禅喝了茶,微微一笑道:“时与势,还需从李伯伯第一个考验说起。 第一个考验为夏之意,其意在教禅儿识物之道。 天下万物相依相存,相互联系,若要真正识物,必联系其它物来看。 其它物如同镜子一样,只有这样才是真的识物之道。 而时呢就是万物所依的道法,无时而不成物。 天地有时,生万物,春有百花冬有雪,这都是时。 若放之人世之事,万事皆也有其时。 大周代商,早百年不成,晚百年亦不成。 商汤之淫暴,是周代商之时,时仍势之母,无时而无势。” 李悝与赵伯习惯了让王禅论述,也不打插。 李悝反而为王禅酙着茶水。 “势因时而成,春之所以有百花开,是因春之时至。 冬寒退去,南风带暖,所以万物复苏,百花开放。 冬之雪,是因冬时已到,北风送寒,万物因时而敛,故有冬雪。 夏日阴云密布,自然会雷声大作,倾盆而下,若是冬日,纵是阴云,却只会连绵数日,不见响雷,化作冬雪。 这该也是时之故也。正是时机一道,势必天成。” 王禅还是从四时之变讲起,也是通俗易懂,虽然并不高深,可若是引申到时势上来,也算是千古第一回。 “第二个考验,观人之术。 人之时机,首在于时岁。 时岁之别有若万物生长之别。 青苗于田里,不耐风雨,自然会被损毁。 而壮苗却得反而得益于风雨,因风雨而成长,最后才能结果丰收,这是物之时也。 我现在六岁,自然也是六岁之时,筑基固本,就是禅儿此时该有之势。” 王禅说完,看了看李悝,虽然自信,可还是期待有人鼓励。 “说得不错,时大体如此,时而生势,这个是道之法则,你接着说势!” 李悝也知道孩童需要鼓励,这个时候鼓励一番,自然让王禅信心大增。 “势看似无形,其实也并非无迹可遁。势可以如同刚才所讲的阴云密布,也可以是晴空万里,只是不同的势而已。 如今大周之势自然是周弱而诸侯强,大周名存焉而实不符,这也是诸侯之势。 有此势诸侯列国才能自强而生,变法而盛。若默守原势,自然会被其它诸侯取而代之。 百年之前,诸侯林立,如今百年过后,所剩无几,这是天下大势所趋。 大周天子分封各侯,是为分,现在再次聚,是国变之势。 如今北晋为强,西秦为强,东齐为盛、南楚为强,东南吴盛越弱,宋立中,依附于周天子庇护,这是当今之势。 列国之争,因时而导,引势而为,方可成事。 逆势而为,不可成事。 如今吴强而越弱,楚国中衰,晋国南伺,联吴或许也是时势所逼之举。” 王禅说了半天终还是引到当今局势,而且一出言就与李悝相背。 “不过时过势变,天下大势瞬息而变,并非陈式。不是东风强过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 现在强国,未必就能强到最后,能代大周者必在晋、秦、楚、齐、吴越列国之间,非一时一势可成。” 最后的论断是王禅经几日历练,再咨询赵伯,查看大周诸侯列国分布得出的结论,对于一个六岁孩童来说已实属不易了。 王禅见李悝不言,微微一笑道:“李伯伯还有赵爷爷,禅儿对时势也只有如此浅薄建解,还望不要笑话禅儿。” 王禅一气说完,还是有些没底,毕竟时与势并非任何人都能用眼观之。 正所谓登高瞭远,一个人只有真正的学富五车,通晓今古,才能了解天下大势,非纸上而谈兵。 若以道来论,若能通大道,自然可知人世之道,也能通透这世间之势,于王禅来说,还差得太远。 “灵童的见解,并无差错。 你知天有四时,万物随之,是万物随天时之势,又成四时之。 正是时与势相通,势可成时也。 春与夏分,时是其一,势是其二,只有时而无势不可,只有势而无时亦不可。 这就是你刚才所说,为何同样的阴云密布,夏日有雷成雨,而冬日连绵成雪的道理。” 李悝想了想又道:“至于列国之时势,有大势与小势,大势所趋,小势难拦。 大周之势还望你谨言慎行,特别是以你六岁之时,不可轻易对人说之,你可知道?” 李悝先肯定王禅的见解,再警告王禅,现在大周依然是天之子,代天管理这世间万物万人,若是随意诽之,怕也会给王禅引来劫祸。 “禅儿明白,一定铭记于心。” 李悝笑了笑,看着王禅通红的脸,轻言道:“在此闲谈,并无不妥。 刚才我嘱你之言,亦是你母亲希望我对你说的。 你才智过人,并不需让人担忧。 可道家法则,物极必反。 若不能适用你的才智,却也会反成你的累赘,这也是祸福相生之理,也是时势互易之道。 依灵童看来,现在之势吴盛而楚衰,联吴是时势所趋,那你可能依势判断,三列国之间最后结局如何?” 王禅一听,又来了兴趣,有李悝相问,自然要表现一番了。 可他却也未想过,此时一惊,不知道脑海之中为何出现昨日梦中的景像,而蝶儿告诉于他的事,让他再次找到意外的发现。 “李伯伯,昨日我也察看了三国之间的地域之分,对三列国并不甚了解,只能简单猜测,作不得数的。” 王禅的话也是让人啼笑皆非,对时势判断因人而异,当然不可能作得数了,就算是神仙,怕也有算错的时候。 李悝一看,孩童本性,也是一笑道:“你尽管说来,无妨无妨。” “越国偏居东南一隅,吴国力压越国,吴国有外围之危,而越国看似只有吴国一个危险,若我猜测不差,越国必亡,而吴国必兴。 吴灭越,越灭吴,最后吴起之地必不复存在。 楚国占据南方诸地,能成就大业者,先楚而后晋,其次至秦。” 王禅说完又是一笑,再次看着李悝。 李悝十分震尺,却不紧不慢的问道:“灵童何故有此想,还真是十分特别。 吴国有齐、楚、宋、郑、仍至晋可为将来的敌国,而越只有吴一个危险。 吴不亡而越亡,这是何理?” “吴虽然有这么多可能的敌国,但能存也是此因,危险如水,可载可覆。 一个在危险之中成长的列国,要比后顾无忧,只需防着吴国一国的越国要强得多。 就好像在风雨中长大的幼苗,自然比在家中长大的要更能经历风雨。” 王禅说完,像是已十分吃力,对于时势来说,于他而言确是有些为难了。 可李悝听了却并不认为王禅的话无理,反而陷入沉思,楚国之兴并非因自己图强,而是因列国之争,危及楚国,这才让楚国不得不强大,正是相铺相成。 “灵童之理,让伯伯受教了,只是时势之变,有时非人力可改,唉!” 李悝再叹一口气,让王禅不敢言语。 李悝慢慢从怀中掏出一个阴阳太极环递给王禅:“此环是先师所赐,着我好生保管。 可这么多年,我却参透不了,如今就转赠于你,就权当第三个考验的礼物!” 王禅接过手环,有些不解,随口问道:“李伯伯,你不是说一共有三本古书要给禅儿吗,怎么是一个手环,此环既为尊师所赐,我却也不敢收之。” 王禅说完就想递还李悝。 李悝并不接,只是说道:“三易中周易并不稀罕,凭此环你可以拜得我师。 我师通天砌地,懂天地运行大道,大周天下无人能出其右。 你若能拜他为师,自然可发挥你天赐之才,也不枉我一片苦心。“ 王禅听了,眼泪直流,十分感动。 “禅儿,日后你的前途必然不可估量,你若纵横列国,切记不可忘了自己的身份。 能保全大局,勿因小失大。 列国之争,必定再统。 我等学者,该忧天下,为天下一统而奔走,不可为一己之私而任意胡为,切记切记!” 李悝说完已站起身来,意思已是送客之礼。 王禅与赵伯都站了起来。 王禅也知李悝当是该回朝了,有些不舍,眼泪婆娑。 “李伯伯,三年后你还会来看我吗?” 李悝一笑轻言道:“小男儿泪不可轻弹,我李悝若是不死,自然守约。 你放心的回去,记得跟赵伯多习武技。 武技一图与常识有别,需强身健体,你若想纵横列国,那也得有一副好身体才行。” 李悝说完,拍了拍王禅的肩。 “李伯伯,你的师傅姓甚名谁,难道现在禅儿不能去拜他为师吗?” 王禅问得也是十分有理。 李悝一笑道:“我师通天砌地,自然能算到这世间一切,缘到之时,你自然能遇见于他,现在知道又有何意义。 去,三年以后我再来看你!” 王禅脚下却迈不出去,看着李悝面色忧虑,也不敢再言。 “小公子,我们走,李相国忧国忧民,可别碍了李相的行程。” 王禅在赵伯掸扶之下,这才三步回头的走出官驿。 “赵爷爷,你说李相国回朝会不会有事?” 王禅此时到失了主意,反问起赵伯来了。 “小公子,你不是已经给李相国看过相了吗?你说他有惊无险,难道你自己也忘了。” 王禅一听,也对自己观人识相之术兴奋,自己知道李相国无忧,为何还忧虑。 所以心景一时也转换过来,嘴里也哼着小调,向赵府行去。 只是王禅不知这一别,可能就是永别。 童年鬼谷子已写完,下一部分就该到鬼谷子真正表现其纵横列国的真正本事了,还望读者们多多支持。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三十四章李悝之死 第三十四章李悝之死 岁月如梭,光阴似箭,转眼三年过去了。 同样的炎炎夏日,九岁的王禅并没有等来楚相李悝。 而列国之争依然如火如荼,吴国随时叨扰着楚国的边界,时有冲突,却也算相安无事。 李悝的一封书信,只带来了短短的几句话,意思是说楚国争而外患,一时抽不出时间来探望。 只希望楚国灵童不负光阴,不负韶华,努力学习,筑基固本。 强身健体,以人为善。 藏拙于胸,不露锋芒。 照顾好他的母亲王彩霞。 千里来书却只带着一卷忧虑,让王禅心有不安。 却不得不更加刻苦学习各项技能,易理、武技、机关、术算、医理草药、五行八卦及以兵法韬略。 可以说是学贯今古,采百家之长,集百家于一体,文韬武略,已是被露锋芒。 又是三年过去,王禅已是过黄口小儿年,进入总角儿童。 可从身形外貌来看却已如舞像之年了,也不负天赐灵婴的先天优势,和楚国灵童之号。 赵府依然如故,只是比六年前已不可同日而言语。 这几年四大族也相安无事,而其它三族也对赵氏一族礼遇有加。 而赵府也在王彩霞的把持下,日益兴隆,家奴侍女也成倍增加,现在的赵府与其它三府已不遑相让。 只是长大的长大,衰老的衰老,赵伯已是白发苍苍,形枯影离。 这一日,赵伯躺在朝阳之下,晒着清晨的太阳,一只手轻点着手指,微闭着双眼,桌边放着清茶,还冒着热气,十分悠闲。 只听得一阵麻雀的惊叫声后,后院又平静下来。 王禅从老槐树上飞纵而下,在半空之中一个燕子翻身,稳稳的站到上赵伯面前,无声无息,轻身功夫已如一只燕子,燕过而无痕。 “赵爷爷,六年前你第一次教我之时,曾施展过剑法,老槐树上数千只鸟无一遗漏,让禅儿无比佩服。 今天我依六年前赵爷爷的动作,一气哈成,完成了六年前您所完成的动作,不知您老人家还满意!” 王禅头上束了个发角,已从一个稚子长成一个俊俏少年。 可他额头上的四个肉角,也随着他在长大。 所以人长大了,天赋也增强了,武技更是一飞冲天,似乎可达赵伯当年的水平。 所以此时王禅十分满意,对自己刚才这一招。 “少了一只鸟儿,它飞走了,飞得远远的。” 赵伯虽然没有睁眼,却一直听着王禅的每一招。 所以轻声叹着,却也不看王禅。 他知道十二岁能达十年前他的武技状态,已是非常人所能。 赵伯练了一辈子剑,而王禅只用了六年。 所以他也一直把王禅当作一个另类,一个天赐的神人。 教王禅也就不按常规,正是教有道,而学有术,两相得益。 王禅的进步,离不开赵伯这种以挖掘潜力,以导代教的方法,同时也有王禅天赐的聪慧以及刻苦怒力分不开。 可六年来,看似一切依旧,而王禅却已长得高大健壮,潇洒自如,隐隐透着侠士风范。 若是不说年岁,走到外面,别人还以为他已是成年之人。 “赵爷爷,百密一疏,也该网开一面。 事事做全,不如留有余地。 这只小鸟也许因此躲过劫难,最终也能像雄鹰一样,遨游蓝天,这何尝不是一种自然之道。” 王禅虽然志得意满,可还是说得十分尊重。 “你那些大道理呀,老奴我是听不懂了,我怕也只有夫人才能与你说一说了。 此次就算你过关,天问九式是师傅传我最高的九招,含天地之理,人间之道,你还需慢慢领悟。 若有一日你能领悟通透,这些招式也就不必记挂了,你自然可以随心所意,自创与道相通的招式技法,甚至达至无胜有的境界。“ ”禅儿明白,可我与赵爷爷相比,还是差得很多,也谢谢赵爷爷这些年来的栽培。“ 王禅说完,为赵伯斟好茶,手挥了挥,茶的热气快慢消减。 看来王禅不仅剑法已十分高绝,道家这内力修为也是炉火纯青,这样一挥,不着痕迹,却让茶水慢慢变温。 ”这里有十二味草药,你就将就着配一配,夫人偶感风寒,你为人之子,也该有点表示!” 赵伯说完,闭上眼,脑海里有不舍与依恋。 凡人说,老少最易相处。 赵伯与王禅这六年亦师亦友,赵伯教会王禅武技之道,医理之术、江湖经验,机关巧术,五行八卦。 可王禅也教会赵伯,道之天然,人之有数,阴阳相生,阴阳相克的内涵思想,想来赵伯也在六年内小有收获,武技修为也达天人之境。 “赵伯这些药似乎对母亲的风寒之病并无用处,并且有些药草是毒药,这如何来用,还请赵爷爷详解。” 王禅长了六岁也少了些自负,问归问,可态度却谦虚许多,而且他对未知之事的认知,比常人更敏感一些。 “阴寒之症,其症在于体内阴阳五行失调。 五行者心、肝、脾、肺、肾,阴阳相生,阴阳相克,五行者亦然。 万物不离阴阳,这毒性者阴,盛补者阳。 草药之理也就是对症下药,调和阴阳,用点毒又有何不可。” 赵伯说完,回首看了看身前一幕布。 六年,这幕布还在,只是已换了数十块。 而且已经画满了人体所有正脉与奇经八脉,五脏六腹,骨肉清晰,并节明显。 可却只是处处痕迹,布满数不清的小洞。 虽然它只是一块破布,而且现在王禅也不用再如此练了。 可这幕布却也记载了王禅习武的六年,二千多个日夜的经历与磨练,从未停息。 非常人难解,也非常人难耐。所以一直挂着。 “赵伯,我知道了,此十二味六阴六阳,却相生相克,最终以阴制阳,却稍有阴气。 阳补体内之阴,阴补体内之阳,稍强之阴正好补阴寒之阳。” (个人见解,请勿对号入座。 冷感冒许多人认为是,阴寒所制,其实是因为体内阳气过盛之故。 所以化阴怯阳,而热感冒则相反,正是阴气缠身才会致。 正合了内与外相克相冲,而阴与阳相生相补之药理。) “知道就好,那还不配药。” 赵伯监督王禅完成清晨之练,此时却坐在石椅之上,等待王禅。 这些年王禅总是停不住,年轻一点的奴仆,都经不起王禅的拷问,难与与王禅相处。 也只有历经世事,遇事不惊的赵伯,能够侍候王禅了。 正当王禅配药完毕之时,不想空中传来一声啸吼,震砌整个虎踞镇。 “赵爷爷,这是谁的吼叫,像是失了魂一样。” “这是虎啸,你明知,为何还有此一问?” 赵伯十分清楚,王禅自然知道。 这些年他带王禅出入虎踞镇四周群山,也听惯了虎啸,可他还是不知道为何王禅会出此一问,让人十分疑惑。 “但凡虎啸,都是气息长久,而且声势惊人,意在自威,可此虎啸之声,却气息稍短,有忐忑不安之意。” “我听不出来,虎踞镇名为虎踞,只因后山形如虎踞,其实我自来此也未见过后山有虎,至于那里来的老虎,也不得而知了。” 赵伯也不想与王禅理论,他从来也说不赢王禅。 况且这个虎啸之声,并非今日才有,已连续几日,虽然奇怪,可赵伯年岁已大,也没有兴趣了。 “赵爷爷,其实后山一直有虎,只是他平时吃饱了,喝足了,他也不会下山觅食,所以一直藏在山中。后山之后还有后山,并非一山可称后山。” 赵伯一听,更是不敢招惹王禅,若是让王禅说起来,虎踞镇已无人能敌。 所幸的是王禅善辩,可从不欺人,反而体恤贫困,处处为贫困之人作想。 这六年王禅已成为虎踞镇无人敢惹的狠角色,同时也是一些乡民百姓的保护神。 “那你听说它在啸什么没有?” 赵伯虽然不愿与王禅理论,可王禅每次说话都能让赵伯有兴趣,有一种想听下文的感觉。 “高山流水遇知音,它在等我。” 赵伯一听,嘿嘿一笑。 “夫人还在等药,若是再不给送去煎药,可别又把我拉作借口。” 赵伯边说边站起身来,向堂屋走去。 王禅已配好药,用一块布一包,就跟着向堂屋走去。 王彩霞包裹的严实,却还是冷得瑟瑟。 王禅一看,奔了过去。 “母亲为何昨日我与你运功驱寒,此时竟然不见好转。” 王禅跪在五彩霞面前,双手抚着王彩霞,脸上尽是关切。 可王禅看王彩霞脸上不净,留有泪痕,心里有疑,却有一种不详的感觉油然而升。 这两天他也有些心神不定,他也测过,却不敢相信,因为卦相之意,有丧亲之痛。 “禅儿,这里有一封传书,是楚国传来的,浑里正亲送,你看看。” 王彩霞说完,闭上眼,可两行泪却还是掩不住的流了下来。 王禅有些颤抖的拿起一块绣布,上面绣着几行字:“尘缘已了,心将远逝,勿念。今世无缘,来世再续。嘱禅儿以大道为重,勿以小失大。” 落款:李悝。 王禅读完,却不愿放下,于他而言自六岁一别,再也没有见过李楚相李悝,三年之约,却也身不由己。 三年前,楚相李悝未履约而来,王禅就隐隐忧心,自卜一卦,并无妥,卦名焉困。 木困于屋,前途有受阻,却并不损本身。 只是再三年,现在已到原本李悝来此之时,夏日炎炎,却不见身影。 只余一绢远书,却让王禅泪如雨下。 李悝对王禅,亦师亦父,恩重如山。 而且他也知道李悝一直喜欢自己母亲,母亲也视李悝为知己。 可自己母亲已身为人母,也成为赵府名声上的媳妇,从来都是克己守身。 这些年的辛酸,他是看在眼中,痛在心里。 而如今六年未见,千思万盼,却只是一条丝布,几行清字,已让王禅不得自己。 虽然李悝丝巾里没有一个死字,可他与王彩霞都知道,以李悝之能自然是在自己弥留之际留下此书,绝不会算错。 “母亲,李伯伯不能展胸中之志,肯定是郁郁而终,空留抱负。禅儿一定以李伯伯为榜样,纵横列国,最终达成一统大志。还望母亲勿过于悲伤,人死非死,该是重生,这是阴阳之道。” 王禅摸了摸眼泪,脸上已慢慢不再悲伤,心里的决定却也更加坚决。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三十五章降虎考验 第三十五章降虎考验 此时府外却传来通报声,有人来访。 王禅一笑道:“母亲该是其它三府族长来了,你快擦试眼泪,赵爷爷你去迎他们进来!” 王禅未卜先知,脸上透着一股神秘。 王彩霞这些年已经熟悉了王禅天性,也习惯了他这种天马行空的未卜先知,并不奇怪。 赵伯出去不久,果然领着三个族长还有浑里正进了堂屋,屋外尚有十数人,有些人还在啼哭着。 王彩霞与王禅见状赶紧迎了上去。 张氏族长还是当年的张保国,经翠花楼一案后,与赵府走得最近。也比较喜欢王禅的行事作风,所以对王禅来说也很熟了。 王氏一族,三年前王禅的外公仙逝,族长之位毫无疑问传于他的二舅舅王志得,因张氏的关系,王志得现在也对王禅有七分惧意,特别是近两年。 王禅武技有成,并且懂医道、机关巧簧、相面卜卦,可以说是无所不能。 在虎踞镇已是风头无二,就连周边的城镇都知道虎踞镇的鬼谷王禅是一个少年神算子。 卜算之灵方圆百里之内,无人能出其右。 而刘氏族长由他的大婶婶刘娟之哥刘能继任,与王禅有过一两面之交,相对其它人,此人到是十分客气。 王彩霞与王禅迎上去后,刚想作揖,毕竟这四人于王彩霞与王禅都年长。 却不想四人却是抢先对着王禅与王彩霞深深一揖,弄得王禅与王彩霞都不知先扶谁了。 四人一揖之后,里正润了润嗓子道:“今日我与三族族长来赵府拜会王氏夫人及楚国灵童,是代虎踞镇万余百姓来求夫人,求灵童,希望夫人能应允灵童为虎踞镇百姓除害,一定要救救虎踞镇的百姓们呀!” 里正也老了六岁,看起来头上已有不少白发,可人却还是精神。虽然他有的时候故意装作糊涂,可自从翠花楼一案后,王禅对他也十分敬重。 因为在此案之中,里正一开始就领悟这其中的关键,所以故意装作糊涂,直接认定走水。 所以王禅对于比自己强的人来说,心里都心怀敬意。 虽然那时王禅才六岁,与四十多岁的里正,其实并没有一比的资格。 兼之这六年来,王禅也常在司衙看里正处理纠纷,也学习了不少处理乡民纠纷的方法。 这些案子虽然小,可一样需要左右控制与调解能力,要做得合理又合情,让双方满意,而且避免双方矛盾加深,也是有许多门道,所以王禅也学了不少,领悟不少人情事故。 此时对里正也颇具好感。 王彩霞听了脸上却是带着疑惑,看着王禅。 此时的王禅十分从容,既不惧生,也不无故狂妄,而且身形十分挺拔,与今日而来的王志得还有较高的刘能不相上下,比五彩霞已高出一头。 唯一能看得出的是王禅那尚未脱稚的脸色。 “里正大人,是不是虎踞镇后山的老虎伤人,所以你们想让我去除了此虎?” 王禅微微一笑,边说边看着四人的表情。 一边说着同时也加强肯定的语气,因为四人的表情也随着王禅的话语在变化,尽管十分微妙,可还是逃不过王禅敏锐的双眼。 “灵童神算,不错今日来此正是此目的,这两日已有数个乡民进后山打猎被老虎伤了。 我虎踞镇虽名为‘虎踞’可这是依后山之形得名。 百多年来少有记载有老虎伤人之事,今年却不知道为何来了一只丈余长的吊睛老虎,连伤我虎踞镇乡民。 今日我三大族族长及里正来此就是请灵童出山,降伏白虎为民除害。” 张保国语气温和,神色里透着一股对王禅的信任。 可王彩霞听了却心里不是滋味,特别是看见自己二哥王志得脸上竟然有一丝诡笑,心里就更不舒服了。 “张族长、里正大人,以及刘族长、王族长,我儿虽为楚国灵童,可年岁善小,若说平时玩笑卜卦,顽皮一点也就算了,可若说要降伏老虎,只怕是羊入虎口,实属儿戏。” 王彩霞这几年经营赵府,赵府也是日益兴隆起来,此时听四人来求,语气也不失一族家主风范,不卑不亢。 “妹妹,灵童之能虎踞镇方圆百里之内,无人能及,虽外甥年少不假,可若说在虎踞镇谁还能降此巨虎,非外甥不可了。此虎伤人无数,是为虎踞镇之大患,若禅儿能除此虎患,也是对虎踞镇的大功劳,救百姓于危难之中,妹妹可要以虎踞镇为重。” 王志得当了三年的族长,说话也成熟得多了,随时把虎踞镇的百姓之苦放在嘴边,让王彩霞不好推辞。 “二哥,虎踞镇年青力壮的猎户不少,为何不抽调人进后山围捕此虎,却要来求禅儿一个年少之人,此举不是有些轻率吗?” 王彩霞也不管王志得如何,反正是不同意王禅出此风头。 “夫人,并非我们强人所难,而是此虎十分狡猾。 后山十数猎户进山已围捕几次,每次要不是空手而回,就是反而被伤,就连老虎的影子也见得不真实,老虎大小还是依受伤的乡民粗略描述才知。 而灵童心性聪慧,这几年成长也是大家有目共睹,欲捕得此虎,非灵童莫能。 我们也组织了三十人的捕虎队,听从灵童调派,只需灵童寻得巨虎,想来三十个年壮男子相助,一定能捕得此虎,为虎踞镇除去一患。” 里正此时再次插上话来,以镇里正身份,反而让王彩霞不好推辞。 王禅刚才一直在听,也在观察四人表情,心里也有数了。 这几年王禅在虎踞镇喜欢为贫困百姓出头,也教训了不少三族的富家公子小姐,所以在他们心里,对王禅已是又敬又怕,敬王禅之能,怕的是若王禅长此以往,赵府必然超过其它三府,成为三府的眼中盯。 说起来王禅反成了这些人口中的一患了。 “母亲无妨,此虎与我有缘,今日里正及几位族长不来,我也会亲自去会会此虎,想来不会有什么危险,还请母亲应允。” 王禅说完看了看站在后面的赵伯。 而王彩霞此时也看着赵伯。 赵伯知道此娘俩的意思,只得轻轻点点头,算是同意,心里却也为王禅担心。 老虎性猛,并非普通人可比,若只会一些武技,要降伏除害,还是充满变数。 可王禅的意思十分明确,此事对他已是势在必行,同不同意皆是如此。 “那好,禅儿若能为虎踞镇除了此害,也算你功德无量。你也长大了,也有自己的主意,只是一切不可大意,还需小心为上。” 王彩霞不得不同意,正所谓儿大不由娘。 王禅自小就有主见,平时征求意见,也只是礼数而已,其实他心里早就有了主意。 此次王彩霞也看得出王禅的想法,他已萌生离意,欲图外出闯荡,做娘的也不愿阻拦,而伏虎或许是王禅外出着的最后考验。 李悝之死于王禅意味着什么,王彩霞心知肚明。 这六年王禅时刻粗研易经之术,学习武技、机关、医药、术算就是为了早日能出去。 此刻李悝一死,王禅必然会亲往楚国,察个清楚。 所以王彩霞纵是阻得一时,却也拦不住王禅实现抱负的远大志向。 王彩霞只得狠心压制着内心里对儿子的不舍,面上却还是透着慈母的担心。 “我们四位在此代表虎踞镇百姓祝灵童旗开得胜,降伏此虎,为民除害。” 张保国说完,带头又向王彩霞及王禅深深一揖,表示得十分恭敬。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三十六章各怀心思 第三十六章各怀心思 王禅送四人出去之后,安排府里的人为一些受伤的百姓包扎伤口,同时也看了看这些人的伤口。 伤口皆是老虎利爪所至,并无咬伤之痕,而且依伤来看,并不深,这些受伤之人,还能行动自如。 王禅微微一笑,知道此虎其实并无伤人之意,说起来也只是警告。 因为若是普通老虎伤人,纵然是不吃掉猎物,也会用嘴撕咬,直至把老虎眼中的猎物撕咬成碎片,才会罢手。 这也如同猎吃老鼠一样,会反复捉弄猎物,并将不会只是用爪伤人。 而此虎只用利爪及这些乡民,而且都是皮肉之伤,并无骨损之伤,由此可见,此虎并非以人为食,也并非故意如此。 若说这些乡民之伤,就可以判定,是这些人误入老虎的势力范围,定然是让老虎感觉到了威胁,所以才出爪警告。 并且老虎也不想由此引起更多人的围捕,由此可见此虎,也算是通灵的兽类。 虎踞镇后山形如一只老虎盘踞于此,而其虎尾之部与其它群山连绵相连,若是整体看来。 虎踞镇后山之虎就如同从连绵的山丘奔出的下山之虎,在虎盘踞,意在守护着虎踞镇。 如此看来此山有虎,亦是从虎尾后连绵的山丘而来。 虎是兽中之王,其形巨大,一山难容二虎。 由此可以判定,虎踞山中只会有一只老虎,而且从利爪的深度以及伤都划伤的形状来看,划痕纤细,此虎该是一只母虎。 母虎较之公虎体型要小,而且虎爪也要小得多,普通之人若是遇上公虎,老虎一发威,一虎爪就可以把人拍出丈余远,那这些人的伤就不会是这样。 由此可见此虎不仅通灵,而且动作十分灵敏,虎爪划过只留下爪痕,并不带其它伤痕。 这在刚才练武场时,王禅听老虎的啸声就是基本能猜测到,现在再结合虎伤人情况,王禅心里已经有数。 可以肯定此只母虎该是觅到后山,觉得后山灵气十足,所以在山中产子,不巧有猎人经过,所以怕猎人伤及虎仔。 所以出爪警示乡民,老虎本意也不想多惹麻烦,只是乡民们不解其意,却连续上山,欲捕此母虎。 一来是若能捕得此虎,定然收获不小,比之打到其它猎物更有价值。 二来若能捕到此虎,也可以在虎踞镇搏得名声。 实则都是人心的贪欲作怪,所以才让母虎连续伤人。 想到此,王禅也是摇了摇头,对这些受伤的猎户,不再同情。 “小公子,看出什么没有?有什么需要老朽为你准备的,你就直说。” 王禅看了看赵伯,让下人把这些伤者都抬回后屋医治。 回过头来微微一笑道:“赵爷爷,你帮我两箩荨麻(白蛇麻)来,帮我捣成浆,盛在一个罐子里就好了。” 王禅说完又道:“赵爷爷,烦您帮我再准备一根色链索,一副弓箭,我要打些兔子。 再为我准备一把锋利的砍刀,几根绳索,还有三日的干粮,其它的就不用了。 另外你去告诉里正,我不带一人,明天早上我就进后山,三日之后必能降伏此虎。 着他们不准任何人进山,兔得惊了老虎。” 赵伯一听,也是不懂王禅的主意,却并不有异议,而是微微一笑道:“小公子,你如此准备,心怀仁慈,只是想降伏此虎,而不是除掉它?” “还是赵爷爷知道禅儿的心,此虎当是一只母虎,并无伤人之意。 这些人只是惊扰了母虎,母虎护仔也是常情。 所以此虎刚才的叫声气喘短促,应该是产仔失血,气息弱之故。 我只需降伏此虎,让它知难而退,不再伤人,自然就解了镇上的虎患。” 王禅说完,诡异一笑,似乎还藏着秘密。 赵伯也不多问,心想难得王禅能为母虎考虑,而且何必老虎产仔之故,如此解决不失为侠义之道,心里也十分欣慰。 只是淡淡回道:“一切依小公子安排,难得小公子有如此仁心,懂天地万物之道。 可虎不通人性,你还是小心从之,于虎而言,只要侵入它的范围,自然会认为你给他带来威胁,并不会体察人之善意。 于此看来小公子也不愿老奴与你一同前往了。” “我都说是还是赵爷爷知我心意,我若永远靠着赵爷爷,如何能独自外出。 这些年来一直有赵爷爷护着我,如同这赵府,为我遮风挡雨,可我总有一天要离开此地。 那么此次就当是我鬼谷王禅第一次行险,远离之前的一次考验。 自然该由我自己处置,再说赵爷爷年岁已高,就留在府里休养。 王禅话说得十分自信,声音也提高许多。 王彩霞站在后院十丈之外,也听得清楚。 原本她想为王禅物色了本府几个能干的青壮猎户,他们都是赵府的佃户,平时受家主恩惠,此时小公子要为民除害,当然也是义不容辞。 可王彩霞刚才听王禅的话,显然连赵伯都不带,要一个人进后山之中降伏老虎,那这些猎户,他是更不会需要了。 心里一想,透着一阵阵心酸,一是知道儿子长大了,需要独自面对危险,独自处理,他有这种勇敢的气质,十分欣慰。 可同时也代表着王禅离家之期不远了,作为母亲,心里的酸楚可想而知。 所以此时纵然心里担心,可也不愿为难王禅。 而王禅呢,自然是早就听说王彩霞的脚步声,所以故意说给王彩霞听的。 他同样不愿让母亲为难,也不想王彩霞为难于他,而且他也知道,他的母亲王彩霞也知道他要离开的决心。 “那好,愿你此次如愿,老朽也老了,总不能一直跟着你。 这里有一张后山地图,你带在身上。 袋子里也有几棵解毒的丹药,你带在身上防患于未然。 现在夏日,山中毒虫甚多,你的武技对付老虎,或是逃生该不是问题。 可这些毒虫却无孔不入,而且在后山几处山涧这中,常年流水,早晚有障气出没,需时刻提防,万事一切小心。” 赵伯说完,把东西递给王禅,慢慢悠悠的朝后院药房走去。 …… …… 清晨,后山之前,王禅特意从赵光诚的坟前经过。 现在的坟已非一个原来一个荒土堆的样子了。 赵府有王彩霞入主之后,经过修缮,此时坟已有些样子。 青石砌了些低矮的墓墙,原先的木牌作碑,现在也换成了三合石碑,高高的立在坟前。 四周也种着百和、菊花,还有一些紫藤。 碑前供奉着一些时令水果,也是赵府之人及其它佃户们时常来拜祭。 王禅并未下跪只是一个深揖,于他而言这位长埋地底的男人,只是一个形式上的约束,对王禅并无血缘关系,亦非真起码的父亲,也非自己母亲的丈夫,更无其它关系。 只是母亲王彩霞心中的一个结,一个一辈子都摆脱不了的结。 有的时候王禅甚至有一种冲动,那就是毁了这个坟,让母亲脱离赵府。 当年李悝让五彩霞迁入赵府,虽然是一片好意,却也成了两人不可逾越的一堵墙,现在此墙更是成为永远的隔离。 王禅看着这座坟,也是十分矛盾,静静的站着,呆了片刻。 而身后王彩霞与赵伯,还有赵府的十几个下人,也都静静在等着王禅。 镇上里正以及三大族族长,还有十数个乡民却站在远离坟的地方,大家也算送别王禅,一进此山生死由天。这三大族长及里正也是各怀心思,脸上带着异样的表情。 “母亲、赵爷爷,还有几位族长、里正和诸位乡民,你们这就回去! 由此时开始,任何人都不准进后山,若是不听我鬼谷王禅的规劝,生死只能各安天命了。 只怕进此山容易,出得此山难。 三日之后我鬼谷王禅必然降伏此虎,不再伤害乡民,大家放心!” 王禅说完,对着王彩霞微微一笑,为王彩霞擦试掉眼角的泪。 转过身去,向后山深处,三纵二跃,就已潜入后山之中。 王彩霞虽然忧虑,却也无可奈何。 而其它人三族之人,也十分奇怪王禅临行的话,可却都心怀喜悦,不露声色,都纷纷向镇上返回。 “赵伯,你安排一些人在原来的茅屋住下,看好后山各个入口,等着禅儿归来。” 赵伯会意,轻言道:“夫人还请放心,小公子已说过,不让其它乡民进山。 想来以赵府在虎踞镇这几年的声誉,普通猎户一定会听从小公子的要求,至于会不会有机心不良之人,那夫人也不必担心。 进了后山,以现在小公子的身手,想来还没有多少人能耐何得了他。 小公子这几年虽然在镇上也常有惩恶行径,可他都是用一些肤浅的功夫,从来也未展示真正的武技,这也是小公子过人之处。 用这种粗浅的行为,反而可以让那些机心不良者迷惑,让他们觉得小公子也只是普通的富家公子,会些花拳绣腿而已,其实以小公子的身手,就算是出走列国,也少有遇到对手了。” 赵伯走在王彩霞的身后,刚才听王彩霞一讲,自然也能猜到王彩霞的担心。 老虎伤人,却伤不了王禅,她是怕这镇上之人表面尊敬王禅,背地里却想置王禅于死地。 而这一次王禅孤身入山,正是千载难得的好机会。 “有赵伯的话,我也放心了。 你对禅儿了解,他如此大张旗鼓的宣明自己一个人进山,是否也考虑了这些丑恶之人的用心? 禅儿知道李相国已死,自然想着出去走走。 所以他也想就此引那些坏人寻他的麻烦,就此也为我这个为娘的消除潜在的危险,是否是这样的?” 王彩霞其实已经想到王禅的用意,可一个女人,一个母亲在这个时候往往会不敢确定,所以也想让人证实。 “夫人聪慧,小公子该有此意,也足见其孝心可嘉,此地荒避,夫人身份尊重,还请回府,就由我就在此茅屋守着。” 赵伯说完,两人已走到当年王彩霞住的茅屋之前,而身后跟着那选定好的十几个猎户好手。 王彩霞看了看当年的茅屋,已是物是人非,心里十分感慨,有些不舍向马车走去。 因为赵兴盛,原本通往坟地并没有车路,可现在赵府出钱修了一条马车路,所以可以方便王彩霞随时来祭拜赵光诚这个名声之下的丈夫。 赵伯扶王彩霞上了马车,只是站在原地,再看了看身后这十几个猎户。 待马车走远后,点了点头道:“你们这就去各个入山口掩藏起来,若有人私自进山,不必与之发生争斗,只需暗中来此回报于我就行了。” 赵伯说完,这十几个人也都匆匆赶往各个路口。 而赵伯则在茅屋之前的茅棚里一坐,躺**子,静静休养。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三十七章猎物猎手 第三十七章猎物猎手 王禅跃进后山之中,其实并没有走远,相反他只是藏身松林之中,坐在树下,稍坐休息。 此地离坟头也就十几丈远。 他静静的听着外面的人已走远,并不见有人跟来,这才起身慢慢悠悠的向后山深处走去。 后山他也来过许多次,采草药、打猎,这些年在山中也寻得不少乐趣,所以此次入山也算是轻车熟路了。 可这一次他并不着急,因为他是进山伏虎,伏虎并非采药找猎,找至就采,有猎就打。 这一次主动寻虎,十分危险,这个他自然清楚。 虽然王禅从来都把话说得圆满,可却并不会在心里小看任何一个对手,那怕是一只兔子,他都会想好策略。 他的内心想法,却与他外在行为表现恰恰相反,让人难与捉摸。 所以王禅不会把体力用在无用的奔跑之上,更不会盲目深入。 若是遇到老虎,那保不准要施展纵跃腾挪之术,与老虎来一番搏半,那时才真正需要体力与武技。 王禅顺着外面的小路,一直朝前走,一路之上,到也十分轻松,根本不用顾忌老虎出没。 王禅来时已分析透彻,此虎为母虎,在后山产仔,那么必然会在一个十分隐蔽的地方。 而后山山腹之中,洞穴不少,可若是要依水的地方,却也只有一两个,那么依老虎的脾性,那里该是最好的选择。 而在老虎安居的地方,它的势力范围至少要有方圆十里,都应该是它巡守的地盘。 王禅边走边悠闲的随意摆弄着手中的木剑,也就是邀阳剑。 六年前他使此剑时,连拾起都有些困难。 可此时,此剑在他手中,就如同使唤自己的手指一样,十分灵活多变。 而他的腰间依然挂着常用的若愚剑,正是一大一小,陪伴王禅六年。 此时阳光已照射进林间,在山中潵下一片片光亮,山中的鸟儿也在轻快的鸣叫,似乎并不因为王禅的到来而惊扰。 几个身影在王禅身后十丈之外穿梭着,像鬼魅一样跟着王禅。 王禅微微一笑,十分自得,这该来的还是要来,若是不来,王禅反而会感到寂寞无聊了。 王禅不紧不慢走着,时而慢走,时而飞跃,捉摸着快到老虎势力地盘范围了,也就停了下来。 看着远处有一处空旷的地方,那里长着不少野花,怪石林立,阳光充沛,正是休息的好地方。 王禅冷笑一声,向左侧飞跃出去,动若脱兔。 王禅在林中奔走了几圈,知道身后已经没有人跟踪了,这才放心的走到刚才所观的荒坡之地,找了一块向下凹陷的青石中,就地躺了下来。 晒着太阳,感受着这山野的温暖与潮湿,呼吸着香气幽幽的山中之气,开始进入禅定状态。 现在王禅已经不用端端正正的打座禅定了,只要躺下,他就可以进入一种虚无状态。 而且在此禅定状态之下,灵觉也瞬间提升,似乎整个后山都在他的察觉之下。 而王禅之所以这样,其实早就算计好了。 这一次除了降虎之外,还有更重要的目的,而这只虎就像是送来给王禅一样,对于王禅来说,是一个机会。 同时对于对王禅依然心有恐惧,仍至仇恨的人来说,也是一个天赐的良机。 楚国灵童目空一切,自大妄为,不带一人,进山降虎。 说起来确实有些自负,有些狂妄。 若是王禅在山中遇害,发生什么不测,或直接说是被老虎吃了,传出去谁也不会怀疑,只会空留下几句叹息。 而这也是王禅为那些宵小之辈所造之势,依老虎伤人之时,来造成的一个形势。 让那些人觉得这是机会,千载难逢的良机,一个除掉王禅的机会。 因为王禅实在太聪明,而且能卜会算,并且王禅此时才十二岁。 对于那些机心不良之人来说,王禅就是虎踞镇潜在的危险。 有王禅在,甚至一些佃农都敢跟其他三大族讨价。也正因有王禅在,他们才会觉得相形见拙,所以人的嫉妒之心,不论男女,不分老少,见不得比自己强的人。 若是让王禅长大,那时怕就没有机会了。 而王禅也成为他们嘴里与老虎一样的祸害,随时威胁和妨碍着那些不轨之人。 所以王禅在等,他们也在等,在等一个时机,而山中巨虎却无意中创造了这个机会。 王禅呢,不仅抓住这个机会,而且还会这些人造就一个势,让这些人能够把握时机,才真是一举多得。 一可以给这些人再次警告,或许也能清除一些宵小之辈。 二也可以靠这些人引出老虎,让王禅熟悉此次进山的对手,做到知己知彼。 三王禅此时以逸待劳,也是等待时机。 …… …… “那个鬼面娃到那里去了,我们绕了一大圈,为何连他的一丝踪迹都没看见?” 丛林里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该走不远,这后山虽然不大,但从那坟头来此,应该会经过此地.,难不成那鬼面娃被老虎吃了,你们几个,一直埋伏在此跟踪于他,难道也没看见他吗?” 两个男人说着话,一个怯生生的男人回道:“我们见他了,他十分悠闲,就这样走进来了。我们遵从令主的话,远远跟着,可一转眼人就不见了,刚才我们已经找过,没有鬼面娃的踪迹。” “这个小子鬼点子多,我们先在这范围再找一找,半个时辰之后再在这里碰头。” 被称作令主的人,发出指令,只听得身后十几个人纷纷向丛林中奔去,看起来轻身功夫也不错。 王禅依然在禅定,可他却并不惊奇,反而有些失望。 因为他刚才就已经知道有三个人潜伏在山中,待他走过之时,一直跟在后面。 所以王禅十分悠闲的走,却在躲藏之前,施展赵伯所教的轻身绝技,脱着跟踪,这才让这些人现在摸不着头脑。 兼之他知道刚才的三人,其实只是暗探,并不是正主子,此时已引出正主,才是他的目的。 他虽然在几十丈外的青石上禅定,可还是能从这些人的步伐伐中听出。 这些人里只有两人算是高手。 一个就是被称作令主的人,一个就是一开始说话的人。 王禅能从他们的气息还有脚步声听出强弱,而且也知道他们一共十三人,都蒙着面,呼吸的声音不像正常人那么顺畅。 而且口音带着楚南一带的语气,并不是虎踞镇之人,虎踞镇的人,他基本都能分辨出来。 不过这几天到是人来人往,并未封山,王禅却也难与分辨是否有人故意来此,而留在后山。 因为依这几个人的谈话来说,并非是初来乍到,因为他们知道后山的基本情况。 这就是让王禅有些不确定的地方,四大族中一般都会养一些护院。 而且若是虎踞镇有一些奇人异士,四大族也会物色,若出得高价,作为门客,若是养在府内,怕也不会轻易出现。 所以王禅此时还不能判断这些人到底是不是外面派来的高手,亦或是养在其它府里的门客。 但有一点,王禅可以肯定,这些不是来寻虎的,而是来杀他的。 半个时辰之后,这十三个人又神不知鬼不觉的汇集在一起,也就是刚才分开的地方。 王禅躺在石上,感觉着了阳光的照射,心里也有些自得,毕竟自己的猜想,并没有太大的偏差。 这招引蛇出动,算起来也是一招由被动变成主动的绝妙招式。 听这些人的腾挪纵越,王禅暗自还是有些欣赏。 这些人虽然并不算是武技高手,至少在王禅自己认为,可组织十分严密。 而且令行禁止,这些人也就在这附近三四里的范围寻找,完全附和令主刚才的指令,并没有私自走得太远,就连王禅躺的地方都未涉及,因为这是朝前,而他们只在这密林中。 不知是害怕老虎,还是害怕落了单, 总之,这些人说在附近,就只在附件,而且半个时辰,也十分准确。 听这些人现在的站位,和刚才站在一起的时候依然一样,并没有差池。 前三后四,侧边各两人,外围总共十一人。 令主与第一个说话的人站在中间,而且身子应该是侧位,两人的眼光视线可以前后兼顾。 如此若是遇袭,进退有度,不会慌乱。 而且纵然是遇到比他们多十倍的人,也能从容突围, 如此布局,到是有点像行军打仗一样,王禅心里对这个组织有了更多兴趣。 “令主,这小子会不会朝深处走去?” 第一个说话的蒙面人,再次问起,看来他该是令主之下第二把手。 所以其它人不敢问,他却还是在问询。 “不可能,以这小子的聪慧,后山深处暂时不会去,他必然要摸清老虎的洞穴,了解其习性,才会下手,不会如此冒失。” 令主看来对王禅还是有些了解,语气十分肯定。 “令主,那边有一处荒地,怪石林立,杂草丛生,那小子会不会躲在那里晒太阳。” “我都不知道你在虎踞镇潜伏这么多年,为何还如此愚蠢,对鬼面娃一点也不了解。 那个地方虽然杂草丛生,可十分显眼,在我们这里都能看得一清二楚,鬼面娃一心逞强,定然不会如此冒失。 而且若你是一只猎物,会不会跑到显眼的地方去? 而且以鬼面娃的聪慧,若是他躲在任何角落,只要我们一进那荒坡,就会被他发现。 我们要是过去找寻,怕也正中他的下怀。” 令主毕竟是令主,想得也比其它人周密一些。 “那令主以他的身手,在这后山之中,我们如何才能找到他。 若是杀不了鬼面娃,完不成任务,我们回去如何向宗主交待,而且我们青旗令,日后在暗夜里就难与抬起头了。” 刚才问话的男子,有些害怕,当他说起宗主之时,气息有些惊乱,显然这口中的暗夜该是一个十分冷酷而严密的组织。 “你是怀疑我的能力,我既然能做这青旗令主,这不该是你考虑之事,此次宗主亲自指派我来,对付一个十二岁的小孩,该是他的荣幸。” 令主语气有些严厉,而且事实上是在恐吓。 “是是是,属下不该担心。” 刚才说话的人语气十分低微,已不敢再问 两人的对话已经十分明确,那就是来杀王禅的。 而且在王禅听来,他们像是一个十分严密的组织,名字就叫做暗夜。 这些人就该是暗夜里属于青色一旗的杀手,如此看来,这个组织该十分庞大。 而宗主会不会就是他们暗夜的头领,还一时不能确定。 只是有一定可以肯定,这些人的目的,就是想置他于死地,而想置他死地的人,必然也大有来头。 这是王禅以己度人来分析,若说对付一个普通人,那何必如此周折。 而且亲自由宗主指派,青旗令主亲来。 这就足以说明这个组织对王禅的重视,也说明王禅也算是小有价值。竟然让这十三人兴师动众,冒着山中有虎的危险,来此杀他,让王禅也有些小自得。 可再想与青旗令主讲话之人,在王禅脑海里,无论如何也没有印像。 这个隐藏在虎距镇的人,对后山如此了解,说明他潜伏的时间非短,这让王禅也有一些失落。 他原本刚才还十分自负,认为以声音来判断,这十三人该不是虎踞镇之人。 而且由此也可以判断,除了这个潜伏者外,其它的人该是暗中进入虎踞镇的,他们与潜伏者一接上头,就隐入后山,也就排除了刚才所设想的三大族家中的门客。 王禅在这一会儿,脑子是转得飞快,不仅先行判断,而且在情况发生改变之后,及时调整判断,作出最有利的决策。 “那令主,现在我们怎么办。” “我们先去找虎穴,找到虎穴之后,大家勿要惊动老虎,这该是一只母虎。 若是靠得太近,它必然会拼命攻击,这样反而会暴露,帮了鬼面娃。 这个鬼面娃有点能耐,可他还是要寻虎穴,我们就在那附近守株待兔。” 令主说完,向前挥了挥手,这些黑衣人立刻分头向后山深处快速奔去。 王禅心里一笑,这些杀手来得也正好,不过他们想守株待兔可不行,兔子是不可能让他们守到的,老虎到可能有一只,不过王禅却也不能让他们伤了母虎。 王禅听着这些黑衣人已走远,正想冲出怪石堆中,跟踪黑衣人,可此时心里一惊。 细思刚才出行人的脚步,却只有十二人,并不包含令主在内。 王禅想到这,反向一跃,向密林飘去。 离开刚才这片荒坡已有十多丈远,再次藏身一棵大树茂密的枝叶之中,盯着那片荒坡。 一个黑衣人影如同鬼魅的一瞬间冲进荒坡,在怪石中上下飞跃,绕了一圈。 黑衣人落在刚才王禅躺的地方,看了看四周,并不见人,得意一笑,这才向着后山深处奔去。 王禅此时心里才静下来。 若是刚才顺着后山深处追踪出去,必然会被这个令主发现,那自己竟然在不知不觉之中着了他的道。 王禅此时才知道任凭你如何聪慧,这江湖经验却也是一时学不会的。 只有谨慎小心,才可能自由转换,从明到暗,再由暗转明。 王禅稍透了口气,这才像闪电一样,追踪着青旗令主,向后山深处跃去。 就这样从被黑衣人跟踪到反跟踪,作了一个转换。 由刚才黑衣人嘴中的猎物,瞬间转换了身份,变成猎手。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三十八章老谋深算 第三十八章老谋深算 赵伯悠悠的坐躺茅屋棚下,听着远处传来匆忙的脚步声,慢慢睁开眼。 “赵伯,刚才后山三个入口皆有人进入,一共十人。” 茅屋前站着三个猎户,十分精干。 “赵阿大,你是如何知道他们十人的?那这些人又发现你们没有?” 赵伯反问当头一个猎户。 “回赵伯,你昨日安排我们守在各个路口,我已着人在昨夜就潜伏在路口。 我们猎人捕猎,若说要潜伏两三天,那根本不会有一丝动静,虽然我们武技不高,可耳目却十分灵敏,只要有人靠近,都会屏住气息,不让人发现。 而且也能听出脚步声,和来人的气息。 所以可以十分确定进山之人只有十人,他们不会想到在路口有人临视,我们在十人经过的时候也都没敢喘气,这是一个猎人基本的常识。“ 赵伯听赵阿大一说,到是微微一笑道:“那就好,十个人,他们穿什么衣服,从那个入口进入后山,轻身功夫如何?” 赵伯其实并不是不信任赵阿大,而是谨慎。 赵阿大是赵府佃户,说起来先辈也是从晋国而来,在虎踞镇以农牧与打猎为生,在虎踞镇的猎人之中,绝对是一把好手。 更重要的是,他有普通人难与达到的忍耐能力,可以长时间潜伏,就连猎物从他身边走过都不会被发现。 刚才也是考验一下赵阿大,以保证不被来人发现。 “他们都蒙着面,一身黑衣,看不清人长的样子,可有一点十分明显,就是每个黑衣人衣服胸口的地方有一处标志,都绣着一面青色的小旗。 这些人中,其中两人轻身功夫较好,其它八人只是一般。 其中有一人似乎对后山十分熟悉,一直带着这几人向后山跃去。 他们是从大公子的坟前进去的,该是顺着小公子进去的路线追随而去。” 赵阿大一口气说完,看着赵伯。 他说的大公子就是赵府已死的赵光诚,而小公子自然就是王禅了。 赵伯此时脸色有些惊异,嘴里念道:“青色小旗,原来是他们,这么多年,竟然还在,我到是有些健忘了,快把他们给忘了。” “赵伯你知道他们的来路?” 赵阿大看了看其它二个猎户,十分疑惑的又都看着赵伯。 “知道,该也是老朋友了,不知你们却不该知道。你们两个呢阿二、阿三。” 原来阿大身边的是他的两个兄弟,赵阿二、赵阿三,也是赵府佃户。 “回赵伯,我们那边并不奇怪,赵伯已事先料到了,就是王氏大公子。 他带了十几个王氏门徒,从后山东侧入口进得山,这些人并没蒙面。 有几个也常到镇上饮酒,其它的却并未见过,看起来也是江湖之中的亡命之徒。” 赵阿二说完,看着赵伯。 在赵府,虽然王彩霞是夫人,是家主。 可若说这些佃户还是与赵伯打交道要多,而且赵伯年岁已大,在赵氏姓族中,辈份极高,也最有威势。 “阿二,你见他们如何处理的?你又是怎么知道这些人是亡命之徒的。” 阿二一笑道:“赵伯,我当然依你交待的,若是遇到镇上三族之人,那我们就主动现身,劝解他们。 所以百丈之外,我就和阿三主动站在路口。 等王氏大公子过来,我告诉于他,小公子说不许其它人进后山。 可王大公子满口胡言,还说小公子不算什么,根本不把我们的话当一回事,那些门徒也都哈哈大笑,不把我们的警告当一回事。 他们的相貌各异,有的脸上还有疤痕,衣服也是混杂,手中都有一些奇门兵器,个个都十分随便。 所以我断定这些江湖之人,该是一些亡命之徒。真正的杀手,不会如此松散。” 阿二也把自己的理由说出,让赵伯知道。 “不错,该是这般回事。 王志满此人志大才疏。三年前解除拘禁,一定对小公子怀恨在心。 也就这三年才广招这些亡命之徒,养在府中。 此次才会公然不听劝阻,冒然进山,也想着借此机会除掉小公子。 这到好了,老虎不吃人,大家都以为是病猫了。 王志满看来是劫数到了,就随他们去。” 赵伯说完,叹了口气,似乎是认定王志满已是死人一样。 同时也在想,王禅的聪慧实也不是什么好事,让人感到恐惧,也让人心生妒意,就连亲舅舅都要置他于死地,这真让人难与置信。 “那赵伯,我们现在该如何,需不需要回报家主夫人,还是进山帮小公子?” “不必了,我这就回赵府,夫人那里我自会回复。 至于小公子,你们不用操心,你们该干什么,还干什么。 阿三,你就留在这里,替我守着这茅屋。 若路口有人逃出,你就来通报我。 阿二阿大,你们是不是该下田去了,把守着的其它猎户撤回来,让他们也做田里的事去,不用管了。” 赵伯说完,站起身来,自己敲了敲背。 看来年岁大了,坐得时间长,也有些累了。 “赵伯,难道真不用进山救小公子吗?” “哼,小公子其人,用得着你们来救,你们去了反而成他的累赘。 这些人进山,他早就心中有谱,纵然是那些黑衣人,在这后山之中,也斗不过小公子一根小指头。 此山小公子十分熟悉,若说要跑,在这林中没人能追得上他,我也不行,就算青旗令主来了,也只会妄送性命。” 三人听赵伯说完,也是面面相觑。 “怎么还不走吗,不相信老朽。” 阿大与阿二一笑,也不敢再问,都自行回家,只余阿三在茅屋代替赵伯守着。 赵伯虽然老谋深算,其实心里也矛盾,毕竟十二岁的王禅,还是没有江湖经验。 可这又能如何,依小公子的雄心大志,若是连一只虎,几只恶犬都降伏不了,那他就不是天赐灵童了。 再者若要走出虎踞镇,这也算是必经的考验,要不然,走出虎镇后,无人保护,依王禅的自负,也怕只是妄送性命。 而赵伯就像一只老鹰,当把小鹰教大之后,它们有了自己的翅膀,那只能把它们一只只推出悬崖。若是不能自己飞翔,那掉下崖后就会摔死,若是能够飞翔,自然可以拥有自己的一片蓝天。 这是习武之人的生存之道,许多原始最初技能,都是在经过生命的考验后才会被创造出来,而他当年也是如此出师的。 所以赵伯走得很慢,不再担心,也不需要担心。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三十九章人为财死 第三十九章人为财死 王志满走在后山的小路之上,看着身后一共十六个人,这些人是他解禁之后的三年拢挌的江湖人士,目的就是要除掉王禅,除掉这个鬼面娃。 其实说来王禅并没有招惹他,王氏大公子,可自王禅出生满月之时,带进王府,只因他打了王彩霞一个耳光,小王禅就紧握拳头,怒目看着他,让他竟然心生寒意。 而他也因此受家法处置,打了王彩霞一个耳光,却受了十个耳光之苦,而且是当着三大族长之面,让他觉得是奇耻大辱。 第二次与王禅正面相对的时候,那是六年前,在烟柳巷。 他到翠花楼导欢出来,原本想那时就了结了王禅,可却被王禅的“乌鸦”嘴不幸言中,结果被他的婆娘刘娟儿捉奸在场。他的相好也因此被沉河溺水而亡,而他依家夫,结果被拘禁三年。 在三年之中,他的父亲,王氏族长仙逝,族长之位无可厚非的由他的二弟王志得继承,对他来说,这是人生莫大的损失。 不仅从此在王氏一族抬不起头,而且在丈人家也是苟且蒙羞。 这些事虽然与王禅并没有直接关系,可王志满认定他与王禅就是天命之仇,只要遇到王禅,就会有倒霉之事。 这一次趁着王禅自负,孤身一人进入后山深处,欲觅老虎,他杀心再起。 这是他的机会,如若放弃,他这一辈子可能永远也走不出王禅的阴影。 此时身后有十六个人,都是江湖中的亡命这徒,从来也不计较生死,而且杀人如麻,从来也不会有一分怜悯。 “这里是十斤黄金,你们自己带上,事成之后,还有十斤。” 王志满从一块山石边上刨出一个大大的布包,费劲的拖了出来。 这些金子是刘氏一族支持他以及他的二弟,现如今的王氏族长王志得支持。 对此他十分感激他的二弟,在此窘迫之时,依然为自己这个大哥着想。 他虽然氛氛于没得到族长之位,可他却并不怪这个二弟王志满,却把一腔仇全都怪罪于王彩霞与王禅。 十六个亡命之徒一看顿时喜笑颜开。 其中一个手命一把虎头刀的粗旷男子,走了过来,单手提起布袋,掂了掂,再打开布袋一看,满眼黄澄澄的,脸上透着一股诡笑。 “兄弟们这黄金量足货真,我们就还是埋在此地,杀了鬼面娃回来再一道连同那剩下的十斤一起分了好不好?” 王志满一听,心里欣喜,这些妄命之徒竟也并不贪恋钱财,对此十分放心,可又觉得不放心。 “王老大,我对你十分信任,不过我得与你们一起进山,亲自看着鬼面娃身首分离,应该不会有问题?并且你们得保证我的人身安全,若是我死了,那剩下的十斤黄金可就没得找处了。” 王老大一听,嘿嘿一笑道:“大公子,王氏大公子,你的心比我们都狠,花二十斤黄金请我们对付你的亲外甥,想想也是大周列国我见到的狠人一个,兄弟在此衷心佩服你。 不过你不需担心,只要我们这十六个人不死,自会保你周全。 可若是我们都死了,那你到鬼门关可别怪我们不守信了,到于剩下的十斤黄金,想来只要我们有命,你不会不给,也不敢不给!” 王老大十分自信,而且说话却与他的身材不相当,并非五大三粗,而头脑简单。 刚才他让其它兄弟们看了真金,再埋在原地,并不现分,就是要大家明白一个道理,最后谁活着出去才有机会拿着黄金,若是死了,就什么也别提了,至于那剩下的十斤黄金,那就像一场胜利的庆祝分享,活着的人都会有。 而且他也实话实说,并非不把鬼面娃王禅不放在眼里,而是十分小心谨慎。 他也知道自己这种人,一个亡命之徒死在什么地方根本就没有定数。 若说要保王志满,到少是在大家还没死的份上,若是大家死了黄金是空,保护王志满也就只是一句空话了。 “那好,我们这就进后山深处,你们要不要分开寻鬼面娃?” 王志满听得王老大说话十分自信,而且透着江湖人那股义气,也是十分欣赏。 他知道这二十斤黄金足以可以在虎踞镇再建一个王氏族府,可他还是不惜拿出来请人杀他的外甥王禅,由此可见其心之窄,其心之狠。 从另一个方面来讲,他却是十足的蠢人一个。 “不必了,我们就这般同进退,一起进山,一起出山。” 王老大并不理会王志满,甩开腿就朝后山深处走去,头也不回。 因为他知道剩下的十五人,一定会听他的,也没有人敢打这黄斤的主意。 刚才王志满问他要不要分散,其实有一部分原因也是因为这十斤黄金。 王老大不想谁会偷偷跑回来取,因为只有有命之人才能享此厚福,若是没福之人,那就只有丧命一条了。 可分开了那就不一样了,正所谓鸟为食亡,人为财死,这些亡命之徒虽然以他为号令,可却从来也不会讲什么江湖信义的。 这一块荒地,在后山之中十分显眼,却也正是王禅刚才躺的地方,杂草丛生,野花乱放,阳光之下,却也容易寻得。 这十六个亡命之徒,就在王志满二十斤黄金的重赏之下踏上一条不归之路。 …… …… 王禅呢,依然还在睡觉,这一次,他躺在一棵高大的乔木上面,百丈之处就是青旗令主藏身的地方,他并不需要过分关注。 因为这一十三人目的也是这株待兔,而且他们还要帮王禅寻找老虎的居所。 所以王禅十分悠闲,又在睡梦中禅定,可这已观注的人和事,仍至这半个后山,全在他禅定的世界之中,那怕是一只兔子奔过,他也能觉察出来。 “令主,经我们探查,那条山涧间有三个洞,其中有一个洞口有虎足之印,应该就是巨虎藏身之地,我们要不要采取行动。” 一个蒙面人,对着斜坐在一块青石之后的青旗令主汇报。 而青旗令主似乎并不在间,只是淡淡的说道:“不必了,我们本来就是守株之人,兔子来了再说,你让兄弟们就地守着,在此守三日也未必不可。” 令主说完,自顾双手环抱想着就此打个瞌睡。 毕竟虎穴已经找到,而他们并非来此除虎的,所以只要王禅不理身,他有耐心,此时休息是最好的策略。 蒙面人一听,也不敢再问,一溜烟就朝山涧中奔去,看起来轻身功夫还不错,如同一人兔子。 青旗令主十分坦然,他出过上百次杀人任务,这一次是最无聊的,因为对像只是一个十二岁的孩童。 他已得了画像,心里十分淡定,甚至埋怨宗主为何会亲自派他来此,对付一个鬼面娃,一个十二岁的娃娃。 可他却不敢轻视,在为作为一个职业杀手,从来也不会轻视作何一次任务的对像,这是一个杀手的素质。 这个素质是成为一个杀手保命的最要因素。 回想这三十年来,青旗令主脸上带着微笑,因为与他一起出道的人,许多比他武技更强,都是死在一个字上,那就是“傲”。 人一傲了就会轻视任务对像,也会反被对手杀死,这是一个杀手求存最重要的条件。 对此他感觉十分自得,也对自己一直谨慎处理,十分满意。 可他的自得却并没有持续多久,因为他的耳里传来宣哗声,让他十分烦燥。 他知道王禅已经交待过其它三族之人,只要他进了此后山,就不允许其它人进入,因为鬼面娃要自己处理这只巨虎。 可为什么还会有喧哗声呢,而且如此噬无忌惮,像是并不把鬼面娃放在眼里,而且更不把他们放在眼里一样。 青旗令主耐心的在等,可这些人却十分悠闲,既不像进山打猎,又不像是来此有所求,反到像游山玩水一样,直至一刻之后才慢慢进入他的视野。 令主盯着这群人一看,乌合之众,衣冠不整,形骸放荡,手中各种奇形兵哭,看起来十分吓人,却并无半分用处。 一时之间也是疑惑重重,眉头大皱。 此时的王禅却感应到了这群人的存在,可他比青旗令主要清楚一些,因为他分辨出他的舅舅王志满的声音,而且也听出这群人里,也有高手,却并非带头的王志满。 王禅不得不从禅定中醒过来,睁开眼,看着一里之外的十几个人,零散的朝山涧走来。 看着走在前面的一个粗壮汉子,还有王志满同样眉头大皱。 他虽然不喜欢这个舅舅王志满,可却并不想他死。 而现在的局势可以看出王志满带那么多江湖人士来,并非想来捉虎,目的还是自己的小命。 因为这些江湖人士都只带随身兵器,并没有带一丝捕猎的工具,比之王禅还带得少。 王禅至少带了砍刀,也带了绳索,还带了一灌荨麻浆,以及上山必备的解毒之药。 可看这十七人,王志满依然一副纨绔子弟的样子,其它人都是衣冠不整,兵器也是十分独特。 这些人王禅一点印像都没有,说明王志满已经早就准备,只待机会,可这种机会,说来并非机会。 王禅想来也是十分矛盾,毕竟这个王志满说来可是他的亲舅舅,若是见死不救不行,若是他心有私念,那保不准他还会有下一次对赵府不利之举。 王禅心里轻叹,只能再次闭目不想去看,他知道这里伏的十三人必定不会让这些人坏了他们的计划。 “吱吱吱。” 青旗令主学着山野中的蟋蟀叫声,连叫三声。 瞬间一个蒙面人十分轻巧的奔了过来,正是刚才与青旗令主对话之人。 王禅立刻警觉起来,因为此人潜伏之深,连王禅都没有发觉,所以所对此人十分关注,已超过对清旗令主的关注。 “令主,这些人怎么办?” “杀,你带三个人下去,把他们全部杀了,把尸身藏在山涧之中,老虎闻得血腥之味必定寻来,权当他们是老虎的诱饵了。” 青旗令主转换得也是十分快捷,在这一瞬间之间,就已谋划好这些人的用处,也是一个杀手的本色。 利用地势环境,利用任何可利用的条件完成任务,这是一个杀手最终的目的,也是生存的需要。 “令主,带头的人叫王老大,旁边那个是虎踞镇王氏大公子王志满,要不要留下活口。” “哼,留活口,我们暗夜行事,从来也不会留活口,不要说他只是虎踞镇的一个公子哥,就算他是当朝相国,暗夜也从来不会留什么活口。 你记住你若想在暗夜存活,只管执行任务,任何阻挡任务的人,都得死,我们的目的是完成任务,杀死目标。” 王禅在树上一听,心里瞬间冒起一股仇怨,因为听青旗令主的话,让他想起李悝。 李悝于他亦师亦父,相反那个埋在土中的赵光诚于他,却并无任何感情。 此时青旗令主一说,让他觉得这些暗夜杀手很有可能与李悝之死有关,心里之痛也是油然而生。 “令主,我听这十几个人中,有三个武功不错,我们四人下去,未必有把握。” 青旗令主一听冷笑一声道:“我还真的小看你了,这里隔着百丈之无,你竟然能听说这些人的武功路数,真是不简单了。” 青旗令主说完,蒙面人并不说话,只是等着。 他此时也觉得刚才之话正是适得其反,暴露了自己的真实实力,这在暗夜是一种危险。 青旗令主见蒙面人并未动,也是缓了一缓道:“你带六人下去,若然不成,我自会出手,你放心,以你之能,保命肯定不是问题。” 青旗令主说完,蒙面人一个闪身就已离开,该是有十足的把握。 可王禅比他更快,早在青旗令主说话之前,王禅已悄然离开?身的大树,向山涧奔去。 山涧之中,也有不少乔木,却十分孤零,而在刚才所潜伏的前现,也就是正对着这片丛林的地方,有一块十几丈的表草平地,这里十分利于休息。 王禅已看了这些人十分慵懒,爬了整个后山,必然会在此地休息,而此地也是暗夜青旗伏击的好地方。 所以王禅悄无声息的就先二方人马一步,来到这平地的旁边,收紧呼吸,改为禅定状态,而且以内息为主,也就是以天地阴阳两气来调和人体基本所需。 此时的灵觉已达到了王禅武技修为的极限,可以感觉到时整个平地四周的变化,同时也在思索着对策。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四十章鹬蚌相争 第四十章鹬蚌相争 “王老大,我们都走了一个时辰了,为何还寻不到虎,也不见鬼面娃?” 王志满一脸诅丧,体虚神弱。 他以为来后山寻虎是一件十分容易的事,想找到王禅更是手到擒来,现在看来并非如此。 他一直呆在王氏一族府院之内,家富少劳,过着上等人的生活,不懂百姓佃户的辛劳,平时也少有如此长途跋涉,此时才走了十几里路,已是满头大汗,气喘吁吁。 “哼,你懂什么,这是只母虎,此时上午,母虎该还在喂虎仔,它是不会轻易出洞的。我看此山涧深处雾气未散,前面有一个青草坪,已阳光照射,我们就去那休息一下。” 王老大本不想回答王志满,因为他觉得王志满实在太不成器了,连一点常识都没有。 而且王志满才爬了一段山路,就累得一脸丧像,实在不是什么好召头。 他之所以还如此说,是说给其它人属下听的,让大家有些耐心,不敢怀疑他当头儿的能力。 其它的亡命徒到没有王志满这般娇弱,爬山涉水对他们来说就是家常便饭,反而十分轻松,一个个东张西望,戏耍无常。 王老大大步向前,也不施展武技,像是游山玩水一样,带着松松散散的十五人,就这样来到这一块青草平地。 王老大一看这十四人,一个个都随处而坐,并不关心寻找王禅之事,更不关心有老虎的威胁,也是眉头大皱,轻叹着气。 “你们三个去下面涧里打些水来,你们三个朝涧下去看看,我看前面不远有个山洞,那洞口临水傍山,洞上就是悬崖,是母虎喜欢的地方。” 王老大指着其中六个人安排完,就靠山找了个地方,随处坐下,摆弄着手中的鬼头刀。 王志满小心的凑了过去,轻声问道:“鬼面娃为何还没到,我们一路走来也未见其踪迹,难道他被老虎吃了。” “那你看到什么骨骸了没有,大公子你的心也太狠了,花二十斤黄金来请我们杀自己的亲外甥,这得有多大仇多大怨呀! 可听说他跟你可是无怨无仇,你一个不惑之年的人请我们来对付一个十二岁的娃娃,心里难道一点愧意也没有吗?” 王老大没好气的说着,一边却观察着四周的动态,脸上透着一丝忧虑。 虽然他只是一个亡命的杀手,可却并不愚蠢,而且心肠也没有王志满这么坏。 “哼,我是跟他没仇,他是天赐灵童,说起来我那妹妹还是黄花姑娘,我算得他什么舅舅。 每次我只要一见他,我都会倒霉。 六年前若不是因为碰到他,我现在已是王氏一族的族长了,那里论得到我二弟王志得。 此次若是不除掉他,虎踞镇还会有我什么好日子过。” 王志满也是人笨赖刀钝,狗怪树桩头,自己不反醒自己,检点自己的龌龊勾当,反而把做错的事全怪在小王禅身上,实在是猪狗不如。 王老大看了看王志满十分鄙视。 于他而言,欲置自己亲外甥于死地,对他这种亡命之徒都难与做到,更何况王禅还是姓“王”,与王志满同姓,尚且还只是娃娃,又没有作奸犯科之举,只是天资聪明,就惹得亲舅舅下了杀心。 眼前的王志满看起来一脸忠厚老实之相,可肚子里竟然是如此的狭獈,而且心毒如蛇,真正是“人不可面相,海水不可斗量”。 “听说鬼面娃一直为穷苦百姓着想,赵府对佃农家奴也十分友好,在虎踞镇可也是名声在外,比你们其它三族那可是好多了。” 王老大看来到虎踞镇也有一段时日,对虎踞镇也有些了解,从佃户的角度来说,他并不想接这生意,可他只是一个亡命这徒,过一日得一天,不敢多想以后。 所以说完也是叹息一声。 “王老大,你可是收了我的真金的,此时你说他们好,难道想反悔吗?” 王志满听王老大的口气是十分看不起自己,反而对鬼面娃十分欣赏,心里也不是滋味。 又怕着王老大这等亡命徒扫悔,那他在此山之中就真的危险了。 况且他也习惯了这种对这些下九流之人高高在上的感觉,所以刚才的语气也是十分严厉,显摆他雇主的身份。 王老大一时怒目看着王志满,脸上杀机一闪,吓得王志满向后退了几步。 王老大一笑,缓了缓脸色道:“王大公子,你可别拿金子来压我,我王大毛从小就是农奴,杀了家主才流落江湖,在列国与杀人为生,可我们也是守信之人,我既然已接了此单就不会反悔。 到是你一个富家公子跟我们这些亡命这徒进后山,你不觉得危险吗?这些人都是认钱不认人的,你若是惹了他们,说不定他们把你分食了都有此可能,我劝你说话小心一些。” 王老大并非空言恐吓,而是有意提醒,现在大家窝在一起,反而不会起私念,若是分开了,谁晓得这些人会不会杀了雇主,又或许自相残杀,只是为了那十斤黄金。 对于亡命之人来说,这些黄金足以可以逍遥半辈子了。 而且,以他的观察,这山涧中透着危险,感觉也有些不对。 王志满一听,再看王老大憨憨的笑,反到是不怕了。 他想着至少还有一半黄金没有得到,于此也是心里得意,知道这剩下的十斤黄金就是吊着这群亡命徒的“狗骨头”。他从来也不知道亡命之徒也是六亲不认的。 依然嘿嘿一笑道:“有你们十六个人保护于我,我怕什么? 鬼面娃一个人都敢进山,这就是他的劫数,要怪就别怪我这个舅舅,要怪就怪他太聪明,太多事,他死了虎踞镇可就太平了。” 王志满也是酒壮怂人胆,自己说些壮胆之话,其实他的心里,可还是不着边的。 王志满说完,坐到一边,抖着鞋子上沙土,看了看白净的脚,已有几个水泡,脸色痛楚,十分小心的轻抚着。 王老大一看,自顾走开一边,实在见不得这些富家公子虚伪的样子。 王禅躲在树上把话听得清楚,心里也对王志满无语了。 刚才看在母亲王彩霞的面上,对他还有些怜悯,想着在打起来后如何保他不死,可现在看来,这毫无必要,正是生死由天,自作孽不可活了。 然而他对这个王老大却有多了几分好感,毕竟这个王老大也是被逼无路才浪迹天涯,而且也算是重情重义,守信轻财。 这种人对王禅有天生的好奇及吸引力。 此时再想那几个青旗令的人应该也要动手了,因为此时有六个亡命徒出去办事,而剩下的十人都十分慷懒的躺在草地上,并没有感觉到危险,毫无防备。 王禅出于好意,于心不忍,从身边扯下一个松雀,轻轻一弹。 松雀带着一股劲气直接向王老大飞去。 地上这十人看起来松散,在那一瞬间,忽然全都紧张了起来。 “大家小心,有点子来了。” 王老大说完,七个黑衣人向青草坪快速持剑袭来。 王老大得王禅提醒,已知道有人埋伏在此,此时对偷袭已有了准备。 手中一把鬼头刀对着一个飞来的黑衣人向上一轮,正好扫中黑衣人袭来的剑。 黑衣人也是了得,本来冲势迅急,着王老大如此一轮,身形向上一跃,从王老大头顶一个翻身就跃了过去。 人在半空之中还不忘向王老大反刺一剑,偷袭不成,还想自后刺王老大。 王老大刚才这一轮并未用全力,此时见黑衣人从头上跃过,已有防备,回身反手回刀,再次横斩,正好击中黑衣人下刺之剑。 而黑衣人并不恋战,而是落地之后一弹,长剑刺入已经在混战之中的人群里。 那些亡命徒一时也不知道来人深浅,人多人少,正与其它黑衣人打斗之际,不想带头黑衣人刺来,剑法十分狠毒,一时不防。只听得几声惨叫,王老大的手下已有四人中剑身亡,血流了一地。 王老大三步一跃,跃起一丈,双手提起鬼头刀,半空之中朝着混杂的黑衣人就是随意一砍。 一个黑衣人未料到黑老大动作如此迅猛,长剑横档。 可王老大见属下惨死,已是用了全力。 这一砍力道十足,鬼头刀直接劈断黑衣人的长剑,一刀劈在黑衣人头上。 一刀之下,黑衣人连叫都没来得及叫,人却已被劈成两半,两半尸体分倒在两边,死状惨不忍睹。 一时之间其它黑衣人也都吓得一楞。 而那些刚才未有防备的亡命之徒,到是兴奋了起来,一个个都精神抖搂,像打了鸡血,持着各种奇形兵器,“哇哇”乱叫喊着向剩下的六个黑衣人挥舞去。 王老大知道刚才偷袭他的人功夫远在其它人之上,所以也是大刀狂舞,没头没脑的就朝刚才的带头的黑衣人招呼过去。 王禅虽然习了几年的武技,说起来比青草坪上的人不知要高多少。 可还是第一次看到杀人,特别是王老大那一劈,人被一刀劈成两半,心里也一时之间也有些恐慌。 那一刀下去,脑袋被劈成两半,腑浆流了一地,连带着五脏六腑淌在地上,再夹杂着血污,十分恶心。 王禅想吐却不敢吐出来。 这鹬蚌相争才开始,他还不想现在就露了形迹,只得闭上眼不敢去看。 正所谓“眼不见心不烦”,自行运转内息,勉强压制住腹内的翻滚。 王志满刚才还十分得意,此时已吓得屁滚尿流,整个下半身湿了一大半,连滚带爬的向青草坪边上的灌木丛中躲去。 王老大这与带头黑衣人缠斗,边打边观望着,刚才属下还有五人,现在又死两人,其它三人看样子也撑不了多久。 王老在一刀硬拼劈开带头黑衣人后,身形再次跃起,嘴中吹出一声长哨。 鬼头刀向另一个黑衣人再次劈去。 这个黑衣人一看,知道王老大的厉害不敢硬接,就地一滚,堪堪躲开。 可王老大似乎早就知他会这样,并不追击,而是反手把刀横斩出去,身子一个侧飞,鬼头刀袭向另一个黑衣人。 王老大看似五大三粗,可用起鬼头刀却是十分灵巧,并且没有过多的花样,这一横斩,直接就劈向另一个黑衣人。 而那一个黑衣人正与王老大下属拼斗,一时不防,鬼头刀从颈后砍了过来。 只那一刹那,鬼头刀划过黑衣人颈部只听得“刺啦”一声,一个蒙着黑布的头颅滚落地上,尸身颈部朝天喷着血,身子才慢慢倒地。 而带头的黑衣人的长剑也在此时,无声无息的刺向王老大后背。 王禅此时看着黑衣人的剑快要刺入王老大后背,心里一急,想救王老大,可却还是矛盾了一刻。 他知道若是行走江湖,就不能心软。这些黑衣人与亡命之徒都是来杀自己的,若是自己一仁慈,反而会身受其害,所以不得不忍下心来。 王老大顾不得后背被刺,一股巨痛从后背传来,怒意大发,鬼头刀向后反轮。 一刀劈开黑衣人。 王老大大吼一声向带头黑衣人连发三刀,刀走斜锋,直劈的得带头黑衣人心生惧意。 此时刚才去找水的和找虎的六个王老大属下也叫喊着冲进战团,一时之间六个黑衣人此时只剩三人还在苦苦挣扎,就连带头的黑衣人也被围在中间。 而王老大虽然后背血流不止,可却狂笑着道:“你们是那里来的杀手,今天竟然敢打老子的主意,老子要让你们死无葬身之地,兄弟们可别手软呀!” 此时躲在百丈外的青旗令主也是眉头大皱,他们这些杀手冷酷无情,可今儿却遇到了这些亡命之徒。 杀手虽然无情,可看着同门被杀,准确的说现在该是被屠,死状惨不忍睹,也会心生惧意。 再反观这些亡命之徒,本就命不值钱,而且相互之间并无感情,一直过着刀口上舔血的日子,见惯了杀掳,反而是越战越勇,越打越兴奋,一个个都血流满身却依然,狂性大发,斗志不减。 还真是狠人遇到更狠的,更狠的遇上不要命的。 青旗令主也不再想着如何完成任务了,提起剑也同样吹了三声口哨,像山中灵雀一样,自个儿向青草坪斜冲了下去。 他是青旗令主,若是下属全死完了,他不仅也难与完成任务,而且他回去以后也没有好日子过。 杀手组织虽然不惧个人生死,但每次任务也讲团队合作,这就是他们与亡命之徒的区别。 作为旗主也有义务保护下属杀手,若不然,纵是宗主不怪罪于他,日后也没有人愿意跟随于他,更不会让他当这个旗主了。 此时山中从各个方向再次奔出六个黑色身影,同时袭向王老大这群亡命之徒。 王禅此时躲在树上,面带微笑,这才真正的舒服起来。 这就是他一手营造的时势,鹬蚌相争,由他这个渔人得利。 刚才有意提醒王老大也是对王老大心存好感,他不知王老大身手如何,怕王老大死得太过容易,让这些妄命之徒没有反抗就死完,对黑衣人起不至作用,那他的计谋就会大打折扣。 其二是想让这些妄命之徒至少有些警醒,这样才能旗鼓相当,两败惧伤。 现在看来,一切都如他所意。 刚才还剩下的黑衣人此时已只剩带头的边退边防。 而王老大的属下也再死四个,剩下也只余刚才赶回来的六个,还有一个半死半活的苦撑着。 “兄弟们拼了,谁活着那黄金就是谁的。” 王老大看着山中奔来的六个黑衣人,知道也只有拼死一博的份了。 王志满此时在灌木之中已是瑟瑟发抖,脸色苍白,魂都吓掉半个,嘴唇不停的抖动着,大气都不敢出。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四十一章渔人得利 第四十一章渔人得利 青旗令主毕竟是杀手中的小头目,长剑十分凌厉的向王老大刺来。 王老大一看,知道来者不善,不敢大意。 大刀一横,并不出招,而是对准青旗令主的长剑剑尖一挡,人却依势向后一退,一退退出三丈。 如此一来,反而把青旗令主俯冲之势化去,而自己也可以从容应对,把劣势扭转。 人一离开,大刀就朝着青旗令主劈头砍去,先发制人。 青旗令主也未曾想到一个亡命之徒在这一瞬间竟然如此冒险,若是鬼头刀不能准确挡住他的长剑,长剑必然穿胸而过,立死当场。 可这个王老大看似笨拙,脑子却十分灵活。 刚才青旗令主这一招剑法,可变十几种直刺、斜划招法。若是王老大采用刚才阻击带头黑衣人的招式,那他的剑一样可以改刺为划。 并且剑会划过王老大的颈部,而王老大也难逃一死。 在所有回招之中,也只有王老大横刀挡住剑尖,一来可缓青旗令主的俯冲之势,二来长剑击向鬼头刀,剑劲已达最强,若要变招已无可能。 所以刚才王老大这一招,看似简单,却才是保命之法。 而能这一瞬时想出应对之法的,却又并非聪明之人,偏偏是一个头脑简单的粗壮大汉。 反之若是聪明之人,反而没有王老大直接,因为王老大的招式,不是取人性命就是保得自己性命。 经刚才一缓,此时王老大轮刀劈来,他也不敢大意了,毕竟刚才一个下属就是如此横死在此刀之下。 王禅看刚才王老大的招式,也受了启发。 心想招式再复杂,无非一个目的,那就是打败对手。 有些招式看似简单,其实却蕴含着天地之理,那就是去繁就简,大道归一。 对王老大再次刮目相看。 此时袭来的六个青旗杀手正与王老大下面六个亡命徒混战在一起。 暗夜杀手招式狠毒,显然占得优势,可这些亡命徒也不见得吃亏。 因为他们不怕死,不怕死就是优势。 就像刚才王老大一样,背上中了一剑,却毫不顾忌,反而激起了亡命之人的雄心。 正是富贵险中求,命在手中生,不靠天不靠地,只靠一双手。 此时两方人胶着在一起,都相互明白知道,若不杀死对方,那就是自己死,没有其它之路。 王志满看王老大与青旗令主打得较远,已离刚才他的藏身之处有些距离,想着这该是活命的机会了。 若是王老大一死,这些他带来的门徒也活不长,那时自己就连逃的机会都没有了。 王志满从灌木中摸索着出来,趁着此时又有两人惨叫连连、手断脚离之际。 向着外面猛冲出去。 王志满也习过几天武技,可毕竟是王氏大公子,自小就受着恩宠,也从来不把武技当一回事。 他所学那些才真正是三脚猫的功夫,欺负镇上的佃户农奴,那是耀武扬威,无有对手。 可若真是与人对敌,那还真不如一个常年在山中打猎的猎户。 王志满一口气跑出十几丈远,而此时王老大受伤流血不止,气血亏,动作也慢了下来,连连被青旗令主再刺几剑,浑身上下,一片血污,样子十分恐怖,又十分可怜。 王禅一捉摸,见王志满想跑,也不想管他。 再看混战之中的人,倒的倒,死的死,已所剩无比,于是抽出邀阳剑,从树上一跃而下,直取青旗令主。 青旗令主原本想着用不了三招,必然可以取王老大的性命,却不想此时从树下冲出一人,而且剑直接他的颈部。 一时之间,也怪自己大意,竟然没有察觉出树上有人,此时想来才知道其实王禅早就知道他们的行踪,尾随而来,刚才想的守株待兔,现在自己反成了兔子。 心里也是恐慌不已。 青旗令主此时顾不得王禅,毕竟王禅从树上飞过来,还有一段距离。 所以一招直刺,趁王老大也是一惊之下,在王老大胸口再添一洞,想早点让王老大失去抵抗之力。 可这一刺,他只是虚招,目的是想引半空的王禅来救,所以力道较小,王老大只是跌出丈余,并没有死。 王禅见状心里一惊,却并不上当。 依然攻其必救。 王禅已看出青旗令主的用意,邀阳剑依然直取青旗令主的颈部。 青旗令主大惊,回剑向王禅划去,边划边退,像刚才被他偷袭的王老大一样,招式零乱。 王禅的剑却不改初式,并且带着旋劲,青旗令主的剑一挡,马上回旋荡开,而剑势却依旧,长剑直旗令主的颈部。 青旗令主连接边退,而王禅只足一落地轻点,人依然还是飞身刺向青旗令主。 只见青旗令主连退数丈,王禅却并不追击,借力回飞,杀向依然还在拼斗着的剩余几个黑衣人与亡命徒。 这些人对王禅来说,都不是好人,都是来杀他的,所以也不分那一方,一剑撩去,划着半个圆圈。 邀阳剑在这些已尽力竭的黑衣人与亡命徒的颈部一划,剑过无血,却只留下一道剑痕。 剩下的五个人纷纷手握颈部倒在地上,至死也没看清王禅的剑是如何划向他们颈部的。 随着“咕噜咕噜“的喘气声,血喷散了一地。 剩余的黑衣人与亡命徒,被王禅一剑就全部撂倒,踏上了真的不归路。 此时,只听得王志满一声怪叫,竟然又奔了回来。 刚才带头黑衣人见王禅斜飞下来,知道大势已去,所以趁着王禅刺杀敌青旗令主之时,准备偷偷溜走,可却遇上同样想溜的王志满,这才不得不持剑想杀了王志满,不让消息走漏出去。 可王志满胆小如鼠,武技不行,却会狂叫。 带头黑衣人一听,也是一楞,紧追两步,想杀了王志满再逃走。 王志满身上已有两处伤痕,衣裳破烂,十分狼狈。 “外甥快救我。” 王志满见王禅一剑力斩五人,气势不凡,此时到反过来求王禅了。 王禅看了看身后的青旗令主,朝后虚晃一剑,却朝带头黑衣人击去。 可就在此时王老大看着自己下属尽毙,而自己一身血污,看来也没有生路,而他却也不想让王志满活了。 提起鬼头刀就朝狂奔中的王志满抛去。 只听得一声惨叫,鬼头刀从王志满胸部贯入,王志满倒在地上,哼了两声就丧命于此。 王禅一剑直刺带头黑衣人。 黑衣人显然没有料到王禅竟然如此迅捷,慌忙之中提剑想挡,可却不能荡开王禅的剑。 眼看王禅的剑就将刺中黑衣人的颈部,可此时王禅听得王志满惨叫,略一思索,剑尖一偏,一剑刺入黑衣人的右胸。 再飞起一脚踢中黑衣人。 黑衣人被刺一剑一踢,人顺势飞了出去,落入山涧之中。 而此时青旗令主的长剑已在后方划过一股剑气。 王禅借一踢之力,身体下斜,单手撑地,从青旗令主的下方穿梭而过。 在两人身体交错之时,青旗令主想借剑下斩王禅。 可王禅再次左掌击地,一个旋身冲天而起,一剑刺向青旗令主的下巴。 青旗令主显然低估了王禅,犯了他自认为不会犯的错。 因为王禅刚才那几招并未发挥自己“快准狠”的优势,就是想让对手迷惑,让青旗令主低估自己。 而此时剑随心意,已是快如闪电,邀阳剑一剑刺中青旗令主的下巴颈部。 而青旗令主的身体依然还保持着刚才向前姿势。 人却已跌在青草地上。 血顺着下巴流了一地,眼睛里还留着刚才那一瞬间的惊恐。 王禅擦试了剑,回过身来一看。 刚才一片青青的草地上,此时横七竖八的躺着二十多条尸体,鲜红的血,流了一地,还夹杂着一些内脏之物,残肢断腿也是随处可见,死状都惨不忍睹。 王老大呆呆看着王禅,知道这个就是众人口中的鬼面娃,心里也不抱任何希望。 王禅并不在意王老大,而是走到王志满尸身旁边,把王志满翻了过来。 脸上也十分不忍,把鬼头刀抽了出来,抛在王老大身边。 再为王志满整了整衣服,再为他合上双眼。 “为什么要杀他,他可是你的雇主,难道这就是你们的江湖规矩吗?” “哼,我知我必死,所以也不想死在如此禽兽不如的手中,若让他回到虎踞镇,他必然不会让我活着离开。” 王老大擦了擦嘴上的血污,此时他前后共中一剑,而且身上其它地方,还有不少剑伤。 他刚才见王禅的剑法,心里已不抱希望,就等着王禅给他一个痛快了。 “这到有点道理,你们本来是杀我的,现在刀还给你了,你为何还不动手。” “雇主已死,我为可还要动手,就算我动手也没有活路,不如就这样静静躺着,死对于我来说只是早晚的问题,能死在楚国灵童、史角传人的手上,我也死而无憾了。” 王禅一笑,此时他的笑竟然有些悲凉。 这是他第一次杀人,虽然剑一使出,就如同斩落赵府老槐树上那些麻雀一样,可当人死在他的面前,他还是感觉到丝丝寒意。 “你竟然也识得我的剑术,看来你与史角大师还有些缘分,不若说出来,我可以饶你不死。” 王老大长叹一声道:“我并不求生,但你问起来,也算有缘,就告诉你又何妨。 我本齐国猎户,受大富之家欺负,让我家破人亡。 气急之下,我就杀了家主,逃进深山,每日打猎为生,在山中却不想遇到一位白发老者,送他一些烤好的走兔,与他共处三日。 他知我悲惨遭遇,又看我心人还不坏,所以传了我几式刀法。 而且他还说,我的这几招刀法,古仆简单,于我适合,再复杂之刀法剑法,对我也无益。 他当时也略为演示了几招剑法,十分精妙,蕴含天地之道,非我能学。 所以我一见你的剑法,就知道传于史角大师。 自此之后我只能在列国开始亡命生涯,一个杀死家主的人,在任何地方都不会有人待见的。 这些年我都没有见过他老人家了,今天见你使出他的剑法,我也死而无憾了。” 王禅一听,微微一笑,已有主意。 走近王老大道:“你现在是不是想死,或者说你已认定自己是一个死人了。” “我早该死了,现在能苟延残喘,已是十分幸运了。” “你伤不至死,两剑之伤,都未伤筋骨,只是流血气亏。” 王禅的低**去轻轻拍了拍王老大的肩膀,王老大顿时不能动弹,只是呆呆看着王禅,不知王禅想干什么。 王禅扶起王老大从那些死人身上扯了些布,为王老大抱好伤口。 “你叫什么名字?” 王禅说完,再次走到已死的青旗令主身边,从他的怀中掏出一块令牌。 只见令牌两面漆黑,中间写着一个“青”字。 “我叫王大毛,不知楚国灵童有何指教?” “你现在没死,而且还活得好好的,你说你这条命该怎么算?” 王禅并不直说,而是拿着令牌给王老大一看。 “这条命当然是楚国灵童的了,依灵童之智还有如此身手,我一个妄命之徒,又能为你做什么。” “这个令牌你认识吗?” 王禅微微一笑,看着王大老问道。 “不认识,可我听说过,在列国之中有几个杀手组织,专门为列国权贵清除异己,而这暗夜就是其中,这该是暗夜的令牌。” “知道就好,你回头看看,那山坡之上,是不是有一个身影?” 王老大回过头去,此时山坡上有一个黑衣人正在逃命。 “他是这些青旗令的带路人,对后山十分熟悉,该是虎踞镇的。 想来他不敢再停留在虎踞镇了,他自然会回去回报暗夜的宗主,所以你就帮我跟着他,以你亡命这么多年的经验,不会连跟踪一个人都没有办法。” 王老大此时才知道王禅的意思,脸上一笑道:“你放心,若是平时此人未必是我的对手,现在逃命与追踪本来就是一回事,还请灵童放心。” “那你还不走,王志满该给你不少金子,这些金子足够你在楚国买个户藉,脱离逃亡生涯,再者我到楚国,也不想与一个亡命之人合作,你明白吗? 此人必定会回楚国国都,而我也不能分身,所以你就代我盯紧他,也不必与他相碰,只需妄他每日所会之人,去的地方就可以了,三月之后,我自然会来找你。” 王禅说完,再次拍了拍王老大的肩。 王老大身体此时才能动弹,缓了一口气。 爬了起来,看着王禅一揖道:“楚国灵童果然多谋,在下佩服。不过听说你是来此山除虎的,我曾经也是猎户,不知道需不需要帮忙?” “不必了,你看它不是在那里看着吗?” 王禅顺手向山涧下一指,只见一只斑纹巨虎正在看着二人。 王老大一看,也是一惊,他虽然说是猎户,可如此庞大的虎,他可从来也未曾见过。 “快走,你若在此,我如何降伏此虎。” 王老大半信半疑,可还是提起鬼头刀,望着那黑衣人的背影追去。 走了几步之后却又回身一笑道:”楚国灵童,以你之能,怕是行走列国都不会有谁能伤你,可你人尚小,心中还不能控制慈念。 可若要行走列国,就不能心有仁慈,小慈或许是大恶,还望灵童注意。 而且列国纷争,人为刍狗,命比狗贱,你见多了死人,也就不会恐慌了。“ 王禅看着王老大远去的身影,摇了摇头,也十分感激,由此看来他刚才在树上的反应,王老大已经知道,此时说起,也是想让王禅抛弃一些世俗之念,让自己真正成长起来。 王老大虽然粗鲁,可人却十分讲义气,守信用,他杀王志满也是逼不得而已,对于王志满来说,也算死有余辜。 王禅看了看老虎,却并不急着降伏,而是再次返身,回到刚才棵藏身的大树之下,开始降虎准备。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四十二章激虎之策 第四十二章激虎之策 王禅先把树的根部清理干净,把松树的松油汇在一起,然后再把带来的荨麻浆,混在一起,搅拌均匀,再用松枝涂在松树的下半根部。 如此把事都做好,王禅微微一笑,是时候该降虎了。 老虎一直趴在原地,像是虎距山一样,静静的在等待。 可还是防着王禅偷袭,它的眼中还是露出凶猛动物的本性,看着王禅朝他走来。 王禅十分淡定的向老虎走去,可他的心里还是怕得狠。 毕竟老虎通灵,也只是他的推测而已,老虎之性他还并不熟悉。 所以每一步走得都十分小心,比之刚才那场混战还要让他有些胆惮心惊。 当王禅走近老虎二丈有余之时,王禅停下脚步。 缓缓从腰间拔出长剑,向着老虎一指。 明摆的一个挑恤! 老虎也同时慢慢支起前爪,仰头一啸,虎声贯砌后山,忽然之间朝着王禅就是一扑。 老虎有三扑,第一扑志在恐吓,也想一扑致胜。 这只母虎刚才一直在观察,之所以并未出击,是因为混战的人太多,它有些胆怯。 或许说老虎也有自知,在人多的时候不敢出击。 可现在只剩王禅一人了,此时它不再犹疑,这一扑两只爪子直扑向王禅面门。 而王禅在这一瞬间也十分从容,这都是想好的动作,并没有从虎身之下滑过,而是比母虎跃得更高。 当虎扑过来之时,足尖轻点虎头,趁势跃过老虎。 老虎一扑落空。 心里冒起了兽中之王的怒火,可眼前一看,却并没有王禅。 老虎缓缓转过身来,看着王禅。 此时王禅与虎正好交换了一个位置。 老虎显然没有想到王禅身形如此敏锐,所以此时再次一声长啸,直震得附近的松枝乱窜。 而王禅此时站于下方,知道老虎三扑,这该是第二扑了。 可他站在山涧朝下一方,若是采用下溜的方法,那老虎的后爪会抓到时王禅,虎爪锋利,一爪王禅必定开膛破肚。 可采取刚才的招法,那么自己要跃得更高,而此时自己的头都尚不及虎头,显然十分吃亏。 王禅一看,边上山坡上有一根青藤,主意就有了。 母虎此次扑得更高,不仅前爪向王禅抓来,而且后腿也同时在向王禅扑来。 老虎如此,一般是面对较大的猎物之时,才会四腿同抓。 对付普通猎物,它只会用前肢。用肢就能把猎物轻易扑到时,而后肢却要支撑整个前肢,可以抓,也可以挠,还可以拍。 小的动物,经不起老虎一拍就已没有反抗之力了。 现在老虎显然知道王禅非等闲之辈,而且刚才第一扑的时候老虎似乎并不想伤王禅。 可这第二扑却是用了全力,而且已想像着王禅是一只野牛一样,前后爪都用上了,务必想在一扑之下,把王禅扑倒,再一口咬住其颈部。 一击致胜。 这是老虎通常的技俩,也是生存的本事之一。 而王禅呢,在母虎扑来之际,随手一扯山坡边上的青藤,扯前些青藤,再一跃,就十分轻松的避开了母虎第二扑。 人却原样不变,依着老虎之身,在侧面像在行走一样,踏着老虎侧面溜了过去。 脚上却并不用力,只是让老虎感觉到一种羞辱。 母虎因为用力过猛竟然一时没刹住,竟然在下坡之处一滚,有些狼狈。 幸得母虎也算矫健,立时刹住下滚之势,可在弱小的人面前,也有失野兽之王的风度。 当母虎回转身时,却又发现王禅又换了一个位置,此时站在高处,正对母虎在笑。 母虎经过两扑,并未伤及猎物,显然已是怒火攻心,十分气急。 再次仰头,对天狂啸二声,像是在示威,又是在发誓一样。 “不把你小子吃了,老子就不是老虎。” 这是老虎的意思,是王禅领会到的,王禅似乎半懂不懂,但也能像观察一个人一样知道它的喜怒哀乐。 但他知道,母虎此时在准备着,准备着最后一扑,这最后一扑显然是老虎的压箱绝技了。 王禅此时竟然把剑一收,束了束腰带,整了整衣服,也不敢大意,但他嘲讽的脸上,依然还是对着母虎在微笑。 母虎此时是真的急了,三步两跃的就朝王禅扑来。 这第三扑,母虎四肢伸展得很开,再加上丈余的虎身,钢鞭一样的虎尾,声势惊人。 普通猎户在此之时,怕都会吓得落慌而逃。 可王禅呢? 依然十分从容,甚至有一种戏耍的意图关里面。 而且这一次,他却并未躲开,而是像是喝醉一样,连滚带爬的躲开虎扑,再向后狼狈的奔去。 王禅此举还真让在大跌眼镜,都以为他有什么高招,却没有想到,竟然和普通人一样,也胆怯了。 老虎见状,想着眼前这小子也是黩驴技穷,被它的虎威给吓破了胆,所以一直尾随着奔了过去。 前爪不时的向逃跑中的王禅抓去。 王禅始终保持着安全距离,可身上的衣服还是被老虎抓得破损不堪。 当王禅一直奔向那棵松树时。 王禅引着老虎,回首一看,见老虎已然紧追不舍,他的人却一纵而起,直上几丈。 直接就跃上松树的半中间,再十分笨拙的从树的半中向上爬去,显得十分吃力,就好像快要掉下来一样。 老虎见状,却并不跃起,而是一头扑到松树根下,虎爪向上,也学着王禅就想向上爬。 只是可惜了当年老虎未学会猫一样的灵敏的身体,爬树对它来说,那是短板。 刚爬上不足半丈,整个虎身却一直往下坠,虎爪再锋利,可他却并不灵便,一下跌了下去。 而王禅呢,坐在一根松枝之上,东哈哈的正看着老虎爬树,脸上透着微笑,还向老虎时不时挥着手。 此时的王禅已不再把老虎放在眼里,而是故意的想着办法激怒这只母虎。 老虎没有办法,也经不住王禅的挑衅,再次向树上爬去。 可无论如何老虎若是没有技丫支撑,是没有办法爬上树的。 母虎再次长啸,觉得是受了侮辱,再次攀爬,可结果还是一样。 连续三次,母虎都不能爬上树,而整个虎腹却在树根之上,擦得都快破了皮。 母虎一时气急,綫着松树转了几圈,也在想着办法。(像是小学里换乌鸦喝水一样,动物也会想办法。) 此时对于一只发了怒的老虎而言,不把树上的王禅弄下来吃掉,绝不会气平。 可连爬几次都无法爬上,一是这只巨虎身长一丈有余,而且前脚与后肢太长,无法像人一样怀抱松树向上攀爬。 可老虎发了威,却不是如此肯轻易放弃的,毕竟王禅现在已严重威胁到它洞内的虎仔,若不把王禅消灭掉,老虎始终不放心。 母虎此时开始用嘴在啃着松树。 心里想着:“小子,你不下来,是,那我把这树啃断,看你还下不下来。 虽然虎嘴很大,牙也很锋利,可虎嘴却是越啃越麻,而且沾着松油黏在一起,嘴却也是越张越小。 慢慢的虎嘴也麻木得没有感觉,而且都快张不开了。 母虎一寻思,看着微笑的王禅,气不打一处出。 可却也无计可施。 想爬呢又爬不上去,树呢也啃不倒,而且此时嘴被松油沾着,都快张不开了。 一肚子气,都只能从鼻子里喷出。 ”呼呼呼”的直冒着白气。 老虎不再折?,就在树下卧起,想着你不下来,就在树下等你。 可此时老虎的肚皮及整个腹部开始又麻又痒,慢慢用虎爪开始挠了起来,有些地方都自己挠出血了。 可肚腹之处却是越来越痒,而且肿胀起来。 老虎此时连嘴都张不开了,只是瞪着虎眼,知道自己上了狡猾人类的当,恨恨的看了王禅一眼,悻悻的向山涧中走去。 王禅蹲在树上嘿嘿一笑,知道自己刚才所用的荨麻与松油起了作用,也不着急,趁母虎走后,却又抽空开始挖掘。 他先把王志满的尸身摆在一个地方,再寻个低凹的地方,把剩余的尸身全部集在一起,趁着挖出的土,一起把这些尸身埋了。 山涧之中,只是那一个时辰的时间,就已堆起一大一小的两个新坟。 王禅用砍刀劈了一块木片,用刀尖在木片上写了“虎踞王氏大公了志满之墓”。 然后恭恭敬敬的插在王志满的坟前,而且还行了一个大礼。 自言道:“舅舅,非因外甥不想救你,这一切都是定数。 你每一次遇到我都会倒霉,这一次也不例外。 第一次我还在襁褓之中,你打了我的母亲,然后你被家法处置,那时我还不记事,是听母亲讲的。 第二次我六岁之时,正面相向,你本已想置我于死地,却不想婶婶捉奸而来,你因此受了三年拘禁,也失去了王氏族长之位。 这一次你又想置我于死地,所幸天佑于我,可你还是遇我有劫,我也没有办法。 这里算是你的归宿,要怪就怪你心胸有恨,连我一个外甥都不放过,今天我还给你留个坟位,希望你再世为人,不要再遇见我了。” 王禅说完也是泪水直流,他此时已初步达到目的,所以把这些人都埋了。 可王志满于他怎么都是舅舅,是他母亲王彩霞的长兄,无论如何说起,总是难与释怀。 王禅处理完这一切,再次纵身松树之上,就着带来的几根绳索,在树上就此搭了个窝,人躺在上面,像是挂在树上的鸟巢一样。 王禅把晚上安居的地方搭好,也就不再理母虎,而是搭好弓箭,配好长短两剑,向后山更深处奔去。 奔出一段之后,也不敢再向前去,前面连绵的大山,是王禅未曾去过的地方。 王禅轻轻落在地止,慢慢的走了起来,一边走一边东张西望。 前面却有一蓬很大的夏兰花群。 王禅心满意足,至少还没记错,奔了过去,却并非赏花,而是低下头去,向花丛中下方找去。 果不其然,花丛下面长着一地的薄荷,这是一种野生的草药。 薄荷是草本植物,团叶丛生,生长能力极强,纵是你把它叶片全采走,也不会有伤它的本身。过不了一月,它双会重生出叶片,而且会长得更茂盛。 这种薄荷生性清凉,能解暑毒,而且含在嘴中可解普通障气。并且在南方一带可作为食用之材,十分普通,可野生的却十分罕见。 王禅此时也顾不了许多,把刚才装荨麻浆的灌子擦试干净,就开始采集。 好在这一片连根所生,薄荷生长十分肥沃,叶片大,发枝多。 不用多久,王禅就采集够了,随后他又在山上采了几味草药,共同混在薄荷里。 再次回到虎踞镇后山山涧,用砍刀削了一个木棍,两头混圆,开始搅了起来。 把这些草药搅好,王禅又找了一处山涧中天然的温泉水,倒些在罐里,把草药和成药浆,这才悠悠的向刚才的松树走去。 顺路之时,王禅还采了一些野里,权做充饥之用。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四十三章顽童伏虎 第四十三章顽童伏虎 第二日,树林中已是阳光普通,鸟语花香。 王禅躺在松树之上,吊床之中,伸了个懒腰,已布置好今天该做的事,所以也是精神百倍。 轻轻一跃跳下松树之外三丈有余。 此时他知道不会再有人来打扰他伏虎了,带头黑衣人,虽然逃遁,可想来他一定会去主家汇报,那其它人等恐惧于此,所以此时山中的一切,应该在有心人之中已十分清楚,没有临时应变之策,也没有人敢再来了。 所以王禅现在也无须防备其它偷袭者,可以用心来降伏巨虎,心情自然十分愉快。 王禅跃下树后,掂了掂药罐,再揭开用鼻子闻了闻,觉得已经融和,药效正好,这才悠悠的向山涧深处走去。 从王禅所睡的松树下去不足一里,这里半山悬崖半边涧,小溪水流潺潺,紫藤缠绕,还透着雾气,显得十分隐蔽。 悬崖底部,紫藤之中,却有一个半丈有余的山洞,山洞口上还有不少余血,看来是巨虎猎食留下。 王禅不用闻也不用再多看,就知道这里该是母虎及虎仔的?身之处了。 王禅顺着洞口的虎足之印,向小溪走去。 走过一段几丈长的斜坡,就可以看见一条丈余长的老虎正侧身趴在小溪边上,浑身湿透,在雾气之中冷得瑟瑟发抖。 母虎动也不动,听得脚步声,也是无可奈何。 其实它并非不想动,也不是不敢动,而是动也动不了。 因为其整个腹部已肿得如同灌了水一样,比其上半身还要大两倍有余。 再看其虎脸,同样肿得发亮,若是依此来看,没有人能认出它是一只老虎,到像是一只泡在水中久了的猪头,十分可怜。 母虎感觉到时有人走近,困难的扭过头来,试图睁开眼,可虎脸浮肿,连眼都只能睁成一线。 可虎还是看着王禅怒意十足,不失野兽之王的威严。 母虎想挣扎着起身,可腹部浮肿,四脚麻木,已是有心无力。 王禅此时也不惧虎,走近母虎,拍了拍虎的着肢后背, 从边上扯上一技树枝,打开罐子,就开始为母虎刷了起来。 王禅是用自己配制的草药浆为母虎疗伤。 从虎面到虎腹。 甚至把老虎给翻了个身,让老虎来了个全身疗养。 老虎十分无奈,看着王禅在摆弄于它,一股股怒气直冲出来,可也只能从有限的鼻孔里,冒出一股股热气。 王禅却也不管,十分认真的为母虎刷着,把母虎折腾了个遍,不消一刻再看时,母虎此时一身上下,全部透着青绿之色,这是草药浆的颜色。 而且透着一股清凉。 王禅一看,已基本为母虎上药完毕,再次拍拍母虎,提起罐子,哼着小调就朝原路返回。 王禅依原路返回,再次不管母虎,谁也不知道王禅到底想做什么? 毕竟依现在依母虎的样子,就算是一个普通猎户也可轻易制服母虎。 可王禅却不急不燥,到了?身之地,放在药罐,开始进行自己一天的修练。 (荨麻含蚁酸,若是被刺,人会一时麻木、奇痒,而且会肿痛,这在南方的小伙伴应该有记忆,可配方却是我自编自写的,解药就更无从考证了。 只是薄荷清凉解毒,而山上温泉一般都是含碱的水,所以把它们弄在一些。 不过解毒的关键并非这两样,而是其它几味草药,那就是秘密了。 所以小伙伴们不必较真,更不要去试荨麻,中招了可别怪我。) 王禅这六年,不论风吹雨打,从不间隙,打坐禅定,练剑习武,这是他每日学习武技的必修,若是不做,反而不习惯了。 过了响午,王禅竟也有些饿了,去到后山深处,不到半个时辰,前胸后背挂着十几只免子。 王禅就地烤了一只,在深山之中,也自得其乐。 当王禅吃完兔子的时候,耳边传来老虎的啸声。 王禅微微一笑,丢掉兔骨,拿起长剑,就这样从松树下面一跃而起,横过五丈的草地,直接站到了母虎的前头,也就不足两丈有余。 “母虎呀母虎,你好了? 母虎站起身来,先是用前爪抓了抓地,扭了扭头,算是感激王禅的施药之恩。 “你不用感激于我,这受伤也是因我而起,所以我为你疗伤自然也是应该的。” 老虎似乎听得懂王禅这语一样,咧着嘴,露出一口尖锐的虎牙。 此时的母虎已经不是想赶走王禅,而是想要吃了王禅。 在老虎的眼中,没有人敢拂其虎意,更没有人敢在其面前羞辱于它。 显然这一切王禅全做了,不仅引诱母虎上树,因此中了荨麻之毒,一身红肿,。 而且还被王禅折腾着刷药,此时好了,再看王禅那嘻皮的笑脸,这让老虎的面子也实在挂不住了。 老虎怒吼一声算是给王禅提个醒。 而王禅呢早就做好准备,用剑试着去戳着虎须,边戳边退。 母虎毕竟是母虎,一旦发起怒来,连公虎都要惧怕三分。 更休况在老虎的眼中,人始终是人,只是能填饱肚子的猎物。 所以母虎开始冲向王禅,而王禅却是边逗着母虎边退,还表现得跌跌倒。 当退至松树下面三丈之时,人却忽然间向后一跃,人已轻飘飘的向松树飞去。 母虎那里知道这又是王禅的诡计,依然一扑过去。 可还是中了王禅的诡计。 只听得“扑通”一声,巨大的母虎一下就掉进了一个深坑。 深坑之下斜插着十几根削尖的木桩,而此时母虎却被四根布成井字形的绳子套住,四条虎腿分别插在一个空隙之中。 母虎也是恼怒成羞,如此掉在陷阱里面,而且向上有半丈有余,向下却是直立的尖木桩。 四脚却被四条绳索套住,连动也不敢动。 若是想伸展虎腿爬上去,怕是一不小心就会掉下深坑,被下面的木桩刺死。 母虎也不甘心如此受制,想着各种办法,小心翼翼的,试图脱困。 可四根绳子荡荡悠悠,普通人动物连站都站不稳,而且母虎身型较大,四条腿也不敢轻易抬起,怕因此失重掉下深坑,可若是不用腿,那老虎还真没有什么可用的,用嘴就更不行了,若是把绳子啃断,就是自寻死路了。 摆弄了半天,只听得绳索反而在“吱吱”的响着,老虎也能灵,不敢再乱动,始终就是无法挣脱,脚不落地,更无法爬出陷阱了。 折腾了一个时辰,虎毛到掉了一地,四脚也被绳索勒得露出血迹,老虎气息也平静许多,想来也知无能为力,眼中透着祈盼。 王禅此时竟然蹭在陷阱边上,十分得意的看着母虎。 这是他的绝作,昨日挖土埋人的时候,随便挖了此坑,而且还布置了如此上不着天,下不着地的陷阱,让兽中之王空有一身本事,却无力发挥,只能呆呆看着王禅,怨气更重。 王禅也不管母虎,径自再次向山涧深处走去。 母虎此时大概明白王禅的意思,竟然哭泣的吼叫,看着王禅远去的身影,无可奈何。 其实王禅并非想伤害母虎,此时他来到虎穴。 里面杂草堆中,一只尺长的小老虎正在草中睡觉。 王禅走近之时,小老虎竟然一点不惧,像一只大猫一样,舔着王禅伸出的手。 王禅抚摸着,心里十分喜欢。 而且此虎竟然与母虎不一样,因为此虎竟然一身雪白,是十分罕见的白虎。 王禅把玩着小白虎,心里也是十分开心,他原本也未曾算过,竟然有如此罕见的白虎。 当时他听虎啸之时,内心有一种感觉,那就是此虎与自己有缘,所以那天当赵伯问他之时,他无意说此虎是在等他,所以王禅两日来并不伤母虎,一直想训服这一只巨大的母虎。 此时看到这只小白虎,竟然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王禅此时知道,与他有缘的并非落入陷阱中的母虎,而是这里的小白虎。 王禅把弄了一会,感觉小白虎舔得越来越勤快,心想该是肚子饿了。 可母虎此时在陷阱里面,他暂时不想放它出来。 王禅轻挠虎头道:“小白虎,你乖乖呆着,我就给你找吃的去。” 王禅说完,走出虎穴,向深山奔去。 他知道后山这连绵的山上既然有虎,那自然少不了羊。 所以当王禅回来的时候,身上已经扛着一只母羊。 王禅把母羊束了四脚,直接丢到小白虎面前,小白虎饿极了,也顾不得是母虎还是羊,径直朝羊腹拱去。 动物与人的本能都是一样的,初生之时,总能找到吃的地方。 所以小白虎饱餐了一顿,精神充足,竟然跟王禅逗玩起来。 看起来这只白虎,也才生几天,像一只猫一样十分灵巧。 王禅十分喜欢这只白虎,临行傍晚之时,还为小白虎找了一些松软件的杂草,为它做了一个舒服的窝。 王禅回到陷阱一看,母虎依然,只是现在也是气息十分虚弱,这两天一直被王禅折磨,见了王禅,只有怒意,却已没有力气反抗了。 王禅一看,从腰间再抽出一根绳子,向着母虎一甩,正好卷住母虎,再向上一提。 丈余长的母虎竟然被王禅轻松的抛出陷阱。 母虎脱离陷阱,回头看了看王禅,虎眼中尽是疑惑与不解,还带着无尽的恨意。 母虎此时也顾不得王禅,拔腿就朝虎穴奔去。 王禅一笑,心里也再次有底,纵身跃到树上,开始他的修练。 第三日,王禅依旧如故。 可一声虎啸,再夹着轻微的小虎的叫声,把王禅惊醒。 王禅一看,母虎竟然用嘴含着小白虎,已来到了草坪地。 王禅知道母虎该是已经服了,两日折腾,而且当母虎回去看到小白虎依旧,喂得饱饱的,并无异样。 母虎有灵,自然也知王禅并无心伤害小白虎,而且虎穴之内还给母虎留了一只羊,算起来也可以给母虎补充一日的饥饿。 王禅轻轻从树上跃到母虎跟着一丈,也不惧母虎。 因为此时母虎两腿前趴,整个虎如此虎踞镇一样,看着王禅,并非像有攻击的准备那种,前肢收紧,后肢蹬地。 此时的母虎,十分随意。 而那只小白虎一见王禅,竟然十分顺从的跑了过来,依在王禅的脚边蹭着王禅的脚。 王禅抱起小白虎,看着母虎。 而母虎并不狂啸,反而十分顺从。 只是母虎的眼中带着泪光。 “老虎呀,老虎,你从远方而来,就是为此白虎寻有缘之人,现在我就是有缘之人,你从何而来,就回何处去。” 王禅说完,其实心里也不知道母虎是否能听懂。 可母虎却站起身来,看着王禅还有小白虎,仰天一次长啸三声。 向着虎踞山虎尾与其它群山相连之处走去。 走出一段回一次头,十分不舍。 王禅喜得一只像小白猫一样温驯的小老虎,也是十分开心。 自小以来,除了与化蝶相交朋友之后,此时这只小白虎该是他第二个好伙伴了。 王禅收拾收拾,把衣服扯下一块布来,把小白虎一包,往后背一扎。 十分开心的就朝虎踞镇走去。 这是第三日,也是王禅誓言伏虎的最后一天。 王禅出行前的最后一次考验,还是十分离奇的完成了。 本章有些流水,并无过多惊奇之事,也只是为王禅另一项技能打下基础。 史书有记载,鬼谷王禅的坐骑就是虎与狮,相传鬼谷能通兽语,所以权且如此叙述。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四十四章九色暗夜 第四十四章九色暗夜 王禅哼着不入流的小调,十分轻松的从坟头走了出来,心想着如此降伏巨虎该是千人欢呼,万人高赞。 可出了坟头,却还是有些失望。 坟头之外,只站着自己的母亲王彩霞、赵伯,还有赵府下面的佃农、猎户。 就连虎踞镇里正都不见其踪迹,更别提其它三族之人了。 失望之余,王禅一细想,也知其义。 三族之人与里正,虽然口头上视他为英雄,可内心并不一定会这么认为。 而且王禅并没有领他们之意,带着三十人入山,而是独自入山。所以大家都不看好王禅,从内心里已认定王禅已死,又怎么会有人来此等待王禅呢? 说不定这些人兴许已为王禅准备了后事,就等着赵府王氏大办丧宴,那时再一表同情之心,落几滴清泪,无比惋惜楚国灵童英年早逝呢! 所以王禅一下就开心起来,没有让这些不轨之人满意,就是王禅的满意。 况且王禅也不在乎,只要有他的母亲来接,还有赵伯,这就已经很开心了。 王禅自坟后一跃,就奔了出来,半搂着王彩霞道:“娘,让你久等受惊了,孩儿不负使命伏虎归来。” 王彩霞一笑,眼泪还是流了下来,虽然没有像其它打虎英雄一样,敲锣打鼓迎接降虎英雄,但见王禅安全出山,心里已是万分满意。 “出来就好,出来就好,看来老虎已被禅儿除了,也算是为虎踞镇除了一害。” 王禅看了看王彩霞及赵伯,再看其身后十几个猎户还有佃农,他们眼中多少都有些疑惑。 王禅一笑,从背上取下布袋,递给王彩霞道:“母亲,这就是孩儿所降之虎,只是它尚在襁褓之中。” 王彩霞打开布袋一看,一只圆头圆脑的小白虎,冒了出来,好奇的看着众人,像是才睡醒一样。 “禅儿,这就是你所降伏的巨虎吗?那母虎呢?” 王彩霞并不是怀疑王禅的能力,也不是不相信王禅,而是看到好此可爱的小白虎,想着它的母虎,怕是被王禅给杀死了,心里有一丝不忍。 “娘,别急,那只母虎有一丈余长,我跟它斗了三日,才把它驯服。那只母虎浑身斑黄,该是其它山中的霸主,只是苦于怀了一只异种,所以这才来虎踞山产仔。而且白虎有异于常,所以它在为小白虎寻一个主人,所以现在我已放它回原来的地方去了,并没有伤害母虎。” 王彩霞一听这才破泣为笑,把小白虎还给王禅道:“难得你有此仁心,做娘的也就满意了,你入后山三日,也累了,快随我坐车回去!” 王彩霞说完牵着王禅的手,就朝马车走去。 刚才还有疑惑的猎户们此时,可比主人家更开心了。 正所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小公子不仅降伏母虎,还带回虎仔,这可比普通猎户要更强一些。 而且这些猎户都是赵府佃农,平时都受着王彩霞与王禅的关照,若说虎踞镇还有人希望王禅走出来,除了赵府之人,怕也只有这些贫苦百姓了。 大家也都十分开心,纷纷散去,同时也不忘奔走相告。 王禅上了马车,见赵伯赶着马车,车内也无其它人,直接一跪就跪在王彩霞的面前。 王彩霞一惊,面色疑惑,不知自己儿子为何故如此。 而前面的赵伯则是心知肚明,并不惊奇。 “母亲,大舅舅已死在后山山涧之中,孩儿未能保他性命,还望母亲责罚。” 王彩霞一听,脸上顿时透着悲怯,可心里也明白这其中之事。 “大哥为何会进山,难道他想对禅儿不利,禅儿你既已有言在先,这怪不得你,你起来,给娘细说其中原由。” 王彩霞扶起王禅坐下,抹了抹眼泪。 “娘,舅舅收买了十五个亡命之徒进了后山,想置我于死地。 只是还有一十三个黑衣人也想置孩儿于死地,孩儿也是迫于无奈,只得用计让两方人相互争斗。 大舅舅就是死在他收买的亡命之徒手上。 现在两方人除了有两人出逃之处,其余的都葬身后山山涧之中。 孩儿只为他们挖了一个深坑,让他们落土为安,还望娘勿要悲伤。” 王禅说完,坐在王彩霞身边,为王彩霞抹着眼泪。 “禅儿做得好,人即已死,也该有一个埋骨之地。你大舅舅既然对你不仁,也是咎由自取,你不必计怀。” 王禅一听,却又道:“母亲,此事只余我一人知道,而且舅舅王志满带人入山,怕也非他一人之主意,此事不宜声张,还望母亲保守秘密。 那些不轨之人就算知道,也不会大张旗鼓,毕竟他们也不想奸计败露,这反而可以保母亲平安。” 王禅一语,也让王彩霞倍感欣慰,不仅谋事周全,而且也不计前仇,更懂利用此时此势。 若是有人与王志满勾结欲图加害王禅,那么现在王志满已死,这些人当然会脱得干净,也不敢纠缠此事。 再者赵府不追究此事,也已是宽宏大量,对其它人等也算是给了一个天大的人情。 若是不然,只要稍加深究,自然也能有些端睨。并且若是以长辈之身谋害晚辈,该也难逃罪责。 王禅如此处理此事,当是最好的方式,既维护了王氏一族的颜面,同时也无意中让其它三族不得不顾忌情面,不敢再叨扰赵府王氏。 而且还给自己母亲保留了身为王氏一族的尊严。正是一举三得。 “母亲,你稍坐片刻,我到外面与赵爷爷有事相商。” 王禅说完,把小白虎让王彩霞抱着,自己却走到马车外面,与赵伯坐在车头。 “小公子是不是有三个问题要问老朽?” 赵伯看着王禅悠悠一笑。 “不,赵爷爷,禅儿有四个问题要问赵爷爷。” 王禅原本只有三个问题,可被赵伯猜出,也是使着小孩子的脾性,又多加一个,这才显得自己高明一些。 赵伯一笑道:“那就说,老身知无不答,自然为小公子释疑。” 王禅嘿嘿一笑,从怀里掏出一块青旗令递给赵伯,接着说道:“赵伯,这第一个问题就是,你可知暗夜组织,是一个什么样的组织? 其二,你该在各个出口布有眼线,该知道暗夜青旗已进后山,还有我舅舅王志满,你就不会我担心吗? 其三、二日前该有两人从后山出来,赵爷爷为何不拿住讯问,现在他们该已逃出虎踞镇了,这又是为何? 其四,其四,你可知后面出来的一个持刀大汉,原来他竟然是你的师弟,也曾得史角大师传援刀法。” 王禅说完有些不好意思,因为前三个问题是必问的,至于第四个,问了反而觉得多余。 他自己一想就知道,赵伯早就出山,至于他师傅又收了什么徒弟,又如何能从一个人外表看出呢? “小公子,暗夜是大周存在几百年的杀手组织,相传最早却是由大周皇室所成立。 目的是暗中刺杀一些不服大周皇室所管的诸侯权贵。 后来大周天子势弱,皇屋衰落,暗夜也就脱出大周皇室的控制。 慢慢成为专为列国权贵诛除异己的工具。我多年不过问江湖之事,也是前两日才知道。” 赵伯说完,看了看王禅,把令牌递给王禅,并不在意,又接着说。 “听说他们有九色分堂,也就是由九色宗主负责,而你所拿是青色令旗,说明此次来暗杀你的该是青色旗的令主,所以有此令牌。” 王禅一听不再疑惑,可心里却更好奇了。 前两日他以为青色旗主该就是青色旗的老大,可如此看来,宗主才是一个旗的老大,那整个暗夜组织确实十分庞大。 “赵爷爷,何来九色?” 王禅内心里数了数,却只有红、橙、黄、绿、青、蓝、紫,七色,那其它两色又是什么。 “七色这外,尚有两色,天地黑白两色,这两色是暗夜藏得最深的组织,也少有执行任务。 他们杀人手段不同,甚至可以用形势杀人,所以江湖之中少有人知。” 赵伯说得十分缓慢,似乎在回忆着过往一些阵年之事,脸上也带着红光。 “哦,原来如此!” 王禅有些感概,兴趣也是越来越浓了。 “至于第二个问题,小公子该知道答案。 这些杀手也好,亡命之徒也罢,虽然人数多,可一进后山,怕都不会对小公子造成威胁。 况且小公子早就谋算在先,自然会加以提防,并不会冒然行事,老身我又何必担心。 只是怕你一时心软而已,现在看来,青旗令主该是死于小公子之手,这我也就放心了。 若想纵横列国,就不能有妇人之仁,否则只会害人害己。 至于你的舅舅,自然怪不得旁人。 若他心无邪念,以一个舅舅之身,竟然欲图残害外甥,也是不为人耻,死有余辜。” 赵伯说完,听得马车内王彩霞长叹一声,知道王彩霞终于还是放下成见。 毕竟若不是王志满死,那有可能死的就是他的儿子王禅,更何况赵伯说得也是人之常情。 既然舅舅无义,那何必让外甥讲求仁义呢? “小公子第三个问题,其实也不必问的。 我与你相处十二年,自然知道小公子的意图。 第一个出山之人,必定是为青旗令主带路之人,此人潜伏于虎踞镇,终归是一个祸害。 小公子故意放他逃出山,想来他也不会再留在虎踞镇,他自然会为小公子带路找到背后主使。 能收买暗夜的人,必然朝中权贵,想来小公子也想通过此人,放长线钓大鱼。 我若抓了,不是反而坏了小公子的谋略。 至于后来跟上的粗壮汉子,他浑身有伤,若是不死,那自然已是小公子之人。 他紧追黑衣人而出,目的就是要跟踪黑衣人,若只为了财,他该已拿钱走得远远的,何必如此。 其它亡命这徒于他无义,就算是王志满,他也不会为他效命,所以我推测此人定然是小公子以命相换之人,为小公子办事,那我就更不必抓了。 小公子,你说是不是这样的?” 赵伯说完,也是嘿嘿一笑,看了看有些失落的王禅。 “赵爷爷,你老说你‘老朽’、‘老身’的,我看你一点也不老,是老奸巨滑,深藏不露才对,禅儿这点小心思,总是逃不过您老的法眼,不好玩。” “禅儿,不得无礼,对赵伯说话,你该有些分寸。” 王彩霞一直在听两人说话,其实心里是很高兴的。 一是王禅智谋过人,二是也得赵伯如此识人,懂得王禅的心思,两人办事让她十分放心。 一开始听有什么暗夜的杀手,她还有些心惊,可听着一老一小对话,却越来越放心了。 王禅一听母亲训话,也是吓得吐了吐舌头,不敢再乱开玩笑话了。 “无妨,小公子性格直爽,老朽也十分喜欢。 至于最后一个问题,就不必回答了。 老朽早就出山,我师傅也是心怀天下之人,通天砌地,也懂道行。 说不定他早就算准此人与你有缘,所以才故意传他几招刀法,让你与他能够与刀法剑法相认,避免同门相残,也算是他老人家的一片好心。” 王禅一听,惊异不已,若按赵伯所说,那史角其人,也是神乎其神,至少也算是能料几十年之事,而且如此精准,到是让王禅再次认识到什么叫“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的道理。 未几多时,马车已到达虎踞镇赵府。 赵府里面许多佃农猎户都已在等着,为赵府小公子降虎归来而欢呼。 而且整个虎踞镇的人都已经知道小公子为民除害的义举,并且经那些猎户加与润色,小公子深入虎穴,降伏母虎,得到白虎的事,已被传得沸沸扬扬。 此时许多人镇上认识的,不认识都拿着家中的水果,谷物来慰问小公子,赵府门前门后,竟然也是十分热闹。 而其它三族的族长这才匆匆赶来。 “楚国灵童果然不负众望,为民除害,当为我虎踞镇的小英雄。” 张族长边说边向后一挥,刘能与王志得两人各持一边抬着一块牌匾走了过来,边走边吆喝着。 王彩霞对着三人一揖,轻言道:“有劳三位,禅儿也只是为虎踞镇尽了应尽之力,各位不必抬举于他,还请屋内坐。” “张爷爷好,刘舅舅、王舅舅好,快请三位长辈到堂屋一坐。” 王禅也是十分有礼貌,同时也看着三人的表情。 张保国精于世故,表情永远透着微笑,而刘能则是似笑非笑,王志得则一脸苦笑。 王禅一看,心里自然明白,可却又有疑惑,为何里正没有来,但此时大家欢庆之时,却也不便问起。 王彩霞边领三人进屋,心里也是高兴,对着赵伯道:“赵伯,禅儿有幸降得巨虎,于我虎踞镇有功,也得赵府上下大家之力,你告诉大家,就免赵府佃农、租户半年之租,让他们好生过日子。” 赵府那些佃农租户一听,更是喜笑颜开,连声称好。 此时一些佃农已经接过牌匾,軒于赵府门楣之上。 “降虎英雄”四个大字,也是龙飞凤舞,光耀赵府。 鞭炮声一时之间,在虎踞镇响个不停。 而王禅呢却知机的躲回书屋,并不想相陪三位族长。 他知道母亲也一定会为他说明原因,毕竟刚回来,需要休息。 而且于王禅来说,他也该准备着离开虎踞镇了。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四十五章鬼谷出山 第四十五章鬼谷出山 第二日王禅依旧练完禅定之功,来到堂屋。不想堂屋之内王彩霞与赵伯已正襟危坐,正在等着王禅了。 “禅儿,坐来母亲这边。” 王彩霞一见王禅就招呼着,让王禅坐在她的旁边。 “母亲,为何如此正式,难道有什么大事发生?” 王禅到是装得十分疑惑的样子,好奇的问着王彩霞,走了过去,坐在王彩霞身边。 王彩霞一笑道:“禅儿,此间虎踞镇最大的事莫过于禅儿深入虎穴,降伏巨虎,取得虎仔,至于还有没有更重要之事,于我赵府而言,那就看禅儿你了。” 王禅一听,知道母亲与赵伯都知他要离开虎踞镇了,所以想让他亲口说出来。 正是浅水难容真龙,王彩霞虽然不舍儿子,可却不愿王禅一直跟着她呆在虎踞镇,这样反而会让真龙遭虾戏,耽误了前程。 “母亲,孩儿准备明天离开虎踞镇,不知母亲可否应允?” 王禅说完王彩霞与赵伯也是一愣。 “禅儿,你长大了,娘知道留不住你,可为何如此匆忙,再留几日,也好让娘给你准备出行的行李。” 王彩霞心里早有准备,却还是有些意外。 毕竟王禅说走就走,而且就在明日,这种已知的离别,让王彩霞做母亲的还是有些难舍。 “娘,既然迟早都要离开,又何必在乎多留几日,还是少留几日呢。 赵府在虎踞镇已扎稳脚跟,那些宵小之辈,怕也不敢胡为。 至于行李,我看不必准备,只需几件换洗的衣物还有一些路上的钱物就可,其它的也都不必了。 我自卜一卦,明日利于东南而行,所以我就明日清晨出门。” 五彩霞一听,也不再言,沉默下来。 她知道王禅这几年除了学习武技之外,从来也未忘记道家卜算之法,时刻捉摸,卜算之能也是小有名声。 “小公子为何是向东南行,却不是西南呢?” 赵伯听出王禅之意,却又不解。 依虎踞镇所在位置,东南为吴,西南为楚,王禅不去楚国,却要去吴国,所以才有此一问。 “赵爷爷,吴国与楚国相对而立。 现在吴国强势,而楚国势弱。 我此时若是去楚国,身无寸功,只有楚国灵童一个虚名,楚王必然不会正眼看我。 甚至我连楚国权贵都见不到一二,又如何谈纵横列国呢? 而我不入楚国,直入吴国,你想吴国之人会如何对我? 自然也猜不透我入吴国之意,想来只要我略施小计,自然可以见到吴王。 而吴王他也想知道楚国灵童究竟如何,所以我有此机会,才能一展所长,自然也才能会为楚国谋略。 于楚国而言,为今之计是安养生息,并非与强吴对抗。 所以我若能说服吴王不伐楚国,于楚国而言自是奇功一件。 于主张联吴者也并不相驳。反而会因此认为我与他们是一路之色,主动引为入朝。 如此一来,楚王才会正视于我,我也才有机会一展抱负。 这该也算是欲擒故纵之法,反其道而行之,才能为自己谋得一势。 吴国与楚国现在剑拔怒张,这是两国之势,于我也是纵横之势,无势而不可立。 若无此势,我还不知如何下手纵横列国呢。 不知道母亲与赵爷爷可否同意禅儿所想。” 赵伯也是手抚胡须,微微一笑道:“小公子思虑周详,老朽佩服!” 赵伯是不得不佩服王禅。 刚才依王禅所说,丝丝如扣,合情合理。 若王禅入楚,只会淹没,并不会引人注目。 相反若楚国灵童入吴,却正好会有不一样的结果,会让吴国权贵兴趣大增,这也就是王禅能与得见吴王之势。 而且若真如王禅所说,让吴王暂时放弃伐楚,与楚国修为,则楚王必然感激王禅。 当王禅回到楚国之时,身份自然已非灵童之身,而是楚国英雄。 再者,李悝当年主张联越抗吴,在朝中政见不一者势力庞大。 王禅若冒然入楚,必然徒增危险,而先入吴,定然让他们有所迷惑,反而对王禅本心失了防范,拉扰而优待之,视为座上宾。 赵伯当然也知道,王禅对李悝之死心有芥蒂,他此举却也是让人意想不到,若冒然去查,然后想搬倒敌对势力,谈何容易。 不仅会遇到重重阻力,而且为今之计,楚王也不想重翻旧帐而得罪吴国,而王禅想追查李悝之死,定然会成为两人之争的弃子,而遭遇不测。 可依王禅谋略,先取得对方信任,再暗中筹谋,大事才有可成之机。 再者王禅已先行安排王老大追踪黑衣人潜入楚国,那么自然可以探得暗夜的一些信息。 正所谓知己知彼,王禅不仅不急,反而在处理此事上,谋算周详,实在与众不同。 王禅看着王彩霞与赵伯都在沉默,也在思虑着他刚才所说。 嘿嘿一笑道:“母亲、赵爷爷,你们可不要高估了禅儿。 禅儿入吴,还有一个原因,六年之前化蝶离开虎踞镇,禅儿曾与她说过,六年后去找她,此时已至六年之期,孩儿也不想背信弃义,被人弃为无信小人。 所以所以孩儿这才选择先入吴而不入楚,也是履行诺言,我也想看看迎月剑,双剑合壁该也是让人十分期待。” 王禅说完,也是喜笑颜开,想着能见到儿时好友,心里也是美滋滋的。 王彩霞也知道自己儿子是故意找个理由来掩盖自己的真实用意,并不想在家里让自己觉得太过成熟,而且心思太过慎密,反而会引起自己的但忧。 “禅儿,难得你重情重信,母亲也十分欣慰. 男儿志在四方,你欲出行,娘不拦你. 即然你已谋定在胸,就一切依你。不过你今年才十二岁,尚还不懂人情世故,一切不可任意胡为. 多思我谋,切记藏拙于胸,勿过于显露。 此次赵伯就随你同行,再挑选几个忠信之人,也可以劳你差遣,不必事事恭为。” 王禅脸色一变,有些为难。 原本他觉得赵伯已老,再如此奔波,于心不忍。 再者王禅一直孝心可嘉,与母亲相依为命,想让赵伯留下照看他的母亲。 有赵伯在,赵府当可无恙,也少了王禅的一些挂念。 可王彩霞既然同意自己的要求,那么在此,王禅也只得让步。纵然是母子关系,他也不敢再耍小孩脾气,坚持己见,更无可反驳。 “小公子不必有此担忧,赵府一应之事,老朽也早有安排。 原先赵府属下一些了嗣也已长大,都是一些可用之才,由他们照看赵府也已得夫人认可。 老朽虽老,跟随小公子,并不会妨碍小公子谋略。兼之列国之中还有一些朋友可用,也可为小公子作些铺掂。 再者‘儿行千里母担忧’,有老朽在小公子身边,也可消除夫人的少许担心,于夫人和小公子都两相得益。 至于小公子随从,我也作了安排,猎户赵家三兄弟,长期跟随赵家,也是赵氏远族。 而且此三兄弟是虎踞镇有名的猎户,平时也习得一些武技,兼这为人忠厚老实,却不失机警敏捷. 若说要打探消息,潜伏追踪当是一把好手,有他们在,老朽也可轻松不少。” 赵伯说完,也是微微一笑,让王禅少了顾忌,同时也让王彩霞放心。 “有劳有劳,有劳赵爷爷,想得如此周全,禅儿在此谢谢赵爷爷。” 王禅也是知机的站起身来,向王禅深深一揖。 王彩霞看着一老一少,各有谋略,也各有安排,心里也是欣慰。 而且王禅也十分体贴,做母亲的自然高兴,也冲淡了离别前的沉闷气息。 …… …… 第二日清晨,王禅起得很快,把自己收拾一番,像模像样。 这也算是他第一次出远门,以前在虎踞镇四周出行,一般也就一二日. 那时王禅还小,一应事务都是赵伯安排,而他却并不操心. 现在自己要出行纵横列国,也学着收拾自己需要的东西,包括书籍,一些随身物什。 当他走出卧室时,才发现,两辆马车停放的整整齐齐,其实大家都已经在等着他的。 王彩霞也换了一身新衣,看起来光彩照人。相对于前几日得知李悝之死,那种悲怯,现在已走出悲情,回归一个做母亲的贤德与大度。 赵伯早已套好马车,单马再配一个侧马,并不显摆,同时也符合此时王禅的身份。 随行的一共除赵伯外,一共四人,除了赵家三兄弟外,尚有一个年轻后生,一身戎装,十分干练。 四人都骑着高头大马,十分威武。 “禅儿,今日你出走列国,娘只能祝你随心所意,列国之争,非人力可定,万事不可强求,切莫伤了身子。” 王彩霞保持着一副十分端庄而且从容的仪表,说话也是不急不燥,也是想安王禅之心。 “母亲你放心,李伯伯之志我必定不忘,天下之大百姓为先. 虽然列国周旋会伤及无辜,可成大事也该不拘小节,从大道而舍小道,该是我王禅此生之志。 此时孩儿远出,是为不孝,还望母亲体谅. 正所谓:‘慈母在不远游’. 孩儿只得做一个不孝之子,母亲独守赵府,也望照顾好自己,孩儿一日有成,必接母亲前往。” 王禅先解大义,再抒小节,也算是言之有理,听之动情。 “禅儿,你过来,母亲有东西给你。” 王禅一听,到是疑惑,若说一些普通物什,王彩霞自然不会如此慎重,若说贵重之物,想来赵伯也会安排,并不需要王彩霞多劳。 可王禅还是依王彩霞之意走到一边,其它赵府家奴,也都纷纷转向,不便观望。 王彩霞从怀中小心翼翼的掏出一个锦袋,十分精致,再递给王禅。 王禅也是小心的接下,再慢慢打开。 只见里面有六个钱币,却是他从来也未见过的。 拿出一个细看,钱币正反面各书一字“阴”与“阳”。 “母亲,这是何物,孩儿从来也未见过,这物什看似一种钱币,难道它的名字就叫‘阴阳币’不成。” 王彩霞一楞,知道王禅本就与此币有缘,在当今大周列国,还没有如此圆形钱币的式样。 可王禅一见就已基本明白,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关系,王彩霞也不敢多想。 因为李悝告诉过他,此币与河图洛书同出,是黄帝成就连山一易的法物。却一直只有道听途说,却并无人见过实物,此物之罕,自然可比河图与洛书了。 “禅儿,你不用管这阴阳币叫甚名字,只需知道,此物是你出生之时紧揣手中之物,与你此生该是紧密相连. 娘从未与你,是因为你还尚小。此物世间罕见,你当小心保存,并不可轻易示人。 此物当是自先古黄帝所用之后,第二次出现。日后你若能参透其中之道,想来也是你天命所归。” 王彩霞小声的说着,并非怕府内有人传出,而上此物实在遇之蹊跷,与天赐灵婴一般,都是上天赐与。 而且经李悝一说此物来历,让这阴阳币更是带着神秘色彩。 “孩儿知道了,一定会小心保管。” 王禅说完把六个阴阳币再放入锦袋,收进内衣之内。 “禅儿,走,出门在外一切小心,不要让赵伯与众人久等。赵伯年岁已大,而你却正在成长,记得也要照顾好赵伯。赵伯虽老,可于我们王氏母子却恩重如山,这些年全凭他为我母子操劳,切记无论将来你荣华也好,富贵也罢,都不可忘恩。” 王禅点了点头,眼中也透着泪光。 他知道母亲是不想让他自己提出,所以主动提出让王禅远离,这该是做为一个母亲,能为孩子考虑的细微体贴之处。 王禅扶着王彩霞,两人一同登车。 赵伯依然驾着马车,而其它四人前后各两人,再带着王彩霞的马车,就这样离开赵府,向虎踞镇东门走去。 此时晨光初现,雨露未干,可整个东西大街上已经挤满了不少百姓来送行王禅,虽然没有三大族之人,可镇里镇外的佃农、家奴还是来了不少人,整个东西大街都站满了。 王禅坐在车前,与赵伯并排,却也不停的向乡亲们作揖感谢。 其实王禅也明白,这是赵伯有意安排。 若说有人送行,王禅也信,可若说如此多的乡亲邻里百姓来送行,切实有些夸张,可赵伯的安排自然有其中道理。 王禅远行,其它三大家族都沉默无为,只在昨日虚表其意。 可赵伯此为,却也在向其它三族表明,赵府已非昔日赵府,外有楚国灵童王禅,内有虎踞镇乡民拥护,若说其它三族还有邪念,那也该量力而行。 “有劳赵伯,想得如此周道。” 出了城,慢慢离开虎踞镇,王禅这才亲自感谢赵伯。 “无须客气,赵府也是我的家,都是应该的。” 赵伯说完,回头看了看车内,王彩霞独自坐在车内。 “夫人,前面就是十里亭,正所谓送儿千里终有别,我看就在此地返回。” 马车来到一个小亭,边上一条小河流过,夏日之晨,正是绿柳依依之时。 王禅扶母亲下了马车,再扶上跟随的另一辆马车。 轻快的奔回,看着母亲,挥一挥手。 王彩霞也没有再多的话想说,所有一切只在不言之中,只是眼泪却哗哗的流着。 “母亲,保重!” 王禅说完,挤出些微笑,其实他也有些不舍. 虽然在纵横一道,卜算之术,甚至武技一途上,王禅已比其它成年人更强. 可毕竟也还只是一个十二岁的孩童,心里也有不舍,也有依恋. 可他却不得不远行,为了实际自己的壮志,也会履行自己的诺言,王禅只能作一个“不孝子”了。 赵伯一看,王祥却自己拿过马鞭,挥了一下。 马儿知趣的向前奔去,只留下两条车辙,慢慢向前延伸。 而王彩霞,却久久不愿收回的慈母关怀,一直默默的注视着,注视着马车在眼中变得模糊,又惭惭消失在眼中。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四十六章吴越过往 第四十六章吴越过往 迎着阳光,王禅终于还是离开了虎踞镇,这一切于他而言才是一个新的开始。 “赵爷爷,现在你是不是该给我讲一讲吴国的故事了。” 王禅并不喜欢坐在马车内,相反夏日的清晨,空气十分清新,鸟儿在路边鸣唱,透着阵阵花香,坐在马车前面,反而十分舒爽。 而他怀中的小白虎,自然也对这一切充满兴趣,四处张望,憨态可掬。 “小公子,你该已捉摸得差不多了,不过既然你问起,老朽也不妨跟你讲讲,就当这一路之上解解乏了。” 王禅一笑,坐在赵伯身边,到是一高一矮,一老一少,相得益彰。 “吴国始祖亦是大周王朝王候贵胄,是文王伯父,亦是性姬。 当年周太王有三子,泰伯、仲雍、季历。 季历有子姬昌,十分聪慧,太王有意传位于他。可传位有祖训之制,需传于长子,也就是泰伯。 为此太王一直郁郁寡欢,怕传位于季昌引起兄弟不和,也是左右为难。 泰伯与仲雍知道父亲的意思,心有孝意,也无意夺位,有心成全于父亲,同时也对季昌十分信任。 为解父亲之忧,两人就借机会,偷逃到了江南一带,定居梅里,远离周太王属地,自建勾吴古国。 泰伯有大智,虽然为贵胄,却与当地百姓主动融和,学江南习俗与文化语言,并且把中原文化带入吴地,从此吴地开始兴盛。 泰伯死后并未传子,而是传位于其弟仲雍,自此在吴地也才开始传位于兄弟的继位之礼,也影响了勾吴数百年的国运。 至武王胜殷商时,已传五代。 武王念其德行,特在吴地封为吴国与虞国,正式成为大周列国之一。 至传位十二代时,晋国强盛灭了虞国,尽管如此,吴国并未因此衰败,由引反而引发吴国兴盛。 至百年前,继位者吴王寿梦,胸怀大志,也广施仁义之举,深得人心。 后有楚国流亡大夫因与朝中大将子反有仇,逃往晋国,成为晋国巫臣。 晋国因当年庄王伐宋出兵救宋,反遭宋联合楚国大败之后,一直对此耿耿于怀。所以就着巫臣出使吴国,取得吴王信任,帮助吴国建制军队,传教于用兵之法,车战之术。 从此吴国与中原各国才有诸多交往,并与晋国结盟。 寿梦为吴王期间,正是楚共王之时,两国互有攻伐,并不显强弱之分。 寿王有子四人,分为诸樊、余祭、余昧、季札,其四子季札(也称季子)为人贤能,寿梦本想传位于他,可他却百般推辞,寿王终时,还是传位于长子诸樊。 诸樊本不愿接受,可无奈季札却不想继位,还说长子继位天经地义,若诸樊欲让他继位,他就会远走他乡,下田归农,严守始祖泰伯之贤。 后来诸樊只能重用季札,让其出使齐、鲁、郑、卫、晋等列国,与各国交好。 兄弟四人,前三皆按兄传弟之俗,欲想让季札继承吴王之位,可在余昧死时,季札自知无法推脱,反而逃出吴国,至余昧之子僚成为吴王。 可正是季札之脱,为吴国国君之争埋下伏笔。 诸樊有子名光,余昧死后,他觉得本该传位于季札,也就是他的四叔,可季子不愿继位吴王,那么若要传于儿子,那也该传于诸樊的儿子,因为四兄弟之间,诸樊是最早继位的,也就是他公子光。所以一直心中隙,不服于吴王僚的管束。 可吴王僚却十分大度,对公子光十分信任,委以重任,在朝中也与兄弟相称。 少时曾与你讲过,当年楚平王之前,曾有楚国大能之人伍子胥,后因受费大夫排挤,逃往吴国。 当时他曾建议伐楚,可吴王僚却并不采用,因为公子光知道伍了胥名为伐楚,实为想为其父兄报仇,所以百般阻挠。 而公子光私下又十分欣赏伍子胥,伍子胥也看出其中这意,意图讨好公子光。 伍子胥有一好友之子,武技高超,在列国之中难有敌手,就介绍给了公子光,此人名专诸,是一个江湖侠客。 数年后,季札出使晋国。 而吴王僚的两个弟弟正在伐楚,国内空虚。 公子光觉得时机成熟悉,促使专诸刺杀吴王僚,顺理成章成为吴王阖闾。 后来,就算季(子)札回吴,也并无意见,服从吴王阖闾之位。 自吴王阖闾之后,吴国终于走向强势,而楚国正是昭王当位之时,吴国连败楚越。 现吴国自是阖闾为王,文有伍子胥,武有孙武,整治朝政,广施法治,吴国这才兴盛一时,力压楚越。” 赵伯自吴建国之始说起,直到百年前的吴晋结盟,才真正让吴国开始走向强大。 再至寿梦吴王四子,直至公子光夺得吴王之位,西征南伐,连败楚越。 王禅听了也是微微一笑道:“人说季子之贤,贤于礼让,连让其兄,至三兄为王,至其该继位于王之时,却临阵脱去,至阖闾杀弟(吴王僚与公子光当为唐兄弟),一切皆是季子不识实务,宇腐所致,吴之盛却也迟了几十年。” 王禅一语以道出季子之贤,其贤若小善,小善若大恶,非贤也。 “小公子,人之性情,实难断定,季子现在也与老朽差不多了,只是吴国兴盛,他也退居深山,求仁得仁,何来大恶。周制礼以束天下,忠孝为先,季子有孝,你不该如此评论。” 王禅一笑道:“禅儿有失,还望赵爷爷见谅,季子之礼,实让禅儿自愧不如。” 赵伯也只是一笑,心知季子受孔夫子之道,所以事事礼让,于赵伯而言也很欣赏。 陈规之束,其心有失,可赵伯还是直指王禅过失。 毕竟王禅生性高傲,又天资聪慧,若是此时不束,怕日后为时已晚。 (这个时候王禅还未习老子道德经,所以不知水流低的道理,季子之让其实并非只受孔子儒家影响,他同时也受老子的影响。) “赵爷爷,那你再说说越国如何?” 赵伯一听,也是一楞,心知王禅所问,必有所谋,现在吴与越,吴与楚,都有可能发征伐。 而王禅所谋,必定是说服吴王伐越,让楚国从中得利而已,可却与李悝联越之谋背道而驰,有不义之嫌。 可赵伯却也弄不懂,不敢轻易下结论。 毕竟六年前王禅在官驿时曾说过,依他之断,吴必灭越,而越必灭吴,最终的结果就是楚国得利,而楚再灭越,成为南方至强列国,一统南方。 此计虽然浅显,正是王禅在后山降虎所用的渔人得利之计,吴与越谁强都对楚不利,所以只有两败俱伤才是王禅此行的真正目的。 “越国之久,还在吴国之前,越国始于夏商之时,处东南之隅,始祖夏君少康庶子无余。 因越国地处偏远,也不与中原相交,故记载较少,原本也十分强盛,至吴国兴盛,才始露头解. 楚越之盟,也正因吴国伐楚、伐越引起,现在越王勾践,正当年强,成为牵制吴国不敢伐楚的重要原因. 可李相一死,不知三国之争,又如何发展。” 赵伯此次只是简单说了现任越王,并没有过多讲叙越国历史,一来是越国与中原各国来往不多,相对封闭,二来也不想王禅过多参与吴越之事。 王禅自然领会,也不再过问。 “赵爷爷,刚才你说过现在吴王是靠刺客专诸刺杀吴王僚才登上王位,不知此位侠客现在是否还活着。” 王禅终于还是回归少年人的本性,对刺客英雄始终要比谈论列国纷争要有趣得多。 “听闻此人已被吴王僚的护卫刺死,此人刺杀吴王僚得成,也不想让人知道是公子光所为,所以死与不死,都已无意义,你又何必在意?” 赵伯似乎对专诸不愿提及,这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那时他已在赵府,并不对列国之争感兴趣。 “那他有可能是不是暗夜之人,赵爷爷可有定论。” 赵伯嘿嘿一笑道:“日后你自然会知道,大周列国除了暗夜,还有其它三个组织,也都是十分隐秘的杀手组织,各有其主,却又各行其道,实也难分清。” “实在是可惜了一条好汉子,不过这伍子胥此人如何?听说他是楚国人,而且当年吴王攻入楚都,他竟然还掘楚王之坟鞭尸,说起来也是一个狠角色了。” 赵伯一笑,看了看王禅,心知王禅早有准备,此时也是闲着无聊,想知道一些更具体的事而已。 或许说少年人终还是抵制不了内心的好奇,对这些列国陈年之事,还是想从别人嘴中听来更有意思。 “伍子胥其人聪慧,其父伍奢,共有两子,伍子胥上面还有一个哥哥叫伍尚。 伍奢其人也十分厉害,在楚平王时就已为太傅,与楚大夫费无极同朝。 而伍尚与伍子胥两人都在楚国已崭露头角,十分引人注目,同时也引起费无极的妒意。 后来费无极因为当年与吴国的一点小纠纷,在楚平王面前极尽谗言,诬伍家父子有背叛之嫌,后来楚平王欲处死伍奢,以平谣言。 可费无极怕事后败露,让平王一同处死伍家二子。当时平王有些不乐意,可费无极却也是平王登位的功臣,又是与吴休兵的重要权贵,所以也只得听从费无极的话。 亲口告诉伍奢说,要其二子进宫,若不然就是同诛之罪。 若是其二子进宫,能为王用,自然可以免其罪责,伍奢知道这只是借口,想要灭伍氏一家,却也没有办法。 当时平王亲卫去?伍子胥与伍尚,子胥言其兄说,父亲受难,已是不改之事实,楚王让我兄弟两人进宫,其实也只是想诛除我伍家三口,不如逃去他国,待时机成熟之时再来为父报仇。 可伍尚却说,父亲有难做儿子的怎么能见而不救,纵然让去死,也死而无愧。 毕竟楚王说过,只要我兄弟进宫,就可以救得父亲,不论楚王是否守信,但做儿子的,却不能不记父母之恩。 弟弟你欲逃走,还请自便,我必随楚卫进宫,是死与活,都不在乎。 就这样,伍子胥本也习过武技,就趁势脱逃,而伍尚却进宫,最后与父同死。 伍子胥逃出之后,历经宋、郑、庸等国,皆不得志,后来投入晋。 晋王当时一直于扶持吴国,也知伍子胥身世,知他才干,所以就派伍子胥入吴,扶佐吴王僚。 可吴王僚却对伍子胥之行不甚喜欢,虽然伍子胥才高八斗,学富五车,却一直未以重用。 刚才所讲一次吴王僚准备攻吴,而伍子胥却想攻楚,当时的公子光,也就是现在的吴王阖闾却直言攻楚仍伍子胥小仇之怨,所以主张攻越。 后来伍子胥知道公子光仍吴王僚的大伯,也就是前二任吴王诸樊的儿子,知道公子光非池中之鱼,他日必然大成,所以他才送了专诸给公子光,也就才有后来的专诸刺王。 吴王阖闾继位,重用伍子胥为大夫,以及孙氏后人孙武,善谋而精于兵法战略,两人一文一武,辅助吴王,在你出生前几年,攻入楚都,而伍子胥因记恨家仇,所以才有子胥鞭尸之说。 后面的故事,你大体已经知道,就不知我再跟你闲聊了。” 赵伯再把楚人伍子胥的事迹简单的跟王禅说了一下,知道王禅若去到吴国,自然也想结交权贵,若不然,只在市井,又如何完成其纵横列国之大愿呢? 王禅看赵伯也说得累也,就不敢再打扰。 但看赵伯赶马,却也想一试。 “赵爷爷,你年岁已大,不若我来替你赶一会马。” 赵伯一听,乐得一笑,却说道:“小公子,赶马虽然看似轻松,却也要熟识马之性子. 就像当年李相传你三个考验一样,需辨物识人,审时度势,这赶马也是如此。 你不通马性,也不识路途,若是让你一赶,怕把马车赶到沟里也亦未可知。 若你有兴趣,日后有空再教你又如何,此时临近响午,我们也该找个地方吃饭了。” 王禅一笑,可心里还是不服,这些年他也跟着赵伯习过骑马之术,为何赵伯还是不信任他。 可他不知道,这骑马与赶马完全是两回事。 拉车之马习于远行,而骑行之马习于短奔,所以他们的习性自然不一样,若是把拉车的马用于骑行,在战场之上,连逃命的机会都没有。 可相反若是把骑行之马用于拉车,它一定不会十分顺从,而且耐力较差,也不会安心拉车。 这就好比人一样,若是把一个国之栋梁用作农田劳作,或许不如一介妇孺,可若是登堂入室,一万个妇孺也不及一个书生。 “小公子,你还是进车内休息休息,现在已在吴国之境行走,三日之后就会到时达吴都梅里,此地水陆皆通,土地肥沃,连江依湖通海,是一个好地方,小公子可以在此多习些江南之技,也不急于一时。” 王禅知道赵伯是烦他了,他一直不停的问,谁会不烦呢? 王禅看了看前后各四人随从,他们走了半天,却是一语不发,十分谨慎,心里也是佩服万分。 王禅一看怀中,连小白虎都听得累了,正在打着瞌睡,王禅也只得知机的走进车内,独自禅定。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四十七章再见化蝶 第四十七章再见化蝶 吴国都城梅里,是一个江南水乡,这些年在吴王阖闾的治理之下,也是十分繁华。 特别是此地水秀人灵,鱼米丰盛,这里的人都长得十分水灵,多姿多彩。 尤其是姑娘家,细腰丰臀,肤净语浓,身姿玲珑有致,一步三摇,若柳扶风,更是吴地之花,凭添一景,是为江南一绝。 后世人称上有天堂,下有苏杭,不仅是说苏杭景色有若天堂,更是说苏杭出美女,个个胜如天仙一般,出水芙蓉不再世俗烟火之气 (吴都梅里,有些说在无锡,书上也有说其实就是苏州,先梅里而苏州,称为吴,也号吴中。因为本书并非史书,怕麻烦,所以我就把梅里与苏州合并,用梅里之名,用苏州之地,还请见谅。) 梅里旁边一片太湖碧波千里,千帆弯弯,渔歌晚唱,清水浣纱,小楼流水,小荷初露,夏日飘香,处处十分和睦。,一片繁荣兴盛之景。 王禅一看,心里竟然有一种心旷神恬,十分舒适的感。 看着这人间美景,几乎忘了自己是来做什么的。跃下马车,却也与四个随从同行。 一路之上青石铺地,绿瓦青砖,白墙飞马,布机欲飞,与江北竟然是另一番异样的风情格调。 大周列国虽然久于纷争,可对于民间百姓却十分通融,并不苟求于本国之人,四海之内皆是大周臣民,所以也就没有通行受阻之说了。 王禅此时看着这些小家碧玉,伞绿妆红,步履轻摇,莺歌细语,水流清脆,听在耳中,有如在心中一团蜜一样,化不开,融得让人眼不敢移,身形有滞。 “小公子,这里就是江南吴国之都梅里,此处依水畔山,到是一处人景胜境,不比北方空旷,却处处小径通幽,乌船连蓬,甚是和谐。” 赵伯看着小公子,一脸好奇,心里充满羡慕之情,赶着马车,也适时提醒。 “赵爷爷,我们该找地方住下,这样我才能不会留恋往返,更好慢慢体验这吴地悠柔的生活。” “小公子,前面就有一个驿站,我们就去那里歇息!” 赵伯也是老马识途,早就安排好了,所以只要小公子一问,自然已是水到渠成之事。 六人从后门入住一个驿馆,却也算得上有些门面,后门之外馆驿上挂着两块布帘,上书一个驿字。 而隔壁就是一家小楼,布帘上写着酒字的地方。再往后却是一家较大的小楼,红灯未放,却影色迷离。 看来食与宿相通,色与酒相融,到是十分方便,远来的外乡之客。 王禅进了自己屋间,一看也有别于北方的大气,房间十分紧凑,却处处透着古朴,桌椅板凳,书柜茶桌,还有小窗轩然,都雕花刻鸟,墙上也还挂着几块布帘,自然是这江南一带的染布,让人耳目一新。 王禅对镜也是打理一番,可耳边却传来窗外街边的繁华热门之声,心里自然一喜,想去街上一看。 “赵爷爷,我想到街上走走,看看吴地风俗。” 赵伯就住在王禅的旁边,见王禅兴趣斐然,知道少年人的心思,也微微一笑,点头说道:“那就由老朽陪小公子去走走,顺便也换些吴地钱币。” 赵伯说完,也已准备好一个行囊,里面装着从虎踞镇带来的一些财物。 楚与吴不交,但金银铜这些贵重金属却是可以互换,只是各国重镶不一样的样式而已。 两人出了驿馆后门,前面一条小河横流,对面亦是如此,河边有巷,小船飘摇。 从驿馆侧面一条小巷子绕过之后,却已是一条宽阔的大街,足够十匹马并行。 来之时赵伯有意安排,并没有从正街上过,而是绕到驿馆后门,怕引人注意,此时两人也未走正门,从后门出,十分谨慎。 王禅虽然不知赵伯之意,却也不便相询,只是觉得赵伯也是为了他的安全,所以才出此下策。 来到街上,一副车水马龙之像,走卒贩夫,民间杂耍各得其乐,也各自安生。 王禅走在前面,赵伯不紧不离的跟在后面。 王禅时而听吴地人说着吴侬软语,十分好奇,时而呆在小贩面前,看着各式的手工品,仔细捉摸。 这些小贩也十分客气,看王禅虽然衣着并非十分华丽,却端庄有形,特别是王禅头上扎着青布,而掩住额头“鬼面之相”,却也异常突出,面相独特,显得十分尊贵,举止不俗。 而且王禅腰间还带着两把剑,确实也是与众不同。 普通江侠客,只会带一把剑,而王禅却不一样,一长一短两把木剑。 一把邀阳,一把若愚,都是王禅十分喜欢的木剑。 (日本武士为什么一般配两把剑,大家该领会了,传说徐福也是鬼谷的徒弟,所以——。) “小公子,这吴都梅里,是伍大夫投吴之后在此选定迁为吴都的,也可称之为吴地、吴中。太湖水畔,鱼米之乡,百姓生活也十分自在,而且吴绣为江南一绝,若是喜欢,小公子可以买一些回去把玩。” 赵伯见王禅在一个绣摊边上有些留连,所以适时为王禅介绍。 王禅此时手中拿着一个香囊(荷包),十分精致。 再看其它时,只见物什中一个红色盒子并未打开。 王禅伸手就想拿过来看看。 绣娘一看,有些急道:“这位公子,这锦盒之内是一对鸳鸯荷包,是给伯家大公子订绣之物,并不出卖。” 王禅一听,微微一笑道:“无妨,小子也只是好奇,可否让我看看。” 绣花娘见状,听王禅语气十分有礼,也就了打开来,让王禅欣赏一下。 王禅小心拿起荷包,只见上面绣着一对鸳鸯戏水之图,让王禅十分好奇。 荷包之上丝线紧密,红黄绿线相交,十分显眼,而且荷包之上的鸳鸯两相依偎,色彩斑斓,样子又十分可亲,十分逼真,婉然真物。 “这位公子,这是男女相悦之物,可以互送,公子仪表堂堂,看来不似本地吴人,定然有自己喜欢之人,不若卖一个其它荷包回去送与心意之人,自然也可像这鸳鸯一样,常相守候,不离不弃,若是常在此地,也可量身订做,我是本地绣娘,就在城东绣花村,公子可以放心。” 卖货的绣娘,见王禅盯着手中的荷包,也可以看出王禅十分喜欢。 可此物却已是别家公子订的,她也有些为难。 在大周之时,一般都是穿上裳下裤,但也有一些地方开始穿连裳。而眼前的绣娘则穿得更简洁一些,衣服之上也绣着花色,十分艳丽,胸着两朵红花更是凸出。 王禅盯着绣娘看了看,知道这吴地风俗却与中原不一样,女子竟然也能出来谋生,而且穿着随意,让王禅有些意外。 而且观此绣娘一脸带笑,说话又温柔体贴,头上一块青巾扎在发髻之中,看样子已是嫁作人妇,靠绣艺谋生。 “绣娘大婶,这荷包上的鸳鸯我未曾见过,天下竟然还有如此奇鸟,但看起来像是水中的鸭子。” “小公子,鸳鸯本就水中之物,身形似鸭子不假,却并非一类,一般江南吴地较多,成年鸳鸯成双成对,若一只死去,另一只也不会独活,所以在吴地用鸳鸯代表男女相爱之情。” 赵伯不想让王禅为难,而且刚才王禅的话把鸳鸯与鸭子相比,确是有些不得体,会让人觉得小公子见识浅薄,让人怡笑大方。 王禅脸上一红,知道赵伯是为解刚才之窘迫。 如此美丽的鸳鸯而且喻意美好,怎么能与江南百姓家中的鸭子相比,一时之间,王禅也是嘿嘿一笑,自嘲自己有些浅薄了。 正想重挑一只,不强人所难之际,却听得街上有些噪杂,一声厉喝传来。 “让开让开,别只看不买碍了我家公子心情。” 几个家奴模样的男子一把推开王禅,后面跟着一个衣着华贵,身上挂满玉配、荷包的公子哥儿。看样子比王禅大二三岁,样子十分嚣张,半斜着头,走路夸张,毫无礼仪。 他的身后还退着四个吴国的兵士,手中持着长钩,似枪非枪。 而这个长钩王禅在书中读过,是吴地兵器中的有一种,就叫吴钩,在列国中十分出名。就是这般模样,在战场之上能刺能钩,特别是对骑兵,十分有用,可以把马腿钩断,让骑兵扑倒。 第一次见,王禅心里还是为之一震。 此钩十分精至,钩链锋利,若真用在战场之上,还真是难与对付。 王禅被其中一个家奴一推退后几步,看了看这几人,心里一想,还真是天赐良机。 看着如此阵状,这位公子必然非富即贵,在吴都都如此嚣张,足以可见其身家室身份定然不一般。 “绣花娘,我家公子着你绣的鸳鸯荷包可绣好了,快快拿出来,我家公子正等着送人呢!” 家奴也是狗占人势,对着绣花娘大喊大叫。 绣花娘有些为难,因为这鸳鸯荷包此时正有一只在王禅手中。 “如此精致的荷包,怕也得有相配之人,若是落入土狗主人手中,怕会污了绣娘的手艺,也让这荷包之上的鸳鸯无水自容。” 王禅并不归还,却依然把弄着手中的荷包,就连看都不想看那公子哥一眼。 “那里来的蛮夷,竟然敢在我大吴梅里逞横,你可知我家公子是谁。” 一个家奴伸手就想来抢夺荷包,而王禅只是一闪身,就轻松避开。 “哟哈,来了个会家子的,你们还站着做什么,还不赶紧抢回荷包,我还等着送给蝶儿姑娘呢?” 王禅一听,脸上一绿,不会如此巧和,这个纨绔子弟想送的人就是他一直思念的小伙伴化蝶! 正思索着如何利用这公子哥时,不想刚才的家奴与四个兵士已把王禅围了起来,而赵伯则站到了一边,静观王禅处置。 “你们说了半天,可也得让我知道狗主人是谁呀,若要逞强闹事,我至少打狗也得看看他是谁。” 王禅毫无惧意,反而嘻嘻笑着。 “这位公子,你还是把荷包还给伯焉公子。” 绣花娘想走过来开解王禅,同时也怕王禅吃亏。 可刚走两步就被一个家奴猛地一推,身子向后跌去,幸得赵伯一扶,这才没有摔倒。 赵伯看了看绣花娘,示意绣花娘不用管。 “我家公子的名号是你这种下等人叫的,你也配。小子你听好了,我家公子就是吴国太宰伯否的大公子,快把荷包还来,免得你受皮肉之苦。” 家奴一脸奴像,对着王禅却一点没有好脸色。 可王禅一听,心里也有数了,伯否是吴国权臣,身居高位,深得吴王重用,比之伍子胥还胜一筹。 “你们这几个饭桶,平时我是如何养你们的,人家把你们骂成狗了,竟然还不自知,还不给我打,若是拿不回来,我看不打断你们的狗腿。” 王禅嘿嘿一笑,看来这个伯焉也不傻,竟然还听得出来,可说到最后,还是承认自己的家奴是狗,也就承认刚才王禅所说这些只是“土狗”,而他却是土狗的主人。 街上围观了不少人,此时一听,也是扑通笑成一团。 几个家奴一看,失了面子,一个个开始抹?提腕准备教训王禅这个不识数的外乡蛮夷。 王禅一看,并不动,依然站得挺拔。 几个家奴同时向王禅扑来,有如恶犬。 王禅却只在原地动了动脚,人却依势绕过几个家奴,而这几个家奴虽然气势汹汹,可连王禅的衣角都未能碰一下。 四个护卫一看,知道王禅有两下子,就想着冲进来刺王禅。 围观之人此时也都纷纷后退,不敢再凑热闹了。 此时一声厉斥却传入王禅的耳中,十分轻脆,而且带着一股少有的侠气。 “伯焉住手,你又在这里仗势欺人,这里可是吴郡,不是你伯家的。” 话语刚落,只见一个身着黄衣姑娘,就从围观人的头顶飞了过来,手中握着一把铁剑,如同一个穿花的蝴蝶,三招二式,连剑都未拔出,就把四个家奴,四个护卫打到在地,一个个叫哭着,看着伯焉。 刚才狗占人势,此时被打了,当然只能求救于主人,可一看来人,却都不敢再哼半句。 王禅一看,眼前一亮。 这个姑娘黄衣紫裙,肤白如脂,鹅蛋脸形,十分红润。两条柳眉此时轻轻上挑,飘逸灵动,一双大眼睛,含情似水。青葱一般的鼻翼,十分调皮。一张樱桃小嘴,丹朱红唇,似怒似慎。玉颈凝香,长发似瀑,两腮微红,飞着两棵雀斑,耳边尚有一些茸毛细发,样子十分可爱,却又不失侠女风范。 “蝶儿,你来了,你们这些狗腿子,还不快给我让开,挡着我道了。” 伯焉踢开两个家奴,朝黄衣姑娘奔去,手中拿着另一个荷包,脸上带着献媚的笑。 王禅一看,有些失望,这位姑娘看样子也是吴国权贵之女,并不像虎踞镇的化蝶,是穷苦之家的孩子。 而且她手中拿的不是迎月剑,却是一把铁剑,虽然没有拔出,可却已在王禅心里打上了一个失望的烙印。 “去去去,我跟你谁是谁呀,你是太宰伯爷爷的儿子,而我的爷爷是伍大夫,两家互不来往,你别跟我套什么近乎。” 黄衣姑娘轻言细语,不理伯焉,身后马上跟过来两个丫头,两个护卫。 王禅一听,又开始来了兴趣。 刚才是因为认为有此奇缘,会在街上碰到他的小伙伴化蝶,可看起来并不像。 而现在知道此位姑娘竟然是吴国大夫伍子胥的孙女,而伯焉又是吴国太宰的孙子,如此两个权贵之家的子嗣,到让王禅同时遇见,还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 可王禅并不急着与她搭话,因为这不符和他楚国灵童的身份。 “蝶儿,这是我着绣花娘绣的鸳鸯荷包,送你一个,你看这鸳鸯多像一对鸭子呀!” 伯焉说完,王禅差点笑了起来,而黄衣姑娘则通红着脸瞪了伯焉一眼,回转过来。 黄衣姑娘并不接伯焉的荷包,也不理伯焉,而是注目着王禅。 两人相距不足三尺,也看得十分清楚。 黄衣姑娘比王禅稍矮一头,典型的江南美女,身材若露水的小荷,还尚有些羞涩,可却也算玲珑有致。 年纪大概也和王禅差不了多少。 黄衣姑娘一看王禅,一副青头公子的模样,衣着也相对权贵之家要寒酸了些,虽然人长得还不算丑,粗眉大眼,囧囧有神,但却让她有些失望。 黄衣姑娘脸上虽有失望之色,却依然十分关切的看着王禅问道:“这位公子,你没事?” “有劳姑娘关心,在下楚国王诩,初来吴国,却并没有事,刚才也是小生在看这荷包上的鸳鸯,不知这竟然是送给姑娘的,在下这就奉还,有失礼仪,还请姑娘见谅。” 王禅不说真名,自然是想着其它鬼主意了,而且他的“诩”字本身就有夸夸其谈之意,或都说假的意思。 王禅说完,把荷包递给黄衣姑娘。 黄衣姑娘接了过去,仔细一看,这荷包确实绣得十分精致,心里也有些欢喜。 “谢谢王公子,我叫化蝶,是吴国大夫的外孙女,你若在吴郡有麻烦,尽可来伍府找我,我家就在此街东端头。” 化蝶姑娘说完竟然递给王禅一个伍府的门牌,微微一笑,扭着腰际就朝外走去。 “蝶儿,不喜欢就算了,过两天伍叔过寿,我与爹再来看你,那时我再备礼物。” 伯焉也不气馁,依然一副喜笑颜开的表情,看着化蝶的身影叫喊着。 化蝶一听,回道狠狠看了伯焉一眼,透着厌恶之情。 王禅到是知道其中之理,化蝶为伍子胥外孙女,可伯伯焉刚才所说该是伍子胥过寿,而伯否才会去祝寿。 而他却称伍子胥为叔叔,这无形之中却占了化蝶的便宜,如此一来还要让化蝶叫他叔叔了。 所以化蝶才会如此厌恶伯焉。 化蝶走后,伯焉呆呆的看着远去的身影,长叹一声。 转过头来再看王禅,心里的气真是一下直上脑门心,可他又不敢再惹事,毕竟化蝶已经言明,若她再惹事,就是不给化蝶面子了。 美人面前,纵然他有一万个嚣张的理由,也只能暂时压制。 化蝶一走,围观的人也就散了。 可伯焉却还呆在原地,十分不理解化蝶为何对一个陌生男子,竟然比对他好。 而且以他来看王禅也并非俊男,既不风度翩翩,也不玉树临风,反而看起来像是一个土包子,可为何却受化蝶的青睐。 “哼,小子,既然你喜欢,那就给你。” 伯焉一气愤,把手中的另一个荷包丢给王禅,扭头气呼呼的就朝反向而去。 身后当然跟着八个被化蝶打伤的几个狗腿子,也是恶狠狠的看着王禅,勿必要记住王禅的相貌,以期下次再报受辱之仇。 王禅接住荷包一看,脸上一笑,看了看赵伯道:“赵伯,给钱。” 赵伯忙从怀中掏出些碎金子,递给绣花娘。 “老伯伯,王公子,不必了,这伯焉是权贵之家,早就付了银钱,你们这金子我可不能收了。” 王禅一听,也同时看着绣花娘的眼神。 绣花娘初看赵伯的碎金子之时,眼中闪过羡慕,也有一种惊异,看来对王禅还是看走了眼,有些意外。 可马上就恢复十分正常的笑意,并不看中金子,所以王禅也十分欣慰。 依此来看,吴地民风也十分纯朴,见财并不贪心,十分淡然,由此可见伍子胥管理这吴郡城也有些办法。 “绣花娘,我看你以绣花为生,家中并不富裕,你就收下,况且我还有几个问题要问绣花娘,若是你不收,我反而没了头绪,若是再惹上吴郡权贵,怕是又有一番麻烦了。” 王禅也是学得快,这世俗人情,不离一个求字,绣花娘为人纯朴,却也乐好助人,对外乡人并不排弃,而且时刻提醒,还担心王禅吃了权贵的亏。 若是没有所求,绣花娘是断然不会收的,但若是王禅有求,那么绣花娘也就不好拒绝,若是拒绝反到变成了不善。 绣花娘也是十分矛盾,看了看赵伯手中的碎金子道:“我这里还有些吴国通行的钱币,不若算是找给你们,原本公子若有相问,只要小女知道,自会告知,不必如此破费。” 赵伯一看,把碎金子塞到绣花娘手中,再接过绣花娘递过来的一小袋钱币。 王禅有些莫名,可还是马上明白了赵伯的意思。 若是自己非要强给绣花娘金子,那就有些强人所难,反到是现在问绣花娘,她不会有太多顾忌。 “绣花娘,我看这荷包如此精致,你一定精于绣花之术,我十分有兴趣,不知绣花娘可否告知家舍何在?” 绣花娘一听,到是一愣,不过马上恢复和颜之色回道:“我家在城东绣花村,施氏,村里人都叫你施绣花,公子若想订制可来村里,到免得与城内权贵冲突。” 王禅一听,微微一笑,其实他早就知道,刚才绣花娘已经说过。 王禅手拿荷包道:“这刚才那化蝶姑娘也拿了一个荷包,却不知这位黄衣姑娘竟然是吴国大夫外孙女,小生实在有些唐突,想着有机会去回礼至歉,刚才她也给了在下一个令牌,可却不知伍府如何走?” 王禅先问绣花娘的家舍,也是套套近乎,现在还是回归本性,问起刚才的黄衣姑娘化蝶了。 绣花娘一笑道:“公子,你不知这位化蝶姑娘,她可也是吴郡城的才女,不仅人长得漂亮,习得好剑法,而且自小就读圣贤之书,懂周礼国法,对人十分友善。 刚才公子给她的荷包,是女孩送给男子的,而现在你手中的才是男子送与女子的。伍府就在城东学府巷,向这条街东头走,你一去了就能看见。” 王禅一听,嘿嘿一笑,刚才也是有些走神,化蝶说过,自己却马上忘了。 再看了看手中的荷包,看样子与刚才给化蝶的并无区别,为可却有此讲究,这倒让王禅有了兴趣。 王禅看了看赵伯,只见赵伯,微微一笑,摇了摇头。 “公子,你看这荷包上的鸳鸯,虽然看似一样,它们的头顶却有不一样,一只有花冠,一只没有,而且两只荷包,一只在右,一只在左,两个荷包正好相反,花冠在左的送与情郎,花冠在右的送与爱侣。” 王禅听绣花娘一讲,再看时还真是如此,也一时有些自愧,观物之识早就习于胸中,却还是疏漏了。 王禅珊珊一笑道:“谢谢绣花娘指点,另外还想知道刚才那伯焉公子,伯府又在那里?” 绣花娘一笑,伸出手指向着西门一指道:“此街名叫观城街,东西走向,东边是伍府,西边是伯府,听闻两家家主在朝中并不相睦,只是这伯焉公子,却一直喜欢化蝶姑娘,让人难解。” “谢谢绣花娘,我知道了。” 王禅说完向绣花娘一揖,这才向回走去。 “小公子,为何这就回去,不再逛逛?” “赵爷爷,你自然知道我想做什么,只是回去之后,还需你劳顿一番,所以我现在只想回去休息。” 刚才两人从后门出,绕到前门大街,现在就直接从正门进去,到十分省事。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四十八章反其道而行 第四十八章反其道而行 回到驿馆,已到了吃午饭的时候,所幸驿馆里就有。 主仆六人,正好可以坐一桌。 王禅并不讲究这些礼义,而且自己年少,万事还得靠下人来帮衬着,所以王禅也懂善待下人。 “赵爷爷,你你帮我特色一份特别的礼物,今日再为我送一份拜贴给吴国太宰伯否,就说我今夜来访。” 赵伯一听,却也不明其意。 他还以为王禅会先去拜访伍子胥,毕竟他现在有伍府的门牌。 只要通过化蝶姑娘,他就可以亲近伍子胥,表现自己的才能,让伍子胥高看,以至于推荐给吴王阖闾。 却不想他并非如此,而是先去拜访与今天闹了矛盾的伯府。 “不知小公子需要一份什么样的礼物,才算得上特别。” “伯否此人身为吴国大夫,听闻其祖上也是楚国大夫,其父也是楚王左尹,只是后来被令尹囊瓦所杀,而且诛连全族,只余他逃脱,到了吴地。 因伍子胥引见,得以受吴王重用。 说起来他与伍子胥也是楚国同乡,只是听闻好大喜功,刚愎自用,到是和我之意。 可此人能得吴王信任,身居高位,必然有其过人之处,非传闻如此不堪,此人之能我看不下伍大夫,该是各有所长罢了。 刚才我又听化蝶姑娘说两家不相来往,我看这其中必然有可用之隙。 当年吴入楚都,也就是因为伍子胥与伯否之意,可近年来却听说两人政见不和,或许只是避人耳目,亦或是真的一山难容二虎。 如此微妙不解的情势之下,我自然选择先入伯府。 赵伯你也该对此人有所了解,正所谓投其所好,而不随众,自然能引他注意。 我虽与伯焉今日有隙,但这恰恰也是我之机会。” 王禅说完,看着赵伯。 “小公子,那拜帖又何书写呢?” 王禅略作思索道:“伐楚不若攻越,正名不如践行,楚有良臣,其盛也悲,楚无良臣,其亡也悲,大周鬼谷王禅入吴求见。” 王禅说完也是十分得意,在这片刻之间就拟好拜帖之词。 赵伯一听,却也稍做思考。 伐楚不若攻越,是王禅引人入胜,惊人之语,意在引起伯焉的注意。若不然伯焉堂堂太宰可能连拜帖都不会读完,更不会轻易接见一个不知名的少年。 正名不如践行,这正好入了伯焉之意。 当年攻入楚都,伍子胥脾气暴噪,掘坟鞭尸,实属不智之举。 身为楚人,曾拱手跪拜之君,纵有深仇,也不亦掘其坟鞭其尸,纵然是吴王也不会如此做,而伍子胥只是人臣,却依然是楚人。 相对来说伯否却聪明得多,他攻入楚都,算是报他杀父之仇,却也不想让楚人唾骂,所以这才写正名不如践行,若他礼遇王禅,也同当年伍子胥推荐他一样,可以为他赢得好名声,这就是践行,总比空口为自己辩解强。 楚有良臣,其盛也悲,楚国当年盛极一时,之所以盛,是因有良臣。可楚王却不知重用良臣,至良臣远逃,所以悲,也就是王禅深体伯否的无奈,并不像其它人一样,对背叛之人痛恨。 楚无良臣,其亡也悲,说是的因为良臣远走它国,国家将会灭亡。那么这些远走的良臣反而会成为无根的浮萍,不能为故国效命,却只能看着故国灭亡,所以悲在其中。 这四句正好把握住一个逃亡,又自负的良臣心理,而伯否就是如此一个自比良臣这人,想来能让伯否心有感触。 最后王禅并非直言楚国灵童,而是大周鬼谷王禅。 如此写是表明并非以楚人身份求见,而是心怀天下,让伯否放下成见,也不必避嫌。 列国依然为大周列国,所以伯否若接见王禅,自能让人知道他胸有千壑的太宰风范,若不接见,反而会让人耻笑。 如此一来,先有惊人之语,中有体贴之意,最后又有博名之机,伯否自然乐于一见王禅了。 “老身明白,这就去办,若小公子有还有其它事务,还请一道指示。” 赵伯也是十分客气,给足王禅公子之礼遇。 虽然他在赵府也是老人一个,但现在如此礼遇,其实也是做给其它四人看的。 而且出门在外维护主家威势,是一个下人的基本礼仪。 “你吃过饭就去办,我看下午,我就去趟绣花村,了解一下这民风民俗,想当年吴国始祖太伯初到吴地,不计权贵之尊,也与这一土乡民打成一片,我也十分有兴趣。” “阿大,阿二,你两就随小公子去城东看看,时刻保护好小公子。” 赵伯一听,立时安排赵阿大与赵阿二。 两人同时起身,向王禅一揖道:“一切听小公子安排。” “吃饭吃饭,可别闲着。” 王禅此时也是饿了,可看着大家都未动筷,自己也觉得不好意思。 …… …… 回到屋里王禅,把剑取了下来,捉摸着邀阳剑,心里想着刚才的化蝶。 在街上之时他也注意观察着化蝶的一举一动,显然对自己还是有些兴趣。 原本以为他就是自己儿是伙伴,可虽然名字一样,看起来岁数也一样,却已找不出半分记忆。 况且那时伍子胥已在吴国受到重用,若说他该不会把自己的外孙女放在虎踞镇,而且翠花竟然是老鸨,这说起来让人有些难与理解。 可为何今日的化蝶却又十分观注于他,脸上也有失望之色? 自己无意之中却也得到一个荷包,与自己给化蝶的正好一样,心里一想,倒是有些乐趣,也有些美嗞嗞的。 此时外面敲门声响起,让王禅心里一惊,失了警觉可是十分危险的事。 好在问话声已响起:“小公子,我们还去不去绣花村?” 这是赵阿大的声音,王禅一听也放下心来。 “进来,门没有栓。” 王禅并不忌讳下人,并且他还要仰仗这些下人为自己办事呢。 门打开了,赵家兄弟两人却站在门口。 王禅一笑向两人招招手道:“进来。” 两人一愣还是走了进来。 “赵阿大、阿二,你们在虎踞镇一直生活,常到四周山中捕猎,你们说说看,捕猎最重要的是什么?” 王禅有些莫名的问起,让两个有更是不知如何回答。 赵阿大老成一点,对着王禅回道:“回小公子,我们之捕猎之技与小公子相比,实在不可相提。 不过小公子问起,属下也不敢不答。若说捕猎有三点重要的地方,一是对猎物要熟悉。若是不熟悉猎物的习性,那很难捕获猎物。 其二要有耐心。若是急于一时,或许也等不到捕猎的好时机。 其三,在捕猎的时候,需要当机立断。既要知道自己的能力,也要知道猎物之能,不同的方法会有不同的结果,若是猎物过于强大,也需适时自保,要不然猎物未捕到,反而会被猎物所伤。” 赵阿大说完,呆呆的看着王禅。 王禅若有所思,沉默片刻道:“不错,阿大说得不错,我是有些急于求成了,所谓缘份天定,既然来了,一切就随缘,不必强求。” 两人一听,王禅所说并不着边,都十分疑惑。 “阿大,你兄弟三人还有那另外一个各有什么特长,也一道说来我听听。” 王禅转移了一个话题,想了解一下自己四个属下的特长,自然也是想着因材施用,日后能更好的把这四人用好。 “回小公子,另外一个也姓赵,叫赵虎,与我兄弟三人一起长大。我们四人从小就跟随赵伯,受赵伯照顾。我年岁长些,擅长飞纵腾挪,轻身功夫相对还行。我二弟阿二力气较大,体格健壮,硬功夫也不错。而三弟呢,则擅长长期潜伏,跟踪,耳目十分聪慧。赵虎老弟则练得一手好箭法和暗器之术,可以说是百发百中,箭无虚发。” 王禅一听,心里也基本明白了。 赵伯安排四人随行,也是各有所长。 阿大的飞跃腾挪可随时控制空中来袭之人,也利于追击轻身功夫好的对手。 而阿二则负责帖身保护,力大如牛,能防刀枪,随时为王禅挡住袭击。 阿三则可探查信息,监视对手,还可以隐藏,作为一个奇兵来用。 而赵虎则一手好暗器,可以杀敌人于无形,特别是夜间行动,十分有用。 这都可以从他们的身形与所搭的武器看出,此时王禅知道,也时十分佩服赵伯的心思,这些该是江湖历练的经验,非在书中可以学到。 “好的,没事了,我们这就去!” 王禅取了若愚剑,却并未拿邀阳,此时心里已有主意。 但他还需出外想想,若是利用好四人,于他的大业也是十分有帮助。 至于与化蝶的承诺,也只能听从上天之缘了。 三人出了城门,就骑上快马向绣花村奔去,一路之上,满眼皆是良男与池塘相通,河道纵横阡陌,小路弯弯。 虽然此地也有些炎热,可却感觉十分清凉。 这些池塘之内都种着莲藕,此时也正是开花之季。 高大的荷叶中总藏着无数莲花,随风飘荡。 而水中却飘浮着无数菱角,同时也开着小小的白花,与莲叶荷花正是相得益彰。 风吹过后,一阵阵荷叶飘香,绕过一个较大的池塘,前面一个小村落横阵在眼前,绿树怀抱,一条小河从着面穿过,在村落前转了一个弯,形成一个小湖。 四周绿柳成荫,远在百丈之外,就能听到吴女们洗衣浣纱的欢笑声。 王禅仔细观察了这个小村,也是微微一笑。 行到离小胡尚有二十多丈之处,却停下马来,步行过去。 他不想惊了这些浣纱女,失了她们的乐趣。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四十九章施子浣纱 第四十九章施子浣纱 “你是何人,来此绣花村有何图谋?” 王禅刚一走近,村落的湖边,就听见一个男子的询问声,心里有些不舒服。 再看之时一个书生模样,身着一身连裳的中年男子,旁边放着一把铁剑,面貌清秀,手中持一卷书,正在阅读。 却也头也未抬,就知道王禅走近。 王禅却也不语,并不搭话。 因为他既然未指明道姓,自己又何必解释,再者绣花村落也并非不可来也。 男子说完,湖边一个秀女抬头看了看王禅,再看了看男子。 这不抬头则已,一抬头到让王禅吃惊。 此女正在清清的湖水中浣纱。 白白的纱,在水中竟然在他白净的肤色之下,显得有些暗淡。 此女细眉弯弯,像两道初月,一对桃花眼,随时秋水连连,含情脉脉。 鼻翼如峰,透着自然之光,豆瓣红唇,嘴角微微上翘,下巴绕过一条圆顺的曲线,脸若海裳,娇嫩欲滴。 一身淡蓝的纱衣披在望上,上裳是一件绣着牡丹的青色短衫,**则是一条青色长裙,却露出一双玉足,濯在水中。 整个人若水中清影,鱼不敢近,深沉水中。 如此容颜,与上午所见化蝶正是各有千秋,此女较之化蝶要大几岁,该是桃李年华,透着一股化蝶所没有的幽香女人之味。 “你脚步轻捷,必是武技高超,你年岁不大,舞勺之年,却已十分深沉。二十丈外驻马而行,也知你知书达礼,刚才我问你话,你却并不答我,可见你思虑周密。来此绣花村,不知是何企图,莫要让我问你第三次?” 王禅一听,此中年男子,耳目之聪也是让人惊异。 而且身藏不露,仅凭刚才王禅的脚步就猜出王禅的心思与武技,况且竟然连年岁都猜得如此精准,也让王禅吸了一口冷气。 阿大与阿二两人牵马而至,正好听见男子如此说话,就想上前理论。 到是王禅一拦,微微一笑道:“绣花村以吴绣闻名,我慕名而来,又能有何企图。到是兄台你,手持圣贤书,却不知圣贤之礼。问道之礼,首重称呼,你自言自语,我怎么知你不是与这小湖流水在说?难不成我变成洪荒异兽,让你不安?至少你也该如我一样,称一声兄台,或者公子!” 王禅并不好奇去问中年男子的猜测,而是抓住中年男子出口傲慢之情,来论解,也适合了他少年人的性质,就算中年男子,也不好作怪了。 “我虽读圣贤书,却不为圣贤礼束,我问你答,有何不可?” 男子依然看着手中之书,却并不抬头,十分傲慢。 “天地之大,无非道然,你即不尊礼仪,我又何必与你作答,兄台是否有些太过于自负了。以小生来看,兄台非吴地之人,身形不高,鼻翼略张,额骨较吴地人高,你该是楚国入越国之人。所以心怀胆怯,见猫如虎,足见你之心虚,尚用一本无用之书掩饰。你虽而立之年,却无而立之像,身藏武技,却故意示人,虚伪之心,表于形语,而露于行骸,也是让小生佩服。” 王禅此时也基本猜出中年男子的身份。 以绣花娘的热情,说明此地民风纯朴,对外来人不会如此无礼。 而依书上所言的记载,王禅却故意张冠李戴,把他说成越国人的特性,意在羞辱于他。 而且王禅通过此人的才识,也基本推测出此人是谁。 只是王禅依中年男子的猜测回击于他,却一时还不想表露太多。 而王禅言外之义还有一层意思就是,向来越国不与其它列国相通,被中原人称为蛮夷之地。 所以也在鄙视中年男子虽然生于楚地,却不懂礼数,难于教化,再看多书,也是无用。 湖边姑娘一听,焉然一笑,有若空谷雀鸣,让王禅再次一震。 中年男子此时才抬起头来看着王禅,眼中透着一股忧虑。 “你亦非吴人,头上隐现鬼宿之相,头生异骨,非奸既盗,实在可惜。你若不来此,或许还能保得一条性命,可我却不会让你活着离开,楚国灵童王禅。” 王禅也是微微一笑,笑对他来说是最好的伪装。 中年男子话毕,湖边女子再次看着王禅,也带着疑惑。 “听闻楚国南阳有五才子,其中一个远赴越国,此人姓范名蠡,学富五车,才高八斗。今日一见,却让小生十分失望,有负盛名。虽然此村以牛腹为中,布局精巧,可牛头太低,十年之后却会惨遭横祸,实在可惜,不知范兄又会作何之想。” 王禅进村之前就观察过绣花村的布局,含五行八卦之理,顺此地之势而成。 可美中不足之处就是牛头却埋得过低,正是拉梨之牛,十年之后牛老体弱,必被屠之。 王禅也懂一些风水,而且精于易道。 在范蠡之前,并不藏拙,反而语出惊人,让范蠡相形见拙,心有不安。 “你既是楚人,不入楚地,却来吴国,此必怀不轨之心。” “我说来欣赏吴国美女,你相信吗?你若不信,我又何必辨解,若要杀我,还请尊便。” 王禅两手一挥,知道刚才范蠡是被他的卜算和风水之识惊到了。所以此时脸上已不是忧虑,而是透着一股杀气。 其实王禅也不想与范蠡有误会,可只怪范蠡自负,而王禅天赐灵童,更是心高气傲,不会轻易认输。 范蠡辅佐越王,若范蠡念及楚人之情,必然会与楚国相结盟,这于楚是好事,却又与王禅现在的谋略相冲。 对于楚国而言,吴与越一样,任何一国强大,都会对楚国造成威胁。 所以只有两强相拼,两强相残,才是楚国求存强大之策,其它的或许都只是一时之计。 “小小孩童,你还会懂这些,都不知道是谁教会你的。” 范蠡冷笑一声,是在嘲笑王禅刚才的玩笑话。 王禅听了虽然有一股怒气冲到心头,可他却依然心平气和悠悠的向前走去,在湖边找了一块青石坐下。 并不理范蠡,而是看着湖中之水道:“刚才我看见这水中之鱼,见了施子姐姐而羞愧,因为施子姐姐国色天香,有若天仙,不沾一点人间烟火,我实在羡慕。我虽年少,我道你为兄,却不若一条小小之鱼,你欲杀我,我却与礼相待,我不懂欣赏美人之美,你堂堂一个才子,却不若孩童,实是书之悲也,前人之悲也。” 王禅边说边叹着气,对着小湖一副惆怅的样子,正好与湖边姑娘身影相配。 “小公子,你为何知道我的姓氏?” “我今日在观城街偶遇一绣花娘,我本无心,只是想见识一下吴地绣技,所以慕名而来。她告诉于我她姓施,整个绣花村只她一姓,而姐姐与她形神俱似,所以我断定你母女两人必定非吴地之人。却不想越国之人,也生得如此美艳,实在是沉鱼不解风情,才子自命不凡呀!” 王禅一见施子,其实心中已有定论。 天下之间,能相似者,最是母女,刚才他有心看施子就是其故。现在说来,竟有一种感叹岁月弄人的叹息。 “楚国灵童果然聪慧,范公子无需担忧,以小公子之才,远在你我之上,范公子该有自知。” 施子说完,一挥水中之纱,飘荡而起,不落一滴水珠,手法精巧,却也难逃王禅之眼。 让王禅更是心中翻滚不平。 施子看似柔弱女子,却才是真正身怀绝技,如此一手,纵然是王禅也不能做到。 “小公子,还请随我来,想必母亲也该回来了。” 施子并不追究王禅何故知道他是越人,而非吴人,她也不像范蠡一样,有心显摆。 王禅面无表情,也不想跟范蠡多啰嗦。 其实他心里还是嫉妒,因为刚才在两人眼中,他看到了不一样的情感,他有一种失落,同时也有一种怨恨之情。 为什么如此国色,竟然如同鲜花之于牛粪呢? 范蠡此时也无话可说。 毕竟眼前的王禅已体现出远超他的才华,而且刚才王禅的卜算之词也让范蠡久久不能释怀。 毕竟若是因自己设计的绣花村,风水不好,而十年后让绣花村突遭大劫,那不是他所希望的。 他此时对王禅已不仅仅只是相信市井传言,甚至比市井传言更甚。 困为他作为一个越国大夫,刚才还嘲笑王禅年幼,其实也只是想掩饰自己对王禅的惧意。 因为小小王禅在与他自己的交锋之中,处处体现出一种超然的智慧,他虽已而立,却连一分便宜都示占到。 更甚的是,王禅的修为与武技,显然也让范蠡没有把握,刚才所说要杀王禅反而成了一个笑话。 可范蠡毕竟还是范蠡,历史上最后成为商圣,这说明其脸皮非普通之厚。 所以现在也跟在两人身后,并不感到脸红,也并不感觉理亏。 只是让赵家两兄弟有些摸头不头脑的,不知道为何小公子一来,简单的几句话就让这位国色在香之女移步,亲带他去绣花娘家,也让两人大开眼界,摸头不着脑了。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五十章乾坤剑法 第五十章乾坤剑法 施子家在村之中间,门前一条小河沟,水流潺潺。 这是范蠡所设计,所以有民宅门前都有一条这样的水沟,而这些沟都来源于同一条河,并且最终也会汇于同一条河,而且在村里还有一个小湖,这就是基本的牛身结构。 小院门前一座石桥,圆拱之形,两侧栏杆较低,进去之后,是一个典型的江南四和之院。 两侧耳房,背后就是堂屋及主卧,中间一个宽阔的天井,让所有房屋都采光良好。 堂屋中并不像其它富裕家庭,只有待客的桌椅。 此处堂屋却整齐的摆着两架织布作坊,还有两架绣台,一个供桌,桌子两边摆着四张椅子。 两侧隔的板壁之上,雕着窗花,挂着一些绣好的吴绣样品,有香包、肚兜、头巾,也算琳琅满屋。 更让王禅惊异的是,竟然挂着一把木剑,此木剑有些眼熟,看起来有点像六年前王禅送与化蝶的迎月剑,可上迎月剑王禅也没有用过,所以也不敢确认。 王禅看着施子妖娆的背影,十分不解。 分主宾坐下后,施子为两人各倒一杯茶水,而赵氏两兄弟则依然守在门外。 施子看着王禅关注于墙上木剑,脸上一笑道:“楚国灵童听闻武技惊人,难道对剑也感兴趣?” 王禅一笑,摸一摸腰间的木剑,嘿嘿一笑。 此次他只带了一把木剑,就是惹愚剑,并未带邀阳,因为他觉得带两把木剑过于显眼,而且邀阳十分珍贵,他不想过多显耀于人。 “施子姐姐,我身边这把配剑为沉香木制,比不上姐姐的木剑,更比不上范兄的越国长剑,削铁如泥,却也有些兴趣,所以多看几眼,怕失了眼福。” 王禅心里相着迎月剑,心里自然有一种强烈的窥视之心,却不显山露水,反而说起自己的配剑来了。 “你既已知我是越女,当知越女尚剑的道理。我越国虽然蛮夷之地,却男女平等,女子也可习武练剑,刚才禅公子与范公子说到剑,不若我诚意为两位公子舞一曲剑如何,以解空坐而乏味之忧?” 王禅一听,看了看范蠡,知道施子是为范蠡解忧,所以心里竟然有一丝酸意,可再想若能见如此美女舞剑自然也是求之不得。 “有施子舞剑,小弟求之不得,不知范大夫意下如何?” 范蠡微微一怔,却也微笑以对,点了点头。 施子轻取壁上木剑,缓缓抽出,一跃而出,人却已在天井上方,不着一丝痕迹。 剑随心意,轻快缓急,却是人与剑和,剑通人意。 施子身姿轻盈,木剑却轻快有余,有时分不清剑与人,是剑在动还是人在舞, 有时却又只有剑,却未见人。 那青衣上的牡丹花绣,也在王禅眼中变得糊涂,像是一片花海,艳如春,却又满地金黄,有若秋意。 施子忽而向上,却又忽而向下,脚尖只在天井之沿轻点,人却如蜻蜓一样,滞在半空。 剑时而指向苍穹,时而又忽然之间指向王禅,完全无法把握其灵动的方向。 这一把木剑在施子手中,已全然有如施子的身体,只显得施子之美,更添施子妩媚中那一股英气,这该才是施子的全部,而刚才王禅所能认识的只是施,惊为天人的美貌。 至于其它,却半点也无法入得王禅之眼,因为现在王禅眼中只有施子。 兼之施子舞剑之时,玉臂外露,秀足添香,有如一朵荷花绽放在院落之中 王禅此时已是十分陶醉,看提意犹未尽,更添羡慕之情。 再回想上午化蝶之剑法,却也有异曲同工之妙。 而且此剑法不落痕迹,有若天成,似与道通,若不是透着杀气,让王禅还能领会,然不然该与王禅之剑法一般,有共通之处。 现在王禅眼中却也有迹可寻。 只是女人舞剑,意在显美,男人练剑,意在杀敌,这其中之别,却在身姿之中可以看出。 女人舞剑有若蝴蝶翩飞,而男剑却有如密蜂采花,来去匆匆。 虽然施子之剑,有若天成,但王禅并不羡慕。 因为王禅自小所习之剑,全凭自己随心所意,反而比有招之剑法超法,纵是后来习得赵伯所传天问九式,却也不影响王禅已通的剑意。 但王禅此时,心里已然大定。 九招之后,施子回到堂屋,面上微泛红韵,却是更显娇柔。 王禅不忘拍掌致兴,也是孩童脾性。 范蠡却起身向着施子一揖道:“施子,不若我也舞一曲剑如何?” 王禅一听,此中有深意。 舞一曲,那必然是需施子为其配乐了。 可王禅此时并不嫉妒了,反而十分想看看范蠡的剑法如何,毕竟将来可是一个难得的对手,有此对手,自己也才有有乐趣纵横。 施子一笑,回身进屋,就抱着一把琵琶出来,向王禅微一点头,端坐于椅上,开始抚琴。 琴声一响,有如千军万马同时奔腾,一时之间战火冲天,刀光剑影,血肉横飞。 王禅也是惊了一怔,转而琵琶之声有若珠落玉盘,轻脆而入心。 同时范蠡的剑也拔出,一声十分轻脆的声音,正好与琴声相应。 范蠡一跃,在天井之中,一跃而起,人在半空之中,随着急速的琴声,剑如苍虹,飞龙在天,直到高点,却又见龙在野,时而龙跃入渊,时而亢龙有悔。 每一招都密不透风,招招却也至人于死地,不留活路。 刚才施子舞剑意如地之势,意在教人君子当厚德载物。 而此时范蠡之剑,却是天行键,君子以自强不息之意。 施子之剑,让王祥感受到母性之爱,范蠡之剑,却让人感受威严。 若说得直接一点,施子心存善意,意在让王禅迷途知返,而范蠡之剑,却让王禅知难而退,若不然,有如天威降临,杀意十足,意在恐吓,也一点也不夸张。 好在王禅天性与道相通,所以只一看就意会心知,有所领悟。 他知道今日此行,实也是凶多吉少。 十分后悔为何不予自己卜上一卦,现在想来,却已来不急了。 施子为越人,范蠡为楚人,却为越大夫(中将军,也是主管兵权最大的官,而相国则是文种),他们二人同现吴国,必然不会是巧和。 而且两人十分聪慧,只从王禅入吴就已猜出王禅的意图。 如此心机,也让王禅惊出一身冷汗。 刚才范蠡言明要杀王禅,也是无奈之举,一开始并不坚决,而后知王禅天姿如此,却也只得痛下杀手。 毕竟以王禅之能,存在始终是一个对越的威胁,在大义之前,连看似温柔的施子都不得而已。 王禅第一次感受到别人的为难,同时也感受到一旦卷入列国纷争,身不由己的无奈。 范蠡依然只是九招,似乎两人都十分稳和道之九数。 而王禅所习天问九式,亦是九数,如此巧和,也正应了一句话,”大道归一“的道理。 而王禅一想到此,也是微微一笑。 范蠡舞剑完毕,随着一声入鞘之声,施子也停下抚琴,两人同时看着王禅。 “施子之剑,有若春风,却带着秋意,有如坤势。 范兄之剑看似雷霆,却不见半缕风声。 飞龙在天,有如乾势,两人合作,实在是天作之和。 若两剑和壁,此剑法该叫天地乾坤剑法才能与之匹配了。 可纵是如此,我更欣赏施子之琴艺,深入心菲,让小弟十分羡慕。 如此一来,若小弟不一献丑技,看来今日是无颜得见朝阳了。” 王祥说完,也不理二人。 他知道就凭刚才几句话,已足与让两人震惊了,更何况王禅还要舞剑,就让两人心头一紧。 王禅从他们的眼神里就知道,两人除了知晓自己除了聪慧之外,却不知技艺如何,有如此机会,自然不会放过。 而也正好让王禅有了可乘之机,如此看来,明日的朝阳还会依旧。 王禅缓缓走到天井边上,并不腾跃,只是站在天井边上,再缓缓解下腰间若愚剑,慢慢持平,右手握剑,却并不拔剑。 王禅微闭双眼,感受着天地变化,已脱离刚才两人之剑招。 意念之间,一股沉香之气飘荡在天井之中,像一缕风,又像一股无形之气,只可意会,却并不见形迹。 心中有天地,剑意了无痕。 这是王禅之剑意。 片刻。 王禅深呼一气,默然转身,回到屋中,浅浅一笑,同样看着两人。 两人也同样看着王禅,心里阵阵疑惑,却弄不明白王禅刚才那一站舞了什么剑法。 普通人眼中,若不说明,那王禅确实只是站在天井边缘的石阶之上,对着天空默站了片刻而已。 而且还是闭着眼,手握一把木剑,像是在冥思,又像是在发呆。 可两人都是聪明之人,刚才又施展了绝世剑法,则王禅又主动献丑,意图很明显,就是要想力压两人一筹。 可王禅却并没有任何招式,更没有任何精彩的武技表演,只是如此呆呆的深吸了几口气而已,但在两人心里知道,楚国灵童王禅必然有其中之意。 这就是聪明人的疑惑。 两人见王禅已回身坐了下来,相互看了一眼,却也不解心中疑惑。 “楚国灵童的剑招让在下十分佩服,但不知如此剑招如何杀敌?” 范蠡冷笑一声,带着嘲讽,他此刻想到王禅或许只是愚人之策,故作深沉而已,但他的心里却又不肯定。 “范公子,你那只眼睛看见我出招了?” 王禅反问范蠡,到让范蠡一愣十分后悔,不知不觉还是中了王禅的诡计。 “那你刚才说要献技,难道只是为了戏弄我与施子?” 范蠡脸色铁青,手中紧抓着手中之剑,感觉受到奇耻大辱,竟然被一个十二岁的少年戏耍,心里一股气难平。 “非也,非也,我刚才已经施展了剑法,却并无招式,范公子之境界比之施子姐姐尚有不如。此时心中动怒,恼怒成羞,难道你想在此与我比剑吗?我刚才仰望苍穹,只是默默向天九问而已。 天地之间道法自然,一切变化难道范公子能用招式来代替吗? 所以我才觉得该是无招胜有招,无代表着天地万物变化,由无到有,从有到无,就像这天上的云彩,你又如何能用剑表达?” 王禅十分老沉,似有所思,连问三问,竟然把范蠡一时之间问得哑口无言,不知如何对答。 施子一看范蠡语拙,微微一笑道:“小公子的剑法确是让人难与捉摸,苍穹万物之中的变化确实让难与用一招一式加以代替,刚才我与蠡哥的乾坤剑法实是井底之蛙,管中窃豹。但不知小公子向天九问,问了些什么?” “施子姐姐,不急,想来很快你就会知道。绣花娘该是有事耽误了时辰,我晚上还要拜访吴国太宰,所以就不能久陪姐姐。我家中尚有另一把木剑,若它日有机会,一定与施子姐姐共舞一场,想来一定不会让范公子失望。正所谓来日方长,不争朝夕,就此告辞!” 王禅说完,站起身来对着两人一揖,十分有礼,退出堂屋就转身离开。 两人一时之间愣住了,竟然都忘了回礼相送。 待两人醒悟过来之时,王禅的马蹄声已经在外面走远。 “蠡哥,你看这个楚国灵童刚才是什么意思?” “我也弄不明白,只听说他时而像一个孩童,时而又高深莫测,我也弄不懂他。刚才他说要拜会太宰伯否,不知他又在耍什么诡计,我们不必在意。 依我看来此人也只是在故弄玄虚,用一些玄乎之说来糊弄我俩,我们的乾坤剑法已得师傅真传,天下怕还没有几人能破此剑法。此子懂易说占卜,自然能够猜到,并不为奇,我们只需按原计划行事就可。” “那王禅呢?” “这该是他的劫数,怪不得别人,列国纷争非他一个黄口小儿可以搅和的。” 范蠡说完,眼中再次透着一股杀气。 刚才施子本来有意说得亲近范蠡,意图是让王禅嫉妒,美色之下,天下男人不过如此,施子自然也懂其中之理。 却不想王禅顺水推舟,不仅不气,反而要日后与她共舞剑法,竟然还说要让范蠡满意,如此倒让范蠡心里意气更难平了。 “蠡哥,勿须动怒,他还只是一个十二岁的孩童。” 施子见范蠡脸色,知道范蠡又被王禅刺激到了,也有心**一下范蠡。 可范蠡也是大能,却是哈哈一笑道:“施子放心,我不会把王禅放在心里,你稍坐片刻,我出去走走。” 施子不语,只是焉然一笑,看着范蠡的身影,心里却十分甜美。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五十一章人情世故 第五十一章人情世故 黄昏依依,彩霞落山。 吴都的黄昏挂着醉红的脸,映射着整个都城,街上行人悠闲,透着一股淡淡的诗意。 王禅骑着骏马,缓缓走在去太宰府的路上,众人见之也十分羡慕,却也不知是那家的公子哥,如此威风。 王禅换了一套正式的楚服,恢复原貌,不再掩饰额头的鬼面之相。 赵伯为王禅牵着马,身后跟着阿大与阿二。 阿三与赵虎却并不在其中,再后面则是几个雇的伙计,推着三车箱子,跟在后面。 王禅如此显摆,也是有意为之。 他要让全城人知道,他来了,而且是明目张胆的来了。 明天他将成为吴国都城茶余饭后的谈资,大家都会想争相一睹楚国灵童的风彩。 可此时大家只是疑惑,到了明日就会恍然大悟,原来他就是楚国灵童,大家都会有一种失之交臂的感觉。 为此好事之人就会添盐加醋,把王禅描绘一番。 这样王禅也就成为一个神密的人,更能引起吴王阖闾的兴趣,说不定会主动接见王禅,这才是王禅为自己布下的局。 可如此也是利蔽相驳,王禅高调行事,自然也会引起一些别有用心之人的胆怯,对王禅痛下杀手。 “小公子,如此高调去访,似与你拜帖不符,伯否太宰是否会因此生气,反而得不偿失?” 赵伯边走也边问着王禅。 因为拜贴之上王禅自称大周鬼谷王禅,如此身穿楚服,却与原意相驳。 “赵伯,此时吴都之人尚不知我,可明天他们必然会知,于太宰来说只有好处,却并没有坏处,他不会反对。 在吴国孙武为中将军,掌军权。 伍大夫为上大夫掌外事(相国),而伯否为太宰,主内务之事。 我不去伍府,也不去见孙子,涉军政。 伯否见我,是为吴王招贤,如此贤名,伯否当乐于效呈。 而且伍大夫与伯否两人同出楚国,在吴国也是权力之争,我不见伍大夫,却见伯否,自然也是有所考量。 拜帖之词,只是为了求见,目的达到,就该为主家考虑门面之得失,这时不同,则利不同也。” 王禅说得十分具体,因为赵伯此时已是他最主要的支撑,所以自己有想法还是要让赵伯知道。 此时他也跟着叫赵伯,而非原先的赵爷爷,也是一种改变。 顺势改变,在家的时候,他当然还是尊称”赵爷爷“,可出了虎踞镇,他是主人,楚国灵童小公子,身份自然不一样了。 赵伯一笑,看了看眼前的高门,足有三丈来宽,**石阶,显得地位尊宠。 “小公子,到了。” 王禅一跃下马,理了理衣服,向府门走去。 伯府大门看似高大,门庭却十分简洁,而且颜色也较深。 赵阿大先一步向前,轻轻扣门。 一个伯府下人却走了出来,看了看王禅及身后的几人。 “请问你们来伯府有何贵干?” “还请通报伯太宰,就说大周鬼谷王禅来访,午时已送过拜帖。” 王禅说完,从袖中掏出一些吴国通用钱币丢到下人手中。 下人一看,也不停留就向府内奔去。 王禅此时站在府门口,却听得有脚步声,面上一笑,看来时机正好。 只见伯焉带着午时的八个随从,从一侧走来。 伯焉一见王禅,先是一愣,向前冲了过来,指着王禅道:“小子,是你,你竟然敢来我府门口捣乱,就真的不怕我收拾你?” 王禅向前一步,看着伯焉一揖道:“伯公子,小生鬼谷王禅,午时多有得罪,现带了些礼物特来拜见太宰大人,同时也向公子致歉。” 伯焉一看,王禅身后只带着两个随从,一个老奴,却有三车箱子,顿时也知道王禅的来意。 “你是楚人,带着礼物来此,怕并非给我赔罪,见父亲大人也怕机心不良。我伯家与楚国有仇,你来此难道是想构陷于我伯家,识像的快快给我滚,若不然可别怪我不给蝶儿留情面。” 伯焉身后八人今天被化蝶教训一番,此时对王禅也不知其深浅,心里有些惧意,却还是把几人围了起来。 此时通报的家奴已经来到门口,见如此场景,笑脸迎了出来道:“公子,这位小公子是太宰大人的客人,大人让请这位小公子及随从进堂屋。” 伯焉一听,脸下马上就露出笑脸了,看了看王禅道:“原来你是父亲的客人,那我与你一同去。” 伯焉说完,看了看随从怒吼道:“滚开,一点眼水都没有,还不帮这几位大哥把东西拉进屋去。” 伯焉一手牵着王禅就这样进了伯府。 王禅进门之时不忘对着伯府家奴一笑,表示感谢。 第一次打赏,让王禅知道财物的重要性。 在书本里讲的,或许也有人性的贪婪在里面,可若是不经此一次,王禅也不会有此体会。 钱能通神,到并非一句虚话。 原本家奴刚才并不看好王禅,也是一副狗奴才之像,可王禅给了他好处,此时出来竟然也帮着王禅说好话。 王禅是求见伯否,现在在家奴的嘴里成了太宰的邀请的客人,这一求一请,自然身份大不一样了。 王禅进了伯府,却还是一震。 并非眼前有什么高楼,而是一个偌大的花园,中间的主路边上,四周之间,竟然十分宽阔,一边足有几十丈方圆。 此园之中假山林立,亭台楼阁,水榭花枋应有尽有。许多布局,王禅还是第一次见。 这吴国园林的布局,在列国之中也是十分有名。而且布局中风水俱佳,兼之此时一片黄昏之下,片片金光,斑剥相交,点点潵在园内,让人有一种让人悦愉之感。 纵然你是怒火冲冲而来,见此美妙的花园,怕经过此地之后,人也会缓和许多。 经过一道石拱桥之后,王禅以为该是堂屋了,可这里只是一个换鞋的地方,一道屏风,两侧穿廊。 过了此屋又是一个宽大的开井,足足有十丈进深,中间一道白玉踏步,两侧是连廊。 王禅跟着伯焉从中间走而赵伯与两个赵家随从,只能跟着其它家奴从右侧连廊穿过。 若是没有主人带路,王禅也不敢从中间走过。 后面的堂屋此时已是华灯初放,屋里灯火通明。 王禅走到堂屋前,驻足而立,正了正衣冠,而伯焉却一把拉着王禅向堂屋里走去。 “焉儿,不得无礼,在楚国灵童面前,可不要丢了我伯家的礼仪。” 堂中一人,年约五十,留着一副长须,面色红润,而且十分圆顺。 眼睛不大,却十分精神,额头在灯光之下,映着烛光,衣冠十分华贵,正在端茶饮水。 王禅居中而立,深深一揖道:“楚国鬼谷王禅拜见太宰大人。” “楚国灵童,鬼谷王禅,请上座。” 谢谢太宰大人!“ 王禅一看,在左侧次位坐了下来,并没有选首位,却有意空着一个位置。 伯焉刚才还不知道王禅的真实身份,此时听伯否一说,也是瞪着眼睛盯着王禅。 半响才缓缓道:“你就是楚国那天赐灵童,鬼宿之相,声名在外的王禅?我都看走了眼,听说你卜算十分准,而且还会相面之术,你快给我看看,我跟化蝶有没有缘份。” 伯焉不等伯否说话,就跑了过来,正好坐在王禅边,刚才空下的座位之上。 “伯公子,我看你现在已经满面桃花了,何必如此执着。” 伯否一听,也是看了一眼伯焉厉声道:“不成才的东西,还不坐好,你看人家楚国灵童,十二岁就已识大体,知礼仪,你却一天只会在街上惹事,要不就是去四处鬼混,成何体统。” 王禅一笑,只是对着伯否轻言道:“太宰大人严重了,伯公子天真浪漫不失本色,重情重义,自然是年轻一代的楷模,偶尔在外欣赏一下夏日荷花,广交四海贤人,其实也是在为太宰大人结交有用良臣,以供大人差遣。实是孝心鉴,用心良苦,还请太宰大人勿要责怪伯公子。” 王禅说完,也是再次起身一揖,算是理通人意,为伯焉求情。 本来伯否也只是当着王禅的面作作样子,可不想王禅却借此夸赞伯焉,如此一来既得伯焉的好感,同时也让伯否十分欢心。 此时门外正在抬王禅所送之礼,那门奴也走了进来跪地问道:“大人,这位王公子带了几箱礼物,不知是否盛上来?” 王禅一听,面色一沉,转身对着赵伯厉色说道:“赵伯,小小礼物,不成敬意,何故如此周折,让人直接送进内府既行,太宰大人府上还有什么没有见过。” 赵伯一直站在王禅身后,听王禅一说,立刻走了出去,指挥着人向伯府内府搬去。 伯否一看,王禅虽然年少,却经于世故,不仅做事体贴,而且也让伯否避免难堪。 毕竟礼物上堂,这会有折他太宰大人的颜面。而且若是不推辞一番,那必然说不过去,可若是推辞却又落于俗套。 而王禅呢,却也避免了尴尬,与客代主直接送入内府。 这样既不会有推辞俗套之礼,而且也破除一些食古不化之人的拒绝,自己避免了难堪,到是两全齐美之法。 “焉儿,还不让人奉茶。” 伯焉一听,对着门外大喊一声:“你们都傻了,快奉上好茶。” 伯焉此时对王禅已是深有好感,也忘了今日荷包之事,看来也是十分豁达,并不拘于小节。 此时的王禅对他也有所改观,伯否只说奉茶,而他却加了个“好”字,这已经说明伯焉十分认同于他,或者是心里有求于他。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五十二章以量度人 第五十二章以量度人 “鬼谷王禅自出生就得楚王封为楚国灵童,今日一见,实在让老夫惊异,真仍天赐灵童,与众不同。却不知灵童来吴国,有何见教?实也让老夫百思不得其解。” 伯否见赵伯已回,礼物已收,茶水已上,客套之话也已说完,该是一探王禅之意了。 “回太宰大人,我虽自小盛名,却也是有负楚王盛名,一直呆在虎踞小镇,偏隘之地。此次出走列国,也是抱着向列国学习各国之优优秀传统文化,增长见识,不坐井底之蛙,并无他意。” 王禅随便说说,此时也并不想表现过多的抱负。 “可我听说,楚相李悝一直对你忠爱有加。只是楚相不幸,遭人构陷,英年早逝,实在可惜。老夫初闻此讯也是十分悲痛,想楚国有才,却无良君,以至我楚才流落的流落,早逝的早逝,难展雄心壮志,灵童难道对此没有想法吗?” 伯否听王禅并不想深谈,却还是依着拜帖之上的言词说起,要让王禅说明来意。 “李悝于我母子,实是有大恩,我王禅不会轻忘。可列国之中,朝堂之上,难免会有见解不一,这也是一国常情,并非楚国才有。李相国一心报国,身居相国之位,为国操劳自然也是份内之事,积郁成疾,非他人之因。小子心中虽然不舍,却难违天道如此,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求之不得。” 王禅十分淡然,语气也平缓,不急不燥,也正如他所说的一样。 “楚国灵童就是与众不同,已知天道人道,我看市井传闻,到是绝不虚假,反而一见其人,让人大开眼界,老夫十分喜欢,请!” 伯否说完伸手一请,示意王禅饮茶。 伯否并非传闻中那般狂妄自大,依王禅来看,却该是深藏不露,心思慎密。 只此两问,已知王禅心思。 王禅并不急于送礼之后道明来意,也不有所求,这已出乎伯否的意料。 若是王禅一来就道明来意,那伯否肯定不会如此说来。 对有求之人,伯否相信有一千种办法对付。 可王禅送了礼,却并不求。 相反当伯否说到楚相李悝之时,体现出一种大度,并不气愤,也不直抒胸怀。 对于普通之人,心中气傲,头顶楚国灵童盛名的少年人来说,实属难得。 王禅喝了一口茶,见伯否并不言语,知道他在等自己主动提及。 “太宰大人,小子初来吴地,刚才进府一观,让小子十分惊异,贵府园林,实在是布局精妙让人叹为观止,由此可见,太宰大人也是精于五行之道,实在让小生佩服。” 王禅此话并非献媚之语,却也出自本心。 学识一途,若只学书个的东西,不见识物,就难与体会其中之义。 伯否一听,也是一愣。 他原本以为王禅会聊起吴国兴盛之事,毕竟拜帖之上,起句就是伐楚不如伐越,如此惊人之语,若是不说,许多人会藏在肚子里难受。 此时的王禅似乎已忘了拜帖之事,竟然问起不着边的五行八卦,风水布局来了,而且与景观人,也不掩赞叹之词。 这正是王禅之精,夸物而夸人。 能有如此眼界的主人,自然懂其中之道,就好比常人说的,才子配佳人,若是情侣,只赞佳人,必定会让才子更加喜欢,可若是身边不是才子,那可能却会适得其反。 “听说灵童精于易经卜算,善五行八卦风水布局,能一眼看出此布局精妙者,实在难得。他人常说老夫志大才疏,傲慢无礼,却不知老夫并非俗人,也懂这其中之理。正如鲁国夫子所言,待人之道,不偏不离,取其中。” 伯否有一种得遇知己的感叹,同时王禅也知道眼前的伯否,之所以能在吴国当权,自然是有道理的。 伍子有大才,却在做人为臣方面与伯否相差很大,就说几年前吴国攻入楚都一样。 伍子胥掘坟鞭尸,就是急性攻心,深仇不化的体现,为仇恨蒙了双眼,吴王虽然不说,可心里定然不喜。 可同样被诛的伯否,却不动声色,若说在吴王面前,当然还是喜欢伯否。 因为吴王是王,楚王亦是王,他们有同感。 所以这些年来,吴王反而对伍子胥不加重用,反而是仅为太宰的伯否深得吴王喜欢,成为众臣之首。 (在春秋末期,列国之中太宰其实已没有实权,但在吴国是一个特例,就是因为伯否之故。而伯否有书言是在春差时期才做太宰的,为小说故事方便,所以也把这个太宰提前几年,可伯否能得吴王欣赏,自然也是有原因的。) “世人俗眼,又如何识得太宰大人之才,若无吴王之能,也不配太宰大人辅佐,大人不必感怀,正所谓‘居高者孤,临渊者离,猛兽不与弱羊同行,贤能不与市井同污’。” 伯否一听,十分满意,脸带微笑,对王禅已是十分认同。 “小公子,你来吴地自也该知道除了老朽之外,尚有伍子是大能之人,其名远播列国,无人不晓,为何不去伍府,却首来我伯府呢?” 伯否虽然对王禅有所改观,可心里毕竟还是有疑惑,这才该是一个能当太宰之人的城府。 王禅一听,面上显出忧虑,缓缓道:“人若为名,其人也累,人若久恨,其心也窄,伍子之才,窄于其胸,累于其名,而苦于其恨。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列国之中王候为大,小国臣民以君为上,朝代更替,杀戮难免。君臣之义,首在于臣,周公制礼,礼制天下。水流深壑,成其潭,水流空洼成其湖,水流万渊,成其海,这是有量有容之故。伍子之才,其量也窄,不足道也。“ 王禅用水的道理来说一个人的量,也算是十分精妙,与老子之说异曲同工。 伯否是在楚国横遭诛全族之人,而伍子只诛其父兄两人,两人相比,伯否之仇似乎远大于伍子。 可伍子之恨却远超伯否,所作所为,也为君子不齿。 当年就有楚人申包胥原本与伍子胥是故友,在伍子胥逃出楚国时,伍子胥曾对申包胥说过:“它日我回来必然毁了楚国。” 而申包胥则言,你若想毁,我则必保楚国。 而当伍子胥掘坟鞭尸之时,申包胥也曾传话给伍子胥说过:“伍子之恨于超天意,当年你拱手称臣,今日你掘坟鞭尸,侮辱死人,他日你必当还之。” 而伍子胥则并不以为然还让人带话给申包胥说:“我已近日落之人,雄心却还未达成,路途还很远,所以我必须倒行逆施。” 后来经李悝推荐,申包胥出使秦国,至死不回,这才感动秦王,出兵攻吴,解楚遭灭之危。 这些事王禅自然清楚,可王禅并没有掘人长短,也不直说过往,更不提伯否楚人之身,只是用一个人的心胸来度量。 虽说的是伍子胥,可却暗地说的是伯否,这就是拜帖上所写的“正名”。 通过伍子的狭隘来反衬伯否宰相肚里能撑船,若是普通人听之,或许还不明其义,可对于伯否来说,自然心里乐哈哈的。 王禅见伯否面有喜色又接着道:“刚才所说,也只是小子道听途说之理,并无实据。只是量小非君子,我若先去拜访伍大夫,太宰大人当是胸怀大度,不会与小子一般见识,刚才太宰大人有此一问,就已是礼贤下士之举。 若先去拜该伍大夫,以他之气度,未必会见我一个小小的楚国灵童。 当年伍子引荐大人,其实也是同病相怜,同时也有在同朝相辅之意,所以伍子才有此度量。 可今日今时,伍子已名声在外,而心中却不能抛弃楚恨,必然不会见我。 我与他无相通之处,也不能帮他在吴相辅,反而有负他的名声,所以小子才冒味来访,知道太宰大人气量不俗,屈尊见我,也是小子的荣幸。” 王禅这两次的言语,只有两个目的。 一是再次用伍子来有意抬高伯否。 二是解释自己为什么不先去伍府,而选择来见伯否,这个理由也十分让人信服。 同时也再次掩饰自己此来的真正目的,反而让伯否更加愿意帮助王禅得以见吴王。 因为只要伯否举荐王禅,必然会为伯否博得举贤不避远仇之名。两两得益,何乐而不为。 而当年伍子胥因为天王僚并不重要他,送当今吴王专诸行刺杀之事,以及怀恨楚国,掘坟鞭尸,这两件事一直是吴王心中的阴影,让吴王十分忌惮伍子。 于王禅而言,他也知道,现在伍子依然还是主张攻楚,不见楚国灭亡,他自然不甘其心。 可伯否不一样,他曾攻入楚国,现在身居高位,也不比在楚国差,享受吴王信任,位高权重。 他又何必还会计较再攻吴还是楚之分,所以要实现王禅的计划,伯否会是更好的助力,而非伍子。 可王禅虽然如此说,却也并非低看伍子。 吴国能强盛,伍子的治理能力,不可低估,就拿吴都来说,就是伍子的功劳。 可在列国纷争之中,却并非解决个人恩怨。 所以王禅只是利用了两人之间一点微妙的关系,所以一步一步博得伯否的初步信任。 “小公子识物观人之能,也是让老身十分佩服。 更难得小公子才年方十二,在列国之中,已无出其右。 刚才一语让老身也是感怀甚多。 伍子当年是对老身有恩,老身也不敢相忘。 只是伍子却对老身时刻以恩人自居,有时也让老身心累。所以这些年来,老身辅佐我王,安内养息,而伍子却一直欲再次伐楚,到真的应了小公子刚才所说,量小非君子。” 伯否说完看看有些乏意的伯焉,再次厉声道:“焉儿,你看小公子年尚比你少,却如此通透,你该多跟小公子学学,这才是真才良臣,这二日就由你陪着小公子在吴都走走,可不能怠慢了小公子。 伯否说完微笑着,看着王禅道:“二日后伍子寿辰,小公子就与我同行,想来伍子纵然量小,该也不会为难于你。” 王禅一听,知道伯否的意思,虽然他初得伯否信任,可他还是不放心,所以要带王禅一起去伍府,这样才能知道王禅所说是否真实。 王禅当然求之不得。 起身一揖道:“王禅谢太宰大人提携,此时夜已深,就不叨扰太宰大人及公子休息,小子告辞!” “小公子远来吴地,也劳累了,是该回去好好休息,焉儿,还代父送小公子一程。” 伯焉此时才站起身来,看着王禅,一脸疑惑。 他也陪同伯否接见过其它吴国官员,却从来也不会让他相送,说送也就是口头客套话而已,今日倒是一个例外。 王禅对着伯否再次深揖,退着走出堂屋。 刚至屋门,正欲出门之时,却不想一股劲气来袭。 王禅心头一紧,知道有客来访,一股剑气直朝其背袭来。 而赵伯却已闪身而出,迎向来袭剑客。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五十三章刺客刺客 第五十三章刺客刺客 王禅此时本是倒退而出,此并不转身,而是从腰间抽出若愚剑,直冲伯否。 伯否一时脸色铁青,却依然巍然不动。 只是伯焉已经严阵以待,未曾想王禅会如此反身刺来。 可当王禅一跃冲向伯焉身边之时,只是一个旋身,轻轻一掌推开伯焉。 若愚剑却像长了眼一样,正好刺向另一个来袭黑衣人的铁剑。 王禅手中持木剑,所以在两剑相并那一瞬间,忽然剑向后撤,不与铁剑正面相交,而是就此一旋,木剑立时在铁剑周边形成一个气旋。 并不与铁剑接触,但铁剑却也难进半尺。 此时赵伯与第一个黑衣人正在打斗,而王禅却与第二个黑衣人缠斗。 伯否父子一看,这才知道王禅刚才回身而来,不仅推开伯焉,而且救了伯否。 “来人哪,有刺客!” 伯否一声大喊,堂屋外面瞬间已冲出数十个护卫,但在四个的拼斗之中却连手都插不上。 只是伯否与伯焉两人站在一起,前面共围了三层护卫。 王禅并不着急,铁剑本来占优,可此时碰上王禅的木剑看起来反而陷入劣势。 因为王禅其实并未出招,只是随心所意,一直在拆挡着黑衣刺客的剑招。 而赵伯呢,一把木剑在手,却也随时听着王禅的打斗之声,知道王禅并不会吃亏,而且更重要一点,他并不全力出手,所以也是一样,只拆不出击,在等王禅的号令。 王禅看着越来越多的护卫,心里也有了底。 短短的若愚剑不再防守,而是直出一剑,而且这一剑并不改变方向,任黑衣人如何拆解,若愚剑的剑尖依然是直接黑衣人的颈部。 黑衣人一惊,该是第一次遇到如此不讲理的剑法,连退三步,而人已几乎快与堂前黑衣人并排而立了。 “赵伯,此二人来历不明,一定要留下活口。” 赵伯挥舞着邀阳木剑,却还是回头看了看王禅。 “小公子有心,老朽定然遵命。” 赵伯说完,邀阳剑忽然一剑刺向堂前黑衣人。 黑衣人一惊,一跃而起,退了出去,此时整个人也陷入黑夜之中。 而王禅却也不停息,一招使到底。 一剑就逼得黑衣人直退回去,同时也跃入黑暗之中。 此时王禅收剑自立,而赵伯则站在王禅身后。 “你是谁?” 一个男声问起。 王禅嘿嘿一笑道,心里也知道他们该问的是赵伯,而非自己。 “你是谁?你又问谁?伯太宰你与有何仇恨?为何想杀人灭口?又是谁派你们来的?” 王禅不给使铁剑的黑衣人喘息机会,一连发出五问,就好像刚才比剑一样,别人出一招,他却已出五招。 此时伯否与伯焉惊魂未定,也已明白,若不是王禅及王禅的下人,今天他父子两人怕是命已该绝。 他们都多少懂一些武技,也能看出此两个黑衣人的身手,若要杀他们父子两该是十分轻松之事。 可更加震憾的是,王禅与其下人的武技却更是无边无际,让两人无从探查。 “伯否食君之禄,本为楚人,我等楚国良民,不置其于死地,如何对得起楚国先王。” 持铁剑的黑衣人一口老沉的声音,带着楚国的口音。 王禅并不开口,因为他知道伯否太宰此时就在他身边。 伯宰现在十分信任王禅,所以他就站在王禅的身边,他知道有王禅在他死不了。 “你不是楚人,别在这里卖弄,今日我会见楚国灵童本无人知晓,就算当今吴王知晓也不会怪罪于我,你来刺杀于我,并非是因我是楚人原故。” 伯否厉声指责,也不必王禅说话,让黑衣人也是心里一怔。 他也未曾想伯否并非传闻中那么不堪,只任他的一句话,就已知道他的来意,并非是楚人仇视楚人之说。 持铁剑黑衣人看了看另一个,眼中有一些矛盾。 “你们走,想来你们也是受人之托,若再次纠缠下去,我怕会两败俱伤,不过我奉劝你们,只要有我楚国灵童鬼谷王禅在此,你们谁也不能伤了伯太宰,若不然那就是与我鬼谷王禅作对,一切后果,切不可怪我无情。” 王禅话一说完,收剑抱胸看着两个黑衣人。 而赵伯也收起木剑,那两个黑衣人则是盯着赵伯,心里泛着恐惧。 “王禅,不能放他们走。” 伯焉挤了上来,语气里透着不隙。 “还不回去,这里那有你说话份,让他们走!” 伯否焉然一笑,拍了拍王禅的肩,并不看两个黑衣人。 伯否一语,已相当于释放两个黑衣人,所以黑衣人一看,也不敢停留,一个飞跃,就已消失在黑夜之中。 “爹,就这么放过他们,难不成伯府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吗?” 伯焉还是年轻无知,对于如此手身的人,若不是有禅与赵伯在,靠几个护卫,还真没人能留下他们。 伯否并不是不想留,而是王禅已经说了。 而且他也猜出王禅之意,并不想为难一个杀手,因为他知道杀手只会为背后主使卖命,纵然抓住两人也是无用,况且王禅的意思也已经表明,所以他不得不下令放了两人。 “废话,若不是有楚国灵童在此,怕是我父子俩今日早就死了,你留得住他们吗?” 伯否怒气冲冲,却只是对着自己儿子伯焉发火。 “太宰大人,小子刚才所说并非恐吓此两人,以小子来看,此二人的剑法,实已是炉火纯青,非府内护卫能比,若是拼得鱼死两破,不若放他们回去,一来可以放长线钓出背后主使之人。二来也保太宰大人与公子安全,想来这些刺客也重信守义,今日之情已记在太宰大人面下,纵是今后生死以对,至少不会痛下杀手。” 王禅轻描淡写,就把意图说出,也不居功,更不以功自傲,而是完全把放走两人置于伯否名下。 “小公子,有你的,我还以为你只是配把木剑来吓人呢,不想你的剑法如此精妙,而且这位老伯也是深藏不露,实在让我羡慕不已。” 伯焉搂着王禅,十分亲热,也表现得十分羡慕。 “小公子,不若回屋坐坐再说,刚才实在是惊险无比,若不是小公子与这位老伯出手,我父子两人今天就会遭劫。” 伯否也是心有余悸,此时刺客已退,心里还是波涛不平。 王禅一笑,却也不违主人之意,正欲回身,不想黑夜之中,一道剑影闪过。 就连一边的赵伯也是一惊。 长剑直刺王禅。 王禅剑已收回,又在半转着身,此时默无声息的长剑来袭,让王禅没有一点准备。 王禅第一次感受到威胁是如此之近。 今日去绣花村,面对范蠡与施子的杀意,王禅依然从容面对,可这一刻,王禅竟然感觉到死亡的气息。 就要这一刻,赵伯一个闪身,挡住了王禅,同时也单手接住来袭的长剑。 只是此剑来势之猛,并非赵伯仓促可以应对,长剑从赵伯的左掌,直刺而入。 王禅在那一刻心中一痛,顺势拔出木剑直刺出去。 这一招已不是防守更不是戏耍,而是夺命。 虽然王禅手中的若愚只是一把短短的木剑,可剑势却已突破了来者的心里预期。 一剑不中,返身跃入黑暗之中,而王禅却也一纵跃出。 “照顾好赵伯,我去去就回。” 赵伯血溅了一地,却呆呆看着府外的黑夜。 “快追!” 此时伯否再次惊恐,这一次更让人出乎意料,却让他有些意想不到。 府内的护卫匆匆向外赶去。 “太宰大人,不必了。此人只有小公子能追上,其它人去也是妄送性命。” 伯否这才想起王禅离开时的话,也是不顾身份,扶住赵伯。 “快叫医师,你还愣着做什么?” 伯否看了看傻傻站在一边的伯焉,怒气冲冲的喊道。 伯焉一听,这才敢冲出去,忙着叫医师。 “老先生,快坐坐下,有劳老先生了。” 伯否语气颤抖,刚才那两个刺客让他惊魂未定,而现在这一个却让他已然失魂。 刚才他也在怀疑那两个刺客是王禅故意布置,目的就是想让他承王禅之情,而刺客却是王禅自己布置的。 因为他也略通武技,却也看不出刚才王禅只一招之间,从来也未变招,只是长剑直入,就把持长剑的刺客逼退。 于他来讲似乎十分巧和,觉得这有些不可思议。 而现在赵伯在那一瞬间,挡住了王禅,若不然王禅必然命不保亦。 而且刚才的刺客,显然技高一畴,一刺不中,就远离。 而王禅在那一瞬间的反应,已经不像在作戏,而是带着愤怒,一跃而出,足以证明王禅的武技之高。 此时医师已来,忙为赵伯医治,此时赵家兄弟俩也赶了过来,脸上透着忧虑。 “无妨,我已止了血,只要医师把伤口包裹一下就行了,今夜我们就在此等着小公子。” “赵伯,我们不用帮小公子吗?” 赵阿大急着问道。 “不必,这三个刺客来历不明,可他们都只有一个目的,就是刺杀伯宰大人,现在小公子已追出,就算老夫现在追出去,也找不见他的踪迹,一切只能听天由命了。” 赵伯缓缓说完,脸色也变得苍白许多。 伯否此时脸色铁青,微闭着眼。 而伯焉则站在一边,不知所摸。 “有劳老先生,以老先生的身手,定然不会是无名之辈,能呆在灵童身边,也是大幸。不知老很先生可否看得出这三个刺客的来历。” “对,老生先,若是知道,我们一定不能放过他们,竟然来我家逞威。” 伯否一说完,伯焉就插上话来。 “太宰大人,不知你可听说过大周列国中的四大刺客组织,这三人必是其中两个组织,而且并非一伙。至于是那一个组织,我就难以猜测了。” 赵伯说完,看了一眼伯否又道:“老身姓赵,原本是晋国流亡来楚虎踞镇人,一直不问江湖列国纷争,只是小公子此次外出,才陪同出行,太宰大人可以放心。” 赵伯说完不再说话,此时医师已经在帮他处理伤口。 “焉儿,传令下去,增强防备,我要立刻进宫,面见王上。” 赵伯一听,看着伯否。 “太宰大人,我相信小公子一定会安然回来,还请太宰大人稍安勿燥,等小公子回来再说。以小公子之能,定然会有发现,此时太宰大人轻易定论,怕会引起不必要的纷争。” 伯否一听,脸上缓和下来。 他有些惊异,王禅已让他意想不到,却不想王禅身边的一个奴仆,却也是深藏不露。 他现在知道王禅为何如此不忌,直接来拜访于他。 “焉儿,快为老先生及两位随从准备床铺,今夜我们就在此等着小公子回来。” 伯否毕竟是太宰,他现在对王禅是十分相信,也相信赵伯的话。 所以他要等王禅回来,弄清楚这其中原故,若不然他的性命有危,必须需要有所反击才能自保。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五十四章天问九式 第五十四章天问九式 王禅一追出伯府,就看见前方一个黑影在跳跃。 王禅也不惧怕,施展这几年所学,向着黑影追去。 吴地民房大都是青砖瓦房,两人都在房顶飞跃,如同月光之下的两个苍鹰一般。 王禅此时心里已经没有顾忌。 前面两个刺客,他心里有数,可这一个却是他始料不及的,所以他必然亲自追上去探个明白。 而且刚才刺客那一剑,他十分熟悉,就如同他与铁剑刺客对阵时所用的一剑直刺一样,含着三十六种变化,如同天罡星宿的变化一样。 王禅虽然后发,却慢慢已离刺客越来越近,刚才十丈有余,现在也只有三丈不足,但若想追上刺客却也不是一件容易之事。 前现的刺客也发现,王禅的武技轻身之术,已出乎他的意料。 他从来也未想过在吴地还能遇到时如此高手,这也是他始料不及的。 而且刚才赵伯一出手就破了他的剑招,因为若不是一剑直刺赵伯的手中,那么他的剑会瞬间变幻,刺向伯否,这是他作为一个刺客的目标,而且也并非王禅。 “你是谁?为何在伯府?你不是我刺杀的目标,为何还紧追不放?” 黑衣人边在跳跃边问着王禅。 此时两人已跃出吴都城,来到吴都唯一座山丘之中,此地风景十分秀丽,在月光之下,依然不减半分,反而显得十分神秘。山树浓密,巨石迎月。 “我不是谁,你不用逃了,我知道你的武技必然出自史角大师。” 王禅一语道破来者武技之源。 黑衣刺客一听,心中一怔,放缓一步,却是一踏反身,向王禅反刺而来。 此剑的目的十分明确,就是要置王禅于死地。 “天问九式!” 王禅的若愚剑向上一横,刺客的长剑正好刺中若愚剑的剑身。 王禅向前受阻,可追势尚在,身子一旋,正好与刺客换了一个身位,两人同时落在一块巨大的青石之上,下面一潭清泉,正好映着一轮圆月,冷光照耀在两人脸上。 “你怎么知道天问九式,快说,若不然今夜就是你的死期。” 王禅一听,心里也有数了。 自顾收起若愚剑,拍了拍衣袖,就直接坐在青石之上也不说话。 “我在问你呢?” “坐坐坐,你急什么,我都不问你是谁,你为何竟然有这么多问题,愚蠢!” 王禅也听得出对方其实年岁也不大,因为语气中还带着稚气,算起来该比王禅大二三岁。 但王禅却表现得比刺客更沉得住气。 刺客一看,心里疑惑,也收起剑来,毕竟对方也只是一个孩童,他也能听出王禅的年岁。 “我叫王禅,鬼谷王禅,楚国虎踞镇人!” 王禅也不看刺客,到是看着这一池满月发着呆。 追了老半天,却不问对方,反而自报家门,实在让人费解。 “鬼谷王禅,不认识,难道你认为自己很有名吗?” 刺客也坐了下来,也不看王禅,毕竟王禅都不想看他,而且他也未蒙面。 月光之下却也可以清楚的映射出他俊朗的面容,脸型瘦小,身型与王禅相当,却没有王禅健壮,看样子还带着稚气。 “你的剑法不错,史角大师能看中你,说明你资质不错,但你今天却做错了两件事,你可知道?” 王禅说话总是让人捉摸不透。 “我什么事也没做错,因为我现在还能杀死你。” 刺客说完,顺手一舞手中的剑。 “杀死我,你刚才那一招剑问苍穹,本就是天问九式的起手,此招出其不意,却无功而返,知道这是为什么吗?你今夜没死,那是你的幸运,若出手的是我,你已身首两段了。” 王禅也不理会刺客的威胁,直接从刚才的那一剑说起。 “不错,那个老者他在瞬间能破我的剑问苍穹,该是深藏不露之人,而你也知天问九式,说明你还不是普通之人,但你却也破不了师傅的天问九式。再说,史角其名,名震列国,知道他的名又有如何?” 刺客反问王禅。 “你今年该十六了,说起来还大我三岁,我并非有意气你,但也得让你见识一下。” 王禅总是这样,跳跃一般思维,跑跃一般的说话。 王禅站起身来,抽出若愚剑,一个飞跃,人在月影之中穿梭。 木剑无光,却劲气十足,仿佛若愚剑可以斩断月光一样,只是九个剑影落在池中,而月光在这刹那,却也消失九次。 “你到底是谁?” 刺客还在追问,像是身份反了过来,一个被刺者追了来,不问一句,而刺客却十分着急的问着对方。 “我是你师兄,你这都看不出来?” 王禅耍完天问九式,十分轻松的依旧坐在巨石之上,语气带着一种傲慢。 “你的天问九式确实耍得不错,甚至比我的还要奥妙一些,不过以你年纪来看,做我师兄,还不适合,这些年我一直跟着师傅,可从来也未他传过那个小娃娃。你天姿聪明,只是不该参与此事。我做事从来也不会错,更何况你竟然还说有二件,我到有些奇怪了,快说,若不然就动手。” 刺客显然已承认王禅的剑法,因为天问九式非普通人能习会,就算面对面教你剑招十年,悟性不足,依然是只能画个葫芦,却并不能成瓢。 可他还是心有顾忌,不得不主动问起王禅。 “这就对了,你是该问一问,你究竟错在那。 就让我告诉你,其一你既已学史角大师剑法,就该对道法有所了解,而且你应该早已潜伏。 所以最开始两个刺客只是一个引子,而你才是真正想杀伯否的人,所以你错在明知我剑法不错,却还是要对我下手。 其二,其实刚才那两个刺客的来到可以说让我大半晚上的心血付之东流,可你的出现,却又无形中为我身份正名,说起来我还该感谢于你。你们三人虽然各为其主,但却统一行动,这该是早就已定下的计划,我若不出现,今晚伯否必死无疑。 一开始的两个刺客知道我在伯府,可你不知,但后来你知道了,却还行刺,这就是你第二个错。现在你可明白了。” 王禅心里把握得十分准备,以他来看,前两个刺客之所以主动刺杀自己,是早有预谋,是想引开自己,而他们没想到王禅带着赵伯,所以王禅并未分心,而是也意料在先,所以竟然未出堂屋就返身回救伯否。 而现在这个刺客呢则是想先杀了王禅,这样就可以杀伯否。 因为当时赵伯只是与另一个杀手拆招,并没有表现出非凡的武技。 而王禅一剑逼退黑衣人,才真正让他忌惮。 “是又如此,今夜我来刺杀伯否,该是天意,有你这个小子在场搅乱。不过你知道得太多,也太过聪明,太过啰嗦,所以你今晚追来是你唯一的错。” 刺客已经站起身来,正对着王禅并非想要偷袭,而是要与王禅公平比试。 王禅却也不理他,依然坐着说道:“当年专诸师兄怕也是只用了一招剑问苍穹就刺杀了吴王僚,而你却失手了。反而刺了同门师兄一剑,你现在竟然还如此厚颜想着杀我,不知道背后主使给了你多少钱?竟然让你连师门之谊都不顾,我真替史角大师汗颜,怎么就收了你们这两个不争气的徒弟,不想着纵横列国,却甘愿做人的走狗,为人卖命。” “你说什么,你说谁是走狗?” 刺客虽然较王禅大,却依旧和王禅是少年人。 就如同王禅一样,他在其它人面前装得十分老沉,可若是面对年龄人,也同样会耍小孩子的脾性,所以说话就没有刚才在伯府那种气势,而且骂人也不讲究。 “刚才赵伯受你一剑,我还没找你算帐,就是知道史角大师要找一个传人也不容易,况且能习会天问九式,你却如此蛮横,若说赵伯不是你师兄,他又如何能破此剑问苍穹,你的脑子难道一点也不会思考吗?” 王禅依然责问刺客。 而刺客也是一愣,王禅所说切实是事实。 若说把自己师兄给刺伤了,这也有违道门之谊,况且刚才王禅所说的专诸他也听说过,依王禅分析,该也是他的师兄。 可他却并不认识,就算与史角习武这十年,史角大师也从来未与他提过。 “那位老者该只是掌心被我的剑刺穿,并没有伤及内脏,但愿没事。” 刺客一想到此,也是声音低了许多,语气也缓和许多。 “算了,刚才我也有些气愤,所以说得有点过了,想来依你年轻气盛,应该不会为了钱而杀人,该也有为难之处。当年专诸师兄也是如此,实也有不可告人的难处。史角大师传艺,首重人品德行,若无难处,想来他也不会刺杀成功后,并不反抗,而是任护卫掳杀。其实他的心里,也怕有污师门,所以他只出一剑,而且只是天问九式的起手之剑法,不懂剑道者,很难看出出处。” 王禅长叹一声,也为专诸的舍身而感动。 虽然这一切皆是他的推测,就该准确的说,是他的猜测,可他还是认为自己的猜测是对的。 “你别把我师傅的名号一直挂在嘴上,我不知道你如何习得师傅的武技,但你既然习得,就该称他为师傅。” “是呀,那刚才我让你叫我师兄,你为何不叫?” 王禅此时又开始耍起懒来了,不占点便宜,他觉得追出这三十多里地,有些不值的样子。 “狗屁师兄,你年纪比我小,而且不是亲传,若我猜得不差,定然是刚才那位师兄传你的,那你该叫我师叔才对。” 刚才刺客还想与王禅比试一番,毕竟遇到同门,就想印证一下谁学得更好一些,可现在听王禅处处想占他的便宜,也激起了他少年人的脾性。 “不错,你开始变聪明了,是赵伯教我的,但赵伯却不愿做我的师傅,所以他也不是我的师傅,所以你想当我的师叔,可也没有那么容易。” 王禅说着站起身来,活动了一下筋骨,看了看眼前的刺客。 “你以后要去那,若是没钱了,可以来找我,记住我叫鬼谷王禅。” “我不会再当杀手,你放心,我也不会来找你,最后可以告诉你,我叫墨翟,我要去宋国,那里才是我一展身手的地方。你回去替我向师兄至歉。” 墨翟说完,提起剑就朝巨石下去,现在他也没有兴趣跟王禅比试了。 而且他也不用施展轻身功夫。 “那你慢走,他日有缘来找我喝酒!” 王禅说完,向着吴都飞纵而去。 他没有墨翟的悠闲,他知道赵伯等人还在等着他,所以他需要尽快回去。 并且这一路之上,他还得想出一个理由,才能让伯否父子相信。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五十五章刺客目标 第五十五章刺客目标 夜色迷漫,此时已是三更,王禅三纵二跃,总算回到了伯府。 一进前院,王禅就已喊道:“我回来了。” 声音传到堂屋,人也到了堂屋。 “王禅,你总算来了,我们还以为你死了呢,一直在等着你。” 伯焉跑得比谁都快,一见王禅进来,就奔来拉着王禅的手。 可这话也说得粗俗,让王禅有些尴尬。 “伯公子勿忧,我没事,死不了的。” 王禅也是一笑,走了进去。 一看伯否与赵伯还有赵家两兄弟都在守着,还有数十个护卫也都在堂屋里。 王禅看了看赵伯无恙,也是轻舒一口气。 接着王禅对着伯否深深一揖道:“实在有愧,烦太宰大人久等劳顿,小子实在不好意思,追了五十里路,竟然没有追上刺客,是小子无能。” 王禅说完抹了抹头上的汗,一身灰尘扑扑。 伯否一看,也是迎了过来道:“没事没事,快快休息一下,赵伯已无碍,你不必挂念。” 王禅一看,见赵伯微微一笑,心里已然知晓。 “焉儿快斟茶。” 伯焉也十分听话,竟然亲自给王禅斟了一杯,此时家奴也都才赶了进来。 “王禅,以你的身手,难道还追不上那个刺客?” 伯焉有些疑惑,却也十分关心王禅。 “伯公子,夜里难寻,此子轻身功夫竟然比我还好,我冲出去以后,只在十丈之外见到他的身影。所以一直向前追去,出了东门之后,一口气追了三十里。此子竟然任空消失,让我也是百思不得其解。找了半响,却也没有踪迹,我怕府里再变,只能再次赶回来了。” 王禅说完,也是喘了几口粗气,胸口才慢慢平息下来。 “小公子,依你来看,这个刺客会是谁派来的?” 伯否自己不说,反而问起王禅。 王禅只是初次来伯府,若说有人想刺杀他,也不会等到这个时候。 那么伯否定然是心里明白,却还装着糊涂,故意想试探王禅。 “太宰大人,我一直在追,却连刺客的面都不有见过,我也不知道为何今夜会有人来行刺太宰大人。 依小子看来,这两拔刺客并不一样,两拔刺客都是意在刺杀宰大人。 第一拔趁我退出之际,虽然剑指向我,可却并非他们的目的。那时我忽然之间知道他们并非对付于我,所以才会返身。 因为我自小在虎踞镇长大,从来也未有人行刺过。而且从虎踞镇到吴国一路之上也一直安好,这不可否认,可为何今夜会有此状况,小子也难与想通。 后面来的这一个刺客,本来只想着做渔人,暗中观察。若是第一拔刺客失手,想来他也不会现身。 可第一拔刺客显然并没有想到赵伯也会武技,而我也从他对我的行刺知道,其实他们的目标还是太宰,只是声东击西之策而已。 到于第二个刺客,这还是赵伯之功。 赵伯于我有如祖父一般,自小照顾于我,所以他出于救我心切,用手空挡刺客之剑。 而刺客见此,已失最佳机会,所以一击不中就此远遁。” 伯否一听,脸上微微一动,显然心里也有触动。 “小公子说得不错,刚才我本想就此进宫,面见吴王,可赵伯却阻我前往,想听一听小公子的意见。” 王禅一听,知道伯否始终是老狐狸。 他说进宫,或许是真心实意,可却并非是为了王禅,这一点王禅还有自知。 毕竟若是王禅死了,也没有人知道,更没有人会说出去。 一个十二岁的楚国灵童,不去楚国,却来与楚国尚在恩怨之期的吴国,若是死了,没有人会在意。 比之王禅外出前去后山降虎更甚,毕竟在虎踞镇王禅还是小有名气。可在吴国,王禅只是一个无名小足而已,死活也不会有人关心。 伯否之所以想着急见吴王,自然也只是自己察觉,这些刺客当然是为刺杀他而来的。 而他最大的保护就是当今吴王,所以找最坚实的靠山,是人一旦遇到危险之时,会道先想到的。 (好比现代人,一旦遇到麻烦,肯定想找的是自认为自己认识的人中最有权威,或者说最有钱,也最有可能帮到自己的人。) “大人过虑了,如此小事若是麻烦吴王,这似乎反而会让吴王生疑。所以赵伯刚才有所得罪,还望太宰大人原谅,赵伯也是为了大人的前程着想。“ 王禅边说也边为赵伯解释,他并未想到伯否会在受袭欲找吴王,看来他也自负吴王对他的恩宠。 “那以依小公子之见,这两拔刺客,为何要刺杀于我?” 王禅一听,嘿嘿一笑。 而伯否问出之后就有些后悔。 自己的事自己当然心里有谱,可却一时不小心,竟然问起王禅,于自己官职与身份,有些不应该了。 “太宰大人,我今日才来吴都,吴国朝中不甚了解。 只是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伯宰大人的某些想法让朝中之人不愿意了,或者说伯否大人已经成为朝斗关键。 此事或许并非伐楚与伐吴这么简单,而应该是别有其意。” 王禅说完,看着伯否,只见他面色变幻几次,一时阴郁,一时晴,让王禅心里十分满足。 由此可以分析肯定此时的伯否,定然是在朝中有不同政见者,而且伯否还关键到最后的结果,所以才有人想置之一死地。 想至此王禅已基本心中有数。 现在的局势还未到发兵攻楚或者攻越,但有一点可以明确的是吴王阖闾,年岁已不小,该是到选择吴国太子的时候了。 这一些王禅也已熟悉,却从来也未正面想过,此时看太宰伯否的面色,就已知道其一。 因为在其它列国太宰主管着列国“皇家”事宜,所以对于立太子如此大事,自然是最有话语权的。 可王禅并不直明,而是面上也带着忧郁道:“太宰大人,此时朝中难道还有重要决议让现在的吴王难解,而太宰大人就是其中能左右吴王选择的人,所以才会有人如此忌惮?” 王禅是明知故问,却也是一知半解,现在联想起来,这两拔刺客,背后的人或许还十分复杂。 首先朝中与伯否敌对之人有这种动机,三个吴王的儿子也有这种动机,甚至楚国与越国也会有此动机,因为今后谁当太子,谁就有极大可能是下任吴王。 “小公子不愧聪慧,朝中确实有一事难解,就是吴国太子之位。 现在吴王有三子二女,这三子都有可能成为下一任吴王。因为吴国传位曾有兄传弟的先例。 当今吴王原本并无资格,却因个中原由才当上吴王。而前任吴王就是他的堂弟,吴王僚,也就是吴王三叔的长子。 至于前几任吴王之位想来小公子也有耳闻,先王寿梦有四子,而第四子季子十分贤礼,本意传位于他,而季子无心朝政,也不想当吴王,所以这才传于长子。 历经兄弟三人,至吴王僚才是余昧的长子。 所以当今的吴王阖闾,原本并无机会,可他却隐忍多年,才因刺客专诸刺死吴王僚得以登于大位。 所以吴王阖闾一想起自己登位之事就心有余悸,怕再现当年的惨事。 现在三个儿子公子波、公子山、还有公子夫差的传位,是选长还是选能,或者是传于兄弟皆让吴王烦恼不已。” 伯否也不忌讳,直接把当前吴王阖闾面临的难处说出。 一是想表明自己对王禅的信任。另一方面他也知道,以王禅之能,若是他不说,王禅必然也会知道,只是迟一两天罢了。 现在对王禅倾与肺腑之言,也是一种拉拢的手段,让王禅不再生分。 王禅一笑道:“太宰大人,不若小子作一番猜测如何?” 王禅先请示伯否,就是让伯否不再向下说,而是要体现王禅的分析能力。 这样才会让伯否更加深信王禅非只聪明,对朝中之事也判断准确,可以参与朝事。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五十六章传位之争 第五十六章传位之争 伯否一看王禅,知道王禅心里定然已有结论,所以微微一笑,十分乐于再听王禅分析。 “小公子请说。” “吴王三子,吴王必有所属,也必有所惧,所以才会举棋不定。 十年前吴入楚地,而其弟夫概趁机想夺王位,已让吴王忌惮。 吴国自太伯初建至今,传弟之礼已延续几百年,时断时续,却也成为美谈。 直至季子,才造成公子光誓夺王位,不惜杀弟之举。 而如今三个儿子有可能,公子波为长子,理所当然。 毕竟当年其父吴王阖闾也就是诸樊之长子,而吴五僚也是余昧之长子,长继父位,在其它列国也并无可非异。 其二公子山,虽然身在其二,但一直习其叔祖季子之礼,十分贤能,在吴国可谓名声在外,人称叔孙无二。 而其三子夫差,却最俱雄心,武技在三人之中最好,能征善战,屡立战功,在吴军之中,威信极高。 三子各有所长,也各有优势,可谓不分上下。 吴王若取选长子为太子,本无可厚非,只是三子夫差,隐现其当年之雄心,他怕夫差会走当年他夺位之路,反而害了公子波。 若选其二子公子山,礼尚贤能,那吴王当可比其祖吴王寿梦,选人以贤。 当年寿梦首选季礼,而季礼不从,这才依长幼选定**人,选了当今吴王的父亲吴王诸樊。 可现在来看,吴王现在的三个儿子,已无当年父辈之贤,而公子山也不会礼让于二位兄弟。 这就让吴王更忧心,公子山其人,好其名,而行必轨,一旦称王,三子之争,顷刻之间就可让吴国三分五裂,内乱自起,如此一来,吴国不保。 若选三子夫差,能继承其雄心之志,称霸列国之心,却名而不顺。 兼之公子夫差对其二位长兄必然有隙,正所谓书生不屑于武夫,武夫耻笑书生一样。 若公子夫差当上吴王,其二位兄长必然不服,自然会远遁他国,成为吴国隐患。 三子选谁都难与如愿,这就是此刻朝中所争之事。 朝中众臣,以后主马首是瞻。趁利避害,以图长久富贵。 而太宰大人意指何人,小子不敢胡乱猜测。 但有一点要以肯定,朝中当权三人,太宰大人,中将军孙武、相国伍子胥必与太宰大人选择不一,这才会引发今夜刺客。 若今夜太宰大人身死,自然可以污在小子身上。 毕竟小子身为楚国灵童,若行此刺杀也是情理之中,不会有人过多猜疑。 其二,若行刺成功,也会让吴王凭添不安,在选择太子一事之上,会十分慎重。 至于是公子山还是公子夫差,却很难断定了。 不知道太宰大人对我的猜测是否认同?” 王禅一通分析,也是至情至理。 一边的赵伯与赵氏兄弟也是听得入迷,就像是听说书人讲故事一样。 来之时他们以为王禅询赵伯,或许是真的不知吴国情况,可依此来看,王禅自然早就熟知,当时只是想听赵伯的主观意见而已。 因为赵伯的身份也时常会让王禅猜测。 今夜他与刺客墨翟的一番夜谈,猜测专诸其人亦是史角其徒,就是因在马车上赵伯说到此处,一语带过,面带犹疑,这才让王禅从中找到端倪。 所以王禅许多时候,看似无意,却是有心。 而伯否却久久未语。 伯焉见状却又插道:“王禅,你到是十分了解我吴国的内情,三个公子我都认识,什么时候带你朝见一见,你就知道其实三个公子之间,基本上与你分析的不差,只是我更喜欢大公子。” 伯焉一说完,伯否就再次厉声道:“焉儿还不闭嘴,以你的脾性,何来见解。” 王禅一听,微微一笑道:“其实刚才小子的分析也只是猜测,刚才伯焉公子的话也不无道理,小子自小习易经八卦,也懂一些观相之术,或许也能对三位公子将来的气运有一些推测,不知道太宰大人又如何?” 其实刚才王禅在推测三位公子所支持所属的时候,已说得十分明显,孙子尚武,定然喜欢夫差,因为夫差同样善武,而且也精通兵法韬略,两人在一起当是十分相配。 而伍子呢,其生为伍奢二子,其兄守节,十分贤能,随父赴死,所以他当然不会选长而只会选其次。 至于夫差不入他眼,自然是因为夫差此人胸怀大志,并非只限于一己之仇。 若夫差当上吴王,那他的攻伐目标自然不会再局限于楚。 由此也不利于伍子灭楚的大志。 那么三人只能各有所属,若二人共推一人,就不会有这般麻烦了。 吴王不仅考虑到三个儿子的情况,更加清楚吴国朝中的争斗,所以也不愿让三个朝中权贵,发生争斗,反面引起吴国内乱。 “小公子,刚才一席话却是分析透彻,吴国三个公子的情况也大体如此,而两位公主,也各有所依,这也是其中之顾忌。大公主淑姬已嫁蔡国昭候,蔡国与楚为临,所以大公主也希望联蔡伐楚。 小公子胜玉,却是最受吴王宠爱,平时喜诗书琴艺,与二公子山较为亲近,而公子山却并不喜欢征伐,所以伐楚与越,并无成见。而公子夫差则心在北方,不拘于楚、越。依小公子之言,今夜的刺客又会是那一方呢?” 伯否此问,其实也是间接的认事了王禅刚才的一通分析,就算有所偏差,该也是八九不差十之事。 “太宰大人,我刚才说过,此时不仅涉及太子之选而且也涉及列国之争,这三人后面是否有列国支持,我却也不得而知,太宰大人应该知道。 以至于楚越之人想行刺杀,也有其可能。 而且吴与晋已结盟多年,这其中有没有关联,还待要进一步考证。 所以今夜的两个刺客,归属问题还在并不明确,小子此时也难与判断。” 王禅看了看堂外,此时已是天明,花园中鸟语轻翠,让人听之心悦,可对于王禅来说,却是有些困乏了。 而且王禅今夜的目的已经达到时,而且还留下不少断头悬念,让伯否心里时常挂念。 其一王禅观人卜卦之能,也算是小有名气。 这择主难定,不若求神占卜,这就好比现代人抓阄一样,用运气来帮自己选择。 所以这就在伯否心里播下了悬念,让伯否也想知道能继位的三人将来命数如何? 其二,两拔刺客,依王禅分析,该是有很多种可能。 甚至会涉及与吴结盟的晋国,晋国强大,这是列国共认的。 而当年晋国的目的是让吴国牵制楚国,却也不想吴国太过强盛,反而养虎为患。 当年伍子胥就是先投靠晋国,受到重用,再派往吴国,助吴国强大,以对抗楚国,相反他对越国则并不忌惮。 伍子选择公子山,是否也代表晋国的意图,这还让人难与捉摸。 其三,以王禅之能,吴国三公子见之一定会对王禅之能有兴趣,所以无论将来谁成为吴王,那么借王禅的身份,自然也可保得他下半世权贵。 伯否有利求于王禅,这就是王禅一夜之间达到的目的。 “小公子也是劳累,为老夫之事奔劳,老夫心中有愧,不若就住在我伯府如何?” “太宰大人,这万万不可。若我住在太宰府上,反而会对太宰不利。 您接见于我是为吴王效劳,而我若住下,就反而变成附拥于太宰大人。 这样反给其它有心之人以口舌,小子还是回住驿馆,这样更显楚国灵童的傲慢。于大人却百利无一害。” 王禅说完,已站起身来,而伯焉已经打着鼾声,早就梦入三秋了。 赵家兄弟却一直照顾着赵伯,此时见小公子起身,也扶着赵伯站了起来。 “焉儿,快快起身,送小公子及属下回驿馆。” 伯焉从梦中醒来,抹了抹眼睛,一看到是十分愿意。 毕竟若是再不送客,他还得在此呆着,那可于他大大的不利了。 王禅对着伯否一揖,转身就走,此时也是身疲力乏,困意十足,没有什么可掂记之事了。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五十七章伍子寿宴 第五十七章伍子寿宴 二日后的伍府,王禅与伯否并排而行,身后分别是伯焉与赵伯,并没有其它多余的人。 伯焉手捧一个锦盒算是伯府的贺礼,赵伯同样也单手捧着一个锦盒,另一只手用白布挂在颈上。 伯否与王禅有说有笑就来到伍府门前。 家奴老远就迎了上来。 “太宰大人贺寿入府!” 家奴的声音贯砌整个伍府。 伯否并不入府,而是站在府前,看着伍府之门。 伍府家奴一看,不知何意,再看伯否身边一个公子哥儿竟然与伯否太宰并排而立。 “太宰大人,不知这位公子如何称呼?” 家奴也是识数,低头哈腰问着伯否。 “在下楚国灵童鬼谷王禅,今日有幸与吴国太宰大人一起来为伍大夫祝寿,还请通报。” 王禅自报家门,以方便家奴通报。 “楚国灵童鬼谷王禅陪太宰大人一起祝寿,入府!” 家奴通报之后,两人相视一笑,这才跟随家奴入府。 于此一时,府内却冲出一个姑娘,身后却尾随着三人,盯着王禅。 “蝶儿,是我,鬼谷王禅。” 化蝶一看,王禅头上四个犄角,十分明显。 “岳父大人,这位鬼谷王禅就是我常跟你说的楚国虎踞镇天赐灵童。” 说话的是化蝶的父亲化武,在虎踞镇曾有一面之缘。 王禅微笑致意。 而在化武身边,则站着一个高大的男子,半缕胡须,脸上精瘦,目光囧囧。 穿着一件普通官服,显然才下朝,未来得及换,或许是习惯了。 此人正是伍子胥,名尚。 “原来是伯兄,还有楚国灵童,老身失礼不曾远迎,还请快快入内。” 伍子看了看王禅,再看化蝶。 “尚兄,今日大寿,我与楚灵灵童同赴,相信你不会不欢迎!” “那里,那里,伯兄身居太宰高位,而楚国灵童也是列国闻名,老朽求之不得,快请进,请进!” 伍子说完看了一眼化蝶。 “蝶儿,别小孩脾性,快让开,请两位贵客入府。” 化蝶有些不愿,可还是红着眼站在王禅身边,恶狠狠的看了一眼王禅。 而他的父亲化武则一眼疑惑,他该已知六年前翠花楼之事,所以此时听三人说话,也是十分为难。 王禅心里却也有些恐慌,被化蝶一看,心里七上八下的,不知该如何解释,但瞬间又是十分欢畅。 伯否身后的伯焉,则盯着化蝶,眼睛都转不开,脸上尽是疑惑,看了看王禅,同样恶狠狠的瞪了王禅一眼。 王禅有如芒刺在背,一阵寒意。 伯焉此人虽然纨绔,但这两日来一直陪着王禅,视王禅为知己,也十分信任王禅,此时王禅也不知如何跟他解释。 伍府其实跟伯府差不多,只是进门后花院较小一些,而且过了穿廊之后,整个堂屋前院已摆满了桌子,坐满了人,只余侧面一前一后各两张桌子。 王禅一看,前面五张桌子只各居一人,自伯否与王禅进入后,并不惊奇,相反却十分淡定。 伯否身为太宰大人,被安排于前排右侧一桌,伯焉随同。 其身边一个武将之人与伯否点头示意,其它三人也都只是微微一笑。 王禅一看,左侧三人该是吴王三子,中间一位发髻高耸,戴着官冕,该是公子波,其二为公子山、最边上一位则是公子夫差。 王禅细看此三人,公子波仪表堂堂,身姿挺拔,居于正中,该是代吴王祝贺,所以位居尊客之位。 因三人并无实质官质,所以依然只是客位,若是有官一职,或为太子一位,该居于主位,就连寿星都只能坐在一边。 身边为公子山,十分纤瘦,一副书生模样,衣着也不甚华丽,看起来到是有些酸儒。 公子夫差居于左侧首位,却衣着军服,身姿挺拔,刚才两人进来的时候,连头都未回,此时王禅也不能见其真容,但能感觉到一股霸气。 而王禅则坐在第二排右则,正是伯否身后,赵伯陪同。 王禅身边则是一位公主,说是公主是因其衣着华丽,而且王禅目视她时,她也侧眼看了王禅一眼,眼中带着好奇,就好像见到一个奇怪的蛮夷一样。 王禅微微一笑。 “鬼头鬼脑!” 姑娘随口一语,扭头过去,端视前方。 王禅也不敢再窥视,只得正视前方。 此时化蝶却挤了过来,坐在公主身边,看了一眼王禅。 此时已没有恨意,却尽是柔情。 王禅刚才还提心吊胆,经化蝶一看,心里好似阳春三月,花开旗绣。 “胜玉公主,这个就是鬼面娃,我跟你说过,是不是很有趣!” 化蝶轻声与身边的胜玉公主说着,却还是引得一众宾客回首来看。 前面的中将军孙子也回首看了看王禅,点头示意,可当他看见赵伯之时,却是一惊,只是那一瞬间的变化又恢复常态。 王禅却也点头示意。 三个公子,却是不一样的表情。 公了波十分傲慢,只是一瞥。 公子山却温文儒雅,抱拳向王禅一揖,王禅也只得低头一揖回礼。 而公子夫差,看着王禅,并未有所表情,眼光十分凌厉,像是想要看穿王禅一样。 王禅微微一笑,轻轻一揖。 “小子,你也来了。” 二排居中的一个年轻人目不斜视,可声音却也传至王禅耳中。 王禅一听,心里一震,却也一惊。 因为这声音他昨夜才听过,正是刺客黑翟,而他却居于二排中位,看来身份并不一般。 “那位公子是墨子,宋国使臣。” 化蝶看了一眼王禅,语气十分温和的为王禅介绍。 王禅顿时感觉十分甜蜜。 这些客人都已随礼,伯否从伯焉手中接过礼盒,亲自向前,递与伍子。 “尚兄高寿,小弟不曾敬意,这棵珠子以表吾心。” 伍子亲自接过,缓缓打开。 只见礼盒内一颗鹅蛋大小的夜明珠,顿时光彩四射,十分耀眼,竟惹得一众宾客十分羡慕。 而王禅也亲自向前,捧着盒子深深一揖再递与伍子。 伍子微微一笑,接了过去也是轻轻打开。 盒子里盛着一把短剑(匕首),一看样式就知道这是越国所铸,而且剑鞘十分精致。 堂下不知是谁一声惊呼。 “鱼肠剑!” 此剑正是当年专诸刺王僚所铸,相传为越国铸剑大师欧冶子所铸五把名剑之一,当年专诸就是把此剑藏于鱼腹,所以原先此剑的名字已没有人记得,却因此有了一个新的名字“鱼肠剑”。 伍子一看,先是一惊,其后一笑。 此剑本为伍子赠与专诸之剑,就是为了能够刺杀吴王,可王禅不知因何得到,这却也是个谜。 “楚国灵童此礼甚是贵重,实让老朽喜爱不已,还请就坐。” 伍子伸手示意。 王禅面带微笑退回座位。 “师侄,如此名剑,不拿给师叔先看看,就这样送人了,实在可惜。” 王禅耳里传来墨翟的传音。 这是腹语,也可以说是一种隔空传音之技,王禅自然也知道。 “师弟,此剑也非我之物,你若想看,现在只能找伍大夫了。” 王禅同样回与墨翟。 化蝶看了看墨翟。 墨翟正襟危坐,目不斜视。 化蝶再看王禅。 王禅只得浅浅一笑,低语道:“这小子我认识,是我师弟。” “你的剑呢?” 化蝶并不关心墨翟与王禅的关系,而是问起木剑之事,看来化蝶也知道此剑必是雌雄双剑,所以此时问王禅,自然是另有其意。 王禅摸了摸腰间的两长短剑,把邀阳剑解下递给化蝶。 化蝶接了过去,摸着邀阳剑,脸上也透着一种难与言表的表情。 伯焉此时却转过身来,看了看化蝶。 “蝶儿,你认识鬼娃,怪不得前两天你帮他,实在不公平。” 王禅一听也是又气又没有办法。 这个伯焉自从认识之后,一直在变换着对王禅的称呼,一时楚国灵童,一时直呼大名,一时又显得十分亲热,此时竟然叫起“鬼娃”来了。 王禅听人叫过他鬼面娃,但省了一个字,这怎么听起来都拐扭。 他之所以称鬼谷王禅,是因为他出生的时候,有人说是因为赵光诚的鬼魂才让他母亲王彩霞有了身孕,所以有一个“鬼”字。 而其后他也听母亲说过,她是因为吃了坟前的稻谷才如此,所以王禅就依此自称鬼谷王禅。 而别人称他鬼面娃,是因为他头生鬼宿之相,这是事实,王禅也一般不会生气。 现在倒好,伯焉一语,让王禅也是哭笑不得,一下子变成鬼娃了。 “去去去,狗嘴吐不出象牙。” 化蝶伸手就把伯焉推开。 此时基本重要来宾已到,伍子却在正面左侧坐下,而右侧也设了一个桌子,中间却是空的。 原本伍子做寿,若是不坐主桌,那主桌这位定然是留给吴王,吴王未至,由公子波代吴王祝贺,可他身份却并非朝臣,而且此时三子夺太子之位,所以伍子胥并未安排公子波坐主位,而右侧之位却还空着,这让人有些猜测不透。 王禅一看,忽然之间,有一种直觉,那就是能坐此桌之人,定然也是王禅认识之人。 “蝶儿,你外公做寿,怎么不见你的母亲?” “我母亲过世了,所以父亲才带我来投奔外公,也有几年了。” 王禅一惊,心里有些过意不去。 不想一问就问到化蝶伤心之事。 可化蝶却笑了笑,扯了扯王禅道:“等过会儿,你一定要跟我讲一讲那年的事。” 王禅一听,知道化蝶依然还掂记着她们相识的那一天之事。 因为化蝶被她的父亲带走,所以并不知情。 “蝶儿,前几日见你剑法不错,想来你拜了名师,你师傅今年多大呀?” 化蝶一听,莫名其妙,看了看王禅。 王禅脸上并无异样,却也十分真诚。 “我师傅年近古稀,今年甲子有六。” 王禅一听,心里清楚,化蝶该不会骗她,说明她的师傅已是六十六岁高龄。 “蝶儿,你师姐越国美女施子该很快就到了。” 王禅刚才一直十分小声,而其它宾客也不在意,毕竟王禅虽然身形俊朗,可却透着孩童之气,大家也知他是楚国灵童,所以对他与身边的化蝶说话并不在意。 毕竟化蝶也只是十二岁的小姑娘,两个同龄之人凑在一起有话讲,并不奇怪。 可王禅刚才的话却说得并不轻声,反而有意说得吐字清晰,似乎想让大家都听到一样。 特别是前排五人,包括再前位的伍子。 大家脸上都露出一种疑惑的神情。 果不其然,王禅说完之后。 府外已传来通报声:“越国使臣中将军范蠡及越国秀女施子入府祝寿。” 声音传来,前排五人再次回首看了着王禅。 此时眼中已是更加难解的表情。 伯否回首看了看王禅,脸上一笑,十分欣赏。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五十八章口无遮拦 第五十八章口无遮拦 伍子胥一听,起身向外面走去。 堂中众人此时对王禅已是另眼相看,也都在窃窃私语,谈论的除了来人之外,就是王禅的聪慧。 伍家三人除了伍子胥外,其子伍封还有女婿化武,都迎着范蠡及施子进门,直接引进到主座右侧,也就是刚才还空着的座位之上。 大家停止议论,却都仰着头,看着施子。 施子之美,可以说众望所归,艳影沉鱼,带着一股淡淡的香气。 特别是前排几人,对施子之美更是摇头晃脑,十分欣赏。 反而是对也长得十分俊朗,一副书生意气的范蠡,越国使臣却没有兴趣。 “施子姐姐是不是你师姐?” 王禅再次凑了过去,并不惧生,也不怕别人听见,更不怕被范蠡施子听见。 “是,她就是我师姐,你送我的剑,因为剑沉,所以就让施子师姐拿着,你不会见怪。” “不会,此剑也是雌雄双剑,我开心还来不及呢。” 王禅两人对话着,施子却走了下来,把剑递给化蝶道:“化蝶妹妹,此剑还是还你,若不然楚国灵童心里自然不舒服,你可别听她嘴上胡说。” 化蝶心里有一丝不快,因为刚才王禅故意如此说,那么说明王禅已见过施子,而施子如此美艳,带着一股成**人之味,是个男子见了都会心动,这让她小有妒意。 “谢谢师姐,还请师姐上台就坐,不用管这个鬼面娃。” 化蝶站起身来,接过剑,冷冷看了看王禅。 而她的身边,胜玉也是对着施子一笑道:“施子姐姐,你今天真美,我好羡慕呀!” 胜玉公主与化蝶如此一说,再加上刚才王禅的话,大家这才知道原来她们还有如此关系。所以对施子的到来,反而没有人会怀疑她的身份,而且人长得美,也就不会有人向坏的地方去想。 这也是王禅需要的,刚才他有意让大家一惊,大家都在猜测伍子与施子还有范蠡之间的关系。 现在他又大声说了化蝶与施子同出师门的关系,所以大家都觉得理所当然。 而且王禅也算是回伍子与礼,反而起了为伍子解释的作用。 而且从他看这一众宾客的表情,王禅知道大家十分愿意与施子同场祝寿,虽然并非可以占到什么便宜,可闻一闻施子身上散发的香味,也会让人心旷神恬。 同时能与施子如此美艳的姑娘一同为伍子祝寿,能与其同场,那也算是无比的荣幸之事,说出去自然也十分体面。 施子向着胜玉淡淡一笑,返身回去就坐,腰身十分纤细,小步轻移,扭动起来,让人为之陶醉。 就连王禅一个十二岁的少年看了都有些心痒痒的,更何况其它成年宾客,怕是口水都难与控制了。 而此时范蠡却站起身来,从怀中掏出一卷古书,双手送与伍子。 “听闻伍大夫做寿,越王也知大夫贤名,特派范蠡前来祝寿,特送上古书一册,作来寿礼,还望伍相国收下。” 伍子喜笑颜开,也同样双手接过古书。 仔细打开,脸上一惊。 “如此奇书,伍员实在受之有愧,受之有愧。” 下面众人都十分疑惑,刚才伯否的夜明珠,已经是价值连城之物,而王禅的鱼剑,更是震惊众人。此时现在看来,伍子此时手中的古书,却还要更加神秘, 伍子脸上变化不停,而范蠡却浅浅一笑道:“伍相国贤名远播列国,吴国与越国又唇齿相依,这本越国种植以及铸剑之术古书,原本是传于夏王少康之年,而越国也依此书,一直自给自足。同时越国铸剑之术,也是名扬列国,皆因有此书,现在我代越王献给伍子,聊表我王对吴王敬意,也对伍相国的敬意,伍相国受之有德,受之有德。” 众人一听,这才知道,这传自夏少康之时,怪不得有了此书,纵然越国偏居东南一隅,却也能国强民壮,特别是铸剑之术,列国无出其右。 伍子持书,对着范蠡深深一揖道:“伍子代我王回谢越王,此书吾当亲呈我王,以示两国睦邻友好。” 伍子说完,看了看公子山,而公子山却点头示意。 王禅此时才知道,原来越王也是想通过伍子来影响吴王。 若以吴王好战之性,那如此一来,若不攻越国,自然会攻楚国,此招也是十分阴损,当是胜王禅一筹。 于王禅而言,也算第一次的小小挫折毕竟姜还是老的辣。 刚才的风头,现在已被范蠡压下。 而且观堂下三个公子的表情,似乎对范蠡敬献之物,也十分满意。 特别是公子山,似乎早就知道此事,脸上得意,眼中却尽是施子的身影。 而公子夫差则眼中放光,对此书显现贪欲。 若能有此书,不消几年,吴国必然兵强马壮,能征伐于列国,也就更能实现他的抱负。 在这个年代,兵器强弱,间接代表着一个国家的实力与征伐能力,而夫差显然更好征伐,也就更喜欢此书。 公子波则有些失落,他本是代吴王祝寿,按理若此物要敬献吴王,可以直接转交于他,可伍子胥却并不予他,反而只看了公子山,说明伍子胥于他并不看好,而是看好其弟公子山。 而且对于今天的座位排次,公子波心里本就有嫌,此时心中所想,已表露于脸上。 若不是范蠡身边还有施子,那他定然会就此发作。 看来范蠡来此,再敬献此物也是工于心计,把三个公子的心思都算计得清楚,有意借伍子寿宴来打压公子波。 此事,伍子胥自然是十分明白的。 而孙武却面不改色,无动于衷。 他讲究的是兵法韬略,虽然也精于兵器,但只是取胜的其次,所以对此并不在意。 而伯否呢,则一脸诡笑,于他而言这是好事,也是坏事。 王禅再细思之,却是心中大惊。 范蠡此举可谓一箭多雕,损人利己。 其一通过此举,可以明确越王对吴王之敬,让吴王也一时找不到理由攻伐越国,毕竟献此书,如同献图一般。 其二,通过此举也力压伯否与孙武,说明伍子胥才是真的大贤之人,受越王敬意,暗地挑起三人不睦。 其三,此举也让王禅的想法落空,力压王禅一筹,吴王必然投之与桃,服之以李。 其四,明着抬举公子山,让公子山贤名更增,让吴王喜欢。其实也是挑起其它二位公子的不满,再加上三个吴国掌权之人的不睦,攻不攻吴还是其次,若吴国因此而乱,则越国却有可乘之机。 由此可见,此招实在高人一筹,让王禅不得不服。 刚才还只是震惊,现在想想,心中一阵寒意。 列国之争非比虎踞镇四族之争,莫论兄弟父子,有时都是权谋中的筹码。 现在王禅对范蠡也是另眼相看,不再敢有轻视之意。 可王禅天性是越挫越勇之人,刚才那一小阵的寒意,现在却也回暖。 化蝶见王禅面色有些差,还以为是因为范蠡的礼物比他的礼物更引人观注,所以王禅心里不舒服。 “禅哥哥,你送的礼物,我十分喜欢,待寿宴之后,我向外公要来,我耍些剑法给你看看。” 化蝶的话,却是让人欢喜,特别是王禅听了,心里暖暖的。 化蝶不知王禅的武技高超,所以也想着教王禅一些剑法,她也自负她的剑法,十分精妙。 王禅回复一笑,凑近化蝶轻声道:“谢谢蝶儿。” 王禅话说完,喜乐响起,家奴们也就忙着上菜了。 伍府寿宴自不比平常人家,虽然伍子尚廉,可今日来祝寿的非权既贵,而且还有列国使臣,所以也不能寒酸。 每桌五菜一汤,十分丰盛。 此时伍子端起酒樽站起身来,双手高举道:“吾王英明,天佑吴国,今日我伍子胥甲子之庆,有劳各位前来祝贺,伍员受宠若惊,在此痛饮此杯,以祝我吴国兴盛。” 伍子说完,一饮而尽,表示对诸位宾客的谢意。 接下来就是几轮敬酒,先是范蠡代表越王,其后才是公子波代表吴王,再后是孙武与伯否。 王禅与化蝶挤在一起,边吃边聊,似乎都忘了自己是来做什么的。 幸得墨翟此时起身,高声祝贺伍子,王禅这才醒悟过来。 而胜玉公主在墨翟祝完之后,尽然也瞥了王禅一眼。 王禅双手举杯,却不知该如何祝贺,别人都是权贵,而自己虽然坐在第二排,身份也相当显赫了,可他却无凭好说。 “鬼谷王禅祝伍相国,寿比南山,福胜东海。正是光阴似箭,珍惜当下,不贪明朝,请!” 王禅也是十分怪异之人,别人祝寿尽说好话,就算刚才公子波虽然有隙,伯否与伍子不和,却都说得冠冕堂皇。 可王禅到好,先是祝寿也没有什么问题,可接着话风一转,竟然让伍子珍惜现在的好时光,不要再奢想未来,这种祝寿之话,如同秋风刮过伤人颜面。 实也是黄毛小儿,口无遮拦。 刚才堂下已经有些纷乱,大家都在左右互敬,听王禅一语,大家都又静了下来,都看着王禅与伍子胥。 伍子脸上微动,却并不发怒,依然轻饮一口,却缓缓说道:“听闻楚国灵童善卜能相,不知灵童可否观出老朽还有几年光阴?” “五年。” 众宾客一听,一片哗然。 化蝶本在一边拉着王禅,让王禅勿要胡言,她也知王禅喝了些酒,怕是不胜酒力,有些醉了。 “王禅,不可胡说,外公身体健朗,今年才甲子之寿,你年纪还小,喝了不少酒,可不能酒后无品,口无遮拦。” 化蝶说完,站起身来对着伍子胥深揖说道:“外公,你可别听他胡说,在虎踞镇时我就认识他,他总是这样,今天又喝了一些酒,所以胡说八道,还望外公见谅。” 王禅一听也是一笑,故意装得有些醉了的样子说道:“小子年幼,无心之失,天机不可泄也,还请伍相国见谅。” 说完也再饮一杯,看样子都站不稳了,化蝶只得伸手扶着王禅。 大家一看,心里也是难与捉摸。 王禅说话,时高时低,时而让人惊异,时而又装得糊涂。 大家也知他年岁尚小,有心者捉摸,无心者只当他酒后胡言。 “无妨,无妨,得灵童提示,老朽十分感激。” 伍子竟然不怒,反而随王禅把樽中之酒喝尽,让其它宾客更是疑惑。 为何伍子对王禅的诅咒之语不生气,看样子反而十分认同,除了认为伍子大人有大量之外,似乎没有其它理由。 可对于伍子胥来说,心里的震憾犹胜刚才得其鱼肠剑及古书。 回想当年,他逃出楚国,流落列国,以乞讨为生。 楚国在列国重金悬赏五万石,誓要伍子胥之命。 一次他被追至一条大河边上,无路可走,又不会浮水,后有追兵,正叹天不佑人,小命体亦之时。 不想河中忽然出现一个老伯,驾着一条小船向他驶来。 老伯微微一笑,也不问来历,就直接载他过河,而伍子也才能幸免于难。 伍子想着如此大恩,实是难报,可却身无旁物,连一个钱币都没有,正踌躇之时,发现手中的宝剑,这该是伍子此时唯一能拿出手的东西了,因为这是一把越国欧冶子之剑,当年越国送与楚国国君,而又赐给其祖父。 伍子有些不舍,但还是想送与老者,以表达老伯对自己的救命之恩。 老者却并不收,而是淡淡的说道:“告发于你,可得五万石,而且还可被封为大夫爵位,难道你觉得我是有求之人。于我而言皇图霸业,都付诸流水,我何苦贪你此剑。你既然有缘于我,我渡你一程,你可去往晋国,三年后归吴时你自可大展宏图。不过你生性心狭,不忘家仇,所以你寿辰只有六五,甲子之后就莫要强求,或许能能化劫为缘也未亦可知。” 伍子听闻这才依老者指点,辗转宋、郑,到了晋国。 果不其然,晋王纳贤,伍子也才有机会被晋王选中,作为使臣,来吴国帮扶吴王,强盛吴国,以牵制楚国。 这么多年,他早就把老伯的话忘得干干净净了,毕竟能成为吴国相国,也算是可一展胸所长。 更难得的是,他亲自带兵攻入楚国,必乎把楚国灭了,而且还掘坟鞭尸,一吐恶气。 今天听王禅一语,再次想起那老伯之言,心里自然震憾无比,心中竟然也升起一丝悲凉。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五十九章论剑之谋 第五十九章论剑之谋 范蠡见伍子胥坐下之后,面色依然忧虑,他现在知道王禅与化蝶的关系,而刚才又知道王禅如此妄语,而伍子胥都并未生气,这不符合伍子脾气暴躁的一贯作风。 于是轻轻对着施子耳语道:“施子,看来你师妹与王禅关系不一般,你不去敬一敬吗?” 施子一愣,却还是微笑点头示意。 而施子一走,范蠡却与伍子胥低声说了起来。 可这对于王禅来讲,并不是什么问题。 “伍大夫,此子王禅有些小聪明,喜欢愚弄恐吓于人,不可信也。等会儿不若我们把宾客分成两拔,以剑论道,也可让施子与王禅比试一番,为相国大人助兴如何。” 伍子胥一听,脸色一变,却还是悠悠一笑,他知道范蠡的意图,而他却也有心。 以剑论道,在大周列国这些年十分盛行,一般是随意分成两拔,然后再选出各方的主帅,由主帅派人与对方对战,通常三局两胜。 但伍子胥却对范蠡这个提议有些犹疑,毕竟在此时此地,若是把两方之人对立起来,反而于己不利。 他不知道范蠡为何如此,也不知道范蠡与王禅有隙,所以看着范蠡通红的脸,只道是范蠡酒量不行。 亦或是因为刚才如此惊艳的礼物,以及伍子对他的尊贵礼遇,让范蠡自我觉得有些得意。 也有可能是范蠡想借机显示其高超的武技,可今日到此的除了孙武,还有夫差公子,以及公子波、公子山,其它的人应该不会参与,那么范蠡难不成想显耀一番。 刚才听范蠡之语,显然也有征对五禅之意。 只是竟然说王禅喜欢恐吓,可王禅才一个十二岁的少年,竟然被范蠡说成能恐吓一个成年成名之人,而且是吴国相国,这似乎本身就带着贬意。 所以伍子心里此时也不甚开心。 “范将军请便,若能见到施子舞剑,该是在坐所有人梦寐之事。” 伍子胥不想与范蠡过于亲密,特别是在此场和,也许他也感至范蠡的一箭多雕其实也并非好意。 所以范蠡一说完,伍子胥竟然大声回答,竟然是不想让有心者怀疑他与范蠡有什么亲密关系。 二是既然比剑,该是公平的比试,再者范蠡想着对付的只是一个虚有其名的楚国灵童,这让他也不解其意。 “伍相有此兴趣,不若就安排大家把位置移开,这样也利于各位来宾欣赏。” 第一排左侧的夫差此时竟然也来了兴趣,听伍子胥一讲,竟然主动提出要求。 而其实宾客一听,也是十分乐意。 毕竟伍子其人古板,不像其家大富权贵之家。 但凡如此场面,一般都会安排一些歌姬什么的来助一助兴,可伍子胥此次过寿,却只是为大家准备了些菜肴酒水,连歌姬也没有,更别其它的。 今天来祝兴的也都是富贾名流,权贵公子,吃好喝足,当然要找乐子,若说比剑,那又比美人更加刺激的东西。 而刚才范蠡所说,更是让人兴奋难平,不仅是比剑,而且还是美人比剑。 施子本正在与王禅喝酒,现在一听,心里也是有些难过。 “施子姐姐,无妨,我说过一定会与你舞剑一曲。” “你与师姐舞剑,难道让我为你们伴奏吗?你这个鬼面娃,竟然如此狡猾,竟然欺骗我,那日竟然还让我救你。” 化蝶在一边氛氛不平,心里的气就像在打鼓一样,让胸部原来平坦的,也变成起伏的小山丘了。 “蝶儿勿怒,我只是与施子姐姐比试剑法,施子姐姐剑法高超,所以与我相比只能说是舞了。” 王禅知道化蝶生气,也不敢再乱说话。 虽然他确实已喝了不少酒,但在化蝶面前,似乎天生就缺点勇气,所以看到化蝶生气,人也像是矮了半截一样。 “没关系,小师弟,既然南海姥姥的弟子要比剑,我来陪施子如何,何须劳烦于你呀!” 墨翟一副看好戏不出钱的样子,边饮着酒,边嘻笑着,知道王禅为难,他竟然十分乐意。 “你说什么,你的剑法难道比我好,竟然敢挑战姐姐?” 隔在中间的胜玉,一脸怒气看着墨翟,只见墨翟脸一红,不敢说话了,赶紧夹块肉吃在嘴里。 “好吃,好吃,胜玉公主我只是说笑而已。” 王禅一看一听,心里竟然也十分欣慰。 其一是墨翟在他为难之时,竟然不忘“同门之谊”。 其二是没想到墨翟与胜玉的关系也非同一般,这到让王禅意外。 刚才两人正襟危坐,像不认识一样,没想到大家都喝了几口酒,现在一切都显了形。 施子一看,自顾向台上走去。 此时已有家奴来为大家移桌子,要把这堂屋前天井移开空出来。 说是天井其实一点也不准确。 这里左右两侧也有五六丈宽,长也有十丈有余,十分显摆堂屋的尊贵。 普通人家,纵然一家的四和院,也没有相国家的一个天井大。 刚才五排宾客,现在如此一移,竟然都移成两排。 王禅的桌了原本在第二排右侧,现在一看竟然在右侧正中。 左边是化蝶与胜玉公主,再过去是墨翟,而右侧却是夫差公子,再往一则是孙武中将军。 对面正中却已变成范蠡与施子一桌。左侧是公子波,右侧是伯否,再右侧则是公子山。 而在公子波一边则坐着一桌并不认识的两位男子。 伍子此时已是一桌独居主堂之中,有若王上宴客一样。 王禅一笑,与一边的公子夫差,还有孙武打着招呼。 “王禅小公子,不知这位老伯贵姓?” 孙武并不对王禅感兴趣,但他看赵伯左手挂着白布,也知道赵伯左手受伤,所以有此一问。 王禅看了看赵伯并不言语,脸上也并无反对意见。 淡淡说道:“这是小子的大师兄赵爷爷,前两人受刺客所伤,所以今日只能带伤着来祝寿,还望孙将军见谅。” 王禅也不敢说赵伯是他师傅,但也知道今日难免要上场一博,对于孙武行家来说,是骗不了的。 孙武一听,也是微微一笑道:“原来如此,能让贵师兄受伤,此刺客该已不俗。” 王禅一笑,却并不说话,只是看着公子波身边的一桌人,两个刀客。 他知道刚才在宾客之中,却并不见此二人,可如今却无故冒出,实让王禅有些意外。 首先王禅明显与伯否一起进府,这两日吴都也是传得沸沸扬扬,楚国灵童首拜吴国太宰,而太宰伯否却是主推他为太子之人,该是与王禅一边的,可王禅看此二人,却是并非如此,一直盯着王禅,脸上带着一股杀气。 “那是二弟从楚国请来的两位高手,小公子可要小心一些。” 说话的是他身边的夫差。 可公子夫差说话,却并不转身,连嘴都只是微微一动,目不斜视,也只盯着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六十章先选帅的心机 第六十章先选帅的心机 “师弟这两位是暗夜杀手,红色旗的旗主与宗主,看起来剑法不错,不如我来为你解决。” 墨翟也非不识事故之人,从现在两边的情势来看,似乎有些混乱,但却又透着某种玄机。 王禅此时也有些清楚。 伯否是否真如化蝶所说,两人真是敌对。 而伯否一边是吴王大公子与二公子,而且与范蠡竟然同在一边,如此安排,难道伍子有意为之,还是任意而为,这让王禅有些头疼。 但伯否却并不忌讳,一直看着王禅在笑,而伯焉更是过份,对着王禅与化蝶挤眉弄眼,让王禅心有烦意。 刚才翟墨传语,到让王禅有些感激。 王禅看了看赵伯,只见赵伯微闭双眼,似乎对身边之人与事都不在乎,就连刚才孙武问起,竟然也是不搭理孙武。 反而让王禅有些难堪,可见孙武却对赵伯没有生气,所以王禅也是疑惑,却不敢想问。 “师弟,不用了,我除了师门之技,一直都是自习自创,所以还是由我来对付,若是范蠡入场,你自然可以对付,毕竟他是越国使臣,你是宋国使臣,身份相当。刚才位置有别,可现在你可挫挫他的锐气。” “你们两个别说了,南海姥姥的徒弟并非如此容易对付,你们还是小心为上,切莫大意,若能不用天问九式,就不要用,就算输了也一时无妨。” 王禅与墨翟耳中同时传来赵伯的话,让两人同时一惊。 因为以两人的剑术来看,该没有问题,有问题的是南海姥姥,这又会有什么关系,这才是重点。 可两人也不敢再问,只得盯着对方。 “范相国,刚才我听你提议,已经把宾客坐序打乱,形成两相对立的局面,这也附来我吴国武斗的规矩,你与波公子、山公子还有太宰大人同为一方。而夫差公子、胜玉公主、孙将军还有鬼谷王禅、宋国使臣墨子先生以及我的外孙妇化蝶同为一方,该是旗逢对手,不知你们两方可推出主帅?又由谁先下场呢?” 王禅听完,这才基本明白,其实宴席比试并非单打独斗,而是像抽签一样,随机安排,但两方必然要均衡,所以一般会先选一方主帅,再安排其它人员。 而王禅刚才也未明白,就这样坐在自己桌上,竟然成为一方居中之人。 怪不得刚才孙武会问此奇怪的问题,原来他是担心王禅,但却对赵伯有所顾忌,听王禅一听,所以十分安心,并非是对王禅信任,而是对赵伯信任,所以王禅竟然看了看赵伯,有一点酸意。 “相国大人,我这一方当然以范相国为主帅了,想来大哥不会有什么异议?” 公子山首先发话,却是推范蠡为主帅。 “二弟言之有理,不过以为兄来看,施子姑娘更为妥当,女中豪杰当仁不让。” 而公子波却主推施子,看来其对施子也是十分有意。 在王禅看来,施子其人不仅貌美而且武技也较高,若她为主帅似乎王禅也较为满意。 可刚一胡想,化蝶却推了他一把。 王禅一愣,心中一凉,感叹良多。 “我看就由范使臣为主帅,施子姑娘为副好了。” 公子波边上的男子发话说道,公子波一看,却也不敢言语。 王禅这才细看,刚才墨翟有意提醒,可赵伯插话让王禅不敢多说,此时一看,两人胸前竟真的有两个红色的枫叶小旗,这该是暗夜色的标志无疑。 “既然如此,那就依几位意见,由越国范相为帅,施子姑娘为副。” 伯否见机行事,也不得罪两位公子,发此一说,连公子波也不好再语。 对面的主副两帅推出,该论到王禅这边的了。 王禅意得志满,并不言语,只是微笑以对。 “我们这里就推这位赵伯为帅,宋国使臣黑翟公子为副如何?” 夫差一语抢在先,到让王禅大失所望。 自己端坐中间,却连个副帅都没当成,这少年人的心里,却是十分难受。 可化蝶却在一边鼓掌道:“我同意夫差哥哥的意见,就由赵老伯为帅,墨公子为副。” “孙将军可有意见?” 伍子胥此时竟然问了起来。 刚才对另一面推帅他并不言语,此时一问到是有些奇怪。 孙武一听,言道:“公子夫差审时度势,老夫同意公子意见,就是不知楚国灵童可有意见。” 王禅一看,自然明白,就算心里不舒服也不敢再说。 一边的胜玉与化蝶同时看着他,就连对面的施子也是微笑看着王禅。 王禅有些失落,不仅是因为当不成主帅,而是看此样子,这三位美女都有一种幸灾乐祸的表情在其中,这让王禅受到一股强烈的打击。 其实以王禅一边来看,排兵布阵道推孙武,这是不二人选,可孙武刚才主动问及王禅赵伯的情况,这就是明摆着的意思了。 只是王禅一直自负,所以未加考虑。 可王禅却并非愚人,在那一时思绪横飞已有些眉目。 其一,孙武定然十分相信赵伯,这其中之秘密还待解开。可至少赵伯于对方十分神秘,这就是兵法中出其不意的招式,让对方摸不着头脑,对主帅毫不知情,就会让对疑惑。 刚才王禅除了看到施子的微笑外,还看到对方几个的疑惑。 除了伯家父子,他们都对微闭双眼的赵伯不甚了解,所以更不知王禅一方打得什么主意了。 其二,王禅在今天的宴席之上已经锋芒毕露让人十分忌惮,可大家却未见过王禅的武技,除了墨翟还有赵伯。 公子夫差虽然也十分欣赏王禅,但心里也没底。 另外从战场上来说,若王禅为帅,那么就不会轻易对敌,若是输了,那对本方的打击会十分沉重。 另外王禅已风头十足,但不是主帅,自然可以随时上场,这样一来,形势就不一样了。 对方要防着王禅,所以也很为难,不知王禅根底,所以也就不晓得用最强的对付,还是最弱的对付王禅,在排兵之上,就难与捉摸。 其三若按排兵来讲,以三阵来比,那二胜为胜。 若以最弱者对其最强者,己方必败,只败其一。剩下的以中间实力之人对其最弱者,必胜。再以最强者对其中间实力者,这该也是稳赢,所以如此布陈,才是真的兵法。 王禅一通细思,竟然面带微笑,看了看一边的夫差,也是十分欣赏,再看孙武,心里更是佩服。 虽然王禅自负聪慧,可缺的正好是经验,所以不经一堑,就不会长一智。 “我也同意此安排,没有其它意见。” 王禅稍作思考,面带微笑,不再脸红,反而十分自信的看着对方的施子与范蠡。 伍子胥也是心中有意,却看着赵伯道:“赵先生,刚才范使臣一方先行推了主副帅,我看此次当由你方先推出一人,此次就比试五场,三胜者为胜,如何?” 伍子胥也是老奸巨滑自然知道孙武的兵法,现在比五场,那刚才王禅所想,上对中,中对次,而次对强的招式可就不怎么灵了,毕竟多了两场,这情势就很难意料了。 “有劳伍相国信任,我方就请宋国使臣墨子先生上场。” 王禅一听,心里更是惊奇。 赵伯平时看似只是一个家奴,可这一次却让王禅意外。 第一出场就是副帅,如此一来,对方出什么招都可以探知,实在考验于对方。 若是出得太弱,那对方随便上一个强一点的对手就可以稳赢,而且一旦首赢这在兵法之上,就算是夺得头魁,可以鼓舞士气。 赵伯此举也算是兵出险招,意料之外。 孙武与夫差都十分欣赏。 只是王禅于此又有些郁闷了。 若是要旗鼓相当,以示尊重,那对方该推施子副帅上场与墨翟对敌。 那王禅一直想与施子舞剑的机会,又没有了。 墨翟一抱拳就走上中央,竟然不忘回首看了看王禅。 王禅一时觉得不论有理无理,总觉得大家都在征对于他,毕竟他太聪明,也太出风头了。 王禅摇了摇头,长叹一声。 “你叹什么气,我方还没比呢。” 王禅一听,只得闭嘴。 因为化蝶总是观察着王禅的一举一动,随时提醒着王禅。 果不其然对方派出的就是施子。 此时的施子已是英姿勃发,把秀发一束,裙装一换,长剑在手,真正的巾帼不让须眉,而且更把美艳提升一个层次。 王禅一看,到是不敢惊奇,因为化蝶会时刻提醒于他。 可王禅看着夫差的眼色,目光坚毅,一股霸气脱目而出,这是一种君王有的霸气。 王禅此时认真看着夫差,只觉得他剑眉斜挑,目大鼻宽,嘴唇厚实,下巴有梭,实也是王者之相。 而此时夫差看施子的眼神中却又多了几分温柔,并非公子山与公子波那种十分悠柔的眼神。 现在两边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场上两人身人,说明确点其实十之八九都是看着施子。 虽然墨翟也算玉树临风,风度翩翩,可在众人眼中,较之施子还是逊色很多。 就连王禅身边的化蝶与胜玉公子,虽为女子都是看施子较墨翟要多一些。 王禅却是不愿去想,只是轻声对着公子夫差道:“夫差公子,你觉得他们两人谁会获胜?” 夫差冷冷一笑,连扭头都不愿意,却还是回道:“当然是施子了。” 声音虽然不大,却是全场皆听闻。 施子见夫差如此推崇自己,也是对着夫差一笑。 这一笑正是千姿百媚,风情万种。 夫差一时楞了一楞,有若春风拂面,瞬间化去刚才那冷酷的面容。 王禅一看,心里也有些替自己欣慰也替墨翟伤心。 墨翟却对上施子,虽然墨翟武技必然高出一筹,这是王禅自认的。 可在场上气势却已经输了,就连己方的夫差公子,都并不看好。 现在也庆幸自己没有对阵施子,若不然怕也是这种结局。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六十一章美人如玉 第六十一章美人如玉 墨翟手持一把铁剑,剑身漆黑,此时斜日之下,竟然不见一道反光,十分内敛。 剑刃之外亦是如此,显得十分普通,尚且有些钝,一点也不锋利。 而施子之剑则是典型的越剑,全身闪着青光,剑刃十分耀眼,看起来吹毛断发,削铁如泥。 在施子艳丽的外形之下,更显得此剑之不凡。 “施子姐姐请!” 墨子并不受下面人的议论影响,持剑摆了一个守式。 长剑斜接苍穹,身姿后撤,而左手护住腰腹,双腿虚步半蹲。 施子一看,微微一笑,长剑出手,直刺墨翟面门,出手并不迟疑,也不讲求繁文儒节。 剑到墨翟面门之时,墨翟依然不动,只是两步后退,显得君子有礼,礼让对手。 而施子之剑在此时一个下划,刺向黑翟下腹。 墨子一看,只是微微一动右手,长剑下挑,两剑相交纠缠于一起,墨子将势转了一个身子,却与施子并排,两剑由相对转为相向。 而在此之时施了则原势向前,轻弯其身,一步轻跃,长剑来了个反刺,身子如弓,剑势十分优美。 墨翟则对着施子之剑,直刺过去,一个是施子望月,身形飘浮,长剑斜刺。 一个则由下而上,反刺上去。 两剑剑尖轻轻一点,施子在半空之中身子一旋,正面应对墨子,长?在半空之中有如霓衫惊鸿,正是仙子下凡尘之势。 墨子则就势退后三步,才把住身子。 刚才大家以为施子是在真的“舞剑”,可现在看来施子剑中劲气十足,之所以两剑轻点,一是因为劲气从剑尖传入,并不引人注目,其二是两剑十分迅捷,只是眨眼之间,而且墨子之剑雄浑厚实,所以并没有发出大的声响。 可看墨翟退后才知,这三招二式之间,其实已是正面交锋,实力对抗。 台下一阵阵叫好声,让王禅有些身临其会的感觉。 他能体会到墨翟所受到的压力,显然剑招还是施子的要精妙一些,而且从身姿来看,施子十分轻盈,而墨翟却稍显笨拙,如同剑之比较一样。 墨翟一退而立身子向前飞跃出去,长剑在半空之中一挥,化成一个采用下撩之势,如同彩云追月。而施子此时依然身在半空,势若仙子落尘,正是剑势之末。 施子见墨子来袭,却也微微一笑,并不慌张,而是轻踏玉足,踩着墨子的剑,再次跃起,此次身子若小荷初冒,一飞冲天。 墨翟则也踏了一步,身子追着施子冲向上去。 两人在半空之中互攻十一剑,而墨子则后发先至,身子反而比施子高出一头,在两人落下之际,又互拆十一剑。 刚才飞跃之时,施子在上,而墨翟在下,现在则是施子在下,墨翟在下,如此换了半个身位。 刚才大家以为施子的轻功已经是踏雪无痕,有如一只春风中的燕子,十分灵活。 可现在看来,一直默默无闻的墨翟则更是了得,不仅后发先制,而且在与施子同时向上跃起之际,互攻十一剑,反而跃得更高,说明墨子的冲劲更足,而驿空之能更强。 在即将落地之时,两人长剑互搏,硬拼一招。 墨翟向后飘飞,而施子则轻轻落在地上,连地上的灰尘都没有激起。 施子长剑后背,身姿挺拔,斜阳日暮,正是晚霞如血,美人如玉,实是一副残阳美人舞剑的风景画。 两人再成对剑局势,只是这一次空中对剑,快如闪电,普通宾客,也只能看了个大概。 在内行人眼中却也是十分惊险,稍有差池,就会命丧当场。 场上再次响起掌声。 刚才大家都在为施子叫好,现在看起来墨翟才是深藏不露,不仅不落下风,反而似乎远超施子。 施子之剑,形大于质,十分精妙。 而墨翟之剑,意重于形,剑招简单,却处处制敌于先。 王禅知道墨翟其实处处让于施子,内力修为也要比施子强许多,但他却处处留手,也给施子留下颜面。 若以刚才来论,只要墨子稍稍变招,用上天问九式的几分,施子必然不会轻轻落地,甚至有可能跌在地上,这样不用再比,就已知输赢。 而施子则会有些难堪,有损她国色天香之容。 王禅心里也是捉摸,对墨翟也是十分佩服,并非墨翟体现出如何高超之技,超过王禅,而是有一点却要比王禅强得多。 那就是收放自如,尺度把握十分到位。若刚才换作王禅,依王禅秉性,当然也怜花。 可却做得不如墨翟适当,既不让施子难堪,却又让内行人一看就知道优势。 正是进退有度,十分从容。 王禅自己出剑,很多时候都会咄咄逼人,不留余地,自己反而没有余地,这也让王禅反醒自己。 “不知两位主帅对两人如何判别。” 伍子高声向两方询问。 赵伯眯着眼,缓缓答道:“此场该判施子姑娘赢了,我方输了。” 墨翟一听,有些不理解,可还是收剑一抱,对着施子一笑道:“施子姐姐剑法超绝,墨翟甘拜下风。” 施子也收起剑来微微一笑道:“承认!” 施子与墨翟落坐,到是让大家都不解,都在议论。 王禅看了看赵伯,知道赵伯是要让王禅知道这其中之理,让才是攻之道。 “小子,知道你为什么会输,你竟然敢偷施子姐姐的发钗,主帅对此卑鄙十分看不上。” 王禅同样用传间入耳之法,传给墨翟。 这一次他并非只传一人,为了显耀,他让化蝶与胜玉公主都听见了。 墨翟一楞,憨憨一笑。 “施子取了我的玉配,我自然不能吃亏,这如何叫偷,师兄输了,下面就看你表演,若你如此咄咄逼人,也不见得会赢。” 此时施子那边已有人把墨翟的玉配送还归来,而墨翟则有些不舍的递过施子的发钗。 原来两人在半空之中比剑,手中也未停下,也想着以此来夺得赢面。 施子身在其下,自然取墨翟腰间挂配,而墨翟身在上,就顺手偷取了施子的发钗。 “还不快送还施子。” 胜玉脸上通红,盯着墨翟,墨翟纵是不舍,也只得递给来人,接过自己的挂配。 此时场上慢慢才少了议论之声,同时看着赵伯。 而范蠡却有些阴沉着脸,看了看施子,虽然赢了,他心里却并不高兴。 “范使臣,此次该轮到你们推出下场人选了。” “有劳伍相国提醒,我们此方就由吴王公子波出场如何?” 范蠡一说,大家都十分意外,可却都看公子波。 公子波提起剑来,就朝上一走。 “在下必不负主帅期望。” 范蠡此举其实也是在考验王禅一方,公子波为长,今天又是代吴王来拜寿,身份特殊,而且王禅一方已输一场,若是再输一场,剩下三场必须全赢。 而第三场由王禅一方先推出人,范蠡可以选优对之,这样稳操胜卷,所以这一场十分关键。 王禅既然已先投伯否,范蠡自然知道伯否在三公子中主推公子波,王禅若上,虽然可以稳赢,但却不想在此失了公子波的面子,所以王禅不适合。 而孙武将军毕竟身为人臣,而且也是长辈,也不适合。 赵伯当然不会亲自下场,那么除了其它不熟悉的宾客之外,就只余胜玉公主与化蝶还有公子夫差了。 “夫差公子,这一场不若就由你兄弟两人一较所长如何,场上比试点到为止。” 夫差一听,向赵伯一揖,提剑上场。 兄弟两人本就是对手,场上是,场下也是,两人正是旗相当,不分伯仲。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六十二章兄弟对阵 第六十二章兄弟对阵 夫差上场,先向公子波一揖道:“大哥不必承认小弟,既然你我已分阵营,就该为各方出力,胜负是小,责任是大。” 公子波知道夫差的脾气,十分直爽,听夫差如此一讲,到并不生气。 反而和颜悦色说道:“三弟,我们兄弟一起跟父王习武,也有多年未切磋了,今日能在伍府一较,也是为兄之愿,三弟不必拘礼,尽管使来。” 公子波也是十分傲慢,看来兄弟两人都有心一比。 场上气氛立马紧张起来。 而范蠡现在则十分悠闲了。 施子似乎也觉得范蠡出此一招,让人难与理解,侧目看着范蠡,不知心中是否生厌? 夫差的剑十分宽厚,看样子也十分笨拙,较普通剑要大许多,可称之为巨剑,但夫差却单手持剑,十分霸气。 公子波的剑青光闪耀,也是越国铸剑,却十分轻巧,优势就是锋利,两人长剑互指,互不相让,倒真成了对手。 “大哥,我的巨阙剑,剑重而沉,小弟也力大,你得注意了。” 夫差比试之前有意提醒,也算尽了一个做兄弟的本分。 “三弟,我的青虹剑吹毛断发,锋利无比,你可要当心了。” 一个是提醒做哥哥的剑重,一个却是提醒剑利,听起来并不分别,但其实之意却是不一样。 “剑过利则伤己,还望大哥小心自己的剑。” 夫差也不示弱,直指公子波弱项,剑利伤己,这是习武的一个传俗,同时也是对人的的要求。 就好比王禅此时一样,太过聪明,就像一把剑一样,太过锋利,有时则会自伤。 王禅看了看夫差,知道此子真不简单,心里也十分佩服,并不因为王禅以人度己而感到不舒服,反而心存感激。 这就是王禅与人之别,能在别人批评声中找到自己的不足。 公子波首先出剑,并不秉持做兄长的风范,因为他知道夫差的剑沉,一旦让夫差施展起来,那他的剑再锋利也只有招架之力,若他先发制人,那夫差必然穷于应付。 兼之夫差剑重,所以体力消耗极大,这就是他对夫差的优势。 长剑直接夫左胸部,夫差不退而进,巨剑斜劈。 不仅劈中公子波之剑,而且长剑剑尖还顺势向公子波的面门划去。 虽然未必能伤公子波,但却影响公子波的视线。 而且若剑从面门划过,也会让公子波有一种胆怯之意。 就如同战场对战一样,对手一招防了你的进攻,余势却还伤及你的要害,若是不顾,说不定这一招之间就会落败下来。 正是剑走偏锋之意。 公子波的剑受夫差巨阙剑大力劈中,手上长剑几乎要被劈落,连带着身子都一歪。 好在平时也习惯了夫差的力大,所以竟然顺势一挑,长剑从下向上,挑向夫差的下阴,招式虽然并无不对,可兄弟比试,如此阴招,还是让其它人看了纷纷摇头。 其实公子波并非只有此应对之术,只要他后退一步,那夫差自然无法发挥灵动,毕竟剑沉而力大,一旦施展,反应要慢一些。 而且公子波身形也较夫差苗条一些,所以只要一退再进,就能扬长避短。 可公子波却并非如此想,他本身与夫差竞争,所以从来也未想过退,他以为进才是他的首选,也才能体现他大公子的身份。 王禅看了也是心头一阵悲凉。 知道公子波终与夫差还是差距太远,夫差虽然勇夫形像,却进退有距,把兵法用于剑法,看其招式,比之王禅更简单。 目的只有一个,就是要打败对手。 公子波一撩,看似让夫差防备不及,可事实夫差似乎更了解公子波。 刚才只那一挡,人却已退后三步,现在却纵身跃起,双手持剑,长剑似刀,直向公子波斩去。 公子波的长剑上撩了个空,连夫差的裤子都未碰到,但夫差有巨剑就已直朝面门斩来。 公子波身形已滞,却也不得不与夫差硬拼。 回剑横档,欲图接住夫差的下斩之势,再发招进击。 可他还是小看了夫差的力道,或许是这些年两人未过招,对夫差已有些陌生。 夫差雷霆一击,双手持剑,而公子波却只是单手,而剑却也较夫差要轻。 一个居高临下,剑又沉重,力大无比,把所有优势都发挥出来。 一个则是剑薄而轻,身弱而力虚,并且仓促应对,高下不比也立分。 夫差长剑势大力沉的斩在公子波的剑上,一声闷响,剑刃闪过一星火花,公子波整个人被劈得双脚跪地。 地上青石板立时碎了几块,而公了波的腿已然陷进地下。 王禅刚才还是一惊,这一招让他想起了王老大在虎踞镇后山力劈黑衣人的场景。 那时王老大是用刀,一刀劈下,不仅直接把黑衣人剑劈断,同时还把黑衣人劈成两半,死状十分惨烈。 可王禅没有看到这一幕,夫差的巨剑在此时竟然向边上一斜,力压公子波长剑之稍,直接向着剑尖斜劈下去。 公子波一声惨叫,他的长剑受压,剑尖无法支撑,此时已刺入自己左肩颊处,血贱当场。 夫差退后一步,收起长剑,单手扶起公子波。 “大哥得罪了。” “医师快来,为大公子包扎伤口。” 伍子胥有些忧虑,却很快镇静下来,高声喊着,两个医官模样的人奔了过来,为公子波包扎着伤口。 公子波强忍着巨痛,挤出点笑意看着夫差道:“三弟,你赢了。” “是大哥承认,小弟的失,没伤着大哥筋骨。” 夫差显得也十分关心。 “没事,比剑论道难免有伤,纵然兄弟也不外如此,大哥还能承受。” 夫差一听,双手持剑抱拳一揖,就转身返回。 而一边的范蠡似乎输了也十分满意,脸上并没有什么不适,反而直盯着王禅。 意思十分明显,你看好的大公子波,实只是一个不堪一击之人。 而王禅则微微一笑,对着范蠡点了点头。 此时场上并没有人敢叫好,也没有人鼓掌,大家都知道这是吴王二个儿子之间的争斗,谁也不敢得罪。 “第二场公子夫差胜,现在两方各胜一场,此时由楚国灵童一方选派下场之人。” 伍子胥也是照规矩办事,对于夫差与公子波胜负,他并不关心。 伍子胥刚才并未言明王禅,因为王禅并非本方主帅。 主帅是赵伯,刚才他是让赵伯选派人手,此时竟然直言王禅,其中也是不怀好意。 似乎意在挑恤赵伯与王禅的关系,就好像战场之上,故意不尊主帅,而尊偏将一样,会让主帅与偏将发生矛盾。 可王禅想来,并非如此。 这个时候伍子胥当然知道王禅与赵伯的关系,这一招是不起作用的,可他还是如此说来,那么只有两个目的。 一是激起王禅好胜之心,毕竟刚才这一场见了血,一旦见血,所有人都会兴奋起来,就像是酒喝得尽兴一样,更想着下一场会十分精彩。 二是此招只是有意抬高王禅,甚至把王禅放在本方主帅位置,对于夫差及孙武将军,是一种无视,毕竟夫差才赢一场,而且也是吴王三子之身。 可两人连看都懒得看王禅,赵伯更是不加在意,说明这一招对此三人没有作用。 反到是一边的化蝶与胜玉有些莫名其妙。 化蝶提起剑就想向场内走,她想既然外公想让王禅出场,那不如她来为王禅打一场,这样也可解了王禅的尴尬。 可王禅却拉住了化蝶的手。 并不言语。 此时剩下三场,两方各胜一场,主动权却又回到范蠡手中,因为他可以从容面对。 虽然己方孙武尚在,赵伯也未出场,而王禅依然坐着,这三人都该是范蠡最捉摸不定的。 特别是赵伯,他没有把握,可他却十分淡定,似乎输赢与他并无关系。 王禅一看,却又看着公子山,心里也有数了,他们现在的把持并非范蠡本人,而是身边的二个杀手与公子山,最后的三场,其实只要公子山赢了,那不论他们本方是胜是败,已经没有意义,今天的目的是要让公子山在众人面前上位。 “小公子,你就去迎战对方的两个高手!” 赵伯看了看王禅,王禅也是十分开心,虽然伍子胥有意如此,可如人所意,却也并非就不可为之。 果不其然,公子波身边的一个青衣人持剑走了上来。 王禅一看,摇了摇手道:“范大夫,你也太小看我楚国灵童了,一个不够,至少要两人才行,这样大家才公平。” 赵伯知道王禅的性子,王禅也明白赵伯意思。 范蠡一听,微微一笑道:“灵童小公子,我们比试是一对一,这是公平比试,不得乱了规矩。” “无妨,反正我代表我方挑战贵方此两人,若是你们赢了就算你们赢两场,若是我赢了,只算一场如何?” 王禅是正话反说,自己一挑二,并且若是输了,那对方就算赢两场,若是赢了,也只算一场于对方是大大有利,却于己方是十分不利。 所有宾客一听,都纷纷摇头,知道王禅是大话说得惯了,从来也不怕闪着舌头,对王禅并不看好。 赵伯这一边,包括孙武与夫差都像是见怪不怪,似乎这才符合兵法之要。 那就是首先在气势上打击对方,而且若对方真的两人上场,反而会心里就会松懈,不把王禅放在眼中,只要一赢,就代表着赢了全局,所以两人也想出此风头。 反而不像王禅一样,打不赢己方就输,打得赢也只是一场,所以王禅虽然口气不小,可心里却不敢轻视。 化蝶呆呆的看着王禅,似乎又回到当年虎踞镇的情形一样。 六岁的王禅面对比他高大的舅舅王志满,丝毫不惧,而且十分从容,这股霸气是王禅特有的,也是赵伯之所以让王禅出场的关键。 因为王禅做事首重势,无势而不可成,现在轻轻一语,已让对方落了下风。 “既然楚国灵童如此要求,老夫也不便拒绝,范使臣你不会有意见?” 伍子胥见王禅如此霸气,也想见识一下王禅的武技,是不是也如他说话一样,处处不落下风。 青衣人一看范蠡眼色,也走上场去,两人并排,却又相距半丈,与王禅相对,正是一个三足鼎立之形。 王禅缓缓抽出若愚剑,十分短小,在两个青衣人铁剑之下,显得不不堪一击。 “出剑,不用管我。” 王禅把弄着若愚剑,还真有一点大智若愚的感觉。 “你就是楚国灵童王禅?” “不错,我就是。” 王禅从怀中掏出一块令牌,朝着其中一人抛了过去。 那人接过来一看,是青旗令牌。 两人面上不惊反喜,有一种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的喜悦。 “不错,动手!” 其中一个年龄较大的话未说完,长剑已经出手。 王禅呢,却只是一个长退,人依然保持着把玩之势。 既不攻也不防,而另一个青衣人的剑却向王禅的脖子刺来。 招式十分狠毒。 王禅只在两人之中移了三步,却已避开,两剑同时落空。 两人对视一眼,一前一后,一跃一落,上下攻击,两把长剑把王禅全身封住,王禅是不得不拔剑了。 台下人屏住呼吸,特别是化蝶,不知王禅在搞什么鬼。 她刚才看王禅的步伐也已知道王禅身手不凡,可此时两人的剑却也剑剑攻击要害,并非只是比剑论道,而是取王禅性命。 场中大部分人都能看出两个青衣人的剑虽然简单,却也快如闪电,眨眼之间已一前一后,一上一下,向王禅攻出五剑。 可王禅呢却还对着公子山一笑,让公子山心里十分不是滋味。 两个青衣人一看,却绕着王禅转起圈子,把王禅围在中间。 刚才三足名居一角,现在却变成前后夹击之势。 王禅一看,心里满意,这样才是他要的结果。 短剑虽短,可一旦刺出,就已到其中一人面前,而后面一人却已紧退而上,剑刺王禅后背,若是王禅想刺到前面青衣人,那么在他刺到青衣人之时,后背也必然会中剑。 可王禅并没有收剑,人却忽然反身过来,反刺后背青衣人。 这只是在那一瞬间转换,后面的青衣人根本来不及收剑,可他的长剑却从王禅的上空刺向另一个青衣人。 对面青衣人本来一惊,忽然之间木剑变成铁剑,也一时来不及防备,长剑在他剑上划过一道剑痕。 而王禅却因反身时整个人倒向后面的青衣人,正好躲过长剑,而若愚剑,却一剑刺中后面青衣人左胸,只是轻轻一搅。 王禅人已从两人之间横飞出去。 王禅剑尖之上,却刺着两块青布。 王禅把青布轻轻拿下,放在公子山桌上。 “二公子,这暗夜的杀手,不过如此,红旗令主,实在让人失望。” 公子山一愣。 “楚国灵童不知你在说什么,这两位可并非小人请的,而是代表楚国费大夫而来,这小小两块布块,可不能污我与杀手组织有关。” 那两个青衣人这才发现,刚才在那一刹那,王禅的木剑并非刺向青衣人面门,而是在转身之际,划到青衣人的胸口,刺下这块红旗令暗夜标志,而且在回身刺另一个青衣人之时,也是如此,在一招之内,取了胸前标志。 光凭这一招其实已然可以取两人的性命了,可王禅却是轻描淡写,取了青衣人衣服上的标志。 如此剑法,实在让人震惊。 “二公子,小子从来也未说他们是杀手组织之人,既然他们也是楚国之人,那就罢了。” 王禅说完,向着范蠡一揖道:“范相国,不知此场该如何定论?” 范蠡本想让公子山出一把风头,毕竟以此二人的剑法,不说当场杀了王禅,至少也能让王禅丢了颜面。 可如今看来,不仅输了,而且还让公子山像吃了苍蝇一样,有苦说不清,若是再过多解释,别人也不会理解。 公子山一脸通红,却只是看着王禅,不知道王禅为何会一眼就看穿他与此二人的关系。 “此战当然是小公子赢了,难得小公子对楚国这两位使臣剑下留情,也不负楚国灵童之名。” 范蠡轻轻一语是为公子山解了围。 大家一想,楚国灵童来吴,那楚王必然不高兴,所以派两个杀手来,也不足为奇,只是此两个杀手在王禅面前,却差强人意,不经王禅一招。 而且也让人怀疑,王禅与两位杀手是否在做苦肉计,毕竟在大家看来,这赢得实在轻松。 可对于武技高者来说,却知道王禅其实冒着极大的险,刚才他若不收木剑,而对方青衣人剑比他长,只要同样刺来,王禅定然会先吃亏。 可王禅料定后面的青衣人也会出剑下刺他,所以王禅把握住前面青衣人那一瞬间的迟疑与自信,所以在剑只刺入衣服之际,立时回身,而后面的青衣人的剑却从他面门之上刺过,而剑却指着对面青衣人。 对面青衣人不想两人的剑会再次落空,而后面的剑已划过他的面颊。 王禅呢则一个横移,这是一个十分难的移位动作,若说前跃与后退都并不难,可人在两人中间侧移,这普通剑客根本做不到。 这也就是王禅刚才微微一笑的本意,他主动出击,其实也是造两个青衣人相向之势,只有这样,他在一剑回转之时才能同时刺下两人的标志。 王禅收剑回座,场下才响起掌声。 大家总算见到王禅的风彩,可依然是十分疑惑,只觉得王禅实在是可怕,也实在神秘。 “小公子随机应变之能,实在让老夫佩服,引蛇出洞,而不打蛇七寸,却让两蛇相缠,想法出奇,出人意料。” 一侧的孙武此时点评,该是说给众人听的,也有意提高王禅赢得此场是实至名归。 另外一个意图意在敲打对方,这里还有他没有出场呢。 而对方一次折了两个剑手,却还输了,脸面上也持不住了。 此时又该轮到范蠡一方排出场之人了。 伍子胥此次并不提醒,而是静静等着。 此时二比一,王禅一方,略胜一场,若再赢一场,都不用再比了。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六十三章以弱示人 第六十三章以弱示人 此时大家都看着范蠡,不知道他会安排谁来出战这关键的第四场。 只见范蠡微微一笑,似乎早就胸有成竹。 施子坐在一旁竟也不急,主帅与副帅都未语言。 而公子山却站起身来,向着伍子胥一揖道:“这一场就由我代表己方出战。” 公子山并不请示己方主帅,而是径直上场,一把长剑已然在手,虽然身材纤瘦,却也不失君子风范。 场内自然响起掌声,这似乎是专门为公子山所设的一局,在如此关键时刻挺身而出,显得公子山识大体,敢挑大任,这该是一个未来君王应有的风范。 王禅一看,知道公子山武技该不强,可他为什么会如此冲动,若是输了,所以责任可能都会推在他的身上,而且并非范蠡与施子推送,于理不合。 除非他能稳赢。 但纵观己方的未战之人中,孙武将军久经沙场,而赵伯则稳坐桌前,并不急燥。 此两人任何一人,想必公子山都不会挑选,因为他根本没有赢的机会。 正当王禅在思索之际,胜玉公主却走了上去。 “二哥,就由小妹来会与会你,想来二哥的剑法精进,小妹十分羡慕,还请二哥不必手下留情。” 胜玉公主到是出乎王禅的意料,可再想也在意料之中。 胜玉公主与这位公子山向来投缘,所以也只有她出场公子山才会有稳赢的局面。 王禅看了看赵伯,赵伯也并不言语,似乎早就料到,所以他并不发声,而是就等着胜玉公主出场一样。 则孙武将军则回与王禅微微一笑,王禅反而觉得自己有些过于看重这结果,没有孙武如此坦然,也只得尴尬一笑。 “小妹,听闻你这些时日与宋国使臣墨子来往密切,听闻墨翟先生师从史角大师,剑法已是超绝,你该习了不少技艺,就让二哥来考校考校。” 王禅一听,心里也是有些失望。 公子山以贤为名,可这两句话却讲得有些有失体统。 胜玉也是吴王亲女,受吴王阖闾宠爱,在这场上亲哥哥竟然拆起妹妹的台来了,而且对于未嫁的妹妹来说,男女关系,始终还是隐私。 胜玉一听,脸上一红回道:“二哥,宋国使臣墨翟代表宋国,而宋国与我吴国也邻国,国无大小,都同享尊宠。大哥忙于公务,二哥有勤于读书,三哥操练兵勇,都没有时间。父王见我无事可做,才安排由我接待宋国使臣,以表我吴地与邻国礼贤之心,睦邻之好,二哥何出此言,到让小妹有些失望。” 胜玉本性急而刚烈,平时就连吴王阖闾都会让她三分,说话也是心直口快并不忌讳,如此一说到让公子山有些难堪了。 王禅一听,也觉得这公子山有些愚味,他主动请樱就是知道胜玉会成全于他,可他不知感激,却还出言不逊,如此气度,实在让人不耻。 依王禅来看,三个公子里,除了夫差虽然善武之外,公子波外强而中干,自视过高。而公子山沽名钓益,气度狭小,尚不足一个姑娘家。 怪不得越国及伍子胥都喜欢于公子山来做未来吴王,说实在如此无能,到成了他最大的资本。 而对伍子胥来说,未来的吴王若不能听令于他,那他就不可能再有伐楚的机会,灭楚只能是一个空话,所以他只能在二个公子里选。 夫差胸有大志,必然难与驾驭,则他也知道若夫差当王,目光自然不会只是楚国,而是北上。 吴国只有北上才会真正能与中原列国相提并论,这该也是孙武的想法,这就是为何伍子胥退而强求次的原因。 而伯否之所以首推公子波,一是因公子波为长子,其实怕也是为自己的后半身荣华富贵着想,并非真正为吴国。 王禅把握着这三个公子的脾性,也从中把这一众关系理顺,心里已有主意。 “三妹,是二哥言之不当,还请三妹勿要见怪,刀剑无眼,我方此场势在必赢,还请三妹小心应对。” 公子山说完已抽出长剑。 而此时胜玉公主才缓缓抽出,一急一缓反而与身份正好相反。 公子山意在必得,而胜玉公主只是应付成全,所以此战,并没有什么可看之处。 就连大部分宾客都已能意会此意,所以于公子山来说,此战不仅搏不到名,反而让人觉得他有些虚伪,虚张声势,只是为掩饰其内心的怯弱。 王禅再想刚才孙武的笑,此时心里更是有些惭愧。 想来孙武将军定然已知晓这其中得失,所以对此战并不报希望,而且也知道公子山就算赢了,也是得不偿失,反成一个笑话。 王禅不得不再次对孙武刮目相看。 王禅是靠机智与卜算,再加一些观人之相,还有对形势的把握,屡屡有惊人之言,让人不敢侧目。 可孙武却是靠着对形势细微的把握,以及老成的经验世故,随时掌握场上的变化,所以他才能在吴国大展身手,百战百胜,这是其根本所在。 公子山长剑一指说道:“小妹小心了。” 话一说完,长剑就刺向胜玉胸部。 胜玉只是一个旋身,避开公子山的长剑,而她的剑却并不攻击,而是与公子山换了一个身位。 公子山一剑落空,心里也是一惊,回手就是一个反刺,并不停息,此剑依然是刺向胜玉胸部。 胜玉再次回避,轻身下滑,从公子山长剑之下掠过。 反手回挑了公子山的剑,公子山一剑下刺,刺向胜玉腹部。 胜玉左手轻撑地下,人旋转着跃了起来。 而公子山的剑却不依不挠的向着胜玉的身子斩去。 王禅一惊。 因为公子山此时使的剑法,竟然有些范蠡前三日所使天地乾坤剑法的影子。 若是如此,胜玉必然吃亏。 好在胜玉一旋身之际,长剑自然回刺公子山,一斩一刺,两剑相交。 胜玉的身体顺势横飞,避开公子山长剑,可衣服却被划了一个口子。 一时之间让台下众人倒吸一口冷气。 夫差脸色铁青,手握巨阙剑,目光紧盯着公子山的一举一动。 王禅知道虽然胜玉公主平时不喜欢夫差,可夫差却要仗义得多。 想来若是夫差对了胜玉,自然不会如此招招夺命,至少会礼让着这个妹妹,这该是善武之人的一般习性。 相反以贤名为称的公子山却是不体恤妹妹的好意,反而处处杀招,不顾妹妹的安危,两人高下立分。 胜玉一招落地,脸上也有些怒气,长剑直刺,而公子山也是如此,两剑再次相交,不过公子山的剑却一旋,荡开胜玉之剑,而剑势却直接胜玉左胸。 公子山这剑长若四尺,而胜玉之剑却只有三尺不足,两相一比,胜玉自然吃亏。 可胜玉却并不惧,一剑反划,自下而上,斜挑公子山长剑。 长剑从胜玉胸部划过,衣服再次被划一个口子,十分尴尬。 “二哥,你竟然如此下流,算你赢了,小妹不奉陪了。” 胜玉脸上通红,氛氛不平的收剑走了下来。 夫差此时才平舒了一口气,刚才他身子一动,就想起身,幸得孙武按住他的肩。 而此动作胜玉当然也看到,她心里不想夫差为她上场乱了规矩,以夫差的剑法,公子山该是不堪一击。 可在王禅眼中,却并非觉得如此,若公子山已习会乾坤剑法,那夫差未必是公子山的对手。 刚才公子山招招逼人,其实该是初学乾坤剑法,所以收放不能自如,而且一心想赢所以才如此。 范蠡那日演乾坤剑法,招式凌厉,以攻代守,无论是飞龙在天,还是潜龙在渊都有一股霸气,让人见之心怯。 而公子山今日的剑法,却只有其形,未得其意,所以普通人也看不出其招式中的微妙。 “蝶儿,你该见过此剑法。” 化蝶听王禅问起,脸上一片茫然。 “禅哥哥,我也不明白,为何山公子会此剑法。” 王禅对着范蠡一笑,大家都看着范蠡,公子山站在场中,反而显得十分尴尬。 “本场公子山赢。” 伍子胥一脸得意,宣布这一场的胜负,其实他不说,大家也看出。 公子山持剑向场下众人一揖,也是脸带微笑,走了下去,对胜玉的出言并不反感。 由此可见公子山其人是为达目的而不择手段的,只是可惜,赢了场面,却输了人心。 赵伯此时看了看孙武将军道:“孙将军,想来越国范蠡将军与你同为中将军,掌管二国军权,身份相当,同为武将,不若请孙将军代我方出战范蠡将军如何?” 赵伯语带征询,也是给足孙武面子,毕竟他只是一个家奴,年岁大些,得孙武抬举推为主帅,实则身份悬殊。 孙武侧持剑起身,对着赵伯一揖道:“孙武听令。” 孙武走进场中,看着范蠡。 赵伯先入为主,范蠡是不出场也不行了,这该是大家众望所归之事。 两国现在虽然没有兵事,可两人却都是征伐的主帅,终有一日必然战场相见,这一场算是一个热身。 范蠡持剑走了上来,两人互揖,十分有礼。 “孙将军百战百胜,自书孙子兵法十三篇,深得吴王器重。国之强强于兵,国之富富于民,吴国兵强马壮,实让列国羡慕,有孙将军在,想来吴国东征西伐无往而不利,范蠡实有些不自量力。不过今日为伍子祝寿,范蠡也只得献丑了。” 范蠡始终要比公子山成熟稳重,不论在战场还是比武场,都尊重对手,这才是一个帅才该有的风范。 “范将军过谦了,孙武一介武夫,不懂权谋之计,不过若是有人想乱我大吴,我也不能坐视不理。吴国兴盛却利于列国,非有征伐之心,列国虽强,却也尊大周天子。天子之下莫非王土,列国之强,实强于大周,列国相争,则损于大周。越国为夏之附国,历史悠久,此时越王雄心大志,文有文种相国,武有范蠡将军,可谓君臣合心,若我越吴秉承先祖之谊,也是列国之福,大周之福,今日与将军比试还望将军剑下留情。” 孙武不愧为兵家大师,先警告宵小之辈,却又以大周为尊,淡化列国之争,而以大周天下为重,层次较之范蠡高出一层。而且轻点越国历史,意示越国之存来之不易,不可妄动兵事,坏了两国之谊,心胸开阔,却也不拘于俗礼。 “以剑论道,自然得有输赢,想来孙将军该心知肚明,你我两方,非战非和,最后一比,自然也该对伍相国有一个交待,尽力而为,孙将军小心了。” 范蠡对自己十分自负,对孙武也是心有余悸。 两人长剑已然抽出,范蠡主攻,长剑直指。 孙武主防,长剑护胸。 “潜龙在渊!” 范蠡长剑挥出,嘴中不忘念出剑招之名,意思也在提醒孙武,可另一层意思却也是让大家知道他的大度。 范蠡剑一出,人却也随剑冲出,身形下倒,长剑自下而上,斜刺孙武下巴颈部。 这一招王禅在虎踞镇曾用过,但却是对付青旗令主,剑可变换无穷,既可刺对方腹部,也可下刺颈部,而且剑势自下而上,下盘难防,也是出奇不意。 孙武见状,双手握剑,一剑斜劈,简单明了。 一剑自下而上,一剑自上而下,斜劈过来,与夫差剑法,异曲同工,都是战场之上实在打法,没有半分花招。 范蠡的剑被劈中剑中,剑势已歪,若原势不动,那孙武的剑就可直刺其空门。 范蠡剑势低落,却改刺为斩划向孙武下盘双腿。 王禅一看,知道范蠡的意图。 他的剑如此快捷,并非要斩孙武双腿,而是要让孙武,双腿避无可避,只得跃起。 而若孙武跃起,那么范蠡就可以施展乾坤剑法里最厉害的杀招,九五飞龙在天,一冲而起,那时孙武就只得疲于应对。 孙武也看出范蠡的意图,可他还是依着王禅所想,纵身一跃,堪堪避开范蠡长剑。 而范蠡只是一旋,刚才是面朝下,现在则是面朝上,长剑追着孙武的下盘冲天而起。 孙武人已跃升,却还是未想到范蠡身形如此迅捷,脚在的长剑上一踩,身形再次跃升,两次飞拔,已跃起五丈有余。 王禅一看,心里也平稳许多,他一直担心孙武与夫差都是身形高大健壮之人,力量无恙,但灵活可能不足,可如此看来,只是王禅以貌取人,其实孙武的轻身功夫,也是十分超绝。 孙武一纵一跃,升到力竭之时,一个翻身,长剑到立,向着范蠡下刺下来。 而范蠡则未想到孙武会出此险招,刚才他一剑直刺孙武,未想孙武却并不惧,反而踩在他的剑上,助孙武攀升。 而范蠡受孙武一踏的内劲之力,身形一滞不得不双足落地,再次跃起。 原本想着从潜龙在渊直接施展飞龙在天,如此一来,两招之间不能连贯,剑势威力也已然大减。 而此时孙武临空袭来,他不得不再施飞龙在天。 两人在半空电光火石之间互拼十余剑,两人互换身位,孙武跌落地上,左肩中剑。 而范蠡却在半空一个翻身,俯冲而下,长剑已然向地上的孙武刺来。 王禅一个斜跃木剑划过一道长虹,后发先制,一招“问天何为情”,正是天问九式中的第一式。 木剑透着一股劲气,在那一划之时,同时笼罩着半个天空,剑气化作九道螺旋,同时袭向范蠡。 范蠡未曾想王禅不讲规矩,竟然在此时出招,未有防备。 只得施展乾坤剑法,化去王禅的剑气。 可身形受滞不能自如,还是跌在地上,再看时,身上衣服竟然还有四处被剑气划破,样子也十分狼狈。 王禅一剑出手,并不追击,而是扶起孙武。 孙武左肩中剑,血流透半个身子。 王禅一剑震住范蠡,意在让他招式停滞,若他现在还想出招,那就会让人笑话了,所以王禅此时也不会顾忌范蠡,更不会怕坏了规矩。 规矩于他而言,却只是束人手脚的东西。 王禅轻点其穴,止住流血再扶着孙武坐回原位。 “范将军,得罪了,孙将军已受伤,此局算我们输了。可范将军为何还咄咄逼人,刚才大公子已伤,现在再伤一人,血溅当场,想来伍相国大寿之日,也不想过多流血,比剑论道,道之使然,得饶人处且饶人。” 王禅一语说得,范蠡脸红胸噪。 大家都看着范蠡,有一种偷鸡不成反蚀把米的感觉。而范蠡对王禅更是透着恨意。 可施子却盯着王禅,面带微笑,似乎在感激王禅手下留情一样。 于范蠡而言,机会已失。 两人相交之时,他不知道为何孙武突然弃守,让他剑刺中左肩,可他却并不敢大意,而是痛下杀手,欲图置孙武于死地。 或许是当局者迷,而旁观者清。 王禅却是看得清楚,孙武故意受此一剑,其实只是为保不死。 若他不受范蠡这一剑,让范蠡剑招变缓,那么下一招自然就会划向孙武的颈部,那时孙武就没有可防之招,如此一来虽然肩部中剑,却在那一瞬间两个换了身位,保得一条性命。 这该是孙武有意反弱示人,反而得以求存的道理。 所以王禅才在孙武落地之时,一剑出手,制止了范蠡的赶尽杀绝。 “孙将军无恙。” 伍子胥亲自走了下来,看着孙武,十分关切。 比之刚才公子波受伤,已是大不相同。 刚才公子波受伤,他只是唤医师,现在亲自来看孙武,可见孙武在其心中的地位,已超过公子波。 毕竟若说征伐楚国,孙武的兵法韬略他不得不服,要灭楚国,以吴国现在的情况,还非孙武不行了。 “谢谢伍相国关心,只是皮外之伤,孙武行武之人,皮燥肉厚,并无大碍,有劳相国。” 赵伯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盒子,王禅知道是止血生肌之药。 “孙将军,胜败兵家常事,这里有一盒止血膏,将军擦了可以止血封伤。” 夫差接过盒子,打开亲自为孙武上药,并不忌讳身份之别。 伍子回到座位,看了看众人,此时该是评判两方胜负之时了。 “今天以剑论道为我祝寿,伍子深感荣幸,现在范使臣一方三胜,今日获胜方就该是范使臣与施子小姐一方,大家没有意见!” 伍子说完,见大家都不语言,随后向身后一挥,十数个家奴已端着盘子走了上来。 “胜方每人五十金,就算老夫为此添得彩头,还请范使臣与施子小姐笑纳。” 范蠡此时已恢复常态,十分自足。 “有劳伍相国大度,范蠡受之有愧,不若就分与来祝寿的各位宾客如何?” 伍子胥一笑道:“既然如此,那就分给今日祝寿的各位宾客。” 王禅看了看对面的伯否,只见他一脸荣光,知道今日虽然他未出风头,却也收获不小,他与伍子胥都算是有所得。 只是三个公子之争却也初现端倪,于他而言可以重新选择。 “你刚才那一剑,为何威力如此之大,是谁教你的?” 化蝶凑了过来,看着王禅有些发呆的样子,还是十分好奇。 “我一急之下瞎编的,范蠡的剑法为天地乾坤剑法,所以我就用一招‘问天何为情’,只是要让范蠡手下留情,不必赶尽杀绝,如果你喜欢日后教你。” 王禅小声对着化蝶耳语,却让一边的胜玉十分有兴趣。 而墨翟却是面露微笑,盯着王禅。 此时宾客已开始离席,一时之间也十分噪杂,也没有人注意到王禅化蝶的对话。 “小公子,我扶孙将军回府了,他日定当亲自拜访小公子。” 夫差站起身来,对着王禅与赵伯一揖,十分客气。 王禅只得起身,对夫差回礼。 “有劳公子,我等也该回驿馆了。” 说完王禅向前一步,对着正在与范蠡说话的伍子胥一揖道:“伍相国,实不敢再叨扰,就此拜别,他日再来拜会相国。” 王禅说完,对着化蝶一笑,陪着夫差与孙武就离开了伍府。 而化蝶却不敢轻离,只得目送王禅一行人离开。 墨翟扶着胜玉公子,自然也同时离开,也不理其它二个哥哥,于她而言公子山今日之举,实在让她十分失望。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六十四章相面之术 第六十四章相面之术 伍子胥寿宴过后,王禅难得休息几天,此时在吴都也算小有名气,可整个吴都最热的并非王禅,而是施子。 施子的美貌已被众多宾客在吴都一传,现在已是家喻户晓,男女老少都争相一睹,特别是一些富家权贵子弟,现在都以能睹施子一眼成为一种荣幸。 王禅多少有些落寞,可却也乐得清闲,连化蝶都没来找他,或许是因为伍子寿宴后,忙于送客等俗事。 所以他就一直呆在屋里,看了看书,玩弄一下他的小白虎。 小白虎从出生到现在也有三个月了,此时的小白虎,已不再只是一只白色的大猫了。体型已有二尺有余,但却还是虎头虎脑的,十分顽皮,兼之每天吃食羊奶,小老虎也长得十分壮实,被俱虎威。 “小公子,你安排追踪的那二个青衣人已离开吴郡回了楚国,再追踪也没有意义了,所以我让赵阿三已经返回。” 赵伯还是站在小公子身后,手依然挂着白布,剑伤并没有痊愈,只是精神却要好得多了。 “哦,赵伯,你说这两人如此武技,难道真的是红衣旗主,暗夜杀手,通常都蒙着面,不让人知道他们真实身份,可这些人却好像并不忌讳一样,这让我有些怀疑。这里边会不会有人故意在栽赃暗夜组织,让我与在虎踞镇受袭一事联系起来,再引向楚国费无极。若说费无极身为楚国大夫,该不会惧怕我一个小小灵童,而且还公然在吴国动手,这样的愚蠢之事,以费无极奸诈之性,绝不会做得出来。” 王禅觉得那两个青衣人,似乎也太过露面,并且武技也太过平常,好像寿宴之上,除了与王禅比试之外,就没有其它用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引起王禅的注意,把王禅引向楚国费无极。 就连一向视楚人为仇人的伍子胥都不过问,这里该是有人故意为之。 “老朽不知,小公子聪慧,该知道暗夜组织十分神秘,从来也不会如此轻易示人,他们杀人取财,犯不着露面,让人知道他们真面目。” 赵伯悠悠一笑,说完看着王禅,知道他还有下文。 “我就知道你早就看出了,而且这两个青衣人也未回楚国是不是?” 王禅把弄着小白虎,似乎对赵伯的话没有听清楚一样。 刚才赵伯已经说了,这两人已回楚国,可王禅现在说起来,似乎有意为难赵伯,对赵伯不信任。 “小公子,这吴国三子之争已涉及越国、楚国、宋国,或许还涉及晋国,若小公子执意如此,怕会陷得更深,老朽不愿小公子涉及其中,所以觉得追察两个青衣人,于事无益。” 赵伯也知瞒不过王禅,但却也用心良苦。 “赵伯,谢谢你提醒,不过我觉得这吴王太子之争,也关系我楚国,所以无论如何,我也该有自己的考量。” 王禅边说边抬头看着赵伯,心里也有些不好意思,刚才的话确实说得有些较真了。 “小公子,若越国与伍子胥中意二公子,你为何不顺水推舟,也成全于公子山,一个气狭之人做为吴国下任国君,于楚国并无不利,这要看最终两国的走向,还有影响将来吴王决策之人了。” 赵伯说完,也是看着王禅。 “赵伯,你说过,一个虎仔若每天都在这屋里,他如何也长不大的。 一只雄鹰若不是从悬崖被母鹰推下,它也不能遨游苍穹。而楚国若无强大的对手,那么强大的就该是越国。 若越国强大,越国必然会挑唆吴国攻楚,这样他能两相得益,并不会与楚国联合,于楚国并无好处。 楚国若真要强大,必然有适当的对手,所以吴国只能强大,这样吴国与越国才不会交好,于列国皆有好处。 况且若吴国弱小,而我若入楚,没有强大的对手,实在无趣,至少依现在的公子山来看,他并没有此贤能。 这也非一时可断言,但只有吴越两强相争,才是楚国最终的取胜之道。” 王禅已非来时的王禅,经过这些日子的捉摸,也学习了许多人情世故。 同时看待问题也长远得多,这该是王禅自小就拟定的吴越战略。 “既然小公子如此执着,老朽只能陪小公子一起周旋了。告诉你也无妨,那两个青衣人,最后回到了公子波的府宅,所以小公子也不必猜疑了,现在小公子应该满意了。” 王禅一惊。 他从来也未想过会是公子波派的两个青衣人,那么由此可见公子波定然知道王禅在虎踞镇被暗夜青旗令主被袭一事,只有这样,才能让王禅一想就想到此二人是暗夜组织的人,而且会由此联想到楚国费无极。 不对此二人说是公子山派来之人,却是公子夫差告诉于他的。 那是寿宴之时,公子夫差说此二人是二公子山请来的,如此说来,对三个公子还得重新分析。 “赵伯,你说伯否太宰是否真的主推公子波,而不是其它二人呢?” “小公子,伯否从来也未说过他主推公子波,那夜一直是小公子在分析,伍子胥中意公子山,孙武将军中意夫差公子,这都是你的推理,至于是否对,我不敢评判。” 王禅一听,到是自嘲一笑。 如此自嘲到成了王禅能自我否定的优势。 但凡像他这样有才智,又懂占卜易理之人,一般有了先入为主的成见,就很难改变,会找许多证据来为自己证明,可王禅并非如此,而是当形势于条件发生变化之时,敢于否定自己的认知,重新认识事物,这就是王禅有别于其它天才儿童的地方。 “不错,此事当再缓一缓,欲速则不达焉。” 王禅面带微笑,心里也开心许多。 赵伯看了看王禅,知道王禅此时所想。 轻轻叹了一声道:“小公子,有贵客来访,你还是好生接待了客人,至于其它事,应付完客人再说!” 赵伯说完,自个回屋,而王禅则一脸笑意,知道赵伯已听出来人,也不便渗和。 化蝶还有胜玉两人同时来到驿馆,也不相问,就径直走了进来。 此时王禅身份已不一样,虽然还是住在驿馆,可却已是一个独门小院,有自己的堂屋偏房,不再只是单独的客房。 “胜玉公主大驾,王禅恭迎来迟。” 王禅对着胜玉一揖,反到不问候化蝶。 “鬼面娃,你与蝶儿自小相识,为何不迎她反而迎我?我虽是公主,但在你鬼面娃眼中却并不值钱,你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王禅一笑,看了看化蝶,今日她穿着一件黄衣红裙,到是十分艳丽。 而胜玉则是一件锦绣长衫,略显羞涩。 “胜玉公主,你是吴王掌上明珠,众人皆知,我现在身在吴国,我不迎你还能迎谁?蝶儿呢与我自小相识,就不必讲这些礼节了。” 王禅此时说话已大有改变,不仅让胜玉开心,同时也让化蝶听了舒服。 言外之意,对化蝶已视为知己,而对胜玉则保留着礼义,正是亲疏有别。 “鬼面娃,自你识数,希望日后你也不必对我太过礼义。” 胜玉公主虽然也有些小妒意,却还是十分通情达理,况且化蝶与她有如亲妹妹一样。 “那就是你说的白虎,快抱来我看看。” 胜玉眼尖,却一眼就看见刚才王禅放在桌上的小白虎,心中也是欣喜。 胜玉奔过去,想抱起小白虎。 可小白虎却龇牙咧嘴的对着胜玉虎了一声,两只前抓跃跃欲试,不失老虎的威风。 “胜玉公主,可别吓着它了。” 化蝶也走了过去,怕小老虎抓伤了胜玉公主,同时也怕胜玉伤了小白虎。 王禅轻轻抱起小白虎,抚了抚头道:“别怕,她们也是你的朋友。” 小白虎像是听得懂王禅之语一样,看了看化蝶与胜玉,收起虎爪,到是憨态可掬。 此时见两人笑脸相对,竟然试着用嘴去舔化蝶的手,对化蝶似乎更亲一些。 “哟这小白虎,竟然也分亲疏,鬼面娃你是不是通兽语,怪不得一说它就不唬人了。” 胜玉公主现在还是对小白虎有些惧意,也不敢伸手过去,怕被小白虎抓伤了。 “兽与人都是自然之物,它们也懂这天地之道,所以若你按其天然之性观察,自然可以懂他们的一举一动,表情吼叫,我也只算是略懂而已。” 王禅并不是自夸,自从有了小白虎,他闲来无事总会观察白虎的一举一动,而且也学着教小白虎一些动作,说起来王禅并不十分了解白虎,到是小白虎对王禅的传教十分领会。 看起来小白虎似乎比普通人还要聪明一些。 “鬼面娃,你到是悠闲,难道你来我吴国,就是只想玩玩吗?可也不见你外出观景,吴都附近可有好多景色幽美的地方,与北方相比,那是完全不一样的感觉。” 胜玉知道王禅脑子好使,也是试探着问王禅,故意探查王禅的意图。 王禅看了看化蝶道:“不错,当年我说过,六年后会来找蝶儿,所以我王禅自然不会食言。原本想去越国,后来发现蝶儿原来是吴国之人,所以这就来了吴国,现在诺言也实现了,我年尚幼小,少不经事,对于你们君王家的事,可也是有心无力,所以只能闲散游荡了。若说吴都之景,想来蝶儿有空自然会带我去,我不必急于一时。” 王禅说完也是长叹一声,瞧了化蝶,到是有些少年老成的样子,可却又与他话中之意相驳。 “禅哥哥,你可别自得了,你是客人,我当然会带你去玩,就算胜玉公主,若不是受托招待宋国使臣,她应然也会带你去的。不过我知道你自小就胸怀大志,而且诡计多端,向来也闲不住。今天我与胜玉公主来,是要让你给观一观相的。” 王禅一愣,想起寿宴之时对伍子胥的观相,心里也是一惊。 那日他看伍子额头收陷,三纹两分,是败相,兼之伍子胥当日做寿,正是喜极而衰之相,所以依伍子的属相来看,该阳寿不足半轮,也就随便说了个五年之期。 如此看化蝶与胜玉的样子,似乎对他还是比较信任,这说明化蝶也问过伍子,而伍子并不否认,说不定还为王禅美言了几句,所以这两个姑娘家才会来找王禅相面。 王禅回首一笑看着化蝶,到是十分认真。 化蝶此时尚未长开,脸上还透着稚气,可两条眉却有若两片茶叶,似弯似翘,而整个额头平整光洁,没有半分皱纹,双眼清砌透明,眼角弯弯,让人一见生怜。 鼻翼秀气,却与鹅蛋脸相称,小巧的嘴巴透着天然的鲜红,下巴圆顺,而且玉颈如脂,秀发浓密。 再观其手,十指修长,晶莹剔透,掌中无汗,略有微光。 “怎么样,你看了半天,到是说句话呀?” 化蝶见王禅细眯着眼,而且左看看右看看,脸上透着神秘。 “蝶儿,我观你如仙女下凡尘,该有仙缘,若你遵遁自然之道,将来可成就不凡之业,说不定能羽化登仙成为仙女。” 化蝶一听,脸上一阵羞涩,红着小脸,低着头。 她也不知道王禅是故意逗她,还是说的真话,但心里却是美滋滋的。 而王禅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有此观,但细看化蝶确实符合有仙缘之相,连王禅也弄不明白,心里是怅然若失,若化蝶成仙,那他留在世间到是孤独了。 “那我呢,你可仔细看看。” 王禅听胜玉十分着急,再看胜玉,心里更是一惊。 他还是第一次认真看胜玉的容貌。 两条剑眉横飞在额头,额头之中隐现一条断纹,却连在右眉之中,平时一撮流海挡着,到并不显眼。 现在胜玉把头发理在一边,王禅这才发现。 而且胜玉公子的双目如杏,十分圆,并不像化蝶,在两边形成一条弯弯的眼线。 鼻翼高挺,有别于普通江南女子,却山根陷落,十分突出,嘴唇上厚而下薄,人中短。 整个脸型如两半苹果,十分圆顺,两颊带着**,一笑之下,两个虎牙,也十分惹人喜欢。 王禅脸上忧虑一现,又嘻嘻笑着。 “你笑什么,难道是因为我比蝶儿长得丑吗?” 胜玉有些气恼,此时脸上通红,鼓着气,还真像两个红苹果。 “你此相福满极至,当也应了你公主之身,只是世间万事,有福必也有祸,公主性格刚烈,正也因生在帝王之家。若能收敛性格,跳出荣华,将来必定子孙满堂。只是三年之内,必有一劫,如何渡劫,小子也不敢乱言。还需静待观察。” 王禅说完,装作开玩笑的样子,嘿嘿一笑,倒让胜玉一时不知该如何。 “胜玉姐姐,你别听鬼面娃瞎说,他说我有仙缘,难道我该修道成仙,他这是在骗人,我才不信呢。” 胜玉一听,也觉得王禅这是在戏耍两人。 先不说化蝶还只是一个十二岁的姑娘家,学的也是武技,并未学修仙之术,如何就能观出化蝶能羽化飞升,这种玄之又玄之事,任谁也不会相信。 而他说自己三年之内有劫数,更是并无凭据,或许是因为吴国太子之争,又或是其它。 可观面之术就是这样,你既然让人观了,纵然说得好与不好,心里总是会掂记着。 胜玉挤出点笑意,却还是马上就布着忧虑。 “胜玉姐姐,鬼面娃是知道你身为公主,现在处在三个哥哥争太子之位,所以就故意说你这三年有劫,你本富贵身,却也因富贵而生劫,这都是他按阴阳之道瞎猜的。他自小就喜欢捉弄人,我记得虎踞镇的王氏大公子就被他捉弄得不行。” 胜玉一听,也觉得王禅并非观相,而是善于捉摸,可王禅还有刚才化蝶的话还是说到了她的心里。 她是性格刚烈,平时脾气也大得多。况且现如今三个哥哥争太子之位,是不可避开的。 因为吴王阖闾十分宠爱于她,所以吴王也会征询她的意见,那她又该推荐谁呢? ‘都怪你,乌鸦嘴,什么不好提,就凭你的小聪明,让胜玉姐姐不高兴了。“ 化蝶见胜玉一直不开心,也埋怨王禅,用手敲打着王禅。 王禅也不敢躲开。 其实王禅观胜玉之相,还是有判词的,可他却不敢再说出,怕更加让胜玉难受。 因为他观胜玉之像是夭折之像,三年之内有大劫血灾。 但他也不能确定,毕竟王禅在虎踞镇只是观小相,也就是占卜算一时吉凶得失,说起来还有些准头。 但观人大相,也就是观人一生运程,王禅今天还是第一次,所以心里也没有谱。 同时他也后悔,以后观人之相,该小心从之,若照实说,定然惹人不开心。 若不照实说,别人会说他江湖骗子,反而坏了名声。 像现在他就不知道如何再让两个姑娘开心。 “没事,鬼面娃虽然因时利导,却也说得不差,我一身富贵因生在吴王世家,却也因此而难与周全,若我能放弃荣华富贵,放弃身份,去列国周游,可能会开心一些。” 胜玉还是恢复一些常态,脸色也缓和许多。 “就是就是,我观墨翟那小子,面相清奇,将来定然能成大业,你若跟着她周游列国,说不定能成神仙情侣呢。” 两人一听,都望着王禅。 “禅哥哥,我还忘了问你,你是如何认识宋国使臣墨翟呢,他与你自称师兄弟,难道你什么时候也拜了史角大师为师吗?” “没有,你那有这个福份,是在来时的路在遇见的。我见他剑法超绝,所以与他过了两招,所以就认识了,并没有什么机缘。说是师兄弟,也是我自凑的,想与史角大师的弟子搞好关系,说不定有一天,我也能正式成为史角大师的徒弟呢。” 王禅编了一个慌话,也不好把真实的事透露给两人。 “原来如此,不过墨翟此人剑法深不可测,直到现在我都没见他显露过,若是下次有机会,你们打一场,让我与胜玉看看如何?” 化蝶说着,又在敲打着王禅。 两人到是十分投缘,虽然只是在虎踞镇有一面之缘,可再次相见,竟然也如老朋友一样,并不生分。 “我不想与他打,我们永远都不会打,不过若你想学,我到是可以教你几招。” 王禅一点也不谦虚,而化蝶却也听着不反对。 “蝶儿我们走,忘了告诉你,今晚施子姑娘在二哥府上宴客,特邀楚国灵童,我们两人就是来给你送信的。” 王禅一听,站起身来,脸上闪过一丝不安。 “施子姑娘还未回越国吗?” “她本来就安居在我吴国,回什么越国,她现在可是吴都最出名的美艳女子,整个吴都城的富家公子都想巴结于她。” 胜玉有些不高兴,却又无可奈何,语气中也透着一丝妒意。 “好,晚上我一定去。” 化蝶见王禅面露忧虑,也知王禅并非不问世事,也不敢打扰,与胜玉公主相扶出了驿馆。 而王禅则送出两人,站在大街上看着过往的人群,心里有阵阵不安。 他也读过史书,当然知道大周之所以衰败,跟女人有直接的关系,周幽王宠幸褒姒,为博美人一笑,烽火戏诸候,结果至戎兵来袭,周幽王死于骊山之下,褒姒也被世人称为红颜祸水。 前几日在伍子寿宴之上,吴王三个公子就已对施子之美十分倾慕,如此一来,还真是不费一兵一足,就可以把吴国搅乱,美人计实难防也。 王禅回到屋中,赵伯见王禅有些失落。 “小公子,难道施子宴客有什么问题吗?” 王禅苦笑一声道:“施子扬名于吴,其意不轨,吴王好色,必然父子不睦,兄弟不和,看来越国攻吴之心已昭然若揭,文种此人,诡计多端。” “小公子为何可断定是越国相国文种而非范蠡?” “范蠡此人虽然兵法韬略不错,可天生贪图便宜,权衡利益得失,若是经商,或许他能成就一番大业,可他却对施子有意,所以他不舍得为了越国而抛弃施子。” 王禅像是十分了解范蠡一样,若是范蠡听了不知心中会否对王禅有改观。 “那小公子,今晚宴客还去不去?” “当然要去,不过我去之前,还得有劳赵伯,有些人我还不了解,所以赵伯你得给我讲讲。” 王禅一脸诡笑,抱着小白虎就朝堂走去。 赵伯一听,心里有数。 王禅所问,自然跟施子有关,而施子与化蝶同为师姐,那她们的师傅南海姥姥自然她想知道一些信息。 赵伯摇了摇头,却是无奈,这年岁已高,很多事他是不想再提。 可王禅若问,他不说也不得而已,毕竟王禅的鬼主意多,并且让王禅多知道一些事,于王禅也有好处。 况且刚才他在王禅的眼中看到一丝杀意,让赵伯也十分担心。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六十五章南海姥姥 第六十五章南海姥姥 “小公子,你是不是想知道南海姥姥的旧事?” 赵伯也是开门见山,与王禅并不转弯模角。 “不错,南海姥姥既然是施子与化蝶的师傅,我必须知道此人,或许他跟吴国还有什么渊源也难说。” 王禅喝了口茶,其实他现在的心里也是有太多的怀疑,几乎可以推翻所有以前的判断,现在他必须小心的求证。 “南海姥姥此人身份十分神秘,后来我听说她曾经也是越国浣纱女,曾习得一些武技与道法仙术。这些年很少有人见过于她,我也未见过,但从施子与化蝶姑娘的剑法来看,她很有可能是我当年认识的一位朋友,她叫淑姬。所以我也只能暂时把那位朋友算成南海姥姥,与你说一说了。“ 赵伯嘴上虽然如此说,并不肯定,可王禅听来,却并不怀疑,因为依赵伯的年岁,曾经也游历列国,认识的江湖朋友可能比他头上的白发还要多一些,而且依赵伯的武技经验,该不会判断错误。 ”我在很多年前,那时,我才三十岁,出师不久,自晋国到虎踞镇,也无心长呆,对列国也是充满好奇,所以就独自一人云游列国,初到吴国之时,一次偶然的机会与淑姬相识。那时的她美貌不输现在的施子姑娘,甚至更让人倾慕。” 王禅一听,脸上一怔。 他还是第一次听赵伯谈论一个姑娘家的美貌,而施子之美现在于吴都已是人尽皆知之事了,可想而知当年赵伯若见了比施子姑娘还要美貌的女子之时,又该是何种心情。 可王禅对于赵伯还是有些忌惮,赵伯若是不说,他也不敢随意去掘人过往。 再回看赵伯则意犹未尽,王禅也不便发问,打扰赵伯的回忆,只是静静的听着。 “那时我与她曾比试过剑法,勉强赢了她一招二式。说来有些惭愧,那时我已是三十而立之人,而她却尚小我十岁,武技修为已超越现在的施子,人十分聪慧而且十分贤淑,非常讨人喜爱。 那时她也刚才到吴国,她一身青衣,侠女打扮,喜欢打抱不平,惩凶罚恶,在吴国也是小有名气越国侠女。 虽然平时头扎蜡染,面掩白纱,却不失少女美貌,气质非凡。身姿更是轻盈如燕,由此我与他在吴国相处一段时光。该是因为平时常在一起切磋而相至欣赏! 也就在那时,我认识了前吴王公子僚与与现吴王公子光。” 赵伯说完,王禅的已是疑问太多不得不问,至于赵伯与南海姥姥,想来俊男美女,喜好相同,自然相处十分愉快,该是赵伯当年一段美好的回忆。 每个人都会有那么一段恋恋与不舍,就如同现在的自己,所以王禅十分体谅。 反到是赵伯那时就认识公子僚,还有现在的吴王阖闾,这确实让王禅震惊,这里边会不会有什么关系,一切还得亲问赵伯。 “赵伯,既然如此,依此看来,你年轻之时,定然也是风度翩翩的俏公子,所以才得姥姥亲睐。” 王禅面带微笑,显得对这些八封旧事感起兴趣来,其实只是以此为引,让赵伯能主动说出。 赵伯长叹一声,有些忧虑说道 “过去种种,皆有机缘。她与我有缘,却又无份,实让人嘘唏。 原本当时我也觉得可以暂时停下脚步,找个山青水秀之地,了却此生,做个隐士,修身修道。却不想当时楚晋再战,晋王有召,我不得不回晋国。 她原本也想与我共赴晋国,而我却怜惜,不想她无顾扯入晋楚之争中。所以她说就在吴都等我,却因此一别十年。 十年之后,已是物是人非,昔日的浣纱女已嫁作人妇,她已是公子僚的妻子,公子光的嫂子。” 王禅一听,依如今施子在吴国的状况,可以想像,公子僚与公子光定然同时也喜欢淑姬也就是南海姥姥。 而赵伯则因为忠于晋国,所以回晋国帮忙,却因此错失了人生的一段良缘,王禅一想,也是为赵伯叹息不止。 “我本心灰色意冷,不想再过问其中之事,更不想掺和她的生活,远离吴都。 后来,淑姬传信与我,说她在吴国遇到困难,让我回吴国帮她,其实是帮公子僚。我本不原参与此事,却耐不住淑姬的苦求,十多年后再次来到吴国。 那时公子僚与其弟二位公子争位,吴国当时为吴王余昧在位,也就是吴王僚的父亲。 而吴王僚那时尚未是太子,就因为公子季礼的原故。当年的吴王余昧,也有心传于季礼,而季礼则一再礼让,逃往它国,所以吴国一直未设太子。 而那时吴王余昧已年暮,自知时日无多,这才让三个公子才有机会争位。 三子争位,手段不一,实在有驳伦常。” 赵伯说完,也是十分感慨,由此说来当年夺位之战,也是十分惨烈。 王禅盯着赵伯,眼中透着一股十分震惊的色彩。 这三十几年前的事,说明吴国传位之争,本传为列国美谈,可却因季礼之贤,反而让吴家子弟失了兄弟情谊,不知道季子之贤,对吴国意味着什么? 赵伯定然是参与了当年吴王僚的夺位之争,甚至还参与了专诸刺王僚之事,所以才心中感怀,而王禅此时听来立时来了兴趣,以史为鉴,可照今日重演的三子夺位之争。 “赵伯,不会是当年你帮吴王僚登上的大位,听说当年公子光也想登其大位,也就是现在的吴王阖闾,为何当年公子光不名正言顺争此大位,反而在后来刺杀王僚,惹人非异,成为污点,这似乎有些说不过去。” 赵伯一笑,十分自信的回道:“你那么聪明自然能想像,只是当时情势却相对要简单得多,凭的也只是实力说话。 而且当时的淑姬,深得公子光与公子僚忠爱,淑姬既然已是公子僚妻子,公子光嫂子。 公子光一是碍于淑姬的的颜面,不敢公开与公子僚争位。 并且当时我已表明了态度,要帮淑姬助公子僚夺位,而公子光也忌惮于我的武技,所以转而帮助公子僚。 若不然公子光也没有后来的机会,早就成为我剑下亡魂了。“ 赵伯见王禅听得入迷,而王禅也深信赵伯所说,以赵伯天问九式的威力,就算是今时今日,又有谁敢不服。 赵伯又接着道:”当时我只是一个客卿身份,所以她求我帮她除去异己。 当年公子僚虽然为余味长子,可下面两个公子都不是省油的灯,一个是公子洪,一个是公子涛。 两人对大位窥视已久,两不相让,而且不顾兄弟情义,分别重金请了两个杀手刺客来刺杀公子僚。 而这两个杀手分别属于四大杀手组织里的梦魇、与幽冥。 这两个组织的杀手,都是单独行动,武技高超,这些杀手也如组织之名一样,只要一被盯上,就会成为你的梦魇,成为夜里的幽冥。 所以当时我扮作公子僚,引蛇出动,我一出手就用了天问九式,才替他杀了这两人。 而公子洪与公子涛知道事情败露,夺位无望,而且感觉到我的威胁,所以才逃往它国。 最后在公子光的帮忙之下,公子僚顺利当上吴王。 而吴王僚也才善待于公子光,并委与重任。 而我因也受了伤,并且不想再见淑姬,所以再次远游。” 王禅一听,这些故事还真是颠覆他的认知。 首先赵伯与这位南海姥姥关系定然不一般,非普通相守的关系,若不然与赵伯当年凭习会天问九式的傲气,兼之现南海姥姥已嫁与他人,一气之下,赵伯该不会轻易帮人。 又或许如赵伯所说,当年的淑姬定然比现在的施子还要美,更成熟,这对赵伯是避不开的诱惑与不舍。 所以赵伯也与当年的公子光一样,不愿南海姥姥牵扯争位受苦。 以当时的情况,若是不帮公子僚,那公子僚必然死于非命。 而当时的淑姬自然也会埋怨赵伯,所以赵伯虽然不情愿,可更不情愿受淑姬怨恨一辈子。 其次王禅一直以为公子光不会帮助吴王僚登位,可却恰恰相反。 依然是因为淑姬的原因,其次才是赵伯的威胁。 可以公子光雄心壮志该不会如此轻易放弃,所以他才会留下来帮天王僚治理吴国,但这些只是王禅的猜测。 “赵伯,你说公子光反过来帮公子僚,这里边难道与你想法一样,还是另有别情。” 赵伯一笑道:“这些我就不知道了,只是听说当年公子僚曾承诺于公子光,若他有恙传位,自然会传于公子光。可不知为何后来公子僚竟然私立了太子,所以公子光觉得失了做吴王的希望,这才一时气愤,请专诸刺杀了公子僚。大概的情况就是这样的,不知小公子还有何疑问?” 王禅一听,脸上一笑道:“赵伯,我的疑问还有很多,可现在并不急于一时,只是想知道后来公子光登位,淑姬王后为何又会变成现在的南海姥姥了?” 王禅对时势旧事,一时还需理清楚,其实他的心里真有许多疑惑。 比如说专诸,若说专诸不是史角徒弟,那他的那一式剑问苍穹自然得有人教。 其二伍子胥为何在得不到吴王僚的重用之时,知道公子光会有夺位之心,才送专诸与公子光,以供公子光刺杀王僚之用,伍子胥若不知道其中内情,他如何判断? 毕竟当时公子光受吴王僚重用,连伍子胥攻楚的建议都不予采纳。说明公子光在吴国可算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如此尊宠,普通之人是不会想到他会造反的。 兼之吴王僚能登大位,公子光帮过大忙,这一点伍子胥不会不知,纵然伍子胥能猜到公子光胸怀大志,也不可能买定公子光。 那么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有人故意透露了这些内情,才让伍子胥抓住公子光的野心,而在吴王僚立太子之后,两个太子又身在楚国攻伐建功之时,得以刺杀吴王僚成功。 那么赵伯的嫌疑是最大的。 所以王禅不露声色,也不想赵伯为难,毕竟如此诡计,怕也非君子所为。 对于这些疑惑,他现在还不需要了解,若赵伯不亲口说出,他也不愿再问,适可而止。 “后来她也不愿见吴王阖闾,而吴王阖闾也不想为难于她,两人因爱生恨,自然隐退南海。 这些年南海一带出现一个南海姥姥,武技较高,所以我猜测她就是当年的淑姬。 因不愿看着吴王阖闾,更不想旧事重提,也是看透世事,心伤情绝,才远避南海,潜心修道。 我也多年未见她了,现在南海姥姥的事,你不若问一问化蝶,或者施子姑娘,她们可能知晓。” 赵伯说完,也是十分感概,脸上也透着红光,依然在怀念着过往的那些难忘经历。 “哦,赵伯,这些阵年之事,其实你该早就告诉于我的,是不是刚才见我眼中闪过杀机,想来会对施子姐姐不利,你今天才告诉于我,是想让我不要动施子姐姐的念想,是不是如此?” 王禅脸带诡笑,心里也是十分矛盾。 “你聪慧如此,自然知道老朽之意,再者原本我陪你周游列国,并不认为你会参与这列国之争。 列国之争实让人身不由己,得不偿失,过往种种不堪回首。 所以我本来并不想你知道这些陈年旧事,也就没有跟你说过。 可现在看来你有若当年的我,无心也好有意也罢,都不可避免的涉及吴国传位之争。 所以让你多些了解,也可以帮你分清事实。 就好比现在伯否太宰与伍子胥,他们意属归谁,这还别当别论。 至于施子姑娘,我也是睹人念旧,希望小公子看在老朽面子之上,能高抬贵手,放她一马。 吴国之争,始于寿梦,缘于季礼,乱于阖闾,却也要终于如今三个公子,天道轮回,这是自然之道,该偿还的还是要偿还,小公子自小悟道,这一点该领悟比老夫当年更透砌,如何决断,小公子自行斟酌,老朽老了,也有心无力呀!” 赵伯说完,长叹一声,接着悠悠一笑,看着王禅,似乎是看着当年的自己。 王禅听来心里也为之感伤,但却已明白许多,缓缓说道:“赵伯放心,施子姑娘之事,并不相干,小子自会照拂礼让。 至于三个公子之争,我已想过,伯否是否意属公子波确实让人难与确定,但并非不可改变,伯否其人识实务而不固执,当会因时势而择主。 相反以伍子胥之能,吴王阖闾对他的信任不次于伯否与孙武,毕竟两人都是伍子胥引荐,而且伍子于吴国之功,于内于外都前无古人可比,所以纵然三人在择太子之上,有所分歧,他们三人的关系还很难判定。 其二,前几日在太宰府的刺客,当是施子与范蠡无疑,可这两人是否真的想刺杀伯否,也还存有疑点。 那晚你说过,伯否太宰当夜就急于面见吴王,这里边是否有苦肉计之嫌,小子此时也是难与摸清,还待考证。 况且墨翟这小子若是也参与其中,那此事就更麻烦了。” 王禅此时把前几日的判断全部否定,推到重来,也算是细微求证,相较初来之时的傲气,又多了几分成熟。 只是一想起墨翟才真是让他头痛之事。 墨翟可以确定是史角大师之徒无疑,与王禅师兄弟之称,而他又是宋国使臣。 其它人犹可对付,而墨翟却是难与对付,不论武技还是身份,都让王禅不得不忌惮三分。 而这其中就更别提化蝶了。 化蝶是伍子胥的外孙女,此时又是南海姥姥的徒弟,而施子则身份更加神秘。 她与南海姥姥是何关系,会不会非止师徒,而又会不会与赵伯扯上关系,这些都是王禅必须认真考虑之事。 他虽然一心想纵横列国,但于他而言赵伯与化蝶、施子与南海姥姥,还有墨翟于史角大师,这些人都是除了母亲王彩霞还有已故的李悝之外,他最不愿伤害的人。 王禅纵然是天赐灵童,可遇到这人间烦事,一想起来,也是一个头两个大。 拔弄着茶碗,不知该如何是好,更别提如何让吴越争霸,利于楚国了。 “小公子,所有世间之事,不外乎一个缘字,你不必强求,只需凭心而做,想来万事皆难不倒你。你现在有些忧虑,是因你虽有聪慧才智,可你却年岁尚小,对世俗之事还不甚了解,才会有些忧虑,待你成年之后,心智成熟,必然可以心无旁忌,纵横列国,那时你也就不需要老朽来为你解忧了。” 赵伯见王禅愁眉苦脸,自然也猜出一些王禅的想法,所以让王禅放开心境, ”赵伯,这几日能否让属下四人盯着伯府与伍府,至少也让小子能够知己知彼。“ 王禅不想再纠缠,却已着手安排,毕竟此时的三子之争,很大程度受三人影响,而孙武将军却要直爽得多,毕竟孙武是武将,又原一是齐国之人,所以相对吴越也好、吴楚也罢并无过多仇怨。 赵伯一笑,知道王禅还是从纠缠中走出。 ”老朽自然会安排,若有消自,必会立时汇报。“ 王禅微微一笑,十分满意,再看小白虎,竟然瞪着眼,静静的听两人聊了半天。 此时看着王禅,一脸不满,怪王禅冷落于它。 王禅轻轻抚着白虎,而赵伯则悄然离开。 …… …… 王禅与化蝶一起相依同往,朝公子山的府邸走去,一路斜阳,照着两个衣着光鲜的身影,到是让路人羡慕。 公子山的府邸只在吴宫之外,该只算是一处别院。 正是公子哥儿寻欢的好地方,秉承吴都胜行园林布置之风,此园也是别俱一格,十分有趣。 王禅此时也不想欣赏这园林之风,却对整个府弟的门设考究起来。 “蝶儿,为何堂堂吴王公子的府门竟然如此寒酸,比之普通人家都不如呢?” 走在小院的路上,王禅还是对此问起。 他今日未带一人,只身而来。 “吴王生活节俭,所以对三个公子,包括胜玉公主都要求十分严格。而大富之家,是吴都不可缺之人,包括吴国官宦之家,都要比吴王公子家要显赫一些。特别是一些有功之臣,吴王都会大加赏赐。不过吴王这些年年岁大了,并且三个公子已成家立业,所以对公子府弟也管得少些。若论以前,吴王总说,公子身无寸功,于国无益,所以不能享受有功之人待遇,所以更是寒酸。” 王禅一听,觉得这个未见过的吴王阖闾还是十分贤名,怪不得这些年在伍子胥与孙武还有伯否的支撑之下,整个吴国如日中天,日益强大,已初具列国霸主风范。 “吴王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物?竟然如此任贤以能,这才有你外公的一展所长,才有吴国今日。近攻远制,该就是你外公所倡导之说,而且这整个吴都也是你外公一手营造,你外公之能,也是通天达地。而君臣一体,相互尊重,实在让人羡慕。” 王禅先说吴王,现在却又引向伍子胥,其实于他而言,吴王此时还是受这三位臣子所影响,所以以其了解吴王,不若了解这权贵三臣,特别是伍子胥。 “外公之事,我也不知,你问我我也答不上来,而且外公生性对女儿不甚欢喜,所以我母亲才会跟着父亲远去虎踞镇,直到那日父亲带我回到吴国。” 王禅听了,总觉得那里不对一样。 “蝶儿,你母亲是怎么死的?” 化蝶一听,也有些莫名其妙,那日在寿宴之上,王禅就问过,可为何他现在又问呢? 化蝶以为王禅怕是忘记了一些事,所以那日也并没有奇怪,可今天再次问起,化蝶都有些郁闷起来。 “禅哥哥,你为什么老问我母亲之事,我刚出生的时候母亲就去世了,具体情况我也不知道。后来听说我是与你同日出生的。当时父亲怕我无人照看,所以就把我送到翠花楼给了翠花老鸨,她带了六年,直到遇见你,我就离开了虎踞镇,我还以为你知道呢?” 王禅一怔,这事他一直没有认真考虑过。 六年前审案之时问翠花老鸨,而她也承认了是蝶儿的母亲,上他先入为主。 现在想想,那时自己的判断是错得离谱,并没有验证,而是只凭自己对蝶儿相貌的认知,还有当时的考虑,所以就认定了翠花是化蝶的娘,也就是说是伍子胥的女儿,现在想想,还真是一错到底。 依当时的情形,翠花一定知道化蝶与王禅的关系,就算不知道也可能猜出。 而且她当时也不想王禅知道她不是化蝶的母亲,毕竟化蝶的母亲姓伍,会很容易让王禅联想到吴国的伍子胥,所以她就顺势应了下来,而王禅也先入为主,就此认定,这才让王禅惊讶不已。 “蝶儿,为何我在虎踞镇从来也未听说过你娘过世的消息。” “禅哥哥,我们那时只是普通贫苦人家,有谁会在乎一个难产而死的妇人。到是你,你娘才怀上胎就已是虎踞镇的名人了,所以大家只会记住你,而不会记住我。” 化蝶也不生气,这一点到比王禅要淡定得多。毕竟她跟随父母到虎踞镇确实是贫苦人家的孩子,所以自小就比王禅受观注要少。 王禅出生一个月就被楚相李悝传命封为“楚国灵童”。 每一天的成长,都比普通人家受人观注。 而且王禅随母亲入驻赵府,至少也算虎踞镇四大家族之一,一举一动,都让人牵挂着。 “哦,是这样呀,你竟然与我同日出生,实在有幸。不过后来我听母亲说,那一日我出生之时,天降异相,说是刮风打雷,晴天忽然大变,后来又变成七色彩虹,到是让我百思不得其解,现在我知道了。” 王禅说到一半却又停了下来。 “你知道什么就直说,小小年纪吞吞吐吐的,再这样我不喜欢你了。” 化蝶被王禅提起兴趣,却又落了下来,也是使着小脾气,嘟着嘴。 王禅一听,到是喜欢。 “我鬼宿之相,那是天生异相,打个雷刮个风,到是比较正常,毕竟那时是夏日,夏天的雷电从来也难与预料。后来因此我也查过一些古书,并没有什么奇怪之处。可无雨的天空竟然显出七色彩虹却让人难与相信,现在我知道了,该是因为你的出生,这才有如此盛景。” 王禅此时不知是故意讨好,还是胡编瞎说,但说完之后,化蝶却是一脸笑意,心里美美的。 而王禅却盯着化蝶在看。 “你又在看什么,难道我脸上长逗了?” 化蝶见王禅一脸正容的样子,刚才还笑意盈盈,此时竟然紧张起来了。 “蝶儿,我有鬼宿之相,不知你的异相在那里,我怎么没看见。” 化蝶一听,一阵羞涩,脸顿时红了。 却正色对着王禅道:“不告诉你,以后你自然会知道的,或许有一天你能在眼中看到七色的彩虹,这就看你有没有这个福气了。” 王禅一听,却不懂化蝶的意思,正盯着化蝶在看,也想从她的脸上找到一些天生异相的的痕迹。 “你们这两个娃娃,都唠叨一路了,还没唠叨够,客人都在等着呢,老远就听见你们在私语,师姐我可是等你们多时了。” 王禅这才醒悟过来,侧目一看,眼着一亮。 施子正站在堂屋花园的穿廊圆形拱门前一副笑意盈盈的样子,看着两人。 这里该是宴客的地方,四外假山林立,假山之上一座小亭,正在斜阳之下。整个花园之中摆了七八张桌子,围着中间一个小小的场地,边上却是一条小溪水流过,三座小的石拱桥,立在上面,倒映着斜阳。水声轻脆,几两排青竹,顺着小溪高矮错落,沐浴在夕阳之下。 王禅一看,到有些不好意思了。 过了小桥,绕过两座假石山,整个小花院就呈现在眼前。 里其实已经坐满了人。 正面两桌,一桌坐着公子山,而另一桌却坐着胜玉公子,看样子是今天施子小姐的主座。 左侧三桌,一桌坐着公子波,一桌坐着一个年轻人对着化蝶在笑,王禅在伍府见过,该是伍子胥的儿子伍封,也就是化蝶的舅舅。 其后一桌却是伯焉,独自在把弄着酒杯。 公子波与公子伍封都微笑看着王禅,却只有伯焉一副丧相,对王禅不理不睬。 而右则首位是公子夫差,其次是一个英气青年,王禅一看就知道该是孙武将军的儿子,因为两人的面相十分相像。 边上一桌却是空的,似乎正好给王禅落座。 施子伸手一指,王禅微微一笑,略一欠身,对着这院中众人也是一揖。 “让各位公子久候,小子实惭愧。” 王禅说完,自己就坐了下来。 而化蝶则并不依王禅坐,而是奔到公子伍封一桌坐下。 而伯焉此时一看,脸上的笑意又打开了,到让王禅有些脸红。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六十六章曲高和寡 第六十六章曲高和寡 “在下孙明,见过楚国灵童王公子。” 王禅一听,只得拱身回礼。 孙武一共三子,这是其二子孙明,深得其父真传,可对王禅如此礼遇,王禅竟然有些受宠若惊。 “孙公子见笑了,小子王禅,只是一个年少轻狂之人,不敢再称灵童。” 王禅一语说完,此时施子已步入主桌与胜玉公子同坐。 而大家的目光再次聚集在施子身上。 今夜施子更是大放异彩。 今天她穿着一身大红的裙袍,外披着一件粉色的纱衣,而头上两侧扎了两个高髻,挽成流月之形,中间斜插着一朵淡黄色的牡丹花,长发如瀑,透着一身幽香。 笑脸如春,深瞳似水,眉放异彩,气息若兰。 樱桃小嘴,丹朱红唇,轻轻蠕动,宛若这黄昏之下含露的海棠,十分娇嫩无比。 “今夜有幸在吾府为施子姑娘举行赏月晚宴,实是小生荣幸,下面就有请施子姑娘为大家说一说。” 公子山虽不是主请之人,可这宅院却是他的,所以说话也是眉飞色舞,十分爽快。 大家对公子山之语,并不在意,而是静静等着施子发话。 施子向公子山微微颔首,再从公子波开始,温柔的巡视一番,目光之中秋水涟涟,让人观之心动。 只是可惜王禅虽然心动,也是不敢乱动心思,施子身上如此神秘,让人不敢亲近。 更要命的是,只要王禅心里稍有异动,就会感觉到一双异样的目光,那就是化蝶总在那一瞬间感应得到,如同两人于此有同心感应一样。 王禅十分尴尬还是露出一丝笑,回应施子的巡视目光。 “小女能邀此时吴都胜名公子一起来此山雅别院赏月,是小女的恩宠,小女在此一并谢过。此时天色近黄昏,彩霞依恋,想来大家也有些饿了,我为大家亲做了几色点心,还望大家先品尝品尝。” 施子说完,此时已有侍女一一为各桌奉上点心。 刚才桌上已有一些时令水果,与茶水,现在再上点心,到是十分体贴,也显得施子为人更加与众不同。 普通大富之家设宴,莫不是大鱼大肉,山珍海味,杯盏满桌。 可施子设宴待客却是清茶水果,几色点心,完全没有一点烟火之气,倒是透着一股股仙气。 王禅刚才心里也是一愣,这几日忙于事务,虽然自负能卜会卦,可竟然连日子都过得不知所已了。 今天是满月前日,七月十四。 这是一个特殊的日子,在上古民间就有七月半祭祖习俗,核心之意则是敬祖而尽孝。 而七在易经之中却也是一个奇数,也称阳数,也叫天数。 有“反复其道,七日来复,天行也。”之说。 意思就是天地之间阳气灭绝之时,经过七天,亦或七次变化,就又开始复生。 这是天地运行之道,阴阳消长遁环之理。 也就是易理之中八卦六卜,自天风姤卦,自下而上,每一卜由阳转阴,直至天山遯卦,其次为天地否卦,风地观卦,山地剥卦,到全阴坤卦,共六卜变化,计六卦,至七之时,又回到天风姤卦,所以七是一个来复之数。 由一阴变全阴,再一阳来复,共七数。 而今天却是七月双七之日,所以也可称为三七之节。 而对于世事万物来说,天上有七星,人有七情、色有七色、乐有七音,诗有七律,体有七窍,算一个小的复阳。 王禅面带微笑,知道为何施子只摆茶点水果,该是意有所指,祭祖敬神。 那么施子的先祖又是何人,这对于王禅来说可能扯得远了。 但有一点可以肯定,那就是施子必有亡父或母,所以才会选在今天。 可赏月又是何意,此时王禅边品尝着施子的点心,却一直在思索着问题,一言不发。 却不像其它公子,品着施子的点心,摇头恍脑,对着施子大加赞赏。 “禅公子今日为何一言不发,难道是觉得施子姑娘亲手做的点心不适口味?” 主桌之上的公子山一脸讥笑,对王禅一直不甚看中,如此一说到让大家都看着王禅。 刚才大家除了手中的点心之外,眼睛却都盯着施子姑娘。 而此时王禅才看着施子悠悠一笑道:“难道品尝施子姐姐亲自所做点心,小子已吃得有些忘乎所以,忘乎所以,只是小了年岁尚小,年岁尚小,不懂其中风味,不懂其中风味而已,谢谢施子姐姐。” 王禅并不看公子山,而只是看着施子,也不给公子山任何面子。 而且他的话听似有些结巴,却道出二个意思。 其一对王禅而言能吃到如此精致的江南点心,实在是一种荣幸,已忘乎所以。 其二年岁尚小,是一种自嘲有说话。 而对于年岁来说,怕也只有风月之情让王禅有年龄之限,若论其它,王禅必然高出在座许多人。 其三,不懂其中风味,又再次连说两遍,主要说明施子的点心,非味之味,还有其它韵味,所以王禅装作不懂。 可此话一讲,不仅是不懂,反而比其它人更胜一筹,是懂得太多。 “禅公子品得入味,品得入味,可你知道施子姑娘的点心中有什么吗?” 公子山依然不依不舍追问着王禅,意图就是想让王禅出丑。 因为他从施子看王禅的眼光之中可以看到一种异样,所以他认为施子对王禅要优待一些。 兼之刚才众人先到,却在等的不过只是一个小小的灵童,而他却贵为吴王二公子。 “禅公子生在北方,对江南产物并不熟悉,若二哥不明白,那不若三弟为你解答如何?” 公子夫差坐在右侧首座,正与前面的公子山相隔,此时竟然为王禅解围。 “不错,二公子,禅公子年岁尚小,又初来吴都,对江南定然不了解,就好比我去北方一样,对北方物产也不甚懂,但禅公子能解施子姑娘点心之味,这已十分难得,至于做法料理,就不必强求了。” 孙明是孙武二公子,与其它几位公子也是十分相熟。 此时公子夫差为王禅出头,他当然要为公子夫差殿后了。 “施子所做点心,内有五仁,分别是杏仁、桃仁、橄榄仁、芝麻仁、葵花仁。 另加入玫瑰花露、丁香花露,荷花花露、水仙花露、菊花花露,最后才是牡丹花露。 算起来该是五仁而六味,不知施子姐姐可是如此? 小子初来江南,只是在书中看过,却还是第一次品。 所以夫差公子好意与孙明公子好意,小子心领,却还是想印证一下,还望见谅。” 王禅一口气说完,并不看施子,反而是对着夫差与孙明微微点头,以表谢意。 公子山此时有些下不了台了,他根本就吃不出如此多的果仁,更不会在意这六种花香之味,于他这种公子哥来说,只有一个字,人美点心香。 大家听了,也不得不赞叹王禅学识之博。 大家又再盯着施子,想从他口中听到否定之语,毕竟他们谁也没有吃出如此多味来。 “禅公子不愧楚国灵童,只在短短之间就品出如此多味,实让小女佩服。 此五仁与六味经小女采浸多日,实已混杂,很难分清。 而且小女选取皆是这六种花中十分淡然之味,怕是采花之蜜蜂也不能分清。 可禅公子却一味不漏,真是让人难解。” 施子并不肯定,但却把点心的做法与用材说出,自然更增加了对王禅的赞叹。 可说到最后,却把王禅与采花蜜蜂相比,让王禅有些害羞,都不知道如何面对同样品出此味的化蝶。 因为在王禅回复的时候,化蝶一直在点头认可,而其它人则只是听了十分茫然。 公子山此时有一种“偷鸡不成,反撒一把米的感觉。” 脸通红难看,恨恨的看了王禅两眼。 “听闻大公子喜好乐律,今日小女宴客,就由小女为众位公子演奏一曲,不知大公子可否不吝赐教?” 施子的话也是让人难与明白,演奏一曲当然是为所有人了,却特意提公子波喜好乐律,却不提公子山。 而公子山贤名在外,号称棋琴书画样样精通,如此表明公子波身份,却是让人难与理解。 可施子一说完,大家都鼓起掌来。 “能听施子姑娘一曲,该是在座公子们的荣幸,在下虽略懂音律,却不敢轻言指教,到是二弟对音律常有研究,我看还是由二弟来品其中之韵。” 公子波在前几日比试之时受公子夫并巨阙剑所斩,但巨阙剑并不锋利,只是力度稍大,他的剑伤于肩颊,只刺入不足一寸,夫差就顺势滑下。 所以此时包扎在内,实也与常人无区别。 刚才施子有意推崇于他,可他却也识实机的再次把这彩头抛给公子山,可见其见识也并非粗浅。 他也知道以施子之能,就如同刚才做的点心一样,看似普通,却内藏玄机,弄不好扬名不成,反而会出丑。 但公子山此时却十分自负,一伸手道:“有劳施子姑娘。” 话一说完,身后就有人在中间摆上了琴台,台中置着一副古琴。 十朴沉旧,十分端正。 此时月光初现,琴弦之上,闪着淡淡的青光,可见其弦必非普通之弦。 施子躯身抚琴,琴声悠然响起,顿时月空之下,万簌寂静,就连花院中的虫鸣都停了下来,不敢发声。 只余那小溪水轻脆的流淌声和着这琴声,悠柔的在月空之中飘荡。 而王禅在那一刻也同时进入禅定状态,整个人若进入虚空一般,耳中只有这琴声和乐,真是曲高和寡,知音难觅。 玉指轻抚,珠落月盘,此时的月儿,正如一块白脂之玉,半悬于空,凝光四射。 时而幽怨,时而如清风拂过湖面,水波微兴。 时而又如秋水涟漪,化作无数水圈,慢慢向四周扩散。 时而高亢如潮,波涛满园。 时而又乘风破浪,孤舟独闯。 时而风平浪静,怀古思今。 “琴音绕月月光羞,玉指抚琴琴音愁,倾世容颜空寂寞,有负韶华付东流。此曲只在愁与忧。” 王禅耳听心念,却已传音于一侧的夫差公子。 他知道夫差虽然听得陶醉,却并不入真意,所以就把这四句诗传入夫差耳中,希望夫差能在三个公子之中脱颖而出。 可王禅的心里又是十分矛盾的,毕竟能解施子之意,也是一种缘份。 但王禅除了听出琴中之意,还隐约感觉到一种无奈,一种愤怒,一种不达目的不罢休的壮志。 所以王禅只得择夫差而选之。 因为夫差对施子的眼神里同样有一种执着。 而且夫差高傲甚至有些狂妄,在施子面前却处处显着一股雅气,与王禅似有共通之处。 善武而亲民,继承了吴王阖闾的宏图大志。 不会拘于越、楚,所以对于王禅来说,夫差是他实现抱负的最佳人选。 相对公子波志大才疏,遇强不强,而公子山有名无贤,沽名钓誉,而且气度狭小,难成大器。 而夫差则相对来说十分真诚真爽。 若在三个公子里挑一个与施子相配,王禅想来该还是夫差更好一些。 至少夫差自始至终,到现在虽然也盯着施子姑娘,可却身形挺拔,端坐于桌前。 并不像其它公子,已然陶醉,而且醉得不轻。 夫差于那一刻听到王禅的传音,也是一愣,侧目一看王禅,眼中有疑惑,可王禅似乎并不在意。 夫差才即刻再次盯着施子,于此瞬间却也无人注意。 施子双手轻落,琴音悠悠,人却微笑着看了看王禅,似乎对王禅有一种莫名的感激。 同时也带着一股淡淡的忧伤。 琴声落时,场内无声。 直至半刻,公子山才带头鼓掌,以示知音。 “施子姑娘的琴声有若天簌,实是一种神仙般的享受,不知大哥可否听说其中之意?” 公子山刚才受公子波推荐,心里也有些感激,所以听了施子琴曲,不仅带头鼓掌,而且首先问起公子波。 “施子姑娘,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在下愚昧,只是凡夫俗子,只怕难会其中之意,到让施子姑娘见笑了。” 公子波当也是略懂音律,所以也能听说一些道道,自视自己无法弹出此琴此曲。 此时说话竟然也谦虚许多,让人也觉得舒服了些。 “大公子不吝惜教,小女此曲只是随心而发,并没有什么高深之处,依公子所解,小女恭听。请!” 公子波润了润喉,像是让他高歌一曲一样,十分郑重其事。 想来公子波也十分在意施子对他的评价。 “施子姑娘此曲悠扬曲折,七音变换无穷,让人听之振奋不已。 想来施子姑娘虽然身为女子,却也不失男儿之志,巾帼不让须眉。虽有愁怅,却让人更加怜惜。 一曲让人肝肠欲断,却又让人爱恋不已,真是欲罢不能。 既直抒胸怀,又哀怨深深。” 公子波在美人面前到是不礼让,不仅以己之能说出自己听曲之感,而且不加掩饰的表露对施子姑娘的爱慕之情。 施子一听,也只是婉尔一笑。 “大公子过讲了,小女只是感怀秋夜怀古之情,并无公子所说男儿情怀。大公子实在抬举小女了,不过听了大公子之言,小女也甚是欢喜。” 施子轻言细语,到是说得公子波心头一痒,欢喜无比。 幸好桌上只有清茶,若不然他定会为此痛饮三大樽。 “不知二公子听后如何,小女也想听一听,二公子有何不一样的见解?” 施子侧目一看,公子山像是长醉不醒一样,还在摇着头,似乎意犹未尽。 又是像诗人一般,正在构思,正是语不惊人誓不休的表情。 “有劳施子姑娘垂询,刚才一曲实让在下茅塞顿开,心境宽阔。 有若冬后雪残,春迎百花一样。虽有忧虑,却终迎艳阳。 施子姑娘情窦初开,却不知心归何处? 时而高涨,时而惆怅,有一种失落。 却又带着欢喜,曲高和寡,终遇知音。” 公子山说完也是十分兴奋,虽然他并没有像公子波一样直言爱慕,可大家还是听得出,他自比施子知音。 他从曲中听说施子的愁怅,可也听说施子因得知音的欢悦,这似乎也让人感觉有一些自作多情了。 施子一听,脸上一红,都不知道如何回答。 “二公子所言让小女更是惶恐,此曲该是因人而异,听之有别。 二公子才华横溢,实让人赞叹,也让小女自叹不如。 只是小女抚琴,而听者有意,其实琴本无心,何来之意,让小女惭愧。” 公子山一听,虽然施子未肯定自己就是那知音人,却也对他表扬一番。 而且他的言词能让施子惭愧,也无意中抬高了他的知音人身份,真有一种舍我其谁的感觉。 “三公子我看你一直正襟危坐,面带微笑,似乎也有所感,不若也与大家分享一番如何。” “三弟施子姑娘在询问于你,你虽然善武,对音律不通,但今夜大家都得施子姑娘垂青,亲赐一曲,你也说说。” 公子山现在已不再理王禅,反到想让夫差出点丑,这才更显得他才学渊博,知书达礼。 大家都看着夫差,一边的孙武都为他着急。 而胜玉则恨了一眼公子山,觉得公子山有些小人之作,反失了君子风范。 “施子姑娘,今日能品尝姑娘亲自制作的点心,在下已经十分满足。 不想再听姑娘抚琴,更让在下心醉。 只是在下不比两位哥哥,生性粗愚,懂舞刀弄剑,却不甚懂这音律。 但既然施子姑娘下询,在下也就把自己意会之感一说,却不敢轻易污了姑娘耳朵。” 夫差虽然善武,却说得十分真诚,大家都想一听他的高论。 “无妨,音律与武技相通,有时若能意会,自然也可解其中之意,想来夫差公子必不会让小女失望。” 施子此话却是说得十分直接,对夫差也是抱着信心。 大家都在等着听夫差公子的笑话,而王禅则轻饮其茶,一点也不在意。 “施子姑娘此曲,以在下听来只在‘愁与忧’,在下刚才捉摸了四句诗,想来有些别足,还望姑娘莫要笑话。” 施子一听,脸色一变,却是变得红韵如霞。 而公子山与公子波都有些意外,就连胜玉都俯**来,想听一听这个只会舞剑的三哥竟然还能写出诗来。 施子微微点头示意夫差但说无妨。 “琴音绕月月光羞,玉指抚琴琴音愁,倾世容颜空寂寞,有负韶华付东流。” 夫差用十分中性悦耳的声音把王禅传他的诗句呤出,一时之间大家都沉默了。 特别是公子波与公子山,如此自负之人,都觉得只有这四句诗才能表达施子此曲。 两人眼中的震惊,直入心中。 “好好好,写得真好。” 刚才一言不发,志大才疏的伯焉此时竟然带头鼓起掌来,连带着一边的伍封也一起叫好。 施子脸带忧郁,却自言再吟其诗,这才脸上微笑,看着夫差。 眼光中温柔十分,已是此一时彼一时,让人见之生妒。 “鬼面娃,看我夫差哥哥比你如何?你只在独自品茶,刚才我见你听施子姐姐一曲,像是睡着一样,现在也来说说,你不会真的睡着了?” 胜玉公主见公子波与公子山面色难堪,这插话找王禅,想缓和两人的气氛。 “对呀,禅哥哥,我以前常听你呤唱一些小调,该也懂一些音律,说来听听。” 化蝶对王禅也是十分信任,况且在如此多公子面前,也有意让王禅表现一番。 而施子默默看着王禅,眼中疑惑更深。 “胜玉公子真是小子的知己,刚才小子确实有些困了,只是看到月光盈袖,听到小河流水,至于曲中之意,小子到还真没有领悟。” 王禅的话总是让人捉摸不透,可“月光盈?”与“小河流水”却正好是刚才施子曲中之求。 月光对施子玉手,而小河水声对施子琴声。 只有月光懂得欣赏施子玉手,也只有小河之水与施子之曲和声,互为知音,如同高山与流水。 施子此时心中也是十分知足,也十分矛盾。 但王禅的话说完,大家都还在捉摸。 公子山与公子波一阵失落,他们刚才一心显耀,虽然盯着施子,可却未想到月光与施子玉手。听着琴声却把小河水之声也忘却了。 就如同看到月儿,却忘了月儿身边那守护的星辰一样,不解其中之意。 而王禅短短两语,却恰恰把施子此曲的真谛说出,人与天地和,曲与自然通。 王禅才是真正的知音。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六十七章两颗人头 第六十七章两颗人头 “禅公子不愧天赐灵童,能见人所不见,闻人所不能闻,实名副其实,为今夜之宴添色。他日有幸当推荐与父王一见,以解父王求贤之心。” 夫差看着公子波与公子山更加难看的脸色,也感激王禅刚才仗义提醒,此时也诚心称赞王禅,也有心拉拢,并不因王禅又出风头而对王禅有隙。 相反公子山却是一副羞愧,而公子波则面带诡笑,不知其意如何。 “三弟举贤之心,为父王分忧实让大哥佩服。不过既然刚才楚国灵童如此聪慧,我这里有一件礼物要奉送与灵童,就算是对灵童的赏赐,不知灵童可有兴趣接受?” 公子波语气傲慢,可话中却显得低微,以吴王大公子的身份送人礼物,竟然要问别人接受与否。 这或许就是列国这些诸侯公子的脾性。 身份虽然高贵,可若是遇上真才实学之人,相形见拙之下,心里反而会徒生自卑,外强中干,想来公子波就是如此。 表面看来身份高贵,而且语气傲慢,但骨子里却透着卑微,毕竟若不能当上太子,或许命运将不如一个普通凡夫。 而且王禅今晚所表现出的聪慧与博才,已远超他的理解。 比之在伍府之时语出惊人更加让人信服,他心里那些自卑竟然被王禅激化出来。 可他却并非就这样认输之人,这礼物自然也不一般。 “大公子,既然有礼物那就该让大家一起看看,再说今夜的主人是施子姑娘,宅院主人却是二公子,其它还有夫差公子、伍公子、孙公子、伯公子,都是身份尊贵。 若说大公子要送礼当先送施子与二公子,再如何也轮不到小子鬼谷王禅呀!” 王禅一语双关,并不说明大公子骨子里的自卑,而是借施子与公子山来体现公子波专门送自己礼物的居心实在不良。 “禅公子,施子姑娘的礼物在下自然已备好,至于二弟贤名在外,怕也不会收大哥我的什么物什,三弟就更不用说了。 而其它三位公子也没有收在下礼物的理由。 只是禅公子远道而来,已经在吴都空博贤好之名,让人十分羡慕。 我有一件礼物,此时已在奴仆手中捧着。 以灵童之智,不知能否猜出里面装得何物? 若能猜中,想来灵童之慧自然符实。” 公子波身后此时已走来两个家奴,每人手中捧着一个大食盒子。 王禅一看,脸上一笑,也不生气。 而大家也都盯着公子波,毕竟他刚才的话也越说越没有体统。 楚国灵童之智,其实大家都已有目共睹,并无需任何考验就能证明。 就凭刚才对点心的通透解释以及对音律的意会,已远超在座之人。 而公子波却说王禅“空博贤好之名”,语气中酸味十足,不该出自一个王侯公子之口。 而且送人礼物,还要别人先猜,这种隔箱猜物持伎俩,并不能考验一个人。 于普通人来说,若非两情投意和,十分熟悉,是不会拿送人的礼物来考校受礼之人的。 而受礼之人也根本不必去猜,你愿送则收,不愿则也不奢求。 况且刚才公子波是在征询王禅的意见,是否接收,如此一来,到是自相矛盾,前后不一了。 可王禅还是看着食盒慢慢说道:“这么大的食盒,若是装金子,那得装多少金子,这两个家奴一定抬不动。 再说了金子于我毫无用处,而听闻吴王向来赏罚分明,只对有功之人才有重金赏赐。 大公子当也习承吴王赏罚分明,任人以贤之气度。 而我鬼谷王禅并无寸功,所以想来大公子绝不会如此大方,此两个食盒之内必不可能是金子。” 王禅十分肯定的说完,现出一副为难的模样。 而公子波则有些得意,就连公子山都有些羡慕,为何没有想到此招来让王禅难堪。 毕竟以王禅的高傲,只是要考验,他一定会有兴趣的。 王禅看了看两人的表情,再看众人,又接着说道:“不是金子,剑矢之类就更不像了。 若说剑矢,纵是鱼肠剑又都装不下,而且用此种盒子来装剑矢,也是对剑矢之灵的一种污辱,大公子习过武技,当有此知。 显然此两食盒不是装剑之用,盒内自然也不会是剑矢了。 而且就算是装剑的,我自已有两把木剑,意在防身,并无攻伐之欲,送我也无用。 送人无用之物,想来大公子不会如此不知,所以不会是剑。 若说有人送剑,那他也该是越国之人,毕竟越剑名扬列国,与吴国吴钩齐名。 那么它里面装着什么些,听说南海盛产珍珠,会不会是两盒珍珠呢? 也不是! 我王禅并非含财羡宝之人,若是珍珠,反显得大公子不能知人善用。 大公子自然不会如此愚笨。 今夜已食施子姑娘的点心,自然更不会是美食。 而且若是美食,该送与众公子与大家一起分享,并且大公子所赐食物,必须与众不同,当然能闻见盒中之味了。” 王禅把整个分析过程说完,一边在分析,却也一边在否认,而且同时也在贬低公子波。 而众人也都在顺着王禅的分析在猜测。 王禅已基本把猜测与判断的基本道理说完,此时大家也都知道王禅为何如此聪慧了。 王禅虽然年幼,可看事物的分析却是丝丝入扣,从来不会因为自负聪明而有失依据。 而且王禅体现出一种成竹在胸的气度,先否定这些常规的送礼之物,接着把原因说出,让人信服,知道他并非瞎猜乱讲,而是有理有据,同时也吊足了众人的味口,短短几句话就把整个悬念提升。 若王禅能猜中,自然是理所当然了。 王禅看大家都在猜测,也在交头接耳,低声议论,知道势已成,也是微微一笑。 “禅公子,你觉得会不会是古书?” 施子也好心在提醒王禅,她也知道王禅喜欢读书,那么若说投其所好,那该是书的可能性最大。 大家一听施子的猜测到是十之八九,毕竟公子波也是王侯世子,该也有心拉拢王禅。 王禅一看公子波的面色,就知里面绝不会是书,因为公子波面上依然透着自信。 “不会不会,古书不该用如此食盒来装,若真用如此食盒来装,只能说明此人不懂书也。古书珍贵,记载着前人的思想与感悟,是一个人思想的精华,古书当以贤士之礼待之,如此食盒,自然不配盛之。” 王禅边说边摇着手,语气也是十分坚决。 王禅所说切实有理,对于爱书人来说,书比自己还珍贵,许多人为了一本古书,甚至连命都可以不要,足见其对书以及书中所载的重视程度。 “鬼谷王禅,这也不是,那也不是,我是让你来猜,不是让全场之人来为你猜,可别让大家小看你了。” 王禅一看,公子波此时既兴奋,又着急,说话的语气却还是带着不隙。 兴奋是因为难倒王禅了,着急的是王禅左顾而言它,还十分坦然。 而且场中诸人都在极力为王禅猜想,都想猜出食盒之内的东西。 任谁猜出,都会直接道出,那时不仅解了王禅之窘了。而且也能在众人面前出尽风头,博得施子好感。 这可不是公子波想要的结果。 “这是,这是两颗人头!” 王禅待大家不再议论,而是再次聚集于他之时。 语出惊人,出人意料。 而且话一说出来,都让人有一咱不寒而栗的感觉。 刚才全场都盯着王禅,现在都转而盯着公子波了。 公子波的脸顿时变一片白一片红的,十分难堪,就像一瓢猎血泼潵在雪地之上一样。 刚才还兴奋不已,现在是无比尴尬,无地自容,像一盆冰水浇在他的心里。 与普通送礼之客完全不一样。 普通之人若是别人猜心礼物,还会有一种心意相通的欣慰。 可公子波却恰恰相反,因为他本意就是要让王禅出丑。 “这是前几天参加伍子府宴楚国费大夫派来祝寿的青衣使者的人头,该是昨日就已斩下,所以现在已经有些发臭了,如此大礼,实让人惊喜连连。” 王禅说完,坐在公子波一边的伍封与化蝶都向边上移了移。 而主桌之上的胜玉公主更是一直在呕吐,幸得施子轻敲其背。 夫差与公子山同时脸色大变,心生厌恶。 其它公子也是不知所措。 只有王禅十分从容的喝着茶。 刚才王禅已从金子、珍珠、剑矢,再提到食物,而且也提到食物的香味。 其实已经很明确了,王禅的聪慧其实都是有依据的。 他能判断出这是因来时赵伯跟他说过,两个青衣人去了公子波的府弟。 那么公子波斩杀两人的可能确实很大,毕竟此二人毫无用处,反而成了露在外面的把柄。 但王禅此时并不能确定此二人去公子波府上就是公子波所派之人,毕竟刚才公子山与公子夫差的表情也都十分震惊。 更不能确定这两人来吴国的目的,是真想除掉王禅呢,还有另有他图。 但有一点王禅可以断定,此二人必死无疑。 所以这一语中的,让大家都难与平静。 王禅一说完,大家仿佛鼻子里都有一股死人头的臭味,所以都有些厌恶之情。 施子虽然是今天宴客的主人,于公子波也不好发怒,但脸上的表情却也是花容有失,难与形容。 施子看了看公子山,只见公子山脸却是一种幸灾乐祸的感觉,所以施子也不祈求公子山在这个时候会出来平息。 施子只得看向化蝶。 化蝶本偏着身子,却正好看见施子投来祈求的目光。 化蝶一想,施子宴客也想不到有此一着,虽然主因在公子波,要怪王禅却也怪不上,但若说要解决此事,怕还只有王禅才行。 “哼,哼,王禅,你在这胡说些什么,大公子为何会送你这样下作之礼。纵然已送,你已知道,那你还不收起来。” 王禅听见化蝶埋怨,知道此事引起大家的不适,也该适可为止了。 “阿大,快收起大公子的礼物。” 王禅对着黑夜中的天空喊了一声。 只见一个黑影从假山石后飞出,从两个家奴手中一瞬间就取过两个食盒,当着大家的面就消失不见了。 “大公子,礼物已收,不知现在你还有什么可以展示的。” 王禅此话也意在提醒公子波,莫要得不偿失。 “没有,没有,大公子该没有什么可展示的了。” 一边伍封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此时挥着手,抢在公子波前面回答着。 公子波本来是想按自己的想法,先让王禅出丑,猜不出盒里是什么礼物。 接下来他就有机会把此事一一解释,包括此二人为何会死,他又为何会送上此礼物,更重要的是此二人很可能涉及公子山与公子夫差。 可如此一来,公子波因大家都反感此事,也不愿再听,所以他若强求再讲此事,估计只会增添大家对他的恶意,就连刚才赢得的少许施子好感,也会化为乌有。 此时伍封帮他解围,自然也是嘻笑着对着身后的家奴骂道:“还不滚回去。礼物别人已收了,还站在这里丢人吗?” 那两个家奴也是冤枉,但却也只得急急奔出院外。 夫差与孙明看了看王禅,眼中竟是钦佩之色。 王禅在胡编了半天之后,把大家味口吊足,却在那大家兴奋之时,却抛出答案。 这让公子波以及所有人都一时大吃一惊,而且再说明已是昨日的头颅,味道发臭,正是解释他为什么会想到不是食品。 但却让大家都有联想,所以大家肯定腹内起伏不定,十分恶心。 而王禅却无人会怪它,因为他在刚才的分析中已提醒了在座各位。 这些恶心全都会泼在公子波的身上,公子波原本设计好计划,既能算计王禅,同时也让其它人怀疑公子山与公子夫差,却于此时夭折,脸上既挂不住,心里的怨恨却又徒增不少。 所以所有的失落与不快,都变成王禅的原因。 而王禅只在轻言谈语之中,就已化解了公子波的一出卑劣表演,而且也保全了公子夫差与公子山的嫌疑,让三人的矛盾暂时化解,这就是王禅所需要达到的目的。 “大家静一静,想来大哥自然也是一片好心,此二人假借楚国大夫之名,若是不死,怕还会在吴国做出不轨之事。 况且禅公子为楚国灵童,大哥自然也是担心禅公子安危,勿要责怪大哥。 希望大家以施子晚宴为主,勿要失了施子姑娘面子。” 夫差语气坚定,而且略带着一点命令的口吻,站起身来对着大家一说。 场上这才静了下来。 其实夫差也并非一介武夫,刚才这番话,其实已说得很清楚了, 前几日王禅一二招就制服此二人,此二人于王禅可谓毫无威胁,兼之刚才赵阿大施展的轻身功夫,在大家不知觉中取走两个食盒的人头,至少可以算得上高手。 由此可见王禅虽然平时自负,但做事一直都十分谨慎,身边当有人保护,况且以王禅的武技,能伤他的人还真不多有。 他依然还说得冠冕堂皇,其实只是想从反面证明公子波的下作而已。 王禅听了,也是十分欣赏,心里也明白许多。 至少夫差此人这一话既不得罪公子波,反而给公子波一个下台阶的机会。 更兼之夫差一直以施子为尊,这一点是施子也未想到的。 由此说明夫差也并非只是一介武夫,其智计自然也是藏于胸中。 而公子山却也庆幸,在王禅面前没有故作聪明。 若不然今晚尴尬的就是他了,所以此时再看王禅,眼中已不敢再有怨恨之意了。 “施子姐姐,今日你寿宴吴国各位公子,我知道其实今日除了七月半祭奠先祖之外,尚有一层更深的意思。 因为今天是施子姐姐生辰之日,所以共邀大家一起欢聚月圆之夜。 想来其它公子已有礼物送上,所以小子也与蝶儿共同送施子姑娘一件礼物,还望施子姐姐不要见笑。” 王禅说完,看了看夫差,意思很明确,要让他心里清楚。 而化蝶却并不怀疑,而是站起身来,与王禅一道向施子走去。 化蝶其实并不知道王禅会送什么,但她相信王禅,所以当王禅莫名把她一起提起之时,心里十分开心,所以并不想知道送的是什么。 而她也知道王禅是为她在解围,若是王禅送了礼物,而化蝶却没有准备,这就有失化蝶的面子了。 两人走到施子桌前,大家都再次惊异,脸上的表怀都已凝固,心里都自责不已,为何就没有人会想过此事,今日施子大宴权贵公子,自然会有原因,可大家都没有细想,反而如此头彩,却又被王禅给夺了。 几个公子心里又掀起兴奋,同时也在盘算着该送施子姑娘什么礼物。 看着王禅从怀中掏出礼物之时,大家也都一起屏住呼息,静静的看着。 都想知道王禅会送施子什么惊人的礼物。 毕竟伍子胥寿辰之时那一把鱼肠剑,至今都还是一个秘密,就连三个公子都不知道内情。 而且此剑于吴国可以说是一个禁忌,谁都不敢轻易说起,因为此剑代表着当年吴王的污点,专诸刺王僚。 刚才公子波的礼物,已经让大家惊了一身冷汗,此时看王禅掏出礼物,实在有一种胆颤心惊的感觉。 王禅掏出的并非什么贵重之物,而只是一个木偶。 而且看起来也有些阵旧,木偶上透着一层光,看来多年未洗,是汗迹浸透所故。 “施子姐姐,这个木偶是六年前,也就是小子六岁之时,初学武技,我府赵伯伯送我的。 这个木偶伴随我六年,我若有什么武技身姿不懂,都可以先用这个木偶摆出,再根据木偶的姿势来练习。 虽然此物于你并珍贵,而且也并不稀罕,可于我而言,却十分珍贵,代表着一段难忘的成长记忆。 还望施子姐姐不要嫌弃,收下此物。” 王禅说完,拉着化蝶的手,两人亲手把这个小巧的木偶轻轻放在施子手中。 而王禅则盯着施子一表情,心里淡然。 施子此时心中翻腾不已,难与言表,眼泪却在这一瞬间流了下来。 脸上却依然挂着十分幸福的笑意,双手接过礼物,十分郑重的对着王禅与化蝶一揖。 “谢谢禅公子与蝶儿师妹的重礼,施子得之受宠若惊。” 化蝶一听,赶紧扶施子坐下。 一边的胜玉却是呆呆的看着王禅,而手却放在怀中,似乎睹物思人一般。 其它公子一看,心里虽然不知道为何王禅小小一个木偶会如此受施子重视,可却不愿问起,因为凭施子刚才动心的表情,大家都能猜到这必然是施子十分满意、中意的。 而王禅此举再次让公子波与公子山,还有其它几位公子自形惭愧。 在他们看来,王禅虽然看似处处被动,实质却处处占得先机,不仅让公子山与公子波两人想让王禅出丑的想法落空,反而以静制动,回击得干脆利落。 一边的夫差此时脸色也是带着忧郁。 他虽然比不上两个哥哥那么聪明狡诈,但同时也感到一股无形的威胁。 王禅实在太强大了,一举一动都会引起波涛。 在伍子寿宴上如此,一把鱼肠剑让在座宾客无比赞叹。 对伍子的观相更是让人猜不透,而救下孙武将军那一剑,到今还没有人看清。 再加上今晚的晚晏,更是调着众人情绪,一切尽在把握,化客为主。 先是让夫差有所准备,让夫差超过两个哥哥,受施子表睐,其次就是一语道破施子曲中之意,俨然知音在坐的样子。 刚才又猜中无人知晓的公子波礼物,两颗人头,更是惊得在坐众人一身冷汗。 现在在此夜色之下,更是用一个普通物什让施子姑娘,十分感动。 而且大家都不知道施子今日生辰,但这一点已从施子接受礼物可以验证,事实如此。 如此种种,有如神助,楚国灵童对夫差的震惊远胜其它公子。 在夫差此时的心里,只有两个念头。 王禅已聪明得让人恐惧,若是不能用之,只能毁之。 王禅要么生而为夫差夺位,要么只能死,若不然有他在就算一坨屎他也有本事把它扶上吴王之位。 王禅回道座位,此时大家都面带微妙的喜色。 同时王禅送礼,也是针锋相对。 相比公子波的礼物,这小小的木偶,不知要高明多少。 送人一礼只为讨人欢喜,并不在礼物贵重与否,若急人所急,自然也是好礼。 其二送人以礼当以己之心来度,若是把自己十分珍爱的东西送出,纵是一个木偶,一片鹅毛,也会让受礼之人感激涕零,这也才能体现送礼之人的真诚之意。 “在下谢谢禅公子,得禅公子提醒才知施子姑娘今夜生辰,是我这个东道疏忽,此时月色正美,正是为施子姑娘庆祝之时,还望大家稍坐片刻,在下去去就回。” 公子山此时却也借得王禅东风,起身就回去安排。 而其它公子显然也都在准备,也都叫着自家的家奴在吩咐着。 只有王禅依旧喝着清茶,一点也不在意。 因为她无论如何也送了礼,后面的戏,就只等着施子来唱了。 “禅哥哥,你是如何知道的,施子师姐的生辰,我与胜玉姐姐都不知道,你你是如何知道的。” 化蝶与胜玉挤到王禅一边,两人都十分好奇。 “蝶儿,你知道我自小就习易理八卦之术,所以善算而无谋,这自然是算出来的。施子姐姐的生辰,天下之间知道的也不过二三人,我又怎么会知道呢?” 王禅还是一副嘻笑的模样。 可两人听完,却一点也不觉得王禅是在忽悠她们。 因为以王禅的表现,若不是通神,那只能是怪他能卜会算了。 况且在虎踞镇之时,楚国灵童的观人算卜之卦之名,已是名扬百里之外了,她们自然也有所耳闻。 可胜玉转头一想,却是脸带忧郁。 若是王禅算得如此准,那今天王禅观她的说辞就让她更加不敢怀疑,心里的疙瘩却也越结越盛了。 王禅当然也是只能淡然一笑,对于施子而已,刚才他确实是猜的。 因为他心中的猜想实在太多,所以只能说是观相之术了。 算卜之人能通过一个人的处事,来反算一个人的生辰,这其实并不算太难之事,可对于一个十二岁的王禅来说,还是让人有些不可理喻。 “蝶儿,我想先回去了,这几日事务烦多,就由你们给施子姐姐祝寿。” 王禅适时起身,并不与施子告辞。 而胜玉与化蝶也不知王禅到底是如何想的,但从王禅的脸色来看,确实是有些困了,所以也不好为难于他。 “禅哥哥,你不跟施子姐姐道别吗?” “不了,就不打扰公子们为施子姐姐祝寿了,赵伯年迈我还是回去看看,你们陪施子姐姐。” 王禅对着化蝶说完,胜玉却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王禅,眼神里有期盼。 “胜玉公主,你是不是有事想跟我说,蝶儿在此难道你还不好说吗?” 王禅知道胜玉必然会因为三个哥哥的事有求于他,而王禅同时也希望能有胜玉公主支持,所以主动问起。 “明天你来我府上如何,我有事想问你。” 胜玉还是有些怯生生的看着王禅把话说完。 可王禅还是一惊,若是宴席自然可以在其它公子府上,可若说去胜玉府上,而胜玉只是未嫁的公主,她的府邸自然是在吴王宫里了。 “你放心,明天我接你进宫,不会让父王及三个哥哥知道,我们从后院进去,这样就可以了。” 王禅一笑,心里也坦然多了。 他现在还不想见吴王,毕竟主动去见,与受邀而见,这可是两种情境,就连说话的权重也会轻得多了。 王禅走出别院,挥手告别化蝶,却是择偏僻之处走去。 公子山的别院,虽然在吴宫旁边,但并不繁华,王宫贵族的府邸门前,向来不会容许普通小贩。 而此时已是夜深,所以只有一些府院外的灯笼,还散发着幽暗之光。 其它的就只能看着天上的明月行路了。 好在月光皎洁,王禅只是散步,却也猜不透他此时想去那里。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六十八章梦魇幽冥 第六十八章梦魇幽冥 “小公子,这两个人头该如何处理?” 一处阴暗之地,赵阿大与阿三走了出来。 两人虽然并未与王禅同行,但知道王禅一定会出来,所以就在这附近等着王禅。 “你们已经看过此二棵人头,认不认得出是不是那日伍府的青衣使者?” 王禅虽然刚才在公子山别院已经十分肯定,但事后他还需进行确认。 “不错,就是那两人,阿三跟踪过,不会有错。” 赵阿大十分肯定的回答王禅。 “那你们有没有看过人头,是在死去之后割下,还是还没死时割下的。” 王禅对此十分关心,因为这关键到他的判断。 若是死了之后割下的,那么说明此两人该进了公子府并未有其它动作,而是被公子波害死,再害下头额,这就可以证明这两人是公子波指派。 而若是在打斗中被捕或受伤而割下的,这就又另当别论了。 说明此两人去公子波府,别有企图,是因不敌公子波府上之人而被囚住,再被割下个人头的。 可问题同样让王禅头疼。 若此二人去公子波府是图行不轨之事,或者因为他们已察觉到被人跟踪,故意想嫁祸公子波,那公子波为何不留下此二人,而是直接割下头额呢? 由此可见这两人是若不是公子波指派,那么公子波定然也清楚是谁指派的,所以他没有必要留着活口。 “不是死后割下的,以我兄弟两多年捕猎的经验可以肯定。 若人死后血液已经停滞,再割掉头颅,颈部的血会十分沾稠。 而这两人的颈部血脉却是扩张开来,说明是在活着的时候割下的。 血该溅出很多,以至于两人头颅上脸色都十分苍白,没有多少血,而且伤口上的血也并不黏稠,伤口也并不整齐。” 还是赵阿大在回答。 王禅也不怀疑,十分信任,对于兄弟二人的理由,他也是十分清楚的。 王禅继续问道:“阿三,是你跟踪此二人的,他们是如何进的大公子府?” 赵阿三毕竟年岁要小一些,听王禅一问,却不知道王禅想知道什么。 “阿三,小公子的意思是问你,他们是从正门堂而皇之进去的,还是偷偷摸摸翻墙进去的?” 赵阿大一时性急,也在提醒着赵阿三。 阿三这才醒悟过来,知道王禅所问何意。 “昨夜他们偷偷摸摸跃墙而进的。 赵伯只交待我盯着他们的去向,所以我知道知道进了府宅,弄清是谁的府邸就回去向赵伯汇报了,并没有跟进去。 所以不知道他们是进去做什么,还请小公子原谅。” 阿三有些胆怯,知道王禅十分聪明,而且他并没有把事情办完全,所以说话也还是有些吞吐。 “无妨,只要知道他们进了公子波府,你就已经完成的很好了,阿三哥不必担心,至于进了公子波府,他们做了什么,这就不需要你管了。我也不关心,总之不会是什么好事情。” 王禅虽然如此说来,但心里还是没有底。 这两人身份让人怀疑,所以他们不走正门,该也正常。 但跃进公子波府后,只是嫁祸还是别有用意,就很难判定了。 但有一点王禅可以肯定,要杀死这两个青衣人,再割下头颅并不容易。 而且就是今天赵伯与他说过三十年前,公子僚与其两个兄弟争位之事,赵伯说过,那两个兄弟手段不一,十分下作。 他们分别请了“梦魇”与“幽冥”两个杀手组织里的高手,欲图行刺公子僚。 而当时赵伯直接使了天问九式,这说明当时那两个杀手武技十分高超。 若不然以赵伯的武技,根本就用不着使用天问九式。 王禅自习天问九式来,只演式过一次给墨翟看过。 其次就是在伍府使了第一招天问九式,而且只是使了这一招中的半式而已,并未使全。 而当时范蠡就已身中四剑气而跌地。 那么能杀死两个青衣人,自然不可能是公子波。 在伍府的时候他知道这两个青衣人虽然比自己的武技还差得远了。 但此二人合击该是威力十足,所以公子波府里一定藏着高手,才能斩下此二人头颅。 至于会不会就是梦魇与幽冥的杀手,这有待证实。 王禅在思索,想着公子山与公子波还有公子夫并,会不会也学着当年的手段,一个请了赵伯这样的高手,两人却请了梦魇与幽冥杀手组织的人,以备夺位之需。 “小公子,那这两个头颅怎么办?” 赵阿大还是问着王禅。 若是普通人,他们或许要么早就埋了,要么找个荒野之地丢了,第二天自然会被野狗啃得面目全非。 赵阿大问的意思自然是怕王禅还会有用,因为是公子波送王禅的礼物。 而王禅都能通过普通做着出人意表之事,所以他们也不敢自作主张。 “找个地方埋了,都是江湖儿女,死无全尸已经很悲惨了,若是丢到荒郊野外,实在就有些不通人情了。” 王禅伸了个懒腰,活动一下筋骨。 “小公子,难道这两个人头没有用了,那吴王大公子波为何还要送给小公子?” 赵阿大也有些疑惑,所以直接问起。 “阿大,公子波其实并非想送我两个人头,而是想用这两个人头挑起风波。 所以此时大家都已知道,并没有真凭实据,他纵然想构陷谁都没有意义。 而且公子山与公子夫差对这两个人头毫无惧意。 并且公子波显然没有想到我能把他精心设计的阴谋破解,让大家由此十分反感,甚至恶心于他如此下作之举。 所以公子波若再执着拿这两个死人头说事,只会适得其反。 而公子波并非如此愚笨之人,这两人也是枉死了,并没有起一分作用。 而且真正指派之人,怕也失望,也心安了。 至于我呢,此时对这两人更不感兴趣了,因为我想知道的都已经知道了。” “小公子,这两人曾与伍府公子伍封有过接触,在出了伍府后在大街之上,虽然并没有交集,但此两人与伍封擦肩而过,对望一眼,至于细微之处,属下也没有看清楚,离得有些远。” 阿三还是提心吊胆的把这两人与伍封见过的事说清楚。 王禅一惊,脸上一笑问道:“他们没有讲话吗?” “没有?” 阿三怯生生的还是如实回答。 王禅此时到又有了兴趣,却是再次看着远方,挥了挥手。 赵家二兄弟也不知何故,也不敢问。 “听阿三哥讲,这两人这几日都没有接触过其它人吗?” “这两人那日一出伍府就直奔官驿里,只与伍封相遇过。这三日都未出门。昨夜出门,属下才跟跟踪而至。” 赵阿三说完,这才松了一口气。 知道这些细节对王禅必然有用,所以也在慢慢适应王禅这种跳跃式的思考方式. “哦,这到是有意思了,谢谢阿三哥,以后一定要注意这些细节。 那日伍子寿宴,伍封一直迎接客人,当然见过此两人。 我记得他当时就坐在此两个青衣人身边,也就是我们的对面。 若说三人在街上遇见,连招呼都不打,这不该是一个有礼数的权贵之家公子该做的事。 所以他们不打招呼,反而说明他们关系并不一般,之所以不打招呼,就是防着像我一样的有心人。 唉,真是棋差一招呀!“ 王禅还是对着两个属下把自己的想法说出,这意在提醒两人以后做事,就该细心。 若是忽视了,那还真的让王禅判断失误,可如此一来,事情就越来越复杂了。 这两个青衣人之所以能坐上第一排之位,这个自然都是伍子安排的。 目的就是要让两人出场,从而引起王禅误会。 而夫差公子却直接告诉此二人是公子山的人,说明夫差其实并不知道内情。 若说知道内情是还故意提醒王禅,那说明夫差当时也想借这两人陌生的黑衣人来试探王禅,从而借王禅来打压公子山。 这正是连环计,一环扣一环,而这背后之人,完全有可能就是伍子胥。 现在又引入公子波府邸,让两个无足轻重的青衣人,成为一个祸根,把三个公子窜在一起,让三人互相猜测。 如此心计,当也让王禅佩服。 “你们回去,我看我那位朋友快等得不耐烦了,我这就去会会。” 王禅说完,一跃身就窜了出去,人在一瞬间消失在黑夜里。 赵家兄弟二人一看,其实那远处他们也看不出有什么人,但是王禅却已能察觉,心里也是不得不佩服万分。 兄弟两却也提着食盒向郊外奔去。 …… …… 这里是吴都唯一一座山(虎丘剑池,不过现在吴王阖闾还没死呢。),但王禅白天还从来没有来过,夜里却已是第二次了。 同样一块巨石,旁边的小池水依然明亮,而且波光粼粼。 上一次王禅是从太宰府追出,这一次虽然也是追着黑衣人来此。 但情势已完全不一样了。 这一次他知道黑衣人是谁,而上一次却并不认识眼前的墨翟。 “小子,你的事挺多,我都等了老半天,你才跟来。” “是呀,谁叫我总是遇到一些难缠的对手,搞得神神秘秘的。” 王禅说完,就地躺在巨石之上,看着圆圆的月亮已经升到半空。 “你如此悠闲,就不问我为何引你来此?” “我需要问吗?这几天你人都看不见,我问了又有何用。你明明知道赵伯是你师兄,你刺伤赵伯连看都不来看他一眼,想来你已经忘了自己师出何门何派了。” 王禅不是不想知道,却总是从另一个方面让别人主动说起。 墨翟一听,心里也有愧意。 “我有要事回了一趟卫国,所以没有打扰赵伯,想来师兄也不会计较于此。” “算了,赵伯年岁已大,经历的风雨可比我们经过的晴天还要多,他自然不会与你计较的。你也不必耿耿于怀,而我呢更不会责怪于你。 胜玉公子对你如此忠情,你都舍得不陪她,说明你确实有重要的事情。 要不然就是不懂风情了!” 王禅嘴上不说想知道,但心里还是不依不饶,竟然把胜玉公主也抬了出来。 “你怎么知道我与胜玉的事,你才来吴都几天,难道是化蝶告诉你的?” “还用人告诉吗?从你看她的眼神,以及她看你的眼神我就知道。 再说了今天我送施子姑娘一个木偶,她当时有些惊异。 我就知道她其实也有一个如此精巧的木偶,看来是你送她的。 这种机关之术,当然也是史角大师轻易不传之术,赵伯会,你当然也会。 而且刚才你自然是看得清楚了,这都还用问吗?” 墨翟一笑道:“怪不得胜玉一直叫你鬼面娃,你总是如此诡计多端,而且鬼头鬼脑,想骗你是有些难。 今晚的一众人都不知道我今夜也在府内,就只有你知道,实在是无趣。” 原来墨翟晚上也在公子山别院,只是一直未露面而已。 “你是不好意思向胜玉告别,所以才想央我明天跟她说明,你有重要事情要离开吴都,是与不是?” 王禅一语就道破墨翟的心思,让墨翟也是直摇着头。 “我都说了,跟你在一起实在无趣,不会你也不要太过聪明,这只是其一。我引你出来,也是顾及同门之谊,所以想给你一个提醒,你想知道吗?” 墨翟承认所求之事,但也还是同样吊着王禅的口味。 “是不是有梦魇与幽冥的杀手进了吴都?” 王禅试着猜,但自己问完还是一惊。若不是有重要的事,想来墨翟也不会亲自引他来此。 “不错,是有两个杀手进了吴都,而且也都是你猜到的,那意思是不想听我说了吗?” 王禅一听,嘿嘿一笑。 知道跟墨子在一起不能表现得太过聪明,否则墨子会觉得没有意思。 “那就快说,难道你喜欢我求你吗?” “不敢,我只要想告诉你,你此次卷入的三子夺位之事,怕远没有那么简单,所以请你不要用你的小脑袋乱猜测,怕会中了有心人的奸计。” 王禅一听,心里有数,也不插话了。 “梦魇与幽冥此次也是势在必得。 他们并非普通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的杀手,而是一个组织,有目的的组织。 他们早就插手此中之事,所以我特意来提醒于你。 这些人不仅藏在暗处,而且武技高超。 虽然公平之下,未必能胜于你。但若是暗中使计,怕你也难防。 这两个组织对我们这一门可没有什么好感。” 王禅一听,知道一些,但却也是徒生疑惑。 赵伯当年力杀两个组织的杀手,自然会被视为仇人,这个该不是问题。 但他们为何会直接插手吴王争位之事,就让王禅头疼了。 “快快说,明天我自然也会对胜玉公主,多为你说些好话。” 王禅催促着,也感受着自己吊别人味口的那种感觉。 “你听说过庆忌此人没有?” 墨翟只是轻轻一笑,问起王禅。 “庆忌,吴王僚的儿子。 当年公子光派专诸杀了吴王僚,而他的儿子庆忌逃到卫国。 听说他当时是吴国第一勇士,力大无比。 只是后来在卫国拉了一帮人来攻击吴国的时候,在过江的途中被一个叫要离的刺客杀死,这我还是知道的。” 王禅虽然回答着墨翟的问题,但他也知道墨翟并非无的放矢,自然有目的。 可若是要把二十年前的事搬出来,怕是会让他更头疼。 “庆忌当年就入了梦魇组织。” “那要离?难道他也是暗夜的杀手?” 王禅此时心里是七上八下的。 在其它人面前,王禅从来也不会如此表现,但与墨翟在一起,他却并无顾忌。 所以也不注重自己内心的变化,语气也不会故意装得老成,反而十分自然。 与他的年龄相配,或许是因为他把墨翟当作朋友的原故。 墨子两手一摊,一副无可奉告的无奈表情。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但听说暗夜只杀人,杀人对他们而言只是买卖,并不参与列国纷争,暗夜的宗旨是止战与非攻。” “哦,如此说来,你对这些组织还是比我了解得多,那你说庆忌一个死去的人,难道这其中就没有其它意思?” 王禅此时觉得墨翟还有下文,只得顺着本意问起。 “其实梦魇原本也不参与列国之争,但这些年却对吴国之位一直纠缠,所以我也只是猜测,除了庆忌或许还有其它吴国当年的皇亲在其中,或许还有其它列国在支持着,并非单纯的兄弟争夺。” 王禅一听,脑子里迅速的回想着自吴王寿梦以来幸存或者说有可能得到吴王之位的人,却实还有许多下落不明的,就连江湖传闻都没有的人。 若这些人参与吴王王位争位,这就变得复杂得多了,既有朝堂之争,又有江湖之斗。 “那幽冥这个组织你可知道?” “这个组织就更加神秘了,我也不清楚,所以才来提醒你,若是我知道,我自然会帮你除去的。” 墨翟实话实说,王禅虽然失望,但却也十分感激。 毕竟现在王禅阵营算是没有盟友,他插手吴王争位,其实并非为了个人,而是立志于纵横列国,让吴国与越国争斗不休,这样再回到楚国寻找机会,把这两国消灭。 这样楚国才有一统的机会,而不是再重演当年庄五问鼎之事,无任何实质意义。 可这些历史事件,于他而言并非聪明就可以明白了解的,所以也需要人告诉于他。 墨翟见王禅面色忧郁,却又一笑道:”我还可以告诉你一些梦魇与幽冥的事,你想不想听?“ ”有屁就放,别以为大我几岁,就在我面前讨价还价,我看你很有可能是暗夜的杀手,看来身份地位还不低呢。“ 王禅十分随意,也不讲礼数,更不讲公子的素养,也是难得说点脏话,还调剂自己内心的翻腾。 墨翟一楞,但还是马上恢复平静道:”梦魇故名思义,会成为人恶梦,他们的成员一般都神出鬼没,是一些被遗忘之人。 而幽冥呢,这个组织的成员都是一些原本已经死去的人,所以他们才会成为幽冥,也就是鬼魂。 所以这两个组织其实说起来都是见不得人的。“ 墨翟说完,王禅就更是难与理解了。 ”还要刚才你的猜测,其实也有对的,那就是要离其实也是暗夜的人。而且,而且当年也是伍子胥介绍给公子光的,这个或许对你有些用处。“ 王禅本来也已猜到会是这样的情况,但听墨翟亲口说出,心里还是十分震惊。 由此可见,伍子胥与暗夜组织关系非同一般,决不会只是用钱能买通的那一种关系。 ”小子,看来你比赵伯懂得还多,年岁不大,却也让人佩服,你该也是暗夜的人? 你是那一色的旗主还是宗主? 在虎踞镇袭击我的青色旗的人,不会是你一手安排的?“ 王禅坐起身来,不是因为躺着不舒服,而是心里疑问装得太多,已经没有办法躺下了。 ”小子,我都说了你别耍小聪明,在虎踞镇你只是一个毛头小孩,用得着我这样的侠客去安排人刺杀于你吗? 你总是如此自作聪明。 但我可以告诉你,暗夜组织,有九色,每色一个旗主一个宗主,他们都只听命于两个**,和上面的一个尊主之命。 相互之间并没有往来,也互不熟悉,所以谁知道是谁出钱要你的命的。“ 墨翟说完,嘿嘿一笑,显然是觉得王禅实在自负了。 ”不说了,那你为何又要走,不是才从卫国回来吗?“ 王禅此时已不想再探查什么,知道再探查墨翟该也不会再透露了。 现在对墨翟的行踪却又有了兴趣。 ”天下穷苦的百姓何其多,而大部分都是因为像你这样自以为是的人,无故挑起列国纷争,一场列国之战,会让多少无辜的百姓流离失所,所以我此生的目标就是让这穷苦的百姓远离战火,说来与你正好相反,止战非攻。“ 王禅一听,脸上也是实分不好意思,但还是强辨道:”我若不行走列国,列国纷争也不会由此而熄,或者会越演越烈,若要一统自然必先分,正是分久必合,合久必分之意,只有真正的一统了,才能做到真正的止战而非攻。“ 王禅脸上带着疑惑,同时也心里清楚,眼前的墨翟也是一个心怀天下苍生之人,只是与自己的抱负不一样,想法也不一样而已。 所以也很敬仰,话虽然说得如此,却并无不敬之意。 ”以后你过你走你的阳光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大家互不相干。另外告诉你,那一夜我受谁所使欲图刺杀伯否,你应该也能猜得出。是胜玉公子的母亲,也就是当今吴国的王后,明天她自然会见你,你小心从之。“ 黑翟说完站起身来,就想离开。 ”等等,你急什么,我还有话跟你说。“ 王禅也站起身来,看着墨翟。 ”有屁快放!“ 墨翟也说着王禅最开始的脾性,说起脏话来了。 ”你既然要远游,为什么不带着胜玉一起走,把她留在吴都,渗和三个哥哥的争位之斗,你难道不心疼吗?“ 墨翟苦笑一声,只是反问道:“你若是胜玉,你会选择在这个时候远离父母吗?” 墨翟说完又长叹一声道:“日后你自然会理解,说不定以后你也会陷在其中,不能自拔。” 墨翟说完,人已消失在月色之下。 只余得王禅呆呆的站在巨石之上,心里十分无奈。 墨翟的话说得不错,胜玉好强性烈,是不会在此时抛弃王室,远走他乡的。 而自己卷入此漩涡,与伍子胥的关系,也是难与意料,那么将来与化蝶,又如何相处? 这才是真正让王禅此时头疼的事情。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六十九章幕后诡计 第六十九章幕后诡计 公子波府,虽然已是子夜,但公子波依然坐在书桌着,忿忿不平的叹着气。 屋里只有一个黑衣人,半蒙着面,一双鹰一般的眼睛,有若利箭。 浑身上下去透着一股死人气,像是苍鹰吃惯了死尸一样,身上总是沾着阴气,整个人没有半分表情。 而身上的气势却又让人不敢靠近,心生寒意。 “大公子,在下受尊主指派来帮助大公子,若有什么事你尽可道来。若说只是为了昨夜那两个青衣人,想来尊主不会如此重视。” “我想让一个人死,却又不愿意。毕竟他若能为我所用,该也算是千古难得的人才。所以还要再等等,思虑片刻。” 公子波亲自走出书桌,为黑衣人斟了茶,以稳住黑衣人的情绪。 显得十分尊重,而且也充满了惧意。 “大公子要等何人,难道是吴国太宰大人伯否吗?” 黑衣人似乎对吴国此时的状况十分了解,所以一出口就道出了公子波所想。 “先生到是了解我吴国的情况,现在太宰伯否主管宗庙,于立太子份量很重,不亚于相国伍子胥,更比将军孙武有用。” 公子波说得也是实情,可黑衣人却冷哼一声。 “太宰,在其它列国本无实权,可在吴国却位高权重,真是一个笑话。” 公子波一听,脸面一变,却只得尴尬一笑。 敢说太宰无用,就是在抵毁当今吴王。若是其它人说出此话,怕早就人头落地了。 可这个时候,他也只得忍耐。 “先生来了两日,我都还不知道先生的高姓大名,实在惭愧。” 公子波不想再谈这个话题,所以找着闲话来讲。 “你不用知道我是谁,你也不配。不过代号我却可以让你知道,我的代号叫梦三,在梦魇里,我排第三号。 所以你该知道尊主派我来的用意了,若是要杀死一个小小楚国灵童,我今夜就可以为你除掉,你不用有什么顾忌。” 梦三说话的语气十分傲慢,似乎与他高大健壮的身材相当,而且语气之中不置可否。 公子波身为吴王大公子,却被直言不配问一个刺之名,心里忿然,却也不敢回嘴。 “不错,梦三先生,这个王禅实在太过聪明,今夜的两个青衣人头,并没有起到作用,反而让我在施子小姐面前有失颜面。” 公子波有些后悔,若说身边有如此高手,他该不用害怕,可一想起王禅,他心里还是有疙瘩。 并不是因为王禅有多厉害,而是其所表现出来的霸气,以及王禅处处占得先机,掌控局势之能让他十分沮丧,对王禅已经有一种恐惧。 “两个江湖普通杀手,能有什么用,难道你想着用他来搬倒公子山,还是公子夫差吗? 我告诉你,这两人废物是伍子胥找来的暗夜杀手,原本就不是用来杀人的,只是要让你们陷入相互猜疑之中。 这就是伍子胥惯用的伎俩,故布疑阵。” 黑衣人一语,到是让公子波一惊。 “梦三先生,你是如何知道这两个青衣人不是二弟与三弟找来的杀手,反而是伍相国请来的?” 黑衣人摇了摇头,端起茶喝了一口,看了看公子波叹息道:“吴国有你这样的继承人,也是可悲,如此简单之事竟然看不通,怪不得你斗不过一个十二岁的毛头小娃娃了。 公子山与公子夫差至少也不比你笨,他们会请这样杀不了对手的无用杀手吗? 你觉得那两个青衣人于你如何,孰高孰下? 是不是可以稳当的刺杀你,却还不留痕迹,不落下把柄呢? 而且你都尚且有我们梦魇支持,那公子山之下难道不会有其它人支持? 他们若要派杀手来刺杀阵敌,又怎么会派如此无用之人? 你们三个兄弟现在已经身处漩涡,只要一块小小的石头就可以抛起巨浪。 如此取巧之法,却能取到让你们兄弟三人相互猜疑,掀起吴国动荡。 而且也能让其它人转移注意力的,忽视其后指使者,在吴国权贵之中,只有伍子胥一人能有如此狡猾筹谋。” 黑衣人像在教训一个不懂事的小孩子一样,从来也不给公子波好面色,说话的语气不像是一个客卿一个杀手,到像一个主人一样。 但公子波听了却还是暗暗心惊。 这个梦三先生所说,确实是一言中的,想来公子山与公子夫差不会如此大意,更不会如此笨拙,故意露出不该有的破绽。 可为什么不是伯否,而一定是伍子胥呢? 至于孙武,他也了解,孙武善于攻伐,却不善于权谋,这是他心里摸不平的痛。 所以在此事上,他反而不怀疑孙武。 虽然梦三的分析十分独道,但纵观吴国权贵之中,善谋者也非伍子一人,心里也捉摸不定。 “梦三先生,那为何不可能是伯否太宰呢?” “伯否此人,虽然与伍子胥同出楚国,而且九族被诛,对楚国仇深似海。 但经几年前吴国攻入楚国之后,仇恨渐消。 现在他一心在吴国享受权贵生活,楚亡与否,他并不看中,并且对于谁当吴王并没有伍子胥看中。 而伍子胥此人性格刚烈,仇恨难消,一心想要借吴国灭了楚国,这才算他真正报仇。 同时也才算他一展抱负,所以现在吴王似乎也不太喜欢他了。 依此来断,所以定然不是伯否。 伯否要保得权位,只需暗中观察形势,再在关键的时候,一言定位,助最后能登大位之人。 这对于下任吴王来说也是大功一件,任谁登上吴王之位,也不会薄待于他。 所以一定不会是伯否,只能是伍子胥。” 公子波一听,这才恍然大悟,同时对梦三这人也是十分佩服。 如此敏锐的分析能力,当也不在王禅之下。 所以刚才他还有忧虑,现在知道眼前此人智计不下王禅,心里也坦得多了。 刚才还因梦三的话,心里不舒服,可若是依此人智谋,能一登王位,也不在意一时之辱了。 “梦三先生,尊主让先生来帮在下,除了铲除障碍之外,尊主有没有让先生常留在吴都,帮在下夺得大位呢?” 公子波试探着问着梦三先生。 “这就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是不是当吴王之料了,当断不断,如此性格,我看就算让你夺得吴王之位,也难有所成就。” 梦三冷言冷语,可公子波却已经习惯,而且听到梦三如此说,心里更是放心了。 “梦三先生,今夜就靠你除掉楚国灵童鬼谷王禅,他此时住在观城街聚英客栈之中。他的一个老奴受伤,而手下还有四个高手,先生也要小心为上。” “不用等太宰大人啦?” 梦三站起身来,看了一眼公子波。 公子波一笑道:“不用,有梦三先生在此,何须再等他呢?” 公子波说完,面上一愣,因为眼前已没有梦三的身影,就连书房的门都未动过。 公子波转而幽幽一笑,心里像是罐了蜜一样。 “大公子,太宰大人求见,是否让他进来。” 门外一个家奴小声的问着公子波。 “带太宰大人到偏屋去,另外摆一桌酒席,再安排几个姑娘,我要与太宰大人喝酒助兴,好好聊聊。” 公子波说完,竟然哼起了小调。 这让外面的家奴也是十分奇怪,这都子夜时分,竟然还有如此兴致,也是回了一声之后,就向外走去。 …… …… 公子山的别院里,已宴散人离,原本经过一番执闹的庆祝,此时也已静了下来。 公子山十分客气的送完施子与胜玉正在门前站着。 因为胜玉特邀施子到她府内休息,所以公子山一直在府门外看着二人坐上公主的车冕走远,心里却还是念念不忘。 “二公子,家里来了贵客,已经在别院后院堂屋等着公子了。” 身边的一个家奴小声的提醒着公子山。 “我就这去,让护院看好了,别让人来烦我。” 公子山说完匆匆地朝着后院走去。 后院十分安静,堂屋里也未点灯,好在月光十分明亮,而公子山又轻车熟路,很快就来到堂屋门前。 他一看堂屋里没有灯光,黑漆漆的一片,心里有惑,正想转身去找家奴。 可就在此时屋内传来一个沧老的男声:“进来,你自己的院落,难道你还找不着吗?” 公子山一听,心里有些胆怯,但还是推门进去。 “把门关了。” 声音再次响起。 公子山没有办法,毕竟这屋内之人是他请来的,所以不得不把门关紧。 此时屋内才亮起一点微弱的幽光,却是在堂屋主桌之上。 公子山慢慢的走了过去,只见其左手边上竟然还有一个人坐着。 一身黑袍,看不见面容,整个人却已埋在黑袍之中,像是这屋里黑暗的一部分一样。 堂桌边上坐着个老者,其实也很难分辨得出是男是女,是老是少,依然是一身黑袍,像幽灵鬼魂一样。 公子山只是从刚才的声音,再从身材来看,老者并不高大,而且还有些佝偻,这才能断定老者岁数也不小了。 “在下拜见尊主。” “起来,不用客气。” 公子山像一个奴才一样,跪下行礼,再从地上爬了起来,接着又对着左侧的黑袍人一揖,这才怯生生的在右侧坐下。 “客人都送走了?” “不错,都送走了,此时院内十分安全。” 公子山也不敢看两个黑袍人,只是盯着那一点幽光。 这幽光是从桌面上发出的,再细看时,却发现只是一块骨头。 该是一块死人的骨头,却在老人那枯枝一样的手中把摸着,发出一丝丝幽光。 让人看了不寒而栗。 “安全,我们都是死人,从来也不会怕,更不会需要什么安全。到是你如此颤抖,难道是害怕我们吗?” 公子山脸色一变,挤出点笑意,强打起点胆量,让手不再发抖。 刚才为施子庆生,他也喝了不少老酒,可此时在自己的后院堂屋坐着,却感觉到一阵阵寒意。 所以自进了堂屋,人却一直都在发抖。 “你不用怕,我们是不会伤害雇主的。只是你堂堂公子光的二子,竟然如此胆小,实让人失望。 尚且你还读了不少圣贤之书,在吴都博得些贤名,你也该知这世界之上,本无鬼神,你害怕说明你心里有鬼。 可却还是要做不义之事,看起来你也徒有虚名,而名不副实。” 老者也不给公子山面子,说话的语气悠远悠长,像在这屋里飘荡一样。 若是不点鬼火,公子山根本分辨不出这鬼魅一样的声音,从何而出。 “尊上批评得是,能得尊上亲来帮我,小生十分感激不尽,日后这个别院就由尊上与这位使者使用,一切都有家奴安排。若能夺得太子之位,它日必不会亏待尊上。” 公子山也是大方,如此别院,对于其它大富人家来说也不常见,可见了此人,立时十分恭敬,不敢有私。 “现在公子波那边是什么情况,公子夫差那边又是什么情况,还有你父亲公子光现在又是什么情况,都给我一起说说!” 老者拖着长长的鼻音,似乎不再计较公子山的胆怯。 “大哥那边一直通过伯否太宰在向父王献谗言。说什么吴国继位,除了兄弟相传之外,就只传长子,意思就是要立大哥为太子。 三弟那边一直与中将军孙武熟识,两人对攻伐十分感兴趣,所以孙武定然支持三弟夫差。 而父王则一直犹疑不决,朝中伍相国到是对我不错,所以父王还没有主意。” 公子山简单的把三人的情况说完。 那老者只是冷哼地声道:“你还是太小,太过天真,你还真以为伍子胥这老匹夫会真的帮你吗? 哼!他只会帮他自己。 当年若不是公子僚不听他攻打楚国之计,他感到不受重用,他也不会主动投靠公子光的。 他这些年在吴国确实有功,吴国的强盛他是功不可没,所以他才能活到现在。 他不是在帮你,是在帮他自己,是在考验你们兄弟三人。 这一次太子之选,就是这些权贵对你们的考验,你们就像被丢进斗兽场的野兽一样,谁能活到最后,他才会帮谁。 这才是为臣之道,包括伯否太宰也是一样想法。 伍子胥知道孙武与夫差关系不错,而太宰主宗庙之事,该不会主动坏了规矩。 所以伍子胥知道伯否自然会先选择支持公子波,也是职责所在。 而伍子胥这才选择于你,要让你们兄弟三人都有支持,从而斗个你死我活,也才能选出真正吴国将来的王上。 所以你不必太在意这三个人的意见,其实只能靠你自己。 若你比其它二人够狠,那他们自然都会支持于你。” 公子山一听,脊背发凉,一阵阵寒意袭来。 他一直以为伍子胥支持于他,是因为他在吴都博得贤名,礼贤下士,而且饱读圣贤之书。 现在他才知道,其实他们兄弟三人虽然将来可能有一人能成为新的吴王,可却有两人可能死于非命,成为牺牲品。 而伍子胥是不想让自己直接没有人支持之下退出争斗,这样光凭夫差与公子波斗,实在无趣。 而且若是为了吴国将来的稳定,兄弟之间只余一人,这该对他们而言都才是上策。 毕竟前吴王就是因为自己的父亲受重用,而且手握大权,这才得以刺杀自己的伯父公子僚成为亲的吴王。 而作为他的祖父,以及曾祖父一辈所留下的传贤及传兄弟的规矩,似乎于现在的吴国并不适应。 自己只有成为吴王,若不然就会死,这条路他没有选择,也不须要选择。 现在他知道,吴王位争,其实有若山中野兽争王一样,一山不容二虎,只在于争斗的老虎,其它的野兽从来也不会关心是那一只老虎最后称王。 这就是丛林法则,强都生存。 “尊上放心,有你们帮我,不是他们死,就是我亡,我必须要斗到最后,分出胜负。” 公子山此时已不再发抖,脸上透着一种冷漠,一种仇恨,一种为了达成目的而不择手段的狠劲。 所以他现在已经感觉不到寒冷了,就好像与此屋内的两个黑袍人一样,与黑暗融和在一起。 “此时还不是最好的时机,若现在就动手,怕会得不偿失,反而激怒于公子光。” 公子山听老者一直在直呼吴王,也就是他的父亲的名讳,也不敢问,更不敢喝斥。 毕竟以此老者的身份,与及初步判断的年岁,怕比他的父亲吴王阖闾还要大一些。 “不错,父王虽年岁已高,却并不昏庸,此事当不可急于一时。但有一人却必须除掉,还望尊上成全。” 公子山面带诡笑,在幽暗的鬼火照射下,也是十分恐怖。 “你说的可是楚国灵童王禅?想来越国使臣与宋国使臣都有意于你,你不会痛下杀手。 至于这个楚国灵童,也还真是让人意外,小小年纪竟然让你如此惧怕,不知他有何能耐?” 老者也听过王禅的名号,却反而先问公子山,算起来也是在考验公子山,是否值得帮忙。 “这个王禅,实话讲十分聪明,而且他武技也不错,并且善长卜算观相之能。 来楚国没有十天,但其名声也只在施子姑娘之下。 他一来吴都就先拜访了太宰伯否,似乎也关注于吴国太子之争。 但他却并不卖任何一个人的帐,也并没有明显支持谁,对大哥和我都不甚喜欢。 前几日在伍相国寿宴之上,还口出狂言,得罪越国使臣范蠡,还有伍相国。 竟然在寿宴之上说伍相国只有五年阳寿,如此大忌之话,却让伍相国都不敢动怒。 而且他的身边有一个老者,当日比剑论道竟然被孙武推为一方主帅,由此可见这个老人身份定然不普通。 今日在别院为施子小姐设宴,大哥送了两颗人头,谁都猜不出来,可他却能十分肯定的猜出。 而且猜出就是伍相国寿宴之上两个号称楚国费大夫使臣的青衣人。 此子心智周详,分析得头头是道,也让今夜大哥欲图构陷我与夫差三弟的想法破灭。 到现在我都不知道他的意图,所以若不能得到他,自然也不希望别人得到它,毁了他或许是最好的办法。” 公子山把王禅的基本情况说完,也是看着黑袍老者。 实际上老者自进门到现在都没有露出尊容,而且身姿连动都未动一下。 “他是楚国人,听你说来,也是想着出人头地,所以他选择先来吴国,如此可见,此子当真不简单。” 老者说完,看着幽光,又缓缓说道:“他选择吴国而非楚国,更不是越国,足见其智谋之高。 吴国这几年与楚国势不两立,时有征伐,若直接去楚国,那未必会引起楚王注意,也不受重用,可他来吴国就不一样了。 他若能帮助你们任何一人,夺得大位,自然可以可以缓解现在楚国被动的局面。 楚王必然会亲自接见于他,而且会因他与吴王的关系委与重任。 这该是他选择首来吴国的原因。 而他道先拜访伯否,而不是伍子胥相国,就足见其高明,意图也是十分明显。 太宰之位主宗庙,而管皇家事务,却不是众臣之首。 若他想在吴国谋事,当然会先访伍子胥相国了。 不过听闻此子在虎踞镇就日十分有名,十二年前受楚相李悝封为楚国灵童。 而李悝身份神秘,善长于易理之术,传一些予他也十分正常。 可若说能观人寿辰,我怕此子也只是耸人听闻,故作神秘而已,不足惧也。 少年人恃才傲物,无视天下英豪,这就是他的劫数了。” 老者说完,语气已经像是快没气的人一样。 “他住在哪里,什么模样?” 此时一边的黑袍男子忽然向公子山发问,到吓了公子山一跳。 原本与老者对话,已经习惯了这种场面,可这黑袍人冷不丁的问起,公子山还是惊了一惊。 “他就住在观城街中部,名叫聚英客栈。 客栈之后有一个单独的小院,一共四个下属,一个左手受伤的老者,看样子已七十多岁。 鬼谷王禅年岁十二,身材与我相当,但比我结实一些。 额头上有鬼宿之相,有四个隆起的肉角,十分好认。 平时他会带着两把木剑,一长一短。 在伍相国寿宴之上,曾三剑破了青衣人的联手,再一剑救下当时在越国使臣范蠡剑下受伤的孙武将军。 看起来剑法不错。” 公子山详细的把王禅的情况说明,就是想让黑袍杀手认清王禅,不要杀错了人。 “你可以走了,此事明日就有结果。” 老者对着公子山挥了挥手。 公子山也不敢再问,向着老者与黑袍人一揖,就退着向外走去。 “等等!” 公子山一楞,心里有些失落怕他们改变主意,而错失今晚刺杀王禅的好时机。 毕竟于公子山分析来说,王禅今夜志得意满,自然会放松警惕,正是杀人的好时机。 “这位是我们幽冥组织里的顶级杀手,你可以称呼他为幽剑。 而另一位则是隐身高手,就叫幽幽。 有此二人帮你,我就不必在此了,其它一应事务就由他们为你处理。 这别院太大,我们只需此后院就行了,不可露出痕迹,让人怀疑。 你的家奴护院,就不要来此闲转,若不然会被幽冥带走,你去!” 公子山不敢回头,因为此时他感觉到几股寒气从身边飞去,而屋内再次陷入黑暗。 堂屋的门却已打开,外面的月光照了进来,照在公子山苍白的脸上,流着汗珠。 他坐了一晚上,都未察觉到还有第三人,至于老者嘴中所说的幽幽,他从来不知道此人在那。 可当公子山走出堂屋,并关上房门之后,心里却是十分兴奋的。 脸上的汗珠在月光之下,现出异样的色彩。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七十章子夜梦魇 第七十章子夜梦魇 月明星稀,整个吴都在月色之下显得异常宁静。 大街上空无一人,王禅从大街慢慢的在走着。 心里把墨翟所说的信息,一一分析,再结合自己的判断,不停的筛选。 脚步如燕,就像踏在月光之上一样,不留半分痕迹。 今天的宴席,本来让王禅十分自得,对于一个十二岁的少年来说,已经是十分难得了。 不仅全场把控局势,而且把一众公子的情绪调动起来,完全在自己的掌控之中。 同时墨翟的提醒,又让王禅有些失落。 他过于轻视了这场争斗,忽视了许多细节,所以让王禅更加谨慎。 但这也燃起王禅的雄心,同时也对整个事态有了进一步的认识。 王禅回到客栈小院,赵家阿大阿三依然在院内等着王禅。 一见王禅回来,才松驰下来。 “小公子,会客回来,早点休息。” 王禅看了看兄弟两人,知道两人都担心自己,也觉得刚才没有明说有些愧意。 “这么好的月色,有劳阿大与阿三为我守夜,不过想来今夜还未尽兴,所以先麻烦阿三哥帮我烧一壶热茶来。” 阿三一听,心中有疑,却还是走了进去。 王禅坐在小院中的一张石桌之上,掐着指头,默默算着。 心里也是一惊,刚才自己在回来的路上,有心一试自己的轻身功法,而且也对此前的形势作了分析,可刚才一算,还是有些意外。 “小公子,难道今夜还有事会发生?” “无妨,并不要紧,你告诉其它二人,守好小院,照顾好赵伯,既然有客要来访,我就不妨在此等等。” 此时阿三已端着茶送到桌了,兄弟两人面面相觑,却并未走开。 “我都已经说了,若是有客来访,无论什么情况你们都不需要出面,我自然无事。 若你们出来了反而会让我分心,快回去睡,把屋里的灯都关了。” 兄弟两疑惑重重,却也只得按王禅的吩咐行事,不敢再管王禅。 王禅自顾倒了一杯清茶,端在手中。 此时月色当空,该已是二更时分,整个吴都在银光之中,到是十分清楚。 而王禅则面带微笑,微闭双目,轻饮细品,十分悠闲。 两把木剑静静的躺在桌上,摆得十分工整,也十分顺手。 王禅聪明,知道公子波之所以能杀死两个黑衣人,而且还割下人头,说明公子波已经有人在支撑着,并且武技十分不错。 而公子山敢在自己别院为施子设宴,应该也是有恃不恐。 兼之这几日相遇,王禅都不落下风,这让公子波与公子山感觉到的威胁比得到王禅的好处要大得多。 所以王禅料定今夜一定有客人来访。 所以他不必回到屋里,只需在这里等着。 这也是一种策略,会让访客心里没有刺客的优势,就像大白天被**一个人衣服一样。 “既然来了,就进来,难道还要我鬼谷王禅请你不成。” 月光依旧,十分明亮,整个小院不见一道光影。 可王禅知道,有一个“朋友”已经来了。 这个朋友就站在小院的门口,正在犹疑是否需要敲门,毕竟他并非飞跃跳纵而来。 虽然不足丈余的围墙难不倒他,可他还是已经感应出小院之内有人在喝着茶,所以他有所犹疑。 而正是此犹疑之间,在敲与不敲之时,王禅把握住了气息转换的一刹那,声音传了出去。 黑衣人心中一惊。 这犹如临场对敌一样,王禅的话不早不晚,就在他力竭之时,欲攻还收之际,攻出一剑。 黑衣人推门而进,朝着院中走来。 只见王禅十分悠闲的坐在院中,石桌边上,举着杯子,而茶水已喝尽。 黑衣人再次一惊。 王禅说话当然不能喝水,可当他这一推门之间,当黑衣人看到王禅之时,王禅已饮茶完毕。 就像极高武技中的转换一样,王禅在不知不觉中完成的喝茶的动作。 而黑衣人本想着一进门就出剑,这时该是王禅举杯之时,水入喉咙,那时王禅气息不接,正是一剑破喉之际。 可他还是没有如此好的机会。 此时王禅手拿空杯正静静看着黑衣人,若再出剑,已落下风。 “既然来了,为何不坐下饮此一杯。” 王禅半斜着身子,黑衣人看不见王禅容貌,而王禅至始至终都未回头想看一眼来人。 因为他不需要。 这像是引诱黑衣人再次出剑,又像是一个陷阱。 黑衣人手握在剑柄之上,十分矛盾。 “你就是鬼谷王禅,听说你只有十二岁,但我看不见你,所以不还不敢确认。 你斜着身子,如此邀客,似乎没有半分礼义,不知道楚国国相李悝是如何调教于你。” 黑衣人也半非就这样处于下风,对王禅半斜着身子,其实并没有意见,而是故意激王禅。 只是此时他还不能出剑,因为王禅背对于他,而他却并不确认坐着的就是鬼谷王禅。 对于一个刺客来说,若说杀错人了,那真是一个笑话,何况他是梦魇组织排行第三的梦三杀手。 但有一点他还是不得得承认,那就是此来小瞧了今夜的目标,鬼谷王禅。 王禅之能,远不能用言语来形容,所以才会让公子波如此忌惮。 “对于深夜来访,连门都不敲者,我为何还要跟你讲什么礼义。我能邀你喝茶,已是看得起你,至于你领不领情就不在于我了。” 王禅悠悠说着,却并不回头,脸上透着神秘,让黑衣人摸不着头脑。 “既然你请我喝茶,不若你为我斟一杯如何,你回不回头,我其实并不需要知道。” 黑衣人看见石桌之上两把剑,一长一短,正如公子波所形容的一样。 原本他还要看一看王禅额头上是否有四个凸出的肉角,现在他已不需要确认了。 所以他临时改变策略,反而要让王禅予他斟茶,而王禅斟茶自然会分心,只要茶水一落杯,他的剑就会刺出去。 可王禅并没有动作,石桌上的茶壶也没有动,只是茶壶里的水竟然自动抛出一股弧线,正好落入茶杯之中。 这一场境似乎是早就已经布置好的,并不需要王禅分心,而黑衣人显然也被王禅的惊人武技所震憾。 “不若这样,让我来猜一猜你的身份如何?” 王禅到有闲心,既不转头,却要猜起黑衣人的身份了。 其实就算扭头,王禅也不会认识刺客梦三。 对一个刺客来讲,身份与相貌是两回事,相貌并不重要,而身份却一定很重要。 “随你的便,你既然有此闲心,我当然只能奉陪了。” 梦三此时想着,这茶水总有斟满的时候,那时王禅必然会换气,这样就是王禅的死期,他有把握在这一刻杀死王禅。 虽然他从未与王禅交过手,但这就是一个杀手的本能,总是认为自己能一招制敌。 “你飞纵而来,却在观城街三十丈外落脚,行步走来,十分稳重,步伐均匀,轻重一致,说明你十分自信。 而且你腰间之剑,较普通剑要沉重得多,所以你的剑一直未有摆动。 你身姿插拔,十分健壮,说明你力大无穷,你的剑非普通剑客喜欢用灵巧之剑,你该是行武出身。 而且你原来的身份并不普通,所以让你有与众不同的优势,若不是权贵之家,就该是列国王侯。 而且刚才你发觉院内有人,之所以犹疑,是因为你虽然是刺客,但身份特殊。 所以还想秉承大周礼义,敲门而入,不想做一个被人耻笑的刺客。 而你之所以想见一见我的面容,当是雇主已详细说明我的情况,而雇主当然是我认识之人。 你想确认我是不是鬼谷王禅,因为在你的印象里我只是一个十二岁的孩童,但如此镇定,已远超你的认识。 而且你想让我转身,其实是想在我转身之时出剑,说明你不仅谨慎,并且工于心计。 只是我给了你机会,你却不敢出剑,是让我想露出破绽,就像这杯茶一样。 不过你不用等了,道家修为,呼吸吐纳连绵不绝,我自小就已习会。 这杯茶永远也没有倒满之时,茶壶里的水能倒入茶杯,茶杯里的水自然也能吸入茶壶,这只是一个循环而已。 就好像的人呼吸一样,说话吃饭并不会让你停止,而你更等不到我换气之机。 你若想出剑,随时皆可。 因为你想要我的命,可我却不想要你的命。 因为我基本已猜出你的身份,一个已经死了十几年的人了。 本来就是死人,所以我也杀不了你。” (这一段倒茶的武功描写,借用了古龙大侠楚留香传中血月传奇,与石门小一郞的比试,还有萧十一郞中,萧十一郞与逍遥侯的对试,也算是对古大侠的致敬。想来若是读过的人,自然会知道古大侠的写法,我写明水倒不满的原因,是照顾一些年轻读者。) 王禅从梦三的步伐,身姿,还有所持剑的重量,以及心里想法等分析下来,让梦三心中的震憾可以说前所未有。 他作为刺客,已经十几年,但从来未见过如此淡定的目标,心思之慎密已远非他能达到。 而且最后王禅猜出他是已死之人的身份,这更是让他无法想像。 所有的理由,或许只能算在王禅精于易理算卜之上,若不然没有其它理由。 王禅原本只是猜测,但他在说话的同时也在感应着梦三的心里变化,以及气息。 通过每一分变化,来证实自己的猜测。 这是一般人做不到的,也不敢这样做。 在王禅说完此话之时,石桌之上的茶杯也飞了出去。 朝着梦三的面门击去。 而王禅在那一瞬间感受到了威胁。 所以王禅此时已飞跃出去,并非是向着梦三,而是朝着对面酒楼的三层屋檐。 手中一把邀阳剑,一剑直刺。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七十一章幽冥刺客 第七十一章幽冥刺客 酒楼三层之上同时飞出一个黑袍人,手中的剑却也直刺王禅。 王禅因为与梦三在对恃当中,所以若不主动出击,就算王禅再聪明,武技再高,也会命丧当场。 可王禅之所以最后说出梦三为已死之人,在梦三心中一震之际出招,正好也是黑袍人刺杀之机。 所以王禅从来不会被动,只有主动。 而他选择的是邀阳剑,而非短小的若愚剑,就已足以证明王禅料敌在先。 月光之下,黑衣人的身影映在地上,像一只捕猎的雄鹰。 而王禅长剑刺出,却像一只反击的猎豹,动作十分敏捷。 可在两人相交之际,王禅身形却忽然之间急坠。 像是气力不济,被一根绳子牵住一样。 在他的身后梦三已在避开王禅茶杯袭击的同时,长剑却也悄然而至。 在那一瞬间,王禅竟然躲过了黑袍人的长剑,而且让梦三的剑落空。 而梦三的剑却收势不及,一剑刺中由下附冲的黑袍人长剑。 两剑相交,在半空激起火花。 由此可见,两人都是志在必得,一定要王禅的小命。 王禅身形下坠,却并非气息不能运转所致,而是故意为之。 在落地犹有三尺之时,邀阳剑一划,人却如同一只利箭对着小院围墙之上快速击去。 而在此之时围墙阴影之中这才击出一条黑色的软鞭。 在劲气之下,软鞭伸得笔直,正好击中王禅预定的落脚之处。 王禅长剑由下向上一划,剑气击向小院墙角。 而身子则一个旋转,像人被剑带动一样,在半空之中转过身来,邀阳剑首取已经落地的黑袍人。 一剑挽出九道剑花,直袭黑袍自下而上九处至命之处。 就好像回到六年前一样。 王禅最后一剑能刺幕布之上人体正面所有至命穴脉。 这一剑并非天问九式,是王禅自己随意发挥,依形势而变。 黑袍人一个急退,人却闪到一边。 王禅的剑势却并不停滞,反而一个回转,长剑自头顶后刺回去。 剑尖正好与梦三的重剑相击。 一股劲气迅速传来。 但王禅同时也长剑一旋,人在半空有如轻燕一般,长剑竟然并未与梦三的重剑硬碰硬拼。 因为王禅用的是木剑,就算是再铁的铁树,若是双方劲气贯入,吃亏的还是木剑。 所以王禅本意就不是相拼一剑,而是引梦三把劲气全部贯入在铁剑之上。 在那一瞬间,王禅的长剑借梦三的剑气之劲,一个反身跃出三丈,却正好落在石桌之前。 不论是出招还是料敌,王禅处处在先,而且每一步都计算得直十分精确。 若是刚才稍缓半分下沉,那梦三的剑就会在王禅的剑与黑袍人的剑相击之际刺入王禅后背。 可王禅却在那一瞬间气息自闭,一个千斤坠让身子落下。 却让梦三与黑袍人在那一瞬间无法变招,两个刺客却也硬拼一招。 在王禅落下之际,气息再次转换,长剑在地上一划。 凭这一划里自带的剑中劲气,人却已能横飞出去,刺向藏身在围墙阴影里的另一个黑袍人。 而这个黑袍人原本想在王禅落地之际,偷袭王禅的下盘,也告同时落空。 反而仓促应对王禅的一击。 而王禅不会如此把精力对付一个已失方寸的刺客。 因为躲在阴影里的刺客,本身就是想着趁王禅失神之际,一击而中。 可她未想到王禅竟然早已识破她的想法,在故意引她出招之时,反而攻向她。 所以她只能防守,来不急进攻。 而王禅却再次出人意料的击向已经反应过来,攻向他的黑袍人与梦三。 而且借梦三剑中的劲气,一击而退,落到石桌之前,化解了三人进攻的局势,此时又成对恃局面。 (王禅身形灵活,剑招天成,这与他自小而练的方法有关。 自六岁之时赵伯传艺于他,就已说明不会用固定的招式来束缚于王禅,只要他随心所欲,刺中幕布上的目标,当然还有那个木偶的帮忙。 当王禅弄不明白身形如何的时候,他自然会用木偶先摆一摆。 当然在练剑后期,赵伯当然也会成为王禅的陪练,所以大家不要过于猜忌,为何把鬼谷王禅写得如此厉害。 其实在出山之前就已展式过,就是老槐树上的千只麻雀,王禅只让飞走一只,这是何等厉害,大家就明白了。 大家也不要问天问九式,这种大招一般不会轻易出,天问九式一出,要么救人,要么杀人。 所以此时王禅不会如此大意,露出自己的底。) 而梦三显然与两个黑袍人不是一路,所以心思自然有异,产生怀疑。 同时梦三也让两个黑袍人不敢轻易乱动。 因为他们都是刺客,只想杀了目标,却并没有想节外生枝,而同归于尽。 梦三于两个黑袍人来说是一种顾忌,而两个黑袍人于梦三来说,更是不得不防。 所以此时的王禅又坐了下去,而且长剑又置于桌上,开始斟茶。 梦三与两个黑袍人,呈三角而立,看着王禅 “长夜漫漫使人愁,月光悠悠映小楼,前程往事如云烟,难舍难放梦里忧。 幽冥不散气息尽,化作西风血未干,当年英雄作鬼魂,一滴清泪向东流!” 王禅自吟自唱,十分悠闲,刚才还只是在等客人到。 现在客人已到,却两相猜疑,到乐得王禅无所顾忌了。 此时茶尚暖,气已平,月下独酌,也是别俱风味。 “鬼谷王禅,实在小瞧了你,你小小年纪,武技如此高超,不知是谁能教出你这样的高徒?” 黑袍人就是刚才还在公子山府的幽剑,而站在他一边的却是一个女人,就是幽幽。 虽然也穿着黑袍,可脸却露在外面,只是一层黑纱,看来对自己的容貌十分自信。 虽然是来行刺于人,也不像身边的两个男人。 一个藏在黑袍之中,一个则戴着黑面罩,只露一双眼睛。 “你在问我吗? 刚才你该已听到一些我与这位兄台的对话,来者是客,可客也该尊礼,你既然知道我的名号,那也该自报家门。 想来一个已死之人,自然不会用原来的名字,人已死徒留名,又有何用?” 王禅说完盯着黑袍人幽剑,而另一边的刺客梦三,也已从王禅的打油诗中听出,这两个黑袍人也是已死之人,该是幽冥组织的刺客无疑。 而黑袍男子幽剑,刚才领教了王禅的武技,心里的震憾比刚才梦三还要强烈。 因为他已看出,不论王禅如何变换身形,他都实际上只出了一招,而且这一招十分普通,那就是直刺。 直刺对于剑法来说,实在是再普通不过的了。 可这一直刺在王禅手中却完全不一样。 所以他想知道为什么。 而王禅也暂时不想告诉他们。 因为他自练剑开始,练的就是直刺。 而无论所有的剑招,化去繁琐,这一直刺是最有效的,可以刺杀对手任何部位。 而且也是最容易回剑防守,变招也是最多的剑招,没有之一。 无论其它剑招如何厉害,都有不同的局限,只有直刺可以变换无穷。 “你已知道我们都是已死之人,而且还猜出我们是幽冥组织的刺客,也不防告诉于你,我叫幽剑,她叫幽幽,这样你觉得可以了?” “好,很好!我也可以告诉你谁教我的。 我最早习易理,所以知道天地之道,也知道道生万物之理。 你问我谁教的剑法,其实并不必问。 我的师傅就是道法自然之理,所以我能随心所欲,而不受束于固定的招式。” “你很聪明,能从道法之中悟出招法,实在让人意料之外,不过依我观之,你还未达剑法通道境界,所以今夜你必死无疑。” 幽剑的话,到并非恐吓,而是有提醒梦三。 让梦三知道虽然处于不同的阵营,但目标是一致的,那就是杀了王禅。 若是幽剑与幽幽出手,那梦三可以坐视不理,这就少了顾忌。 黑袍人幽剑毕竟是经验老到的刺客,只有一句话就破了两组杀手间的顾忌,让王禅重新不得不防备,而不是现在如此悠闲。 毕竟王禅刚才已说了长夜漫漫,一个人喝着茶可以坐等天明,而他们则不行。 再者三个刺客来杀人,而目标就在眼前喝着茶,这是对刺客的一种羞辱。 “你放心,我对鬼谷王禅不感兴趣,只有他死了,想来吴国才会有太平。” 梦三话一说完,人却一动,在月光之**形已移至了王禅身后。 与对面的幽剑还有幽幽成三足之势,把王禅围在中间。 而王禅却只是一笑,桌上的两把剑,刚才还是剑柄在一个方向,现在则是相对的。 也就是说长剑与短剑的剑柄,分别在王禅的左右手边上。 “幽剑先生,幽幽小姐,你们幽冥为何会选择帮公子山,这到让我有些兴趣。 而梦三先生之所以会选择帮公子波,想来是因为身份相当的原故,可幽剑先生却不一样。” 王禅总是在适时的时候透露一些想法,让对手摸不着头脑。 毕竟若说要来行刺王禅,也并非公子山与公子波有此可能,怕就是连公子夫差都已有了此意。 为何王禅竟然一出口就说出了三个杀手的来路,与雇主。 这与其它刺客里故事,完全不一样的。 因为在这三位的刺客的眼中,死在他们手中的目标,很多至死之时都会问一句“你们是谁,谁派你们来的?” 可在王禅面前,这一些全部省了,不仅王禅知道他们的来路,而且知道他们受雇之人。 简直聪明得让三个杀手都在怀疑,是王禅在刺杀,还是他们。 “你不必试探于我们,因为你太自负,而且也太聪明,行走列国,怕想杀你的人实在太多,做为一个将死之人,知道那么多,于事无补。” 幽剑虽然语气平缓,知道王禅善于用这种方法让他们分心,而且从刚才梦三与王禅的对话来看。 王禅并非一开始就十分肯定,而是通过试探,再通过感应来加以确定。 所以幽剑并没有变化,气息十分稳定。 “其实我并非想知道你们为谁卖命,因为你们本也不必知道。 你们是刺客,只需要知道目标就行。 而且你们是已死过一次的刺客,所以你们更不会在乎活着的人对你们的评价。 刚才我问你,只是想确认,你是不是已死之人,而且我能从你的剑中看出你刚才有一丝犹疑。 而你现在如此淡定,说明你天生就是一个优秀的杀手,而不像我身后的梦三先生。” 王禅语速时快时慢,一直吊着三人的气息,当话一说完之时,长剑再次出手。 只是那一刹那,梦三与幽剑,还有一直不语的幽幽也同时向王禅袭来。 王禅先发制人,却还是未曾想。 此时圆月正在夜空之顶,正射着他,没有留**影。 也就是在王禅动的时候,月光之中一柄长剑像月光一样,直刺王禅的头顶。 这一剑纵然王禅再聪明,也想不到月光之中竟然还能藏着杀手。 而且速度就如同月光一样,照射在他的身上,而他毫无感觉。 可王禅感觉到的不是月光,而是威胁!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七十二章佯伤避嫌 第七十二章佯伤避嫌 王禅左手持若愚剑,右手持邀阳剑,先向前面的幽剑与幽幽两人中间空处刺去,并不明显攻向一人,而是引两人向中间并拢,试图破去两人把持的方位。 而左用却持惹愚剑向梦三刺去。 若愚剑短,似乎与梦三的长重之剑并不相称。 可王禅要的却并非要真的攻击梦三,而只是防备,让梦三有时间向他攻击,同时也能看清楚幽剑与幽幽。 王禅此招一出,人却已侧身半跃,试图避开正中而下藏在月光之中的杀手。 月光依然照在王禅身上,而月光之中的剑并没有刺中王禅。 王禅在那一瞬间居然还活着,而且还双手持剑分别击向一前一后。 梦三见王禅身子向幽剑与幽幽中间刺去,他的重剑也同时刺向王禅。 而他眼中却闪过一丝震惊。 因为王禅的若愚剑在月光之下,就像一把铁剑一样,闪着青光。 长不及两尺,虽然也只是木剑,但却让人不敢小屑。 而幽剑的长剑却是一剑直刺,直取王禅颈部。 这一剑似曾相识,让梦三脑内轰然一震。 王禅单腿点在石桌之上,仰面朝上,而身子侧翻。 当前后两人剑同时袭来之际,幽幽软鞭再次隔空刺来之时,脚下却是一蹬石桌。 石桌连带着茶壶飞向长鞭来袭的幽幽。 而王禅借此一蹬之力,却一个猫身,横飞出去。 这样再次破解三人的合击。 可梦三的剑却并未停止,而是依然对着幽剑一剑斜劈过去。 王禅刚才所用,似乎用的还是几日前与两个楚国青衣人所用的剑法,却又完全不一样。 那一日意在取青衣人胸着的标志,而且只是单剑,而今日则是意在避敌,所以动作更加迅速流畅。 王禅人一脱离三人的围攻,却已箭一样的向外跃去。 幽剑长剑落空,一见王禅脱出战圈,知道若不拦截,就很难伤得了王禅。 所以幽剑的长剑一个斜斩正向挥向王禅,却不想梦三则并不收剑,重剑依然不依不挠的斩向幽剑。 “你做什么?” 幽剑不得不慌忙之中,双手持剑横挡梦三的斜斩。 两剑相击,一声闷响。 幽剑身形下坠,缓解了梦三重剑的巨大力量。 脚下青石瞬间破裂。 两人在那一瞬时对视一眼,梦三眼中似乎带着无穷杀意,而幽剑眼中却带着无尽疑惑。 幽剑知道今夜的任务不可能实现了,只得抽身后跃,避开梦三的重剑袭击范围。 而幽幽见情势一瞬间发生变化,心里也没有准备。 刚才还只想一起杀死王禅的梦三,不知为何突然之间会改变主意,袭击同样想置王禅于死地的幽剑。 但她却来不及思虑,长鞭一卷,带着一股劲气袭向梦三。 “追!” 幽剑并不理梦三,而是自顾跃出小院,朝着王禅飞去了方向追去。 他不需要管幽幽与梦三的纠缠。 因为他知道幽幽的轻身功法,出道至今还没遇到过对手。 若她想逃出,想来梦三根本就留不住她。 果不其然,幽幽的软鞭在一击之后,旋着若干个圆圈同时击向梦三。 梦三的重剑虽沉,却并不灵活,特别是对上幽幽如此软鞭之下,竟然连退三步。 而幽幽在旋出软鞭之后,人已跃出小院。 梦三则紧追而出。 如此,小院内再次陷入平静。 月光依旧,小院依旧,只是刚才月下饮茶的悠闲情景已不再有。 小院之中,打碎的茶壶,潵落的茶水,却在月光之下闪着亮光。 一直守候的四个下属这才缓缓走出,整事零乱的小院。 他们目睹这一场打斗,也是心惊掉胆,捏了一把汗,现在发现,小公子王禅远比他们想像的还要更聪明,也更厉害 此时的吴都,月色之中像是披了一件银色的外衣,而衣服之上,却多了几个身影。 飞跃腾挪,却又瞬间消失不见。 …… …… 孙武起得很早,尚三更之际,人已在自家演武场里练功完毕,这是一个行武人的习惯,风雨无阻。 一般早上练功完毕,孙武都读一会书,再推演一些兵法阵式。 而孙武的后院,并不像其它宅院,是花院,这里纯是演武场,十分宽大。 此时孙武擦了擦脸上的汗,眼中中充满疑惑,正盯着茶桌,十分震惊。 茶桌上面有块白布,画着一个二雨余长的剑尖,上面用墨写着几个字。 “夫差,左胸,入肉三寸,伤三寸,剑重。” 孙武拿起白布,心里十分疑惑,却也冒出一丝寒意。 此布在他练武之时尚未有,可现在却平整的放在桌上,如此看来,送此布的人,当是在他练功之时。 而他在练功之时耳、目等十分敏锐,但却并没有发觉来人,若是刺客,那孙武自觉没有把握逃过刺杀。 正思虑之时,外面却响起急噪的脚步声。 孙武收起白布,并不恐慌,看着小跑奔来的儿子孙明。 “大清早的为何如此匆忙,平时我是如何教你遇事冷静,不慌不忙的?” 孙武厉声训斥,从来也不给儿子孙明面子。 因为他知道这种面子在,战场之上并不能保命。 而对于三个儿子他也是十分失望,早早就不抱将门虎子之心,更没有抱着继承他兵法韬略,驰逞沙场,一展所长的希望。 所以他让大儿子与三儿子早早娶妻,都迁回老家齐国安居,做一个普通的百姓,安稳度日。 他的身边只留尚有一些聪慧的二子孙明,可刚才的慌张还是让他再次失望,难成大器。 从刚才的脚步声中,孙武不仅听说孙明的慌张,还听说他脚步的虚浮,此时就更是气愤。 他是武将,十分注重虚实,并且讲求临危不惧,稳如泰山的气质。 现在又看到儿子匆忙而至,也是怒从心头,厉志喝斥。 孙明也知自己一时惊慌,犯了父亲的大忌,吓得立时跪下道:“父亲,孩儿有事汇报,经昨夜巡防的兵勇来报,昨夜有刺客出没。” “小小刺客,何来如此慌张,列国之争,夺位之争,刺客古往有之,你难道忘了吴国这三十年来的历史了。” 孙武坐了下来,看着孙明,语气也慢慢缓和许多。 毕竟他知道孙明也是出于担心他的安危才如此慌张,至少这一点还让他有些欣慰。 “说,不用如此着急。” “昨夜巡防的将士回报,公子波与公子山昨夜同时有不明刺客出现,两人皆被刺客刺杀。” 孙武一听,脸上忧虑,却还是镇静十分。 “死了没有?” 孙武对两个公子似乎并不在意,更不关心其中过程,只关心结果。 就像战场上一样,过程瞬息万变,而结果才是最重要的,他需要根据结果来判断,作出最合理的决策。 “公子波与公子山都只是受伤,左胸中剑,深三寸,宽三寸,人都没死。” 孙武一楞,心里也平息许多。 此时若二个公子死了,自然对公子夫差有利,但局势却会变得复杂。 而再想起刚才那一块莫名的白布,心里顿时领会布中的意思。 孙武站起身来,立时提起剑道:“你准备马车,半个时辰之后在府门等我,我要入宫面见吴王。还有为父要出去一趟,不希望任何人知道,你可明白?” “孩儿明白。” 孙明有些胆怯,虽然不知道孙武要去做什么,但也知情势紧迫,不敢细问。 当然对于孙武的行踪来说,他自然会严守秘密的。 孙武说完,并不理孙明,一个飞跃,人已飞出武府。 …… …… 公子夫差的府邸,夫差卧室之中,并无其它妻妾。 此时夫差已经起身,正准备练功,却不想孙武此时来访,也是疑惑万分。 孙武把白布递给夫差,缓缓道:”巡夜来报,夜里有人刺杀大公子波与二公子山,两人左胸中剑,伤与这布上所述一样。” 孙武见夫差眼中不解,于是再接着说道:”此布该是有心人故意提醒,需要公子与两位公子同样受刺客所伤。“ 夫差身着睡服,看着眼前的孙武将军,心里也基本明白。 若自己不受刺,那就会成为刺客的嫌疑,已来不及思虑。 随手把白布丢入油灯之中点燃,再嘿嘿一笑道:“有劳孙将军,无妨一切依将军安排。” 孙武一看,抽出长剑。 “公子,准备好没有?” “将军动手,我仍一介武夫,受点伤又能如何,只要将军按此要求刺就行了。” 夫差脸色不变,提起手中的巨阙剑防在左胸。 而孙武抽出长剑,一剑直刺,直入夫差左胸。 剑入肉三寸,伤三寸,尺度把握十分精准。 而夫差在孙武抽剑之时,只用巨阙剑轻轻一挡,伤口在左胸一侧划出一个轻微的剑痕。 孙武长剑拔出,夫差的血顿时溅在白色的睡服之上。 “这里是前几日寿宴之上王禅身边的老者赵伯所留伤药,你即时擦试,穿好朝服,立刻进宫。” 夫差接过孙武的药,微微一笑,双手一揖,行了一个大礼。 而孙武则一个飞跃,消失在黑暗之中,黎明前的黑暗之中。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七十三章吴王教子 第七十三章吴王教子 吴宫后花园,已是阳光斜射,鸟语花香,这里的花园,比之其它权贵之家更气派,也更别致。 花院之中,树荫华盖,皆造型古朴。 假山落石,白净自然,全都产自太湖,或是东海。 全都高大挺拔,自成一体,连绵蜿蜒。 院内依然群花芳香,蜂采蜜忙。 吴王阖闾,一身便服,身姿挺拔,端坐于一张白玉石桌之前。 此时还不是上朝之时,所以穿得也十分随便,并不讲究。 兼之吴王阖闾也是行武出身,所以身材高大健硕,一副国字脸不怒自威。 只是这些年岁月不饶人,脸上沧桑纵横,布着征战半世的风霜。 吴国强盛一时,此时在列国之中也是风头无二。 这几年虽有征伐,却都是小打小闹,并不需吴王亲征,所以吴王阖闾也慢慢享受着列国王侯的奢靡生活,渐渐也大不如从前。 就连一个习武者的晨练,都已不强求了。 只求“温柔乡中长有梦,梦里可享温柔床。” 今天是因为三个朝中权臣,以及三个儿子来见,所以这才不得已起得早些。 此时脸上犹有一堆不愿意接见的情色,眉宇间也透着烦燥。 而再看着院内跪着的三个儿子,都赤祼着上身,衣服脱在一边,心里更是十分愤火。 另一边却分别站着伍子胥相国、伯否太宰、还有孙武中将军。 “说,你们三个不成才的废物,我吴国列祖列宗的脸都被你们丢尽了。” 公子波与公子山还有公子夫差三人在吴王面前,大气都不敢喘,相互看看,脸上都布着疑惑。 而他们左胸之上都包着一层纱布,尚透着血迹,在肩上围了一圈。 孙武一听,朝前一跪。 “还请君上治臣防护不力之罪,致三位公子遭刺客行刺,臣失职失守,自请君上责罚。” 孙武一跪,伍子胥与伯否都同时跪在地上,同声说道:“请君上治臣下失责之罪。” 吴王一看,脸色一变。 却哈哈大笑起来。 “你们三位爱卿何罪之有,快快请起,难道是在笑话本王竟然生得这三个脓包之子吗?” 吴王的话一时让三人更加尴尬。 原本只是请罪,也是三个重臣职责之事。 伍子主治吴都治安,辖管着吴都大小事宜。 而伯否主管宗庙王侯家之事,兼管城内宗室之事。 孙武主管防务,城内巡防就由孙武负责。 而吴王三个公子遇刺,说来与三人都有责任。 可未曾想吴王一语,到让三人不知该如何回复。 三人只得跪在地上,不敢抬头,也不敢回话。 “你们这三个蠢才,还不替本王扶三位吴国重臣起身,难道有子在此,还要我亲劳吗?” 吴王看三个重臣附身跪在地上,也知道刚才本意是教训这三个不成才的儿子,可话说出口才回想过来。 他们三人都只是臣子,吴国重臣,却并非吴王家室之人,所以刚才一说,反而让三人为难。 而自己也不好亲自来扶三人,三位权臣,难分彼此,也不能厚此薄非,只能再次厉斥跪着的三个公子。 三个公子一听,立马起身分别扶起伍子胥与伯否还有孙武将军。 三人这才齐声谢恩,重新又站到了一边。 “嗯,我让你们起来了吗?你们作为吴王公子,不思进取,昨夜不是还在大宴宾客,陪越国浣纱女施子祝寿吗?是不是温柔乡里呆得多了,让你们忘记了自己的身份。我吴国百姓勤劳耕种,让你们享受锦衣玉食,怎么就养出你们此等无用之才,还不给我跪下。” 三个公子一听,再次跪在吴王面前,只是与刚才转了一个方向。 吴王缓缓起身,走上前来。 看着三个儿子,还真是怒其不争。 “抬起头来,看着本王。” 三个公子只得抬头看着吴王阖闾。 在吴王面前,他们始终是儿子,脸上都带着恐惧。 “还不把纱布扯了,我姬光的儿子,如此小伤,竟然如此做作,难道你们自小没有习武吗?” 三个公子再次自己把身上的纱布扯了下来。 一时间三人胸口再次流出血来。 吴王看着排在前面的公子波,皱了皱眉。 公子波身上十分白净,微露肚腹,身上除了血腥之味,却还有一股浓浓的酒味。 “波儿你说,刺客长什么样?” “回父王,波儿一时不察未看清楚。” 公子波也不敢多言半句,说完看着吴王。 吴王也不理公子波,只是用手按在公子波胸口伤处,看了看伤口。 而公子波只得忍着疼痛,脸上冒着汗珠。 吴王接着走到公子山跟着,脸色也更加难堪。 公子山长得瘦弱一些,身上并不强壮,身子却也白净,只是并没有像公子波一样有一个肚腹。 但同样一身酒气,脸色也较差,看来三人之中数他最弱不禁风。 “山儿,刺杀你的刺客是男是女?” 公子光一楞,怯生生的回道:“回父王,山儿并未看清刺客模样,也不知道刺客是男是女。” 吴王一听,心里强压着怒气再走到夫差身前。 夫差身强力壮,有若当年吴王年轻时的公子光。 一股肌肉,线条痕迹十分明显,而且因为时常练武,身上被阳光所晒,透着一股黑褐之色,而且有汗迹之光。 吴王一看,心里才舒服一些。 他知道夫差一直跟随孙武将军学习兵法,善武无谋。但武技在兄弟三人中是最好的。 可再看其胸,并无太多血迹,边上有一道剑痕。 “差儿,刺杀你的刺客用的是什么剑?” 夫差并没有愣住。 “回父王,刺客于午夜三更时分入孩儿卧室,用的是一把重剑。孩儿虽然没有看清刺客模样,但可以断定是一个男子,身形与孩儿相当。孩儿学艺未精,虽然床头放着父王所赐巨阙剑,却还是无法挡开刺客的剑,有损父王威名,请父王责罚。” “放肆,我让你说那么多了吗?” 吴王大声怒斥夫差,用手在夫差的伤口处一拔,只见一股血流出,而伤口却与公子波与公子山一样。 夫差不明所以,只得低下头,不敢再视吴王。 “入肉三寸,宽三寸,而且是重剑,亏还用了我赐你的巨阙剑,你竟然也无法防住刺客,实在让父王失望。” 吴王的话让站在一边的三人都十分不解。 就连跪在地上的三个公子亦是如此。 公子波与公子山一身酒气,连刺客都未见过一面,更不知刺客所用之剑。 而公子夫差却至少能知道刺客所用之剑为重剑,更能判断刺客为男子,这已经明显比公子波与公子山强得多了。 可吴王似乎十分不喜欢公子夫差,而且出言怒斥,并不留颜面。 “善武而无仁,纵是给你天子之剑又能如何?” 吴王怒斥完夫差,脸上的肉不停的跳动着,伸手就甩了夫差一耳光,声音响亮。 夫差却不敢吭,也不敢躲,硬受一巴掌,嘴角溢血。 吴王转身看了看公子波与公子山。 却又缓了口气轻轻说道:“你们两人起来。 吴都事务烦杂,而相国与太宰大人劳顿不堪,日后你们就分别协助伍爱卿与伯爱卿,学着怎么管理吴都,又是如何管理宗庙。 你们都已是为人夫君之人了,该节制贪欲,不要再纵情声色了。” 两人也未想到吴王不仅没有怒斥他们两人,反而对他俩如此恩宠。 原本这些国事一直都未交与三个公子管理,所以三个公子也不敢擅自参与国事,算起来他们平时只是闲游公子。 现在吴王亲令,兄弟二人可以名正言顺的参与管理吴国之事了,这是他们梦寐以求的心愿,却不想在如此时刻得尝所愿,所以两人也是十分开心,但面色却不敢声张。 两人同声谢恩,缓缓起身,站在三位权臣对面,脸上竟然也透着微笑。 “差儿,你跟随孙将军已有多年,孙将军兵法如神,武技超强,就算为父也要略逊三分,可你却实在让父王失望。 此次刺客来袭你竟然不能拿下刺客,反而被刺客刺伤,若以军法论,当重罚于你,扙击三十。 今日父王看在孙爱卿的面上,就三免其一,扙击二十,兼之罚你巡街一月,权当小惩大戒!” 夫差一听,肚里怨气横生,可却不敢作声。 “孙爱卿,我知你前些日子受伤,但本王知你执法公正,就还是委你亲自执扙,代本王执行家法,教训教训这不成才的儿子,以儆效尤。” 孙武一听,跪地接令,再次起身。 此时已有护卫送上军棍。 夫差只得就地趴下接爱扙击。 孙武执扙,每一扙都击在夫差背上,力度甚大,声音闷响。 二十扙过后,夫差背部已是血流不止,皮开肉绽。 由此可见,孙武执法,从来不论亲疏,扙下无情。 吴王一看,到是有些不忍了。 “今日你们受此刺客之击,也是幸事,你们回去该修身勤练。 若不是此刺客手下留情,想来你们三人无一人可活,你们可知? 此刺客非在要取你们性命,而意在警告本王,也在警告于你们三子。 你们三人这段时间必然做了什么有愧天意之事,所以本王罚你们三人每日焚香祭天,不得怠慢。” 吴王说完,看了看三个权臣,缓缓道:“此事既然未酿大祸,刺客手下留情,为我大吴留后,也算是代我教子,就不必追查了。” 吴王说完再看三子,夫差虽然受罚,背部血迹斑斑,却依然站得挺直。 “你们还不给我滚下去! 山儿你传父王令,把早膳送来此处,我与三位爱卿就在此共用,待会儿一起上朝。” 三个公子再次跪下,同声道:“谢父王责罚。” 三人起身只得各拾各的衣服,匆匆离开,不敢再停留。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七十四章阴符之说 第七十四章阴符之说 王禅折腾一晚,此时正在屋里禅定,而且时间越来越长。 说明他对阴阳之气的吸收利用也越来越顺畅,内力修为也越来越精纯,一旦进入禅定,就可达人我两忘的状态。 虽然昨夜十分疲惫,但二个时辰的禅定,还是让他精神百倍。 一番梳洗之后,面貌一新,正是一日一练,一日一提升。 此时的王禅根本看不出有什么疲态,反而让人觉得他睡眠很充分一样。 其实禅定达到一定状态,比之睡眠更能让人充分休息,这也不是像王禅这样修行道家法门之人,似乎从来也不需要睡眠一样的道理。 王禅看了看卧室里的两把剑,微微一笑,十分满意。 经过几次磨练,特别是昨夜有现场对敌,现在王禅对双剑合壁也是越来越得心应手了。 在年幼的时候,王禅就是能一心多用,如此神技,但他却几乎从来不示人。 所以有的时候,他可以一边抚琴,一边作诗,甚至还可以用脚来画画,这是普通孩童无法做到的。 就好像王禅与人辨论,而他却在想着其它的事一样,并不影响。 昨夜第一次用双剑对敌,让王禅更加得心应手,可以左右手同时运用不同的剑法,与对付不一样的敌人。 这双剑合壁王禅从来也未演示过,就连赵伯都不知晓,而他也不想让其它人知道。 小院内已收拾一新,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 此时赵伯坐在石桌之上,正在喝着早茶。 吴都的茶也是远古闻名,附近有许多茶山,水清而茶秀,茶叶泡在杯中,有如一个个碧绿的海螺一样,十分可爱。 而且色泽通透,带着一丝丝春后雨露的绿韵,略带点苦涩,却提神清肺。 若是你喜欢更淡一些,那就得尝一尝春雨之前的早茶。 雨前茶,采茶之时还只是茶蕊,带着茶绒,略经炒作,泡在水中,有如一棵棵细小的绿针,透着嫩绿之色,像是在茶水之中重新生长一样。 茶若君子,十分淡然。 “赵伯早。” 王禅边说边站在赵伯前面深深一揖,脸上带着感激的谢意。 “小公子早,快坐,折腾了一晚上,你也累了,阿大把早点端上来。” 阿大一直站在赵伯身边,就等着为两人上早点。 “赵伯,昨夜你没事?” 王禅看着赵伯,一脸关切。 赵伯微微一笑。 “让小公子担忧了,老朽虽老,却并非真朽,身子骨还行。 有老朋友来访,自然由我来接待了,小公子不必操心此事,一切有老朽担当。” 赵伯说得轻松,而王禅也不愿追问。 王禅为赵伯斟好茶,脸上却也带着疑惑。 赵伯一看,无奈一笑。 赵伯知道王禅自小好问,此时的表情正是王禅在发问之前所特有。 鬼宿之相四角紧凑在一些,有些像普通人皱眉头,却又不一样。 王禅的四角,上两角略开,下两角略紧凑,而中间却十分平坦。 此时四角向中间聚集,说明王禅脑子里又有许多鬼主意了,无名的兴趣看来不少。 只要他兴趣一来,你若不说,他总会问个没停。 所以赵伯也只能浅喝一口茶水淡淡说道:“那个人刺客年岁该和老身差不多,我都忘了他的名字。 他也是吴国人,而且也是吴国姬姓贵施,只是一直不见闻名,我也只是与之有一两次对阵,所以不提也罢。 想来小公子想知道的并非此人的身份,而是此人为何能让小公子意外。” 赵伯避重就轻,绕过昨夜月光之中刺客的身份,转而说此人为何能藏身月光之中,让王禅意外,是不想又回顾过往。 “不错,一个已死之人,其实他的身份已经不重要了。 昨夜我原本也感觉到一股杀机,而且我预先也卜卦算过,有惊无险。 但此人的出现,实在让我意外,月光之中竟然也能藏身,实在让人匪夷所思。” 王禅说的是昨夜从天而降刺向他的那一剑。 此人与黑袍幽剑和幽幽一起来到小院,王禅虽然有感应,但王禅却一直无法确定此人的方位,像一个真正的鬼魂一样,飘浮不定。 所以王禅当时再次坐在茶桌之上的时候,并非是真的悠闲无比,自斟自饮。 对付梦三与幽剑还有幽幽他虽然没有全胜的把握,但有一点可以肯定,他有自保之能。 但对于当时潜在的危险才让王禅真正的觉得不安,所以王禅需要坐在石桌之前,让这潜在的危险自己出现。 而他在袭击的那一刹那才感觉到头顶上的杀气,所以他采用了斜身兼顾前后的双手持剑之招。 用最小的损失来防这潜在的危险。 另一点,其实王禅知道赵伯一直在观察着自己与刺客的打斗,之所以不现身,是因为赵伯知道王禅能应付这三个刺客。 而当月光下的刺客刺向王禅之时,王禅已避无可避,纵然避开至害之处,腰腹必然空门大开,无法避开刺击。 所以赵伯出手了。 在那一瞬间,赵伯击向藏在月光中的刺客,让刺客不得不改变方向,跃出小院,而赵伯则紧追不舍,化解了王禅的危险。 而王禅借此机会也跟着紧追而出,造成一种被刺杀者追击刺客的好戏。 王禅则在中途一个闪身就躲在黑暗之中,让后来的梦三失去了方向,也让远遁的幽剑与幽幽十分莫名,失去了追击者,反而心里不踏实。 让三个刺客一时之时失了方寸,若是再想刺杀王禅,可连王禅在那里都不知道。 而一晚上王禅已经给他们足够的震憾,所以让他们都不收停留,只得先行离开吴都。 这也是王禅需要达到的目的,而且王禅顺带还替当今吴王教训了两个公子,让他们长点记性。 公子波与公子山送此大礼,王禅当然该有所回报。 让公子波与公子山知道,若王禅要他们的命,也只是在旦夕之间,但王禅却并不想要他们的命,而是暂时保留。 这样公子波与公子山就不会如此肆无忌惮的请刺客来搅乱王禅的布局。 而且通过孙武,同时也卖了一个人情给公子夫差。 若公子夫差今晨不受孙武一刺,那么就会无形中陷夫差为最大嫌疑,但现在却不一样了。 吴王从剑伤可以看出王禅手下留情之义,所以并不会过多追究,而夫差与孙武都会感激于王禅,甚至于吴王都会感激。 因为若不是王禅此次警告于三个公子,同时也提醒吴王阖闾。 太子之争已近乎兄弟相残,那么后续的发展就会一发而不可收拾,吴国一乱,越国必然趁势而出,这样的结果不是王禅想要的。 王禅昨夜一开始是被刺的目标,却并不妨碍他也作一为刺客,而且一举多得。 所以王禅十分感激于赵伯,同时也对藏在月光之中的技能感兴趣。 “其实小公子之学,早就涉及此中之道,只是应用之门并不知晓而已。” 赵伯一语,更增添王禅的兴趣。 “赵伯,请用点心。” 王禅为赵伯递过一个江南特色的点心,自己却不吃,只是等着赵伯吃完后再给他讲。 赵伯竟也不急,他知道此中之事,非一时半刻说不清楚,所以还是先吃个点心再说。 “相传黄帝之时,得河图洛书,不仅演化了五行八卦,而且还从中悟出一种卜算之术的分支,那时大家都叫玄学,后经风后演化,分支却更加多了。 至我大周开国之年,姜太公习得此术,把此玄学用于排兵布阵,此学后来被称为阴符之学。 远古之说,现在已无从考证,但太公却留下了一些传世法门,再经几百年的演化,此学已流于道学之中,而且藏于民间。 一些聪慧之人在此阴符之学基础之上,再加上机关之术,以及数理之术,把兵法布阵用于江湖机巧,再化为一些旁门之术。 其中就包括遁术,陷阱、隐身之术,腾跃之术,幻化之术,练金之术,再加上道家一些古传仙术,所以到变成一门神秘的学说。 而刚才所讲这些若用于武技之上,就更回神秘了。” 赵伯喝了口茶,而王禅再为赵伯斟上。 “小公子,为何不发一语?” 赵伯此次到还是有些不解,向来王禅总是领悟得快,也就问得快,甚至赵伯一边说,他会一边追问。 这一次到是一个特例。 “赵伯,刚才所说,小子虽然有所领悟,但却不得法门。 想来道家学说,不外以阴阳为基,四向为引,五行为用,八卦为变。 而在连山易理一书中,也有涉及。 若再加上天干、地支,以及春夏秋冬四时计二十四个时节,以八门九星之理演化确实无穷无尽,小子一时也推演不出,所以不敢有问。” 赵伯一时倒吸一口冷气,刚才他只是把阴符之说一讲,未曾想王禅就已经根据所说,在心中推演了,并且以王禅所说之元素,其实也正是阴符之说的基本。 “小公子让老身惭愧,老身对此学说,实是难与领悟。此阴符之说,于此列国之中,确已有不少分支,而且已已渐失最初的功能,刚才已说过。 但其基本要义就是刚才小公子所说。 相传于黄帝所演阴符之局变化,一共四千三百二十局。 而经风后简化为一千零八十局。 至姜太公之时,再次简化只有七十二局,正对应了地煞七十二星宿的变化。 若再简化一番,至三十六天罡之数 再简化,则可分为阴阳九数,计十八局,,也就是九宫之数。 如此之数再套用六十甲子之数,以天上九星为基,化为三奇六仪。 而九宫之说,想必小公子十分熟悉,五为中,八卦为辅,分别代表‘生死修离开杜惊伤’八门,以不同数字代之,九宫之内纵横斜和数皆为十五。 而所以的变化皆以阴阳相生相克为基,五行相生相驳为本,运用天上九星变化演化而成。 这其中代表着世间万物皆可入得阴符之理,可演成天、地、人三盘。 若能运用得当,就像昨夜之月光一般。 刺客只是运用了阴符中的遁去为甲之说,把时日与四相六和结合,让你无法察觉他的方位。 所以小公子觉察到威胁,却把握不住其方位,才让小公子一时失察。 若稍加时日,小公子自行捉摸,也能自行演化一些阴符之局而出。 再对上此人,怕只会在小公子面前丢脸了。 老朽智拙,在此方面,实是不敢言教,只是略知皮毛。” 王禅此时已大体知道其中之理,若说这阴符之说,确实博大精深,非一时可解。 王禅看了看赵伯微微一笑道:“想来史角大师,该也是此中高手,所以赵伯才会精于机关之术,也懂这阴符之说,想来列国之中也有不少此中高手,赵伯当然也认识不少。” 赵伯一笑,知道王禅终于还是回复本性,对于阴符之说,于王禅而言只是时间的考校,却不会急于一时。 王禅现在不再追究此中的深懊,却寻简而问,就是十分直接,让赵伯不得不答。 “昨夜此人,该也算个中高人,我师史角当然远胜于他,想来就算你那个自认的师兄墨翟怕也比他强。 只是我师所研皆是正当之行,而昨夜此人所演却是阴符旁支,是以杀人为目的,藏形之技,所以到是不得不防。 另外南海婆婆也精于数理之说,对阴符演化也甚有兴趣,这些年来,当也有所成就。 至于其它的我还不甚了解,有一点可让小公子明白,那就是此法虽精,却只是道之枝叶,皆为道演。 若有一日小公子能得见周朝圣贤之人,通得天道自然,就可以像老朽传你武技一样,去除枝叶,还道本性。 任何旁门左道,都可一眼识破,无所遁形,不需担扰。” 王禅听了,心里有一种失落,同时也有些兴奋。 自己一直锋芒毕露,却险些错失了这些深藏不露之人。 而他的身边就有如此几个,墨翟当是其一,平时温文尔雅,确实是十分神秘。 而南海婆婆的两个弟子施子与化蝶更是一直在身边,却并不显露。 兴奋的是,这些阴符之说,始终万变不离其中,所如易理一样,变来变去,还是会回到那“一”之上。 找到这个“一”,想来一切都并非难事。 “小公子,日后自然可以慢慢研习,现在有客来访,老朽还是告退为上。” 赵伯说完,自个回屋,也不理王禅。 王禅已从脚步声中猜出,来都两人,而且他也知道此二人是谁。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七十五章高下之分 第七十五章高下之分 赵阿大先一步,为来客拉开了小院之门。 门外站着公子夫差,一脸怒意,却还是忍着不语。 而后面则站着孙武将军。 两人都是一身军装。而夫差公子手中却持着一根吴钩。 王禅一笑,心里有底,站起身来,迎了上去。 “夫差公子,孙将军,此时该是下朝之时,如此匆匆就来小子住处,该是有疑问想问小子,快请进堂屋之内。” 两人也不言语,跟着王禅来到小院堂屋。 “禅公子,夫差十分感激禅公子今日之恩,特与孙将军登门拜谢。” 夫差虽然说是拜谢,可语气却透着一股不服输的怨气。 “夫差公子怕不是来拜谢于我,而是埋怨于我,甚至于带着怨仇之意。 想来夫差公子今日面见吴王定然是吃了暗亏,受吴王打压,而且还受吴王责罚,以至于心性低落,来此有心责难于我。 所以才带着怒气,十分不服。 若不是有孙将军在此,想必夫差公子定然会与我兵刃相见,又何来谢意? 而孙将军似乎也有疑惑想问小子。 至于若说要因此谢我王禅,怕是百斤黄金也不嫌多!” 王禅像是未卜先知一样,把夫差的心里摸了个透,让夫差一时气结,竟然找不回话。 但夫差地也十分佩服于王禅之能。 而且夫差两手空空,切实不像是来拜谢之人,但听王禅夸下海口,也忍下性子想听一听王禅如何解释。 “禅公子聪慧,三公子稍安勿燥。 得小公子得醒,所以夫差公子与其它二位公子,同时遇刺,朝前还有伍相国,伯太宰于我及三位公子同时面见王上。 确实如小公子所料,三公子独受责罚,而且是以军法论,老夫执扙。 而大公子与三公子却另有重用,协助伍相国与太宰处理城都治理以及宗室之事。 不知道禅公子对此有何高解,还请明示。” 王禅一听,再看孙武脸色,知道孙武虽然贵为中将军受吴王恩宠,但醉心于兵法韬略,却少有与人权谋之争,所以在三位权臣之中,反而显得稚嫩。 刚才所问,若是换作伯否太宰与伍相国,自然不会如此冒昧来访。 既然来了,也正体现两人直爽的行武性格,而且夫差要比孙武年轻,更沉不住气,怒气表于形。 这到让王禅反而欣喜,而不是失望,更不会埋怨。 “公子波与公子山受刺,该已不是什么秘密。 昨夜我这小院也有二拔刺客来访,而且武技十分高强,依我看还在孙将军与夫差公子之上。 所幸小子命大,竟然躲过一劫。 实不想让夫差公子与孙将军累,所以有意提醒。 若不提醒,三子之中唯夫差公子独幸,势必让夫差公子显于三公子之中,而成最大嫌疑。 这一点孙将军与夫差公子该有所知悟?” 孙武与夫差一听,都微微点头,也不答话,再静听王禅说解。 怒气也渐渐平息。 “夫差公子若不自伤,想来在吴王心中就会失去夺位之机,如此大失,难道夫差公子还会觉得受此责罚不值吗?” 王禅说完看了看两人又接着道:“当今吴王所得大位,两位该深知其中之故。 而吴王自然会因此十分避讳,防患于未然,刺客出现,自然会勾起吴王夺位之伤,你们觉吴王难道不会警觉吗? 对于如此熟悉之事,吴王自然会依此类推。 若夫差公子因此事成为嫌疑,想来当今吴王为避前车之鉴,保吴国平安,化兄弟相残。 以吴王之脾性,宁可错杀也不会留患。 夫差公子,你觉得你还有活路吗?” 王禅先说夫差会因此失去夺太子机会,已经让夫差不敢再轻言。 现在接着分析吴王心里,阵年旧事,却也是伤痛之处,不愿让人提及,也不愿历史重现。 因此自然会提前断了兄弟相残之患,宁可错杀夫差,也不会留他。 连续三个问题抛出,可谓步步紧逼,让孙武与夫差感觉已无退路。 此时的夫差已是头上冒汗,气息难平了。 而孙武则是轻缓一气,十分庆幸。 “但若是此事依我之见,现如今吴王必然对夫差公子另眼相看。 但吴王处事,却不会明显抬举,若是抬举,就会把夫差公子置于其它二位公子妒意之下。 所以吴王反而会有意责难夫差公子。 这其中之意,一是平息三位公子之争。 二是有意保护夫差公子,让其它二位公子觉得夫差公子没有夺位威胁。 虽然夫差公子受了责罚,也挨了军扙,却也是吴王教你如何做人。 想必夫差公子在今晨吴王面前的说辞,必然有理有据,远超公子波与公子山,锋芒毕露,所以这才惹怒吴王。 在此时机,吴王对传位之人还未有定论,所以并不想夫差公子如此显于人前,惹人仇视。 正所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反之若吴王对公子不闻不问,自然是有所怀疑,不动声色,而且并不中意于你,所以并不怕你遭人刺杀,也就不会顾及你的生死。 若吴王大怒,对你责于小节,那才是对公子留有期望,不想夫差公子过早涉及争位之险。 虽然公子受罚,失这体面,让公子波与公子山一时得意,却让他们对你失了防备。 这于你而言,何得何失,夫差公子难道体会不出? 如此一来,一高一下,吃亏是福,孙将军难道与夫差公子还有疑惑吗?” 王禅详细分析此中得失,也是让夫差汗毛直立,同时心里暗自惊喜。 不仅凭空捡了一条性命,而且还得到吴王期盼,如此说来,就算王禅所说百斤黄金也还真不足以表达谢意。 最后王禅两个反问,其实就是总结,对今晨所以生之事的系统分析。 “夫差谢禅公子大恩。” 夫差也是拿得起放得下之人,虽然被王禅说面色通红,可细细品味王禅之语,自然是心惊肉跳,继而欣喜惹狂,有如一时烈焰焚身,一时又冰寒无比。 “不必言谢,我看公子一身普通军服,该是被罚作巡防,此机会不可失之。 想来巡防为孙将军职责,所以吴王是给你机会与城内将士同处,可不要辜负吴王之意。 我知将军也常带兵出征,可那都是以吴王公子身份,此时你只是一个普通巡防士兵,身份自然该以巡防士兵为本,不可露公子之气。 另外,纵观列国之变,最终得位的必然是手握兵权之人,吴王忌你,同时也是给你机会。” 王禅再次猜中吴王的心思,让孙武与夫差都十分佩服。 “禅公子实在让老身惭愧,刚才竟然百思不得其解,不能懂王上之意。现在想来,王上对刺客之事,并不追究,看来王上深知刺客好意,但不知禅公子可知这刺客来由?” “这个我也不知道,我昨夜追击刺客而出,所以有幸发现蹊跷之处,才留书提醒孙将军,只是碰巧而已。” 孙武一听,却又面色凝重道:“以禅公子之能,竟然也有人敢来行刺禅公子,看来这些刺客非普通之人。禅公子是不方便不若搬去我将军府如何?” 孙武与夫差听王禅说过,刺客较之两人武技还高,此时到是真的担心起王禅的安危来了。 毕竟王禅于两人还是要比对公子波与公子山友善许多,同时也会引发两人仇视。 王禅一笑道:“此事就大可不必了,而且将军只需加强吴都防备就可,不必特意照顾小子,反而惹人生嫌。 这些刺客确实非普通之人,反而夫差公子与孙将军要多加注意。 我这个地方,公子与将军都不便久留。 若有人问,权当将军与夫差公子答谢赵伯赐药之情即可。” 王禅说完,已经站起身来。 孙武与夫差当然懂得王禅其中之意。 虽然面对王禅一个普通凡夫,但却也十分遵从王禅的意思,并不觉得王禅如此送客有失礼仪。 两人走后,王禅却叫来了赵阿大与阿二。 小声吩咐了一些事情。 “小公子,此事是否妥当?” 赵阿大竟然如此问起王禅。 “你们就按我的吩咐去办,不可让赵伯知道。 而且此事也不伤风化,不辱先人。 但却也要秘密进行,不留痕迹。” 赵阿大与阿二一听,虽然仍有怀疑,但也只得依王禅的意思去办理。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七十六章吴国王后 第七十六章吴国王后 傍晚,斜阳,树影婆娑,吴国王后寝宫后花院。 清竹成排,矮篱长杉,青石小路,曲径通幽。 琉璃金砖黄昏后,绿藤青箩小桥边,沧浪岸边鱼成双,小院幽幽影斜长。 吴国王后,独坐小亭之中。 此亭隐在假石山里,到不显眼,却能独享斜阳。 桌上摆着几叠精致的小菜一壶酒,身边却并无侍女。 王禅跟着胜玉公主身后,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 堂堂吴国王后,竟然独自在等自己,说起来始终有些让人不解。 而且所等的人却是一个十二岁的少年。 既无显赫家世,亦无不凡功绩,更不是吴国权贵,只是一个凭嘴皮子混日子的小小王禅。 “鬼谷王禅参与王后。” 王禅在小亭刚一跪下,胜玉就把他扶了起来喊道:“走啦,来吴都这许多日子,从来也未见你与谁行此大礼,我娘怕也受之不起。” 王禅一听,嘿嘿一笑,不得不跟着胜玉上了小亭。 “来,快些坐,胜玉别难为客人。” 王后十分客气,也十分温柔,这到让王禅想起了他的母亲。 只是王后已近五十,岁月不惜美人艳,日近黄昏菊花残。 脸上的皱纹虽然并不像农村妇女一样,密密麻麻,却也隐隐现出些秋霜。 看着王禅到像是看着自家孙儿一样,一点也没有列国王后的威势,十分亲切。 这到让王禅有些意外。 王禅再次一揖,端正的坐在王后对面。 而胜玉则依着王后坐下,两人靠得十分紧密。 “你就是鬼谷王禅,楚国灵童,实也生得一表人才,风度不凡。 怪不得胜玉自见了你后,就对你赞叹不已。 说你不仅聪慧,而且总能料事在先,善长卜算观相。 今日一见,不愧为天赐灵童,与众不同。” 王禅有些不好意思,脸上一红,看了看胜玉,心里也有小许感激。 未曾想平时对王禅不怎么待见的胜玉公主,竟然也会对王禅有此好评,实让王禅意外。 “王后实让小生惭愧,是胜玉公主高看小生了。” 王禅也是和拳一揖,有些不好意思。 “玉儿,快为禅公子斟酒,今日黄昏晚霞依山,却也可小饮清酒,一赏此景。” 王后说完,竟然为王禅夹了点菜,这到是像一家人一样,并不生分。 胜玉为王后斟好酒,又为王禅斟了一杯。 “谢王后,小子惶恐。” 王后见王禅把菜吃了,自己也吃了一点,并不让王禅难堪。 “玉儿,你也吃一点,别光顾看着,让禅公子不好意思了。” 王后语气之中带着一些调侃,而胜玉则有些害羞,这让王禅有些不明其意。 这好像还是王禅来吴都第一次受窘。 “禅公子不必在意,玉儿向来有些蛮横,所以难得在禅公子面前如此礼遇,也让我这个做娘的感觉有些生分。 玉儿从小受我与王上恩宠,脾气有些急。 今日特邀禅公子来此,只是想与禅公子闲聊几句,并无其它目的,还望禅公子宽心。” 王禅此时心里已基本明白,王后其实心机颇深,所谓并无其它目的,难不成是为胜玉公子择偶? 以胜玉的脾气,自然只会衷情于墨翟,这一点王禅可以从胜玉对墨翟的眼神之中看出。 而且胜玉更不会是见异思迁之人。 若说王禅与墨翟,若只论相貌,王禅到是没有自信。 但此时王禅反而突生了一些心里防备。 若王后与胜玉一样直来直去,若是过问王禅对三个公子的意见,王禅其实已经有许多种答复。 可如今一看,王后首先以母性感化王禅,让王禅产生误解,继而对王后产生一种莫名的好感。 这其实只是为了后面提出一些让王禅为难之事而所设的铺垫而已。 “王后客气了,胜玉公子天真直爽,十分讨人喜欢。 昨夜我一个朋友就十分不舍,却又怕胜玉公主小看他儿女情长,英雄气短。 所以还是不敢再见胜玉公子,只得孤独离开,想来胜玉公子定然能理解他的苦衷和不舍。 分离就如同这黄昏的太阳,明天自然还会升起。 给人惆怅,却也给人希望。” 王禅随意一说,到还是为墨翟传答了告别之意。 胜玉公子听后脸上带笑,眼中含泪,毫不掩饰心中的情感。 同时也十分感激王禅。 至少王禅把墨翟的不告而别说得如此诗意,任胜玉如何任性,也不会责怪墨翟。 “玉儿,你这位朋友是不是宋国使臣墨先生,此人胸有大志,确实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只是可惜不能为王上所用,吴国也失去一位贤能之人。” “母亲,墨先生有要事在身,既然你都说了他胸怀大志,自然不会为一国谋事。 他希望列国止伐安民,非攻非战,兼爱节用尚贤。 他心中装得是天下穷苦百姓,而非一方王侯,母亲何出此言。” 胜玉也不忌讳,直接为墨翟辩护。 而王禅也还是第一次从胜玉嘴里说出墨翟的观点,切实让王禅为之一震。 墨翟此人,聪慧知礼,藏拙于胸,虽然年纪轻轻,到是已有自己的主见,王禅也十分受教。 同时也知道为何墨翟舍得胜玉公子离开吴国,而且并不因吴国强盛而留在吴国。 因为他的志向并非列国,而是为天下穷苦百姓。 这多少让王禅有些惭愧。 墨翟从来也未在他的面前谈过这些,或许是因为墨翟知道王禅太过聪明,所以反而不愿与王禅谈论天下之论。 而对胜玉公子则不一样,算是高山遇流水,知音知己,所以胜玉公主对墨翟才真正是推崇有加。 “对对对,我们玉儿长大了,知道体贴于人,快吃点东西。” 王后说完,看了看王禅轻言道:“那不知禅公子来吴国,又是所为何志? 若说以你之才,在列国都会受重用,只要禅公子有意,想来玉儿也会向王上推荐,难道禅公子心有所属?” 王后的话,慢慢变得明确起来,这到合了王禅的味口。 若说以家长里短来讲,王禅还真的应付不来,可若说纵横捭阖,那就是他的强项了。 “回王后,小子与伍府外孙化蝶本在楚国虎踞镇自小相识。 所以此次游历列国,道选吴国,就是因六年前小子承诺于化蝶姑娘,六年后来见她,算是履行承诺。 而小子虽然读过几年书,却年纪尚小,对天下大势并无成见,所以也无心列国之治,更不敢奢望登堂拜相。 还望王后见谅。” 王禅总是把兑现化蝶的承诺排在前面,而自己的想法藏于胸中,这该是受刚才胜玉所说墨翟的影响。 “哦,当今王上礼贤下士,重用各国贤人,这在列国之中当也是名至实归。 难道是禅公子看不上吴国,还是觉得吴国太小,难与一展所长?” 王后慢慢变得强势起来,语气也是有些咄咄逼人。 王禅一笑,像一个十二岁的少年一样,像是听不懂王后所说,却又心中明白。 “王后请用。” 王禅竟然为王后夹了许多菜,看样子盛意拳拳。 就好像刚才王后的话一样,全部装在碗里,却不问别人是否喜欢吃,还是不喜欢吃,更不问别人是不是已经吃饱了。 “王后,大周天下,列国强弱,其实并无定论,礼贤者强于一时。 前三百年,先齐后晋再楚至秦,现在吴国兴盛,其盛于王上雄略,用人所长,不避嫌隙。 可大周依然,强弱更替,正是一人食饱,难道天下皆无饿者乎。 我虽无大志,却也只想列国远游,求得天道地道,人间道。 纵然不能化解列国之争,却也可以顺势而为,与道相应。 非吴王不贤也。 正所谓,胸中无千壑,如何知纵横。 小子此来吴国只想增广见识,游历四方而已。” 王禅此时也不再避讳,说的也是实话,让王后都不好再强问。 低头看碗中之菜,似乎也明白其中之事。 “玉儿,你该敬禅先生一杯。” 王后的称呼也从禅公子变成禅先生,心里该是多了一分信任。 “鬼面娃,你会喝酒吗?” 胜玉举杯却犹疑得看着王禅。 虽然让人觉得有些唐突,可却正是胜玉公子可爱之处。 既贵为公主,却也会对方考虑,并不强压于人,正好与王后相对。 王后一开始显得十分温柔母性,但慢慢把目的显露其中,处处让人难与喘息。 而胜玉则是一开始从来也不正眼待人,就连对王禅的称呼也十分随意。 可当真相处之时,却会发现,其实胜玉公主却处处体贴入微。 “偶饮一杯也不妨。” 王禅举杯掩袖,慢慢饮了一杯。 只觉酒如苦连,既涩又辣,一入肚腹即刻有一股热气腾起。 脸上也随之泛起红韵。 “鬼面娃,你是第一次饮酒,是不是?我在伍府以及二哥别院之中,也从来未见你喝过。” 胜玉说完,到是一杯而尽,与江南女子的婉约大相径庭。 虽然容貌与王后有些相似,但性格怕还是与吴王更相通一些。 “禅先生,你来吴国也有一段时日。 听闻不仅聪慧,而且能卜善卦,知时明势,让我吴国三大国之重臣都刮目相看。 想来定有过人之处,该也知我王现在的难疾之处。 今日请先生来此,是想听一听先生对三个吴王公子的看法,不知先生可否如实告知。” 王禅一听,终于还是说到重点了。 王后其实并非想知道王禅对三个公子的看法,而是想让王禅支持王后所选之人。 以王禅之能,自然已被胜玉公主说得神乎其神了。 所以王后如此礼待重视王禅,并非本着公心,而也只是为了私意而已。 这让王禅对王后的映像渐渐也变得更加模糊。 “王后,我与三位公子有几次相聚,三位公子都是济世之才。 大公子胸有大肚,二公子礼贤于人,三公子善武有谋。 却不知这三位公子是否都是王后嫡子?” 王禅也是实话实说,却又十分不屑,就夫差公子他都看不上眼。 大公子有大肚,却无容人之量。 二公子空有贤名,却无礼贤之心。 而三公子善武确实不错,可有谋却是空谈。 最后直接问王后,其实他对三个公子的身世,还是有少许了解,只是故作一问而已。 “鬼面娃,你太无礼了,吴国王后,自然是三位公子的母亲,你何出此言,虽然虽然——。” 胜玉公子说完,却并不说完,其实她也知道王禅所问的目的,所以自觉多言,非王禅不懂礼义,而是王禅更直接一些。 “三位公子都是我儿,却并非亲生。 大公子与二公子母亲早在十五年前就已不在世了,公子夫差是静刀之子。 我原本生有两子,却不幸夭折,直至玉儿,禅先生你现在清楚了吗? 我并非有意于其中一位,只是想为王上分忧,为吴国选一位贤能之王以继吴国大业。” 王后也并不怪王禅提起这些往事。 而王后说完,却自然而然的心思神远。 或许这就是王后的悲哀,身为王后,却无子嗣继承,反而要为别人的儿子操心,心里当然有些不甘。 只恨胜玉不是男儿身,若不然,那里会有三位公子的份了。 “但不知王后可否告知,大公子波与二公子山的母亲因何而逝?” 王禅此时慢慢反客为主,并不像刚才那么被动了。 一切都因王禅提及嫡子之事,让王后再次恢复母性。 而对夭折的两个儿子,始终是难与释怀。 所以就会陷入回忆与悲伤之中而失了原先的谋算。 王禅其实并非有意为之,可既然王后提及此事,那么王禅也不得不为。 虽然看似有些卑劣,却并不失为反客为主之计。 “你若有兴趣,老身自然可以说说,玉儿其实也需知道一些。” 王后与常人一样,只要谈及过往,总会把自己放在一个苍老的位置。 这一点王禅深有体会,赵伯就常如此,一时老身,一时老朽,其实都是因时而变。 “还请王后为小子释疑。” 王禅说完,就静静的等着。 而远方的太阳已落在山上,残阳如血,该是一段让人不忍的记忆。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七十七章孙子兵法 第七十七章孙子兵法 “那时,吴国渐现强势,文有伍相国、伯太宰,而王上善武,胸怀大志,却正缺一个征伐之帅。 也就是在那时,伍相国为我王推荐了孙武将军。 这一切都该从孙将军来吴说起了。 孙将军是兵法大家,自编兵法十三篇献给我王,那时我王十分欣喜,沉醉于孙武兵法之中,却难得其解,也不通其义。 这一日亲自召见了孙武将军,事情也就从那一日发生的…。” 王后说完,整个时间像是倒流一样,流淌到了那一日。 …… …… “孙将军,今日吴王召见,想来是对你的兵法十三篇已十分认可。 但吴王自己也长年征伐,兵法韬略也有所怀中,所以并不以书度人,而是想识将军真才实料,想来将军已有所准备。” 伍子胥抚着长须,坐在车里。 此时伍子胥已在吴国封相,坐得也是四马之车,在吴国无人出其右。 孙武略显严肃的面堂之上露出一丝微笑,对着伍子胥一揖道:“孙武在此谢伍相国举荐之恩。 兵法之用,用于战场,不知吴王将如何考校孙武,但孙武必不负伍相国举荐,定然让吴王信服。“ 此时的孙武也历经数国,却并无赏识之人,心中自然也是有些失落。 无意之中来到吴国,听闻伍相国重贤不避疏远,所以投了伍相国。 而伍子胥心中一直不忘楚国之仇,但楚国地域辽阔,虽然近年国力渐微,但要灭了楚国,非伍子一人能办到。 他需要一个兵法大家来相助,而孙武正是他所希望之人。 孙武投伍子胥也是两相得宜之事,所以伍子胥对孙武是十分推崇。 而孙武自编兵法十三篇,就是一把通向吴王的钥匙。 吴宫大殿文武大臣都站满了人,今日一见伍相国推荐的兵法大家,所有人都试目以待。 “伍爱卿,今日你所举荐孙将军,本王十分欣慰。 三日来日夜拜读其兵法要作,实让本王大开眼界。 由你亲传孙将军进殿,以上卿之礼待之,不必行君臣之礼。” 吴王阖闾就位不久,正是一展雄心之时,欲征楚、越,却苦于军中无能人,让吴王求贤若渴。 伍子送上孙武的兵法十三篇,实让吴王阖闾兴奋不已。 所以把吴国朝臣都聚在一起,也是想一证孙武之能,二是体现吴王求贤之心。 所谓上卿之礼,是沿用大周礼仪。 现在孙武并非事奉吴王,在吴国无职务,而孙武是齐人,所以免去孙武跪拜之礼。 而是在大殿左侧置一把椅子,让孙武有座,以体现吴国礼贤纳仕之心。 孙武大步随尾伍相国入殿,于殿中朝向吴王一揖。 “齐人孙武拜见吴王。” “孙将军不必多礼,请上坐。” 吴王语毕,伸手示意。 孙武也不客气,就坐在椅上,而一众大臣,都只得站在两侧。 “孙将军所献兵法十三篇实是惊天之作,本王十分喜爱,此书高瞻远瞩,博大精深,辞如珠玉,是为自有史以来第一兵法要旨,能献于我吴国,实是我吴国之幸事。 本王在此亲谢孙将军。” 吴王端坐大位,却于此时站起身来,对着孙武一揖。 孙武同时起身,对着吴王也是一揖。 正是君臣相对,让一众大臣刮目相看。 而对于吴王阖闾口中的兵法十三篇,更是十分震惊。 依吴王所言,自有史就是黄帝到现在以来第一兵法,如此推崇,难怪吴王会亲身至谢。 若此兵法不落于吴,而落于与吴国故国之国,那吴国就会受难,这就是吴王所思之事。 “众卿家必有疑问,可你们不知,孙将军之兵法,已达天道非普通之人可悟。 本王三日三夜拜读,却只知皮毛不知其义,今日还请孙将军为大家讲一讲第一篇之说,想来众受卿必然受教。” 吴王此时对孙武是十分信任,但只要求孙武讲一讲第一篇,其实也有藏私之嫌。 若是讲得细了,那若是传至临国,必然成为吴国之患。 若是不讲,众臣也会怀疑刚才如此推崇之语,是否会夸大其辞。 孙武站起身来,先是对着吴王一揖,其后对着众臣一揖,侧过身来,既可目视吴王,也可目视大殿之内的众臣。 “得伍相国举荐,吴王礼贤,在下齐国孙武,历十年游历,手书兵法一十三篇,现应吴王之意,粗浅与各位探讨。 孙武所书兵法,首篇为计篇,计谋算也,其宗旨在于‘慎战’而非‘好战’!” 孙武说完,停了停,知道众臣必然不解。 而大殿之内一时之间,确实有人议论纷给。 吴王如此推崇之人,兵法第一篇却是“慎战”。 若是不战,写兵法何用。 孙武清了清嗓子,也知道众臣不解,此时正是显露之时。 “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不可不谋算在行,也不可不慎也。 欲兵者必经之与五事,而校之以计,探索形势。 若五事不利,则不宜兵事,若计于己方不利,也不宜兵事,若形势于己方不利,更不宜于兵事。 知己而知彼,方能百战百贻。 善计者,知己而知彼,不善计者,兵出必败。 兵败而国亡,所以兵出必慎,这是兵法之要旨。” 孙武只把第一篇计篇简单说了一通,整个大殿之内已十分平静。 孙武所说其实于列国皆可通用,首先审慎用兵,该是一国治理之道。 穷兵黩武,亡国之因。 再强大的国家,若是乱用兵事,必然动摇国之根本。 而其后所说却是用兵之前的计谋在于知己而知彼,这就是分析敌我双方的实力,从五个方面来以考察。 孙武并没有言明该如何考察,因为书中已有详解,这其中吴王自然清楚。 众臣也不敢问,毕竟吴王如此重视的兵法,不能随意示人,更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演说。 “孙将军,我知你能,不过今日本王请了众臣,非要让你把兵法示众. 刚才孙将军所讲,本王十分赞同。 兵者国之根本,存亡之道,死生之地,当慎之又慎。 本王为吴国而谋,自然不敢轻出兵事,还望孙将军见谅。” 吴王此话,其实是说给吴国众臣所听。 现在吴国初露峥嵘,以治国富民为本,许多人并不愿轻起兵事。 而吴王此说也是在告诉众臣,自己并非穷兵黩武之人,也为其后发兵之事,找到一个台阶。 那是为吴国生存,才不得己而为。 “孙将军,兵者变化无常,伍某不才,也不善于兵。 但练兵之道却需常存,不知孙将军觉得我大吴之兵如何操练,以保我吴国兴盛。” 伍子胥适时发问,其实也是代吴王而问,也是代众臣而问。 虽然不轻易起兵事,可列国之争,并非你不征伐就得保平安。 吴国兴盛自然离不开一个强大的军队支撑,平时演兵是国之保证,这也是众臣所关心的问题。 “在下认为,知兵之将,民之司命,国家安危之主也。 一军之将智、信、仁、勇、严,五位一体。 凡用兵之法,受命于君,将出而不受君命,以胜为先,不亦为久。 兵之操练,以法度制之,赏罚分明。 三军可夺气,将军可夺心,三军在于精而不在于众。 兵者诡也,随时势而变,不拘于节,兵法操练,实强于兵而精于将。” 孙武也是投其所好,意思十分明确,谋一良将可抵百万雄兵,若无良将,兵多亦无益。 而且也为吴国发兵征伐留下伏笔,也为自己若能受吴王重用,出兵征伐预先讨得先机。 那就是将出而不受君命,意思很明确,若出兵事,将受命于君,将出却又不受君命,可以随机应变,以取胜为先。 其次简单明了的说了自己练兵之要,那就是要以法度制兵,正合了易经师卦之中所言“师出以律”。 这律就是军规,是法制,是治军之要。 而赏罚分明,则是军规法制的补充,法无高下,一视同仁。 吴王听了自然十分开心。 吴王想用兵却怕众臣反对,而现在若得孙武练兵,那么贵精而不贵多,也不会空耗国之根本。 纵是强弱悬殊却也无需但心,贵精而不贵多,如此不阻吴王征伐之心。 “孙先生,今日论兵就到此为止,为见证孙将军真才实说,本王打算把后宫妃子与后宫侍女全部交由将军演练,一切以将军为上,以军法军规束之,帮本王也管束一下这后宫佳丽。 午时本王将亲率众臣前往演武场观摩,现在这些后宫佳丽已在演武场等侯将军了。” 朝堂考校算是让吴王十分满意,所以吴王早有准备。 既不安排吴国兵勇,而是把后宫嫔妃及侍女安排给孙武。 若孙武也能演练妥当,让众臣满意,那孙武之能自然可以得到大家认可。 只是如此安排到是有些小人之隙,既爱才惜才,却又故意刁难。 “孙武得令告退,必不负吴王信任。” 孙武站起身来,对着吴王一揖,大步离开。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七十八章孙武斩妃 第七十八章孙武斩妃 演武场上烈日炎炎,胭脂纷飞,以往不同。 没有拼命训练的兵勇,更没有马蹄飞扬,撕杀震天的场景。 只有后宫几百人聚集一起,一时之间莺歌燕舞,裙带飘扬。 演武场的一边早就搭好几处临时花棚,里面锦绣花簇,香气飘飘。 吴王嫔妃坐了一排,正在喝茶聊天,一个人雍容尊贵,气质不凡。 而边上还站着数百个丫头侍女,一个个手中持剑,到是有模有样。 孙武虽然眉头大皱,也没有办法,却不得不放下顾忌走了过去。 “各位吴王后宫嫔妃佳丽,本人孙武,一介武夫,受吴王之令,今日前来演兵。 从现在开始,在场各位不论身份,都是在下的兵勇。 一切操行练习皆以军法军规束之,还望大家遵行。 孙某演兵,眼中没有贵妃亦没有下人之别,上阵能杀敌者皆是大吴国可用之兵,不能杀敌者都会成为战场上的死尸。 易量有言‘师出以律’,令行禁止。 任何嫔妃不听令者‘斩’,丫头下人不心令者‘斩’。 你们可否听清楚了。” 孙武站在烈日之下,面色铁青,语气严厉。 花棚之中众人一听,一个个喜笑无常,并不把孙武放在眼里,而是全部注目着坐着的几位嫔妃。 其中四位是吴王阖闾最宠家之人,一人已为王后之尊,其它三人各具所长,都长得一副天仙之美貌。 “几位妹妹,既然孙先生已经得王上之令,我们也该听令才是。” 说话的人并不看孙武,而是环顾了这一等众人,语气轻佻。 孙武一看,也不搭理。 看了看当中四人。 “现在本将军下令,就由你四人各领一百零八人组队,到演武场中集和,半刻之后,必须聚合完毕,你们四人可否听清楚了。” 孙武大声命令,用手指着中间四位坐着的妃子。 四人一看哄堂大笑,而孙武却并不理,从腰间抽出长剑,自顾向演武场中走去。 “军令已出,违令者斩。” 孙武边走边丢下一句话,让在坐着的四位嫔妃也是面面相觑, 但却也都慵懒的起身,带着身后的数百人向演武场中走去。 不像是演兵到像是去看热闹,去赶集一样,吵吵闹闹,稀稀啦啦。 孙武站在场中,身后插着数只不同颜色的旗子。 “你们四人为吴王宠妃,当有自知,各领一百零八人分列四相。” 孙武指着带头的四个嫔妃,下达第二到军令。 四相也就是东南西北四个方位,此时太阳光空,就算普通人也都能分清。 可孙武还是一一指正,让四个嫔妃站到四个方位,相距五十丈。 四个嫔妃晒着太阳,小手挥着,指挥着后宫丫头侍女,各分各的,到还听话。 孙武站在烈日之下正中央耐心等待。 这些嫔妃、宫女、下人,平时都只听主子之令,现在都是怨声载道,都不把孙武放在眼里。 有的时相互打闹,嘻笑无常。 待四队聚集完毕,几乎过了一刻之时。 此时四队虽然松散但却也基本成形,能看出各领各的一百零八人。 孙武走到中间,看着这些后宫佳丽,暂时将她们当作自己的将士来对待,正应了孔夫子的一句话,“有教而无类”。 孙武巡视一圈,对着上位嫔妃喊道:“请四位领将出列。” 孙武对着四个嫔妃一挥手。 四人一看,心里埋怨,中里也是娇横骂语,十分不愿的向孙武走来。 而她们身边竟然每个人都有两个丫头为她们撑着伞。 孙武也不给四个嫔妃面子,直接上去把四把伞抢过,抛在一边。 “你们四位报上名来,以便我发号施令。” 孙武怒目看着站姿斜歪的四个嫔妃厉声问道。 “我是吴国王后淑敏,这位是吴王宠妃华妃娘娘,这位是贤妃娘娘,这位是静妃娘娘。” “我没让你说这么多,在这里你们不是王后,不是娘娘,只是孙某之下带兵之将,还望自报姓名。” 孙武想着先把这四个宠妃的嚣张气焰压下,下面的人也就好管了。 而且中间的既然是王后当然该识大体,知道自己也是受吴王之令,不会为难自己。 可孙武还是小瞧了这些平时受宠的王后宠妃。 她们平时受惯吴王宠爱,今天还以为只是做个样子,却不想孙武却是当真的。 当着几百下人,一点也不给四人面子,而且对王后大场呵斥。 “小女静静。” 四人之中一个长相贤静的妃子先自报了姓名。 孙武一听,对着静静说到:“静领将听令,现在你就是四军领将之一,你把你的队列排成五军,前军二十一人,中军五十人后军十七人,左翼十五人,右翼十五人,呈菱形布置,你可否听清?” “静静得令,已清楚。” 静妃自然下去排列自己的队列。 王后与其它两位华妃还有贤妃看着静妃竟然自作主张,出列报号,丢了她们四人的规矩,此时眼中也都透着埋怨之色,像是对待叛逃之人一样。 “小女淑敏,请将军下令。” 孙武一看,此人就是王后,现在才站出来,由此可见其气度不如刚才那一位静妃,但却要比剩下的两位要识些实务。 孙武也按五军之数下令王后淑敏自行排兵,只是五军人数有所调整,看来四个队列并非一样。 接下来只剩两个嫔妃,相互看了看却也没有办法,连王后都已听令了,她们也不得不自报姓名,分别领了军令下去排兵。 此时吴王带着一众大臣已来到演武场边上,吴王端坐正中,一边站着伍子胥一边则是伯否。 “伍爱卿,这个孙武,其兵法韬略确是惊为天人。我看操练本王这些嫔妃宫女也是很办法,本王十分满意。快把为孙先生准备的木制兵器送上去,本王想看看孙先生如何让本王的这些妃子上阵杀敌。” 吴王阖闾说完,哈哈大笑,也觉得十分有趣。 后宫不仅伺候吴王,更是为吴王的生活添姿添香,让吴王享受人间无穷乐趣。 可人就是这样,好东西吃多了,也会腻的。 这些后宫佳丽天天与吴王温存,但吴王生平又喜攻伐,所以此时这样在演武场上一操练,反而让吴王凭添乐趣。 伍子胥亲自带着数十个兵勇,把木制兵器送到演武场上。 伍子胥把孙武带到一边轻声道:“孙先生,吴王带众臣已在下面观礼,想看现在四队对阵,还望将军安排。” “孙武明白,自然不负吴王信任。” 孙武说完,等伍子胥下了演武场,对着四人再次说道:“刚才已跟你们说过,如何进攻,如何撤退,如何防守,孙某从来令行禁止,还望各位自尊。现在你们各带其队按分派取各自兵器,准备作战演练。” 四个嫔妃此时知吴王来了,一个个到是来了劲头,却又一个个都觉得有了把持,更不把孙武放在眼中。 虽然各队都已取了木制兵器,却又开始嘻笑起来,相互之间十分兴奋,用木制的剑矢,漫骂攻击。 “淑敏将军,静将军你们先带各队自正北方等侯观模,其它两队列队准备。” 王后与静妃一听,都还满意,至少不是先出阵列,这样也可以先看其它两位嫔妃的队列,这样心里也有底了。 所以两人发令,各自带着各自的一百零八人,向正北方聚集,正好相对着此时吴王。 华妃所带一百零八人与贤妃的人,此时两队相距三十丈,基本上列队完成。 可两人却并没有站在队列前面,而是让下人端两个椅子坐在一边,两人有说有笑,竟然不把孙武放在眼中。 孙武也不理两人,而是自顾抽出一支军旗一挥,大声喊道:“两军列队冲锋!” 原本在战场之上,冲锋之令一发,将士必迅速向对方冲去。 可两列后宫佳丽一看,主将也不在,但还是懒懒散散的向着中间走来,边走还边漫骂着,根本不把演练当一回事。 孙武见状,再次抽出一停军之旗一挥,示意两队停下,可这样一样,这些宫丽更是埋怨声起,纷纷丢下木制兵器,蜂拥在一起,或坐或蹲,乱成一团。 孙武冷眼一看,两个嫔妃竟然还坐在椅上交头接耳,并不当一回事。 孙武大步走了过去,像拎小鸡一样,把两个平时娇惯的妃子提到中间,三脚两下就让两人背对着吴王一侧跪下。 “华将领,你可知罪,贤将领你又可知罪?” “哼,拿个鸡毛当令剑,你摔疼本妃了,本妃受吴王宠爱,受你如此**,你就不怕我让吴王诛你九族吗?” 华妃看了看身后的吴王,恃宠而娇,语气之中透着一股怨毒之气。 “刚才我已言明,师出以律,我受吴王之令,带后宫演兵,违令者斩,你们知道吗?” “斩我们,你有这本事吗? 一介草民,来我吴国不就是想谋一官半职。 你若对我姐妹俩好一些,说不定我们伺候王上的时候为你美言两句,给你一官半职,幸许有望。 现在你把我姐妹俩丢在这场地之上,丢了我们的颜面,还想在吴国封侯拜相,别做梦了。” 贤妃虽名为贤,人却是十分歹毒,嘴上却也不饶人。 “刚才我已说过,你们身为吴王宠妃,知令而不行,两军对阵,临阵脱逃,不带头冲锋,依军令当斩首示众,你们可服。” 孙武把军令说完,看着两人,抽出剑来,指着两人。 “我就不信你敢斩我们姐妹俩。” 华妃说完,竟然瞪着孙武,一副有恃无恐的表情。 吴王此时正与群臣在开着玩笑,看着两军缓缓前行,乱成一团,心里竟然觉得十分有趣。 而群臣更是议论纷纷,只有伍子胥面色凝重,心里担忧。 场上一个老奴慌忙奔了回来,口中大声喊着:“王上,王上,不得了了,孙将军要斩华妃娘娘,与贤妃娘娘。” 吴王此时才看见演武场中两个爱妃已跪在地上,背对着他。 心里无比疼惜。 “快快快,让孙将军剑下留情。” 老奴,刚刚跑了回来,一急之下竟然摔了一跤。 听吴王着急的声音,又不得不爬了起来,向演武场中跌跌撞撞的奔去。 此时烈日炎炎,而吴王之地与场中尚有百丈,老奴连滚带爬奔到演武场中一看,吓了一跳。 两个嫔妃已倒在场中,脖子上一道血痕,血流了一地。 两侧的队列中哭声一片,就连后面的王后与静妃都吓得呆若木鸡。 在那一瞬间孙武一剑斩了两个嫔妃,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一些想逃的宫女也被孙武大声吓斥,吓得就地倒在地上。 “来人,各队出八人,把这两个不听军令的将领抬下去。” 刚才传令的老奴,此时已是吓瘫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喘。 刚才还打打闹的两队,此时分别走出八个宫女,把已被杀的主子,抬起边哭边向吴王一边走来。 吴王想来,让孙武演兵一是想考验一下孙武演兵之能,二来也是寻些乐趣。 这些后宫佳丽平时越来越不像话,到让吴王有些难缠。 此时面对着两俱爱妃的尸身,脸色已是铁青到了极点。 脸上的肉不停的在颤抖着。 刚才一直在嘲笑孙武的群臣一看,都不敢再言,整个天空之中像是凝固了一样。 就连吴王身边伍子胥与伯否都看傻了眼,他们也未曾想孙武竟然不顾吴王情面,真的斩了两个吴王最宠爱的妃子。 吴王阖闾,看了看两俱尸身,忽然之间狂笑几声。 “斩,斩,斩得好,我大吴国律法严明,军令如山,不从令者斩。” 吴王边说边向前走了十丈,对着一众后宫佳丽大声呵斥道:“你们给本王听清楚了,孙将军受本王之令操练后宫,令行禁止,若再有不从者,华妃与贤妃就是你们的下场,违令者斩!” 吴王的声音有如晴天之雷,震砌全场。 刚才还哭泣的宫女现在也不敢哭了,刚才还想着要给孙武难堪的王后,此时也不敢再言,就连站姿都端庄许多。 接下来轮到王后领兵与静妃领兵对战。 两方人马一听孙武号令,还真如上了战场一样,拼了命向对方冲刺击杀,一时之间演武场上也是杀声冲天,列队有序,谁都不想成为下一个违令之人。 吴王看着演武场上这剩余的几百人战在一起,十分勇猛,而且进退有度,阵列分明,军令之下,十分正规。 长叹一声,老泪纵横道:“两位爱妃,今日之事,怪只怪你们平时恃宠而娇,无视军令,今日之难怪不得人。” 吴王说完,站起身来,并不看身前的两俱尸身,对着群臣道:“传本王令,封齐人孙武为吴国中将军,统领吴国全军,享列国上卿三公之礼。”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七十九章难割难舍 第七十九章难割难舍 “还真的斩了两个王妃,孙将军还真是人才,大吴的国之栋梁。” 王禅并不为之震惊,于内心而言,他十分敬佩孙武。 孙武不仅兵法大家,而且为人不徇私枉法,令行禁止,实在是不可多得的兵家人才。。 想起今晨之事,王禅心中竟然有些愧意,看来王禅还真是为难孙武了。 竟然让孙武与夫差合伙做假以欺骗当今吴王,说来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胜玉听了,脸色一直处于一种惊讶状态,半天合不下嘴。 这种事该在吴王王宫内少有人说,也不敢有人说起。 毕竟孙武现在已是吴国中将军,位高权重,而且随吴王征伐,为吴国立下巨功。 而且若说起来,也并不能怪孙武。 王禅心里慢慢的也明白过来,现在的王后为什么会召他来,其实心里还是有解不开的结。 想来当年她也怪静王妃先行服从命令,而不与王后还有华妃、贤妃一起对抗孙武,至两个出头的王妃被孙武斩首。 那么顺着此一猜,王禅也明白,此时的公子波与公子山该就分别是华王妃与贤王纪的儿子,而夫差该是静王妃的儿子。 王后无子,却只有一女胜玉公主。 所以胜玉公主实则受吴王宠爱,更甚其它三位公子,原来是因为王后曾有二子,都夭折。 所以胜玉在吴王眼中,不仅代表着公主身份,而且隐有两个公子的影子。 特别是吴王现在欲立太子,而王后无子,所以才无比苦恼。 夫差虽然胸怀大志,却一直不如公子波与公子山两人受吴王重用,其实跟当年两个王妃有直接的关系。 孙武贵为吴国栋梁,吴王也体现了大度,任人为贤,可内心之中,始终难与放弃当年失妃之痛。 所以对公子波与公子山才恨铁不成钢,十分失望,却又还在给其机会,让其表现。 而且夫差与孙武走得甚近,虽无师徒之份,却也有师徒之实。 正所谓爱乌及乌,恨亦使然。 吴王对孙武始终难与释怀,所以对夫差也不正眼相看。 甚至于王后也会在吴王耳边说静妃的不是,挑起吴王对静妃的不满,这些在王室宫庭,该是家常便饭。 “不错,孙将军大公无私,军令如山,当场就斩了吴王两个宠妃,我的两个好姐妹。” 王后回复一些常态,缓缓回复王禅。 刚才在叙述这段往事之时,脸上也是随着过往阴晴不定,而王禅却也在一直盯着王后的表情变化。 此时王后王禅说完,沉思片刻,这才回复王禅。 “母亲,你恨孙将军吗?我自小认识孙将军,他为人正直,从不徇私,随父王东征西讨,为我吴国立下汗马功劳,实是大周列国之中忠君的典范。” 胜玉看着王后,也是心有疑惑,这才问起王后。 “玉儿,为娘的怎么敢过问国事,你父王胸怀天下,若无良臣,如何治理吴国。 华妃与贤妃说起来也是咎由自取,恃宠而骄,怨不得人。 只是刚才禅先生问起,所以为娘的才说起来,那时波儿与山儿都还尚小,所以就由娘抚育成才。 也就是这个原故,所以今日才请禅公子请示他对三个公子的看法,并无它意。” 王禅一听,心里也明白许多。 王后此说有几个方面要王禅明白。 其一,王后虽然无子嗣但已明确告诉王禅,公子波与公子山就相当于她亲生的儿子。 将来的吴王只能从此二人之中选其一。 其二,静妃与夫差与王后本就有隙,当年之事可了。 可若说想当太子,那她绝不可能同意,况且还涉及到孙武将军,这就更别想了。 其三,王后之所以看得起王禅,就是不想王禅在其中渗和,同时也在警告王禅。 王禅微微一笑,对王后的警告实并不在意。 “小子想问王后,若在公子波与公子山之中选其一为将来的吴王,王后又将选谁?” 王禅并不想绕围子,问得十分直接,也十分突兀。 胜玉一听,也十分好奇,盯着王后,想从她口中知道答案。 “禅先生,今日请你来此,就是想让你为老身解此之难题。” 王后并不直接回答,反而像是十分信任王禅一样,对王禅推心置腹。 王禅嘿嘿一笑。 “不瞒王后,依小子看来,公子波与公子山两人对太子之位,志在必得。 而且他二人也并非像王后所想十分贤能,并无当年季子之贤,不会礼让。 在太子位争之中,不是你死就是他活。 刚才小子所问,其实另一个意思并非是说将来谁能成为太子。 而是想问王后,将来愿意牺牲谁。 也就是在公子波与公子山两人之中,王后必然要选择一人,没有其它选择。 若不然,我怕鹬蚌相争,反而渔人得利。 想来这不该是王后想看到的。 如此说来,王后不仅要牺牲一个亲手抚育的公子,还要牺牲公子夫差,若不然前朝之事怕还会在当今吴国重演。 若三子相争,怕王后将来也不会有什么安稳日子可过了。” 王禅的话并非危言耸听,而王后听了却也是心惊肉跳。 这才是王后该考虑的,也是最该面对的结果。 若说宫斗往往只在眼前,而不顾后果。 王禅把依王后之意推出结果,自然并非恐吓于王后,而说的确实是事实。 而且这些事实,很有可能会发生。 “禅先生所说,老身实未考虑,一时也无从回答禅先生。 以禅先生之能,难道没有其它选择吗?” 王后毕竟经于世故,说话也是面不改色,虽然其心已乱,却还是故作镇静。 只是一旁的胜玉已经眼泪直流,语带泣声。 她其实真心关切三位哥哥,并不想任何一个为此而丧命,但就如同前几日王禅与她相面所说。 生于富贵王侯之家,是她的福气,同时也是她的祸事。 “知子莫如母,王后是两位公子养母,自小看着两位公子长大,你对两位公子的秉性该比我清楚。 小子我只是随意猜测,并不作得什么数了,还望王后勿忧。 或许公子山能真正贤能,遵照吴国传世之礼,礼让于公子波也未亦可知。 或者公子波会因公子山贤名在外,而如同先王寿梦一样,兄弟相传,这也未亦可知。 刚才小子所讲只是个人猜测,并不实证。” 王禅刚才说得十分严重,也理情俱在,现在反而安慰起王后来了,让王后更加认定王禅刚才的分析。 而不是让王后有所欣慰,抱着未亦可知的想法。 “还有王后,小子近日在吴都见到一些江湖人士,对此小子猜测这也跟三位公子争位有关。 听闻昨夜三位公子遇刺,不知王后作何所想? 依小子看来,三位公子也非王后所熟悉。 其实他们还藏着秘密,每个人或多或少,都有一些支持者。 这才是让三人不能自己的原因。” 王禅也不忌讳,直接把自己的想法说出,让王后更是一惊。 “三位公子与吴国朝中伍相国、太宰伯否大人,还有孙武将军都有交好。 此事我与王上都心知肚明,所以王上也忧虑,太子之选有可能动摇吴国根本,所以王上也是十分慎重。 不过老身还要谢禅先生好意提醒。” 王禅一听,嘻嘻一笑,像是儿话一样,并不在乎。 反而笑着说道:“吴王与王后英明!不过小子所说并非朝中三位重臣,想来三位重臣虽然也关注于吴国太子之位。 但依小子来看,伍子刚过甲子之寿,而太宰大人与孙将军也已过天命之年。 人生苦短,去日苦多,他们对吴国将来或许并不会过多看重。 再者无论谁将来成为新的吴王,想来对三位重臣也不会轻待。 刚才小子所说,其实意在公子波与公子山。 他们的身后或许有王后不愿意承认的势力在支撑着,看似只是三公子在角逐,其实是其身后的势力在角逐。 这才该是王后与吴王该担心之事。” 王禅说完,看着王后。 王后的脸变了几次,显然心里也有顾忌。 “鬼面娃,你若知道什么就直说,别让王后为难。” “胜玉,不得无礼,禅先生是本后请来,你该有些分寸。” 胜玉未曾想王后突然之间就发起怒气,一时气结,也不敢顶嘴,只是看着微微一笑的王禅。 “王后,天色已晚,小子十分感谢王后盛情款待,就不再叨扰,告辞!” 王禅知道刚来之时,王后故作温柔,慢慢渐渐显露其对王禅的压制,甚至警告王禅勿要干涉吴国太子之争。 那时的王后志得意满,对太子之位十拿九稳,心有定数。 可经王禅这般前后一说,现在王后的心里已失了分寸。 不仅考虑着两个公子的性命,而且现在还在考虑自己的尊宠,是否会因太子之争而旁落。 王后现在已是心乱如麻,听王禅告辞也是一愣,却也不得已。 “玉儿,你代本后送禅先生回去。” 王禅对着王后一揖,也不言语。 而胜玉知道王后此时正在思考,也不敢打扰。 两人悄然向外走去。 王禅走下小亭,已是十分爽快。 走了几步却停了下来,回首看着小亭道:“胜玉公主,刚才听闻王后闺名曾叫‘淑敏’,不知与当年吴王僚王后‘淑惠’是何关系?” 王禅说完,其实也非真的想知道答案,自顾向外走去。 胜玉一时不知,只是一楞,不明白王禅为保有此一问,只得回道:“这个我也不知。” 而坐在亭内的王后一听,脸色大变,心中更是翻浆倒海,望着王禅的背影,心中充满着恐惧。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八十章虎丘冬日 第八十章虎丘冬日 经过一次刺杀,与一次反刺杀,吴都吴争位的三大公子皆收敛许多。 公子波与公子山到是忙于与伍子胥与太宰伯否学习政务,志得意满。 而公子夫差却每日在观城街上巡防,作为一个普通士兵,到也干得十分欢喜。 得王禅指点迷津与城内巡防兵士打成一片,也增加不少威望。 王禅这一个月余,也带着三个下属赵家兄弟在吴都附近四处走走,了解吴国民情,也算增长见识。 下属赵武受王禅委派前往楚都,去楚国寻王老大。 因为王禅一时还处理不了吴都之事,所以让他去交待王老大继续守在楚都。 赵伯回虎踞镇处理赵府事宜,而赵伯一走,自然像是脱了束缚一样,生活更加灵活。 这一个多月,吴都一切看起来十分平静,静得让人感觉十分不习惯。 王禅生活十分规律,每日读书练武,平时也捉摸阴符之说,机关巧术,日子过得很快。 就连施子美女,因各位公子忙于事务,也都回村,少有进城。 但似乎与夫差来往还甚密一些,经常探望夫差公子,王禅却也不愿管别人的男女之事。 心里只是觉得隐隐有不妥之处。 这一日,王禅带着赵阿大、阿三,尾随化蝶来到城外虎丘。 此山是吴都外一座小山丘,风影独特,而且这里有山有水。 王禅两次夜访,其实并没有在意,只知道这里有一块天然的巨石横置于一潭清泉边上。 冬日的虎丘,已十分枯落,难得见有几棵返季的绿植,而其它的要么枯黄一片,要么泛着红韵夹杂在山色之中。 清泉中飘着许多落叶,显得有些萧条。 “蝶儿,你常来这里吗?” 王禅看着化蝶,一身白衣,上面绣着一些枫叶,外披一件淡蓝色的披风,正好与此山之景相映成辉,王禅也是十分喜欢。 “不常来,这里本是吴王祭天之所,普通百姓也少有来此,所以此山虽然风景旖旎,可却十分孤寂。” 王禅一听,知道化蝶这段时间也在成长。 知道吴国风波渐起,而伍子胥又置身于吴国夺位旋涡之中,况且王禅的观相之语,让化蝶心生忧虑。 所以今日王禅特邀化蝶来此散心,却不想整个山中却并无游客,也少有富家公子,显得十分落寞。 “蝶儿,你父亲原本是以什么营生的?” “我父亲,他只是一个江湖侠客,后来在吴都落脚,得吴王僚信任,成为吴王僚护卫。 他那时也常到伍府,就与母亲相识,两人一见衷情,互生爱慕。 后来现任吴王见父亲武技不错,所以就把父亲留下, 但外公却对父亲不甚看中父亲,不愿意让母亲嫁给父亲。 父亲与母亲这才带母亲去往楚国虎踞镇,本来在那里隐居,却不想母亲因难产我而去世。 再者当时父亲也受吴王所托,在虎踞镇与楚国大夫费无极的内线联络,传递一些信息。 后面的事,你自然清楚,若不是当时费无极与李悝有隙,李悝欲找出费无极通吴的证据。 我想我的父亲是不会远离虎踞镇的,可能带着我就在虎踞镇住一辈子了。” 王禅微微一笑,看了看化蝶道:“蝶儿,你父亲是吴王僚的亲卫,难道当年吴王僚遇刺之时,他也在当场? 想来他去虎踞镇隐居之事不假,可想来该不是自己所愿。 你娘是伍相国之女,权贵之家,为何会藏身在一个小镇,过着清贫的日子呢?” 化蝶一听,小脸一变,盯着王禅,见王禅脸上透着不怀好意的笑。 “鬼面娃,你在想什么? 在你眼里难道天下人都是如此之坏? 我父亲虽无你这般嘴上挂着大义,可也懂君子之义,那些龌龊的事是不会做的。” 化蝶并非不理解,王禅的言外之意。 王禅其实是说当年化蝶的父亲化武很有可能目睹了专诸刺王僚之事。 而当年专诸刺杀之所以如此顺利,自然会有内应。 而化武当时与化蝶的母亲已是相爱,成为伍子胥以及公子光(吴王阖闾)的内应,并非不可能。 而且前些日子,王禅交待于赵阿大与阿三之事,其实就是去掘开埋在吴都的两个刺客专诸与要离之墓。 可两墓里面皆是空空,并无骸骨。 这就更加印证了王禅的推断,原本已死之人,其实并没有死。 在专诸刺王僚之战中,相传专诸受吴王僚护卫所刺,当场身死。 而后来公子光登大位,这才为专诸建了坟墓。 至于要离则更是离奇得多了。 当时王僚之子庆忌太子,得知父亲已死,逃往卫国,在卫国纠结了万千人,挥师来讨伐公子光,可在渡河之时,要离与庆忌同乘一船。 当时要离深得庆忌信任,两人在江中之时,不想要离忽然之间袭击庆忌,至两人都同时落水,连个尸身都未打捞上来。 可吴国却封要离为勇士,把他与专诸葬在一起。 现如今再看,却是两坐空坟。 而这两人都与伍子胥有关,都是伍子胥为当今吴王介绍。 所以若是参与当时专诸刺王僚之人,几乎都被后来的吴王杀了,无有人见证。 而化蝶的父亲却恰恰是当时的护卫,而且能成为王僚的护卫,武技自然十分高超。 可在众多护卫之中,为何独化武能善其身,远遁虎遗踞镇。 这一切其实并非没有关系。 而化蝶自己心里当然也知道的。 可她却不愿意承让自己的父亲为是一个如此“卖主求荣”的人。 “蝶儿,莫要生气,列国之争,无损君子之义,或许当时你的父亲并未在当场。 我也只是瞎猜的,那边有一家酒肆,我们去那里坐坐,我有礼物要给你。” 化蝶一听,这才转怒为喜。 掂了掂手中的迎月剑,而腰间也挂着在吴都第一次相见,王禅送她的鸳鸯荷包。 现在王禅说有礼物送她,心里也充满期望。 “禅哥哥,等有机会我问问父亲,我知道你聪慧无比,说得自然有道理。” 两人一时怒气,又一时欣喜,在前面奔跳着。 而赵家兄弟则一直在三十丈外走着,有意离王禅与化蝶远些,这样让两人没有顾忌。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八十一章官道酒肆 第八十一章官道酒肆 前面三五间木制青砖瓦房,边上就是通行的官道,一条布幡迎风吹着。 上面写着一个“酒”字。 外成斜搭着凉逢,边上一条小河顺着官道流淌着。 小河上一座青石拱桥,酒肆边上有一个小小的池塘,周边都种着柳树。 只是此时冬日,却只是枯柳尽垂,光凸凸的,透着几许冬日的败像。 过往行人也不多,此时也是午时,外面的几张桌子上却并无食客。 王禅选了一个通透的地方,先为化蝶把木凳撑试干净,轻拂桌上的柳叶,让化蝶先坐下。 小二十分慵懒的从里面走了出来,看了看王禅与化蝶,再看身后还有两个持剑的下属。 脸上这才挤出微笑哟喝道:“公子、小姐快快请坐,小店难得有贵客临门,怪不得今日清晨喜鹊叫得欢那!” 小二哥一卷抹布,赶紧为王禅擦试板凳,而且一时之间马上精神奕奕,说话的声音也十分宏亮。 王禅看了看小二哥,脸上一笑,却回首对着赵氏兄弟说道:“阿大、阿三,你们也一起坐下吃点东西!” 王禅看了看一边的柳树边上,栓着两匹骏马。 一看样子就是军马,普通人家不可能买得起。 在吴都附近,所以马匹的贩卖,都必然先经吴国军队挑选,剩下的才会流落民间贩卖。 赵氏兄弟一看,也不与王禅两人坐一桌,而是在马匹边上选了一桌坐下。 对着王禅回道:“小公子,我们就在这里坐坐,不妨事。” 王禅一听,也是微微一笑。 知道经过这一段时间相处,四个下属也机灵了许多,只王禅一个眼色,就明白王禅的意思。 “小二哥,为那两位大哥上些酒肉,我们这里就来些精致的小菜!” 小二一看,脸上透着一丝疑惑,不知道眼前的王禅为何如此。 一般而言对于富家公子,属下都没有资格一起用食,这在大周各地都是惯例。 而王禅则不一样,不仅让两个属下一起吃食,而且嘴里还称用了尊称。 一边的小姐,却也不在意,似乎于吴都这种行径都是十分特殊的。 对化蝶来讲,虎踞镇该才算她的家乡,吴都反而只是借宿之地。 并且自小在虎踞镇长大,生于贫苦之家,所以对赵家两兄弟也有好感。 她对王禅尊重下人的礼数,不仅不反感,而且还对王禅十分欣赏。 “快去,你看什么看,难道这位公子脸上有异样吗?” 化蝶挂着脸,学着官家小姐模样的发怒。 可话才说完我,自己却都笑了起来,并没有官家小姐那种天生的娇横。 而且再看王禅则是红着脸,有些不好意思了。 刚才的话却无意中说中了王禅的鬼面之相。 但凡未见过王禅的人一般都会多看几眼,毕竟额头上有四角之人,该是十分稀罕的。 小二哥一看,也不敢停留,麻溜的就朝酒馆里走。 “对不起,禅哥哥,我不是有意要取笑你的。” 王禅一听,到十分开心。 “蝶儿,我本就是鬼宿之相,无所谓取笑,只要你开心,我能看着你如此笑意盈盈,我自然也开心。” 两人把木剑放在桌上,正是一对昆仑山铁树制成的。 迎月剑稍轻而短一些,邀阳剑却要长而沉一些。 如同此时两人的身材一样,一个玉树临风,却不失沉稳。 一个玲珑苗条,却又不失丰盈。 唯一不足之处就是王禅的鬼宿之相,对化蝶国色天香之姿,让人有些婉惜。 “蝶儿这条官道是通往越地之路,出了这条官道,再往南一百里,就该是越地的境地。 看来吴越之间嫌隙仍在,来往客商并不繁忙,范蠡所赠之礼,并未起到作用。” 王禅像是跟化蝶说话,眼睛却是盯着官道,又像是自言自语。 “禅哥哥,你想说什么就直说,跟我在一起还如此转弯摸角的,我的礼物呢?” 化蝶语气中带着小女孩那种调皮,边说边把手伸到王禅面前。 王禅一笑,脑袋里总是会光想着列国之事,反而一时忘了刚才所说。 王禅从怀中小心的掏出一个九块竹片,用丝线穿边,一共九片。 另外还有一个木偶,十分精致。 “这是我习得的一门武技剑法,十分厉害,我把它刻在竹片上。 这是一个木偶,是我亲自做的,十分灵活,可供你学习这竹片上的武技。” 化蝶一看,接过竹片一看,并不喜欢,反而把弄着木偶十分喜欢。 王禅其实是在送施子木偶的时候,见化蝶也十分喜欢,所以就亲手做了一个给化蝶。 而竹片上的武技当然是他所习最好的剑法招式,天问九式了。 “蝶儿,你不喜欢我这竹片上的武技吗?” “喜欢,不过我更喜欢这个木偶,剑法招式于我而言都只是形而已。 再说了再强的武技,于我并无用处,你都会了,我又何惧之有。 难道以你鬼谷王禅之能,还不能保护我一个弱女子吗?” 化蝶说完脸上泛着红韵,埋着头不敢看王禅。 “蝶儿,这是史角大师的天问九式,听赵伯说与你所学正好相克,我给你看,并非要你有所学,说不定将来会有用处。” 王禅也算深谋远虑。 从专诸与要离两个刺客都出自伍子胥所介绍来看,那么伍子胥身份自然也不简单。 而且现在他可以断定专诸与要离就是已死人中的未死人。 而南海婆婆的身份更是神秘,让人不得不防。 他不顾忌伍子胥的安危,却十分关心化蝶的安危,所以这种绝世剑法招式,都不惜传给化蝶,可见王禅心中的担忧已迫在眉捷。 “你把如此绝世剑招传给我,难道是算到将来会有什么不测,还是担心于我?” 化蝶抬起头,其实心里也十分温暖。 知道王禅是一片真心,怕自己有危险,所以才传她剑招。 可还是有此一问,想从王禅口中说出。 “此剑招含天道地道自然之道在其中,威力不凡,普通剑客一般都难与看懂,更别提领悟了。 我给你,是因为你在姿质比我还聪慧,而且悟性极高,至于有没有危险,我如何能算得出来。 不过,你不用担心,有我在,该没人伤害得了你。” “哼,我就知道你会如此自得,算你还有此心。 不过我跟你说,若是你与我动手比剑,我可未必输于你,我收下了,谢谢你禅哥哥。” 化蝶知道这两物都十分重要,所以也及时收起,但话语里却并不服输,也不饶人。 而小二的脚步声也在洒馆里响起。 化蝶当然也能看出,也能理解王禅刚才说官道之事的原故,所以也十分谨慎。 小二把两人的几个小菜一上,而且还为两人打了一壶酒。 而那边的赵氏兄弟已经开始吃了起来。 王禅看了看酒,打开一闻,脸上一笑,却对着化蝶说道:“蝶儿,这该是越国的陈年老酒,却不知这味儿好不好,要不我们喝一点如何,可不能辜负了酒家的一片好意。” 化蝶会意,自然端起酒罐为王禅倒了一碗,自己也斟了一碗。 两人边吃边喝,到也十分适意。 吴国小菜十分精致,略带点甜味,却又不如越国那么,喜食甜品,而酒却是十分正宗的老酒。 不知是不是两人心情不错,而这酒却也后劲十足。 不知不觉中,两人都已有些醉意。 “禅哥哥,我有些困了,你睡一会,走的时候你叫你,你自己吃。” 化蝶通红的着脸,看来也不胜酒力。 可王禅也不太习酒,于酒而言,现在饮了尚不得其味。 所以也是昏昏沉沉,与化蝶一同趴在桌上睡着了。 再看另一边的赵氏兄弟,早就开始打着鼾声了。 看来自清晨而出,现在午时,大家也都累了,稍微饮些酒,人却已十分困乏,不胜酒力。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八十二章身份之谜 第八十二章身份之谜 半响之后,小二哥出来一看,脸上带着诡笑。 “睡着了,可以走了。” 小二对着酒馆内喊了一声,两个黑衣人一前一后走了出来。 前面的黑衣人腰间一把长剑,看了看两边桌上趴着的人,抽出长剑,就准备了结了王禅四人。 “走,勿要多生事端。” 后面的黑衣人竟然是一个女人。 前面的黑衣人看了一眼王禅桌上的木剑,再看王禅。 有些不舍,眼中透丰复杂的表情。 却还是扭头就朝赵氏兄弟走去。 解下一匹马儿,一跃而起,扬尘而去。 后面的黑衣人缓缓走了出来。 看了看右边的王禅与化蝶,一副醉酒的样子。 面上却并无表情,因为脸上挂着纱巾。 但可以肯定的是,她有些犹疑。 手在腰间的剑上抚摸了半响,看了看小二,这才骑上剩下的马,朝前面黑衣人相反的方向奔去。 马蹄声远,酒馆外面只剩下赵氏兄弟的鼾声。 化蝶实在有些难受,如此趴着也有失淑女形像。 “禅哥哥,你不会是真的喝醉了,他们走了。” 化蝶推了推王禅,王禅有些不愿意的从桌上抬起头来,傻笑着看着化蝶。 “蝶儿,我是真的困了,刚才竟然睡着了。” 化蝶一看,王禅嘴边竟然还挂着口水。 扑哧一笑,伸手为王禅抹去口水。 “你昨夜又去吴都乱转了,难怪一整天心不在焉的。” 此时赵氏兄弟也缓缓起身,看了看王禅,并没有指示,依然吃着肉,也不忌讳。 “不知道为什么,只要我跟你在一起,就特别放心,所以只要一趴下,就困意大增。 而且而且这越国阵酒,也实在太沉,所以刚才我就不知不觉的睡着了。” 化蝶一听,还真的以为王禅睡着了。 “那你回去就早点休息,吴国之事与你何干,你总是小小年纪操着大人的心。” 化蝶很关心王禅,脸上也有些不舍。 “小二哥,快来。” 小二见四人已醒,此时一脸笑意奔了出来,看着王禅。 “小二哥,刚才这酒有问题?” 小二脸色一变,不知王禅说得什么。 “公子,我们这酒可是纯正的越国老酒,十年陈酿,不会错的。 我怕只是公子是外地人,未喝过这酒,所以才不胜酒力,要不我给公子换其它的酒如何?” 王禅一笑,像是真的一样,可他的脸上此时并没有酒韵之红。 “那好,你就给我换更好的酒来,刚才小子我睡了一觉,这酒却没了。 还有这些菜也都换掉,不合小子口味,那边两位大哥的菜与酒都换了,我们吃完还要赶着回城。” 化蝶一看王禅,到是有些奇怪了。 但一想也对,刚才只喝了两口酒就睡着了,肚子还饿着呢。 化禅一看小二,知道他在犹疑,从怀中掏出一块金子抛了过去。 “够不够了。” 小二一看,也不明所以,心里直犯嘀咕。 此时也不知道刚才这四人是真的酒醉还是自己下的药起了作用。 没有办法,金子也拿了,只得按王禅的去办。 赶紧收拾桌子,回去准备。 “禅哥哥,刚才你为何不起身来,吓一吓那两个人。” “不必的,他们本来都想杀我们,说明这两人是我们都认识的人。 而且还是一男一女,所以让他们走,若是我跳起来吓他们,你也难为情?” 王禅说完,对着化蝶眨了眨眼。 “怪模怪样的,一说起女的,你总是这样不正经。 我只知道他们一男一女,可就是想不出来他们是谁? 那个男的身形魁梧,一把剑十分沉重,看来力大无比。 而那个女的身姿轻盈,走路落地无声,她刚才手抚剑抦,看来是想杀了你。 禅哥哥,你来吴都是不是又认识其它姑娘,快说来。 若不然她也不会让那个男的走了,自己却想杀人灭口?” 王禅一笑,压低声音说道:“我也不知道是谁,可我知道她身上的香味与你不同。” 化蝶一听,脸上一红,却还是不便发作。 毕竟王禅与她虽然同年同日出生,王禅却十分小心,而且也十分注重细节。 所以就算他真的睡着了,他也能知道是谁。 化蝶再回味刚才的情形,确实如此,在脑海之中再一细想,心里也有了底。 此时再想刚才王禅的话,说的“若是我跳起来吓他们,你也难为情。” 十分鄙视的看了一眼王禅。 “鬼面娃你这么聪明,那知不知道那个男的是谁,若是也能说出来,我就服你。” 化蝶虽然知道后面黑衣女子是谁,可她也不便讲出来。 可若说前面的男子,想来并非王禅这段时间所遇到的人,所以有心考一考他。 “若是我说出来了,你可有什么好处给我。” 王禅也是适时的跟化蝶讨价还价,此时两人还真是少年人的天性,一点也不顾忌。 化蝶白了王禅一眼,却还是羞红着脸道:“你不缺钱,也不缺名,武技又好,而且人又聪明,还要什么好处,我可给不了你。” 王禅看化蝶羞红的脸,其实已经十分满意了。 “我告诉你,你可不能告诉其它人,就算你父亲还有外公都不能告诉他们,你能不能答应我,若是答应了,我就告诉你。” 王禅还是十分慎重,毕竟有的事虽然无心之失,若是被化武与伍子胥知道了,那或许会有人因此而丧命。 “我当然不会告诉他们了,难道还要让他们知你的坏心眼吗?” 化蝶也凑了过来,小声的跟王禅说着。 “他是一个已死的人,却还活着,我虽然不敢肯定他的身份,但却十分危险。 所以你以后若是见了,也要远离这种人,知道吗?” 王禅凑在化蝶耳边说完,化蝶的脸立时沉了下来。 她知道王禅不会骗她,也知道王禅是为她好,而且也是在为自己父亲还有外公好,可心里还是有些害怕。 大白天的两人说着悄悄话,忽然间说起死而不死之人,让化蝶也不敢多想。 此时小二哥的菜又上来了。 “蝶儿,要不咱再喝一杯。” 王禅不再想刚才两人,到是十分珍惜两人在一起的时间,所以纵然不胜酒力,却也还是想饮一杯。 毕竟江湖之中许多人都喜欢酒,说明这酒里确实有饮茶不一样的味儿,只是现在他还不明白而已。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八十三章往事如烟 第八十三章往事如烟 “蝶儿,为什么现在才回来?大家都已吃过饭了,我让管事给你重新做点。” 化蝶一进伍府,化武就问着化蝶,看来化武一直在等她。 化蝶一看父亲,想起王禅的话,心里也十分矛盾,可还是微微一笑道:“父亲,我跟禅公子去虎丘转了一圈,在路边吃过了,让父亲与外公担心,蝶儿有些过意不去。 父亲现在你难道没有事了吗?” “蝶儿,原来如此,既然吃过就好。 你外公已去后花完散步,而我就是在此专门等你的。 爹当然没有什么事,你若有事想跟爹说,那就去爹的后房说。” 化武见化蝶脸色一时之间有些忧虑,也知道化蝶与王禅的关系,所以想着化蝶怕是有什么事要跟自己讲,所以也不避讳。 “那好,就去爹的后房。” 化武并没有像一个伍家女婿一样,享受十分舒服的住房。 相反所谓后房,其实就是伍府管事以及下人住的地方。 化武在伍府并不算是管事,说来只是一个跑腿的。 伍子胥当年并不愿意自己的女儿嫁给化武,所以化武自己也清楚,也并无怨言。 而且化蝶的娘在虎踞镇难产而死,自己只带了化蝶回来投靠,于伍子胥而言,已是十分气愤。 好在有化蝶外孙女,伍子胥也是看在化蝶的面上,这才让化武在伍府有一席之地。 所以化武住的地方十分简陋,但却也算一个小院落,又有点像伍府的杂物院,柴房一样。 相反化蝶因为是伍子胥的外孙女,伍子胥睹物思人,也特殊照顾,在伍府地位反而比化武还要高一些。 小院里就如同王禅住的客栈一样,几棵银杏树,此时满地金黄,在日暮之下,到是别一有番风味。 化武从堂屋里提了一个茶壶出来,亲自为化蝶倒是一杯茶水。 “蝶儿,快喝点水,是不是喝了酒,你身上可都散着酒气。” 化蝶接过杯子,轻泯一口看着眼前的父亲,眼中竟然含着泪水。 “蝶儿,是不是小公子欺负你了,爹明天去找她,别怕。” 化武以为化蝶此时是因为与王禅外出,受了委屈,所以也有些气愤。 “爹,你坐,并非禅哥哥欺负于我,我是看父亲在吴都十分委屈,所以心里就难过。” “傻孩子,爹有什么委屈的,爹这一辈子能遇上你娘,已十分满足了。 现在住在伍府也并没有什么,这住的地方可也比在虎踞镇大的多了,爹不委屈,你可别瞎猜了。” 化武看着化蝶,心里也欣慰,脸上却挂着笑。 “爹,若是你不喜欢在吴都,我们还是可以去其它地方的,想来外公也有舅舅照顾,在吴国也不会受人欺负,你不用顾忌蝶儿。” 化武再看化蝶,似乎觉得化蝶此时与他所说,并非是在安慰于他。 “蝶儿,是不是心里有什么事,你可以说来我听。 若你喜欢与小公子在一起,爹不会反对,你也不用担心爹,爹其实能活着已经很满足了。” 化蝶一听,知道化武的心里其实就如同王禅所讲,一定有一些十分难忘的痛苦经历。 不仅仅是与她娘隐在虎踞镇这般简单。 “爹,其实这么多年,你一直很痛苦,若不是有我,你自然不会呆在伍府。 毕竟当年外公也不待见于你,你与娘去虎踞镇也非情愿,而是被迫无奈。” 化武一听,看着化蝶,脸上十分疑惑。 虽然化蝶自小也十分聪慧,并且善解人意,让他十分欣慰,可为何却突然之间说些这些话,让化武还是觉得事情并不简单。 “我知道小公子十分聪慧,而且善于卜算观相,这一次他来吴都,来探望于你只是其一。 以小公子胸怀天下,自小学道家易理,不去楚国,却来吴地,当然是想一展抱负。 以他之能,现在吴都上下,除了施子姑娘外,最负胜名之人,就是他了。 胜玉公主上次曾特邀他去王宫,看来也是受王后所邀。 自然与三公子争太子这位有关,今天小公子是不是告诉你一些事,所以你担心爹的安危。 其实爹刚才与你所说,并不在乎。 若你能有小公子照拂,想来就算吴都将来天塌下来了,爹也放心你。 只是爹当年也做错了许多事,而且你娘随我而去虎踞镇,却一去无复返。 爹也想你娘了,所以不想再逃避。” 化武说得十分悲伤,不知道是想起化蝶的娘,还是想起过往之事。 脸上透着痛苦的情色,让化蝶慢慢可以确定,其实王禅所说,应该八九不离十了。 “爹,当年专诸刺王僚之时,爹跟我说过,那时你是吴王僚的贴身护卫,那些护卫在当今吴王就位后,就都被杀了,唯独爹活着。 难道爹当年得以与娘成婚,是外公以此为条件,这样才让专诸得以刺杀死王僚的。” 化蝶通过王禅的话,其实也能分析得七七八八,此话一出,让化武都是一惊。 小心的看了看四周。 “爹,你放心,以蝶儿现在的武技修行,只要有人来到这院外十丈之内,孩儿必然会察觉。” 化武其实也是武技高超之人,刚才只是受化蝶一语,心里恐慌,或许是因为习惯了躲藏,所以人也变得有些小心翼翼。 “蝶儿,此话不可对人乱讲,这些事已过多年,特别是不能与你外公说起。 想来小公子已察觉此事,所以他才有意提醒于你,那他还对你说了些什么。” 化蝶此时心里已基本明白。 于化蝶而言,他的父亲一直都光明磊落,做事坦荡,若是忠于吴王僚,就不可能还活着。 或许王禅说得对,当年自己的父亲或许在专诸刺杀王僚之中充当了不好的角色。 而这一切也许只是为了能与她的娘在一起,这可能就是让化武做出愧咎之事的条件。 “禅哥哥并没有说什么,他只是无意问起你来。 而我只是告诉他你当年是吴王僚的护卫,而那时专诸刺杀了吴王僚,这才让当时的公子光成为现如今的吴王,而这一切也都是外公的主意,是也不是?” 化蝶此时虽然同情于父亲,可在大义之前,语气也有些愤怒。 “蝶儿,你会不会看不起父亲,你与小公子都十分聪慧,自然能够想到。 不错,当年我是吴王僚的亲卫,王僚对我也十分器重。 可当年我却为了你娘,成为你外公的内应,让吴王僚被专诸刺死,我就是那个无义之人。 而现如今,我却苟且偷生于世,所以父亲也不奢望你能原谅。 只求小公子能真的对你好,这样父亲也死而无憾了。” “对不起,爹,蝶儿不该如此与你说话,你当时也是被迫无奈才出此下策。 爹与娘去虎踞镇虽然名为与楚国费无极联络,其实也是外公不放心于你,所以让你呆在虎踞镇,这样才能控制爹与娘。 可那时为什么爹却在我六岁之时又会回到吴都呢? 难道是外公逼你回来的?” 化武沉思片刻,也只是苦笑一声道:“其实那时小公子后来所断只是其一,李悝已察觉费无极与吴国勾结,所以我不得不杀了翠花楼那七人,他们都是从吴都而来的,一直监视着我与你娘。 我不想让他们知道你与我的去向,就连小公子我也只说是回越国。 本来我并不想让你回吴都,可我怕因此而让你处于危险之中。 后来一想,若是我在吴王眼皮之下苟且偷生,在你外公面前,你反而会更安全。 若不然我走到那时里,身上都会带着吴王派人刺杀吴王僚的证据,让当今吴王及你外公不安。 于你而言却是不公平的。 蝶儿,爹跟你讲这些,并非要为爹做错之事找理由。 爹也不希望你能看得起爹,只是要让你将来做一个堂堂正正的人。 你也不必怪你的外公,他在楚国有深仇,来到吴国,原本也不得吴王僚重用。 现在能得当今吴王重用,种种斗争也是没有办法之举。 今日依你所说,想来吴国风波会再起,三子争位,涉及甚广。 希望你不要参与其中,远离这些朝堂之争,一心修道习武,若有小公子相托,爹也安心了。” 化武刚才还只是对化蝶放心,现在用了安心,其实他也对自己的生死不抱希望。 而他活着也背负着太多历史耻辱,活得太累,想着早些解脱,或许心才会真正安定下来。 化蝶眼中含泪,可还是坚强的听着父亲说这些过往之事。 “父亲,你放心,只要有蝶儿在,想来不会有人敢对你如何,我的迎月剑虽是木剑,但也能饮血。” 化蝶此时也是语气豪迈,不失巾帼之风。 “好好好,蝶儿长大了,爹也放心了,你能从南海婆婆学艺,也算是机缘,或许上天早就安排好的,爹并不为你担心了。” 化武此时已心情开朗,就像一个人想通的所有事后,面对死亡的那种坦然,并不回避,也不苟求。 “爹,我今天与禅哥哥去虎丘在回来的官道旁边,有一个酒肆,爹可知道?” 化武一楞,不知化蝶所问何故。 “蝶儿,那个酒肆爹也去过,就是官道旁边,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难道你们就在那里用的饭吗?” 化武只是看着化蝶,知道化蝶必然还有话要问。 “爹,今天我们在那用饭,小二竟然在我们酒里下了药,幸而禅哥哥聪慧,兼之我们武技修为还不错,并未着那小二哥的道。 后来门外出来两个黑衣人,两人都对我们动了杀机,却还是没有动手。 其中一个男子,禅哥哥显然知道他的身份,却并不告诉我。 那人身形魁梧,腰间一把剑十分沉重,脚步平稳,感觉该是力大无穷之人。 而禅哥哥却说他原本是一个已死之人,却并未死。 爹爹可知禅哥哥所说是何人?” 化武听着,心里惊恐万分,但却还是十分沉着。 他不想因此影响化蝶。 “许多该死的人却并没有死,爹也说不上来。不知道小公子现在是否在客栈,不若你带爹去探望于他。 爹与你娘在虎踞镇时也受过王家大小姐恩惠,现在小公子来到吴都,爹爹一直在忙于其它事,到反而没有尽地主之谊,也有些过意不去,不知蝶儿意下如何?” 化武脸上微笑着,心里却并非如此。 因为他知道王禅必然已经认出那个人,而那个人就像死神一样,会给整个吴国带来灾难,所以他想确定。 “那呀,我们刚才回来,也都累了,想必禅哥哥一定会在客栈的。” 化蝶到是刚一分开,就想见见王禅,也不掩饰自己的喜好。 “那走,我们从后门出,绕过观城河,就可以直接进入客栈后门。” “爹,我们为什么不从正门进去呢?” 化蝶其实心里明白,但还是边走边问着。 “蝶儿,小公子现在声名显赫,我们从正门进,始终于小公子不利。 再者蝶儿,你虽然与小公子自小认识,情投意和,可你毕竟也是姑娘家,也该矜持一些,不可失了身份。” 化武一语,到让化蝶不好意思了,脸上透着红韵。 闷着头向前走。 …… …… 王禅在小院里看着书,很远就听见两人的脚步声,心里知道除了化蝶,应该是他的父亲。 因为化蝶也是少女之心,对一些陈年旧事有无穷的兴趣,所以自然会跟化武讲。 那么化武若是知道今日所遇,必然会担忧。 所以王禅示意赵阿大说道:“阿大,蝶儿与她的父亲来找我,等会你们陪蝶小姐去街上走走,留阿三守着院子就可以了,我要与化武单独谈谈。” 王禅说完,向堂屋走去。 赵阿大听着脚步声,适时为两人打开后门。 化蝶一看,还是一惊。 “阿大哥哥,禅哥哥是不是已猜至我与父亲会来,所以着你在此等侯,那他人呢?” “蝶小姐,小公子确实知道你们会来,所以就让我在此等候,而且着我带蝶小姐到街上走走,化武大哥还请进堂屋,小公子正在等候。” 化武一听,心里还是一惊。 一直听闻王禅之能,可他与王禅并无太多交集,此时王禅未卜先知,确实高人一筹。 化蝶知道王禅要单独跟父亲谈,所以也就十分乖顺的跟着赵阿大向街上走去。 化武一进堂屋,王禅站起身来,亲自为王禅斟好茶,看了看化武。 “化大叔,这么急着找我,是不是想知道今天我们所遇到的该死而未死之人?” 此时化武已习惯王禅的聪慧,所以也不再惊奇。 “不错,小公子聪慧,刚才听蝶儿讲起,所以考虑蝶儿的安危,这才亲自来向小公子求证。” 化武喝了口茶,镇静一下自己的心情。 “蝶儿暂时不会有危险,化大叔可以放心。 不过在我讲此人之前,想证实一些事,有关于当年专诸刺王僚的情况。” 王禅不忌讳,也不讲什么客套话,于他而言此事当也是十分危急。 “小公子若有疑惑,还请问来,刚才蝶儿已经问过我,我也不需要避讳,我自己做错的事,当然还得自己偿还这些债,不会影响到蝶儿。” 化武现在唯一放心不下化蝶,所以每次说话都以化蝶为中心,足可见一个父亲对女儿的无限关怀。 “我在虎踞镇的时候亲自查探过翠花楼的死者,所有人都是被斩断喉部而亡。 当时我尚未习武技,并不知深浅。 但现在可以判断化大叔的剑法十分干净利落,而且出手快狠准,与普通江湖剑客不可同语。 所以依化大叔的身手,当时在吴王僚身边,当然是十分得吴王僚的信任,是王僚的亲卫。 而专诸之能,我也见过。 其剑法当是刺客之中十分少见之人,专注于一剑致命。 但若说要一剑刺死王僚,我看还很困难,除非化大叔当时不在王僚身边。 那么依化大叔的性情,失职之事当然不会轻易为之,而是故意不在王僚身边,让刺客专诸才有此机会。 而化大叔之所以如此背信弃义,其实也有不得与的苦衷,那就是伍子胥以化蝶娘来要胁于你,所以你权衡之下,才选择背信弃义。 化大叔于王僚被刺之后,这才与化蝶娘得与双宿,隐居虎踞镇。 名为与吴王联络楚国大夫费无极,其实吴王与伍了胥是不想有参与者在吴国。 毕竟若是当年此事败露,当今吴王很难夺位,而且也让他不耻于世。 那么当时的翠花楼七人,其实并非断臂求生。 所谓断臂求生,只是当时我的猜测,就好像猜测翠花就是化蝶她娘一样,让我差点陷入误区。 那些人其实是监视于你与化蝶娘的。 而那时化蝶娘已逝,所以你才想借李悝来查之际彻底摆脱吴王及伍子胥的监视,才不惜痛下杀手,除掉那七个监视于你的吴人,并且还骗我说去越国。 或许你当时是想去越国,但在路途中有人让你感受到危险,特别是那时蝶儿还小,你死而无惜,可蝶儿却无依无靠,所以你最后决定还是来到吴国。 而伍子胥也未想到蝶儿娘已不在世,本想就此除掉你的。 但幸得有蝶儿,所以伍子胥才暂时保存于你,但却并不重用于你,只把你当作一个下人,这样就不会让其它吴国元老认出。 那么以化大叔的本事,能让你改变主意,而且心有惧意的人,一定是一个让人惧怕之人。 此人要么身份特殊,要么武技比你更强。 而且此人可能已经告诉你,他现在的身份。 而你却一直以为他已经死了,是一个该死之人,却又没死。 化大叔,刚才小子所说,你觉得可否属实?” 王禅像是亲历一样,把这些事分析得十分通透,并没有什么相驳之处,最后才问化武。 由此可见王禅其实已经十分肯定。 化武听着王禅的分析,不停的喝着茶水。 此时王禅走到他的身边,为他再次斟茶。 化武看着王禅,难与置信,却还是淡淡点点头道:“小公子神算,在下不得不服。 不过在下还有许多事可以告诉小公子,但小公子若想知道,就得答应我一个条件,若不然纵是小公子神算,怕也会有纰漏。” 王禅一愣,接着则是一笑道:“是不是蝶儿之事,对蝶儿化大叔只管放心,只要有我鬼谷王禅在,纵是吴王还有其它列国之王侯,也没有人敢动蝶儿一手指,至于那些死人就更不用说了。” “小公子聪明,于我化武此时,并无什么牵挂,唯一牵挂的就是蝶儿,只要听小公子承诺,化武死而无憾。” “化大叔,你喝点水,此时小子灵光一现,不若就让小子来猜一猜当时让化大叔害怕的已死之人是谁?” 化武一笑,再喝一口茶水,手一伸,静等王禅猜测。 “前几日我让人挖了两座空坟,化大叔想不想知道是谁的坟?” 王禅也是十分狡诈,却一脸诡笑的看着化武。 化武一时愣了,所以也不知道王禅肚子里的想法。 “小公子能卜会算,化武只是一介武夫,所以猜不透小公子所想。” 化武也是实话实说,并不觉得在一个十二岁孩童面前有什么丢脸的。 “我让人刨了刺客专诸与要离之坟,专诸是刺杀王僚的刺客,相传他早就该死了。 而要离也是伍相国与吴王阖闾派去刺杀当时王僚长子太子庆忌的杀手。 在专诸刺王僚之时,庆忌太子正在楚国攻伐,后来因公子光登上大位,所以就逃往卫国。 他在卫国聚集了万余人向吴国攻来,那时吴国尚不强大,朝中也有人非议吴王之位的正常性,所以庆忌太子在渡河之中被他最信任的要离杀死。 原本故事该是如此,可庆忌太子却被人救了,所以才从该死之人变成,不死之人。 说到此化大叔该知道,现在已有三人已死之人,现在却还在世间苟活。 而这三人,相信化大叔都认识。 而能救庆忌太子之人,想来自然是化大叔无疑。 至于后来庆忌太子见大势已去,又为何会投靠梦魇,这还待考证。 而蝶儿到了吴国,竟然能投南海婆婆门下,该也是化大叔之情!” 王禅说完,十分得意,却也自己喝了些水,这长篇大论,确实十分精彩。 “小公子,你是如何知道这些事的,这些事难道只是凭你的推测就知道吗?” 王禅一笑道:“一月之前,施子寿辰之日,那天夜里,有两拔刺客至我小院来访,其中一人就是庆忌太子。 一人该是刺客专诸,不过现在他们都不叫原来的名字了,至于什么名字都已不重要,他们的原来身份却不会改变。 至于还有两个刺客,我现在只是还在怀疑,所以并没有实证。 庆忌太子与你还有专诸、要离,该是十分投缘之人。 而专诸与要离却是暗夜的杀手,所以他们都是早就预谋在先,故意接近王僚与庆忌太子。 而你作为王僚的亲卫,却与伍子胥合作,所以王僚死后,你心里有愧,所以救了庆忌太子。 你问我为何能推测出,是因为专诸刺王僚那一剑。 而且传闻庆忌太子力大无比,剑都比普通人要沉重一些,所以那一夜来人里,我才能猜测他们的身份。 那么你遇至的人,该是专诸,因为只有你知道这其中之故,也只有你知道他并未死,所以你怕他对你有伤害,更怕他伤害到蝶儿。 若是化大叔去往它国,专诸自然会毫无忌惮的置你于死地,因为他现在是幽冥组织的人,不再是暗夜之人。 但恰恰相反,若来了吴国,专诸必然有忌,若吴王与伍子胥知道他不死,自然会对他再下杀手。 所以吴国吴都才能保护蝶儿。 化大叔是不是如此?” 化武此时已不再喝水,因为他听王禅的分析已是心惊肉跳,一种被**的感觉,一种在王禅面前没有一丝秘密的那种恐惧。 “那你,小公子你既然知道,你想怎么做?” 化武有些害怕,同时也感觉到了王禅的强大压力。 一个武技高超之人,在王禅面前毫无还手之力。 “化大叔,我小小鬼谷王禅并不想怎么做,而且我也不想管。 我来吴地只是想看看,谁更适合当太子,当吴王,才能更有利于天下一统,百姓安康。 至于那些过往,我无需追究,更不会在意化大叔当年的无奈,也不会透露给其它人。 就连蝶儿我都十分小心,只是让她注意而已。 公子波与公子山受两个杀手组织支持,天下可没有白吃的午餐,自然不会有利于楚国。 而且这两个人谋略不足,难成大器,胸无大志,不会顺我之意,所以我选择夫差公子,不知化大叔可有意见。” 化武苦笑一声道:“小公子谋略深远,非在一时,夫差公子胸有大志,得孙武将军支持,手握重兵,自然是最佳人选。 而且吴王阖闾一心想称霸中原,只有夫差能继其壮志,只有夫差才不会受伍相国影响,而只是一心攻楚。 小公子是楚国人,自小受楚相李悝重中,自然不想楚国有难,所以夫差当是最好人选。 不过我听闻梦魇与幽冥这两个组织手段残忍,阴谋祸世,小公子当小心为上。 至于谁当吴王其实与我何干,我今日来此,只要小公子的承诺,其它的不足道也。” 王禅一笑,看着化武起身,而外面也传来脚步声,知道化蝶已经回来了。 “化大叔放心,蝶儿我自然会保护她周全,就算是幽冥与梦魇,想来还没有人可以在天问九式之下伤得了蝶儿。” 王禅心里有数,所有的事都是有备而无患。 所以王禅把当今世是最好的剑法给了化蝶,同时也深信化蝶的悟性,能通解其剑招,而且还为将来不好的预测打下伏笔。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八十四章再会太宰 第八十四章再会太宰 太宰府,同样的地方,同样的府宅,同样的人。 而这一次王禅并没有投送拜帖,更没有带着礼物,是吴国太宰伯否亲自邀请鬼谷王禅赴宴。 以与王禅初到吴都来说,已是天壤之别。 所以伯焉代表太宰伯否亲自到客栈邀请,而且十分礼仪。 王禅其实心里也有准备,来到太宰府自己坐在右侧首位。 而左侧却坐着吴国大公子波,对王禅已是十分客气,脸上看不出一丝傲气。 “太宰大人,大公子,不知今日邀小子前来,难道只是宴客?” 此时坐在堂屋,王禅是明知故问,此时并不是吃饭时间,至少还有半刻。 所以也就在客堂,并不在吃饭的地方。 “禅先生,能请禅先生来我伯府一叙,是我伯某的荣幸,今日也邀请了大公子一起。 当然晚宴已在安排,还等禅先生稍等片刻,现在我们就在堂屋里聊聊。 这冬日寒冷,还望禅先生见谅。” 伯否此时已改称禅先生,于大周列国来说,“先生”一词并非人人都可被人称唤。 只有才华横溢之人,或者说显著于列国的贤人,才有此资格。 先生之称也能体现称呼者对被称呼者的尊重。 因为被称为先生者身份自然不一般,但又没有官职,所以这该是对客卿最高的称呼。 王禅之所以能被如此称呼,自然跟王禅在吴国的名声风头有关。 而最早称呼此号者,还是当今王后,所以但凡正式场合,王禅已是先生之身了。 (提醒各位读者,此时王禅还未到称“子“的时候,大家也注意不同人对王禅的称呼,包括上一章化武依然称王禅“小公子”,其意义不一样。) “哦,有劳太宰大人,有劳大公子了。 大公子一月多来协助太宰大人处理宗室事务,还有列国交往,该是得心应手,如鱼得水了。” 王禅话锋一转,却是看着对面的公子波一笑,问起公子波来了。 公子波听王禅讲完,也是面带微笑回道:“有劳禅先生关心,也得太宰大人提携,只是略通门径,。 这宗室事务与列国交往之事,实在繁琐,尚还要多些时日,多些时日。” 公子波此时说话也是客气许多,对王禅虽然恨得牙痒,但却拿王禅没有半点办法。 王禅既不是在吴国供职,只是一远游的客卿,在大周列国,向来对这些客卿十分礼遇。 而公子波的梦魇杀手竟然没有杀死王禅,这让公子波更是心中恐惧。 而当夜自己反遭刺杀,说来更是讽刺,现在就连刺客的名号都不知道。 而且吴国王后亲自接见了禅,也向他们兄弟二人敲了警钟。 既恨王禅,却又拿王禅没有办法,那只能拉拢讨好了。 “好呀,这宗室事务虽然繁琐,而列国之交往,也不规矩甚多,大公子如此用功,将来若能继承王位,大公子也会与列国交好,想来吴国也会国强民富,实是吴国之幸事也。” 王禅边喝着茶水,边称赞着公子波,脸上显得十分诚恳。 让公子波与伯否都觉得王禅是出于真心之话。 伯否看了看公子波,再看,其身边还坐着伯焉,也在听着,脸色一变。 “焉儿,此地没你什么事,快去看看后院的宴席准备如何?” 伯焉一听,有些郁闷。 其实按年纪他也不小了,可伯否则处处不愿让他参与其中之事,反而竟安排一些鸡毛之事,让伯焉心里十分委屈。 “伯公子,太宰大人实是对你衷爱有加,吃饭大事,于国于民皆不可小看。 况且今晚还有贵客,若有差池,我看伯公子脸面也不好挂,你可得仔细些。” 伯焉一听,乐哈哈的,也只有王禅能把吃饭看成大事,并不小瞧。 而且王禅一语也正说中伯焉的心理,所以对着伯否打了个哈哈,十分愉快的就出去办事了。 王禅知道伯否之所以不愿意伯焉过多参与吴国内斗之事,其实也是老谋深算,明哲保身之举。 伯焉此人生性就是富家公子的脾性,难成大器,若现在就出头,将来若是扯入太子之争,结局难料。 若此时浑浑噩噩,反而让人轻视于他,日后无论谁当太子,甚至谁登吴王大位,都不会责怪于他,反而会觉得他保持中立,重用于他。 所以于伯否来说,其实都没有损失,这也才是伯否的高明之处。 “禅先生过奖了,以我之能,怕还难登大位。 二弟与三弟都十分贤能,也得王上看中,他们才有可能成为太子,在下实不敢再奢想。 我知禅先生曾面见王后,王后对禅先生之能十分推崇,所以今日来此,也望禅先生能指教一二。 在下只想在过些安稳日子,不想再涉足太子之争,却又怕无人能解我心,反而多添疑惑。” 公子波顺着刚才王禅的话说得也十分诚恳,与一月之前傲慢的态度,实在是判若两人。 而且话里似乎体现得十分消极,也有自知。 可王禅却并不这么想,公子波此举并非出于真心,而是在故意试探王禅,想通过自己退出争夺,从王禅嘴中套出王后中意之人,甚至于王禅所认定的太子之人。 “大公子过谦了,天将降大任,你想逃也逃不了。 我们伯否大人精于世故,而且游刃于列国之交,对这些该深有体会。 小子对吴国太子之位并无兴趣,一是小子既不想在吴国谋事,更不想铺佐明君,只想做一个散闲之人。 那日王后问起,小子已回报王后,说明小子心意。 想来王上与王后也是为吴国将来谋算,这一点太宰大人更知王上心意。 大公子让小子指点一二,实让小子为难。 不过既然大公子开口,小子也只能勉为其难说两句。 吴国太子之争,非在于人,而在于势,人若棋子,身不由己。 这几十年来,吴国王位之争,就从来也未停过,大公子当然明白小子所说。 前有王僚,后有你的叔叔夫概,以及前庆忌太子。 吴国之位关系列国,吴国强大对列国皆有威胁,这一点想来大公子也不会否让。 身在其中,大公子明哲保身该是上策,若急于一时,反而只会为他人做了嫁衣。 美梦好做,梦魇如同深渊,一步行错,粉身碎骨。” 王禅首先安慰公子波,其实只是想让公子波知道,如何争也是争不来的。 接着道明自己来吴国之意,并不会参与吴国太子之争,也让公子波死了拉拢之心。 接着简单分析太子之争,其实是他们身后势力之争,把三个公子作为棋子而已。 而且指出前车之签,让公子波有自知知明,让他知道若是不成,那就有可能是死路一条。 吴王僚与庆忌还有夫概也都因此身死就已经能说明一切,在王位之争上没有兄弟也没有父子之情。 夫概是当今吴王之弟,当年吴王阖闾攻入楚国,夫概也想学当年公子光的那一套,在吴国称王,结果自然不言而喻。 现如今吴王阖闾选择继位之人,该先选其弟,再选其子,这也是吴国历来的规矩。 所以王禅提出公子波的叔父夫概,是要让公子波明白,争位的人远非他们三人,还复杂得多了。 公子波听着王禅的话,脸上也是阴晴不定,心情十分复杂。 特别是王禅最后一句话,说明王禅已经知道他后面有梦魇组织支持,若是此事让王后、吴王知道,怕是他没有任何机会。 公子波的眼色之中泛着恐惧,也藏着更深的仇恨。 其实王禅于他而言,并没有做过对公子波不利之事,可此时的王禅俨然成了三子夺位的最大威胁,实在也上让人难解。 “在下谢谢禅先生提醒,禅先生深明大义,也透彻此中大势,实在让人佩服,若不能为吴国所用,实在可惜,实在可惜。” 公子波始终难成大器,只是听完刚才王禅的分析,又恢复常态,话里竟然又带着恐吓,就连伯否都听了脸色大变,十分失望。 若说王禅是这么容易对付的人,恐怕现在早就是一具尸体了,可王禅依然活得很好,这就说明王禅之能。 可公子波却一直放不下心中之怨,其实还是自己对太子之位没有信心,总想借助于外力帮忙。 王禅却看着公子波,听着公子波之语,脸上依然微笑以对。 一月前的刺杀竟然没有引起公子波任何警惕,实在让王禅失望。 若说他不知道是谁刺杀于他,那么只刺而不夺命,显然有别于其它杀手,光凭这一点就可以看出,那夜的刺杀目的非在杀人,而在警告。 况且吴王亲令不追究刺客身份,就可以充分说明,吴王通晓其中之理,而公子波却一直不明白刺客之意。 公子波与当今吴王的差别显而异见,就连三大仅臣也都默认,并不因此而相互指责,其实他们心里当然是心知肚明的。 这一次刺杀只是对三人的警告,并不能成为一个借口,吴王让三人都有些事做,就是不想让三个公子无事生非,一心只想着夺位。 可由此看来,吴王一片好意,王禅一片好意,还是没有起到实效。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八十五章吃个火? 第八十五章吃个火? 伯否看着王禅微笑的脸,而公子波则有些得意,正想化解尴尬,可伯焉于此时竟然奔了进来。 “晚宴准备好了,大公子、鬼面娃快请入席!” 伯焉看着王禅,就想拉王禅走。 可伯否却哼了一声,看着伯焉。 “成何体统。” “父亲,施子姑娘与化蝶姑娘都来了,还是快快入席。” 伯焉看着伯否有些疑惑。 “那就快快入席!” 伯否也起身,与公子波一起跟随伯焉与王禅一起向后花院走去。 这一次宴席并非在院内,而是后院堂屋,里面烧了炭炉,十分温暖。 而院外却已是冬日,透着冷气,所以并不适合宴客。 吴国宴客也都分主宾之位,每人一桌,并不像普通农家那样,全部挤在一张桌了之上。 可今天的宴席却又有些不一样。 王禅当然与化蝶一桌,而施子与公子波一桌。 伯否与伯焉一桌。 三张桌子相连,置于正中,十分特别,每桌之上都放着一个小火炉,上面渚着一?鱼肉汤,周围上一些时令疏菜,一些新鲜的肉类,也是十分别致。 “蝶儿,如此吃法,我还是第一次,不知道是谁的主意。” 化蝶也有些莫名,可伯焉则嘿嘿一笑道:“这当然是公子我的主意了,蝶儿手冷可以烤火,你想吃什么就放在鱼肉汤里渚一渚,这样天寒就不会吃到冷食,不过得小心烫。” 伯焉也是拿得起放得下之人,现在已知道王禅与化蝶青梅竹马,而化蝶也十分喜欢王禅,此时他也不再奢望。 但对化蝶还是一样十分客气。 “不错,伯焉公子到是想得体贴,十分有意思。” 王禅从边上拿起一双长长的筷子,从?里夹起一块鱼肉,放在化蝶碗里。 伯否一看,也不便发火。 原本他想是安排一桌家宴,大家坐在一起吃的。 可伯焉却自作主张,弄成这样不仑不类的样子。 虽然六个人也都对着,中间一个火炉,让屋里充满热气。 可无论如何也都感觉有些太过随意。 而听王禅一讲,到也觉得这种吃法十分适合冬日进食,脸上也只得尴尬一笑。 对着公子波与施子还有王禅与化蝶一笑道:“大家随意,随意,焉儿不务正业,尽出些嗖主意,还请见谅。” “伯公子聪明,善于打破陈规,如此吃法,倒也是小女第一次,谢谢太宰大人,谢谢伯公子盛情,请!” 施子不卑不亢,语气温和,边说边也夹了点绿菜放入?内。 公子波一看,也忙为施子小姐夹了许多羊肉进碗里,显得十分体贴。 “施子姐姐,蝶儿也有许久未见过你了,蝶儿敬你一杯。” 化蝶看着施子,脸上也尽疑惑,想着前日在官道酒肆的事,心里百般滋味。 “蝶儿,你向来不喝酒的,为何今天竟然主动敬我,我们来太宰大人家做客,该先敬太宰大人与伯公子才是,可不能乱了规矩。” “无妨无妨,施子小姐,焉儿如此摆设,就是希望像一家人一样,不分彼此不分彼此,大家随意就好。” 伯否说完,还是举起樽来对着四人。 大家也都举樽共饮。 “蝶儿,先吃点东西,我看你是饿了,可别喝醉了。” 王禅心里明白,化蝶此时对施子不解,自然想弄个明白。 而施子一听王禅的话,却也是浅浅一笑。 “蝶儿,你是不是在怪姐姐不告而别,去了数日,也不来看你。 姐姐也不瞒你,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师傅她老人家远游归来,所以我就赶着去见了师傅一面。 姐姐也知道你与禅公子少小离别,自然需陪禅公子在吴都附近玩耍,就没有告诉你。 师傅她老人家一直记挂着你,你也该去看看她老人家。” 化蝶一听,眼泪都滴下来了,看来她对她的师傅也十分想念。 “蝶儿,过些日子就由我陪你与看看南海婆婆,我也十分想见见她老人家。” 化蝶低头不语,拔弄着碗中的菜,也不理王禅。 “施子小姐,原来是出了远门,小子敬施子小姐一樽。” 王禅举樽看着施子一诡笑,到让施子有些莫名。 可对王禅敬酒她却也不得不喝了。 只得也对着王禅相视一笑浅浅饮了一口。 “伯公子,这酒是吴国特产的老酒吗?” “那是,这酒在我伯府可藏了十年了,前两天才挖出来的,算你小子有口福,今天我陪你多喝点。” 伯焉总是口不择言,可王禅听了却十分受用。 毕竟现在也只有他随时变化着称谓,而且对他与化蝶在一起也不在意。 从内心来讲,王禅还是十分欣赏伯焉的,毕竟一直保持着一种玩世不恭的态度,对将来也不抱什么太大的理想。 或许跟伯否一直对伯焉的要求一样,只想让伯焉做一个平凡的人,而他自己也只想过平凡的生活。 王禅十分爽快的与伯焉喝了一樽,嘴里不忘赞叹道:“好酒,甘醇浓郁,十分温顺,特别是就着这小火炉,实在是绝配。” 王禅到并不夸大,喝吴越黄酒,就是要先温再饮。 可整个屋里已经很暖和了,而且酒壶就在火炉旁边,自然已是温酒,喝起来并无黄酒中那种冷涩之味。 “禅公子,吴国不比楚国,在江南一带,此时虽然已有些寒意,却还有一些绿菜,水中也还有一些特产,禅公子不如试一试,与楚国自然别有风味。” 王禅一看桌面上有一些水产,确实是虎踞镇未有的,可王禅却也吃过,毕竟赵府于虎踞镇也是大富之家,并非普通人家。 王禅为化蝶渚了一些,自己也尝了尝,新鲜的鱼汤再加上渚这些时令小菜,竟然还真是别有一番滋味。 “大公子,为何今日一语不发,难道是与施子小姐久别,反而太多的话说不出口了?” 王禅看了看公子波,脸上一直带着笑意,只是盯着施子。 此时王禅问起,这才有些醒悟。 “禅先生,难得你今日饮酒,在下也敬先生一杯,刚才先生的话,让在下一直在回想,所以有些失神,还请见谅。” 施子一愣,知道刚才他们在一起有过交流,所以也特别注意听着。 “谢大公子好意,不过小子的酒量实在有限,前两日去虎丘竟然在路边喝醉了,险些丢了性命。 不过今日喝伯焉公子的陈年老酒,自然无所畏惧了。” 王禅的话却让几人都是一愣,不知王禅为何会如此说。 施子看了看王禅,悠悠问道:“禅公子,以禅公子非凡的武技修为,难道还惧这吴越的老酒,实让小女意外。” 王禅与公子波对饮一樽,而化蝶则十分体贴用丝巾为王禅擦了擦嘴。 “施子小姐,也没什么,只是‘酒醉凭添愁,落花催人忧’,多饮了些酒,所以愁意徒生,小子险些掉进官道边的小沟里。” 王禅说完,自顾哈哈笑了起来。 几人一听,才知道王禅所说的危险竟然是酒醉失足,险些跌落水中。 这对于伯焉与公子波来说,实在是家常之事,可对王禅来说却还是第一次,怪不得王禅也十分自嘲。 大家听了也是哈哈一笑。 “鬼面娃,我还说你不会跌倒,那今晚还得多喝点,让我也瞧一瞧你会不会出丑态。” 伯焉说完,竟亲自走了过来,为王禅斟酒,一时大家也都随意起来。 “大公子,听闻你受吴王重用,跟随太宰大人处理公事,一展所长,难道有心事吗?” 施子见公子波虽然与王禅喝了一杯,可依然有些魂不守舍的样子。 “有劳施子小姐垂询,确实有些事不便处理,于此想来还是请太宰大人为大家释疑才适合。” 伯否一听,脸上微变,他未曾想公子波此时竟然提起列国相交之事,让他有些不愿意却又不得不说。 “施子小姐,禅先生,还有蝶儿小姐,大公子所忧其实也并非什么大事,只是越国莲花公主十六生辰,吴王欲派一使臣前往祝贺,却不知该派谁去,所以让在下与大公子权衡。 大公子也是十分为难,而莲花公主生辰之期快至,所以这才忧愁。 今日得施子姑娘与禅先生在此,不知可有良策。” 王禅一听,心里明白,这本该不是什么事情。 越国现在对吴国示好,而前月伍子寿辰之时越国中将军范蠡亲来贺寿,足见越国对吴国示好之意,现如今越国公主生辰,吴国当该回之国礼。 吴国三个公子,只要派一人前往,自然与越国相当,可在此时节,三个公子谁也不愿离开,而谁也舍不得这个机会。 离开之后若是吴国生变,那太子之位就会让其它公子得到。 可若是吴国平稳,而出使越国,能化解两国疑惑,增进两国友善之心,又是大功一件,三人该也不想平白错失。 如此一来到成了三人的一块心病,而公子波跟随伯否太宰处理此事,当然是有些矛盾,还有恐惧。 因为刚才王禅所说的庆忌太子,就是在攻伐楚国之时,吴王僚被刺,而公子光登位,使其不得不孤身逃往卫国,最后落得他身死他乡。 而伯否之所以不愿提此事,是因为这本不是什么事,只是公子波患得患失,犹疑不决,这才成为一件刺手之事。 公子波此时也看着施子,看来虽然相隔一桌,但他还是更相信施子,而不相问于王禅。 王禅也不理他,只管与化蝶涮着热?,两人低头私语。 “禅先生聪慧,我看还是请禅先生为大公子出出主意如何?” 施子并不理公子波,反而主动问起王禅。 就连伯否也想听一听,毕竟王禅虽然聪慧,但都表现在对形势的分析上,对于列国之交,并未体现出超人的智慧。 王禅此时抬起头来,对着伯否一揖道:“太宰大人,小子只是一介平民,实不愿参与吴国政务。 刚才得施子提醒,而蝶儿也思念师傅。 所以小子想来,若是封胜玉公主为使臣,孙明公子为护送官,带吴国五百兵甲护送到两边界。 而蝶儿与伯焉公子为副使臣,想来也与越国之礼相当,甚至有过之。 而我当然也可以随蝶儿去越国看看,如此安排不知太宰大人觉得如何?” 王禅十分机智,小小的主意就解决了公子波的难题。 公子波之所以为难是因为一切谋虑都以夺位为本,而王禅却并无此忧,所以才能十分简单的解决。 伯否一听,脸带笑意道:“此办法十分妥当,老夫赞同,不知大公子是何意见。” 公子波一听,虽然于自己不是两全齐美的办法,却也是当前最好的办法。 让公子山与夫差都无缘此事,没有建功的机会。 二是痛惜不能借此支开一个对手,没有办法在此期间夺位。 自己既没得利,也没失去可在公子波来说,却是既失去出使越国的机会,又依然让两个弟弟留在吴都,似乎并不讨好。 可他既然得不到的机会,那其它二个也得不到,他有些怅然若失,却又无可奈何。 伯否一问,他也只得苦笑一声说道:“禅先生的主意,切实是解决此事的好办法,明天我就随太宰大人向父王请示,在此谢谢禅先生。” “好呀好呀,我也可以光明正大的去去越国,不知道施子小姐可同往?” 伯焉到是兴高彩烈的拍着掌,看来对王禅的主意十分推崇。 可伯否却是脸色阴觉,看着伯焉,十分生气。 “若王上同意,你也该收敛收敛,还是这样一点礼数也没有,可别去越国丢了我吴国之脸。” 王禅微微一笑,知道伯否是怪把伯否拉进政务。 他一直反对伯否参与吴国之事,所以纵然是伯焉已成人,却一直游手好闲,并无正事。 而此次被王禅一说,到是没有办法,纵然不愿,却也没有理由反驳。 毕竟伯焉是他的儿子,而他又是吴国太宰,负责列国交往的礼仪,自己的儿子陪吴国公主出使,也理所应当。 而王禅呢,原本就想把伯焉拉进这团旋涡,不能让伯否置身事外,而最后得利。 “如此,我就陪蝶儿师妹去看看师傅,前几日一见,十分匆忙,此次有此良机,到是还要请示两位副使大人是否愿意。” 施子边说边看着伯焉与化蝶。 “姐姐,你都说什么话,快快我刚才说敬你,你可还没喝呢?” 化蝶此时也不理公子波那难堪的脸色,只管与施子喝酒。 公子波未曾想施子也尾随而去,难得今日与施子独处,此时一想又让他有些失落。 “就是就是,我来敬鬼谷王禅,今天没有他的好主意,我可还出不了吴都呢?” 伯焉说话从来实在,有话直讲,直舒胸意。 王禅一笑,也不忌讳,再与伯焉喝了一樽。 只是公子波与伯否反而不知所措,显得有些多余了。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八十六章半世夫妻 第八十六章半世夫妻 一夜温情忆往生,夫妻半世若路人。 吴王阖闾悠悠从王后的床塌之上坐了起来,伸展了一下筋骨。 “王后,你觉得本王是不是老了?” 吴王脸带苦笑,却还是轻抚身边的王后淑敏,觉得有些力不从心。 “王上,岁月不饶人,王上一生戎马生涯,也就这几年才得享温柔,难得还是如此身强力壮,有若年轻人。 若是普通人家,早就不能人事了,可王上依然生龙活虎,何来老之说呢?” 王后还是十分体贴,语气也十分温柔。 吴王穿好衣服,坐在桌边,斟了一杯茶,送给王后。 “你也累了,喝口水,想来我也有一月没有来王后寝宫,这半年来,国事烦多,只能一月来王后寝宫,王后不会怪本王。” “王上说笑了,你我一世夫妻,相随相伴,何来计较。 王上每月都会掂记着臣妾,臣妾已经十分满足了,到是王上还要保重身体。” 王后再为阖闾斟了一杯茶水,亲自递给吴王。 吴王一看,微微一笑道:“王后你这里的茶为何如此香纯,每次本王喝了都会精神百倍,特别是晚上就寝之时,可有什么秘诀?” 王后一愣悠悠道:”王上,男儿饮茶与女子不一样,这原本也是普通的碧螺春茶,只是臣妾自己稍稍加工,使此茶过了春时也不会褪其清幽之味,反而更加熟润而已。只适合闲情之时饮之,若是王上处理国事烦忧,反而无益。“ 吴王一听,到也觉得王后体贴入微并没有话说。 吴王喝完,两人相坐,相视一眼,似乎觉得有些陌生。 半世夫妻,有时熟悉得有如陌生之人,除却温存,已经没有太多言语,相座无言,王后看着吴王发髻苍白,也是泪眼婆娑。 此时宫女已来为两人疏理,两人也是各有心思,却又相敬如宾。 “让人把早膳送来王后寝宫,把胜玉公主也叫来一起用。” 吴王看了看门外的老奴,想着一夜温情,总该在这里吃个早膳,这样或许好些。 而且把胜玉公主叫来,也算是一家人团聚。 老奴一愣,却支支吾吾。 “吴德,你也跟本王一辈子了,王后你也自小认识,有什么事就说,何必吞吞吐吐。 难道你觉得本王是一个不通情理之人吗?” 吴德本自小就是公子光的家奴,年岁比当今吴王大几岁,也算是亦主亦友的关系。 而且年轻之时也就认识王后,可此时站在门外,还是有些不敢直言。 听吴王一语,却又不得不说,若是不说,那到像承认吴王是不通情理之人了。 “大公子波与太宰伯否大人,已在院外等候,说是有事要向王上汇报,不知王上如何安排。” “波儿,哼也算有些长进,如此清晨竟然有事相报,也算难得。 那就多添两人的碗筷,让他们在外等着,就与本王与王后一起用早膳。” 吴王说完,看了看王后,轻声问道:“不知王后对本王安排可有意见?” 王后一听,到是有些恐慌,却也不敢发问。 只是也缓缓说道:“王上,波儿是你的儿子,当爹的与亲儿子用早膳,到问起人来了,让臣妾有些惶恐。” “勿须惶恐,波儿与山儿皆为你抚育,本王也多时未见他们了。 今日波儿来报,定然是为越国莲花公主生辰之事,想来他已有主意,我们一起听听也不妨。 王后该也十分关切波儿这一月来的事务,走王后!” 吴王说完亲手扶起王后,十分恩爱。 寝宫之外,一间宽阔的膳堂是王后日常用膳的地方。 若是夏日炎热之时,一般也会移至花院之中用早膳,可此时入冬,所以只得在屋里。 屋内早就生起火炉,热气腾腾,可胜玉与公子波还有伯否都已站在门口静等,不敢先行入内。 三人见吴王、王后驾到,都一起行礼。 “都起来,清晨寒气重,可别伤了身子。 玉儿你来了,快快进来坐。 波儿、伯爱卿你们也坐,一起陪本王与王后用早膳。” 吴王边说边自己坐下,王后坐在一边,看了看公子波。 而公子波脸上透着自信之笑,对着王后点了点头。 吴王自己吃了一个点心,不忘给胜玉与王后各拿一个。 由此可见,胜玉公主还是深得吴王宠爱。 父亲宠爱女儿,有的时候会超过对其母亲的宠爱,在王室之家更加明显。 “父王,为何今日如此兴致,竟然让女儿来陪父亲用膳,我可是好长时间也未吃这小月楼的点心了。” 胜玉十分俏皮,也不忌讳。 “玉儿,你不会怪父王对你怠慢。 若说小月楼的点心,父王也交待他们,每日给你送去,为何你还说吃不上,是不是每日偷懒,不愿起床,这才不想吃的。 若是如此你可不能怪父王,要怪就怪你母后,为何不为你早点订一家亲事,这样你就不会偷懒了。” 吴王脸带笑意,却是半开着玩笑,半说着正事。 胜玉公主一听,扭过身去,不理吴王,只管与王后一起小口吃着点心。 “王上,公主的婚姻大事,还该由王上来定夺,妾身那敢作主,可别让妾身为难了。.” “王后有此心就好,胜玉本王还有些舍不得,大公主嫁至宋国,本王都有许久未见了。” 吴王似乎应了一句话,人老思旧。 有的时候也会想自己的儿女,特别是当面对女儿待嫁之时,总是有太多感怀。 吴王看了看公子波,见他与伯否都未敢用食。 “波儿,跟着伯爱卿一月有余,也该有些长进,如此清晨来找父王,该是有重要事情汇报,以便父王在早朝之时与众爱卿商议,是也不是?” 吴王还是一眼就看透了公子波的心思,所以直接说出,到让公子波不好意思了。 “父王,孩儿确实有事汇报,不想叨扰父王、母后用膳,还请父王、母后见谅。 越国莲花公主的生辰将至,孩儿这几日与伯太宰多加思虑,有了出使越国的人选,所以不得不来叨扰父王母后,还望父王、母后见谅。” “是呀!上次伍相国六十甲子之寿,越国中将军范蠡送来了越国铸剑之术,献于你父王。 想来越国对我吴国之盛,也十分信服。 此次越国公主生辰,我吴国也该有相应礼数。 难得波儿长大了,也为你父王分忧,快先吃点点心再说也不迟。” 王后说完,亲自递了一个点心给公子波,公子波却是小心翼翼,感恩戴德,与胜玉公主完全是两种态度。 若说在普通人家,这再普通不过了,可王室里却又不一样,长大了还能受王后恩宠,完全不一样。 况且公子波也深知王后只是他的养母,所以于理不会偏袒任何一个王室公子,可对他却如此照顾,所以公子波十分感激。 而胜玉则是王后亲女,也习惯于王上与王后的宠爱,反而十分自然。 “谢母后。” “大哥,父王还等着你说呢,我也想听一听你如何安排的。” 胜玉一直十分直爽,也习惯了与吴王、王后一起用膳,并不觉得有何尊宠,所以直接就问起公子波。 “胜玉妹妹,说来此次大哥的安排还要你支持才是。” 胜玉一听,脸上显出意外,也不搭话。 “哦,波儿那就把你的安排说一说。” “回父王,孩儿想吴国与越国本为睦邻,上一次越国中将军范蠡特意出使吴国,为伍相国祝寿,又送上越国不传的铸剑之术,由此可见其交好之心。 此次莲花公主生辰,我吴国也该以对等礼遇出使。 可伍相国与伯太宰还有孙将军皆忙于国事,不宜出使。 波儿认为由胜玉妹妹为使臣,代父王出使越国,由伍相国外孙女化蝶姑娘,还有太宰大人的公子伯焉为副使,如此方能代表父王。 其次由孙武将军之子孙明带五百吴国将士亲送至边界,以显我吴国强大之盛。 如此也显得我吴国对越国相交之好。 不知父王觉得孩儿的安排是否妥当?” 吴王一听,心里也十分满意,却是看了一眼伯否。 知道上安排怕也并非公子波自己所想,此时来报,也就是想显得为国分忧,懂得列国相交之分寸礼仪而已。 吴王转头看着呆呆的胜玉,轻轻扶了扶她的肩道:“胜玉公主,不知让你代父出使越国可否愿意?” 吴王的话让几人都不敢回话。 如此大事,吴王竟然要请示自己的女儿,而且并不强求。 由此可见吴王对胜玉的宠爱。 同时吴王阖闾也知道他这个女儿,向来爱恨分明,不会遮掩,若不不愿意她也会直接说出来,于吴王来说才会决定此事。 “父王,大哥的主意说来也并无不妥,玉儿当然愿意为父王分忧。 可父王也知我脾气急,说话也耽直,作为主使臣怕会因言语不当,反而丢了父王的颜面。 而且若说有蝶儿相陪我到是十分喜欢,可蝶儿尚小,也不懂列国之事。 至于伯公子,太宰大人也不要见怪,伯焉公子呀!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想来对付列国之事,还是有些欠缺。 若有一个聪慧之人相陪,想来纵是上刀山下火海,女儿也不负父王所托。” 胜玉说得也是实话,可这话一讲,公子波有心里却不是滋味。 现在他才明白,为何王禅会如此选择,其实王禅已经算好胜玉公主会如何想。 而且知道胜玉必然会推荐王禅,这似乎除了吴王阖闾并不是什么秘密了。 此时大家都不说话,只是看着吴王阖闾。 “听说楚国灵童鬼谷王禅到了吴都已有两个多月,在吴都也是声名在外,而且一来吴都就首访了伯爱卿。 如此贤才,伯爱卿为何不向本王举推,难道还有难言之隐吗?” 吴王语气如寒风,声音却并不高,一边喝着茶水,也不看伯否。 伯否一听,立时跪在地上十分惊慌。 “还请王上责罚,王上所说属实。 楚国灵童鬼谷王禅来吴都的第二日就拜访了微臣。 原本微臣想着先探视一番,看此子是否真如传闻的聪慧,再推荐与王上不迟。 可经过伍子寿宴,以及二公子山别院施子生辰。 老臣觉得,鬼谷王禅人胜其名,比传闻更加聪慧。 而且善谋时势,兼之能卜会算,也精通观相之术。 学识渊博,武技高超,实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可,可此人孤高自傲,目中无人,而且年岁尚小,出言不逊,所以老臣觉得还需再观察观察。 老臣所说,三位公子还有伍相国、孙将军都知道,并非老臣妒贤,还望王上治罪。” “起来伯爱卿,本王从来也未说过要治你的罪,也未说过你妒贤嫉能,你之思虑,本王深知。 况且刚才爱卿所说也是事实,这怪不得你。” 吴王说完,伯否这才敢起身。 而吴王却看着王后微微一笑道:“王后,听闻你让玉儿也邀请过此人,不知你觉得此人如何?” 王后此时心里还是一阵恐慌,原本这些小事,她以为吴王不会过问,可吴王恰恰一清二楚,十分重视。 “王上,一月前臣妾是在后院请过此人,与伯大人所说基本一致。 若说其才,我怕大周之下难有人出其右。 对时势分析可谓十分精准,条理清楚,十分独道。 纵然是在伍相国与伯否大人还有孙将军面前也不惶相让。 可若说其傲慢,那也是与众不同,出口惊人,不**何情面,就算在我的面前他也从来无所忌惮。 玉儿,你说是不是这样的?” 王后也是聪明之人,王禅本是由胜玉提出,如此一说,话语又回到胜玉面前。 而胜玉作为主事之人,说的话在吴王心中自然份量十足了,况且若说王禅不是,胜玉也不会期盼王禅能随访了。 “母后,禅先生虽然高傲,可却从没有瞧不起人,而且对几位大人也是礼遇有加,就算对母后他也十分有礼,并不妥之举。 他对玉儿也是十分礼遇,就算对三位哥哥也十分支持,并无失礼之处。 若说他的聪慧,玉儿还未见过能强过他之人。 父王,若能让他陪女儿出使,或者由他任吴国使臣,女儿定然不负父王所托。” 胜玉边说边满脸含笑,却还不忘为吴王斟茶。 “此人聪慧本王早就有知,未曾想能得玉儿如此推崇,那就依玉儿的。 只是此人傲慢,若封为副使他反而不愿意,若封为吴国使臣又有些欠妥。 若以客卿的身份出使越国,又会让越国觉得本王不重贤才。 玉儿,听闻他与伍相国外孙自小相识,情投意和,不若就让他作化蝶副使的随从与你一道出使越国如何?” 吴王不问其它人,只问胜玉。 而胜玉一听,却也觉得刚才自己所说有些欠缺考虑,听吴王一讲,也觉得十分合理。 “那就这样,父王这个鬼面娃只要我跟蝶儿出面,他必然不会反对,纵然反对,他也会跟我们去的。” 吴王一听,脸上透着忧虑。 而王后与公子波却也同样的心情。 “波儿,难得你如此用心,此事本父王十分满意你就先回去。 若玉儿出使越国回来,本王定然论功行赏,自然不会少了波儿。” 吴王脸上一笑,却是看着王后。 公子波与伯否都站了起来,向吴王及王后行礼。 “父王,我也回去了,我得先去找蝶儿,若不然鬼面娃乱跑,可就坏了本使臣的大事了。” 吴王一听,微微一道:“去,我与你母后还有话说。” 三人躬身出去,此间只剩吴王与王后。 “王后,你觉得波儿如何?” 吴王此时已用毕早膳,人却向花院中走去。 王后跟在后面,也不知吴王为何有此一问,心里也是忐忑。 “王上,波儿为长,虽然这些年有些顽劣,也是因为王上并没有给他安排事务,所以像普通富家公子一样。 自上月王上让他跟随太宰大人学习宗室与列国交往事务之后,现在也规矩得多了。 我虽不是他亲生母亲,可却也十分欣慰。” 王后边说边挽着吴王,十分关切。 “不错,波儿能收心处理宗室事务,而且对列国之礼也慢慢知晓,确实难得。 那王后又觉得山儿如何? 这几日我听说他随伍爱卿到吴都其它郡县安抚受旱灾的灾民,前日还请报于我,要减免这些受灾百姓的赋税。 本王也准了,由此可见,山儿也心怀吴国百姓,实也不可多得。 波儿与山儿谁适合作吴国太子,王后可有主意?” 王后一听,脸色一变,心里还真是难与取舍。 虽然一月之前,王禅已经把三子夺位的事说得十分清楚。 此二人之中必然只能选其一,而要放弃其一,而那一个被放弃的也只有死一条路。 可她却不愿意承认,也不敢承认。 只要一想起王禅那日的话,她就会心生恐惧,不只是为两个儿子,还是为她自己。 “王后怎么了,为何不回本王问话,难道身子不舒服吗?” 吴王见王后脸色不好,知道她十分矛盾,所以也是故意问起,倒让王后一惊。 “王上,吴国大事,我一个妇道人家,不敢过问。 波儿与山儿皆是王上亲子,如何定夺,臣妾不敢妄语。 想来王上早就有定论,只要能保吴国强盛,无论是波儿还是山儿,臣妄并无意见。” 吴王一听,脸上微变。 “王后我知波儿与山儿都是你亲手抚育长大,有若亲生。 只是可惜夭折的那两个儿子,让本王十分痛心。 现在看着波儿与山儿都能担起在大任,本王也心中十分欣慰。 而我吴国也只能有一位太子,而且本王也不想重蹈覆辙,不知王后在波儿与山儿之间如何诀择呢?” 吴王淡淡一语,让王后十分惊恐,她知道终归还是要面对如此问题,无法逃避 王后脸色大变,再想着王禅曾经说过的话,心里也没有定论。 只是悠悠叹息道:“王上,波儿与山儿谁作太子,臣妾皆无异议,想来他们兄弟两人也能相铺相成,相互扶持,臣妾不敢有私,一切仅凭王上作主。” 吴王嘿嘿一笑,转而脸色变得十分严肃道:“王后是忘了本王是如何夺得大位的了?又是忘了本王二弟夫概在本王亲征楚国之时,如何煽动朝中在大臣,意图谋反。 还是忘了前太子庆忌是如何纠结万余人试图攻伐我吴国的?这一些难道王后还觉得波儿与山儿能够共处吗? 人说知子莫若父,波儿与山儿自小受王后抚育长大。 波儿虽然为长子,却无容人之心,若波儿立为太子,山儿怕无容身之地。 山儿自小饱读圣贤之书,一向以叔父季子之贤自居。 可他真的能像叔父一样,四让王位,重贤重礼,而不把吴国王权放在眼中吗? 你是她们的养母,自然比我更清楚,为何竟然如此幼稚? 难道王后忘了你的姐姐,忘了吴国这些年经历的风霜,还想置吴国于内乱之中吗? 若吴国内乱,以波儿还有山儿的能力,我看吴国离灭国也不远亦!” 吴王阖闾对两人儿子的秉性还是十分了解,而且对于夺位之争,他也是深有体会。 此时年暮,自然不愿意,亲手治理强盛的吴国断送在太子之选上。 而且对于吴王阖闾来说,这是无法避免的事。 他当然心中大定,却一直追问着王后,让王后一时之间无法回答。 “王后,一月前那次刺杀,王后觉得只是一场意外吗? 而本王觉得刺客是有意在提醒本王,所以才留下三人的性命。 以刺客之能,只要剑再入三分,他们就只会是一具尸首,这其中难道与波儿还有山儿就没有关系吗?” 吴王说完已变得十分严厉,看着不知所谓的王后嘿嘿一笑。 “王后也不必在意,若王后没有选择,想来他们也会自行选择。 就这样,本王还要上朝,你自行回去!” 吴王说完,并不理王后,转身向朝堂大殿走去。 只留下王后十分疑惑的看着吴五阖闾,也不知他的心里想着什么,更不知道吴王阖闾对太子之位的选择。 但有一点王后可以感觉得到,那就是吴王看似在征求她的意见,其实也是对她的警告,让她知道这其中的后果。 可王后看着吴王的身影,脸上又慢慢又恢复一股诡异的笑脸,心里不知是感激于吴王,还是心生怨恨,实也让人难与捉摸。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八十七章三足鼎立 第八十七章三足鼎立 这两日胜玉公主十分兴奋的来找过王禅,把吴王的意图告诉王禅。 王禅也十分爽快的接受,而胜玉公主当了吴国使臣也奔忙于出使越国之事。 化蝶在家研习天问九式,她知道王禅赠她必有用意,所以也十分用心。 并且作为副使也是头一次,所以也需在家准备出行。 伯焉到是来过几次,一直纠缠着王禅陪他玩耍,王禅也闲着无事,也跟着伯焉公子四处陪客,日子到过得十分舒适。 这一天也是玩得兴起,回到小院之时,已是子夜,其它下属都已休息,小院里静悄悄的,被寒光笼罩着。 王禅正准备回屋休息,却听得小院之内一声叹息。 王禅知道该是有人来访,却一直在等他。 凭着气息,王禅实难分辨。 此人气息平稳,却阳气不调,气息不济。 从叹息声中,可以听说年岁该已不小了。 王禅想来在吴都并没有认识如此年岁之人,若说伍子胥与伯否还有孙武将军,虽然年暮,却也看书息平稳。 心里仔细再一捉摸,便也有了底。 自顾走进堂屋,对着小院问道:“小院贵客,身份尊贵,寒意不堪,小子已回,还请进屋一叙。” 院角之处,一个身形高大之人,一身黑衣,脚步沉稳,也不避讳,就这样走进堂屋。 王禅对着黑衣人一揖道:“吴王尊上,小子有礼了。” 王禅说完,伸手向上座一指。 来人正是当今吴王阖闾。 刚才还斗蓬掩面,现在王禅连人都未看就已猜出,所以再掩饰也没有必要,把头蓬脱下,还复本色。 屋内灯光并不明亮,而王禅却也无需看吴王,却在吴王上坐之处另点一灯,这样让吴王置身灯光之中,以显待客之礼。 “你聪明,实不负楚国灵童之名。” 吴王轻轻一语,心里也是十分佩服。 王禅只凭一声长叹,就知道他的身份,普通人似乎根本就做不到。 但在王禅这里却十分正常,而且吴王是第一次见王禅,王禅亦是第一次见吴王。 王禅能听出身份,十分匪夷所思。 “吴王却让小子失望了。 看来这两年吴王纵情声色,身体已在不如从前了。 所以阳气不足,虽然故作沉稳,可气息已弱,内力不济。 兼之刚才又在院内寒夜之中独伫,体内阴气聚结,现在连说话都已气息短促了!” 王禅面对吴王阖闾丝毫不惧,反而一出口就直指吴王病结,让吴王心里十分诧异。 王禅走近吴王,为吴王亲斟一杯热茶,同时也仔细看着吴王。 吴王国字脸,额头较宽,头发浓郁,却已暗露苍白。 眼神犀利却难持久,鼻翼扩展,却气息微弱。 嘴唇有些干裂,该是受夜寒所致,自额头而下,脸上暗淡,如同死灰。 眉宇间透着一股寒气。 王禅细看反而一惊,心里也有些不解。 “王上请用茶!” 王禅说完,走回坐下。 吴王喝了一口茶水,也不避讳于在这普通人家。 热茶入腹,一股暖气升起,嘴里也太好受一些,身子也渐渐松驰起来。 “禅先生不愧胜名,才学渊博,让老朽十分羡慕。 兼之年少聪慧,知书达礼,审时度势,于列国之间游刃有余。 来吴国短短几月,使声名鹤起,让人欣喜,同时也让人感到恐惧。 你如此聪慧,可知本王今夜轻身来访,有何意图?” 吴王不说来意,只让王禅推测,到是适合吴王一惯的意图。 与人相交之前先试探对方深浅,与孙武兵法不谋而和。 王禅微微一笑道:“吴王夜访小子,目的其实很简单,无需过多揣测。 其一,吴来来此不想让人知道,所以轻身而来,宁可久等也不离去,说明吴王有急迫之事有求于小子。 其二,我观吴王身体虚弱,自然是龙体欠安,而吴国医师却束手无策,所以吴王也想来找小子求得良方。 其三,吴王精神不佳,这几日该是回忆过往,夜夜恶梦连连,所以夜惊而体虚,该是求卜观相而来。 其四,此时吴都三子争位已是沸沸扬扬,各有所持,就连王上身边之人,怕也择边而站,让王上忧心。 回忆过往,不想重蹈覆辙,为吴国将来,是想听一听小子的建议。 如此四个理由,该是今日吴王来访小子的意图所在,不知吴王认为小子推测是否属实。” 吴王喝着茶,故作镇静,其实心里已有些乱了。 他夜访王禅,本意就基本就是以上王禅所说,所以还是难以平复。 “那你可知我为何此时来访? 若说以禅先生之能,本王早有耳闻,为何偏偏选在此时,你可知晓?” 吴王还是秉持吴王威仪,再次发问。 “其一,赵伯已回虎踞镇,若赵伯在此,你该不想再见赵伯,你们曾经是朋友。 其二,明日我欲去往越国,此去至少半月,吴王想在这段时间谋算一些事,同时吴王也想知道我去越国的意图。 因为纵然公子波不说,吴王也该能猜出,出使越国的人选是小子的主意。 小子未选三公子之一,就是让他们能机会争出一个结论,如此于吴国,于周边列国而言都是一件好事,让人心安。 仅此两点,而第一点该是吴王心病,小子对此并没有兴趣。” 吴王一笑,浅浅说道:“如此说来,这天下之事,还真难不倒禅先生。 我与赵伯相识于四十年前,我们算是故友,原本故友相见该主动来看,只是有愧于心,不敢来此。 想当年那时年少,赵伯又初出列国,雄心可鉴,所以十分投缘。 当然我们在一起论道习武的,还有我的堂兄王僚。 那时我们两人都把赵伯视为长兄,一起向赵伯讨教武技,因他是史角大师传人,武技之高,列国难寻对手。 也得他看得起我兄弟两人,为我们讲解了不少奇招怪式。 相处几年,也是兄弟情深,义气为重 看来赵伯也同你讲过,我就不细说了。 只是后来我夺位之举,赵伯十分不齿,再后来就再也没有见过。 所以你来吴都,我一直不敢来见,就是因为无颜见赵伯而已。 这几日心情郁结,确实常思故人,那些刀光剑影,让老朽常常反醒,实让人心惊肉跳。 现在三子争位,竟然有如当年王僚之争,让老朽实在胆寒。 月余前小公子遇刺当夜,赵伯曾潜入王宫警告于我,告诉我曾经的幽冥与梦魇组织已参与太子之争,让我一直耿耿于怀。 而且赵伯说他不会再管吴国之事,让我择贤而决,避免当年兄弟相残之祸。 当夜赵伯夜刺波儿与山儿,就是警告于我,此二人与歹人勾结。 而夫差之刺却是孙将军所为,唯差儿怕受此无端猜测,所以才自残于身。 想来该是禅先生之意,若不然以差儿的心性,还有孙将军不善权谋的本心,不会作此‘小人’之举。 所以今夜来此,还要有劳禅先生为我释疑。” 吴王现在有些老气横秋之态,也不称王,反而十分随意的称“老朽”。 “原来如此,不过还要说明一点,公子波与公子山是小子所刺,而非赵伯。 赵伯年暮,不会再管你这两个不争气的儿子。 他警告于你,是因为他知道有幽冥与梦魇插手,所以看在你辛苦经营吴国多年的份上,警告你,让你提防,不愿看到吴国为外人所谋,最后有负先祖! 而公子夫差之伤也是小子让孙将军有意为之。 而且小子也算到夫差公子会自作聪明,用巨阙剑横挡,所以才在剑伤之外,留下划痕,如此让吴王能够辨别。 赵伯传我的武技,你该十分清楚。 若一剑刺出,纵然夫差公子武技不差,但若想避开,绝无可能。 而且剑已入肉,夫差公子该身形后仰,不会留下划痕。 王上从公子波与公子山的伤口可以猜到是赵伯,也能领会其中之意。 而也从夫差公子的伤,反而可以看出与幽冥、梦魇勾结的是公子波与公子山,而非公子夫差。 这就是小子对吴王的提醒。” 王禅说完,看了看惊呆的吴王。 吴王原本以为是赵伯的意思,却不想在这三剑之中,竟然隐藏着如此多的谋算,而且完全是眼前这个不足十三岁少年的绝作。 这一系列谋算,完全按着王禅的的意图,而且事情的走势也与王禅谋算一致,这就怪不得他能算出今夜自己来访,也知道自己来访的意图,这就是鬼谷王禅让人恐惧的地方。 “禅先生高明,不仅能猜透本王的心意,也能让本王知道这其中原故。 而且也算准了差儿的脾性,是有些故作聪明了。 以天问九式起手剑招,想来吴都之内还无人能躲开,何况于他。 那么禅先生刺波儿与山儿是否还有其它意图?” “王上英明,小子一开始只是十分气愤。 毕竟我鬼谷王禅来吴都并不妨碍两位公子,可未曾想他们却一心要置小子于死地。 所以小子不仅是警告公子波与公子山,同时也想警告幽冥与梦魇之人。 告诉他们,他们所扶持之人,若是惹怒了小子,小子一样可以轻松杀死,让他们的阴谋落空。 同时也在保护于夫差公子。 我只刺公子波与公子山,而不刺公子夫差,已经表明意图。 若他们对夫差公子有不轨之行,那我鬼谷王禅自然不会坐视不理。 想来他们也明白,所以这一月以来,夫差公子反而是最安全的。” 吴王一听,心中更是震憾,王禅的每一次行动,都不会是毫无意义,而且谋算如此之深,让人难与置信。 吴王起身,对着王禅就是一揖,让王禅到一时手足无措,赶紧扶起吴王坐下。 “本王感谢禅先生高义,保我差儿。” “王上不必谢我,小子这样做也是心有私意,并非真正的为了吴国。” 王禅到是实在,先让人感激,现在反而又否认,实在让人捉摸不透。 “还请禅先生明示。” 吴王此时已不敢再考校王禅了,只能矮**姿来听王禅细述。 “王上三位公子,波公子波虽然为长,却无容人之量,若将来当上吴王,其自然拘于小节,忌恨于与楚国之仇,所以于楚无利。 兼之其后是梦魇组织,派出的杀手名叫梦三,其身形与王上相当,却力大无比,是一个该死而未死之人,吴王该能想到是谁。 梦魇组织如此有恃无恐,当是有北方大国支持。 所以吴国若在公子波手中,只能是北方大国的傀儡,更于楚无利了。 公子山沽名钓誉,以季子为尊,却无季子之贤,更无季子之淡然,这一点王上比小子清楚。 而支持于他的是幽冥组织,那晚上的刺客有一人,一剑直刺,夺人性命,与天问九式直手式一样。 那么王上是否能猜出此人是谁。 至于其它二位,我一时还猜不透。 但其中一个懂阴符之术,潜于当夜月光之中,身手更不是凡,所以当时只有赵伯能与之匹敌,该算是故人。 公子山好色而无谋,好名而无实,易受人诱惑,所以越国范蠡与伍相国都衷情于他,两人都其心有私,其心不轨。 而公子夫差,虽然傲慢无礼,自视过甚,却难听谗言,反而能秉承王上之志,有心与列国一争。 而与列国争,楚国当不是吴王之选。 楚国地广人聚,纵深宽广,吴国若攻楚国,自然会首尾不顾,反为其它列国所乘。 而若要称霸列国,只能图谋北方,若不图北方,纵然如当年楚庄王之强,也只能偏居南方,不成正统。 而吴国图北方,也可让楚国安息养民,所以这才是小子选择夫差的真正原因。” 王禅毫不避讳,就把自己之所以选择夫差公子的意图说完。 吴王听之已是脸色大变,刚才还在故作镇静,此时已让吴王再也坐不住了。 王禅所说的刺客杀手,虽然没有明言,却更在吴王心里激起波涛,一时之间猜测与疑惑横生。 至于王禅所说的择夫差之理,到只让吴王心中有忌,毕竟王禅所说,也正是他所想。 只是吴王并非不动楚国,而是不得时机,若能称霸列国,向北图强,那时再回过头来收拾楚国,自然是水到渠成之事。 可吴王还是心有疑惑,公子波与公子山都难成大器,若说王禅为保楚国而来,为何不选这两位公子。 毕竟吴国若在此二人管治之下,吴国难以保持强大,而楚国若欲伐吴国也才有机会。 可他却偏偏选择好战而有志于称霸列国的夫差公子,实也让人难解其意。 况且夫差若保持吴国强大,于楚国始终是一个威胁,谁也无法保证什么时候吴国不会再伐楚国。 吴王的疑惑也正是他与王禅的差别,王禅不谋一时一势,谋的是大周天下列国之势,所以不会在乎楚国得一时之利,所以长久而言选择夫差,于楚国反而有利。 身有卧虎,不得不时刻提防,也时刻自强,若安逸度日,反而会日渐衰败,此理与同期另外一个大贤孟子的”生于忧患死于安乐“,异曲同工。 “禅先生,老朽不解,你既然有私,算是为楚国而来,为何偏偏选择能继承本王之志的差儿,却不是难有作为的波儿与山儿,难道还有其它意图?” 王禅一笑,长叹一声道:“王上之惑,其实并非疑惑。 南方列国,楚吴越三国为大,若说南方自保,三国该实力相当才行。 若吴国势弱,越国必然对吴国不利,想来只要越国吞并吴国,那自然有能力称霸列国,于楚国无益。 所以此时还不需要吴国势弱,只要有吴国在,就能钳制越国。 越王勾践雄心不在王上之下,伍子寿宴,献出重礼,意在迷惑吴国诸臣。 范蠡此人诡计多端,明知公子山难成大器,反而扶持公子山,其心不轨。 此时此间是要让吴国因三子夺位而内乱,于越国有利。 若公子山能登大位,其后越国自然是欲图吴国。 相对夫差公子有孙武支持,越国当然不愿看到一个兵力强盛的吴国了。 而公子波,更是不堪一用。 出使越国人选是小子为其出谋,而他此时只是铺佐太宰大人行事,就算邀功,也该以伯否太宰为主,可他却急于一时,清晨就向王上邀功。 堂堂吴王大公子之身,却无容人之量,与臣下争功,如此心胸,若成吴王实让人笑话。 而小子却恰恰相反,所以选夫差公子。 虽然夫差公子也惧怕于我,可他却并没有小人之举,品性相对端正。 也是小子择公差公子,而摒弃其它二位公子的原因之一,保吴国不乱,三国成鼎足之势,就如同王上的酒樽一样,缺一足而不可长久也。” 王禅话语里是充满讽刺,不给任何一个公子面子,让吴王苦笑连连。 却又无反驳之语。 王禅最后的话,其实表明王禅无奈,也只是矮子众中挑个高个。 若以王禅的傲气,三人都难入其法眼。 “可惜了我与王后所生那两个儿子,竟然早夭,实让本王伤怀。”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八十八章黑暗之花 第八十八章黑暗之花 吴王说完也是长叹一声,眼中竟然含着泪水,让王禅也觉得吴王虽霸气十足,其实也是儿女情长,英雄气短而已。 此时王禅脑子里忽然之间有一种感觉,那就是吴王这两个儿子,死得看起来有些蹊跷。 “王上,不知你的两个儿子是如何去世的,难道这其中还有什么隐情?” “这已经是许多年前的事了,不说也罢,是病亡的,不治之症,求遍大周医师,都无药可治,并没有什么特殊之处,禅先生不必多思。” 吴王看来也不想过多去追忆过往,毕竟痛苦悲伤之事,谁也不愿提起,就好比陈年旧伤,若是再行揭开,或许比受伤之时更痛苦不堪。 王禅一笑,也觉得自己有些莫名其妙,胡思乱想。 当年公子光已登大位,那时若说有有隙之人,想杀的当然还是吴王阖闾,对于两个娃娃,应该来还不会构成威胁。 吴王此时也许是受些寒气,竟然咳嗽起来,一手抚着胸部,脸上却透着黑色。 不像是普通病人那样,一旦咳嗽,会满脸通红,像是热潮一样。 “王上,你如此咳嗽有多久了?” “大概一个多月了,许多医师都束手无策,看来是真的老了。 其实刚才禅先生也说过,这也是我咎由自取,这些年沉于酒色,身子骨已大不如从前了。 我曾听说小公子善长观相之术,在伍爱卿寿辰之上就曾预言,伍爱卿只有五年寿辰。 如此有损伍爱卿颜面之语,若依伍爱卿的脾性,定然会大怒。 可听说伍爱卿不仅没有动怒,反而与禅先生共饮一樽,实让本王有兴趣。 今晚来此,也想请禅先生为老朽看一看,不知老朽还有几年寿辰?” 吴王说完,喝了口茶,运转体内内息,也平静许多,脸上的黑色也慢慢消失。 王禅还是一惊,心里有些矛盾,依他的学识,知道吴王的病已无药可治,若按实说来,怕吴王经受不起。 “禅先生,你直言无妨,纵然明日一死,本王也决不会怪你。” 吴王现在已对王禅十分信任,就像伍子胥一样。 别人看来只是荒唐之言,但观相卜算就是如此,当事之人心有自知,所以往往能出人意料。 “实在可惜,吴王尊上,你虽然年暮,其实该不至于此。 但你却身中巨毒,而且已毒入骨髓,不用观相,小子也能算出你还有多少时日。” 王禅再出惊人之语,让吴王手中的茶杯都跌在地上,呆呆的看着王禅。 “禅公子,你说本王中毒,何出此言。 本王除了偶有咳嗽之外,身体并无大恙,只偶尔感觉有些休虚,也该是年纪大了所致。 可若说中毒,本王实不敢相信。” 王禅走了过来,伸出两指,搭在吴王手腕,凝目细听。 一股精纯的道家内气走遍吴王全身经脉,吴王顿时感觉十分舒爽。 王禅慢慢收回内力精气,缓缓松开手指。 “不错,一年前你就中毒,每日三分毒。 此毒十分罕见,无色无味,现存医书都未有记载,只是远古有此传闻。 若我猜得不差,此药与神农药经中所记载的一味药相似。 说其是毒药其实也并非毒药,它有一个名字叫‘黑罂粟’。 花株三尺,径黑而叶黑,花亦是黑的,所结果自然也是黑的,浑身通黑,所以俗称黑罂粟,也有人叫‘黑暗之花’。 可为解药,亦为毒药。 每日三分毒,毒一经经肪,就自入骨髓。 任普通医师百般解术也验不出来,因为它不在人血脉之中.。 这种药有一个特点,一开始可促进阳气吸收,让人感觉兴奋无比,利于男女但偶合。 若用于幼儿,也可助孩童生长,可若所用不得当,则如同拔苗助长,有害无利。 若用于成年之人,往拄让人觉得身体健壮,可以随时享受男女之欢。 可一旦过后,此药就会深入骨髓,难与自拔,摧残身体,最终为此毒所害。 若说是毒药,却又很难定论,它可助人吸收万物之阳,却又会吞食体内阳气,就像现在的王上。 年老体弱,阳气不足,已难与保持平衡之态,吸收的阳气少于药物所需,所以就会越来越虚弱。 若说不是毒药,可当它聚集足够,身体无法供良阳气,自然也会让人中毒而亡。” 王禅说完,看着吴王十分茫然的样子,知道该八九不离十,吴王所中之毒就是黑罂粟,黑暗之花。 吴王听了,慢慢的并不惊讶了,反而十分镇定。 “那禅先生,依禅先生之能,此毒可有解救之法?” 王禅也是苦笑道:“王上,你之所中已无药可治,纵是神农再世,怕也没有办法。 除非你有仙缘,习得洗髓易筋之术,脱去肉体凡胎,或许才能存活。” 吴王一听,最后的防线再次被击溃,刚才还以为王禅有危言耸听之嫌,再者王禅所说也十分匪夷所思,想来既然知道,该也有解救之术,所以还是保持着一点吴王的尊严。 但现在王禅毫无情面的像是给吴王判了死期,此时的吴王已无力支撑,整个人都快瘫在坐椅之上,神色惊慌。 在死亡的面前,任谁是王上还是凡夫,都一样会恐慌,一样会怕死。 ”吴王不必如此惊慌,生老病死,人之常情,天道自然,无尊上尊下之分。 况且吴王已风云一生,该有知足。“ 王禅浅浅说完,其实也不懂这死亡对于一个凡夫俗子的威胁与恐惧。 “禅先生刚才说,本王理解,也不会再奢求上苍。 不过禅先生说本王有些可惜,不知是何用意?还请禅先生明示。” “没有人不死,王上纵横沙场多年,难道还怕死吗? 小子可惜的是,英雄迟暮,不能战死沙场,马革裹尸,却死于身边之人算计,死于慢性享乐之隐毒,实在可惜!” 王禅到是坦然,就好像吴王中毒也在他的算计之中一样,随时掌控形势,随机应变。 “原来如此,也难怪三个痴儿竟然在此时夺位,原来早就预谋,其心可诛,其心可诛。 不过以今日今时之势,本王也难从他们心愿。 本王给横沙场,切实也想马革裹尸, 无奈如今楚国有你鬼谷王禅在,我纵是发兵,也徒劳无益,只会自取其辱。 而越国示好,本王又病入膏盲,新王登位之时,若徒发战乱,只会陷吴国于混乱之中。 此生此愿难了也!” 吴王重新坐起,人也精神许多了。 话语之中似乎认为并非真的难从己愿,反而认为是王禅故意想挑起吴国与越国之乱,从中让楚国得益。 王禅诡笑一声,坐了回去。 只是喝着茶悠悠道:“若吴王中毒之事越国已知,越国又会如何?而吴王又该如何?” 吴王一听,再次陷入沉思。 王禅的话总是在关键的时候击中吴王要害,让吴王不得不怕,所有的担心都集中在一起。 一年前的事,也缕缕在目,慢慢回忆起来。 而刚才王禅所说两个儿子的不幸夭折,似乎也渐渐呈现在眼前,让他疑心再起,忧虑重重。 “依禅公子之意,又将如何?” “王上,欲解此事,并非在于小子王禅。 我自出道,亦未回楚国,并不希望于吴越交兵,而让楚国处渔人之利。 可吴国太子之位,王上纵然不明示,却也该下定绝心,这样才能为新王谋划,所以一切还尽在王上。” 吴王看了看王禅,也明白王禅所说的道理。 若说王禅此时纵是挑起吴越之争,他回到楚国,也不会有人认为是他的功劳,所以于他无利。 而若王禅所说是实,死期可盼,若不能为新王铺平道路,那若自己死了,吴国必乱。 那时越国定然趁势攻来,吴国灭国也并非危言耸听。 “本王于此时,也不瞒禅先生,吴国将来,还属差儿,此点禅先生当然知道。 前几日我也试探于王后,此并不提差儿,只论波儿与山儿,想来王后这几日也该有所选择了。 我意已明,只是俗人难解吾意而已。 以禅先生之聪,当然知道,而且已从那次对夫差的惩罚可以看出。 现在是否可以告知先生破解之法,保吴国平安。” 王禅悠悠一笑道:“将计就计,示人与弱。 如此一来,吴国潜藏的危机必现。 只要夫差公子与孙将军手握重兵,想来吴国之乱只在于表,可对症下药,逐一清除。 就好比刚才,若不是王上咳嗽几声,让我看到王上黑色上涌,与人有别,我也不知吴王已病入骨髓。 若我猜得不错,不久之后越国必然阵兵吴越之界,随时准备攻入吴国。 其理由是为某个公子讨公道之理,其实只是想吞并吴国。 若此时吴王称病,想来越国自然会有所行动。 边界有事,吴国自然可以防备,而夫差公子只需随孙武将军,稳住吴国军队。 吴王自然可以清理杂草,甚至可以借此出兵越国。 若吴国有兵事,那夫差公子的王位自然稳当,而吴国朝中众臣自然只会共举能保他们荣华富贵的亲主夫差为王。 那时夫差称王已是顺理成章之事,也是天之意也。” “禅先生果然妙计通天,可比当年太公之谋,此该是一个两全齐美之计,本王十分感激。” 吴王说完,对着王禅再次一揖。 目光坚毅,脸色铁青,似乎已暗下决心,清除内患。 “王上不必客气,明日我就前往越国,此中之事,只能由王上自行斟酌了。” 王禅说完也站起身来,事已成势,话已说透,该是送客之时了。 吴王微微一笑道:“有劳先生,不必相送,本王孤身而来,就是不想惊动四野。 明日清晨本王必率百官相送,还望禅先生对玉公主多多担待。” 吴王说完,再次一揖,紧了紧衣裳,转身就走出王禅的堂屋,脚步声消失在观城大街之中。 王禅苦笑一声,也是悲吴王之不幸,却又觉得自己似乎有些卑鄙。 虽然公子波与公子山王禅并不喜欢,可若依此争斗下去,两人结局已定。 如此借刀杀人,实也非君子所为。 可再想吴王之毒还有夭折的两们公子之死,王禅却又吓出一身冷汗。 王室之争,非一朝一夕,阴谋手段,层出不穷,父子无义,兄弟相残,实在让人心惊。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八十九章步步掌控 第八十九章步步掌控 王禅送走吴王阖闾并没有回去休息,而是依然坐在堂屋之内,他该还有访客。 纵然此时夜色已深,月儿偏西,寒夜中雨露渐起,但还有人无法入睡。 果不其然,小院再次走出两个黑影,并没有敲门,而是径自走入堂屋。 “坐,你们不来,我怕也要睡着了。” 王禅看着公子夫差还有孙武将军,只见他们身上沾着雨露,显然已经在外等了二个时辰。 王禅已经拔弄好火炉,就此放在刚才吴王所坐的桌边,再把茶杯收走,为两人新添了两个茶杯。 “禅先生,刚才的客人走了?” 孙武还是明知故问,而夫差一坐下却只是看着王禅。 “走了,孙将军若有疑问就请问,小子也会知无不答。” 孙武看了看夫差,却并不搭话。 “有劳禅先生久等,不知刚才那位客人是谁,孤身来访。 若与身材来论,却不像伯太宰,到有些像伍相国。” 王禅一听,看了看夫差,脸上微微一笑道:“为何夫差公子会想到是伍相国,难道来我小院之人,就不会是其它人吗?” 夫差一愣,也不知道王禅所问何故,更听不说王禅话中所说刚才来者何人。 “难道是当今王上?” 孙武见夫差脸色有异,知道夫差毕竟年轻,若与更年轻的王禅相比,更是显得稚嫩。 所以才猜测着问着王禅。 “夫差公子,现在整个吴都最忧心的怕还只是王上与王后。 至于伍相国,于他而言若不能扶公子山一登吴王之位,至于你与大公子波谁成为新王,于他而言并无损失。 他何故会来我的小院,倒是夫差公子你,显得有些沉不住气了。” 王禅的话既肯定了孙武将军所问,同时也在指责夫差,不仅胡乱猜测,而且间接怀疑王禅的诚意。 “禅先生还请见谅,夫差公子也是急于一时,知道禅先生明日就要随胜玉公主出使越国,来回之间至少一月有余,在这一月之中怕徒生变故,所以才口不择言。” 王禅一笑,并不理会,只是看着夫差道:“夫差公子,刚才吴王已与小子深谈半夜,你此时该是有所顾忌,难道一个多月前我与你及孙将军所讲,你不相信于我吗?” 王禅反问夫差,自己明明知道夫差与孙将军会来,而且对于两人来意也十分了解,却还是要让夫差自己来表述。 “禅先生,这一月来大哥与二哥都有建树,父王自然也会铭记于心。 听说此次出使越国还是禅先生的主意,不知先生为何会为大哥出此奇谋。 所以在下只得亲自前来,向先生求证。” 夫差说完,脸上也带着诚意。 他虽然行武出身,却要比公子波与公子山懂得放低身段,而不是一谓傲慢。 而且依王禅刚才之势,也算准他与孙武会来,如此谋事在先,也不得不让夫差真心佩服。 若刚才所来之人是他的父王,说明禅先生的身份更不一般,那自己更要小心为之。 “夫差公子难道觉得小子此次安排不妥吗? 出使越国有利有弊,公子波心里欲谋而有惧,而公子山亦然,想来夫差公子也不会差了。 若能与越国暂时交好,对于吴国来说该是大功一件。 前有越国范蠡示好,现在又主动邀吴国参加莲花公主的生辰之宴,想来吴越交好该是水到渠成之事。 虽然吴国强势,并不惧越国,但于此内忧之时,若无强敌,始终是一件好事。 可夫差公子可否想过,越国难道真的想与吴国交好吗? 越国勾践其志远大,想来孙将军与夫差公子该有所耳闻。 而欲图霸业,只偏居南越并非越王所谋,若想称霸列国,吴国是越国绕不开的坎。 越国范蠡看中吴国太子之争,于伍子寿宴时献上传国铸剑之术,意在惑敌,这一点孙将军应该十分清楚。 若此时有强敌来犯,反而会让吴国团结一致,内忧想来会同心对抗外患。 若越国示好,那么吴国才有机会为太了之争而乱,这也才是越国之谋。 所以靠此次出使交好于吴国只是痴人说梦罢了。 为吴国立功,凭添争位之资更是无中生有之事。 所以还请夫差公子不必拘于此中得失。” 王禅把此次出使的得失简单一说,夫差这才惊出一身汗。 若不是王禅出谋,若公子波舍弃此机会,而让夫差远离朝堂之争,说不定等夫差回到吴国。 吴国已成为公子波与公子山的囊中之物,到那时再反悔,就已来不及了。 夫差想至此,脸上也是有些惭愧,站起身来向着王禅一揖道:“刚才在下语言有失,冒犯先生,还请先生见谅。” 王禅挥了挥手,示意夫差坐下。 “禅先生,既然如此,为何不让公子波与公子山出使越国? 以他们贪功之心,怕也会一事无成,这反而有利于夫差公子争位,不知禅先生又是何意?” 孙武顺着王禅的话来想,也是常情,既然出使无益,为何王禅不顺水推舟,建议公子波与公子山出访呢? 想来就算任何一个人出访,王禅都能找到一个适合的理由。 “孙将军,你觉得他们出访于夫差公子又有何好处? 王位之争不可避免,夫差公子当正视,就连王上、王后都无可回避。 强者成,而弱者失,若想渔人得利,得了王位又能如何? 夫差公子只有主动争取,才能顺理成章。 不过只是还需要一些势而已!” 王禅不说为何不推两位公子出使,反而反问于孙武,让人难与捉摸。 “还请禅先生明示,夫差难解其中之意。” 夫差虽然知道王禅是要让他主动争取,而不是靠阴谋诡计,但也不明白王禅所说何理。 “公子波与公子山两人皆是王后抚育长大,他们两人的母亲十五年前被孙将军在演武的时候斩杀。 王后自然不会看好于你夫差公子,这一点勿须我来提醒。 可公子波与公子山的为人,却也让王后难舍。 无论谁当将来的吴王,他们二人都只有一死,甚至于你夫差公子,你明白吗? 若我让其中一人出使越国,就会缓解此二位公子争斗,不论他们二人谁由此强势,于你夫差公子而言,都不是什么好事。 这就是我没有推其它任何一个公子出使的原因。 更何况若胜玉公主与我出使,反而会把隐藏的幽冥与梦魇引出吴都。 于夫差公子而言才真正安全。 若我鬼谷王禅一出吴国,夫差公子,你对阵幽冥与梦魇刺客又能有几分胜算? 我与他们交过手,知道他们的本事,就算我习得史角大师绝技,也未能稳操胜劵,于你而言就不必说了。 那夜我刺杀公子波与公子山,只留下一个剑伤,其实已经是在保护着夫差公子了。 因为若幽冥与梦魇之人敢于刺杀于你,那么公子波与公子山在我的剑下,也不堪一击,我随时可以要他们俩的性命。 这才是他们顾忌于我的地方,也才是你现在还能坐在此地与我说话的原因。 而不是公子波与公子山与你讲兄弟之情意。 此事,你的父王,十分明白此事,刚才在此屋之内,曾两次向我行礼,以谢我对你庇护之恩。 夫差公子,你可知其中之意?” 王禅此话一出,确实让孙武与夫差又惊又喜,而且还十分愧疚。 其一,表明吴王已意属夫差,这才会感激王禅。 其二,王禅不经意的一次刺杀,不仅让吴王警醒,而且置公子波与公子山于不义之中,让吴王更加生嫌。 其三,王禅虽然未直接参与争斗,却无形中给藏在暗处的幽冥与梦魇两大杀手组织牵制,形成威胁。 其四,王禅所说情理透切,并非无理恐吓,实际王禅已成夫差得以保命夺位的最大保障。 夫差公子此时再次起身,并不下揖,而是对着王禅行了一个跪拜之礼。 而王禅却也适时扶起夫差。 王禅来吴国一段时日,基本上也达到了最初的目的,就是无形中操控时势,达到成为影响吴国未来走向的关键因素。 而夫差此时这一跪拜也从内心里对王禅十分佩服,而且在内心里更加对王禅的恐惧。 将来就算夫差当上吴王,也不敢轻易对楚国发难。 因为王禅是楚国灵童,只要有王禅在,夫差野心再大,也不敢与王禅为敌。 这就是王禅谋算要达到的目的,只有这样,后面的谋算才有基础。 每一件事看似毫无意义,于王禅而言都是谋算在先,步步掌控,再适时抛出,把一众人等掌握在神谋之中。 (若是读者们读到此处,是否会感叹于鬼谷王禅的精心布局,感叹其超人的聪慧,还会不会觉得小说枯燥无比了。) “夫差公子实折杀小子了,刚才吴王在此,我也直言,我本楚人,于此时来吴都,其实也是为楚国百姓无战而来。 虽然间接参与吴国新王之争,却实也为楚国,公子不必感激。 想来今夜公子来此并非想知道往事,而是想知道将来如何,是与不是?” 王禅说完,看了看孙武将军,还有夫差,气定神闲,不急不燥。 “不错,禅先生,你若在吴都,我与公子都十分放心,想来公子出使越国,自然对吴都局势已谋算在胸,所以才来叨扰先生,还请先生明示。” 孙武也不便再兜圈子,直接把意图说出,反而让王禅十分喜欢。 “首先可以明确告诉你们,吴王意属夫差公子,这已不是秘密,想来伍子胥与伯否最终也会明白。 而王后却还在公子波与公子山之间纠结。 我出使之后,两人必然会发生至命矛盾,而夫差公子只需陈兵吴越边界即可。 无论公子波与公子山谁在这场争斗之中先行倒下,越国必然会兴兵伐吴。 所以吴王近日必会任用夫差公子,领兵严守边界,夫差公子可以趁此机会掌控吴国之兵。 若越来犯,吴越之战自然可以就是助夫差公子成为太子的最大权柄,朝中也无人会有争议。 这才是夫差公子强于其它二位公子的优势所在。 若无兵事,朝中权贵有心争权夺势,自然喜欢一个可以影响的新王了。 而兵事一起,这些人才会明哲保身。 正所谓‘皮之不存,毛将附焉’,吴国若被越国破灭,于他们无半分好处,相反只有吴国强盛,才能保他们的荣华富贵。 其次,若越国发兵,吴王自然会亲领吴国兵甲出战,这一点不必置疑。 此战结果走向十分玄乎,借此我希望孙将军能借病脱身,不必参与。 我知孙将军兵法了得,而且也早就对越国详细谋计,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但此战与吴王命数有关,孙将军不可参与。” 王禅说完,两人才松了一口气。 虽然对王禅所说还不十分确信,但却不敢有疑。 他们也知道刚才吴王定然也让王禅观相卜算,所以孙武不敢发问,也大概知道王禅的意思。 若此战得胜,夫差定然还是没有机会。 若吴王亲自领兵却败军而回,这才会让朝中权贵感受越国威胁,需要有一个善武之人来领导吴国,也才会真心支持善武的夫差,而不是善长阴谋诡计的公子波与公子山。 这就是在为夫差造势,若无势事不可成也。 “孙将军,伍子府中化蝶之父,当年曾是吴王僚贴身护卫,将军可以请示吴王,征为武卒。 想来伍相国也不会为难,吴王自然会应允。 此人武技了得,若有他护卫夫差公子,想来也不惧其它不轨之人。” 王禅不仅把大势安排妥当,还不忘为夫差人性命安全考虑,也是思虑之细,让人感叹。 其实王禅此举,也是怕有人对化武不利,让化蝶伤心。 若化武能成为夫差公子的亲卫,一是可以自保,身在军宫,纵然武技高强者,也不敢轻易入军营刺杀。 其次也为化武及化蝶将来谋得新王信任。 若王禅离开吴都,也放心化蝶,夫差自然会领王禅之意,而对化武父女二人另眼相待。 “此等小事还请禅公子放心,吴国军政,若要征用兵甲,纵然是王室甲胄也不得不从。 能有此人护卫夫差公子,我自然也放心了。 只是若让在下装病,我怕王上会有疑,不知该如何解释。” 孙武兵法了得,用兵虚实有度,百战百胜,却于这种阴谋之计,反而不知所措。 “孙将军放心,只要将军把小子的意思带给王上,他自然能解其中之意,不必解释。” 王禅说完,喝了口茶,此时夜已黎明,天色更暗。 “祥先生,孙武在此谢禅先生大义,天将大明,我们就不叨扰禅先生休息了,愿禅先生一路顺风。” 孙武说完,夫差也是一揖。 王禅站起身来,也回了一揖,却并不相送。 “两位慢走,小子就不相送了,免得徒让人生疑。” 王禅说完,两人十分小心的从后门走出,也不便出正门。 王禅此时也是困意十足,只待天明,就着堂屋的椅上,进入禅定状态。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九十章出使越国 第九十章出使越国 清晨的吴都,笼罩着一层薄雾,透着寒气,阳光像雨点一样潵了下来,淋在薄雾之中,带起一阵阵水气。 观城大街以及去往越国的官道上,人群簇拥,吴都百姓也都争相围观。 吴国胜玉公主巾帼不让须眉,受封吴国使臣,前使越国为越国莲花公主贺寿。 对于吴国百姓来说,闻所未闻。 吴越之争历时几百年,最早可细详至大周开国之后。 那时太伯礼让王位,初建吴国,却也成为当时横在越国北上之碍。 越国最早建于大夏太康之时,历史悠久,所以两国之争一直未断。 如今越国使臣范蠡亲来吴国贺寿吴国伍子胥相国,而且礼重十分,交好之心深厚。 此次胜玉公主代表吴王出使越国,也让一众百姓欣喜异常,想着从此两国百姓可过些安稳日子了。 所以整个吴都自观城大街开始,就站满了人。 而吴王亲率吴国百官在吴都东城门送行,这更显得吴王对胜玉公主此次出使的重视,在吴国也十分罕见。 王禅骑着马,跟在胜玉公主的车冕之前,他的左边是公子孙明,一身戎装,威伍不凡。 而身后则是赵阿大与阿二,当然阿三与赵武早就先行上路,为王禅此行探取消息。 身后则是五百吴国甲士,亲一色骑兵装甲。 车冕之内,当然坐的是当今吴王最宠幸的胜玉公主,还有副使化蝶,以及副使伯焉公子。 王禅只是叹息,自己莫名的变成了化蝶的随从,连车都没有资格坐,只得骑着战马。 不过于王禅而言,到是难得。 东城大门已开,吴王站在前方。 孙明一看,高举右手,众军顿时停下。 胜玉与化蝶相扶而下,伯否跟在后面。 大家都下马行跪拜之礼。 吴王走了过来把三人扶起。 “玉儿,此次代父出使越国,促两国睦邻友好,父王祝你马到功成。” 胜玉看了看吴王,又返身看了看跪在地上的王禅及一众将领。 “父王,孩儿定不负父王所托,还望父王放心,让吴国众臣放心,让吴国百姓放心。” 胜玉公主语出不凡,自然是有王禅所在的原故。 “来人,为吴国使臣奉酒,本王要与三位使臣共饮一杯。” 吴王话一说出,身后的公子波与公子山一个执盘,一人执壶,而公子夫差则为四人斟酒。 胜玉与化蝶还有伯否自然是一杯而尽,吴王也不含糊。 吴王饮尽退后几步,让出官道。 “送使臣出城!” 三个使臣再对着吴王一揖,踏上车冕,出使队伍就此出城。 身后却是锣鼓齐鸣,鞭炮声燥,夹杂着五百吴国甲士整齐的步伐声。 王禅目不斜视,连吴王都懒得看一眼,腰间两把木剑,十分显眼。 骑行在车冕一侧,也让人刮目相看。 可吴都百姓却对王禅十分陌生,就连吴国众臣也都十分不解,却不敢轻言。 毕竟在众臣的前面还有相国伍子胥,中将军孙武,太宰伯否,都对王禅刮目相看。 其实王禅现在到是乐于悠闲,也不用再操心吴都之事了。 昨夜与吴王一席长谈,大局已定,此次出行,意在玩乐。 并且王禅也想了解越国之势,以及越国的权臣。 而越王勾践于王禅而言始终还是一个迷,也是王禅的另一个挑战。 出了吴都一路向南,河湖交织,水域迷漫。 纵然是官道,却也弯弯折折,到像是从一个小共院,进入一个大花院之内,只是此时入冬,路边的野花也开始败落,西风吹过,水波中都透着寒气。 可王禅到是十分有兴趣。 毕竟吴都一带皆是伍子胥相国的绝作,兴水利,建沟渠。 成片的良田,到是让人看了舒爽,像一片片平铺的地毯。 从这一点来看,伍子胥治理之能,确实不可小看。 “禅先生,你是第一次去越国?” 孙明看了看王禅,见王禅东张西望,十分好奇,可他的问题却又是多余的。 因为他也知道王禅第一次出门远游,来的就是吴都,所以也是闲着无事,这才问起。 “越国与吴国还真是一衣带水,与楚国一样,只是楚在水之上,而吴越在水之下。 所以吴越之地较为平整,而楚国则多山丘地带,直伏不科。 在这里一望四野,并没有北方那么荒凉,该也是伍相国之功。” 王禅并不正面回答,却是从地理同关系说起。 “越国往南山丘也多,而且越国南往南,还有许多陌生的地方,并未开垦,还是蛮荒之地。 诸如南海一带,其实说起来越国也算地域辽阔。” 孙明是一介武将,所以对地形地势,相对要熟悉一些。 “孙将军,你对越国这个十六岁的莲花公主可否熟悉?你秉承你父亲的兵法要领,该知道知己知彼的道理。 所以此次出使越国,你该是做足了功夫,对越国有一个全面的了解,而且对莲花公主十分清楚了。” 王禅其实也知道一些,却并不甚了解。 这一次出行,他也只是副使随从,而且漫无目的,只想游山玩水,了解越国情况,这样才能最终实现他纵横之道。 “我也不太清楚,只知道这个莲花公主其实并非越王勾践之女,而是嫡妹,一直受前越王宠爱,而且也受现越王勾践喜欢。 所以这才为其大肆庆祝十六岁生辰,禅先生若是见了还要小心一些,王室公主向来娇横,可不好惹。” “孙明,你是狗嘴里吐不出像牙,王室公主谁娇横了,难道你是在说我吗?” 马车里传来胜玉公主的声音。 孙明吓得一惊,也怪自己说话不长眼,忘记了马车里做着吴国公主。 “公主殿下,小子只是与禅先生随意说说,不敢有辱公主之名,公主当然是与众不同了。” 王禅一听,微微一笑。 心里明白为何孙武只留下孙明,其它两个儿子怕也和孙明一样,不善言辞。 就刚才的话若是细心人听之,就会十分生气,因为他用了一个“与众不同”。 “鬼面娃,外面冷吗,若是冷就进马车来与我们一起,车里有火炉,到是暖和,蝶儿也怕你受寒了。” 胜玉此时对孙明心有意见,所以也只叫王禅。 其实孙明此次虽然不直接出使越国,但也受封为副使,只是他送公主至两国边界,就暂时陈兵,发挥的作用,并不比其它人地位差。 同时也是吴国使团的重要后盾,这五百甲士也是从军中精挑细选出来的。 也防着越国有不轨之行,保证可以突破防线,救出公主。 除了公主的车冕之后,后面还有五辆车,都装着胜玉公主的随身物品,还有随行侍候人员。 只是作为一个武将,孙明却也只得与王禅一样一直骑着马守在公方车冕边上。 “小子谢谢公主美意,我看这江南锦绣,水色清幽,阳光普照,这大地也精神得多了。 骑在马上,反而神清气爽,心情舒畅,若是坐在车内,虽有暖气,却并不自在。” 王禅话好像只说一半,既不回复进不进车,到说起外面的好了。 此时寒气已消,阳光照耀,外面也温暖许多。 天上白云飘飘,水中蓝天白云。 一些少鸥也在水中戏耍,像是流连于白云之间,在水中展翅高飞一般,意境非凡。 胜玉与化蝶果然掀开车帘子向外看来,确实也是阴光明媚,却并非王禅所说的那么有趣。 “孙明,你牵两匹马来,我与蝶儿也要骑马。” 孙明一听,有些为难,堂堂公主出使,若是摔伤了,那他就不好交差了。 孙明只得看着王禅,这都是因王禅所说,所以王禅要对此负责。 “不怕,胜玉公主也习过武技,想来骑马也不在话下,若是公主摔伤了,就由小子负责。 孙将军还是快去牵马。” 其实王禅还是想问清楚一些越国的情况,而且刚才被胜玉打断,所以就故意引两人出来。 孙明没有办法,只得向后奔去,不多时就牵着两匹军马过来。 车冕停下,胜玉与化蝶各骑一匹。 “伯公子呢?” 王禅有些疑惑,为何伯焉一路而来,竟然没有说话,这让王禅有些奇怪。 “他呀,早就睡着了,昨晚不知道又去那喝花酒。” 胜玉有些埋怨,也怪王禅出的主意,为啥会把伯焉这种公子哥弄来。 此时四匹马奔在前面,尘土飞扬,到十分自在。 马车也只得跟在后面。 “鬼面娃,刚才你问莲花公主,我知道,他跟我差不多大,人也长得漂亮,不过可与你无关,你别打什么歪主意。” 胜玉边说边朝一则看了看化蝶。 化蝶则不说话,只是看着远处。 “有客来访,胜玉公主,看来那个小子还是放心不下你,想来他与越国公主该更般配一些。” 王禅向前赶了几步,走在前面,语气里十分顽劣。 他也有些看不是很清楚,但听得马蹄之声,也怕有人来袭。 “鬼面娃,哪里有人,我怎么没看见。” 正说着,正前方一匹快马这才慢慢进入视线。 孙明一看,立时挥手叫停,十几个军士已经围上来。 胜玉慢慢也看清了来人,想起王禅的话这才恨了王禅一眼。 知道鬼面娃所说的人是谁,脸上也泛起兴奋,却又有些娇羞。 “孙将军,让卫士们回去,此人没有危险。” 孙明一听,却也不敢违抗,虽然王禅并非他的上级,可王禅之能连他的父亲孙武都十分佩服,所以他只有撤回护卫。 一匹黑色的骏马奔来,在前面三丈之外立下。 “墨小子,你不是有重要事要办,难道这么快就办完了?为何半路奔出,难道是想当护花使者吗?” 来都正是墨翟,骑在马上向胜玉公主一揖,却向王禅挥了挥手。 王禅骑马奔了过去。 两人竟然朝前奔去。 胜玉一看,脸上通红,带着怒气。 “你们还在看什么,走呀。” 化蝶只得跟着其后,随时尾随着。 化蝶知道墨翟找王禅必然有事,只是不愿当着大家的面来说,也知道此事必然重要。 王禅与墨翟奔出半里路,却停了下来。 “小子,引我来是不是想告诉我,有人想谋害胜玉公主?” 王禅一脸诡笑,直接问墨翟。 “师弟,你虽然能算到,我却也不得不来提醒于你,此次听说梦魇与幽冥都想刺杀胜玉,引发两国纷争,来者不善,你还得小心为上。” “墨翟,你来此就是为了说这,我需要小心吗?胜玉有你在,还能有人在史角大师高徒的眼前受伤,这到是怪事了。” 王禅看着墨翟,只见墨翟一脸忧虑。 “师弟,我知道你聪慧,但我怕此次双掌难敌四手。 况且我也不能随时护着玉公主,我也是宋国使臣。 此次我来越国,除了祝寿之外,还要面见越王,促进吴越两国友好,止战止伐。” 王禅面色却也有些尴尬,他与墨翟的观念并非一致。 王禅所要的就是要吴越相争,为楚国赢得喘息之机。 若像墨翟所说,若天下列国都能止战,或许于天下也是好事。 可列国之争,关系于谁可最后主宰,甚至代周建立新朝。 谁又会愿意真正为穷苦百姓着想,兼受止战。 这或许只是墨翟一厢情意之事。 “怎么了师弟,你在想什么?” 墨翟也是十分机敏,王禅只是稍有迟疑就猜出王禅心中必然有事。 “没什么,你既然代表宋国,那么应该更想吴越两国征伐,这样于宋国才有利,为何却不想两国仇视呢?” 王禅的雄心大志,一直是要通过自己的纵横之道,整合天下诸侯,达成一统。 只有这样,百姓才能真正不受战乱之苦。 “我知道你的志向,但我墨翟却只能量力而行,能让各国止战或许不易,可却也得不行。 宋国强与弱,皆与吴越之争没有关系,若是各国王上体贴民情,那天下自然太平,宋国自然无恙。” 王禅只得苦笑,却也不想改变墨翟的想法。 “你放心,纵然你不在,我也会保护胜玉公主的。” “这还差不多,我就怕你心怀不轨,为挑起吴越之战,不惜牺牲胜玉,不尽保护之责。” 墨翟此时才露出一丝微笑,看着王禅,恢复两人正常相处。 “小子,你到是我肚子里的蛔虫,什么都知道,跟你在一起,实在没趣。” 王禅内心其实真的想过墨翟所说,虽然他也不愿胜玉有什么闪失,可若说要让吴王兴兵,万般说辞都不若胜玉有恙。 若胜玉在越国被刺死,那吴王必然兴兵,这该是王禅此时想看到的。 可面对墨翟他又不得不改变主意。 “师弟,你在吴国的名声已远播列国,现在你对许多人都是威胁,因为你太聪明了。 我劝你以后不要如此锋芒毕露,虽然你想博名,以图能在楚国有所作用,可有些事反而会引发杀身之祸。 虽然幽冥与梦魇想杀胜玉,但其实或许他们真正想杀的是你,所以我才赶来,让你小心。” “谢谢师兄,小子会小心的。” 王禅此时才回了一句,也是第一次称墨翟为师兄。 “我要走了,保护好胜玉。” 墨翟见车队已快跟上,竟然也不理后边十分关切的胜玉公主,直接打马向前面奔去。 “鬼面娃,墨翟为何走了,难道她不愿看到我吗?” 胜玉赶了过来,看着墨翟的身影,眼中含着泪。 墨翟来了,只是看了她一眼,却连话都未说一句。 “公主,墨小子是宋国使臣,而你是吴国使臣,两国使臣该有避讳,所以他也是身不由己。 而他把我引来,就是要让我保护好你的安全。 现在他一个人先行,就是要在公主前面,为公主扫清障碍,保证公主安全,如此真情,公主为何还如此伤心?” 王禅明事理,也看得通透,所以也间接的为墨翟说话。 “是呀,禅哥哥说得对。 墨先生是宋国使臣,与公主身份一样,都出使越国,自然不能与公主过于亲密。 而且他匆匆而来,又匆匆而去,自然不会只是找禅哥哥说话,当然是为了公主你了。” 胜主一听,到是欢喜,却是笑中带泪道:“坏蝶儿,你也来取笑我,我们快走,万一他真的遇到什么危险,我们也能帮上忙。” 胜玉说完,径自向前奔去。 正是侬情尔意,君为妾谋,妾为君思。 王禅与化蝶只得随尾跟上。 而孙明则带着五百兵甲开始急行军。 王禅则一边驰马奔腾,一边在思索着。 他并非怕在吴国境内遇到杀手,因为这些杀手是想在越国境内行凶,只有这样才能起到作用。 而且该并非只是征对于胜玉,吴国之内,该不会有什么大的动作。 并且现在夫差汶已随孙武入了军职,身边有不少吴国甲士,兼之还会有化武随同夫差,想来该不会有问题。 而王禅担心的,也是现在该考虑的,是入了越国境内,如何面对突发的危机? 以王禅推测,吴国此次使团出使,越国该早有准备,那么越国自然也会陈兵边界,以示越国之威。 如此一来,好戏看来还地后头,却不在吴国境内。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九十一章斜日带寒 第九十一章斜日带寒 伍府,黄昏,斜日带寒,而伍子胥依然在后花院里散步。 一个人背着双手,脸色忧虑,人也显然苍老了许多。 虽然三月前他才过六十甲子之寿,该是志得意满之时,可此时的他却高兴不起来。 王禅对他的观相,五年之寿,他犹记心头。 六五之期,为何成了他迈不过的坎,他想找一些端倪。 多年前,伍子胥从楚国逃亡而出,一个老者,不求一分钱财,邦他度过一劫,那时就说过,他寿仅六五。 那时的伍子逃亡之中,对能活多久根本就不在乎,所以并不当一回事。 可事世沧桑,转眼已是暮年,离六五之期不足五年。 这个时候再想,心里多少有些不甘心。 可当年老者的话却一一验证,让伍子先入晋国再入吴国,自可登侯拜相。 现在在吴国也可以说是封侯拜相,权贵加身,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却反而不如当年一无所有,流浪江湖,行乞度日更悠闲。 小小王禅竟然一语说中伍子的寿辰,就像在平静的心湖之中抛入一块石子,顿时起了波澜。 不得不让他心里凭添万分忧虑。 “封儿,你不用跟着我,我让你联络当年我的好友齐国鲍牧,有没有联系上呀?” “回父亲,已经联系上了,鲍牧叔叔现在依然是齐国大夫,虽然没有前些年风光,可也还有些权势,不知父亲有何安排?” 伍封从假山后面走了出来,他一直跟着伍子胥,怕父亲有什么不测。 他也知道此时吴国风云变幻,而自己的父亲则是身处漩涡,所以怕会成为刺客的目标。 两月前三公子遇刺,已经是一个警告了,于伍子胥而言亦是同样的道理。 “封儿,你觉得以你的才智可否在吴国立足?” 伍子胥不答伍封之问,却反问伍封,让伍封也是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你既然没有自知,那父亲来告诉你。 吴国此时又将陷入当年三子夺位之时,那还在当今吴王之前。 那时王僚也是兄弟三人,都想着得太子之位,王僚为长。 而且王僚的两个弟弟也都邀有幽冥与梦魇的顶级杀手,欲图对王僚不利,刺杀王僚。 那时我刚入吴国,还不自知,以为凭自己的才干,总能在吴国谋得一席之地。 后来才知道,王僚当时也请到了一个更顶级的杀手,一举杀了幽冥与梦魇的刺客。 最后才逼其两个兄弟远离,不敢回吴国,而王僚才得以称王。 所以吴国的将来还未必可知,就连为父,也难与左右,更何况于你。 我让你联系齐国鲍牧,是想让你远避齐国,不想让你参与这太子之争。 我知道你与公子山一直关系要好,可你也该知,他其实难成大器。 为父一直撑着他,只是想为将来着想。 可经过这三月之事,为父觉得公子山徒有贤名,难容贤才,若他当位,吴国危亦。” 伍子胥说完长叹一声,也有一咱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却也因知道自己时日不多,所以想早些为伍封作好安排,以免在吴国混乱之后,自己已没有能力保护儿子。 “父亲公子山若是难当大任,孩儿自然不会妨碍父亲行事。 父亲可以择公子波与夫差公子,只要择准将来的吴国新王,一样不会致伍家衰败,不知父亲为何如此丧气?” 伍封也是有些不解,在现在不明的情势之下,只要伍子胥改弦易张,另选贤明之才,他一样可以在吴国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而且在此时公子波与公子夫差都急需众臣之首的伍子胥支持,只要伍子胥愿意,都会成为新任吴王的最大支撑。 “你认为公子波就能成其事,不!吴王雄心并非公子波小肚鸡肠能容。” “父亲,那夫差公子呢,我看鬼谷王禅似乎十分看好夫差公子,而且孙将军也十分支持,为 何不支持夫差公子呢?” 伍封也十分欣赏王禅之能,却不明白为何父亲为与王禅背道而驰。 “封儿,楚国灵童来吴国,其意并非参与三子争位。 他只是选择一个适合的新王,以利于自己将来的谋算能够实现,一切说来他还只是为了楚国。 若说夫差与公子波还有公子山,该都入不了他的眼,只是相对而言,若夫差当王,野心更大,也不会拘于三国之争,反而更利于楚国。 想来三个月的时间,三个公子对鬼谷王禅是既想得之,又想毁之。 只是未曾想小小灵童,武技竟然如此之高,想来在吴国之内,已难有敌手。 同时鬼谷王禅处处料事在先,虽未直接参与三子之争,却连吴王、王后都主动会见于他。 这也是三个公子对鬼谷王禅的恐惧之处。 老父深受楚国之害,纵然是错选君主,也不会如他所愿。” 伍子胥骨子里的仇恨,始终难与释怀。 “父亲,祖父与大伯之死,切是不共戴天之仇。 可当年你与孙将军还有伯大人,已攻入楚国楚都,父亲也掘坟鞭尸,算是为我伍家讨回了公道。 而我伍家始终是楚国之人,为何父亲这么多年却难与忘怀此仇此恨。 当年的楚王已尸骨不存,父亲该放下过去,想想现在的处境了。” 伍封也算明事理,正所谓冤有仇,债有主,当年残害伍奢还有他大伯伍尚的人早就死了。 而且当年吴国攻入楚国国都,他的父亲已掘开楚王之坟,鞭其残尸,已算上报了仇恨,为何此时还如此耽耽于怀。 “放肆,你懂什么,当年你大伯不与我逃亡,让我此生背负不孝之名。 当年我出楚国就发誓,若不灭楚国,此仇就不算了结,男子汉大丈夫当言而有信。 况且当年申包胥有言,我若要灭楚国,他必保楚国。 当年若不是他哭丧于秦国,最后让秦国出兵,楚国早就灭了。 我若不灭楚,不是让这一众小人小瞧了我伍子胥。”、 伍封一时气结,但却不敢言语。 他也深知他的父亲脾气急燥,而且心中之怨难与消除。 至于楚国申包胥的大名,他也有所耳闻。 此人也是楚国大夫,当年他的父亲逃出楚国之时,就是申包胥帮忙,但申子节烈,至死也不叛楚国。 当时他的父亲攻入楚国国都,眼见楚国灭国可期,大仇得报。 不想当时的楚国太子与李悝与越国结盟,越国出兵攻吴。 而申子去往秦国,在秦国大殿大哭七日,结果才求得秦国出兵,让吴国首尾不故,楚国才得以求存。 可在他看来,申子为国哭丧,忠君之心可佳,吴国出兵楚国,本也十分不适宜。 若无楚国支撑,北方诸侯自然以吴国为敌,吴国也难撑数日。 吴与楚之间似乎该是互利共存的关系,不该结下如此梁子。 再都列国之争,以利相交,利合则为友,利背则为敌,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 可在伍子胥的眼中,若楚国不灭,始终难解其心中之结。 一是于大伯的忠存,让伍子胥一直难与释怀,觉得自己是一个不孝而且怕死之人。 二是申子力保楚国之心,让伍子胥也永不服输。 “你去,盯紧化武,若有异动,直接杀之,不用请示。” 伍封一惊,化武是他姐夫,不知为何父亲忽然之间下此命令。 虽说伍子胥一直不同意化武与其姐的婚事,但木已成舟。 而且此时已过十几年,化蝶也已成人,若说还要歧视化武,于理不合。 可他不知道,当年伍子胥十分宠爱化蝶的娘,不仅是伍子胥手中的明珠,更是当年伍子胥最大的把持。 当年让其姐跟化武离开,实也是不得而已之举。 而且其姐让化武带走,只是几年后,却不疾而终,一别变成永别。 这一切的思念与宠爱慢慢变成无尽的恨,让伍子胥对化武难有好感。 而且这还涉及当年专诸刺王僚一事,以及其它秘密,所以伍子胥更不愿见化武安然。 当年若不是他与自己的女儿为条件,逼化武就范,那么当年之事,能不能成,还没有定数。 而若不成,那公子光也不会是当今吴王,而他也不会成为吴国权贵,百官之首。 所以伍子心中所有的怨气,也只能发在化武的身上。 若是化武把此事泄出,那么伍子胥大半生的名声也将毁于一旦,成为一个不忠不义,靠牺牲自己女儿来得到权贵的小人。 “父亲,姐夫这几年一直默默住在偏房,从来也不过问伍府之事,连一个下人都不及。 无论如何,他也是蝶儿的父亲,你为何要如此绝情。 若是蝶儿知道,蝶儿怕也会恨你一辈子,更别提早死的姐姐了。” 伍封说完,也是流着泪。 他在小时常与姐姐在一起,对姐姐的印象也只停留在对他的关心与照顾之上。 “还不快滚,难道你也要忤逆我吗?我做事还要你来教我?滚!” 伍子胥一时气急,也没有什么礼仪,破口就骂起伍封。 伍封也知难以说服父亲,只得对着伍子动怒的背影一揖,慢慢向后退去。 整个后花院,此时只剩下一片孤寂。 伍子气息慢慢平稳,却又多添了几许内咎。 其实伍封所说,他并不是不解其中道理。 而且化武对于自己也算是仁至义尽,为了达成当年他的目的,成为一个不义之人。 而且自己的女儿也衷情于他,自己却利用这一点,为了自己能推公子光上位,自己能达成胸怀之志,反而也成了不义的小人。 包括当年他的大哥伍尚,在明知必死情况之下,依然陪父亲上了法场。 如此忠孝仁厚,是他伍员(伍子胥)所不能。 所以伍尚的大义之举,一直是伍子胥心头之痛。 若不能出人头地,那么他将成为一个不忠不孝不义之人。 所以伍子胥一直忍辱负重,就算利用自己的女儿,也在所不惜。 天色已黑,冬日的夜,似乎连月儿都不愿意升起。 那苍穹之上,只有几颗隐现的星辰,像是黑布之上,点上的一滴白蜡。 “相国何故如此叹息!难道是因为想杀人吗?” 一个声音从伍子胥前方响起,让伍子胥一惊。 伍子胥一看,着方站着一个黑影,隐在墙角的阴影之中。 若是没有声音传出,没有人会认为那是一个人。 可他偏偏就是一个人,而且冷若寒风,一句话竟然让人不寒而栗。 “你是谁,来我府在有何贵干,难道你以为伍府无人,来去自如,还是以为伍某人会害怕吗?” 伍子胥并不惧怕,反而朝前走了几步,离黑影更近一些。 “我在问你,你为何不答?” “我为何要答,藏头露尾之人,难道值得我伍某回复于你。” 伍子胥气语急促,刚才与伍封一谈,心中烦乱,失了方寸,竟然没有察觉。 所以心里更是烦燥,而且自己竟然不知道对方身份。 “藏头露尾,此话说得有些过了。 我在此等你,竟然是藏头露尾。 伍相国这些年所做之事,难道就如此光明正大吗?” 伍子胥一听,脸上一抖,知道来人必然知道自己过往,所以说话才如此有恃无恐。 而且看样子不像是来刺杀自己的,所以心里也不慌了。 “既然是老朋友,来我伍府,我该一尽地主之谊,前面就有一个小亭,不若我请你喝了两杯如何?” 伍子胥反客为主,虽然这里是伍府,但相对于黑影来说,他到像是客人一样,摸不透对方的底细。 “不必了,伍相国热情,在下难与消受,只是伍相国刚才的忧虑,难道是想另择明主?” 黑影中的人,也不与伍子胥绕圈子,直接就问起刚才之事。 “什么另择明主,我有些不明白先生的意思。 当今伍某能有今时今日,也仰仗于吴王,有当今吴王在,何来另择一说。 老夫也老了,更不需要另择明主。 不知先生此说何意?” 伍子胥并非不知黑影之人所说的意思,而是故意要让黑影中人自己说明,这样伍子胥才能从中找出破绽,确定来人身份。 至少也能确定来人是何阵营,与三子争位有何关联。 “吴王老已,不足成事。 伍子胸怀灭楚大志,自然需要一个言听计从之人。 可你是否曾想过,一个言听计从之人,若听信谗言,你伍相国又将如何?” 黑影之中的人冷笑一声,似乎对伍子胥的意图十分了解,而且语带不逊,对伍子的选择十分嘲讽。 “先生不明来意,却在为公子说情,却不知先生为那一个公子,公子夫差,公子波?” “伍相国,为何不问公子山呢? 只有他才最符合于你,因为他重贤之名,所以纵是他当太子,继承吴国大统,也会礼遇于你。 这该是你最好的选择,为何刚才会如此犹疑,难道你想弃他而去吗?” 两人一直你来我往在相互试探,却并不回答对方的问题,像是各说各是,却又像是在相互攻击。 “你来我伍府,难道就是想站在那角落里受阴寒之气,那随你的便,我无心陪你。” 伍子胥知道来者必然有求,或者定然有目的,所以也不想陪黑影之人,胡搅蛮缠。 “你心里有恐惧,若没有那个小子,鬼谷王禅,想来在吴都还没有你办不成之事。 可这个楚国灵童,却于此时出现,让你不得不忌惮于他,甚至可以说是怕他。 所以你现在有所犹疑,是否需要改弦易张,另择他主。 但我今日来此告诉于你,鬼谷王禅此次再也回不来了,你可否会信?” 伍子胥冷哼一声道:“两月前,曾有两拔刺客去刺杀于他,不知先生可否参与? 若说鬼谷王禅是如此轻易被杀之人,想来先生也不会站在此地了?” “这个不需要你知道,我只是想知道若没有鬼谷王禅,你是否还会支持于山公子?” 伍子胥此时明白,这个黑衣人其实还是山公子之人,所以他也并不想杀自己,而是需要得到保证。 毕竟于此吴国形势,公子山实非有机会之人。 虽然公子山还算机灵,一直跟着他学习吴都内务处理。 但伍子胥对他的能力并不认可,只是出于私心才有意培养公子山,为其争位。 可现在听来,公子山还是不放心于他,竟然派刺客来警告于他,心里也是十分不爽。 “你们是山公子派来的人吗?” “我们不是山公子派来的,他还没有这个资格。 刚才你已经说了,我们是老朋友,所以我来提醒于你。 山公子也是我们扶持之人,希望你与我们合作,勿要反成为抖脚石。 对于抖脚石,伍相国自然十分熟悉,该怎么做了。” 伍子胥冷笑一声,心里极不舒服,知道黑影人的用意。 “你们是幽冥的人,我为何还要与你们合作?” “幽冥与暗夜都是杀手组织,伍相国为何如此健忘,当年你苟且之事,难道就忘得一干二净了。” 伍子胥一震,知道来者对他真的十分了解,这陈年旧事,像是伍子胥的一块伤疤一样,若有人揭起,自然让伍子胥怒意十足。 “你到底是谁,我伍子胥从来也不受人威胁。” “我是谁不重要,只是一个该死而未死之人而已,刚才你说的化武,我可以为你除去,你大可放心。” 黑影之人,语气十分轻谬,并不把伍子胥放在眼里。 伍子胥心里还是一惊,纵然他知道幽冥组织扶持公子山,其意不轨,可于此之时,他切实也需要有人帮助。 若不然王禅不死,公子山很难得登大位。 而且说起化武,那么眼前此人定然知道当年专诸刺王僚之事,如此一来,伍子心里也是乱如麻线,不斩不行了。 “幽冥组织向来无利不起早,你们找上伍某,一直好像都在关照于伍某,若说没有企图,任谁也不会相信。 说,在老夫面前不必装什么君子,什么条件尽管开出。 看老夫能不能实现再说。” 伍子胥此时是不得不将就,只能暂时苟且,与幽冥合作,就像当年与暗夜合作一样。 虽然不耻于君子,可却没有办法。 “条件很简单,只要你告诉我暗夜的尊主是谁,没有其它条件。” 伍子嘿嘿冷笑着,看着黑影之人摇了摇头道:“暗夜尊主,我也不知道他是谁,你既然是幽冥之人,为何还会问入此事。 杀手组织,从来也不会问及尊主。 不论你是幽冥还是梦魇,亦或是暗夜,这是规矩,你该十分清楚。” 伍子胥话说完,自己也还是一惊。 刚才自己一直先入为主,把黑影之人当作幽冥组织之人,而且也无意中透露了自己支持公子山的意图。 由此说来,此人身份还未必可定,而且此人只是一直在套自己的意图。 此一时大意,竟然未有察觉,心里泛起一股难言的苦痛。 “哼,哼哼,不错,你还知道杀手组织从来也不问身份,不问姓名,没有人想知道暗夜的尊主是谁,只是你一厢情愿而已。 伍子胥,今夜就暂时留你一条性命。 我知道鬼谷王禅算过,你寿辰不过六五,所以再让你苟延残喘五年,希望自今日起,你勿要再以己度人。 若不然,只会自取灭亡。” 黑衣人说完,冷笑一声,人如鬼魅一般,飞出后花院,消失在黑夜里面。 伍子胥呆若木鸡,心里百般滋味。 未曾想于此关键之时,自己却失了方寸,中了黑衣人之计。 依黑衣人的筹谋,一切都依着自己的猜测行事,处处显得让自己认为他就是公子山派来之人。 如此一来自己也觉得并有大碍,所以才透露了自己的底细。 可此人来后花院,难道只是想确认此事,那么于此而言,必然不是公子山之人,那若不是公子山之人,该就是公子波之人。 只有公子波的人才会捉摸不透他的心思。 若说公子夫差,此一时彼一时,公子夫差有王禅支持,自然对争斗形势十分透彻,根本不需要确认。 而且此人知道王禅的观相之术,也知道那是寿辰之事。 从中可以透知王禅之语并非危言,那么也就深信自己只有五年的寿辰。 若以刚才黑影之人的身手,若真要取自己性命,该并非难事。 伍子胥想到时这里,才真的感觉到一身冷汗直流。 可伍子胥却并非不懂随谋权术之人,若此人意在试探,那他只需略做改变,一切都可能回复如初。 只是当年发下的宏愿,就有可能在此断送,就如同刚才伍封所说,一切都已不会随伍子胥的意愿了。 于他而言,形势已十分明显,只得静待形势改变,才能急时调整了。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九十二章太子之选 第九十二章太子之选 王禅一离开吴都,整个吴都像是一潭秋水,平静过后,寒风卷过,风云再起,凭添波澜。 而引发此风波的不是别人,正是当今吴王。 两日后的早朝,吴王召集百官,对吴国进行了重要任命与调整。 而吴王三公子也都有幸参与,让人百官议论纷纷,猜测不断。 吴王端坐王坐,看着都十分疑惑群臣微微一笑。 “众卿稍安勿燥,今日朝朝本王有生要事要对大家宣布。” 吴王一语,整个大殿顿时安静下来。 吴王看了看站在伍子胥、伯否、还有孙武身后的三人。 公子波、公子山、还有夫差公子也是点了点头。 三人一看,心里都十分期盼。 若说太子之位于此时宣布,却也并不意外。 毕竟自上次刺杀之后,已两月有余,三个公子也都得到了历练,于公子波来说也算志得意满,所以此时的他十分兴奋。 ”众卿家,本王年岁已大,日夜操劳一生,为我吴国民富国强,心力憔悴。这些日子,本王思虑重重,却也为吴国将来筹谋,吴国也怕由年富力强之人来继任了。 所以今日召集众位来,就是想听一听众臣对太子的意见?“ 吴王说完,看着前排的三位重臣,眼中带着期盼。 而殿下众臣又开始议论着,大家其实都知道太子之选,只在前面这三位权臣,其它人并无建议之权。 大家说了一阵,也都盯着前面六人,三个权臣,三个吴王公子。 “伍相国,你是吴国百官之首,就由你来先说说! 伍子胥心里一愣,刚才他想起几日前的黑衣人。 而吴王似乎更像那夜的黑衣人,可若吴王是那夜的黑衣人,吴王的心思又是如何? 难道他只是真的想要知道自己支持那一位公子,还是真的想知道暗夜的尊主。 此时伍子胥心里是十分矛盾,若从一直以来的表现来看,吴王真正看上的该是夫差公子。 在夫差公子身上,吴王能看到当年的自己,所以只有夫差才能继承吴王称霸之心。 相较于公子波与公子山,则更注重于享乐,只有夫差不忘日夜操练武技,不忘霸业。 刺客刺杀三位公子,独夫差受罚,由此可见,吴王中意的还是夫差公子。 可为何前两日黑衣人却要自己依然支持公子山呢? 种种疑惑一时之间在伍子胥脑中纠缠。 ”伍爱卿,为何不发一语,难道伍受卿也有思虑,由此可见伍爱卿为我大吴也是操劳过度,本王十分感激。“ 吴王见伍子胥脸带疑惑,也只是微微一笑,竟然为伍子胥刚才的窘迫化解。 ”回王上,吴国传位,历来以贤为重,当年吴国先祖寿梦,以贤为尊,任贤以能,对四子季礼十分器重。 任其为吴国大使出访列国,为吴国兴盛立下汗马功劳。 而季子四让王位,也在列国之中传来美谈,实是吴国不可失之精魂。 而当今三位公子,二公子山贤名远播,在吴国及列国之中广为流传,重贤轻礼,有当年季子风范。 老臣为吴国而谋,举荐二公子山为太子之选。“ 伍子胥在这一刻还是领悟了吴王的心思,吴王选太子,是想让三子之争光明正大,而且只有通过争位而最后存活的人,才最有资格成为吴国新王。 虽然吴王中意夫差,却也不想让夫差公子轻而易举得之,同时也照顾朝中众臣的意见。 毕竟此时的夫差还与前两位公子有些差距,难与服众。 ”不错,山儿之贤,本王也有耳闻,伍爱卿以吴国兴盛为己任,任人为贤,是我吴国之幸事。“ 吴王说完看了看伯否,以及三个公子。 此时的公子波脸上十分难堪,作为长子,却失了头彩,让他有些恼怒。 而公子山则有些洋洋自得。 公子夫差则十分坦然,并不着急。 ”伯爱卿,你为吴国太宰,主管列国之交以与王室宗祀,你也说说!“ 伯否一听,心里也明白许多。 吴王提及伯否之职,其中王室宗祀,其意十分明显,就是要让他以宗祀规矩来推荐太子之选。 ”回王上,历来吴国传位,若不以兄弟相传,自然以长相传,这是宗室传承的规矩,于列国通行。 大周众多诸侯,列国纷争,列国之交关系吴国兴亡。 大公子波为王上嫡长子,一直协助臣下管理列国之交以及宗祀之事,成熟稳重,颇有君王风范,实是吴国太子之不二人选。 刚才伍相国所荐,臣下也十分赞同。 公子山贤名在外,有当年季子风范,当也该有当年季子之贤礼。 臣下为吴国安稳,百姓安康计,举荐大公子波为太子之选。“ 伯否一语也是合情合理,传长不传次,这是列国的规矩,伯否主管宗祀,讲求规矩,到并不徇私情。 此时朝中又开始议论起来。 伍子胥为百官之首举荐公子山,是任人以贤,也秉承吴国优秀传统,不拘于礼,为的也是吴国将来。 两位权臣都胸有千壑,在举荐太子上都高风量节。 ”伯太宰为我吴国传承,也是费尽心血,于列国之交更是为我吴国平息征伐纠葛,保吴国平稳,其心可表。“ 吴王对伯否也是赞誉有加,关不因举荐大公子而不满。 此时大家都看着孙武,而吴王也适时说道:”孙将军,这些年你与本王四处征伐,保吴国平安,立下汗马功劳,国富富于民,国强强于兵,列国纷争,没有一支强大的军队,说什么都是假的。 本王继任以来,西有强楚,南有雄越,北有宋、晋、齐、鲁,都对我吴国虎视眈眈。 幸我大吴有孙将军,百战百胜,这才让吴国得以求存,在当今诸侯列国之中才有一席之地,孙将军今日举荐太子,你也说说!“ 吴王阖闾一席话也是肺腑之言,在列国之中求存,若兵不强,则国难盛,孙武于吴国,可谓也是中流砥柱,国之栋梁。 ”吴国能有今日,全凭王上胸怀大志,列国之争已持续百年,强者生而弱者亡,大周开国之时,诸侯百余国,现如今列国之中,吴国强盛,是为继齐、楚、晋、秦之后最强之国。 保持一个强大的军队于吴国来说,关系存亡,同时也关系吴国权贵、百姓福祉。 三公子夫差时刻以兴盛吴国为己任,以身作责,身先士卒,居安而思危,是继承王上大志最佳人选,也是保吴国平安的最大保证。 我孙武一介武将,于朝中之事不善权谋,却也为吴国百年谋计,今日不拘于节,推举三公子夫差为太子之选。“ 孙武虽然行武出身,但一席话却也让群臣后脊发凉。 列国之争,争的是征伐,适用的是弱肉强食之理,吴国能有今日,是当今吴王为吴国四处打下来的。 只有威服列国,才是吴国存亡之道,也是群臣能保荣华之理。 ”孙将军对吴国一片忠心,实是我群臣之楷模。 孙将军为我吴国大小百战,身先士座,不惧个人生死,只保吴国平安,其心无私,本王深表感激。 孙将军举荐公了夫差,也是为吴国存亡,不拘于礼,实是用兵之道,取胜之法。“ 吴王说完,看了看殿下众人又道:”刚才三位爱卿都已举荐,伍受卿任人以贤,伯爱卿遵行祖训,孙爱卿以吴国兴亡为己任,各举荐了我的三个犬子,本王十分欣慰。 三位爱卿忠君爱国之心,当为我吴国群臣表率,也是本王的福祉。 传本王令,自今日起,三位爱卿享大周天子上卿之礼,于我吴国之内律法之束,在此大殿,免跪拜之礼,赐坐。“ 吴王也是对三位权臣大加赞赏,如此礼遇,在列国之中也是罕至。 远超当年齐恒公对管相国的礼遇。 三个公子听闻,亲自从大殿边上搬来三张椅子,亲扶三人落坐。 ”越国勾践一直窥视我吴国疆土,虽然与我吴国示好,可防人之心却不能不能,居安思危,才能保吴国百年强盛。 公了夫差,身先士卒,为我王室表率。 这一月以来,巡防吴都,保吴都平安,也是用心良苦。 本王今日封公子夫差为偏将军,领兵一万明日启程驻扎于吴越交界。 差儿,还不殿下领命!“ 夫差一听,立时跪在殿中。 ”儿夫差领命,谢父王。“ ”大公子波,一直协助太宰伯爱卿处理列国之交及宗室之事,身为长子,以身作责,不辞辛劳。 此次越国莲花公主生辰之邀,波儿处理得当,任人以贤,不私情,实在难得可贵。 本王今日封公子波为吴少宰,日后你就辅佐伯爱卿处理列国之事。“ 吴王说完,公子波已跪在殿下领命。 公子波此时心里兴奋,却也疑惑重重,在等着其二弟公子山的封赐,对三弟公子夫差,他则连正眼都不瞧。 ”治国之要,民为本。 今年吴国境内大旱连连,百姓疾苦。 幸得公子山协助伍爱卿及时救灾,解百姓之危,多次提请本王为灾民减赋,公子山赤子之心,让本王心慰。 山儿,你也殿内听封。 本王封你为佐辅官,就辅助伍爱卿管理吴国内务。“ 吴王对三个公子各有分封,高下之分,却也明了。 夫差虽然第一个受封,却只是一员偏将,却手握重兵。 而公子波为少宰,却已位列三司之上,而公子山的佐辅官,也是仅次于相国,在其它国也可称为右相国了。 两人之位已超越一众群臣,只在三位权臣之下。 一时之间,众臣疑惑重重,都不再语,也不知道吴王心里到底偏向于谁。 ”众位卿家,今日朝会,本欲择一选之,只是吴国太子之选关系吴国兴亡,本王一时之间,也难与定夺。 殿下三儿,你们今日受封,自今日起,可入朝议事,作为本王亲儿,你们勿必与吴国兴亡为己任,为吴国百姓谋福利,尽心尽职。 太子之选,本王观其后效,在你们三人之中择之。 你们三人该秉承兄弟情谊,团结友爱,不可私下互斗,有损我吴国威仪。 你们三人可否清楚?“ 殿中三人一听吴王之令,齐声道:“儿臣谨记父王教诲,以吴国兴亡为己任,为吴国百姓谋福利,尽心尽职,死而后己。” “你们三人退下!” 吴王说完看了看众臣又道:“各位卿家,还有奏报吗?” 孙武一听,朝前两步跪在殿中。 “孙将军,刚才本王召令,你难道不知吗? 还不给本王起身,你这是想违抗本王召令?” 孙武一惊,只得站起身来。 而吴王则微笑以对。 众臣这才想起,刚才三位权臣已为大周上卿,殿内免跪拜之礼,所以吴王见孙武跪拜,这才厉色训话,其实也是对孙武之尊。 “回王上,公子夫差受封偏将军,驻守边界,保我吴国兴亡,微臣提议,征召吴都权贵公子入伍,一同守卫吴国。 听闻此次出使越国副使化蝶之父化武,武技高强,微臣也建议征调入伍,随夫差公子驻扎,保公子安全。” 吴王一听,脸上透着笑意,看了看孙武,十分赞赏。 ”孙将军为国为民,本王准奏,只是化武此人是伍爱卿女婿,不知伍爱卿可否愿意成全?“ 吴王还是看了看伍子胥。 伍子胥未曾想孙武会如此提出,却一时之间也不敢拒绝。 ”回王上,夫差公子贵为王孙,亲自领兵保卫吴国,我吴国众臣皆应效防,化武自该应召入伍,臣下不敢有议。“ 伍子胥一言,不仅是代表自己,同时也是说给其它群臣的话。 夫差公子受封偏将,驻守边界,那么其它群臣的公子们,自然也得入伍了。 只是如此一来,到是给夫差一把利剑,也是争太子的一个把持。 这些公子哥们只要一入伍,生死就只能任由夫差以及掌管吴国军队的孙武控制,这样一来,其实大家也都明白了。 只是伍子胥此时,更是恨透了王禅。 因为他对孙武十分熟悉,若无王禅指点,孙武是想不到如此阴险的主意的。 而且孙武提出召化武保护夫差公子,其意十分明显,就是要让化武脱离伍子胥的控制。 同时也为化家与伍家开,若伍子胥日后失落,那化蝶也不会受到影响。 伍子胥此时也是五味杂陈,若说王禅此举,也是为了他的外孙女着想,用意纯善,可对于伍子胥来说,却十分讽刺。 ……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九十三章引蛇出洞 第九十三章引蛇出洞 入夜的公子山别院之内,后院之中,一点幽火再次亮起。 这一次公子山似乎志得意满,也未敲门就径直走了进去。 “尊主,幽剑先生、幽幽姑娘,你们来得正是时候,今日吴王——。” 公子山还想把今日朝堂之事说完,却不想,一阵寒风吹过,身后的门却自动关了起来。 公子山一看堂中幽光,尊主依然隐在斗蓬之中,也不敢再说,只得在幽剑对面坐下。 “二公子,少佐辅官大人,你与大公子受封之事,我们都已知道了,不必再述,此事是好否坏还未必可知?” 尊主并没有说话,而是对面的幽剑却冷不丁的冒出一句,倒让公子山吓了一跳。 他一直观注着身居正中的尊主,却并没有关注对面的幽剑。 幽剑其人并不爱说话,而幽幽今夜却坐在幽剑的身边,并不像鬼魅一样,飘浮不定。 “二公子,你来说一说今日吴王真正的意图。” 尊主见公子山一时惊吓,也只得缓缓问起,让公子山慢慢镇静下来。 “今日受封,大哥为少宰,铺佐太宰伯否料理宗室之事及列国外交之事,说起来与我也不相上下。 可在吴国相国为百官之首,管理吴都及吴国事务,父王封我为佐铺官,虽然并没有卿大夫之尊,却在三司各务之上。 而三弟受封为偏将军,算起来是我兄弟三人之中职位最低者。 我与大哥皆可入朝议事,而一偏将却并无资格。 由此可见,太子之争,现在情势明朗,只在我与大哥之间,所以今日尊上来此,也正合我意。 大哥与我不能共存,该是动手的时候了。 而且父王陈兵吴越边界,似乎并无意图起兵攻越。 而是防着我与大哥之斗,会引发内乱,而越国会趁此机会举兵,而三弟也远离吴都。 所以这该是一个好机会,若错过此机会,鬼谷王禅回到吴国,那时若再想谋算,怕一切皆晚了。” 公子山的分析并无偏颇,也正是吴王想得到的结果,按情理该是如此。 “二公子所说,并没有错,只是吴王此时兴兵边界,似乎其意还很难意料。 吴王阖闾虽然善武,却并非无谋,三子夺位,吴国难有平稳,可他却此时陈兵边界,欲图伐越,似乎到是合了我们之意,让人难与理解。 若说越国有兴兵之嫌,提前布防,到一直是孙武的兵法之要,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可吴国若不内乱,越国却也无兴兵伐吴的理由,这其中还隐藏着什么,让人难与理解。” 尊主先肯定的公子山的分析,让公子山暂时放下紧张,心里保持着一份自得。 可其后自言自语,却并非问谁,更像是在问自己。 吴王的谋算,让幽冥尊主一时也难与领会。 “尊主,难道此时还不是我与大哥分胜负之时吗? 父王让夫差陈兵边界,其意在防越国趁吴国争位之时内乱而进攻吴国,所以此举可知,父王也已将太子之争谋算在先。 前两几日母后曾与我交待过,王上对大哥与我能力十分认可,却也难下决定。 父王与母后都深知我与大哥难于共容,在太子之争上不会礼让,而且相互防忌,他们不会插手我与大哥之争。 所以父王此举,意在让我们分出胜负。 若我与大哥分出胜负,吴国重臣之中,就会三取其二,控制朝堂,就列不会惧三弟夫差了。 所以我刚才说这是我的机会,也是大哥的机会,鹿死谁手,在下只能仰仗于尊上的支持了。” 公子山知道此时关键时刻,所以也不拘于面子,直接对着主坐之上的幽冥尊上行跪拜之礼。 “起来,老朽可受之不起,他日你若成为吴王,只要不要忘了老朽就可以了。” 幽冥尊上也不起身,只是淡淡一语。 而对面的幽剑与幽幽,似乎也并不想扶公子山。 公子山只得自行起身。 “幽剑,以你对吴王的了解,可知他此刻之举的意图。” 幽冥尊上听公子山说了见解,心里还是并不满意。 所以竟然问起幽剑,也想听一听幽剑的想法。 “尊上,何须问我,吴越兴兵,不正是幽冥所想吗? 我们的计划正好是兴兵的关键。 所以此时吴王防着越国兴兵,是怕公子波与公子山有一位在争位之中死了。 而越国却可以有理由兴兵讨伐吴国,于列国也并不犯忌。 我们只需按原计划行事就可,无须去费力猜想公子光的意图。” 幽剑冷冷一席话,既回避了幽冥尊上的问答,却也十分直接。 只要两国兴兵,公子山自然才有机会一登吴王之位。 看起来两国若是不战,公子山还未必有机会一样。 “幽幽,依你计算,吴国使团现在该到什么地方了?” “此时未出吴界,不亦行事。” 幽幽的话语更是冷若冰霜,让人有一种寒意入脑。 公子山不敢相望,只是静静等着。 可他心里还是能猜出一二。 幽冥的计划是在越国谋事,这样就会引起两人兵戎相见。 可如何才能引发两国兵戎相见呢? 胜玉公主,这是关键所在。 公子山细想却还是吓了一跳,可又很快平复下来。 胜玉对他一直十分不错,两人关系也十分融洽。 可于此争位之时,他也不再顾忌,反而有一种痛快之感。 争权夺利之时,于公子山来说,一切都可抛开。 “那你们现在就出发,记得若事不可成,勿要急于一时,此去不成,还有归途。 幽幽你也该小心为上,不可露出破绽,那个鬼谷王禅实在聪明,不可不防。” 幽剑与幽幽一听,两人立时站起身来向外走去。 也不与尊主告辞,更不向公子山行礼,从来也未把公子山放在眼中。 这就是刺客,只听从于命令,对任何人都不会尊礼,也不会把任何人放在眼中。 因为在刺客的眼中,只有死人与活人之分。 公子山看着两人走出堂屋,门再次关了起来,内心还是升起一些恐惧。 “尊主,上次刺杀鬼谷王禅为何失手,难道鬼谷王禅武技比幽剑先生与幽幽小姐还要高吗?” 公子山待两人走远,这才提着胆量问起此事。 此事在他心中也一直是个疑惑。 “哼,你还不配问此问题,不过既然你问了,我也不妨告诉于你。 那夜刺杀你与公子波还有夫差的就是鬼谷王禅。 你可知他为何刺你却不杀你,留你一条性命吗? 那是因为他只想警告于你,警告公子光,警告我们幽冥杀手。 他的武技,根本不屑于杀你,而且那天晚上还有另一个杀手出现,所以鬼谷王禅现在还没有死。 不过也该是算算旧帐的时候了,他的死于你并无损益,你就不必操此心了。” 幽冥尊上说完,竟然叹了一口气,由此可见他对王禅也心有忌惮。 虽然未必是武技之上输于王禅,王禅当夜在小院的操控,绝对无人可比。 况且还有一个赵伯,这才是他最大的忧虑。 公子山听幽冥尊上在说起王禅之时竟然叹气,心里也是一时没有底了。 并且他一直在追查当晚的刺客,但却毫无信息,现在知道,王禅一刺而警告于他。 心里对王禅的恐惧更加深了。 “那幽冥尊上,现在夫差不在吴都,只余我与大哥公子波,而鬼谷王禅也远离吴都,我们若不对公子波下手,更待何时?” 公子山折腾一晚上也未得到一个完美的答复,此时心里也有些急燥了。 “二公子,以你这种脾性,实在难成大器。 我可以明确告诉于你,公子波身后也请了一个杀手组织,而且也是十分诡异的梦魇,梦魇杀人,人死于梦中。 你有此想,难道公子波就不会有此想吗? 若他也派人来刺杀于你,以你那三脚猫的功夫,有没有活命的可能? 这几天晚上,你就在此安息,若是远离了我,生死只能各安天命了。” 公子山一听,冷流一背。 若是不得幽冥尊上提醒,那么若幽冥尊上去行刺公子波。 而公子波也派人来行刺于他,两人都失了保护,若两人都死于刺客之手,反而会让夫差得益。 “老朽就在此地等着公子波的刺客杀手,若是解决了他们,你才有机会。 刚才你难道没有看见幽剑与幽幽如何出得此屋吗? 他们堂而皇之走出此屋,自然也会堂而皇之离开吴都。 只有这样,才能引出公子波的杀手刺客,这才是办大事的隐忍之术。 将来你若能成为吴王,该学的东西还太多了。 现在我有些困了,你就随意在此休息,记得任何人都不能知道我在此处。 明日你可以在外面寻些女人来此。 这样会让公子波觉得你有意躲在此地寻欢,反而会对你痛下杀手, 这才是引蛇出洞之计。” 幽冥尊主话一说完,人也随着话声消失在幽光之中,整个屋里陷入一片黑暗。 公子山却脸露诡笑,十分满意。 虽然幽冥尊主语出不逊,细想之却是要高他一筹,考虑周详,不得不服。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九十四章虚实相生 第九十四章虚实相生 王禅骑在马上,有些忧心。 三里前面一条小河,过了小河就该是吴越的边界了。 孙明的五百甲士已按王禅的安排,全部布置妥当。 王禅并不需要五百甲士送到边界,相反五百兵甲送吴国使臣之事应该早已传至越国,所以此时隐藏正是虚实相生之理。 越国只知吴国派出五百甲士,却没有亲眼目睹,这也为夫差驻兵边界打下埋伏。 而且依王禅估计,越国自然也会派兵来迎,而且其数量可能难与估计。 所以纵然是五百吴国甲兵同出,与对面的越国兵甲来说,也相形见拙,所以还不如藏身边界,反让越国疑惑。 孙明身后还有二十个兵士,护卫着六辆马车。 王禅一看,微皱眉头,抬起右手一挥,示意车队停下。 王禅跳下马车,走到第一辆马车前轻声说道:“胜玉公子,蝶儿,还请你们一起马车,小子要重新安排坐位。” 胜玉与化蝶一听,知道王禅有鬼主意,当然也知道是为了她们的安全,所以两人也都跳下马车。 只有伯否坐在车内,却不明所以,也不敢下车,还以为发生什么事了。 紧接着,其它五辆车内的奴仆、侍女,也都纷纷走下马车。 王禅先让这一众人与胜玉、化蝶混在一起,再重新上车。 如此一来,六辆马车也难与分清胜玉公主倒底坐那一辆车了。 王禅一笑,赶到第一辆车上,换过马夫道:“这位大哥,现在我们就换一换位置,此地到越都,就都由我来赶车。” 王禅说完,又跟孙明与赵家兄弟交待几句,并且王禅也从马夫头上换了头巾,把额头包住。 原本王禅平时也穿着朴素,这样一换,再把剑置于身后藏起,远看还真像一个马夫。 而赵氏兄弟已换好吴国甲士的衣装,此时骑马走在前车两侧。 而孙明则带着后面的二十甲士走在后面。 如此一来,王禅才一挥马鞭,径直朝边界奔去。 翻过一座小丘,就可以看到一条小河。 这条小河,叫界河,吴国与越国两国默认的边界。 两国军队都驻扎在十里之外,而此地却也良田纵横,十分宽阔。 更让人惊叹的是,越国军甲已布满整个越国一边,锦旗飞扬,十分威风。 “小公子,还真让你猜中了,越国兵甲至少在五千以上,足足是我们带来的十倍。” 赵阿大低声说着,却并不看王禅。 “孙将军,只要我们越过小桥,你就带人回去,不必停留,也不必观望。” 孙明听王禅说起,也在后面应了一声,却也不答话。 刚才王禅已安排妥当,现在看着越国兵甲如此威风,心里也有怯意。 幸得王禅早有意料,知道越国也会陈兵边界,这样孙明所带这二十兵甲才不恐惧。 不说这二十人,就算把五百人带到边界,在五千人的越兵面前,也不够它们塞牙缝的。 王禅一挥马鞭,六辆马车过了河中小桥。 而孙明则扭转马头,带着二十兵甲向来路奔去。 过了桥,官道也宽阔了许多。 王禅一看,知道越国早有准备,所以越国之境的官道都要比吴国宽广。 前面一里之地,一个将军模样的人骑在马上,并不前行。 王禅此时却缓缓驾马,并不着急。, 一里的路显然比走十里还要慢一些。 这短短的路途,竟然走了一刻。 眼见相距只有五十丈远。 王禅已看清骑马上将军正是范蠡。 王禅哼了一声。 右侧的赵阿二对着范蠡就大声吼道:“吴国胜主公主,受吴王赐封为吴国使臣,出使越国,参加莲花公主生辰之宴,还请越国将军让道。” 赵阿二休格健壮,一股肌肉十分结实,底气十足,声音宏亮,以一人之声,竟然也传出五十丈外,依然不减半分。 范蠡骑在马上一看,却不见王禅,心中疑惑。 “前方车队,速速解甲驾前。吴国公主来访,尊宠十分,何至于你们如此寒酸,若是作奸之人,就不要怪我越国铁甲,不留情面了。” 赵阿大与阿二一愣,未曾想范蠡,并不卖帐,而且范蠡说完,其身后五千兵甲,齐声高呼。 一时之间整个越国边界像是战鼓声起,惊天动地。 就连王禅所驾拉车之马都吓得步步后退。 “小公子,该又如何?” “走,我自有主张。” 王禅说完,朝马屁股狠狠抽了一鞭,马一受惊顿时朝前没命奔去,连带着后面的马车也一起向前。 范蠡一看,心里有些后悔。 他明明知道这六辆马车就是吴国胜玉公主坐驾,但他还是要显摆显摆。 毕竟他已有耳闻,说吴国将带五百兵甲送行胜玉公主。 可此时他只看到孙明所带二十兵甲,而且并未过桥,直接就急匆匆的向吴国奔去。 现在胜玉公主的车驾直朝自己奔来,一时之间反而不知所措。 “众将列队,准备作战!” 范蠡不得而已,一声令下,后面的五千兵甲已经开始畜势以待。 可堂堂五千兵甲,面对六辆奔来的马车而严阵以待,却让这些见惯大场面的士兵苦笑不得。 此事说出去,怕在列国之中也会让人贻笑大方。 马车快奔到范蠡十丈之时,范蠡已经抽出腰间的剑,目视着马车,还有车两边奔驰的赵氏兄弟。 很快马车只余五丈,而范蠡与身后越国兵甲尚有十丈。 范蠡此时十分为难,不知道该如何下令。 而就在此时,王禅一勒马绳,马车来了个急刹。 前马前蹄腾空,也就在此时,王禅从马后一跃,长剑已出,剑问苍穹,天问九式的起手之式。 范蠡刚才还有犹疑,受马车急停,前马跃起的影响,未曾想车上竟然杀出一人。 范蠡跃出马背,向后急退。 可还是晚上一步,在他欲挥剑阻拦之时。 王禅的邀阳剑,已指在范蠡的咽喉之部。 后边的兵甲一时之间也蠢蠢欲动,却是进退不能。 主帅一招之间成为了俘虏,于越国军士而言,可也算奇耻大辱了。 “鬼谷王禅,是你!” 范蠡也算久边沙场临危不乱,边大声说着,边向后挥了挥手。 示意后面的吴国兵甲勿动。 范蠡身后的四个副将军,此时也是不明所以,摸头不头脑。 这陈兵边界其意在示威,再就是接胜玉公子,可此时却倒过来了,带了五千兵甲,却被对方一个小小马夫就把主帅给擒了,实在上脸上无光。 此时五千兵甲却并没有自乱阵脚,反而接弓搭箭,全部瞄准了六辆马车,还有王禅。 情势似乎一触即发,十分紧张。 “范将军,带五千越国兵甲,难道是想偷袭吴国吗? 若不是想偷袭,若说带五千兵甲来迎胜玉公主,那胜玉公主到也喜欢,还请范将军传令下去,把官道让出。 想来越王让范将军来此示威,也收获满满,可不能于此时坏了两国之谊呀。” 王禅连看都不看那五千兵甲,只是嘿嘿一笑对着范蠡说完。 他的身后,吴国的那片山丘之中,忽然间插满了吴国军旗,遍布四野。 而且吴国将士怒吼之声已震砌天地,山丘之中灰尘满天,像是一层云落在山丘之上。 “刘将军,传令下去,列队欢迎吴国使臣,胜玉公主。” 范蠡脸色大变,却还是临危不乱,若以吴国界内的阵容来看,范蠡十分清楚,至少二万余人。 而此时自己作为越国主帅却被王禅俘于此地,强弱之别,一目了然。 越国兵甲慢慢列队于官道两则,一个个面带疑惑。 而当越国兵甲列队完毕之后,吴国山丘中的军旗又同时消失。 整个吴国边界之内,再次沉寂。 越国后方,官道之上,六匹马骑驰奔而来。 马上六个红衣女子,英姿勃发,面带红纱,腰配越国铁剑。 就如同马背之上焰着的六团火焰,让人一看就十分兴奋。 六骑在范蠡身后三丈驻下马足。 “莲花公主有令,派我等恭迎吴国胜玉公主,莲花公主在越都城外十里相侯胜玉公主,还让范蠡将军自重。” 王禅一听,收起木剑,凑近范蠡耳际轻声对着范蠡说道:“范将军,来而不往非礼也,你如此阵式来迎胜玉小姐,实在让小子佩服。” “百万军中取上将首级,鬼谷王禅确实不凡。” 范蠡也是低声回道,两人看起来像是十分熟络一般,并没有刚才剑拔怒张之势。 王禅也不理范蠡,对着马上的六位姑娘一揖道:“有劳六位姑娘,小子这就驾车送胜玉公主。” 王禅坐上马车,一挥马鞭,直朝前缓缓走去。 莲花公主的六个护卫丫鬟都列在两侧,正好一边三人,护住胜玉公主的马车。 这六车人刚才都吓得大气不敢出,此时打开窗帘一看,五千越国兵甲列队欢迎,心里都又是震憾,又是兴奋。 这种阵式可比得上一国之君出行了。 范蠡摇了摇头,也是无奈,对于王禅此举,实让他也无能为力。 但心里却也在捉摸,那就是无论用尽何种手段,也必须把王禅的命留在越国。 毕竟王禅只是一个副使的随从而已。 若是在越国死了,也不会掀起什么风波。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九十五章莲花公主 第九十五章莲花公主 六个红衣女子护送六辆马车越过几道山丘,此时五千越国甲士的身影已远离至少七八里路。 “你们谁是鬼谷王禅,胜玉公主又在那一辆马车之上?” 其中一个红衣女子扭头看着赶车的王禅。 “姑娘,你们连鬼谷王禅也不认识,而且连吴国公主在那一辆车都不知道就来迎接,也实在儿戏了。 我左手这边的就是鬼谷王禅,而此车里面的自然就是胜玉公主坐驾,只是公主刚才受惊,若不到越都,她是不会与你们见面的。” 王禅边说边指着车左边骑行的赵阿大。 “你头上为何不见鬼宿之相?” 红衣女子看着赵阿大,一脸疑惑。 赵阿大也是一脸懵逼,但还是急时反应过来。 也学着王禅平时的语调嘿嘿一笑道:“姑娘,我这鬼宿之相时显时隐,现在又戴着这军帽,姑娘自然看不出了。” “那好,你跟我来,公主听说你智谋通天,所以在前面三里等着,想先见见你。” “不行,不行! 六位姑娘都蒙着面,小子也不敢确认六位姑娘是不是真的莲花公主亲卫。 如此装扮,而且腰配越剑,若姑娘们是刺客,我离开之后你们若行刺公主,那不就坏了大事了。” 赵阿大一副十分为难的表情,其实他是真的为难。 虽然王禅的腹语已传到他的耳中,可让他冒充鬼谷王禅,心里还是没底。 “你怕什么,难道在越国境内还怕刺客,听闻胜玉公主武技高超,谁敢来刺杀他,别废话,跟我们走!” “那好,不过我要带着我兄弟一起去,我怕打不过你们六人。” 六个红衣姑娘一听,哄堂大笑。 这边的赵阿二也不知赵阿大说得什么,只得看了看赶车的王禅。 王禅微微点头。 “赶车的,你顺着官道再走三里路,那里有一个绿柳亭,莲花公主就在那里,我们先行一步。” 红衣姑娘带着赵氏兄弟就朝着骑马奔去,并不管这吴国使团。 刚才大家还觉得越国十分重视,此时反而有些失落。 待八骑走远,车内伯焉掀开车帘看着王禅问道:“鬼面娃,你又在捣什么鬼,为何让你的下属冒充你去见莲花公主,难道你怕蝶儿吗?” 伯焉似乎一坐上车,就一副睡不醒的样子,可此时还是让他兴趣大增。 “伯公子,伯副使,你难道不知道越国莲花公主最喜欢捉弄于人。 所以很快我们过那个山丘就会遇见刺客,你在车内可得小心一些。” 伯焉一听,脸色一变,弄了半天,胜玉与化蝶都躲在后面车里了,就留他一人坐在前车,就是为了引刺客。 “鬼面娃,你是把我当诱饵吗,这也太不仗义了。” “伯焉你给我闭嘴,滚回车里,不要坏了大事。” 胜玉公主的怒骂从后车传来。 伯焉一听,也分辨不出是那辆车,也不敢再说,而且听王禅说有刺客,所以只得缩回车里,双手抱胸,时刻准备着。 其实伯焉自小也习过武技,只是从来也没有机会表现而已。 “伯副使,若我告诉你来袭击的刺客是一个漂亮的姑娘,而且我算准你今日有桃花运,你还会不会怕? 这等好的机会,我可不让给你了,等过那个山丘,你纠住刺客,一切生死荣华就看你自己了。” “那我会不会死?鬼面娃你能卜会算,既然早就算出我今日会走逃花运,我也就没什么好怕的,不过若是死了,那就实在有些不值了。” 伯焉听王禅一听,对王禅是十分信任。 “要死那有这般容易,小子便宜你了!呆会你可以单挑刺客,好好好表现,错失此机会,就没有下次了,就看你的了。” 王禅说完,打了一马鞭,马车又开始奔驰起来。 “禅哥哥,你在耍什么诡计,还是算到什么,是不是莲花公主意图行刺?” 王禅耳边传来化蝶的声音,却也是腹语,隔空传音之术。 “莲花公主该只是想考验一下鬼谷王禅的智谋,所以用了一招十分笨拙的调虎离山之计。 但她不会是想真的刺杀公主,只是想捉弄我们而已,真正的刺客还在后面,你让公主稍安勿燥。 呆会不管发生什么,轻易不要出现,知道吗? 一切有我!” 王禅十分自信,不忘把头巾再往下拉一些。 刚才与范蠡对恃是不得已,因为范蠡认识自己。 现在除了范蠡之外,越国已无人识得自己,只是这头上的鬼宿之相十分显眼,只得躬起腰来,半垂着头,装作一副老态笼钟的样子。 越国也多山丘,但不高大,既不像山,又比普通土堆要高得多。 此时六辆车已进入山丘之腹。 四周绿树成荫,一片片茶园,隐在绿树之后。 “伯副使,你的桃花运来了。” 王禅有意提醒伯焉,也怕伯焉睡着了,反而真的被刺,那玩笑就开大了。 伯焉一听,早就抽出了长剑,双手持剑,等待刺客击来。 “吴国奸人,拿命来。” 一株大树之上,忽然之间冲出一团红影,一把青光闪闪的铁剑,直刺王禅所赶马车。 王禅吓得身子一歪,却正好避开红衣人的铁剑。 再一细看,红衣人其实就是刚才已走的问话之人。 只是刚才还蒙着脸,此时已容颜尽现。 伯焉却也不蠢笨,听得风声,人也持剑从车厢冲顶跃出。 红衣人一看,竟然是一个男的,而且持剑就朝自己攻来。 也来不及调整,持剑一跃,冲上半空。 而伯焉则一个倒立,与红衣女衣交了两招,落在地上。 红衣人怒目看着伯焉道:“你是那来的野小子,胜玉呢?” “哼,我早就知道你们这几个红衣人鬼鬼崇崇,不像好人。 不过我看你呢,却还不错,为何来当刺客?” 伯焉说得是实话,眼前的红衣人,就像一团火,又像一朵大红的牡丹花中藏着的花蕊,十分娇艳。 “我在问你呢,你是谁,我的剑下从来也不斩无名之辈。” “告诉你也无妨,在下就是吴国副使,太宰大人的独生公子伯焉,你是何人?为何要冒充莲花公主的的随从,快快说来,小爷剑也也不摧无名之花!” 伯焉站在王禅身边,到是胆气十足,话语也不做作。 “呸,就凭你,一个纨绔子弟,还想摧花,也不照照镜子。 快叫胜玉那丫头出来,老娘要会会她。” 王禅一听,差点笑了出来。 这个红衣女子受伯焉的话一带,语风也变歪了。 竟然小小姑娘就算称“老娘”,而且指名要会会胜玉公主。 于此王禅的猜测基本稳合,此人该就是越国莲花公主。 两人都受各国王上宠爱,而且都长得十分漂亮,又都善武而不喜女红。 所以就布局在路上要与胜玉较量一番,也是符合公主的脾性。 若说胜玉不是因为王禅有言在先,那么此时定然也是气急败坏,早就与莲花公主对上阵了。 “若要见我们胜玉使臣,那也得先过我副使这一关,怎么样是不是怕了?” “怕你,你算什么东西。” 莲花公主长剑直取伯焉,而伯焉也不示弱,直攻过去。 若说伯焉的武技也还算过得去,对付莲花公主也是拙拙有余。 三招二式竟然直逼得莲花公主一直在退。 只是伯焉还有些怜花惜玉之情,所以故意手下留情。 毕竟刚才王禅说了,他今天会交桃花运。 此时的女刺客莲花公主于他而言十分满意,所以不想伤了这天赐的姻缘。 招式之间忽快忽慢,忽闪忽现,剑法说起来也是名师所传。 只是伯焉流连烟花女色之地,也常与吴都其它公子日日玩乐,所以气力有些虚弱。 可在王禅眼中,这个伯焉还真是深藏不露,以伯焉的武技,至少也不下于公子波及公子山。 与夫差公子当有一拼。 似乎伯焉也深知其父亲之性,自己也装得一副闲游浪荡的样子,让人一直小瞧于他。 实在也有些大智惹愚的感觉,这让王禅也是刮目相看。 王禅见两人边打还退,还在相互打骂着,一个并就不是刺客的刺客。 一个却有心礼让,冲着桃花缘去,王禅也不用担心。 自己则悄悄的走到胜玉公主的马车旁,与车夫换了一个位。 “蝶儿,刺客来了!” 话才说完,绿树阴影之中,一个黑衣刺客朝着胜玉公主的马车斜飞过来。 长剑直刺车厢。 剑气劲霸,车厢立时化成碎片横飞出去。 胜玉端坐车内,十分信任王禅与化蝶。 化蝶的剑于此时对着来袭的黑衣人就一剑直划,剑带着剑气,斩向黑衣人。 黑衣人显然未曾想过一个小姑娘剑法如此了得。 只得一个旋身,落在地上,人却一个横飞向两旁的树丛中飞去。 化蝶轻踏车厢,追了出去。 “鬼面娃,还是你算计精确,知道真有人来刺杀我。 可我不明白为何你不追去?难道你不怕蝶儿对付不了刚才的黑衣刺客吗?” “不怕,我怕的是你。” 王禅话才说完,一条软鞭像蛇信一样,直袭胜玉的颈部。 胜玉虽然也练过剑法,可她以为刺客已被化蝶追走,所以并不以为然。 待她发现之时,鞭已经在面门之前,顿时吓得花容失色。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九十六章黄雀在后 第九十六章黄雀在后 第二个黑衣刺客该已是志得意满,胜玉公主就坐在马车之上,似乎王禅的虚实相生的计谋已被破了,再加上莲花公主的捣乱,第一个刺客又引起了武技不错的化蝶,此时刺杀胜玉已是十拿手稳。 好在还有王禅,王禅稳坐马车前,不慌不忙。 刺客都忘了一个马车夫竟然能如此镇静自如,若是换了普通车夫,早就落慌而逃了。 黑衣刺客的长鞭并没有击中胜玉的颈部,而是击中了王禅的长剑。 王禅一出剑,就挡住了黑衣人的长鞭,而且并不出击,让软鞭卷住木剑,反向顺势一拉。 一个黑衣人向着王禅冲了过来。 这个黑衣人原本以为已引开了胜玉车队所有的护卫,所以选在此时下手,而且第一个黑衣人也骗过了,车内的化蝶,引化蝶追出。 这个时候若还不能杀死胜玉,就实在没有理由了。 可事实还是如此,还是让他意外处。 当她看见鬼谷王禅竟然一副马夫打扮,这才知道棋差一着,还是反中了王禅引蛇出洞之计。 有王禅在,想刺杀胜玉,几乎不可能办到。 可黑衣人却并不气馁,斜身朝王禅飞来。 鬼谷王禅在黑衣人飞来之际,不忘咧嘴一笑。 左手抽出惹愚剑,刺向黑衣人的腹部。 黑衣人一愣,她也未曾想王禅又是顾技重施,双手持剑,邀阳剑与若愚剑,也是配合无间,长短相宜。 而刺客的软鞭被王禅的邀阳剑缠住,此时若愚剑来袭,若不放手,就会被王禅的短剑划破肚腹。 刺客情急之时,只得抛下软鞭,在车上轻点,再一个纵跃飞过车队。 王禅此时已不再端坐,而是依着顺手把邀阳剑一抖,解开软鞭的纠缠,再对着黑衣人一抛。 刚才黑衣人的软鞭抛向黑衣人。 “幽幽姑娘,还你鞭子。” 原来此女就是幽冥的刺客幽幽姑娘。 王禅边说,边在抛出软鞭之际一剑刺出,而幽幽在那一瞬间只顾接自己的软鞭,却忘了王禅的剑。 王禅的若愚剑眼看就要刺中幽幽,却在这一刻王禅去并没有痛下杀手,忽然撤回右剑,左手的邀阳剑向下一挑,正对着幽幽的面门那一块若隐若现的黑纱。 邀阳剑十分轻巧的从幽幽的玉颈之处向上划过,幽幽显然十分意外,刚才一心想防着王禅的若愚剑,却不想王禅的若愚剑只是惑敌之用,引诱她用手中的鞭击向若愚剑,而当软鞭击出之时,王禅竟然又撤回了若愚剑,让幽幽的软鞭再次击空。 而邀阳剑本就比若愚剑长,却后发先制,让幽幽防不甚防。 幽幽蒙在面上的纱巾飘起一半,只觉一股幽香传来。 王禅却并不全部掀开,他已经确认幽幽为何人,只是对着幽幽收敛而立,反身向后一退。 回首大声对着绿荫之处喊道:“梦三,你若还不出来,怕是头功要被幽冥的人抢走了。” 幽幽此时一惊,知道除了他与幽剑,还有梦魇之人。 此时王禅已收剑,似乎并不想与她拼斗,让幽幽不知所措。 一个刺客,行刺的目标,正端坐车上,盯着自己,并不动手,而另一侧的王禅更是十分随意,并不当一回事。 幽幽也知再逞强,那就有违王禅的好意了。 随手一抖软鞭,人已飞出,卷住远处的一棵树,身影如箭,向外冲去,身姿十分轻盈,像一只燕子掠过水面一样,十分轻快。 “不必了,既然你都已经算准了,那就留着公主的小命一时半刻也不差,胜玉先交给你保护,日后我自会来取她性命。” 林荫深处还真的响起梦三的声音,像是禅故意埋下的埋伏一样。 “我看你是下不了手,还是有自知知明,有我鬼谷王禅在,你就别徒费心思了。 劝你还是不要当刺客了,改行当保镖更适合些。” 王禅收起剑也不追赶,一脸嘻笑,坐在胜玉身边,竟然与梦三聊起天来了。 “留着你的命,有朝一日,我要单独会一会你。” 梦三的声音在林荫里穿棱,人却已消失在两侧的树林之中。 “你还要打吗?你不去看看胜玉公主有没有事,亏你还是吴国副使。” 红衣女子莲花公主刚才一直与伯否缠斗,可忽然之间攻出两个黑衣人,也是吓得呆了。 可伯焉却并不停手,反而步步紧逼,直到把莲花公主的剑打落,这才住手。 所以此时莲花公主是又急又气,拾起剑来,想走到车队看一看胜玉有没有事。 毕竟她也只是一时兴奋,想与吴国公主切磋一下而已,所以此时事发突然,也是意料之外。 却不想伯焉却不想让她过去。 “你都没说你是谁,我为何要让你过去?” “我是越国公主莲花,现在你满意了!” 莲花也不理伯焉,一手推了伯焉一把,把伯焉推开,怒气冲冲的就来到胜玉公主的车驾。 “胜玉妹妹,你没事?” “没事,莲花公主,要不是你这么一闹,我看这些刺客还不敢出现,到要感谢你了。” 莲花一听,脸上马上通红一片,有些不好意思。 “我也只是想跟你比试比试,都怪这个不长眼的伯什么拦着。” 莲花本想回首,却不想伯焉就站在她的身边。 而且站得很近,嘴对脸险些对上。 “站远些,别凑着我。” 莲花公主再次把伯焉推开。 “不好意思,胜玉妹妹,是姐姐有些顽劣,险些酿成大祸,你不会怪姐姐! 幸得有你这个马夫,武技如此了得,真是让本公主瞧走了眼。 不过妹妹,为何会有人刺杀于你呢?” 王禅微微一笑,却不答话,而伯焉却急了。 再次凑了过来。 “莲花公主,我可是堂堂副使,鬼面娃只是一个马夫,若不是你引开我,我自然也能保护胜玉公主的,可别小瞧了吴国伯焉公子。” 胜玉只是一笑,挥了挥手道:“莲花姐姐,无妨,有这个马夫在此,想来没有人能伤得了我。而且还有伯焉公子在,就更不用说了。 至于为何会有人刺杀于我呢,怕是想在越国之境引起两国纷争,这些人自然是不想我来为你庆祝生辰了,其心不轨。” “鬼面娃,蝶儿呢?” 伯焉此时得胜玉夸赞,却并不得意,反而牵挂起化蝶来了。 “我在这呢,有伯公子在此,还用得着我吗?” 莲花一看,也不嫌弃,就与胜玉坐在一边。 而化蝶于伯焉说话之时,轻飘飘的落在马车之上,坐在另一边。 王禅一看,知道化蝶有些生气,怪他不出手追击黑衣刺客,所以也不敢问化蝶。 伯焉一看,想与莲花坐一边,却又不敢,毕竟人家是两位公主。 可若与化蝶坐一边,又怕王禅生气。 “伯副使,你还是去前车坐着,若是再遇上刺客,就有劳伯公子了。” 王禅轻轻一语,到为伯焉化解了尴尬,也为伯焉赚足了面子。 所以此时的伯焉对王禅可是言听计从,十分轻快的去前面赶车了。 “胜玉,你这个马夫到底是谁,为何堂堂吴国太宰大人的公子竟然要听他的?” 莲花还是十分疑惑,此时车队再次启动,王禅依然只是赶着马车。 “就算他是吴国太宰,也只得听他的,我与化蝶副使都听他的。” 胜玉也不明说,却也吊着傲慢而刁钻的莲花公主。 而化蝶也只是微微一笑,并不言语。 “喂,马夫,你为胜玉赶车,一年俸禄多少,我出十倍买你。 我知道刚才你早就算准那两个黑衣人会刺杀胜玉公主, 所以我从前面刺来的时候,你才不理我,让那个伯焉出手。 你是不是也算准了我会来逗逗你们,你知道我的身份? 刚才在边界之时,你与范蠡耳语,你们难道真就认识?” 莲花此时才想起王禅刚才与范蠡耳语,若说一个马夫,那里会有胆量与越国中将军说话。 而且她看范蠡的面色也十分恭敬,心里更是疑惑。 王禅只笑不语。 “鬼面娃,我也想知道,为何你在六个人中为何会认出莲花的,还不老实交待。” 化蝶此时也是气鼓鼓的,一旦提起女人之事,总是十分小心。 虽然王禅算无巨细,可让她只身去对付第一个黑衣人,始终心里还是不舒服。 “蝶儿,刚才六位红衣姑娘来时,你有没有看到那些将士的表情,他们都十分惊诧,而且带着恐惧。 这就说明这六人身份自然不一般了。” “这有什么,我越国兵士见了我的护卫当然会惊诧,他们也不知道我的护卫为何会来到边界。” 莲花公主始终不清楚王禅的性格,而胜玉与化蝶则不会相问。 因为她们都知道王禅并非凭此,自然还有下文。 “将士惊诧,是不觉得奇怪,可范蠡是越国堂堂的中将军,地位与相国文种相当,是越王的左膀右臂。 而他见了你们六人,却并惊诧,说明他早就知道你会来此。 而且以范蠡的身份,带着五千越国兵士在边界,若不是公主亲临,他不会听令。 若是两国交战,纵是公主亲临,范蠡也不会轻易让道。 这就说明范蠡知道莲花公主来了。 而公主你呢,则主动发话,语气傲慢,根本不像一个侍女。 你的其它五个侍女一直骑在马上,都盯着你,所以我就知道你就是越国莲花公主。 而且你也知道楚国灵童鬼谷王禅,所以你就有心一试,又怕有鬼谷王禅在,你心里没底,所以这才把‘鬼谷王禅’骗走。 这样你就可以在这山中埋伏,想着以刺客的身份与胜玉公主先来一番比试,却又故意撤了面纱,是为自己留点后路,不想真的拼个你死我活。 可你却不知确实有人想刺杀胜玉公主,所以反而成为这些刺客的马前卒,险些酿成大祸。” 莲花公主一听,这才明白其中道理,也是轻抚着胸口,有些庆幸道:“幸亏有你,幸亏有你。” 胜玉与化蝶一听,也觉得王禅的分析确实十分透彻,而且总是难观察到别人没有观察到的事,以至有合理的判断,这才保得胜玉安全。 “对了,你一直还没回答我呢,我看你与黑衣人对阵时那一抛一挑,十分精妙,我说出十倍价买你,你到底愿不愿意。” 莲花公主也不理胜玉与化蝶异样的眼光,只是盯着赶车的王禅背影。 “十倍价,前面那个副使一定愿意,他武技也不错,而且也会赶车。 是不是伯副使?” 王禅说完,对着伯焉一喊。 伯焉回过头来,嘻嘻对着莲花一笑道:“对,我不值钱,只要公主喜欢在下随时愿为公主赶马拉车。” “没你什么事,别对着我嘻皮笑脸的。 胜玉姐姐,你为何不管一管你的副使,实在太讨厌了。” 莲花虽然嘴上此说,却也并不发怒,反而布着红韵。 胜玉与化蝶都不搭话,两人都知道王禅有意成全伯焉与莲花两人。 若说两人有缘,结为相好,那于吴越也该是有利无弊之事。 “你到底是谁?叫什么名字,是人总该有个名字?” 莲花公主见胜玉只是一笑,并不接话,所以还是追根刨底问着王禅的身份。 “她们都叫我‘鬼面娃’,为何莲花公主还在追问?” “鬼面娃,鬼面娃,鬼谷王禅,你才是鬼谷王禅!你还真是鬼鬼崇崇的,鬼头鬼脑,楚国灵童竟然扮成一个马夫。” 莲花公主总算知道王禅的身份了,此时脸上更红,闹了半天,自己不仅没占到半分便宜。 而且一出场就泄了身份,扮成刺客也被一眼识破,还真有些失落。 可她如此骂着王禅,竟然让胜玉与化蝶都喔嘴在笑。 而王禅也是无辜,为何这些姑娘一见王禅,总是一样的腔调,一样的说辞。 “妹妹,不必气馁,这个鬼面娃并非凡夫俗人,被他戏耍的人,在吴国还有许多。 妹妹说得没错,他总是这般鬼头鬼脑的,不懂得讨人喜欢。” “姐姐,你说得不错,可我也不会喜欢他。 他太聪明,什么都知道,一点乐趣都没有。” 莲花公主到也是性格直爽,与胜玉到是十分相像,心真口快。 化蝶一听,也是心中舒适。 女人都有一种天然的防备心里,虽然莲花并不比化蝶漂亮,可她是公主,所以化蝶一直未言,也是心中担忧。 万一莲花公主喜欢上王禅,让吴王提亲,那就不好办了。 可莲花刚才一说,到让她松了一口气。 此时已翻过山丘,整个越都尽在眼前。 越国之都也如吴都一样,算起来都是江南水乡,可这里却要比吴都要起伏得多,不仅四周山丘连绵,而且也有一个大湖,一条河从边上通过,景色也十分美妙。 “那刚才那两人又是谁?” “他们是我的属下,你的那些丫头没折磨他们!” 王禅还是有些担心,依着莲花公主的脾性,只要一发怒,有人就没有好下场。 而且若是打起来,他也相信赵氏兄弟之能,怕也怕伤了莲花公主下属,造成不便。 “没事,我只是让她们把两人绑在小亭,就是那里,我们快到了。” 王禅一看,那里小路弯弯,四周到是黄花满地,草地青黄,小河边种满的绿柳,可此时却空垂着柳条,若是春后,这里还真是绿柳成荫,像一个效外花院。 越都在吴都之南,入冬也晚一些,小河水清澈见底,一些鱼儿在水中奔流,到还不觉得水寒。 六辆马车,破损二辆,一起驾进小院里,五个侍女一见,赶忙奔了过来,跪在地上向莲花公主请安。 “你们烦不烦,跪什么跪,还不过来扶吴国公主与本公主下车。” 五个红衣侍女一听,奔了过来,扶着胜玉与莲公公主。 而王禅则扶着化蝶,一起走下车去。 伯焉早就站在亭内,准备迎接了。 王禅一看,赵氏兄弟果然被绑在亭内柱上,到并没有伤。 “放了这两人,难道还要让他们站在一边看本公主宴客吗?” 五个侍女又一起为赵氏兄弟松绑,却一个个莫名其妙,想来莲花公主与胜玉公主切磋是吃了瘪,心里有气,都不敢搭话。 赵氏兄弟也只是一笑,并不离开,默默站在亭外王禅身后。 一张小桌,两个公主,两个副使,一个随从王禅。 可并没有对他入坐有意见,虽然王禅看起来就是一个马夫。 只是五个侍女却看得发呆,不知道为何一个马夫能与吴越两国公主同坐一桌。 伯焉还是满脸带笑,亲自为莲花公主斟茶。 斟完之后这才为胜玉、化蝶,最后才轮到王禅。 王禅也只得十分无奈的笑笑。 桌子上早就布置好了许多越国小吃,还有水果,看来莲花公主相邀还并非虚情假意。 “胜玉姐姐,我们先在这里休息休息,喝杯清茶,算是妹妹给你陪罪。 晚上你们住在列国馆驿,文相国该已安排欢迎晚宴,晚上再与姐姐喝一杯水酒,还望姐姐未要怪责妹妹莽撞。” 莲花并不忌生,与胜玉也才初见,却也如同姐妹,说话既不客气,也不生分。 现在看来,还是十分通情达理的。 一边的伯焉帖着莲花公主,一脸得意,脸上透着违时的春光,到不像是吴国副使,还真成了越国公主的小跟班了。 “姐姐你不必在意,若不是你,还引不出这些刺客。 若这些刺客一直跟着,姐姐也心有不安,现在他们现了身,也得鬼面娃警告,想来我们也就要安全得多了。 况且难得妹妹如此体贴,虚心安排,姐姐还要谢谢你呢。 姐姐到还想问问,不知道宋国使臣可否到了越都?” 胜玉虽然脾气刚烈,可既然出使越国,也顾全大局,并无小女孩的倔强。 可她的心里还是挂念着墨翟,在官道上墨翟不告而别,而刺客又防不胜防,让她也担心起墨翟的安危来。 “你说那个墨翟呀,已经来了几天,也和鬼面娃一样,神出鬼没的。 只在第一天见过此人,长得比鬼面娃俊秀许多,人也斯文得多了,到是一个难得一见的俊俏公子。 胜玉姐姐,这个墨翟不会是你的相好?” 莲花十分直接,说完看了看胜玉,一脸红韵,心里自然清楚。 再看了一眼王禅,显得有些不屑。 显然王禅的聪明也并非处处有用,眼前就有莲花公主就并不喜欢他。 有的时候人太聪明了,反而不如装憨的傻子。 就如同现在的伯焉,挤在莲花公主身边,像一个家奴一样,为莲花公主剥着水果,却让莲花公主看着十分顺眼。 王禅只得自叹一声,喝了口水。 “鬼面娃,你也不叹气,我看化蝶妹妹就对你情有独衷,她可一直看着你呢。” 莲花公主也善于察物观人,短短时间就看出几人关系,十分聪慧。 刚才一说让化蝶脸一下红了起来,有些娇羞。 而王禅呢,却只是嘿嘿一笑,不便作答。 “公主,你今年十六,我嘿嘿嘿十八,比那个墨翟要强壮得多,也比鬼面娃老实,不知公主意下如何?” 伯焉还是厚着脸皮的问着莲花公主,如此直白的话,连胜玉与化蝶听了都觉得这个伯焉有些过了。 可莲花公主却并不生气,扭头看着伯焉,也是嘻嘻一笑道:“你既然这般殷勤,而且看起来人也比鬼面娃老实,也没有墨翟清高孤傲,本公主看着也不碍眼,就勉强收你做我的马夫。 不过我可没答应你什么,你可别得意,等会儿就给我牵着马!” 莲花公主话气里十分傲娇,可对伯焉来说,可是天大的恩赐,心里顿时美滋滋的,连对面的胜玉公主与化蝶都忘了。 胜玉知道王禅有心成全,所以也不好训斥伯焉丢人的形径,只得任由他。 再说若伯焉真能与莲花有成,也算是胜玉出使的个收获。 伯否为吴国太宰,位高权重,主管列国之交,而伯焉若能收心对待莲花公主,至少让吴都也太平不少。 王禅呢,则一直观察着这附近的村子,感觉有些荒凉,并不像吴都附近,村庄紧密相连,人口密集,这说明伍子胥的治理还是要强于越国。 一个之富,在于民,民若归心,自然会紧凑国都而居,有人了城都才会繁华,纵然是征调军甲也才有保证。 王禅边看边思索,也算有所心得。 稍作休息之后,几人都骑马入城。 而刚才的红衣护卫则只得坐车,胜玉公主终于可以一身巾帼风姿进入越国之都,开启使臣之旅。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九十七章越国官驿 第九十七章越国官驿 越国的官驿,其实已经不能叫驿,驿馆一般都不大。 可越国国都的官驿,是由大大小小七八个别院组成。 专门为列国出使越国的使臣及下属落脚之地,以显现越国对列国公使的格外重视, 而吴国公主在此次生辰之宴请中显然地位特殊,所以住了其中最大的别院。 王禅看了看别院的布局,与吴国近似,始终是一衣带水,却又略有不同。 吴国别院布局,依山就水,小巧玲珑,水石水竹,小桥流水,红韵添香,十分精巧。 与吴王向来节俭有关,而且吴国常年征伐,所以就算是吴国公子,也不敢奢华。 可越国却不一样,越国历史悠久,可追溯至开皇之年,所以一直过得十分舒适,纵然这些年吴国强势,也征伐较少。 所以百姓生活十分悠闲,而越王招待客人的地方,也显得十分豪华,而且地宽而阔。 整个园林布局,大开大合,并不紧凑,生人感觉十分奢华大度。 驿馆之内,胜玉公主当然住了主屋,而两个副使就住在两侧偏屋。 王禅呢,只能再偏一点,就在化蝶旁边。 并非是胜玉不尊王禅,而是王禅有意为之。 毕竟王禅此次来越,只是一个随从的身份。 在列国之交中,身份比财富更重要。 王禅也乐于自在,毕竟作为使臣与副使,需要接待客人来访,可王禅并不想此时就露面。 住得偏一些反而少些烦忧。 “蝶儿,进来,屋内没人。” 王禅边看着书,却也对着门外唤着。 化蝶已换了一身衣服,洗去旅途疲劳,人更加荣光焕发,艳丽天香。 “快坐,这越国的温差也大,蝶儿还是要注意保暖,。可不要受了寒气。” 王禅放下书,为化蝶生了一个小火炉,再为化蝶斟了茶水,这才坐下。 “禅哥哥,今日你为何放心让我一个人对付那个刺客。” 王禅知道化蝶会有所疑问,所以刚才也十分殷勤,就怕化蝶生气。 “蝶儿,那个黑衣刺客,曾经刺杀过我,我对他的武技也有些了解,以你的武技应该可以应付。 况且此人意在引开保护胜玉公主之人,并不想留下,更不会无顾杀人,所以我想他不会伤了你的。 他的招式我曾见过,而你该也习了一段时日的天问九式,应该不会吃亏。 蝶儿你可不要怪我。” 王禅说完,也有些不好意思,毕竟所有的都只是王禅的推测,若黑衣刺客但凡有一样不同,那化蝶就有可能受伤,甚至被刺。 “禅哥哥,我只要想问问而已,你紧张什么? 我知道你还是关心我的。 那个黑衣刺客是什么身份,为何你知道他不会杀我?” 王禅一笑,知道化蝶本也聪慧,随便一说,她也能猜测一些。 “蝶儿,上次我说过,他是一个该死而未死之人,直到现在我还有些没有摸透,譬如他为何该死而未死。 等我弄清楚了再告诉你行不行,现在还只是推测,作不了准。” 幽剑的身份王禅可以肯定,但他还需捉摸当年的刺杀之后,是谁救了幽剑。 “不说就算了,不过今天幸得你算计过人,先在边界让范蠡失了颜面,其后又保护了公主,我还真要谢谢你。” 化蝶也是通情理之人,刚才有些小怒意,此时烤着火炉,也不再计较了。 “蝶儿,我只是副使的随从,所以也只是尽责而已,你可别谢我,我有点怕。” “那就快说,后面那个黑衣女刺客是谁? 你到好,夺了她的鞭,反而原物奉还。 你挑开她的面纱,自然已知道她是谁了。” 刚才王禅所说的怕,就是知道化蝶会问起,可王禅却又不愿意说。 “蝶儿,有些事我都觉得头痛,所以就让我一个人头痛好了。 她是一个女人,而且使鞭子只是她的掩饰,其实她的剑法不在你之下。 这里面还有许多秘密,所以待我探查清楚再告诉你。” 化蝶一听,嘟着小嘴,气鼓鼓的。 “那后来那个梦三呢,为何他不出现刺杀胜玉,难道真的是怕了你吗?” “他并非怕我,他也知道他纵然出现,也杀不了胜玉,更杀不了我。 而他却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做,所以他不会出现。” 化蝶此时到看着王禅,盯着王禅的眼睛,让王禅不敢回避。 “蝶儿,他与第一个黑衣刺客是旧交。 梦三一直在看着你与第一个黑衣刺客打斗,所以我才放心,有梦三在,第一个黑衣刺客定然不敢伤你。 而且我故意叫唤梦三,也是提醒黑衣刺客。 现在梦三定然他赶着去和第一个黑衣刺客叙旧去了,那里还有时间管我们的事。” “你又骗人,一个杀手,不以刺杀目标为重,反而去和另一个刺客叙旧,太荒唐了。 并且他们应该不是一个组织的,你说过这两人是幽冥,而梦三是梦魇。 梦魇组织为何会与幽冥组织的人有旧交呢? 禅哥哥你当我是三岁小孩,总是骗我。” 王禅苦笑一声,淡淡说道:“蝶儿,我不会骗你,你现在的疑问也是我的疑问,我连他们两人面目都没见过,所以也不知道。 不过我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了,他们两人若在一起,自然不会有好结果。 若是让幽冥与梦魇两个杀手组织打起来,我们不是乐得安逸而不用忧心了吗?” 化蝶一听,似乎还是王禅有道理。 “你也快烤烤火,晚上还要参加越国相国的欢迎宴会,听说墨公子也会来。” 化蝶说完,外面却响起叫喊声。 “鬼面娃,快走了,莲花公主可等急了。” 伯焉边说边兴冲冲的奔了进来,也不避讳,看了看化蝶,再看王禅。 “蝶儿,快叫上你的使副走,我们代表吴国,可不能让越国的主人看不起了。” 伯焉还是一副火急火燎的样子。 “你急什么,禅哥哥给你做好缘,也没见你感谢,才分开不足一个时辰,就想莲花公主了,一点出息也没有。” 化蝶嘀咕着还是站起身来,看了看王禅,也不理伯焉就走了出去。 伯焉则拉起王禅向外急走。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九十八章庆忌太子 第九十八章庆忌太子 梦三躲在林中,一直看着化蝶与幽剑比试。 化蝶的剑轻盈灵动,十分天然,不加雕刻。 而幽剑的剑招却十分凌厉,处处致人死地,可在化蝶的面前,似乎还是少了些优势。 特别是在幽剑只想引化蝶离开车队,而化蝶也只想纠住幽剑的情况之下。 而幽剑显然也认识化蝶,伍子胥的外孙女,化武的女儿。 所以并不想杀死化蝶,毕竟作为刺客杀手,相互配合其目的只有一个就是刺杀目标,而化蝶显然不是。 而且化蝶的轻身功夫十分了得,这也是幽剑未曾想过的。 化蝶一旦跃起就如同一只翩翩飞舞的蝴蝶一样,身体轻盈再加上剑招有若天成,处处让幽剑出乎意料。 此时远处王禅的声音传来,而林荫之中再传出梦三的声音,幽剑也知道还是反中了王禅之计。 他们原本以为王禅一直骑在马上,被莲花公主的红衣护卫引走。 而且莲花公主也杀向车队,引用了第一车的伯焉。 虽然他知道莲花公主只是扰乱胜玉公主车队的布防,可他们要刺杀胜玉,自然已把所有人算计好,只是化蝶杀出,还是让他意外,并且化蝶的武技显然出乎意料。 幽剑此时面对眼前这个小姑娘的武技,实没有稳赢的把握。 而且他知道化蝶为化武的女儿,化武与他也是故人,所以对故人之女,暂时还不想伤她。 现在又听见王禅的传音,心里知道凭幽幽一人更是无法刺杀成功。 而且身边还有一个梦三,他不明白梦三为何一直追踪于他。 从那天在王禅小院之时,梦三似乎忘记了自己杀手刺客的身份,反而盯上了自己。 此时若不远遁,怕不仅刺杀不成,反而会成为别人剑下亡魂。 这也是王禅十分放心化蝶追逐幽剑的把持,他已经算准梦三也会跟来,而梦三对幽剑的疑惑更大于他对胜玉的刺杀。 所以在此时王禅故意问起梦三,就是提醒幽剑,让幽剑不敢痛下杀手伤害化蝶。 幽剑此时再出一剑,一剑直刺,直指化蝶。 可化蝶似乎对这一剑十分熟悉,只一个回身就堪堪避过,跃起至上空,斜刺幽剑。 幽剑再次一惊,幸得他刚才这一剑本就是虚招,若是刺出实招,那他反而会被化蝶所伤,而他此时的目的是远遁。 所以趁化蝶跃起之际,人却在地上急奔,三纵两跃就已脱出战团。 而一个林荫之中,一个黑影却紧跟着幽剑奔去。 化蝶也担心胜玉公主还有王禅,只得收剑回去。 梦三这一次已是拼尽了力,一直尾随着幽剑,两人一直相距二丈有余。 幽剑冲出山丘,却又再次向另一个山丘奔去。 田野之中两个黑影,瞬间跳跃,又瞬间消失,大白天的,像两人鬼魂一样,却也十分明显。 两人足足追逐了一个时辰,都已是气息难平,浑身冒汗。 眼前一处山凹,幽剑不想再逃。 其实他并非怕了梦三,而是不想让梦三缠住,这样会坏了他的大事。 若梦三一直尾随于他,作为一个刺客,是十分危险的。 而他却不知道为何梦三如此熟悉他的行踪,他也想知道。 幽剑一个猛冲,人已跃出两丈,却在落地之时,身子一个倒悬,一剑刺向身后的梦三。 而梦三的重剑则只是一横,正好挡住幽剑的剑尖。 劲气相击,两人一击而分,梦三倒退三步,而幽剑却顺势退出五步。 两人持剑而立,怒目相对。 “梦三,你是梦魇杀手,想来此次也是为胜玉公主而来,为何又再次阻拦于我? 幽冥与梦魇向来井水不犯河水,你难道想坏了我们作为刺客杀手的规矩吗?” “你们幽冥的事我管不着,可是你我却不能不管。 这些年来,我还以为你死了,可你却没有死。 实在上苍天有眼,今天让你落在我手上,难道你还想逃吗?” 梦三一挥手中重剑,剑光在山凹之中闪过一道弧光。 幽剑凝目看着梦三,两人此时都蒙着面,只能看到对方的眼睛,幽剑心里始终还是落了下风,毕竟他还是看不出此人是谁。 梦三身才高大,看起来十分结实,持剑之手宽大,剑比普通剑都要宽两寸,而且比普通剑要长,与其身材也正好匹配。 “你知道我的身份,你到底是谁?” 幽剑有些失落,于此之时,对手知道自己的身份,而自己却不知。 况且幽剑的身份一般人很难想到,除非是十分熟悉之人。 “我是谁,你记性到是很差,连老朋友都认不出了。” 梦三还是不说自己的身份,因为他也只是对幽剑的身份有猜测,还不能确定,所以此时还不是亮明身份的时候。 “我没有朋友,只有敌人,你若不愿意说,那就来,我看你也休息得差不多了。” “来,让我看看你这‘剑问苍穹’这些年练得如何?” 梦三也十分爽快,说完也是一剑斜劈幽剑身侧空处。 剑法之中带着刀法,这就是重剑的一种另类剑招。 若对手不接,那么剑有可能劈中身体的其它部位,如手、肩膀。 虽然并不致命,却能让人一下就失去战斗力。 剑走僻锋,若对手横档,会因力度不够而让剑失了方寸,而且也处于劣势,梦三正是发挥重剑威力的招式。 幽剑显然也知道梦三的意图,却并不正面硬碰梦三。 而是绕过两步,躲开梦三的剑,一剑横斩梦三侧面空门。 梦三一劈不中,长剑也顺势朝天一立,横档过去。 两剑再次相击,却是一竖一横。 只听得“哐啷”一声,火花四射。 而梦三侧原地一个旋身,刚才还是单手持剑,此时已是双手持验,身子半跃,一剑直斩幽剑。 幽剑见状,手中带麻,刚才这一硬拼才感觉到梦三剑中的劲气十分霸道。 而且梦三的力道也十足,一碰之下直震得剑都在发抖。 他一直都是刺客,刺客杀人,只在眨眼之间,并不长久,所以持久战于他不利。 幽剑却也并不拘谨,就地一滚,躲开梦三的直斩。 他知道若是再拼,这一斩梦三已用尽十分力,足可以把他斩得跪在地上。 而梦三的剑再次落空,地上的一块青石,被梦三一剑劈得四分五裂,石屑飞扬。 由此可见梦三的剑虽然招式简单,却有十足威力,一剑之下,纵然在战场之上,也会人扬马翻,气势不俗。 幽剑滚过之后却并不为梦三气势所惧,反而自下斜刺梦三胁下。 梦三似乎也知道幽剑并非如此浓包,此时双手持剑,胁下是最大的空门。 所以梦三在一剑劈在青石之上时,人却一个翻身,长剑后刺,避开幽剑的下刺,反而仗着剑长,长刺幽剑,像是回马枪一样。 两剑再次一击分开,幽剑疑惑的看着梦三,一剑刺出三朵剑花,直向梦三面门而去。 “你该是一个武将,不在战场之上建功,为何却入了梦魇这种组织,实在可惜。” 幽剑的剑尖向蛇的住子一样,向梦三袭去。 而梦三则也不惧,同样的直刺向幽剑刺来。 于梦三而言剑长一寸就强一尺,这是在战场上拼着命总结出的经验。 若在战场之上,你若用的是长枪,那遇上用剑的,在冲锋之时就优势明显。 除非实力悬殊过大,否则在同等条件之下,用枪的可以远距离攻击用剑的。 幽剑一看,梦三这种是同归于尽的打法,而且他的剑长,若自己不改剑势,那么自己就会先行倒下。 立时一剑刺出,再回剑一旋,改攻为守。 “我是武将又如何,成为梦魇刺客,还不是拜你们所赐,你想想当年你做的那些卑鄙之事,竟然还有脸问我。” 梦三也是不急不燥,重剑长,却不利于变招,所以他也在说话,想打乱幽剑的思绪。 幽剑一听,始终觉得自己有愧于心,心里猜疑更重。 看着长剑来袭,也只得再次变招,一剑突起,长剑指天,人也随剑跃起。 而梦三却也不给幽剑临空之势。 虽然身材高大,却一点也不含糊,就地一起,人也随着幽剑升起。 两人在半空之中互攻互防十余招,最后两人都用尽全力,再次硬拼一招,同时落地,却都相互用剑支着地下。 气喘息息,而两人身上的黑衣,都已划破七八个口子,露出血伤。 看来在两人同时跃起之际,两人也是拼了命。 梦三长剑有优势,而幽剑相对灵活,所以幽剑身上的伤要重一些,只要被梦三划中,那伤口必然已是血流浸衣。 而梦三身上的大部分是刺伤,并不是划伤,是因为幽剑的剑较灵活,也不便与梦三较劲,所以灵活机动,多为刺伤,深却口小,溢出的血呈团状。 “庆忌太子,原来是你,你为什么没死,难道当年要离并没有刺杀你吗?” 幽剑还是最终认出了眼前的梦三就是当年吴王僚的太子庆忌,也就是当年吴王僚封了庆忌为太子之后,就让太忌攻入楚国。 而公子光(吴王阖闾)才觉得吴王僚欺骗了他,当年公子光帮助吴王僚夺得吴王之位,其实吴王僚也承诺于他,若要传位,自然首传于公子光,所以当年公子光才派专诸刺杀吴王僚,夺取吴王之位。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九十九章杀父之仇 第九十九章杀父之仇 “哼,你现在想起来了,专诸你这个卑鄙的小人,为了一个女人不顾兄弟情谊,刺杀我父。 而要离更是无耻,装作与我同甘共苦,取得我的信任,此于吴江之中刺杀于我。 幸得我庆忌有上天庇护,才侥幸不死。 若是他还未死,我庆忌必将亲手割下他的人头。” 幽剑眼中透着复杂的情绪,而梦三眼中却只有仇恨。 “怪不得你不愿与我联手除掉鬼谷王禅,那一夜你就认出了我,只是还不敢确认。 如此说完,也怨不得你,你与我确有深仇大恨,你追踪于我,也并无不妥。” 幽剑此时知道梦三就是当年吴王僚的太子,也就是前太子庆忌,所以反而心里坦然了许多。 他当年与庆忌还有要离以及化武都是兄弟,庆忌虽然身为吴国王室,却并不嫌弃三人。 反而是三人不义之行,让庆忌之父王僚被刺身亡,而他也被自己要好的兄弟刺杀。 种种遭遇,于庆忌而言,确实是仇深不共戴天。 而化身幽剑的专诸,心中也是充满愧疚,并没有什么想法。 所以此时竟然找了一块石头坐下,似乎也并不防备着庆忌动手。 生死看淡,一切皆上虚幻! 庆忌一身汗珠,把外衣脱下,身上布满了剑伤,此时也十分疲惫。 明知现在是斩杀幽剑最好的机会,可他却还是并不想趁人之危。 “专诸,你死而留坟,一个刺杀吴王的卑鄙小人,竟然被视为吴国英雄,实在可笑。 一个卖友求荣的暗夜刺客,一个杀害前吴王的侩子手,今天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梦三狂笑着,一把扯下脸上的黑布,现出狰狞的面容。 “是化武救了你,我该想到的,化武兄弟重情重义,在我们四人之中,沉稳大气,武技最高,也最深得你父亲信任。 可他也为了若水(伍若水,化蝶的娘)不惜背叛吴王,擅离职守,我才能刺杀成功。 若他守着你父亲,我也没有机会,虽然他未亲自动手,可却与亲手杀了吴王一般。 所以他觉得心里有愧,这才能救了你。 化武大哥也算迷途知返,而我与要离则越走越远,越陷越沉,如今过着幽冥一样的生活,也是咎由自取。 要怪或许谁也怪不得谁,这或许只是天意。 为何让我们兄弟四人同时喜欢上一个女人呢? 刚才我见蝶儿,如同见到若水当年一样,想来你一直躲在树荫之上,也是同感!” 幽剑似乎一下子就变得苍老许多,或许是因为怀旧的原故,可许是因为想起过往种种错事。 “别拿若水来作挡箭牌,若水要是知道有你这样的朋友,都会觉得惭愧。 刚才你与蝶儿对阵不是使出了剑问苍穹,如此杀招竟然还觉得自己对得起故人吗?” 梦三一时气息未平,竟然也咳嗽起来。 “她的剑法,说起来已远胜你我,只是尚缺点经验。 我若不施展剑问苍穹,怕也脱不了身,更不会被你追这么远。 就算你也未必能在她的剑下走几招,说不定还会输得更多。 只是我都未曾想,她小小年纪就能破我的剑问苍穹。 你不觉得奇怪吗?” 幽剑把剑插入剑鞘,抹了抹伤口,看着梦三,反问梦三。 “她不是我的目标,比我强又如何,我只要杀得了你就行了。” 梦三也不去多想,意思到是十分明确。 杀父仇人就在眼前,他不必去考虑。 “那你为何还不动手,刚才我追踪胜玉公主车驾,又与蝶儿比拼了一阵子,现在被你追至这山凹,而且此时气息已弱,以你的体力、内力,现在是杀我的最好机会。 动手,能死在你的剑下,我专诸并无怨言。 不过我要看看当年的兄弟,现在还有几分能耐。” 幽剑站起身来,也扯下黑衣,脸上布满了剑痕,十分吓人。 就像一块完整的布,被剑斩成碎片,再一块一块缝起来一样。 再加上一些皱纹,看起来根本没有表情,像一个死人一样。 “我庆忌从来不杀一个如此废物。 当年我不在吴宫,你刺杀我我父,该是逃不远的,是谁救了你? 若不是鬼谷王禅派人去掘坟,我还不知道你与要离这个卑鄙小人竟然还没有死。 这真是天意弄人,我庆忌还有机会留得命来亲手杀了你们这些不义的卑鄙之徒。” “要离兄弟也没死,当年他不是在吴江刺杀于你,也无颜再见你,自投吴江。 若你是化武兄弟所救,那他又是何人所救呢?” “你不用管他,这个贱人自有天遣,我刚才问你,是谁救了你的?” 梦三此时似乎也缓和许多,虽然口气依然,但面对当年以兄弟相称的专诸,也就是现在的幽剑,反而淡定了许多。 “庆忌,实话告诉你,我也不知道是谁救了我。 当年我刺你的父王,原本也是受伍相国之意。 那时我们都想娶若水,所以伍相国用若水为条件,只是未曾想他也给了化武还有要离同样的条件。 若想着娶若水,就算身背不义之罪也就罢了,在大义面前,我们都只是无耻的小人,甚至连人都不算。 当年我刺杀之时就已发现,化武却不在。 那时我原本想着,不论如何,至少可以与化武一拼,决一胜负,这样才能决定谁有资格娶若水。 当我一剑刺出就感觉事情有变,在剑刺入你父王胸口之际,我也放弃了抵抗,身上受了十几道剑伤,而且都深入腹腑。 后来的事,我就不清楚了。 当我醒来之时,才发现自己身在吴都效外的一个小屋里,一个人都没有。 后来我知道化武其实与我一样,都只是伍相国手中的棋子。 当年你与要离远赴楚国,只有我你化武大哥在吴国,该不会是他救的我,他又为何要救我呢? 化武兄弟的武技在我们四人之中是最强的。 只是那时你身在楚国作战,而要离又紧随于你,所以我也无颜再见你们,只能自自残于剑,一共八剑,记载我们兄弟相识的八年。 可我没想到伍子竟然也买通了要离,在你欲图攻入吴国之时,于吴江刺杀于你。 想来化武大哥心中有愧,所以预测到伍子胥斩草除根的阴谋,也才能留得你今日性命。 这个中一切,实让人不愿再提。” 幽剑缓缓说完,看了看庆忌,眼中已含着泪。 “不错,伍子胥这个奸人胸怀大志,一心复仇。 当年并不得我父王重用,而我也受了他的蛊惑,背叛父王之愿,以若水条件,攻入楚国。 而他与公子光却谋划着,让你刺杀我父,让要离刺杀于我。 而且还让化武故意离去,这一切都是伍子胥之谋。 若不是这些年吴国强势,我知难与复国,不想让吴国百姓遭殃,那么伍子胥早就是我剑下亡魂了。” 梦三也是有些感慨,语气十分忿忿不平。 他作为前吴国太子,也确实有太多不平之处。 父王被刺,原本能继承王位,到头来却被迫逃亡。 当笼络了万余人想反攻吴国之时,却又被自己最好的兄弟刺杀于吴江之中。 一切仇恨就像黑夜一样笼罩着梦三,前吴国庆忌太子。 可他却依然保护着一个吴国王室的大义,那就是当事不可为之时,依然体恤着吴国百姓。 “你本已娶妻,就不该一直掂记着若水。 当年若不是你,或许若水不会如此,更不会成为斗争的筹码。 只因你是吴国太子,身份特殊,而我与要离当年只是暗夜的杀手,化武也只是吴王的亲卫,没有人比得上你的权势,也没有人对伍相国更有价值。 当年你之所以被伍子胥利用,其实你的心里也已经厌倦了你的父亲,他不想你娶伍子胥的女儿。 而若水却对你十分有意,想来化武能最终娶得若水,远走虎踞镇,该就是以救你我为条件。 可见当年若水对你之情,实在我们四人之中最为情深。 所以我们三人都成为伍相国的棋子,为了若水都做了不义之事,可你呢? 难道你觉得你对得起若水吗?” 幽剑此时站起身来,再次把剑抽出,脸上透着一股怨气。 若不说当年往事,或许还没有那么多怨气,可一说起当年四人共同追求的伍若水(伍子胥的女儿,化蝶的母亲),四个人的一生,皆因此而改变。 专诸与要离还有化武一辈子活在自责之中,而庆忌呢,则一辈子活在仇恨之中。 “既然如此,那就让你去地府陪若水,现在她一个人有些孤单。” 梦三说完,也抽出重剑,直接指着幽剑。 而幽剑也同样指着梦三。 只在那一刻,两人像是心有灵犀一样,直冲对方。 幽剑也不惧梦三的剑长,而梦三也不怕幽剑的剑灵活多变。 可就在此时,两人之间像是横隔了一道沟壑一样,任两人也无法跨越。 一时之间地动山摇,梦三只得用重剑支在地上,才一时稳住身体。 可砂石飞扬,却再也看不见对面。 等风卷云舒之时,梦三再看时,对面依然如故,地上也没有裂缝,一切如故。 只是幽剑已经不见了。 “你没事?” 梦三身后响起一个女人的声音,而梦三并不惊异。 “我没事,你怎么现在才来?” 梦三对着身后说道。 “刚才来的是幽冥尊主,这是他的遁甲之术。” 梦三一听,脸色一变。 “鬼谷王禅没有伤到你?” “没有,他不会伤我。” 身后的声音再次响起。 梦三站起身来,把黑布再次蒙在脸上。 “难道是他喜欢上你了,可我看他该是喜欢化蝶才对。” 梦三语气里,有些不解。 “他知道我是谁了,所以他不会伤我。” “此人还真是个难缠的对手,你为何还不走?” 梦三始终只是像是对着空气说话一样,可他却并不在意。 “刚才为什么不杀了幽剑,他与我们的恨,难道你忘了吗?” “我没有忘,你也不必怪我,而且你也不该用这种语气与我说话。 专诸为何没死,而那个卑鄙的要离又在何处,这一切都还需从他下手。 专诸当年并不会剑问苍穹,这一招该是齐国史角大师的武技剑法。 若说当年伍子胥一心复仇,与公子光联手,那作为暗夜的专诸与要离,又是何人介绍给伍子胥的,这里面我看还有很多不可告人的秘密。 所以现在还不是杀他的时候,当年我们四兄弟的帐,总有一天会算清楚的。 到是你得小心,我看幽冥尊主的邪功有些厉害。” 梦三语气里并不着急,而且也并非如他的长相一样,有勇而无谋。 刚才他不杀幽剑,并非害怕,也并非没有把握,而是要一次解决当年的恩怨。 并且他还在怀疑当年的事,除了伍子胥的阴谋之外,或许还有其它阴谋,是他们四兄弟不知道的。 “你们的事,我不想参与,我走了,你还是小心些。 鬼谷王禅并非你能对付得了,或许他还能帮我们。” 梦三嘿嘿一笑,知道身后的人已经走了,十分放心的向着越都跃去。 越都该是一个让人期待的地方。 …… …… 越国相国文种府外,已经停了几辆马车,而王禅依然只能骑着马,护送着吴国使臣的车冕。 只是此时已换过一身青装,像一个堂堂正正的随从。 门口站着五位红衣侍女,正是莲花公主的护卫。 王禅一看,跳下马,亲自为胜玉公主打开车帘。 而胜玉与伯焉还有化蝶,却都不正眼看王禅一眼。 毕竟他只是一个随从,而且王禅也并不想让越国官员这就认识于他,所以一切低调行事。 “胜玉公主,我们代莲花公主,文相国恭迎,还请跟我们入内赴席。” “有劳几位。” 胜玉公主一甩衣?跟着五位侍女就朝府内走去。 化蝶与伯焉分别走在后边。 而王禅呢,只得跟在三人后面。 五个侍女见王禅如此,却也不敢轻易问话,毕竟在城外小亭,莲花公主并没有说明其身份。 只是若能与莲花公主同桌的,身份自然也不一般。 越国文相国的宴客厅也算宽畅。 里面都摆好两侧桌子,主客各两边,中间并没有设桌,算起来十分客气,并没有主人宴客那种高高在上的感觉。 王禅一看,对面中间两桌该是相国与莲花公主主坐。 而对面许多越国的官员都已入坐,客人一侧也坐了不少。 而客坐一侧,当中一桌空着,右侧一位锦衣公子,看样子像是楚国使臣,已落坐,再边上是一位富家公子。 而左侧是宋国使臣墨翟,再边上依然还是一个富家公子,王禅只认识墨翟,其它人的都不认识。 可从衣着还是可以看出,墨翟边上的富家公子穿着一身背方雪雕袍,十分华贵,像是齐国之人。 而锦衣公子,王禅当然清楚,楚国的衣着打扮。 边上的富家公子,也是北方身材,十分高大,像是卫国之人。 前排五桌,后排七桌,再后排十桌。 五个红衣侍女分别带着胜玉入坐第一排中间位置,正好在锦衣公子与黑翟中间。 锦衣公子一看胜玉,也起身行礼,胜玉也只是微微点头。 却盯了一眼边上的墨翟。 而墨翟就像不认识一样,起身一揖,算是回礼。 化蝶与伯否作为副使只能坐第二排,两人一桌,正好在墨翟后面。 第二排其它桌上都已坐满了人,清一色的各富家权贵公子。 所以除了第一排的胜玉与第二排的化蝶,都是年轻公子。 胜玉与化蝶两人也显得十分特殊。 王禅呢看了看第三排,仅余最外面一桌没人坐了,只得自己在这最外一桌坐下,到也不争在不嫌弃。 而那些富家权贵公子对王禅连看的兴趣都没有,他们的目光都盯着对面。 对面莲化公主坐在中间,而左则是一位圆头圆脑的圆外朗,却穿着越国的官服,一脸微笑,对所有进门来人都一视同仁。 像一位酒肆的掌柜,更像是烟花之地的龟公,年岁不大,也就不惑之年,与越国中将军范蠡相差无几。 可王禅知道此人正是越国国相文种大人。 莲花公主的另一边却坐着一个女子,不是别人,正是施子姑娘。 有施子姑娘在的地方,向来艳光十足,香气横溢。 可今天看来,施子却是素妆,衣服也十分简洁,看起来像一个越国民女。 到是反衫得莲花公主那一身火红的披风,头上珠光宝气,脸上笑意满满。 其它的该都是越国的官员,王禅也没有兴趣。 王禅进屋时,施子看了一眼王禅,眼中带着感激。 “玉公主,你可是最后才到,你看满屋之人都在等你了,该先罚一杯才行,可不能便宜你了。” 莲花见胜玉已坐好,伸着头笑着对胜玉开着玩笑。 两人显得十分亲密,让一众人都有些不解。 胜玉轻举酒樽,掩面而饮,到十分爽快。 莲花一看,原本只是调侃一下,不想胜玉竟然当真了。 也只得陪饮一樽。 而一边的文种却有些尴尬,酒席未开,一主一客就自饮起来了,让其它宾客都不知所谓。 “来来来,各位远来的贵客,大家随意些,莲花公主不拘小节,大家也不要甘坐着,开席开席。” 此时几十个侍女一起为大家上了菜肴,十分利落。 王禅自斟自饮,知道下面的客套就是走过场。 主人该介绍重要的客人,当然也就前排五位。 除了胜玉,墨翟王禅认识,其它的人,王禅也没兴趣。 可听到锦衣公子介绍之时,王禅还是为之一惊。 此人是楚国公子,前楚平王之子太子建(当今楚惠王的伯父)的儿子公子胜(也称白公胜)。 在吴国攻入越国之时,太子建逃往郑国,却遭郑国谋害,只余得白公胜逃往越国。 幸得当时前越国与楚国交好,同时也体贴白公胜遭遇,收留公子胜于越国。 若是算起来,他与当今楚惠王也算是堂兄了,所以身份十分特殊,才能坐在前排胜玉公主的右侧。 文种介绍之时,王禅细看此人,粗眉大眼,眼光凌厉,一看就是一个有野心之人。 虽然刚才对胜玉保持着君子风度,可眼光却一直盯着莲花公主。 王禅再看整个宴客厅内,心里也慢慢验证了他当初的猜测。 一般列国公主生辰,王上都不会如此兴办,这里面自然有其它目的。 这是当时王禅的推测。 这一次越王勾践如此大张旗鼓为其妹莲花公主举办生辰之宴,而且广邀列国,特别是富家权贵公子。 由此说明,勾践为莲花公主举办生辰不假,可更重要的目的,是为莲花公主选一佳偶,让莲花远嫁它国。 王禅也是有些自得,为自己的料事如神,感到兴奋。 吴王有三子,若是他们知道此意,此刻该痛骂王禅。 若能娶莲花公主为妻,有越国为后盾,那争太子之位,自然十拿九稳。 纵然有王禅在其中搅和,吴王也会考虑越国的实力来评判。 现在到好了,王禅举荐胜玉来越,到让吴王三个公子谁都没有机会。 若说三个公子之中,怕还是公子山机会最大,其一公子波已娶妻妾,莲花公主不可能再嫁作妾。 而公子山与公子夫差未娶妻,他俩的机会最大,而夫差则一直衷情于施子,施子也一直特别关心夫差,所以夫差来了,反而没有机会。 反到是公子山此人有贤名在外,机会最大。 如今看来,墨翟与公子胜该最有机会。 墨翟虽然只是一个宋国使臣,可墨翟玉树临风,潇洒不拘,就连王禅都自叹不如,特别讨女子喜欢,王禅也十分羡慕。 而公子胜是前太子建之子,楚国王族,与莲花公主身份相当。 而且公子胜与当今楚王也是兄弟相称,与莲花公主与越王勾践亦是一样。 如此一来事情到变得十分有趣了。 “墨师兄,莲花公主选婿,你可得好好表现争取夺得头筹。 你看莲花公主貌美如仙,热情似火,与你到是十分相配。 只是若你选为越国女婿,那胜玉公主又怎么办?” 王禅传音给墨翟说完,也知道为何墨翟一路之上忧心忡忡,其实除了关心胜玉之外,也担心此事。 王禅一想,心中兴奋,竟然噗呲一声,笑了出来。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一百章自作自受 第一百章自作自受 一众人等正听着越国国相文种在介绍客人之时,大家都心里捉摸,却不想突然间就冒出一个人的笑声。 而且这笑声十分得意,似乎是对文种相国所介绍的各位公子的不屑于顾。 所以遁着声音大家都纷纷转过身来,看着一脸笑意的王禅。 只见王禅青衣素裹,额头起伏,像是公子,又不像公子,此时王禅正一个人自斟自饮。 而且看样子十分开心,十分得意,像是心里有什么喜事,或者说占得什么便宜一样,大家都很是疑惑。 再看王禅虽然也是青年才俊,岁数不大,可额头却起伏不平,相貌也很普通,大家又都纷纷摇头,搞不懂为何来参加宴席的会有如此一个随下打扮的男子,可大家心里还是比较放心。 化蝶见王禅如此开心,也是狠狠的恨了王禅一眼。 化蝶也从宴客的宾客之中看出些门道,知道此次生辰,并非如此简单,或许还有其它目的,心里就更有些堵得慌了。 “鬼面娃,你一个人坐在后面,实在有些委屈,是本公主安排不妥。” 莲花公主听王禅一笑,知道王禅必然已经知道生辰之事的内幕,再看王禅与其它公子都坐在第三排,而且躲在最后。 再看看对面的胜玉公主,心里也觉得有些不妥,毕竟王禅虽然只是随从,但却是闻名列国的楚国灵童,身份也是十分超然。 “墨先生,不知先生是否介意在你身边再排一个坐位,让这位鬼谷先生来与你同桌如何?” “无妨,在下十分乐意,听闻这位鬼谷先生神通广大,英俊潇洒,气宇不凡,在下正想与他喝一杯呢。” 墨翟此时到是顺水推舟,刚才听王禅一语,心里也是十分气愤。 知道王禅正乐得取笑于他,知道自己的窘迫之境,现在让他也坐到第一排来,和自己一样面对同样的局势,面对施子与莲花公主,看他还敢不敢乱笑。 墨翟说完,扭头却是看了看身后的化蝶,挤了挤眼。 化蝶明白墨翟的意思,也知道两人关系,却也不愿多说。 首先他也希望鬼谷王禅能坐到前排,至少身份上受到尊重,可再想有可能隐藏的目的,化蝶还是心里一酸。 王禅听墨翟说完,心里也是懊悔不已。 怪就怪自己年少无知,一时兴起,竟然有些兴灾乐祸,现在到让自己难堪了,也是自作自受。 他虽然并不怕莲花公主看上他,可他担心化蝶会因此而忧虑,而且会怀疑他的心意。。 可万一越王有心招贤,认为王禅聪慧,要招王禅为婿,那王禅今天就是自找苦吃了。 既然莲花公主都发话了,而墨翟也没意见,十分欢迎,王禅自然只得移位前排。 耳中同时传来墨翟的话语:“师弟,是不是高兴的有些早了。 师兄有胜玉公主相陪,此生也无憾事。 而你聪慧有加,此时身无职位,师兄也会为你美言几句。 与你之能,我看越王定然十分喜欢,这个越国女婿还得由你来当。” 王禅面上通红着,像是酒上头一样。 对着莲花公主一揖,再对着文相国一揖,也算是谢谢主人之意。 “有劳莲花公主挂念,能来第一排就坐,实在受宠若惊。” 王禅说完,就坐在墨翟身边,却正好在化蝶与伯焉前面。 “刚才在下介绍了各位公子,不知这位鬼谷先生来自那里,在下有些面生。 还请鬼谷先生在各位贵客面前自我介绍一下!” 文种永远都面带微笑,看着王禅,其实心里早就有了定论。 而莲花公主却也不言。 大家都盯着他,有一种如临大敌的感觉,就怕王禅身份显贵,成为一个劲敌。 毕竟莲花公主都亲自邀请他来前排就坐,如此礼遇,自然不差了。 王禅苦笑着脸,端起杯子对着众位宾客巡了一圈道:“小子鬼谷王禅,并非什么权贵公子,只是吴国化蝶副使的随从,更不敢自称公子。” 王禅说完,宾客中已是叹息不止。 一个小小随从,为何竟然坐在副使的前面,让人难解,难道王禅有什么特殊的身份。 可鬼谷王禅的名号一出,一边的公子胜还是脸带忧虑,看了一眼王禅。 眼中充满敌意。 而他身边的几个公子也是同样投来异样的目光。 只是文相国、莲花公主还有施子都微笑看着王禅。 让王禅感觉十分尴尬。 而且化蝶的目光就盯着他的后背,再加上伯焉仇视的双眼。 王禅此时不仅感觉如芒在刺,而且感觉到一种万箭刺身的难受。 却只因刚才那噗呲一笑。 “原来是楚国灵童,鬼谷王禅,实在有幸有幸,在下墨翟,敬先生一杯。” 墨翟也是适时提醒这一众宾客,说鬼谷王禅怕没有几个人知道,可若说楚国灵童,现在可是名声远扬,在吴都可是风头无二。 如此一来,众宾客这才知道这长相怪异的年轻人,竟然是楚国灵童,大家刚才还只是怀疑猜测,现在对王禅已有了十足的敌视。 王禅没有办法,只得举杯对着墨翟道:“有劳墨兄抬举。” 王禅说完,只得低头掩面,“咕噜,咕噜”的把酒喝完。 “在下眼拙,竟然不知楚国灵童驾到,实在有愧。 想来此次楚国灵童来越,自然也了解此次越王用意,文某在此祝鬼谷先生夺得头魁。” 文种也是人精,于此时祝贺王禅,更让王禅成为众宾客的敌对之人,一时之间,大家都更是议论纷纷。 稍等片刻,文种适时站起身来对着一众宾客大声说道:“各位,稍安勿燥,越王有令,此次诚邀各国公子来越国,一是为本国莲花公主庆祝十六岁生辰。 同时也是为莲花公主招婿,三日后越王将在越王宫中举行晚宴。 到时还望各位公子一展所长,文某在此祝各位公子旗开得胜,抱得美人归。” 文种说完,整个宾客之中再次兴奋起来。 面对如此美人,而且还是越国公主,谁又不兴奋呢? 只是王禅此时却苦不堪言,只得不停的喝酒,那怕王禅还不懂酒味,却也觉得唯有酒才能化解愁肠了。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一百零一章吴王勾践 第一百零一章吴王勾践 夜已深,宴席已散。 文相国的府邸里,十分安静,可府里却凭空多了许多护卫,他们都伫在阴影之中,个个神情肃穆。 而文相国的堂屋里却依然灯火通明。 堂屋之中跪着两人,一人身穿军服,一人穿着朝服,堂中端坐一人。 “两位爱卿起来,天寒地冻,跪久了伤了身体,可就是我越国的损失了,坐着回话!” 两人一听,这才分列两侧坐下。 正是文相国与范蠡两人。 “文爱卿,本王一直听言你勤俭,可这也有些过了,这诺大的堂屋连个火炉都没有。” 文种一听,依然微笑着脸,看了看堂中之人道:“王上,今日宴客,也未想来此堂屋,所以并没有准备,此刻下人正在烧火。” 文种说完,外面已送送进一个大的火盆,还有一个小的火炉。 大火盆置于堂屋中间,小火炉却放在堂屋主位桌上。 而坐在主桌的不是别人,正是越王勾践。 越王勾践一脸秋霜,眉宇间透着一股霸气,说起来并不高大,却不掩霸主本色。 眼睛在两人身上一扫而过,有如一股寒气,让两人都心里恐慌。 “范将军,你来说说今日迎接之事,本王十分有兴趣知道这个鬼谷王禅玩弄什么把戏。” 勾践说完,喝了口茶,算是缓和气氛。 “回王上,原本得到消息,吴国派五百甲士精兵护送胜玉公主出使我国。 所以微臣亲领五千越国甲士陈兵边界,以震我越国之威。 只是在边界之时,鬼谷王禅却并未带五百甲士,仅带了二十甲士,而且于边界之时就撤回,并未过界。 微臣一时也十分不解,只得让五千甲士严阵以待,而鬼谷王禅带六辆马车向我冲来,他却化身马夫,在我三丈之前停下,忽然之间向我袭来。 微臣不才,武技稍逊,竟然被他以一把木剑擒住。 正当我越国铁甲剑拔怒张之时,吴国境内却一时之间军旗满山,人声鼎沸,看样子足有二万余人。 却不知是真是假,难辨真伪。 后来莲花公主驾到,微臣也只得撤开兵甲,欢迎吴国使臣胜玉公主。 此次出行,范蠡实有失我越国颜面,还请王上制臣之罪。” 范蠡说完,脸上也是红白交现,自形惭愧。 越王听完,哈哈大笑起来。 “范将军,你自来越国,自一个普通偏将做起,现在是我越国中将军,向来谋算周全,分毫必争,从来也不会吃亏。 此次竟然栽在一个毛头小儿手中,实在是贻笑大方。 你还真是遇到克星了。 听说上次你出使吴国,与孙武比剑,本是赢了,却于最后想斩尽杀绝,借机除了孙武,却还是被鬼谷王禅看穿。 反而被鬼谷王禅所伤。 你处处计较,总有得失,况且你一心为越国谋事,本王又怎么会制你之罪。 只是范爱卿,你斤斤计较,小肚鸡肠的脾性,也该改改了。 本王封你为中将军,统领越国铁甲,可不是让你做小本生意。 权谋之争,此一时彼一时,不用太在意一时得失。 不过,听说莲花公主去捣乱,后来又如何呢?” 越王勾践也深息范蠡的脾性,人是聪明绝顶,也深谙权谋之道,领兵之法,就只有一点毛病,那就是太会算计,有的时候像一个商贩,斤斤计较,无利不起早。 可越王也深知范蠡对越国的忠心,所以对他也是期望很高,也十分信任。 “莲花公主,带了五个红衣护卫,先把鬼谷王禅骗走,这样就可以偷袭胜玉公主,与胜玉公主比试一番。 这是莲花公主的意图,可老身还是知道,吴国二位公子都不想让胜玉公主活着,所以一进越国,他们必然会有所行动。 若胜玉在越国境内被刺身亡,吴王阖闾自然会发兵攻越,如此一来,太子之争就会很快有结果。 这一招嫁祸于人的法子,其实于我越国也是有利之举。 所以微臣并没有派兵保护,只是让斥喉暗中盯着。 莲花公主化身护卫,把胜玉公主的车驾接走,却于半路引鬼谷王禅至绿柳亭。 可莲花公主不知,鬼谷王禅其实早就化身马夫,跟莲花公主去的,只是鬼谷王禅的护卫。 所以莲花公主刺杀第一辆马车之时,车内吴国太宰之子伯焉,也是此次副使,早有准备,拖住了莲花公主。 此时两个刺客也以为鬼谷王禅不在,所以就冒然刺杀胜玉公主。 而伍子胥的外孙女化蝶,是南海婆婆的高徒,自然迎战第一个刺客。 第二个刺客本以为,胜玉公主已显身,再没有人保护,刺杀该是十拿九稳之时。 却不想化身马夫的鬼谷王禅再次出手。 黑衣刺客见谋算不足,刺杀不成,只得作罢。 鬼谷王禅早已算准有人会刺杀,所以在进入越国之时,就已调换了胜玉公主的车驾。 再假意让两个护卫离开,让莲花公主入局。 借莲花公主捣乱,反而引出刺客。 最后再出其不意,击退刺客。 如此连环之计,微臣也十分佩服。” 越王勾践听完,脸色铁青,显然也被鬼谷王禅此计所震憾,不仅算准范蠡会多出兵,而自己采用疑兵之计,让范蠡无功而返,吃了哑巴亏。 而且也算准了莲花公主的举动,以及刺客的意图,把三股力量交织于一起,让时势于己有利,如此攻心之计,实让人恐惧。 而范蠡见越王勾践如此面色,也不敢再言。 “此子如此聪慧,实不负传闻,小小年纪,就能掌控局势,实在可怕。” 吴王说完,慢慢又回复自然,看了看文种道:“文爱卿,今夜宴请各国公子、使臣又是如何?” 文种永远保持着微笑的面孔,让人难测其意。 “回王上,今夜所宴,基本上都是各国公子。 其中鬼谷王禅也与吴国副使的身份参加,微臣也让鬼谷王禅出了风头,此时他该是各国公子的眼中盯了。 只是依微臣看来,鬼谷王禅似乎已经知道此次王上的招婿大计,所以有意推辞,并不愿参加,想来该与吴国副使化蝶有关。 想来他们二人该是一对情侣,所以王禅此次算是自找麻烦。” 越王勾践一听,到也十分感兴趣. 而且对文种显然要更信任一些,文种观人察物的本事,要比范蠡强。 短短时间就已摸清鬼谷王禅的底细,只在片语片语之间。 “那文爱卿,此次为莲花招婿,你觉得那几位公子最适合?” 越王勾践现在所问,该已是正题,三日之后就将择优选之,此时也该缩小选择的范围,有的放矢。 “若认才貌,宋国使臣墨翟当推第一,不仅风度翩翩,也十分儒雅大方。 听说还是齐国史角大师高徒,武技高超。 不过依微臣看来,他与吴国胜玉公主似乎早有情愫,这到是有些难办。 另外楚国公子胜,对此次招婿似乎也志在必得,公子胜人也长得不错,只是其心不轨。 而吴国太宰之子,此次吴国副使伯否,对莲花公主十分有意,而莲花公主似乎也并不讨厌。 至于鬼谷王禅来说,人虽然也不差,可鬼宿之相,却也不敢让人恭维。 而齐国公子田忧,十足的纨绔子弟,除了有钱,似乎并没有其它优势。 卫国公子卫斯,也并无其它特长,并不突出。” 文种说完,越王勾践倒是十分满意,毕竟文种做事,十分周全,让他省了不少心思。 “范爱卿,你来说说,莲花公主招谁适合?” 越王勾践其实并非真的想问范蠡谁最适合,于范蠡来说,一切都讲求利益,自然也会把莲花公主的婚事计算在其中。 越王勾践其实也有此意,而且把莲花公主招婿,与自己的称霸野心挂钩。 此次招婿并非简单的为莲花公主选一乘龙快婿,而是要为越国服务,以通婚的形式,为越王勾践的称霸野心打下铺掂,要在列国之间选其一以利用之。 “王上,若说这些公子之中,鬼谷王禅若能得之,于越国最为有利,得一人可治天下,当年吴国就是得到伍子胥,才称霸列国。 可此人心计之深,实难揣测,而且他有意于楚,受楚国前相国李悝厚家,想来并不会忠情于其它列国。 所以微臣怕会得不偿失,所以微臣以为鬼谷王禅并不适合。 而楚国公子胜,是前楚国太子建之子,本是流亡于我越国,因王上与当今楚惠王关系交深,而有意照顾,若回楚国怕也难成大器。 而当今楚王的母亲是越国人,当年也曾亲自来越求授,与越国之交一时之间还不会有变,所以楚国公子胜并无过大价值。 而齐国公子,虽然富甲一方,可齐国与越国并无深交,而且相距较远,与越国交好,也无益于王上眼前大志。 宋国使臣墨翟到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其一若他真与胜玉公主相好,那只要王上稍加利用,就可以挑起吴宋之间的仇隙。 而吴国正好在宋与越国之间,若越国与宋国交好,不利于吴,若两国交恶,却正好利于越国。 其二,听闻墨翟此人体恤穷苦百姓,深得史角大师真传,一直在列国之中宣扬止战,他自然不会面对吴越再起兵事,所以此子当可利用,反制胜玉公主,以达到王上兴兵伐吴的目的。 就算最后莲花公主不招他为婿,也体现王上对宋国的重视,宋国必然投桃报李,对越国感恩,两两丝袜皆对越国有利。 而且若胜玉公主有恙,吴王阖闾自然会雷霆大怒,发兵攻越,自然正好成全王上之志。 此时吴王年暮,太子之争引发三位权臣内斗,而越国所技持的公子山,虽然贤名在外,却并无文韬武略,若他能当上新的吴王,那时将是对吴征伐的最好时机。” 范蠡也是算计得精,也一心想助越王成就大业,却并不在意莲花公主的幸福。 “范将军所说到是合本王心意,可若是鬼谷王禅在其中搅和,我怕会坏了本王的大事,文爱卿可有办法对付于他。” 文种此时诡笑一声回道:“听闻吴国公子波与公子山都对此人恨之入骨,卖通了幽冥与梦魇的杀手,所以王禅此来该很难脱身。 只要我们利用公子山与公子波对鬼谷王禅的仇视,借刀杀人,并不是不可以。 况且听说施子姑娘的师傅南海婆婆此时正在越都,若能请出此人,自然就不会怕一个小小的鬼谷王禅了。” “哦,我也有几年未见婆婆了,范将军明日你陪本王走一趟,本王要亲自拜会南海婆婆。” 越王勾践脸上也是透着异样的表情,他知道南海婆婆的身份十分超然,若能有她帮忙,自然是大事可成。 “微臣领命。” 越王想了想,再看着文种道:“文爱卿,吴国三子,我们一直扶持于公子山,此次听闻吴王阖闾分别对三个公子都有封赐,依文爱卿看来,谁更有希望成为太子,最后成为吴王。” 文种看了看范蠡却还是回道:“公子波虽为长子,却无容人之心,公子山空有贤名,却不知礼让,公子夫差一介武夫,十分傲慢。 若说三个吴国公子,实也不足惧也,谁能成为太子,就要看谁更狠了,这个还要请范蠡将军来说更适合。” 文种也是十分投机,在此关键之时,并不一味抢功,而是让范蠡有机会在吴王面前表现,这样平衡两人之间的关系。 而且文种为相国,主管越国之治,而越王之心却是要攻伐吴国,灭吴是越王勾践称霸的第一道坎,所以攻伐之事,当然还是由范蠡来说,这样更适合一些。 “公子波与公子山得吴王后支持,此时都已官至三司之上,按理该最有机会。 刚才种兄也说过,三子谁心更狠,才有机会赢得太子之争,落败者决没有生的机会。 吴王阖闾当年先助王僚夺位,最后再刺杀王僚,其心之狠,纵是列国之中也难寻其一。 现在年暮自然也不想重蹈覆辙,所以此次分封是要把太子之争挑明,强者生而弱者死。 为吴国新王作铺掂,若从三个公子来看,公子山于越国最为有利。 公子山得伍子胥相助,若当吴王,伍子胥必然不会忘记攻楚,吴国攻楚,自然利于越国。 若吴楚相争不下,王上自然可领兵攻吴,一举灭吴,越国才能真正强大,称霸列国。 而夫差受孙武支持,所以若夫差当王,自然不会攻楚,反而为攻越国,毕竟王上是吴国的后顾之忧。 所以鬼谷王禅此次入吴,自然是希望选一位有利于楚国的新王,这样吴楚交好,于我越国不利,他所选自然是夫差公子。 所以若鬼谷王禅不识好歹,不能为王上所用,必要除之,否则必成大患。 若有鬼谷王禅搅和,我看公子山与公子波都难与争得太子之位。 但若除了鬼谷王禅,公子山才会有大的机会登位,吴越相邻,吴强则越必弱,越强则吴必弱。” 范蠡说了半天,其实也是从大势来看,以有利于越国为谋,可也渗杂着对王禅的不满与恐惧。 有王禅在,范蠡虽然才气冲天,却也要输了一筹,所以范蠡现在对王禅是欲置之死地而后快。 “范将军所言极是,本王能有你二人辅佐何愁不能称霸大周列国。 今日也夜深了,范将军就筹谋对化付鬼谷王禅,不能让他有生而返。 而文爱卿则把莲花的招婿之事办妥,不仅要为莲花招得好婿,也要如刚才范蠡将军所愿,制住胜玉公主,让墨翟在大义与小节之间难与选择。 若能就此除去胜玉公主,想来也间接遂了幽冥与梦魇之愿,于我越国少了两股敌人,而多了两伙朋友。 三日后本王亲自为莲花祝寿,我要看墨翟如何化解此局。” 越王勾践说完,站起身来,脸上诡笑连连。 刚才他对鬼谷王禅还有一分奢想,一分求贤之心,可听范蠡与文种一讲这其中关系,此时已放弃招贤之心,誓要置王禅于死地。 由此可见,越王勾践虽有称霸野心,却无容人之量。 而文咱与范蠡还有越王勾践,君臣三人,也是同味相投,利益相交,说起来到十分融洽。 只是此时志气相投,若有一日功成之时,怕也会因利相背,君臣相伐。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一百零二章缘到随缘 第一百零二章缘到随缘 伯焉在宴席之中,一直流连于莲花公主身边。 虽然莲花公主身边还有更加美如天仙的施子姑娘,但于此时的伯焉来说,眼中只有莲花,像是着了迷,又像是真的一见而倾心。 当然伯焉一直混迹于吴都众公子,对于接人待物自然也有一套,对越国相国文种也是十分尊重,嘴上沾蜜,自然也惹人喜欢。 可自从宴席结束就像消失一样。 也在意自己吴国副使身份,屁颠屁颠儿的为莲花公主驾着马车,到是十分守信用,重诺言。 而且似乎也是在为吴国与越国交好而故意与莲花公主交好。 “伯焉,你真的想成为我的马夫吗?难道你就不怕吴国使臣胜玉公主责怪,这宴席一散你就跟着我,似乎一点也不把胜玉公主放在眼里。” 马车里的莲花公主还是有些兴奋,而且话语之间也并不反感,反而带着一种欣赏。 刚才也喝了些酒,而且看着鬼面娃自己把自己喝醉了,以及其它公子那份热情,心里十分舒爽。 “那当然了,我伯焉何许人,自小就懂列国之交,重信守诺,说过的话当然得守信了。 况且能做莲花公主的马夫,可不是谁都有此资格,那也是我伯焉几世修得的福缘,自然要珍惜倍致。” 伯焉并不以做个马夫为耻,反而也算是提得起,放得下之人,虽然与王侯世家相比还差那么一点尊贵。 可至少也是吴国太宰的公子,身份比普通权贵之家显然要尊宠得多。 更难得他并不以此身份为荣,反而随时可以低身为人,这就是他与众不同,能够成为莲花公主马夫,而且让莲花公主不反感的优势。 “算了,你既然对我如此有意,我却也不能折你面子,你还是到马车里来坐,让他们赶。” 莲花公主说完,一个红衣侍女接过伯焉的马鞭,恶狠狠的恨了伯焉一眼。 就怪伯焉抢了自己的事儿。 伯焉走进马车,坐在莲花公主对面,一脸带笑,志得意满。 “公主,今晚你喝了不少酒,若是不舒服可以躺下来,小子为你揉揉背。” 伯焉也是打蛇顺棍,趁热打铁,很快进入一个角色,发挥他嘻皮笑脸的本色。 “哼,你给我坐老实点,今夜你没听文相国说吗? 本公主生辰,也是王兄为我择一个如意朗君之机。 你虽然也是贵为吴国太宰公子,可在这些人中,你觉得你有机会吗?” 莲花公主一点也不羞涩,反而说得堂而皇之,女大该嫁,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之事。 “公主,你相不相信缘份? 我相信! 男女相遇,有时并不需要太多的交往,只需缘份到了就行。 若不然你的王兄又何必为你张罗。 而且我也相信鬼面娃,你我初次相见,他就算过我与你有缘。 所以我虽然自知,但我却并不气馁。 你知道吗? 当初确定吴国使臣出使越国就是鬼面娃的主意,并非什么公子波的主意。 由胜玉公主为吴国大使,而我与化蝶为副使,算是礼数相当,却也隐含它义。 鬼面娃虽然年少,可做事从来都谋算在前。 此次鬼面娃是算好我与公主有缘,这才如此安排。 若不然随便让吴王三个公子出使,也该不到我伯焉来越国与公主相识。 所以,这就是缘份。” 伯焉对王禅是十分信任,此时把王禅抬出来,自然是给自己打气了。 也给自己追求莲花公主找到一个让人不可推辞的理由,那就是天意。 他也知道在这一众公子哥里,论身份,他比不上公子胜。 公子胜是当今楚王的堂兄弟,而且还是前楚国太子建的儿子,与莲花公主到是身份相当。 而且还有那个齐国、卫国以及其它列国的公子,都是非富即贵。 伯焉在吴都尚有些名气,也算一方名公子,可来到越国,就算不得什么人物了。 “你说的我都是早知道了,若不然你此时也不会坐在我面前了。 听说鬼面娃能卜会算,可他今晚为何自己把自己喝醉。 而且我看他与墨翟认识,两人似乎很合得来。 其它公子都盯着我,让我难受死了,只有他们两人只盯着酒樽,连正眼都不看我。” 莲花公主说完,脸上也是泛着红韵,似乎对伯焉刚才的话十分认同,也算给伯焉更大的勇气。 “鬼面娃是怕我身边的化蝶,所以他不敢看你。 不过这小子还算地道,不仅让我出使越国,今天还让我提前知道你来行刺。 他都已经算好我与你有缘,所以才会有心成全于你我。” 伯焉还是有些自得,可他却不知道其实王禅喝醉也是有目的的,并非一味想着逃避。 王禅知道如此多的公子哥都想娶莲花公主,而且在宴席之中莲花公主似乎对他十分推崇。 所以自然会成为其它公子哥的假想敌,所以王禅故意把自己喝醉,只是意在惑敌而已,不想伯焉有心求偶,才如此不在意别人的眼光。 而且王禅还有另一层顾忌,那就是墨翟。 以墨翟的儒雅风流,自然能入得越王勾践的法眼,在一众公子之中也算是鹤立鸡群,十分耀眼。 越国若采用当初伍子胥的主意远交之,而近攻之,若要结盟自然会择身处北方的宋国。 在北方诸国之中,晋国一支扶持于吴国,列国皆知,也是吴国兴盛的一个原因,旨在牵制于楚国。 所以晋国此次连使臣都未派一个,由此可见其并不看好越国。 而齐国略偏,虽然二百多年前也是列国中十分强悍的列国,也是第一个称霸的诸侯,可两国相距较远,若是有战事,却也帮不上忙,所以齐国也只派了一个普通权贵公子,这就说明齐国也一时看不中越国。 然而夹在中间的宋国则是一个不错的跳板。 若越王勾践一心图强,那么与宋国交好,不仅可以夹击吴国,而且若有一日越王勾践能灭了吴国,那宋国就是他北上争霸的最好支撑。 若越王勾践知道胜玉与墨翟之事,那么越王勾践选取墨翟的可能性就会增加。 若选墨翟为莲花公主佳婿,对于性格刚烈的胜玉来说,又将如何,这才是王禅该考虑的。 而墨翟一直主张止战兼爱,始终把列国大义置于个人利益之前,为保吴越不战,他又将如何? 莲花公主此时脸色有些忧郁,看着伯焉十分真诚的目光,心里还是多添了一份喜欢,又多添了一份忧虑。 “伯焉,若我王兄选择让我嫁给他人,你说你喜欢于你,那你又会如何?” 莲花公主转了个身,坐到伯焉的一侧,两人相互依偎。 虽然她与伯焉才相见一日,而且一见面就是打斗,可于莲花公主来说。 伯焉是最真诚的一个,说话从来也不掩饰,况且直言喜欢,这种直爽在王侯世家来说,十分难得。 更难得的是,莲花公主也相信王禅的卜算之能。 毕竟王禅一路走来的计谋,有如神助,就像是能预测未来一样,所有事都算无纰漏。 “所以我要跟紧了你,这几天我都会跟着你,保护你。 若是你王兄选了他人,我自然也不能改变,可若你也喜欢于我,我自然有办法。 我可以带你逃出越国,去周游列国,我就不相信大周天下,也不完全是你父兄说了算了。” 伯焉语气坚决,看着莲花公主,并不像是说假话。 “伯焉,你真舍得为了我,不做你的太宰公子,不享受在吴国的荣华富贵,放弃你现在的尊宠,与我一起远游列国吗?” 莲花公主此时还是有些心动,于她而言早就厌倦了王侯世家的生活,总幻想着跟着自己的白马王子远游列国。 而且此次越王勾践把她的姻事与列国之交牵连,实际上是把她作为一个越国的筹码,她脸上保持着一个公主的矜持,可内心里却是无比反抗的。 而遇到伯焉如此不拘一格,虽然说起来胸无大志,却句句真心,比那些为利益而追求她的虚伪的公子要真实得多。 若自己与他远逃越国,也会失去了公主的身份。 若是没有越国公主身份,相信也不会有那么多公子权贵对她趋之若鹜。 而此时能如此坦读诚相待的只有伯焉,所以刚才莲花公主还有些顾忌,此时已不再矜持,自顾躺在伯焉怀中。 “我伯焉没有什么大志,我的父亲也不希望我参与列国权谋。 所以自小就让我随心随性,我在吴都虽然流连于世家玩乐,却从来也未有真心。 原来我一直喜欢蝶儿,她天真善良,心性纯朴。 可鬼面娃一来我就知道,我与她无缘,所以并不感到失落。 此次能来越国与你相遇,若说不是天定的缘分,我实在想不出。 我的生活因鬼面娃而改变,也因他而遇见你,所以我要感激于他。 同时也感激你,见到你我才知道我这一辈子可以做什么。 只要你愿意放弃公主的身份,我们可以做回普通人。 我父亲这些年早就有心让我远离吴越,他知道吴越之间不会真的交好。 就算你的王兄故意与吴示好一样,其实心里打的主意,还不是想称霸列国。 就算此次吴国派胜玉公主前来,吴王阖闾也并非真的想与越国交好,两国之战无可避免。 我不想你夹在两国之争之中。 父亲跟我讲过,当年伍子胥的母亲伍若水,也就是化蝶的娘,就被伍子胥用于权谋之争,最后远走虑踞镇,成为权谋的牺牲品。” 伯焉说完,轻抚着莲花公主的脸,十分温柔,而莲花公主也十分温顺,任伯焉轻抚。 “你说的是化蝶的娘,我也有所耳闻。 听说跟当年专诸刺王僚,要离刺庆忌都与她有关。 看来这个伍若水,也实在可怜,被利用作为吴国争权的工具。 若是我自然不会,一定会反抗到底。” 伯焉一听,知道事情有了好彩头,脸上又嘻笑着道:“此事若公主愿意,我们得提前安排,只有鬼面娃有这个能力,神不知鬼不觉的让我们逃出吴国。 明天我们就去找鬼面娃,让他为我们筹谋。” 伯焉说完,语气十分轻松,吃了一颗定心丸,若说此时的越都,他怕是最开心的一人了。 同时这该是伯焉此生做的最重要的决定,也是莲花公主的重要转机。 …… …… 月夜的越都,清凉而幽静,月光带寒,月影婆娑。 此时有人在筹谋,有人在幸福之中,同时也有人在失落之中。 宋国使臣的小院里,月亮悬在屋顶,同时也倒映着两个相依相偎的身影。 墨翟并没有像王禅一样,把自己喝醉,因为墨翟一直十分儒雅,随时保存着一种风度翩翩的形像。 此时正与胜玉公主坐在屋顶,一同欣赏着月色之下的越都,而他们也成了越都月光之下最好的风景。 “翟哥哥,为何你一直闷闷不乐,难道前两天你就知道越王要利用莲花公主的生辰来为莲花公主选婿吗?” 胜玉还是知道墨翟的难处,若是他不是宋国使臣也就不会有此为难之事。 可若说墨翟不是宋国使臣,那半年前,也就不会以宋国使臣的身份出使吴国。 那们两人也就没有机会见面,更不会一见倾心,结为情侣。 其实那时的吴王阖闾也有心为胜玉招得良婿,所以并没有派三位吴王公子接待宋使墨翟,而是选了胜玉公主。 切不想胜玉与墨翟却也是一见而衷情,互许情愫。 “越王勾践野心极大,与你的父王不分上下。 越国虽然主动示好于吴国,可其心不轨,一直想攻伐吴国。 所以莲花主公的婚事,也成了越王的筹码。 可以通过联姻来广结列国权贵,为越国造势,此事并不是什么秘密。 我忧心的是此事若处理不当,会成为越国攻伐吴国的借口。 两国兵事,受难的还是穷苦百姓,所以当年师傅让我以止战兼爱,互助礼让为准,行走列国,救天下百姓于战火之中。 宋国地处南北交界之中,地域狭小,也不敢与其它列国轻易起战事,一直受南北列国挤压。 所以宋侯王上才十分支持于我的止战之思,这也让墨某在宋国有一席立足之地。 吴、越、楚三国,无论如何相争,都于宋国不利,于天下百姓不利。 我既受师恩,当竭尽所能,止战止伐。 玉儿,你可理解我的苦心。” 墨翟虽然没有王禅那般善长权谋之计,可人却也聪慧无比,自然清楚这其中之理。 所以他的忧虑也并非无的放矢,而是有理有据。 刚才一语,也是先理后情,让人难与反驳。 “翟哥哥,你说的这些,我似懂非懂,可列国之争,难道你不能放下吗? 我知道你胸有大志,体恤贫苦大众,一心希望列国止战交好。 可真的能如你所愿,那也是天下百姓的福祉。 可若不能如愿,你该如何?” 胜玉躺在墨翟怀中,只是淡淡的问着,却也不想打击墨翟,伤了墨翟之心。 其实她只想知道,墨翟于此事会如何选择。 可胜玉却也不是如此残忍之人,不想让墨翟左右为难。 “践道之路本就难行,我若不去努力,又怎会知道不行,玉儿你不用担心。 就算越王有心于我,我也不会割舍你我情义,我自然会跟他说明。” 墨翟其实心里并没有底,王禅的话并非**于他。 王禅向来在这方面要强于墨翟,对时势的把握该是无人能及,对事情的走向也有敏锐的判断力。 所以晚上王禅提醒于他,虽然带着一种幸灾乐祸的语气,可却也是真心提醒。 墨翟知道列国之争这些权谋,往往都会利弊相生,并非他随便就能轻易解决。 若越王勾践当众为莲花公主提亲,选婿于自己,那若顶撞于越王,后果自然不堪设想。 所以他也只是一时让胜玉放心,他也没有主意。 “翟哥哥,你不用忧心了,鬼面娃已让伯焉纠着莲花公主,想来莲花公主特立独行,两人到是十分般配。 越王当然也会体谅吴越交好之心,若莲花公主嫁与伯焉,到是对吴越有利。” 胜玉也适时反过来安慰墨翟,而墨翟只能嘿嘿一笑。 “鬼面娃今天喝得不少酒,不知道他又在打什么鬼主意,有他在保护你,我就放心了。” 黑翟说的也是实话,却也知道越王的心思。 对于王禅来说,他还是十分佩服王禅的权谋之计。 就连越国范蠡都被他耍得团团转,今天自己把自己喝醉了,应该也并不是安着好心,而是有所防范。 “翟哥哥,不用多想忧虑,晚上我不想回官驿了,我跟你在一起,你不喜欢吗?” 胜玉也是十分爽快之人,而在她的心里却也有一种莫名的直觉。 若回到吴国,吴王也如越王一样,把她的婚事作为一个筹码,那她又该如何面对,是欣然接受,还是反抗。 这就如同王禅为她所算,生于王侯之家,是胜玉之幸,同时也是胜玉的不幸。 “喜欢,你愿意我自然喜欢,你看今晚的月儿多美。 人在苍穹之下,月儿就好像在身边一样。” 墨翟也懂胜玉之心,知道胜玉有心成全,所以也是十分欣喜。 越都的月儿,像一个玉盘,而月下的越都,又处处充满温情。 一片寒光冬落霜,满屋幽香妾伴朗,蜂采花忙意沉沉,两情相悦夜长长。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一百零三章施子幽幽 第一百零三章施子幽幽 没有人相信,楚国灵童鬼谷王禅,受莲花公主十分礼遇的客人,竟然无视一众宾客,自己把自己灌得伶仃大醉,语无伦次。 赴宴之时,兴高彩烈,出宴之时,摇摇晃晃。 来时随从,走的时候俨然已经成为主人,副使扶着回去。 王禅真的喝了许多酒,有些难受了,越国黄酒喝得多了,反不如北方老酒,总是腹内翻腾。 或许是因为宴非好宴,一旦掺杂了其它目的,就会让宴席变了味儿。 而且也是王禅最不善于对付的宴席,涉及男女之情,所以王禅尽情喝酒,不管风月。 不过好在王禅能保持着最终的一点空明,只要一禅定坐下,就能吸天地阴阳之气,调和体内运转。 所以不消一个时辰,休内的酒气已经尽数挥发,迷漫到了卧室之中。 卧室之内,已经是酒气散香,有如酒坊。 化蝶并不在屋内,王禅也不愿意问起。 毕竟南海婆婆就在越都,而南海婆婆的行踪,十分诡秘,纵然是王禅也猜不透,更不希望别人知道。 伯焉如愿成为莲花公主的马夫,自然是纠着莲花公主了。 毕竟若越王指婚,伯焉的把握并不大,所以以伯焉的真性情,自然不会放弃这最后的机会。 王禅也只是虽然算好莲花公主脾性,会试探同样为公主的胜玉,所以爽性偷袭,意图搓和伯焉与莲花公主。 却并没有真正去卜算二人之缘,一时之间也只是胡扯瞎瓣,却不想还让两人真的就相信了。 而且还真的就有了缘份,成为一见衷情的情侣。 王禅悠悠起身,在卧室中点了一缕清香,再泡了一壶热茶,坐在书桌之上,准备看看书。 这许久以来,有时事务烦多,看书时间反而少了。 却不想不速之客还是来了,正是意料之中,又在意料之外。 幽幽,幽冥的杀手,像一个鬼魅,这是王禅第三次见她。 “坐,来我的小屋,就不必这般见外了,况且小子也没有什么好招待的,就陪我喝杯茶!” 王禅伸手指指茶桌,人却并不起身,只是看着黑暗里的幽幽。 “你喝了很多酒,可也没有人让你喝那么多? 实在弄不懂你,难道只是为了让化蝶放心,放心你无意于莲花公主。 可这一点就算莲花公主本人都看得出,想来化蝶自然也十分清楚。 因为一整晚你都自言自饮,连越国公主、越国相国你都不放在眼里。 我到是有些奇怪,不知道你又想什么鬼主意。 现在知道你的功法也很深,竟然不足一个时辰就把这些酒排出。 内息功夫显然已十分精纯,深藏不露。 不过这样的屋子,你竟然坐得下去,反而点了擅香。” 王禅一笑道:“有酒香,这才让人放心,因为酒能让人忘记过去。 可你不还是进来了,说明你对我很了解。 或许是因为你喜欢我,或许是因为你想看看我有没有醉得上不了床。 可看到我的状况,你心里的气息已十分平静,说明你是真的关心于我,于我还没有仇恨。 若是其它人怕已向我刺出剑了,可你却并没有。 说明你不想杀我,也杀不了我,怕我喝不醉。 刚才你把化蝶引出,就是想跟我聊天,自然是有事。 既然来了,为何不坐下,到让我有些不好意思了。” 王禅此时也不管幽幽,自顾儿喝着茶,酒后余茶,喝在嘴里似乎比任何时候更舒畅。 而且能分析得头头是道,语气温和,不急不燥,说起来还真是让人难与置信。 “我的身份,你没跟蝶儿讲?” 幽幽藏身黑暗之处,一直不露面,说出来的话也十分飘逸,真的有如一个幽冥,让人难与捉摸。 而且听了王禅的话,心里还是真的有些欣喜,虽然王禅一直十分自负,还有些自得,竟然随口说出自己喜欢他的话语,让她还是倍感愉悦。 而幽幽的问话,却又让王禅有些兴奋,因为幽幽也关注于自己与化蝶的关系,似乎还带着小许醋意。 “我自然不会告诉于她,她还小。 而且我也不愿意她心生失落,有些事但愿她此生都不会知道,这一点你大可以放心。 蝶儿心性纯善,不喜权谋,所以我不愿把她牵入此中之乱。 你既然已知她不在屋内,为何还不显身,老朋友相见,何必如此 不过你如此飘浮的方位,是不想让其它人知道你在此屋中。 对此,我十分感兴趣。 这种飘浮的身法,是不是南海婆婆所传的阴符之技,不知道蝶儿懂不懂此高深的技法?” “看来你知道的不少,身法蝶儿自然会懂,并且只是略合阴符之技。 不过我来此,并非放心不下你,也并非喜欢于你,还请你不要多思,况且你的年岁也跟蝶儿一样,不要把自己当成年之人。 我来此只是有二件事要告诉你。 其一幽冥尊主已经来了越国,他一定有兴趣取你性命。 你可得小心为上,他的阴符遁术,十分阴险,可不比我师傅所传的。 其二,明天师傅想见你,所以你最好明天洗干净一些,不要弄得一身酒气。 师傅清心寡欲,不喜欢满身酒气的纨绔子弟,更不喜欢酒鬼。 若是惹得师傅不高兴了,说不定不让你跟蝶儿见面呢。” 幽幽依然没有停下,人却一直在王禅屋里飘浮着,说话的语气却又矜持得多了。 “哦,我到是很想见见南海婆婆,你们的师傅。 能调教出蝶儿与你如此优秀的徒弟,肯定是一个了不起之人,也实在让人羡慕不已。” 王禅十分得意,其实他也想证明一些疑惑。 若不见南海婆婆,他终究难与理解当年赵伯还有吴王僚、吴王阖闾之间的关系。 更不能清楚现在南海婆婆在整个吴越之争中扮演一个什么样的角色。 而且眼前的幽幽,显然也并非普通的幽冥杀手。 若说既然是南海婆婆的徒弟,又何必去幽冥做一个见不得光的杀手。 而且天生丽质,沉鱼落雁,国色天香,又是如此一个漂亮而且浑身充满魅惑的女人。 施子于幽幽,是两种截然不同的身份,唯一相同的是都十分神秘,让人幻想连连。 此时因为提及南海婆婆,让他想起了赵伯。 若按推算,赵伯早该回到吴都,甚至于来了越都。 可他却也掂记着虎踞镇他的母亲王彩霞是否无恙,儿行千里母担忧。 有的时候小小王禅也会心有思乡之念,想起那些无忧无虑的日子,毕竟在虑踞镇真的算是十分太平。 王禅说完,也是长叹一声,有些寂寞。 他知道幽幽已经远遁,不在屋内了,又只剩下他一人,有时思乡的时候,总喜欢找个人述述乡愁。 可王禅太过聪明,让人不敢以平凡人对之,内心反而是孤独的。 而此时的小院内又有了新的动静。 所以幽幽纵然想成全王禅却也不得不独自离去,就如同她的名字一样,从黑暗里来,又从黑暗里消失。 幽幽一缕,不留痕迹。 孤独的人若有朋友,那朋友也会是孤独的。 …… …… 王禅也早听到时了声响,所以轻轻一点,屋内顿时陷入黑暗。 自己则直接趴在书桌之上,佯装沉睡。 一个黑影,轻轻推开屋门。 王禅心里知道,该不是刺客。 若说是刺客,就不会如此大意,而且秉持身份,在门外度图想先敲后入。 来人也算有经验,循着酒味,一直摸索到王禅的床边。 王禅刚才一直在床上躺着运功,所以酒味床上最浓,也是整屋酒气的源头。 而且刚才王禅把被褥盖好,像是一个人睡在床上一样。 来人走到床边,手提铁剑,抽出一半,却又插了回去。 拔剑的声音十分轻脆,人却也十分犹疑。 王禅感觉着此人的犹疑,也从来人的脚步声中认出此人。 刚才是出于好奇,现在也不想再捉弄于他,毕竟此人也没有杀机。 “来,不用去床前,我在桌前。” 王禅轻轻一点,再次点燃油灯,像是变了一个小戏法。 来人显然被吓了一跳,可还是瞬间镇静下来,知道王禅并没有恶意。 既然进了别人的屋,而且找不到别人,还要让对手来提点,若真是刺客,早就死了一千回了。 来人回转身来,朝灯光之下的王禅走去。 “公子胜,楚国公子,我知道你会来此。 可我却不知道你为何对我竟然也动了杀机,你明明知道我是楚国灵童,难道只是为了莲花公主吗? 若是如此,我劝你还是省省心,也放放心!” 王禅到是懂得安慰人,明确告诉公子胜自己没有搅和的兴趣。 公子胜并没有着黑衣,只是在黑暗里,似乎所有衣服都不会显眼。 现在在灯光之下,坐在桌前,依然还是一个锦衣公子。 脸色通红,一身之上也泛着酒气,看来并没有像其它公子一样,着急着就趁着酒意做个美梦。 “你是鬼谷王禅,楚国灵童,许多人都怕你,也都想让你死。 而我既不怕你,也不想让你死。 因为我知道你不在床上。 若是走近床前,连一个人的气息都听不出来,那我早就死了。 我之所以抽出半截剑,只是想试试你,是否如传说中那么聪明,能卜会算。 而且时时撑控形势,料敌于先。 所以你的推测,并不完全正确。” 公子胜说完,看了看王禅,发现王禅脸上并没有酒意,只是屋里充满了酒味。 心里也知道王禅确实已料到会有人来访,所以通过内力,把体内酒气逼出体外,散发在卧屋之中。 这样说起来也是一种惑敌之策。 而且他刚才也就是遁着酒味而去,可当他走近之时就发觉王禅并不在床上,知道王禅已经预测到有人会来。 所以他才故意抽出半截剑,而不是抽出全部。 他也怕王禅会误会他是真的杀手,突然袭击,毕竟传闻中的王禅除了聪慧之个,还有高超的武技,更何况于黑暗之中就难与说清楚了。 “好你现在觉得传闻如何?” 王禅嘿嘿一笑,但心里还是有些惊异,毕竟他在试探公子胜,而公子胜却也反过来试探于他。 而且知道他鬼谷王禅的名声是走到那里,就传到那,听起来还不错,既让人喜欢,又让人失落。 “不错,你的聪慧确是与众不同,而且你的武技也能独善其身,若说在列国同龄之人中,你也不输宋国使臣墨翟。” 王禅听了,反而心里有些别扭。 为何这许多人,都会拿他与墨翟相比,难道就是因为墨翟长得比自己英俊潇洒吗? 还是墨翟要更优雅一些,而自己鬼点子多了,反而让人有一种敬而远之的感觉。 王禅有些小失落,对墨翟也是恨意痒痒。 “为何要拿我与墨翟比,我额头上有鬼宿之相,他可没有。 不过你也没说错,他是宋国使臣,而我只是吴国副使的随从,身份自然差得远了。 可你今夜来访,难道就是想跟我聊这些招婿之事吗?” “不错,我很欣赏于你,有心招贤。 你若能帮我赢得此次招婿,我自然不会亏待于你。 只要我能以越国公主婿的身份回到楚国,自然身份不一样了,也算一方权贵,日后自然可以让你封侯拜相。” 公子胜也是实话真说,并不掩饰目的。 王禅一听,嘻嘻一笑道:“人该量力而行,知己知彼,不可自视过高。 胜公子,你是不是觉得你有吴国公子光之能,而想让我做另一个贤能伍子胥。 等你回了楚国,助你刺杀楚王,你就可以名正言顺的登上楚王之位。 你是前太子建的儿子,原本有资格登上吴王之位,可你知道为什么你登不上吗? 而且我也可以告诉于你,越王勾践不会选你做公子驸马,因为他还看不上你。 越王与当今楚王也算是老交情了,当年吴国攻入楚国,你的父王不求保家卫国,只身逃往郑国,而受其所害。 当今楚王亲往越国,求得越国出兵,再兼之申子(申包胥)出使秦国,在秦国大殿哭丧七日,这才求得秦国出兵攻吴,以解楚国灭亡之忧。 你能在越国有立足之地,也是当今楚王恩惠,该有感恩之心。 你于越王勾践来说,你毫无价值。 所以越王纵然是选我做莲花公主的女婿也不会选你。” 王禅并非自视过高,说的是事实。 越王的野心意在北上称霸,所以只会招北方贤人。 王侯权贵公子只是一个形式,当年伍子胥受当今吴王重用,就是一个君臣典范。 再加上后来经伍子引荐的孙武、伯否,都是大才之人,能独当一面。 有这种人辅助才是越王勾践实现称霸大业的基础,而并非普通权贵公子,无益于越国称霸。 而如今的公子胜,虽然身份也不错,可在楚国却并无显赫的战功。 与当年的公子光无法相提并论,而且刚才的行径以王禅观之,公子胜是真的动了杀机。 可公子胜连人是否在床上都摸不清楚,而且在抽剑之时犹疑不决,根本就难成大事。 “人说鬼谷王禅恃才傲物,确实不假,小小年纪口出狂言,你可知现在楚国当权的除了楚王还有谁吗?” 王禅一笑,若说对楚国的了解,他比对吴国、越国更甚。 “楚国子西,是楚王之下权臣,大夫费无极历经三位楚王,也是位高权重。 子西是你的叔父,也是当今楚王的叔父,掌楚国兵权,百官之首,尚在相国士大夫之上。 当年昭王传位于他兄弟几人,最后只有他才受楚王之位,可他在楚王回国之后,解了楚国之忧,就礼让于当今楚王。 并非如吴国当年的王僚,欲直传太子。 当年吴国攻楚,国破临危,他们是不敢接位。 所以在当今楚王及前相国李悝之下,才又让位于当今楚王。 而当今惠王也体恤叔父们的苦功,所以此时楚国最大权势者,自然是你三位叔父了。 难道这又与你何干吗?” 王禅虽然说完,可心里还是捉摸着,若楚国的几位权贵与楚王有隙,那么共举公子胜也十分可能。 所以此时的公子胜才如此自负,并且此中或者真非空隙来风。 “我今日来此,一是想探你是否如传闻之中有才,若是名不符实,也就罢了。 若是你真有才,自然懂得择良木而栖之理,他日楚国,自然有我白公胜立足之地。 要不要成其大业,就要看你有没有胸怀大志。 至于说能不能娶莲花,那还是其次,大丈夫行走列国,胸在天下,又怎么会被一个女人束足呢?” 王禅看着公子胜的脸色,听着他如此傲慢的语气,而且看其眼光,心里也有些忧心。 若说真的楚国内乱,那说不定还真的能成其所想。 “你该知我深受当今楚王照顾,又得楚相李悝厚爱,大逆之事还不敢有违。 天下之大,我鬼谷王禅欲要纵横列国,怕也不是你小小白公胜可阻拦。 想杀我的人有很多,可我依然如故,我只是奉劝于你,勿要自起祸事,若我王禅回楚,情势就不由你来定了。” 王禅说话此时也是霸气十足,完全不把白公胜放在眼里。 他有此把握,同时也不希望楚国内乱,更不想因此而祸及百姓。 “那就是没得谈了,我一直器重于你,可你却不识抬举,他日回到楚国,可不要怪我不客气了。” 王禅冷笑一声,算是送客。 自出虎踞镇,这还是第一次有人敢于威胁于他。 刚才他有一种冲动,那就是一剑杀了眼着这个更加狂妄的公子胜,为楚国除去一个祸根。 可王禅又觉得完全没有必要,若是楚国子西共举此人,那还真的不是什么祸事。 若是祸乱的是别人,那或许还要费些周折。 只是王禅此时看着公子胜走出自己的卧室,心里还是百般不是滋味。 李悝的死已有半年多了,会不会跟楚国王族之中的争斗有关,他还需慢慢捉摸。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一百零四章死局不死 第一百零四章死局不死 第二天清晨,伯焉一脸笑意,竟然与莲花公主同时来到时王禅的小屋。 王禅刚刚禅定完毕,伸了个懒腰,只觉得腹内空空,有些饥饿难耐。 头天酒喝得多了,纵然你是武技高强,道法高深,还是得道高人,第二天都会如此。 王禅第一次喝醉所以没有经验,此时他见到伯焉与莲花公主,亲切了许多。 伯焉一进门依然还是叫嚷着:“鬼面娃,看来你酒量还是太差,就那几樽就喝得不醒人事,实在让我小瞧了你。” ”是呀,小子年少不知酒后愁,那里比得上伯焉公子如此洒脱,时常流连于宴席之中,酒色之地,身经百战,千杯不醉。“ 王禅当着莲花公主的面,如此表扬伯焉,心里也是打着鬼主意,想试探一下两人的关系。 ”鬼面娃,你可不能乱说话,我昨天可是一直陪着莲花公主,当莲花公主的马夫来。 而且过往那些事,是因为我没有遇上公主,若是早遇上公主,谁还有心思去赴那些酒宴。 今天的我,已不再是昨天的我,鬼面娃,你可不能小看了。“ 伯焉说完,十分得意,而且也一脸正色。 莲花公主则十分欣赏的看着伯焉,也不被王禅所揭伯焉的老底而生气,反而对伯焉的真诚十分肯定。 伯焉边说边用鼻子在屋里嗅着,可屋里酒气已消,只有一股淡淡的擅香之味。 而莲花公主则看了看王禅,已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却也十分素雅。 而且头上也不包扎青布了,露出额头之上的鬼宿之相。 后面的侍女已经送进几盘早点,而且还自带了清茶。 “伯副使,你那狗鼻子可闻不出我这屋里的书香味来。” ”我到不想闻你什么书香味儿,我伯焉胸无点墨,比不少你鬼面娃学富五车,为什么不见蝶儿?“ 原来伯焉也是以己度人,让王禅一听也是苦笑不得,摇了摇头道:”蝶儿昨夜就去见她师傅去了,虽然她扶我回来,我可没有你想像的那般无用,至少还是一个人睡觉。“ 王禅说完,自个儿坐下,看着莲花公主,面带桃花,略有羞涩,却是含而不语。 ”你看我做什么,难道你不认识我,还是我脸上有什么不妥吗?“ 莲花公主说完,看了看伯焉,伯焉也盯着莲花公主在看。 ”没什么,只是觉得莲花公主比昨天更艳丽了,让小子有些失落,如此一朵鲜花插在狗屎上,实在可惜。“ 王禅边说边自叹自怜,似乎真的有些后悔一样。 伯焉一听可就急了。 ”鬼面娃,你刚才说什么,我可是堂堂吴国俊俏公子,什么狗不狗屎的。“ 伯焉说完,莲花瞪了他一眼,让伯焉不敢再往下说。 王禅只是悠悠一笑,心里明白,看着莲花公主问道:“公主,这么一大早就奔我这来,难道是有事求我?” 王禅看了看桌上的早点,也不客气,自己倒了一杯茶。 “鬼面娃,你算无遗漏,既然已经知道,难道还算不准我为何求你吗?” 莲花公主毕竟还是要比伯焉直爽,既然有求于人,那么就没有必要矜持什么。 “鬼面娃,我们可不是求你,只是你既然算到我有此一缘,而且也让我与莲花相遇,成就姻缘。 正所谓‘君子成为之美’,做人总该成全到底,这也是你的责任。” 伯焉此时也坐了下来,而那些红衣侍女都已十分实数的纷纷离开,不敢呆在屋外,知道莲花公主与王禅有重要事商议。 王禅再看两人,到是十分般配,心里也有些欣慰。 莲花公主已换过一身黄色袍裙,不再是大红披风,水秀长发,于侧面挽了个发髻,显得十分端庄。 脸上布着红韵,带着娇羞,眉宇间风情种种,似乎一夜之间,已成熟悉许多。 而伯焉虽然依旧嘻笑无常,脸上却多了一份自信,还有隐约可见一股成熟与稳重。 举手投足之间,到是不失大家公子风范,不急不燥,而且脸上充满热情,兴趣十足。 脸上总是透着欢笑,对将来之事,看不出一丝忧虑。 此时都看着王禅,到让王禅心生羡慕。 “既然水已到,想来渠自然会成。 你们的担忧与所求,其实也是我所忧虑的,只是你们的事到不难。 只是此事还要待我再思虑思虑,力求不伤和气,一切都不可着急。 还有伯副使,这几日你最好离莲花公主远些,不要过于注目,让人徒生妒意,免得招来祸事。” 王禅也是先警告伯焉与莲花公主,让事态在可控之中。 他虽然年幼,可于人事也已熟知,此时莲花公主与伯焉的关系已经昭然若揭,但还不是让别人知道的时候。 伯焉与莲花公主一听,脸色也是大变,他们以为若是让别人知道了,反而可以让其它有心之人放弃。 可却从来也不会想到人心之恶,对于得不到的东西,宁可毁了,也不会想让别人得到。 这就是人性之恶,成为之美只是一种说辞,拆人姻缘才是让人最兴奋的。 “禅先生,难道伯焉不能与我亲近一些吗? 我与伯焉也算情投意和,我向来做事不会藏头露尾,为何要故意远离?” 莲花公主心有疑惑,还是十分真诚的问着王禅,此时的称呼也听得出,莲花公主对王禅的信任。 “不能,此时列国公子都在越都,而公主你就是此时越都最受人关注的人,伯焉也只是其中一人。 伯焉虽然也是吴国太宰公子,身份显贵,可对于那些志在必得这人眼中,会成一个障碍,也就是眼中盯。 这些公子,很多都有着不可告人的目的,不像伯焉如此单纯,所以不能引人注意,还需低调行事。 尽管伯焉也有自保之力,但防人之心不可无,我知道公主秉性纯良,而伯焉也了无心机。 但君子不可以面观之,君子坦荡荡,而小人常淇淇。 况且若是此时就让你的王兄知道你的选择,这样就等于破坏了他利用你结交列国的目的,虽然伯焉也是吴国副使,太宰之子,但你王兄野心极大,未必会真正的想与吴国交好,而伯焉并非他最好的选择。 所以此时挑明,势必会让越王勃然大怒,继而迁怒于伯焉甚至胜玉公主,最后可以造成两人交兵。 想来莲花公主与伯焉公子也不想两国交战,祸及百姓?” 王禅也是十分矛盾,如此顾及小情,却与他来越国的目的相驳,但于此时,他也不想利用两人造成两国兵事。 若是如此,王禅怕既做不成君子,就是小人也会瞧之不起了。 “禅先生,我与伯焉既然有缘,已互表真情,那自然不会轻易放手。 至于两国交兵,却也不是我一介女流可以考虑的。 再说了以现今形势,吴越交兵也避无可避,想来禅先生该十分清楚,也并不反对。 墨翟先生你早就认识,昨夜只是在众人面前装作不知而已,你自然知道其人之志。 墨先生一心出使列国,就是要传输其止战止伐兼爱仁家之思。 让列国和平相处,止战止伐,让穷苦百姓免于战乱,安养生息。 可王兄之心,王兄之志却并非池中之鱼可比,更不会将就于越国现在之势。 王兄自小就有志于称霸列国,所年轻之时也远游列国,学习各国之长,就是有朝一日能带越国北上,称霸列国,甚至于代周天下。 这些禅先生当然知晓。 纵观列国,此来来者,最得王兄之意者,该就是禅先生与墨先生两人。 可禅先生一直无心吴越,志在天下,王兄知道纵是把莲花许配与你,也不会让你屈就越国。 所以王兄自然会与此为胁,招墨先生为婿。 通过墨先生自然可以结交宋国,夹击吴国。 而莲花也不愿意以此牺牲自己的幸福来成全王兄之志,只想与伯焉远游列国,做普通人家夫妻。 而且若选墨先生,那么胜玉姐姐的幸福也将来被毁。 大义与小节之前,你觉得墨先生又将如何选择?” 莲花公主其实已经表明了态度,为自己的幸福,不可能以大义为先。 毕竟牺牲自己的幸福也未必会换来真正的止战和睦相处。 而且莲花公主看似娇横,可于事态的发展,分析得十分到位,也考虑周全。 而这也正是此时王禅十分头疼之事,如何化解此中死局。 显然此次莲花公主生辰,自己虽然有料到并非如此单纯。 而昨夜也还一时欣喜,竟然以为自己谋事在前,让胜玉出使是妥当之选。 可现在看来却是十分错误。 在这一次出使中,胜玉可能成为最大的牺牲者。 墨翟体恤贫苦面姓,宣扬止战兼爱之思,已是列国周知。 所以若越王利用墨翟弱点,墨翟将陷于大义与个人小节之间。 若让墨翟必须选择,那墨翟牺牲自己与胜玉公主的可能性会非常大。 除非有人宁可玉碎,不可瓦全,做出意外之事,才能打破越王勾践的计谋。 可若胜玉有事,吴王必然大怒,出兵伐越,虽然也达到王禅让两人交兵的目的。 却也成全了公子山与公子波后面的杀手势力,而且间接成全了越王勾践的野心。 与宋国交好,而宋国与吴国交恶,如此一来自己全力经营的大计,就会因此而落空。 伯焉与莲花都看着王禅,见王禅沉默不语,也知道王禅十分为难。 “墨翟该没有选择,救穷苦百姓于战火之中,一直是他所立之志,也是史角大师止战的宗旨。” 王禅其实说了也当没有说一样,起不到任何安慰作用。 “鬼面娃,难道说你也没有办法吗?” 王禅微微一笑,心里也是十分矛盾。 此次来吴,意图十分明显,那就是挑起吴越之争,这样才能利于楚国。 现在楚国也显内乱苗头,若是吴越交好,那楚国必然就将陷入战火。 吴越的百姓不愿受战火之苦,那吴楚的百姓呢,或都说越楚的百姓呢? 昨夜公子胜如此自负,是否已得越国权贵支持,王禅还难与确定。 若公子胜得越王勾践支持,那么说明越王勾践已经抛弃与现楚王的盟约,意图通过公子胜搅乱楚国局势,而从而渔利。这也该是越王勾践所想,只是一时之间还不敢轻易挑明而已。 越王勾践的野心除了灭吴,还可能吞楚,这样以一灭二,就会成会大周最强的诸侯,与北方列国平分秋色。 “有,当然有,可却没有十全十美的办法,正所谓不破不立,世事本就没有两全之计,只能顾此而失彼。 欲解此事,只需在越王明确所选之人后,莲花公主无故消失就可,所以还需等待时机与势。 不过你们也不用着急,也不可把事态想得过于悲观。 只要伯焉使副与莲花公主两情相悦,能够放弃现在的荣华富贵,就可以成全。 只是你们必须想清楚将来可能面对的生活。 此事一旦发生,你们就只得远走他国,吴国与越国该没有你们的立足之地。 这两日你们就做好一切出逃的准备。” 王禅还是并不挑明,其实他也还未下定主意,死局之中若要破,必然要有牺牲。 虽然他不情愿让墨翟伤心,可他却也不得不如此选择。 止战不成,或许只以以战止战,这或许是解决列国之争的最后手段。 止战永远也不符合历史变迁,人之欲望永远都不会满足于眼前。 特殊的是现今大周之势,弱肉强食已是列国之争的规矩,礼崩乐坏已成定局,列国之交没有什么仁义可讲。 “莲花公主,你来我此地,该不仅只是来看我,依大周礼仪,你该邀请吴国公主到府上一坐,这才是交好的礼仪。” 王禅边说边站起身来,知道胜玉与墨翟也来了,而且就在外面。 “鬼面娃,你的耳目竟然还是如此聪慧。” 伯焉也站起身来,朝外迎去。 胜玉与墨翟一前一后,也都走了进来。 见三人桌上的情况,还有伯焉十分满足的样子,也略知一二。 “莲花妹妹,伯焉副使没欺负你?” 胜玉脸带红韵,如同秋后的苹果,已经熟透了。 “他敢吗?昨日要不是我手下留情,他早就小命不保了。” 莲花也是鼓着小嘴,一脸不屑,以掩饰内心的羞涩。 墨翟却不理伯焉,为胜玉拉开坐椅。 而伯焉则殷勤的为二人斟茶倒水,极尽勤快。 “胜玉姐姐,我来此正好是要邀你去府上坐坐,不知姐姐可愿移驾同往?” “有劳妹妹体贴,姐姐既然来是给妹妹祝寿的,自然一切听姐姐安排。” 胜玉看了看墨翟,见墨翟微笑以对,并不反对,心里也十分坦然。 “鬼面娃,你呢,为何一直不见蝶儿?” 胜玉此时也是羞涩,所以就以王禅为主,不经意间提及化蝶,也想一同前往,这样若是有事,也好商量。 “蝶儿去见师傅了,我就不与你们同往了,下午之时我也要去见见南海婆婆。” 王禅有些苦涩,到不是因为化蝶不在,让他有些形单影离,而是刚才的忧虑未解。 可眼前最为难的还是见南海婆婆,毕竟这里涉及太多,他也不知该如何处置。 “师弟,南海婆婆精于阴符之技,你若见她,还需小心为上。 早年听师傅说过,在列国之中,有一奇女子,得上古奇书,精于武技。 而且更精于阴符之技,无人能出其右,就算师傅遇见她也会小心从上。 而师傅也说过,无论阴任之技如何变换,只需寻那遁去的甲,若是找到遁去的甲,一切都是虚幻,不足为惧。 想来以你之聪,该有办法应付。” 王禅一听,微微一笑,看了看墨翟。 “有墨师兄提醒,小子不敢轻视,一切不必过多忧虑,事有破立,小子也只是尽力而为。 若知事不可为,自然不会强求。” 墨翟是提醒王禅,他当然也知道南海婆婆不好对付。 于今之时,鬼谷王禅成了一众人又爱又惧的眼中盯,若不能为越王所用,依越王的心胸自然不会再放王禅回去。 而用南海婆婆来对付王禅,却又是最保险一招。 若只是比拼剑法武技,墨翟反而不会为王禅担心。 可阴符之技,却是非普通武技可比,涉及阴阳、四时、六柱、八卦、九时、天干、地支、二十四时令,天上九星之变等等。 若再加上机关巧术,暗器用毒,纵然是武技超强之人,也会十分凶险。 而王禅虽有顾忌,可却并不在意,于他而言龙潭虎穴若非闯不可,那就不需忧虑。 王禅一语,只是在提醒墨翟,要有持有放,为墨翟个人考虑。 墨翟听了,脸上也十分感激,可却只得苦笑一声。 “那我们走,胜玉姐姐,我们就坐车,伯焉与墨先生骑马,让禅先生独处一会,说不定会有美人相访。” 莲花公主说完,自顾朝外走去。 伯焉则拍拍王禅的肩,似乎一切都拜托在王禅身上。 胜玉公主则一脸忧虑的看了看王禅,欲言又止。 此时的心思,在事未确定之时,已是树欲静而风不止了。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一百零五章施了情意 第一百零五章施了情意 越都东北侧三十里外,水绕横山,却座落着一座山峰,山中奇峰异石,林木森森,高耸入云。 这在越国东北,也算是一座奇峰,难得的山川景观。 此时山中云雾寥寥,林木苍翠,纵然是现在已然入冬,可却依然不减绿意。 只是山中春花夏雨秋菊冬雪却也随处可见,像一块幕布,从苍穹悬下,却被染成四季之色。 奇峰入云,有如天柱,若是立于山巅,可观东南之海,亦可俯览整个越国国都。 而且还可以看到三百里外的吴都,此山高寒,得四时兼顾,也是十分罕见。 山脚之下江水涛涛,却有如一条深色的油墨,弯弯曲曲,不见其动,不闻其声,却不阻其东流。 这座奇峰名焉“忘欢峰”。 山中鸟语交欢,猛兽成群,奇花异草密布,山泉叠叠,水流潺潺,却少有人居住。 毕竟此山虽奇,却难比平原之地,所以当地农民,少有来此,同时也怕入得此山,却难有命出。 在半山之坪,却是小院深深,朝阳暮暮,十几间茅屋横亘在山中,与山中林木飞泉相映,成为山中一景。 范蠡与施子坐在前院客堂之外,两相观望,四目对视,像凝固的雕塑一般。 一个美貌如仙,一个俊朗如刻。 “施子,为何不说话,难道你与我几月不见,你我到生分了?” 范蠡始终还是压制不住内心的疑惑,主动问起。 自伍子胥寿宴之后,他就回到越国。 而施子留在吴都,几月不见,像是隔了多年。 在越都闲时,也有吴都的消息不时传来,许多都跟施子有关,毕竟施子在吴都在富家公子圈里,极受欢迎。 可这些传闻虽如秋后鸿雁,带给范蠡的却并非相思之情,反而若一条条带着雨露的离愁,时而纠动着范蠡的心。 范蠡原本也想过,以施子之貌,在吴都必定抛起一场追逐,可他还是相信施子对他的情义,只是此时面对,竟然心里也有安稳了。 “范将军,何故有此一问?你与我只是相逢一场,无所谓生分与否。今日你带越王来访,而我也尽地主之谊,并无不妥,将军又何必如此在意?” 施子是第一次如此称呼范蠡,让范蠡十分意外,而且施子语气十分清淡,有若这秋后的山气,自带寒意。 范蠡自小就认识施子,算是看着施子长大,可对施子的情愫,也随着年岁而增加。 范蠡四十不惑之年,却并未娶亲,实也是难得,更何况此时已在越国贵为中将军,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究其原因,一是醉心于列国之争,辅佐越王,欲成就万古大业。 另一原因就是施子,施子美貌,让人难与忘怀,更不用说对其它女子有意了。 而刚才施子的称呼还是让他心里一寒,有如意之中的一股北方,让范蠡有些寒惮。 “听闻施子在吴都与公子夫差十分交好,不知为何? 难道是因为它是王侯之家,让施子心有所属? 难道施子忘了这么多年我们愉快相处的日子?” 范蠡始终难越他心里的不平,而且略带着一点自私,如此三个责问,实有些失君子风范。 可在面对施子如此冷淡之时,想来任何男子,也都会有范蠡此想。 施子回首一笑,看了看范蠡着急的模样,却在笑意之中带着一丝苦涩。 “范将军,你来越国这么多年,自一个偏将奋发向上,而受前越王重用。 如今于越国已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位高而权重,世间男子,有多少能如将军。 只是岁月蹉跎,从来也饶不过谁,将军你也不惑之年了。 这些年你是否有觉得失去而不可追回之事? 这些年你是否觉得执着而反失自然之心? 这些年你是否觉得人生始终难与如人之心愿,世间之事并没有完满?” 施子并不直接回答范蠡的问话,而是同样以三个反问抛给范蠡。 范蠡一直胸有抱负,在越国如此成功,可是否又如愿以偿呢? 若说以列国贤士来讲,能封侯拜相,位极人臣,已是登入人生的顶峰,志得意满之时。 可施子之问,却在于在登上如此高位之时,你是否会觉得仍有缺失。 就像施子于范蠡。 范蠡一时之间,却也回答不上来。 施子再次一笑道:“范将军,你我之交,姻缘际会,随缘而来,也随缘而逝。 范将军有鸿鹄之志,施子自有蚁雀之谋。 人生一世,草木一秋,若能相处,有若春光,若不能相处,有若冬寒。 可四时依旧,不解人意,难道要怪这天地自然吗?” 施子所说的缘,或许是缘,或许是命,命有四时,谁也无法改变。 “施子,若不是公子夫差入得施子之意,难道你会喜欢鬼谷王禅不成? 想来我与鬼谷王禅相比,虽然无他那么诡谋,却也不输他一分君子之风。” 范蠡一直以利相谋,所以处处都以利来计。 毕竟此时夫差公子还未必能成将来吴王,所以施子若选择夫差,还远非定数。 可若说施子喜欢王禅,却让范蠡更是难与想通,所以才处处与王禅相较。 是因为王禅于他有挥之不气的痛,先不说在伍子寿宴上,凭空被王禅夺去彩头,却还把面子折在他的剑下。 此次边界对兵,依然是棋差一着,空带五千甲士,却并没有捞回半分颜面。 反而让他在五千将士面前受羞辱。 “范将军,施子感激你一直以来对我及师傅的照顾,可有些话今日施子却不得不说。 公子夫差对施子有意,这并非奇事。 施子能得范将军带入吴都,受吴都公子追求,似乎也是范将军所愿。 现在除夫差公子之外,公子波与公子山也都对小女有意,将军自然心知肚明。 这或许也是越王派遣将军入吴的目的。 现在将军反而怪小女,似乎有些让人难与信服。 至于鬼谷王禅,他本就是一个聪慧之人,虽然其貌有异,却不掩其聪慧之资,楚国灵童本身也自有魅力。 将军谋算计较样样精通,在越国也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位高权重,又何必与鬼谷王禅闲散之人相比呢? 似乎将军有些不自信了。” 施子语气时而嘻笑,时而又带着小女子的慎意,让范蠡一时之间也无法捉摸其心。 刚才范蠡是有些小人之心,于施子听来,却也有些啼笑皆非。 可施子心里如何,她却也不便表明,更不想让范蠡胡乱猜测。 “你这是怪我在利用于你,分化吴王三公子,那请施子见谅。 范某此举也只是为越国谋想,施子身为越女,该不会怪我! 况且在下让施子姑娘前往吴都,施子姑娘自然知道其中之意,当不会当真的。” 范蠡说话也是堂而皇之,利用施子分化吴国三公子,这种歪主意,他竟然也能说得让人信服。 而且既然利用于施子,却还不想施子动真心,只想虚情假意,如同儿戏,也真是低看了施子,有辱斯文。 “范将军,男女之间真真假假,谁又能说得清楚。 就如同绣娘一样,无意中遇见鬼谷王禅,而王禅却找到绣花村,与你我认识。 直至于夜刺太宰府,这一切都是将军安排,却不想被王禅识破,嫁祸不成,反而成全了鬼谷王禅。 其实那一夜,鬼谷王禅早就算好我们会出现在太宰府了,所以他才能保得伯否不死。 若不是有鬼谷王禅,伯否一死,吴王必怒,三子之争最后以何收宫还未必可言。 至于你当时想杀了鬼谷王禅,却也只是一时借口,那时的他对你还没有任何价值。 小女虽然身为女儿身,却也并非无义无情之人,小女深感范将军之恩,却也不愿受之所束。 想来师傅也是如此,恩义分清。” 范蠡一听,施子还是如此淡泊,心里更是有如刀割。 怪也怪他小看了施子的魅力,怪也怪在这个时候鬼谷王禅却无中来吴,让这一切变成他不可操控之事。 今日他来此一是陪越王勾践拜会南海婆婆,二来也是想求得施子真情。 原本范蠡一直认为施子对他已有真情,可如今看来,远非他自己所想。 施子于他只是在报恩,而非男女之情,这让范蠡一时之间,有些万念俱灰。 再想这一切因由,鬼谷王禅始终是一道绕不过的坎。 虽然刚才施子已经表明,一切都跟王禅没有关系,可范蠡却依然怀恨在心。 “那依施子的意思是此次南海婆婆不会帮越王对付鬼谷王禅了?” 范蠡心里也是乱成一团,虽然他只是人臣,只陪越王来访,至于能否请出南海婆婆对付鬼谷王禅,与他关系并不大。 可此时听施子心意,并不否认对夫差之意,也不否认对王禅之意。 所以他现在只恨自己不能亲手杀了王禅,南海婆婆能否帮助越王,到反成了他此时心头之忧了。 “范将军,你对鬼谷王禅为何如此敌意? 其实你与他皆是行走列国的有才之人,皆善长于谋算、兵法韬略,该有惺惺相惜之情。 为何一提起他,你就如此气愤,实在有些小孩脾性。” 施子也是扑哧一笑,轻握其嘴,眼角透着一股魅惑。 范蠡一见,心里也是软了许多。 他自己也不知道鬼谷王禅为何会引起他如此忌惮之意,甚至可以说是一股妒意。 “施子姑娘,为何如此开心,难道是因为本王来访吗?” 越王从内屋走了出来,脸上带着诡笑,却盯着施子。 施子刚才那一笑,如同几百年前幽王宠妃褒姒一笑一样,可以说倾城倾国。 “越王见谅,是小女一时失礼了。” 施子站起身轻轻一揖,再看越王勾践身后,则站着她的师傅南海婆婆,脸色严厉的看着她。 “越王来访,老婆婆十分感激,此处天寒,就不送越王了。” 南海婆婆语气淡然,却已是对越王下了逐客之令。 越王一看施子,心有不舍,却也知南海婆婆顾忌,所以只是摇了摇头。 “范将军,我们走,此间之事已了,还是回城布防要紧。” 越王说来,大步向外走去。 而范蠡只得跟在身后,心有不甘。 施子也不敢轻言,看着两人骑马离开,这才回首看着南海婆婆。 “姥姥,为何如此脸色,难道是越王勾践提出不妥之求吗?” “叫我师傅,我可不敢当你姥姥。” 施子一听,顿时吓得跪在地上,低头轻泣,十分委屈。 “施子,自小我就告诉于你,你只可嫁与吴王后人,成为吴王妃。 对于越王及范蠡你不必在意,就算是鬼谷王禅,你也不得有多心。 可你刚才却还是有些不舍,不能当机立断,处处留情,让此二人心怀不轨。 难道是把我的话给忘了吗? 难道你忘了你又是谁了吗?” 施子还是跪在地上,此时眼泪一直在流,像忧虑的云一样,独居碧空,却无人相依,眼泪也只能一个人流。 “师傅,是徒儿有失,还望师傅责罚。” 南海婆婆见施子本心诚恳,心里也过意不去。 “起来,你这就下山进城,两个时辰让鬼谷王禅独自来见我。” 南海婆婆并没有多余的指示,一切似乎早就有所料定。 “师傅,你真的答应越王勾践要对付鬼谷王禅吗? 他还只是一个少年人,况且与师妹情投意和,难道我们就不能坐视不理,任其相斗吗?” 施子不敢站起身来,却还是想问清楚师傅的意图。 “你是想抗命吗? 我从来也未说过要对付他,这一切都是他的机缘,若你不去找他,他自然也会找上门来,你比蝶儿可还是差了许多。 越王勾践之心狭如肠,得不到的他宁可毁了。 若不是当年为解困局,逃来越国,受他帮忙,我又怎么会受他之限。 此次师傅只是答应困住鬼谷王禅,至于他能不能脱困而去,那就是他的天命,怪也怪不得我了。” 施子一听,脸上显出些欣慰的笑意。 她知道师傅本不愿涉及列国贤才之事,可却碍于当年越王帮助之情,所以这才答应越王。 而且只说困住王禅,由此可见南海婆婆对王禅并没有杀机。 所以心情也回复许多。 “那师傅蝶儿师妹呢?” 施子也有疑惑,自从化蝶昨夜来了忘欢峰,她就一直没见到化蝶。 “你不用操心蝶儿,师傅自有安排,你已习得师傅所传剑法心法,可你与她却命数不同,所以师傅就传她阴符之法,日后自然有用。” 施子一听,其实还是多少有些失落。 虽然从武技上来看,施子与化蝶各有千秋,而自己也尽得南海婆婆真传,可若与化蝶相比,自己却少了化蝶那一份道然之心,悟性也要差一些。 现在听南海婆婆一语,自然知道南海婆婆的意思。 她不会亲手对付鬼谷王禅,而是要假借化蝶之手来对付鬼谷王禅。 于南海婆婆而言若亲手对付鬼谷王禅似乎从身份上难与让人信服,若是换成化蝶,两人年岁一般,比拼起来更适合一些。 可施子听了,心里还是有些醋意。 “师傅,鬼谷王禅聪慧机灵,化蝶师妹又初学阴符之术,想来师傅也有心成全师妹,徒儿谢谢师傅。” 施子也是有感而发,脸上也洋溢着欢笑。 “哼,刚才我听范蠡问你,是不是喜欢上鬼谷王禅了,你心里气息不平,却左右而言它,难道你真的会喜欢上一个毛头小娃娃?” “师傅,你说那里话,我一直按师傅的安排做事,不敢有儿女私情。” 施子低下头,有些害羞,若说范蠡还不懂女儿心,那眼前的南海婆婆可比范蠡要知会得多了。 “你放心,我跟蝶儿说过,若此次我教她的阴符之术困不住鬼谷王禅,那日后就不让她与鬼谷王禅来往。 并且我将把你许配给鬼谷王禅,你可中意了?” 施子一听,心里一惊,刚才还以为南海婆婆只是故意让蝶儿学习阴符之术,忽悠越王勾践。 其实是有心放鬼谷王禅一马。 可现在听来却并非如此,而是把化蝶置于两难之中。 施子知道若困住王禅,自然不利于吴国此次出使之事,更是对胜玉公主不公。 若此次越王选婿选中墨翟,那将让胜玉处于绝境。 可若故意放了王禅,那么依南海婆婆的脾气自然是说到做到。 到是若是王禅被困,那么施子与王禅成双成对,于自己又是十分不公。 施子想到此,心里亦是十分矛盾,既希望化蝶困住王禅,又不希望王禅出不了阴符之阵。 “去,多思无异,师傅还有更重要的事要你去做。 你的身份并无人知晓,还需一切小心。” 施子一听,欲言又止。 她心里知道,她的身份纵然十分诡秘,可还是有一人知道,那人就是鬼谷王禅。 她不敢再言,是怕南海婆婆改变主意,现在只是困住王禅,若是置王禅于死地,那一切都没有了解救之法。 施子不再言语,与南海婆婆一揖,就奔至外面骑上快马,一溜烟,就消失在忘欢峰。 只余下南海婆婆苍老的身影。 面色在阳光之下,却依然雍容华丽,有若成熟的施子一样。 却带着一丝冷酷与无情的寒意。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一百零六章施子王禅 第一百零六章施子王禅 王禅用过饭,就一直在禅定,处理完事,连伯焉与胜玉公主都没有人来叨扰。 只是莲花公主体贴王禅,却也派人为他送来了午饭,算是不忘王禅独身一人,为他解决饮食之忧。 “你已经用过饭了,现在如此悠闲?” 施子来到王禅屋里,轻轻坐下,气息不平。 看来刚从忘欢峰赶来,也费了不少劲头,所以脸色通红,发髻有些零乱。 “施子姐姐,南海婆婆让你来接我,也用不着如此着急,你看你的头发都乱了。” 王禅站在施子身边,为施子理顺头发,亲自为施子斟好茶水送至施子手中。 “为何一下对我如此温柔了,这好像不是一贯你的做法。 若是蝶儿师妹在这里见到你如此殷勤,一定会吃醋的。” 施也竟然不忘调侃王禅,而王禅经此一说,到还真有些脸红,十分小心的看了看外面。 其实以王禅的武技,纵然是在禅定之中,也无人能悄无声息的来到他的屋边,而让他有所不知。 也许也是王禅心里作崇而已。 “姐姐,我知道蝶儿不会来的,自然不怕她吃醋了,不知南海婆婆住在什么地方,看来离此地还远,让你如此奔波,有劳姐姐了,姐姐就先歇歇。” 王禅心里也急,嘴上却十分矛盾,像是催促施子,却又像在安慰施子。 “越都东北三十里,我来此用了一个时辰,希望你能一个时辰到忘欢峰山中,半山之腰,密林之中,自然可以找到师傅所居之处。” 施子说完,喝了口水,斜头凝目望着王禅,见王禅正在其身后诡笑,脸上再次一红。 “你站在我身边做什么,难道我的样子有什么不妥吗? 师傅并没有让我随你一道去,依你的本事,只要有个方位,自然寻得到,我就在你屋里歇歇,难道不可以吗?” 王禅不好意思再站在施子背后,却在施子身边坐下。 “施子姐姐,你说你师傅南海婆婆找我,难道只是想见一见我的鬼宿之相吗?” “你自己猜得到,又何须问我,来时越王勾践与范蠡将军拜会过师傅。 至于两人如何说的,我也不知道,你纵然想问,我却也无可奉告。” 施子看着王禅,心里也十分矛盾,不知道该如何跟王禅说起。 因为南海婆婆用让化蝶学习阴符之法,其并非简单的用意。 而且有越王勾践的请托在里面,想来王禅此行并非一帆风顺。 若让王禅知道师傅用意,那鬼谷王禅势必也会陷入两难之境,施子想知道王禅的选择,但却又怕反而得不偿失。 “你此去该用点心,不可大意,师傅的阴符之法,并非浪得虚名。 听说此阴符之法得一位大周圣人所传上古阴任奇书,是阴符之技正宗。 一旦进了符咒之地,就只能凭你所悟道法,和你所说阴阳五行八卦易理之术来参透。 我只略通皮毛,也帮不了你,因为师傅并没有传我,而只传了蝶儿。 我就在此等着你,还望你一切小心,不送!” 施子也只能点到为止,毕竟南海婆婆是她的师傅,她对王禅有心,却不敢也不愿有违师道。 或许这里边还有一些自私的情感夹杂着,让他不愿说得更清楚。 可她还是担心鬼谷王禅,所以别的地方也不去了,就留在鬼谷王禅的屋里。 “有劳施子姐姐,在下有一个疑问,可否请姐姐相告,或许能解南海婆婆之疑。” “那你还不快说?” 施子心里七上八下,藏着私情,也怕会说漏了嘴。 “你与梦魇的梦三先生,该是关系密切,而依梦三的年岁,不知姐姐如何称呼这位梦三先生?” 王禅面上带笑,凑近施子,十分小声的问着,同时看着施子的脸。 “你是如何看出我与他有关系的?” 施子疑惑的看着王禅,心里竟然泛着一种奇怪的心思。 “第一次刺杀于我,幽剑跃出小屋,而你只是轻挥软鞭,看似攻击梦三,助幽剑逃脱。 其实也是意在送梦三出院而已,并没有攻击的意思。 前日在越国山丘,你本来可以再回击于我,却并不停留。 并不是因为我认出了你,我认出你,你也知道我不会揭穿,而是担心梦三若是遇到幽剑会吃亏。 因为你熟悉他的秉性,若是单独对付幽剑,他未必会吃亏,可还有蝶儿。 蝶儿的剑法十分通灵,身法也如你一样的鬼魅,若是以两攻一,梦三必然不敌。 所以你赶着回去,而且若梦三追踪幽剑而去,你也可以帮上忙,杀了幽剑。 对不对?” 施子一愣,未曾想如此细节,从来也没有逃过王禅的眼睛。 可她此时也没有什么可反驳的。 “鬼谷王禅,禅公子,禅先生,你实在太聪明。 有的时候我很喜欢你,是因为你聪明而且善解人意,并且处处留有余地,体贴于人。 可很多时候我也很讨厌于你,同样也是因为你的聪明。 什么事都逃不过你的眼睛,在你的面前,没有人能藏得住秘密。 你让人感到恐惧。” 王禅一听,有些窘迫,实在为自己的小聪明感到伤心。 “那好,我非喜欢揭人隐私,也只是有些事弄不明白,或许连你都弄不明白而已。 对了那山叫什么,是不是叫忘欢峰? 我察过越国的图誌,东北三十里,有一奇峰。 原来并不叫此名,难道是因为南海婆婆隐居于此,才有了此名,到还真是有些意思。” 王禅说完,已经配好两把木剑,走出屋门,在外面伸了个懒腰,向驿馆外走去。 施子却是听着王禅自言自语,也在捉摸着这忘欢峰名字有什么隐义。 驿馆外王禅的四个属下都在等候。 赵武首先向王禅低语几句,王禅一听,脸上一笑,是真心的一笑,点头示意。 随后又把四人召集在一起,低头耳语。 说完后心里也舒服许多,而四个下属则骑上快马,朝越都四个方向奔去。 最后王禅跨上骏马,一扬鞭子,奔越都东北而去。 而五匹马一走,一直潜在驿馆监视王禅的行夫马卒却不知该往何处去了。 王禅当然是奔向忘欢峰,可忘欢峰并非他们可以去的地方,稍不留意不是被山中猛兽吃了。 甚至若是被南海婆婆发现,南海婆婆一不高兴,结果可能还要更惨。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一百零七章遇林而困 第一百零七章遇林而困 忘欢峰上,王禅来到茅屋之前,看了看四周景观,只见所有茅屋都隐在密林之中,心里想起当年在虎踞镇之时,那个神棍说过一句“遇林而困”,这让他心里有所准备,不得不自己为自己卦算一卜。 原本来说,善卦者不自卜,可王禅还是有些怯意。 结果自然不言而哈喻,正是困卦。 泽水困,本卦为异卦相番(坎下兑上)。 上卦为兑,兑为阴,为泽;下卦为坎,坎为阳,为水。 大泽漏水,水草鱼虾,处于穷困之境。 阳处阴下,刚为柔掩,像君子才智难展,处于困乏之地,所以卦名曰困。 象曰:时运不来好伤怀,撮上押去把梯抬,一筒虫翼无到手,转了上去下不来。 这个卦是异卦(下坎上兑)相叠。兑为阴为泽喻悦;坎为阳为水喻险。 泽水困,陷入困境,才智难以施展,仍坚守正道,自得其乐,必可成事,摆脱困境。 卦辞言:亨;贞,大人吉,无咎;有言不信。 初六:臀困于株木,入于幽谷,三岁不觌。 九二:困于酒食,朱绂方来,利用享祀;征凶,无咎。 六三:困于石,据于蒺藜;入于其宫,不见其妻,凶。 九四:来徐徐,困于金车,吝,有终。 九五:劓刖,困于赤绂;乃徐有说,利用祭祀。 上六:困于葛藟,于臲兀危;曰动悔有悔,征吉。 对于困卦,王禅也是心里无恙,卦因时势而成,因时势而异,因时势而变,并不墨守陈规。 因此也在心里默默记了各处方位,还有时辰,把所有的有关阴符的元素都回忆一番,这才走到屋前行了一个跪拜之礼。 “楚国鬼谷王禅拜见南海婆婆。” 屋里的南海婆婆坐在堂中,早就知道王禅已到,却也知王禅在四周察看一番,心里也在捉摸王禅到底在弄什么鬼把戏。 而化蝶则一脸苦涩的站在南海婆婆身边,不敢轻言。 “起来,我可不敢让你跪拜于我。” 南海婆婆说完,茅屋的门随着一阵风打开,而且王禅感觉到一阵玄晕,人却也自动站了起来。 一时之间不知是自己站起来的,还是因为发生地旋,而让自己身子立了起来。 王禅心里打了个愣,知道南海婆婆实在神秘莫测,只出一招,就让王禅难与捉摸。 王禅虽然一愣,却还是抖抖裤腿,跨进茅屋。 一进茅屋,整个布局似乎完全变了样。 刚才王禅是站在外面看这十几间隐在山中的茅屋,像十几户人家的小院落一般,并无特别之处。 可当跨过茅屋之门的时候,自己依然是在外面,阳光也正盛,如同刚才在门外一样。 只是由院外变成了院内。 王禅在院内走了几步,发现每走一步,这地上的阴影都会随时变幻。 若说以此时艳阳之天,人的影子都只会跟在脚下,可现在看来,每一步如同走了一里路,或者说爬高一里高的山一样。 影子的变幻十分明显。 “你还不进来吗,难道以你十三岁之身,还要老身亲临迎接?” 小院正面的堂屋之内再次发出南海婆婆的声音,似远还近,让人捉摸不透。 这一点可以从与施子接触可以看出,南海婆婆轻身功夫十分了得。 而且此时王禅感觉已入阴符之阵,所以现在连南海婆婆的方位都弄不明白了。 但王禅还是向前小院堂屋走了过去。 门依然是敞开的,里面似乎有人影,却是藏在阴影之处,一时之间也难与确定。 王禅再次踏进小屋,可就如同刚才一样,只是经过那么一道黑暗,接着人却回到一个小院, 阳光依旧,人影依旧,而且这个小院与刚才的小院似乎并无区别。 王禅依然面对着一个小屋,门依然敞开。 再看艳阳,似乎并没有变化,只是在踏进小屋一刹那之间,整个空间似乎进行了转换。 王禅再次看了看脚下的阴影,与刚才又完全不一样了。 王禅微微一笑,并不着急,而是等着南海婆婆的问询。 屋内南海婆婆回首看了看身边着急而矛盾的化蝶,脸上一笑。 “蝶儿,他已入了你布的阴符之局,难道你不高兴吗? 若他被困在里面,最多七日,我自然会放他出去,这样你和她自然还可以常相厮守。 若是此局困不住他,那说明他十分聪慧,想来把你师姐许配于他,你该也不会有什么意见?” 南海婆婆的话,像一股风一样飘出屋外。 王禅听在耳中,心里却是万般不愿。 回想刚才施子的表情,还有她欲言又止的矛盾。 此时再想南海婆婆的话语,让王禅心里又惊,又怒、又怨、又恨。 他一直谋算于人,却不想这一次却着了南海婆婆的道。 他与化蝶的关系,现在却在折磨着化蝶,成了别人控制于他的一种手段。 如此奸险之计,让王禅切身体会到权谋与反权谋的体会,谋算人与被人谋算的愤怒。 同时也体会到为何当年化蝶的母亲的痛苦,竟然伍子胥利用得如此成功,让四个曾经的兄弟反目。 都或多或少做出一些不义之事,成为扭转吴国的关键。 可他却并不气馁,因为他本来就是来接受考验的,也明白困局的真正意义。 只是王禅此时知道化蝶的处境,也是感同身受,十分矛盾。 “婆婆,蝶儿与我也相离六年多,说实话,其实施子姐姐长得那也是国色天香之姿,万人追逐。 如此说来,小子此次是进退自如,无论如何都会收获满满。 婆婆对我鬼谷王禅实在太好了,无论能不能走出这阴符之局,其实于小子来说,并不吃亏。 可小子不明白的是,婆婆从未见过小子,也不认识小子,竟然对小子如此厚爱,小子真是有些爱宠若惊。 若说婆婆欠了越王勾践人情,那直接杀了小子,小子也不敢有怨言。 要不然小子就在这小院呆上七天如何? 小子记得几年前赵伯曾教过小子禅定之术,能吸收阴阳二气为己用。 只要日有阳光,夜有月,雨露为酒,寒风为食,想来小子也能承受七日而不死。” 王禅反其道而行,不去想南海婆婆如何算计于他,只是顺着两种结局来想,若对于普通人来说,那已经算是恩赐了。 走得出有施子许配,走不出,还有化蝶为侣,若说如此条件,当然让人难与拒绝。 刚才王禅的话其实一半是说给南海婆婆听,一半是说给化蝶听的。 王禅打定主意不闯此局,那么南海婆婆自然不会食言,当然也不会干涉化蝶与王禅之事了。 而且王禅无意之间说到了赵伯,这又是其惊醒之笔。 果不其然,化蝶站在一边,只是一笑,心里明白王禅之意。 南海婆婆内心一惊,可还是十分淡然。 “鬼谷王禅聪慧与众不同,别人只会朝不好的想,而你却反其道而行。 不过话说回来,刚才你是不是已经在心里骂了我无数遍,所以这才绕着弯的自我安慰。 实话告诉于你,此局纵然是蝶儿所布,我却可以操控。 七日你可以餐风露宿,可此局变换无穷,你若不走出,难道就以为我不会要了你的命吗?” 南海婆婆说完,王禅到是不惊,反而是化蝶一惊,看着南海婆婆惊诧道:“师傅,你不是答应我不伤害禅哥哥的吗? 为何现在竟然反悔了。” “我说过不伤害他,可没说不取他的小命,蝶儿若他出不了此局,日后出去了也是死路一条,早死晚死,还不如死在这里,这样你也可以省点心了。” 南海婆婆也是有心,让化蝶一时之间泪在眼中,却不敢滴下。 “蝶儿,你勿怪婆婆,婆婆说的是实话,若是我破不了此局,出去还真是死路一条,想来遇到幽冥尊主更没有把握了。 况且蝶儿你放心,就算我出了此局,想来婆婆也不会真的把施子姐姐许配于我。 婆婆还真舍不得,王候之家,本就该嫁与王候。 绝不可能嫁与我的!” 王禅十分得意,边说这看着脚底下的身影,在不停的变幻着,同时也在计算着方位。 “你说什么,别在自作聪明,你能猜透别人,就想着能猜透老身,也实在有些自负。” 南海婆婆十分沉稳,脸上却真的显出一丝忧虑。 王禅的聪慧实也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其实,我不必见婆婆,也能知道婆婆长什么样子的,似乎与施子姐姐相仿,若是年轻五十岁,怕比现在的施子姐姐还要漂亮许多。” 王禅说着说着,竟然说起容貌来了,这到让一边的化蝶有些意外,同时也看着南海婆婆。 “哼,有点门道,你是如何看出的。” “因为刚才我说到一个人,婆婆的心里一惊,所以我就猜到了。” 王禅说完,还是站在院内,动也不动,真的有赖着不走的感觉。 此次化蝶没有听说异样,却是南海婆婆心里一擅。 “你能听出我心里一惊,那么说明你刚才只是在试探于我,其实你早就知道我的方位,是不是?” 南海婆婆有些愤怒,刚才一直以为王禅不知道此局懊妙,所以也就不知道自己的方位。 现在听王禅一说,这才知道其实自己布的局已被王禅识得,反而被王禅给耍了。 王禅之所以跟她在胡扯,只是想证明一些事而已,并非找不到入口,找不到两人的方位。 “婆婆理解就好。” 王禅轻轻一语,不否认也不肯定。 “快给我滚进来,再不进来,婆婆我可就不讲情面了。” 王禅一笑,也不敢真的耽搁,毕竟化蝶还在婆婆身边,让王禅投鼠忌器。 只得纵身一跃,朝着前面小屋的屋顶之上跃去,而并非向下面的小屋门口走去。 可当王禅跃落之时,人却并非停在半空,而是已来到小屋的门口。 小屋里面一张桌子,正坐着有些怒意的南海婆婆,化蝶站在身边,脸上带着泪,却也带着笑。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一百零八章自入囚笼 第一百零八章自入囚笼 王禅走了进去,里面没有再发生变化,屋子自然是屋子,跟现实一般模样。 当然人自然还是人,南海婆婆与化蝶。 王禅也不客气,只是看着化蝶点了点头,就对着南海婆婆坐了下来。 “蝶儿,难道是你故意给他留下什么暗记吗? 此阵若非熟悉阴符之局的人,或是我们故意留下入口,普通之人短短时间很难找到入口。 还不快说,这是何故?” 王禅一听,知道南海婆婆还是怀疑,或者说是过于自信,所以还不敢确定。 所以他不等化蝶回答就抢着回道:“回婆婆,其实若要找寻入口,并不难。 只需略懂阴符之术,五行八卦就可,而我就是其中之一。 蝶儿是你徒弟,一直没会有私心。 况且有你的威胁,她更不会故意布出纰漏了,你该相信蝶儿。” 南海婆婆一听,心里也有些愧意,毕竟以一个暮年之人怀疑自己的徒弟,实在让人笑话。 “哦,不过老身到要提醒于你,此次是你故意自入囚笼。 老身到有兴趣听一听,你是如何识破此局入口? 蝶儿你也听一听楚国灵童,楚相李悝调教出来的弟子,有何超人的能耐?” 王禅一笑,回首看了看外面,白光一片,并不见院落,更看不见刚才这一山一峰,林木森森的样子。 可太阳依旧高悬于外,阳光普照。 “婆婆,阴符之术,若是小道那说起来也只是幻术而已,最多可以改变一些物之变化。 可有的东西它是改变不了的,比如说高悬的太阳。 若要改变,除非是得道大仙,精通仙法,再把仙法施于阴符之局中。 所以在我一进小院之时,就已仔细观察过太阳的方位,和自己的影子。 进了小院我也如此观察,发现每一步的影子都在改变,说明已进了婆婆所布阴符之局。 所以一切都不能按常规来论。 由此我知道除了太阳,和我自身是真实的,或许一切都是虚幻。 所以我能根据自己影子的变换长度及方位,来计算整个阴符之局的方位变幻。 而且两次小屋其实也也有影子的变幻的,这就说明局内事物已改变,但两相比较,也能察出其中之异。 只要略加推理,自然可以得出真正小院的方位。 以不变之物,以及自身不变,来察探阴符之变,这或许该是解阴符之局的关键所以。 并不需要多高深的道行,只需要善于观察及计算而已。 婆婆你觉得小子说得可有道理?” 王禅把如何判定小屋的方位说得十分透彻,就连南海婆婆都不得不佩服。 一边的蝶儿却也不停点头,默认王禅所说十分在理。 “不错,儒子可教,善于观物识人,有些门道,传闻非虚。 不过能入此局又将如何?并不代表着你能破得此局,顺利走出。” 南海婆婆显然也有些怜才,至少于如此复杂的学说来说,普通人怕是连边都沾不着。 可王禅却一点就通,让南海婆婆也心生惧意。 “婆婆邀小子前来,欲与如何,如何困住小子,还要请婆婆赐教。” 王禅双手一揖,反客为主,到是十分谦虚。 “不敢,不过我可得提醒于你,若说以李悝所传,或者江湖流传的旁门左道之术来论,你永远也无法参透这阴符之术。 能入得此门,或许还因为那老不死的教过你,你可别得意。” 南海婆婆一语说出,自己脸上都红了,化蝶只是扑哧一声,却也未敢笑出声来。 南海婆婆一直严肃教徒,从来也不会口出玩笑之语。 听着化蝶的声音,南海婆婆面色转阴,回首看着化蝶。 “蝶儿你是在耻笑为师吗,这里没你什么事了,你去布局! 我与鬼谷王禅还有事要说,你站在这里也不方便。” “是师傅。” 南海婆婆显然也知道自己言语有失,而且涉及故人之事,化蝶也不便再听,或许只有王禅能解其惑,所以就故意支走化蝶。 化蝶不敢多言,再看了看王禅。 王禅使了个眼色让化蝶放心。 而化蝶依然朝着小屋之门走了出去。 身子一走出小屋,人就消失在太阳的白光之中,如此一般,如同变戏法一样。 王禅见化蝶走后,却也不敢多言,只是静静听着。 他知道南海婆婆会有许多疑问,就如同自己的疑问一样。 “赵伯现在何处?” 南海婆婆还是直接问起,到省了王禅的周折。 “前不久回虎踞镇,现在该在越都。” 王禅说完,看着南海婆婆,看着她脸上的表情还有眼光的闪动。 “是他告诉你我的身份的,所以你才能猜出我是谁,以及我与施子的关系?” 南海婆婆初次与王禅接触,始终不相信王禅能通过事理分析,得出一些有异于人的推理结论。 “赵伯并没有告诉我你的身份,只是提及多年前的吴王后,我知道南海婆婆的身份,是因为施子。 赵伯初见施子的眼神有异,像见到一个故人。 一个年暮之人,见一个漂亮的姑娘,眼中带着的是一咱久违的亲切之感,所以我知道赵伯因施子想起了故人。 而赵伯曾跟我讲过,当年他曾帮吴王僚夺位,而斩杀两个幽冥与梦魇的杀手,这都是因为婆婆。 而在此之前他却是先与婆婆先认识,而且两情相悦。 只是造化弄人,你最终成了吴王僚的王后,而赵伯则只得远走他乡,落寞一辈子。 还有一点,婆婆所传的剑招里,隐有克制史角大师所传剑法的招式。 若是不通晓史角大师剑法之人,是不可能创出如此有针对的剑招的。 至于婆婆如何逃出吴国,来到越国,继而成为南海婆婆,应该也有不少故事。 可有一个人却也少不了,此人就是化武,当年吴王僚的亲卫。 若想逃出吴国,纵然婆婆武技高超,可若没有人相助,怕也难成大事。 何况那时施子年幼。 当然也少不得越王勾践与范蠡将军的帮忙了。” 南海婆婆听王禅说完,脸上再次布着红韵。 年岁大的人,一旦怀念往昔,总是很容易沉寂下来,像一个怀春的姑娘家,带着羞涩之情。 王禅说完也十分知趣的沉默不语。 呆了半响南海婆婆一笑道:“为何又不说了呢? 你既然知道我与施子的关系,应该也见过我儿庆忌了。 听说你也识破了他的身份,到让老身有些兴趣,就说说来解解老身之乏!” 王禅见南海婆婆有兴趣,也就没有了顾忌。 “第一次见梦三先生,是因为他来刺杀于我。 我从他的身材,还有所持的剑,以及他行事的风格可以看出。 梦三先生身份一直十分特殊,并非普通刺客。 所以他来到小院,还想过敲门,显然受礼所束。 第二次见他是在吴都外的酒肆。 那时她与施子见面,从我身边走过,想杀我却又未动手。 第三次就是前几天,在来越都的路上,他追踪化身幽剑的刺客专诸而来。 而化身幽幽的施子一直关心于他,而他们却是两个不同的组织。 依种种迹象表明,我知道化身梦三的刺客就是当年死而未死的庆忌太子,也就是化身幽幽的施子姐姐的父亲。” 王禅说完,也是嘿嘿一笑,却并非自得,而是有些叹惜。 “你很聪明,怪不得施子跟我说你诡计多端,善长控制时势。 在吴都数月,风头无二。 让公子光还有淑敏都召见于你,更得吴国三大权臣视为上宾,称你为先生。 你还真是有些鬼主意,若说不是通神,自然与鬼相交。 也难怪范蠡如此能人都对你心有惧意,而越王勾践更是宁可毁灭,也不愿你存在这世上。 看来他们也是别无选择,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 南海婆婆一脸秋霜,语气慢慢变得让人难与捉摸。 不知道他是在夸赞王禅还是在可惜王禅。 毕竟以王禅之智,再加上王禅的自负,确实让人担心。 他知道南海婆婆的身份,还有梦三的身份,幽幽的身份,自然能够猜出南海婆婆的目的。 留着王禅就会危及南海婆婆的的计谋,所以聪明的人却是不知不觉给自己惹来生命之危。 “婆婆现在是想杀我吗?” “不错,跟你说话也省心。” 南海婆婆并不忌讳,对着王禅十分坦然。 “好,这才是真正的吴王僚王后的性格,不过小子还是有一个小问题想问问婆婆。” “说!” 王禅微微一笑道:“现吴王后该是婆婆的妹妹,她的两个儿子之死,应该与婆婆有关。 黑暗之花这种药物应该十分罕见,不知除了婆婆知道之外,不有谁知道此物?” “你知道得太多了,若你能闯出阴符之局,我就在屋前等你,到时再告诉你也不迟!” 南海婆婆说完,对着门外一跃,人已消失。 而同一时间整个屋子开始旋转,慢慢的外面也没有白光,更没有太阳。 王禅身边只余一个方寸之地,人一下子就像掉无一个无底的深渊之中。 王禅知道南海婆婆与化蝶所布阴符之局,此时才真正的算是启动了。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一百零九章姐妹情仇 第一百零九章姐妹情仇 冬日的黄昏,吴王后寝宫后花园内,两人女人坐在小亭之内,沐浴着斜阳,却并感受不到一分温暖。 端坐正中的是当今吴国王后淑敏,另一个则是少有露面的王妃静妃(夫差公子生母)。 其实静妃年少之时,小名静静,其实她还有一个名字叫淑静。 两人相差几岁,可年岁如此,也基本分不出来大小。 只是容颜却慢慢十分相似,都一副雍容华贵的脸,略带皱纹,却也饱经风霜。 只是性格不一,表情与眼神都不一样。 一人着银黄锦袍,十分富贵,一看就是当今吴王后。 一人则青袍紫衣,略显寒酸,却端庄贤惠,正是静妃,也就是公子夫差的亲生母亲。 “妹妹,虽然我们同处吴都,却已有几年未见了,不知妹妹近来可好?” 首先发话的自然是王后,可话里却也道出这些年两人的关系,并不融洽,甚至可以说是不相来往。 这里是她的后花院,而静妃则并不在王宫之内,而是另有寝宫,也和公子夫差住在一起,相对要独立一些。 “姐姐,妹妹远离王宫,少有王上宠幸,这些年是越发见苍老了,不如姐姐反而年轻许多。 只是闲人多愁闷,妹妹这些日子也过得如这吴都冬日,有些苍凉。 不过有姐姐关心妹妹,妹妹自然心中温暖。” 静妃语气缓慢,也十分随和,虽然说得是自己的愁闷,可听起来去并没有多少愁绪。 王后一听,脸上淡淡一笑,看了看静妃问道:“不知妹妹何故发愁,不若说来与姐姐听听。 我也一个独居此诺大后宫,实也寂寞,今日得寻妹妹来此,也是想让妹妹为我解解这独寂。” 静妃一听,看着斜阳,似乎心有所感。 “姐姐,你说我们姐妹嫁给王上有多少年了?” “妹妹何故问起此事,该也有三十多年了,那时王上还只是吴国的公子,辅助佐吴王。 得大姐介绍,我们嫁给公子光,我们都还只是妾。 妹妹何故问起此事,难道是怀念从前吗?” 王后看着波波澜不惊的静妃,还真是人如其名,静如水,却也淡如水。 “姐姐,年老了,就会想起当年那些事。 所以有的时候会觉得十分惭愧,特别是想起大姐。 妹妹我日夜不得安寝,食不裹味,不知姐姐又是如何的心情?” “大姐淑惠当年贵为吴王后,也算特别照顾你我姐妹,才有机会与当年的公子光相识。 现如今我们两人也成为王妃,算起来也与大姐当年可并论。 只是这世间之事,并非你我姐妹能作主,他们兄弟二人之事,也怨不得谁。 大姐半世王后,也算享尽荣华富贵,那年遭劫,也并非你我姐妹无义。 正所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想来大姐在阴曹地府里也不会怪我们两人,妹妹又何必叹气自责呢?” 王后一脸正色,却隐隐带着一股恐惧,虽然在安慰于静妃,却让人感觉她是在自我安慰。 “姐姐说得也对,时也势也。 若不是大姐介绍我俩与王上认识,也不会有后来的恩怨情恨。 妹妹到是羡慕姐姐如此坦然,当年若不是你我两人引开大姐。 想来纵是十个专诸也不可能在大姐面前刺杀得逞。 而且姐姐那一剑,也把我们姐妹三人的情义刺没了。 所以今日姐姐请妹妹而来,妹妹才会心有所感,有些伤怀。” 静妃的话也让王后一惮,但很快双恢复镇静,但是也听得出静妃言外之意,那就是同为王妃,并不论姐妹之情。 “妹妹是在怪姐姐吗? 若不是我当年刺了大姐,想来妹妹最多也只能是一个公子妃,说不定早反受其害,又怎能受王上如此恩宠。 今日寻妹妹来,姐姐也并非想自逞功劳,更不会为当年之事有愧,妹妹所言难道意有所指?” 王后脸色变得有些难堪,纵然她说得如此堂皇,可在自己亲妹妹面前,还是有些愧意。 特别是提起当年的吴王后淑惠,也就是两人的大姐,当年吴王僚的妻子。 “姐姐不必忧虑,妹妹也只是有感而发,还请姐姐不必动气。” 静妃一直都是如此淡然,只是那么一瞥,就知道王后已经心有怒气,而且还潜藏着一丝丝内咎。 当年三姐妹之事,怕也是十分历奇而惊险,这才让已过去这么多年,两人说起都还难与释怀。 想来淑敏王后与淑静王妃当年为配合专诸刺王僚,而故意引开当时的王后大姐淑惠,也发生过武斗。 而且淑敏还刺了淑惠一剑。 而此时静妃提及此事,似乎是想提醒,局势又回到当年的情形。 所以静妃有意提起,只是避免姐妹同伐再次发生。 “妹妹如此聪慧,自然是有意提醒于姐姐了。 想当年妹妹简单的几句话,就让孙武斩了两个王上宠幸的妃子。 姐姐有时还真的难与理解妹妹是怎么一个人,这些年不知会不会想起以前的两位王妃? 不过人哪!算来算去,总有算不尽的算计。 纵然天纵英才,如楚国灵童鬼谷王禅一样,也有算失之处。 何况于相互了解,又共侍一夫的姐妹,所以我们互揭长短,到是符和姐妹身份。 今日姐姐请妹妹前来,是想听听妹妹对太子之选有何意见? 王上这些日子也为此操碎了心,而且王上身体也大不如从前,这个妹妹该体会得到。 现如今我们姐妹又将面对当年的情形,又将如何? 只是当年我们为自己而争,现在却只能为三位公子而争了。” 王后长长一语说完,也是长叹一声,看着自己的亲妹妹,也想从静妃的脸上看出些动态来。 可静妃脸上却并没有过多的表情,只是冷冷自嘲道:“我家差儿,想来与太子无缘,姐姐也不会考虑选差儿为太子! 那么今日姐姐让妹妹来此,定然也是为了吴国将来大计,不知姐姐是中意于波儿呢,还是山儿? 对于妹妹来说,这或许都不是什么事。 况且妹妹不比姐姐,一直受王上恩宠,想来妹妹纵然有心,却也无力。 不知姐姐要妹妹如何帮忙,还请姐姐明示。” 静妃也算是识大体,知形势,一听王后所语,就是想让自己或者说自己的儿子来帮其中的一个公子。 所以问话也不含糊,直指王后心意。 “难得妹妹如此识大体,也体恤王上苦心,波儿与山儿虽然并非为我己出。 可姐姐却也非自私之人,若论起来,差儿还要与姐姐更亲一些。 但吴国将来也与妹妹一荣俱荣,一损则损。 若能有一个明君,继承王上大志,保得吴国强盛,也算是姐姐对得起当年那两位王妃了。 同时也会保着妹妹继续荣华富贵。” 王后如此说来,到还真是不计个人之利。 静妃与她为亲姐妹,若按普通百姓来论,夫差算起来也是她的亲侄儿,比之公子波还有公子山都要更亲一些。 可王后不为夫差求太子之位,却为公子波与公子山奔劳。 从中可见,其实姐妹两人虽然表面上,情是姐妹,可暗地里却并不和睦,也是争宠的对像。 也许是因为当年少了两个吴王宠幸的妃子,而争宠的矛盾却在两个姐妹之中加深。 也有可能是因为当年三姐妹之事,让静妃对这位姐姐刮目相看,却也有意避讳,反而关系不如其它人。 静妃却并不再问,而是边喝茶边看着远方,在等王后明示。 刚才王后虽然为自己找了些理由,但却并没有说清扶谁为太子。 “波儿为长子,按我吴国规矩,该是太子最佳人选,可波儿实在软弱,难与成就大业。 山儿贤名在外,却也不拘于小节,只是山儿过于显露,不知藏拙,容易被人利用。 姐姐对此二人也都难与定论,可这二人若有一人得差儿相助,那情势又不一样。 就如同当年的王僚一样,得王上相助。 可姐姐又怕王上当年的情况再现,实在让我心有余悸。 妹妹对此可有什么好主意?” 王后这一番话,也是野心尽露,既要手握重兵的夫并相助其中一人得太子之位,又怕着夫差会像当年的公子光一样,倒戈相向,兄弟相残。 “姐姐这就有些难为妹妹了,吴国大事,那是我此等后宫可论之。 我差儿自小善武,也力志保卫吴国,难道这也有错吗? 况且现在守卫吴越边境也是王上亲定,有孙武将军支持,姐姐何必在意。 这太子之争,既然与我差儿无关,为何姐姐尚有此心,实让妹妹难与理解。 难道姐姐要我母子在此世间消失才放心吗?” 静妃此时心里也是极不舒服,纵然面对贵为王后的姐姐,语气也慢慢开始转变。 王后的要求实在让人难与理解,更让静妃感觉到不可理宜。 “妹妹勿怒,若差儿能把兵权交与波儿,或者公开支持波儿。 想来太子之争就不会伤及他们兄弟三人之情,也不会动摇吴国根本。 至于将来如何,一切只凭他们的命数来论。 我也只是念及他们同是王上骨肉,所以体恤王上苦心,出此下策,还望妹妹体谅。” 王后也算是说得出口,既然同是吴王的儿子,为何又要厚此薄非。 静妃一笑,却还是看着王后道:“姐姐苦心,妹妹自然会理解。 不过此事我还要回去与差儿商议,只是差儿远在吴越边界,来回也需几日,望姐姐理解。 我差儿虽然不入姐姐法眼,可却也是王上亲子,姐姐有意于波儿与山儿,妹妹并无意见。 只是若有一日王上不愿波儿与山儿继承大志,那妹妹也无能为力。 姐姐多年来一直在筹谋,不知其心如何? 实让妹妹难与猜测,只怕是一场好梦,难有终,它日黄梁梦易碎。” 静妃说完站起身来,轻轻一揖。 王后一听,脸色微变,却还是保持着端庄之态,心里也难猜测眼前的妹妹倒底如何想。 但王后立马也站起身来道:“还望妹妹成全,姐姐之心可照日月,也是为王上分忧,为吴国将来谋虑,实不得而已也。” “不劳姐姐相送,妹妹这就回去,天已暗,而影婆娑,人老了也就容易困倦。” 静妃说完自个儿走下小亭,而侍女也及时相送,扶着静妃,缓缓走出王后小院。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一百一十章夫妻反目 第一百一十章夫妻反目 静妃走后,王后一人却并没有走,而是继续留在亭内。 阴影之中,却慢慢走出一人,身材挺拔,威严不凡,却正是当今吴王。 “臣妾恭迎王上。” “起来,你我夫妻不必如此生分。” 吴王阖闾坐在刚才静妃坐的椅上,感受着尚未消失的温度。 长叹一声自言自语道:“本王也有些日子未去看望静妃与差儿了,难得你邀她来此,为本王分忧,为吴国将来着想,实在让本王有些意外。” 王后一直跪在地上,刚想起身,可听吴王如此一说,竟然不敢起身。 “臣妾只是见王上忧虑,并无插手吴国政事之心,还望王上体谅。” 王后的语气也是有些委屈,可心里到底还是有了怯意,毕竟刚才与静妃所说,已是插手吴王的安排。 “哼,王后何故不起身,刚才你不是一副命令的口闻,让静妃要差儿交出兵权,再给波儿吗? 本王也是不解,所以这才来找王后说说。 吴国与越国之间难免战事,你觉得本王让差儿驻守吴越边界有所不妥,还是觉得本王不懂兵法,更不没有识人之量? 波儿已受封少宰,仅在太宰之下,于我吴国仅次于三位有功之臣。 而山儿受封相辅,更是辅佐伍相国,管理吴国百官,如此恩宠,已是列国少有。 而差儿仅受封一员偏将而已,你却心有不甘。 在我吴国军中,偏将之上还有将军、上将军、中将军、大将军。 孙武虽然功于我吴国,却也只封为中将军,在列国之中皆无大将军实职。 孙将军统领吴国军队,而伍相国治理民生,管理百官。 伯太宰管理宗室内务以及列国之交,有此三位定国功臣,才有我吴国才有今日强盛。 王后难道还觉得本王不懂用人,也不懂用兵吗?” 吴王的话是越说越重,也越说越不给王后面子。 王后跪在地上,脸色铁青,却只得小声泣道:“臣妾不敢,臣妾不敢。 自王上登位以来,北伐西征,一举扭转吴楚之势。 攻入楚国楚都,在列国之中,无人能出王上其右。 自吴国建国以来,王上是第一个让吴国强盛而让列国生惧之人。 臣妾言语有失,还望王上责罚。” 吴王一听,嘿嘿一笑,不知道是在自嘲还是嘲笑王后所说。 “起来,本王还有话要问,你如此跪着,着了寒气,若是入骨,那就真的得不偿失了。 前些日子鬼谷禅先生曾为本王观过一相,说本王毒入骨髓,命不久宜。 夫妻一场,就起来说话。” 王后一听,脸色大变,心里更是惊恐不安,却又不得不起身坐下。 脸上已是泪流满面,十分悲怯。 “王上,何故如此说来,王上一直身体健朗。 那鬼谷王禅只是能猜测人心,搬弄是非,只是图有虚名而已。 如何懂什么观相之道,说什么说什么毒入骨髓——。” 王后自己说完,却愣住了。 本来她还想说是王禅故弄玄虚,糊弄王上,其心不轨。 可当她想吴王刚才所说之时,面色已变得铁青,颤颤抖抖再也说不下去了。 “图有虚名,王后难道是怕了王禅,而王禅也知道王后的秘密。 王后难道你也会觉得此事奇怪吗? 不,一点也不奇怪,若说奇怪,那本王来告诉于你。 鬼谷禅先生只一观本王之相,就已看出本王中了一种十分罕见的药。 说是毒其实也并非毒,但若长久食用,而体内阴阳失调,这种药就会浸入骨髓,普通医师难与察出。 这种药有一个好听的名字叫‘黑暗之花’,也叫‘黑罂粟’。 食之可以让人精神亢奋,适宜于男女交和之时。 可交和之后,此药就会直接入了骨髓,需要阳气支撑。 若是本王年轻之时,身强体壮,若食用此药,自能化解。 可如今年暮体衰,纵是勉强人事,却已不能化解此药。 所以久了,身体就会越来越虚弱,此本该为药,却变成了毒药,而且无药可治。 原本我也不信禅先生所说,心有怀疑。 但后来我专门找了吴国最好的医师,察探验证此事。 一些医师也略知此药,虽然此药十分罕见,本无记载,只是口口传于神农药经之中。 但他们都肯定了王禅所说,只是不敢肯定本王是否中此毒。 本王此来,就是想让王后看看,你觉得本王是否中了此毒?” 吴王说完,王后脸上已布满恐怖,知道吴王性格,如此反问,自然是已经确认。 刚才她还只是心虚,可此时已感觉小命悬于一线。 王后想再次跪下,可吴王却一把拉着王后的手,硬扯着王后坐在椅上。 而且吴王把王后的脸转了起来,端看着王后。 “这些年本王不再含图美色,纵是越国美女施子,本王也都没有兴趣。 可却一直关照宠幸于你,就算刚才的静妃,本王也已有半年未与之同床。 你可知道其中原因? 本来来告诉于你,并非你依然貌美,也并非本王不懂风月。 而是因为本王体恤你当年连失二子,这些年老了,该会常思吾儿,所以就每月都会去陪你。 可你呢,竟然如此狠毒,在茶中下此无色无味之药与本王。 难道仅仅只是想让波儿与山儿能登大位吗? 你与我多年夫妻,怎么如此心肠,让本王一再寒心。 你可知道吾两个孩子也该是死于此毒! 此毒用于年幼之人,有若拔苗助长,不长久宜。” 吴王说完,脸上也流过两道泪痕。 王禅的话提醒过他,依吴王性格并不全信,所以这些日子也暗访了吴国名医,最后的结果自然是验证了王禅所说。 再结合这一年多来吴王自己的感觉,已不得不信,至于夭折的两个儿子,他更是痛心。 每当他想起如今三个儿子为争太子之位而不顾兄弟情份。 而贵为吴国之母的王后,更是也不择手段,威逼自己的亲妹妹静妃。 而且试图干预朝政军政,置吴国安危于不顾,如此狠毒之心。 连同是姐妹的静妃都不耻,更何况于虎毒食子如此狠毒,更让吴王寒心,也不得不痛下决心。 而此时王后似乎也已没有推辞,刚才吴王提及自己两人儿子之死,心里更是震惊不已,显现出一种莫名的恨。 眼中也不再有泪,只是冷笑一声道:“我不知王上为何会怀疑于我,两个儿子,可也是从我腹中产出,我为何要用此阴毒来毒害自己的儿子呢? 王上聪慧一生,谋略深远,先辅佐王僚夺得大位,取得王僚信任,撑握吴国军政大权。 其后交结不受王僚重用的伍子胥,收买暗夜刺客,心怀不轨。 当知道王僚立了太子,又梭使庆忌太子攻楚。 其后再利用我与淑静和大姐的关系,引开大姐淑惠。 又利用伍子胥的女儿伍若水,以此为条件,让王僚亲卫化武借故离开。 最后由刺客专诸刺杀王僚,最后连远遁卫国的庆忌太子都不放过,依然用下九流的手段,刺杀其于吴江之中。 王上难道忘了这些你的所做所为? 竟然说我狠毒,难道王上所用手段就不狠毒吗? 难道利用伍若水,再收买暗夜刺客,又利用我们三姐妹情谊,你就不卑鄙吗? 当年王僚对你视若兄弟,你却时刻掂记着他的王位,不惜刺杀于他。 而且还赶走叔父季礼,不让叔父厥由回吴。 听闻当年厥由叔父可是为吴国而出使楚国,才遭楚国囚禁。 你却不念旧情,只为了你的王位,让整个吴国礼崩乐坏,受列国耻笑。 几百年来,吴国姬姓先祖的脸,兄弟传位的义,在你手中荡然无存。 现如今你还有脸来责问于我,你觉得你不该死吗? 那些冤死在你卑鄙手段之下的亡魂,你觉得会原谅你吗? 姬氏先祖的亡魂又会如何欢迎你这个不肖子孙? 不错,你的毒是我下的,此次太子之选,我不能让你重蹈覆辙,置吴国于**之中。 只可惜我那早死的两儿,你竟然也好意思诬陷于我,你自己就不内咎吗?” 王后此时像是已看淡生死,一句又一句的责问,在细数着吴王阖闾这些年来的不义之举。 甚至是十分卑鄙而有失大周礼义的下九流行为。 每一句都像一把刀一样,在吴王阖闾心口割下。 让吴王坐在椅上都人头冷汗直流,脸上黑色密布,一阵阵寒惮袭来。 吴王阖闾面色阴沉,却是一声不吭。 而王后说完竟然哈哈狂笑起来,其声也悲,其意也怯。 竟然一点都不把当今吴王放在眼中。 “你难道不怕我杀了你,既然你都知道我向来心狠手辣,自然不会在意多杀一人。 难道你觉得我中了毒,连你那三脚猫的功夫都对付不了吗? 我劝你还是不用如此狂笑,你的心里藏着什么阴狠之策,怕也瞒不了人。 刚才故意召静妃来,表明你支持于波儿,而你却又暗中通知山儿。 如此一来山儿必然会去找静妃查控你之本意,静妃本无心争位,一直十分淡然,山儿自然会探出其中之意。 如此一来依山儿的秉性自然会先发至人,甚至于直接杀了其兄波儿。 若我一死,山儿得你与伍子胥支持,掌管百官,自然可以顺理成章成为新的吴王。 而差儿纵是手握兵权,也不敢有讳。 毕竟差儿是弟,而按长幼之序,波儿一死,自然轮到山儿,而且山儿还图有贤名。 甚至于你连差儿也不会放过,把波儿之死栽赃差儿,这样再借机除掉。 你觉得我会让你这样做吗?” 吴王气息不平,说完自知毒气上涌,胸口如有巨石压迫,却还是镇定自若,强装颜面。 王后此时听完吴王之语,也不再抱有幻想。 而且一切事似乎已成定局,对吴王所说也不反驳,只是面带微笑,看着吴王,像是久别重逢一样,目光中尽是温柔。 “王上,我与你其实关没有什么分别,为了达到目的都不择手段,王上又何苦如此。 我知王上已布下重重守卫,我纵然能了结于你,却也不在此时。 此毒忌与人寻欢,更忌更怒。 若是怒从心发,自然会引得骨中之毒浸身。 你现在还如此镇定,该有自知,不必勉强装得镇定自若。 我当年为你与三妹联手,趁大姐不注意之时,刺了她一剑,此心已死,并不想提及过往。 望王上也能体贴那二位受难的王妃,给波儿与山儿一条活命的机会。 都是自己的儿子,若知今日,又何必当然生下这些孩子。” 王后的话,又像一把尖刀刺入吴王心里,让吴王从一个深渊再次掉入另一个深渊。 此时波儿与山儿已被王后引入死局,他们二人只有一人能成为太子。 可夫差有孙武支持,而且手握重兵,雄心不减吴王自己当年。 若知两位兄长相残,正是一个有利的借口。 挥军回都,谁人可挡。 剩下的还是兄弟相残一条路可走,而且吴国也将内乱不止。 吴王想不到拼尽半世,换来的还是残局。 只可惜所宠爱的胜玉公主此时不在身边,纵是把王后处死,也难解心头之恨,难解自己心中的愁闷。 “来人哪,送王后回寝宫,王后老了,以后就不必再出寝宫操劳。 传本王令下,即今日起一应朝臣、公子不得探望。” 吴王说完,站起身来,并不看身边的王后。 就像这日落后的黑夜,把所有的东西吞噬,就连几十年夫妻的感情一起,全都吞噬在黑暗之中,连一丝怜悯都没有。 吴王有些摇恍,但还是撑着高大的身体,向王宫走去。 他有许多事要交待,也有许多事需要了解,还有许多疑问没有解决。 包括两个夭折的儿子。 若以刚才王后所说,她既然已承认对自己下毒,那已是知道百死无一生机,可她为何否认。 再者当年若毒害两个儿子,对王后来说,并没有什么可取的理由。 这一点吴王阖闾纵然气愤一时,也不会失了理算。 于他有生之年,他必然要探查清楚。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一百一十一章将计就计 第一百一十一章将计就计 静妃出了王后寝宫并没有直接回自己的寝宫,而是在吴都又转了一圈,似乎故意在显耀自己受到王后邀请一样,并不忌讳来此。 毕竟王后宠妾一般都相对不友善,也少有来往,各行其是。 而且王妃身份尊贵,非普通百姓,出游吴都,自然引人注目。 静妃此举也是别有目的。 天色将黑,静妃这才悠悠的带着一众随从回到自己的别院。 静妃与公子夫差同住一个别院,这于吴国王妃之中,也是十分特殊。 因为公子夫差并没有娶亲生子,没有独立的别院,所以算起来是夫差公子与母亲同住。 相比公子山与公子波却又要略显寒酸了些,毕竟公子波与公子山母亲十五年前就被孙武斩杀,所以都不便住在王宫,吴王也就亲封了单的别院。 但因为公子夫差自小喜欢兵事,也得孙武欣赏,而且吴王阖闾也要培养一个能武善战的儿子。 所以他的院落明显要比其它公子的要大,而且有专门拓出一个小的演武场,以供夫差平时学习掌握兵法之用。 院落虽大,却并多少房间,毕竟只是母子同住。 夫差对善武不善文,所以对院落也没有过多要求,夫差所住也与静妃相隔较远,大开大合,有些粗燥。 而静妃则独居一处十分幽雅之所,这里也与吴都其它宅院一样,亭台楼廊,假山绿水,样样皆有。 而且以静妃淑静的本色,也体贴自己儿子的喜好,在整个别院之中只占了一小部分,但却别俱一格,十分简洁。 从园林来看,并无显耀之处,却处处显得藏拙避锋,十分冷清。 就连房屋的色彩也十分单调,并无艳装饰,如此可见静妃其人,其实也是藏而不露之人。 静妃回到堂屋之内,看了看侍立的丫头侍女还有护卫。 十分淡然的说道:“你们回去休息,今儿我一个人呆着就好,若有访客,随他而来就行,你们也不必惊慌,不必声张,我自有主张。” 众侍女也是有些莫名,此时已入夜,一般这个时辰静王妃都会独自抚琴,或是静坐看书。 并不会无故让她们离开,只需她们静候就行,可今天却有些异常。 而且还说有访客,而依这些侍女的经验,静王妃府弟少有人访。 而公子夫差更与其它公子有别,不善于交友结伴,更不与吴都其它富家子弟四处游耍,平时更不会有人来府上。 可今天静妃却如此说,几人也是有些犹疑,站着并未动身。 “你们去,难道我没有说清楚吗?今夜我想独自己呆一呆,可没有别的意思。” 静妃见这些侍女有些犹疑,却还是十分温和训话,并没有过多的指责。 侍女一听,也不敢再停留,只得纷纷离开。 静妃与王后本是姐妹,又是当年吴王僚王后的妹妹,自然也习得一些武技,所以并不会怕什么刺客杀手。 此时侍女们都离开了,静妃却亲自泡了一壶茶,点烟馨香,坐在桌边,闭目养神,在等来者。 仅仅不足半刻之间,一个公子模样的人竟然还真的就来到堂屋之前,看了看四周,并无守护,一看静王妃独自端坐在堂屋之内,脸上一喜,到省了不少事。 于是对着静妃行了个大礼。 “静妃娘娘,山儿前来探望娘娘,不知是否影响娘娘安寝,近来可好?” “山儿你都来了,再问此又有何意义,再说你有此心,娘娘也十分感激,快快进来坐。” 静妃缓缓起身,而公子山一见,十分迅捷的进了堂屋坐下。 静妃微笑着为来的公子山亲自斟上茶水,并不秉持自己王妃的身份,十分随和。 公子山只得起身,躬身相接。 “山儿,你不在家中学习吴都管理事务,却夜访我的寝宫,不会只是想来看看本妃?” 公子山一笑,起身从怀中掏出一块碧玉之配,亲手递给静妃才说道:“这是山儿前些日子跟随伍相国出使吴都附近县郡寻得这块玉配,实是十分罕见。 现如今三弟为保吴国,常驻扎边界,静妃娘娘无人照看。 故山儿这才来代三弟看望王妃,也让夫差弟弟在边境可以放心。 这块玉配也是山儿的一点心意。 这些年来承王后与王妃照顾,也才有山儿今天。 还望王妃收下。” “有劳山儿挂念,山儿如今受辅相国,主管吴国百官事务,兼之要管理吴国民生民务,实也事务烦多十分劳累。 难得山儿还有如此体贴之心,实也是王上之幸,孝顺可嘉。 我作为你的长者,自然不会驳你之意。 此配确实晶莹剔透,碧绿深遂,十分惹人喜爱。 这冬夜寒冷,山儿快喝点热茶,暖暖身子。” 静妃始终语气缓和,给人一种十分可亲的样子,却也不急不燥。 虽然她刚才已猜到王后的意图,所以才故意在吴都逗留。 同时也知道公子山必然已得王后消息,知道王后邀请了自己,所以公子山自然会来找她问询王后与自己商议何事。 若说多年以前,姐妹相见到不为奇,可这些年两人各抚育吴王公子,来往反而少了。 再者虽然王后尊贵,可这些王妃也未必会真的尊重于她。 而公子山于此时自然知道王后找静妃所谈之事,无非是关乎吴国太子之选,而王后到底想扶持于谁,这对于公子山来说,事关重大。 可她却像是并不关心此事,也不急于透露,却一直微笑看着公子山。 “静妃娘娘,听闻刚才王后召静妃娘娘到寝宫一叙,想来王后与静妃姐妹情深,互诉衷情。 这段时间以来,父王为国事操劳,而王后也为吴国将来忧虑,想必王后会向静妃娘娘诉及。 切不知可有山儿能帮忙的地方,山儿自然义不容辞,为父王为王后,为吴国分忧。” 公子山到还是说得大义凌然,似乎于吴国而言,什么都可以牺牲。 “山儿,此时吴国最大的事,当是太子之选,你也知道我差儿并不受吴王重用,上月仅封为偏将。 而波儿却受封少宰,辅佐太宰大人做事。 山儿受封相辅佐,已是位高权贵,在有些列国,此位也可称为右相,为国谋事,为你父王分忧。 可如今你父王年事已高,身体也大不如从前那么健朗,吴国将来就托于你与波儿。 这太子之选,实让王上与王后忧虑重重。 只是可惜我差儿,不能为父分忧,为吴国分忧。” 静妃一席话到是说得十分诚恳,毫不做作。 做为夫差的亲娘,其心自然希望自己的儿子能继承大统,可在三公子之中,受封最高者还是公子波与公子山,心里多少也有怨言,也有妒意。 公子山一听,心里十分开心,知道静妃其人一直淡泊,所以此时所说该是肺腑之言。 做娘的谁不愿自己的孩子将来参继承大统,只是也是审时度势,若不然只怕也是徒劳。 “静妃娘娘,还请放心,若是山儿它日能继承吴国大统,必不会有负娘娘。 而且三弟善武有谋,当掌我吴国兵权,保我吴国封土,荣享富贵。 只是此时山儿心里也是疑惑重重,并不知王后意图,到让娘娘见笑了。 不知今日王后与娘娘共叙是否有所提及,还望娘娘明示山儿。” 客套话也说完了,公子山还是把此来的意图说出,若不然就不是公子山了。 送出如此名贵的玉配,那也该有所回报。 而静妃娘娘的信息于他而言,就是下一步采取行动的方向。 静妃一听,也是愁眉不展,长叹一声道:“我吴国传位,原本一直列国称道,以贤为选能。 山儿刚才听你一语,我虽然不是你亲娘,但这些年看着你与波儿长大,实在有些不忍。 吴国将来全在你与波儿,你们该以吴国为重,以兄弟情义为念。 至于谁当太子,将来又是谁主吴王之位,都不重要。 只要吴国能继承王上之志,为吴国百姓而谋就可。 山儿你你也该看开一些,为何不要强求于我,有些事本妃也不敢胡乱评测,这毕竟最终还是王上来决定。” 公子山一听,大概也能听说其中之意,脸色变得随沉起来。 “只是王后刚才着本妃所为,实有些厚此薄非,就连本妃是她的亲妹妹都觉得有些过分了。” 静妃说完也是长叹一声,为公子山有些不值。 “静妃娘娘,但说无妨,刚才娘娘说得很对。 我们作为吴王公子,当与国家为重,以吴国百姓为重,切不可以以一己私利致吴国内乱,伤了兄弟之间的情义。 还请静妃娘娘放心,但说无妨,山儿也只是想知道王后之意,早做准备,及时退出太子之争,让父王与王后放心。” 公子山虽然嘴上说得轻松,笑得勉强,可心里的恨却是一股一股的往心里冒。 “王后意在波儿,这也非私意,列国传位,传长不传幼。 所以王后为吴国稳定着想,我这个做妹妹的也无可非议。 所以我家差儿,无论也不会有此机会,既不长,也无贤名。 只是现在差儿驻守边境,也算是为吴国效劳,我这个做母亲的也欣慰了。 可刚才王后竟然要我家差儿把兵权交与波儿,而且要差儿公开支持于波儿成为太子。 这就让我这个做妹妹的都有些觉得过分了。 差儿虽然只是一员偏将却也是王上亲封,可王后却意图让差儿把兵权交给波儿。 难道王后觉得以一个偏将之能,也会影响波儿成为太子吗?” 静妃说完已是感到无比的伤心,换任一个母亲也会伤心。 同样的吴王之子,受封本就比两人还要低许多,直至现在却还要被交出兵权。 如此欺负人,怎么能让一个母亲不伤心气愤呢? 更何况提出如此要求的竟然是自己亲生的姐姐,这让人更是难与理解。 静妃说完已是语带泣声,轻拭眼泪。 “静妃娘娘,王后此举实在难与让人信服。 虽然他选大哥我并无意见,就如同刚才娘娘所说,列国传长,而我吴国传贤,这也只是一个传统。 可若连三弟一个小小的偏将都不能容,那么若大哥成为太子,又有王后撑腰,将来一登大位,我等两位兄弟以及朝中贤臣,他又能容得下谁呢?” 公子山一时气愤,怒火冲天,已经站起身来。 “山儿,你可不能冲动,惹怒王后还是小事,若让王上知道你来了我这里,由此做出蠢事,那我这个王妃怕是也到头了,还有我那苦命的差儿。 山儿人若能忍让,则一时风平,若不能忍让,则招致祸端,你可不能坏了我吴国的规矩。” 静妃此时显得十分小心,有些怕公子山气量不足,而做出傻事。 实则公子山此时若想成就太子之位,成就将来的吴王,已是被逼上绝路,谁最狠谁就才能成为吴王。 公子山想起幽冥尊主对他说的话,此时幽冥尊主因为知道幽剑与幽幽刺杀必败而去往越国。 而公子波身边也没有梦魇的杀手保护,这个时候也正是两人一决高下之时。 若过了此时,再生变端,他怕不仅得不到太子之位,还会连命都不保。 “静妃娘娘,你放心,我不会就此事生什么事非。 但我也不会坐视不理,决不会让王后得逞。 如此厚此薄非,不仅对我不公,对三弟也无一点情分。 此事我自有主张,还望静妃娘娘暂时保密,此事该很快就会有分晓. 山儿深夜打搅,还望静妃娘娘见谅,山儿告辞。” “山儿,你一切可得小心,此时争位之机,切不可让人知道你来了我的府邸!” 静妃说完,公子山已经走出堂屋只是边走边道:“静妃娘娘,你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的。” 静妃的别院,已撤了守卫,依公子山的武技,随意出入,而不为人所知,并不是什么难事。 所以静妃也只是提醒而已,并不是真的担心。 此时的静王妃府,静王妃总算是可以静下心来了。 夫差严守边境自然不会轻易被调动,而如今公子波与公子山依王后的意思,也将见个分晓。 这一切也是算是着了王后的算计,却也正是静王妃想,将计就计。 没有谁的母亲不为自己的儿子着想,也没有谁愿意让自己失去支撑,母与子贵,这是千百年来的传承。 这些年来她也一直在苦心经营,甚至比王后还要经营得早,早至于孙武演兵之时。 可一切都还只是铺垫,并没有出现什么转机,直到鬼谷王禅的出现,直接搅乱了吴国太子之争。 而鬼谷王禅对夫差的支持,也是她现在最大的依靠,若是公子波与公子山相争,那么夫差才会有机会,现在也该是收获的时候了。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一百一十二章阴符之局 第一百一十二章阴符之局 王禅整个人如同进入一个虚空之境,在这个境局里,没有日月,更不见星光。 眼睛似乎已经不太有用,但是还能感觉到整个虚空在运转着,只要王禅轻易一步,整个局也都在开始变换。 这就是阴符之局,像是幻觉却又十分真实。 若说真实,那么眼前却什么也看不到,只能感觉得到时虚空的变换。 王禅一时之间也不敢擅自走动,他知道刚才南海婆婆显然已经是动了真怒,起了杀心。 因为王禅知道整个南海婆婆的目的,和将来的手段。 这其中包括施子,也包括现如今吴国三子争位的局势。 其实或多或少都跟南海婆婆有关,至于那其中的关键之处,他还一时想不明白。 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南海婆婆修行这么多年,忍辱负重,却并没有释怀。 其实心里依然怀着对现在吴王一家人的仇恨,也包括对当今王后,毕竟她们是姐妹。 (王禅尚不知道其实夫差的母亲静妃也是南海婆婆的妹妹。) 没有谁能忘记杀夫夺位弑子,被迫逃亡它乡所带给她的耻辱。 更何况当年的公子光也十分喜欢年轻时的南海婆婆,可公子光却没有半分情义,依然夺走了她所拥有的一切。 所以南海婆婆不会愿意让王禅活得太久,因为王禅太聪明。 纵然王禅现在还没有表现出可能让南海婆婆筹谋失败的迹象。 但王禅的存在始终于她是一个潜在的威胁,是一个不容存在的因素。 此时王禅需要思考的还有很多,吴都之人害怕于他,是怕他搅乱一些人的计谋。 吴王与五后怕他,是因为王禅知道一些别人都不知道的事,也同时表现出一种超强的形势控制能力。 若不能为吴用,王禅于吴国,也始终是威胁,特别若王禅回到楚国。 那吴国与楚国之间,列国之交,没有永恒交好,只有暂时的苟和,斗争是不会停息的。 而越国则更不用说,越王勾践气量之狭远胜于吴王阖闾,自然不愿王禅赢得名声,而荣归楚国,或许这又与公子胜有关。 所有的一切,都把是因王禅的风头毕露而起,可这也是王禅最初纵横列国要达到的目的。 通过来吴国的操控,形成一种自身的强大势,有势才能让王禅发挥他的才干,这样最终才能真正实现列国再次一统的目的。 所以想到这些,王禅必须十分谨慎,一步失误,可能就会堕入黑暗,堕入无尽的深渊,再也没有机会实现抱负。 他不是不信任化蝶在关键的时候会伸出援手,而是知道纵然有化蝶,此局最后操纵的还是南海婆婆。、 墨翟的话再次在王禅耳边回想,任何阴符之局,若想破解,只有找到那一个遁去的甲。 (所以在后其发展之后,包括张良、诸葛亮、刘伯温等,在明清之时后人才有一个奇门遁甲的名字)。 王禅随着阴符之局在变换,同时也在感应着,此时他的内心也像这局一样,达到一种道法虚空的境界。 感觉不到自身的存在,却能感悟得到其中变化。 阴符之局以阴阳为基,四相为用,八卦为体,九星为变,外回五行相生相克之理,天干地支之序,共有八门,分别是: 生(八)对艮山,死(二)对坤地。 伤(三)对震雷,惊(七)对兑泽。 杜(四)对巽风,开(六)对乾天。 景(九)对离火,休(一)对坎水。 中宫为五,正合了九宫八卦之变。 整个阴符之局以阴阳四时五行八卦九宫之变为主变,再加上天干地支六十甲子之变,一年二十四节气之变,其复杂实难言表。 此时王禅已基本能感觉到自己所处的方位,又是如何变换。 (如同一个多维度的空间,一时身处八卦之中,却也在九宫之内,共有多组变化,人也处于多个维度之中。 也就是说,若要破局,你首先得知道自己身处何位。 然后算着当两维相交之时,跃入相生之位,这样再随另一组维度的变换。 当再次与其它维度相交之时,再选其相生之位跃入。 这样,顺着计算好的九宫之数,走到计算好的生门。 之所以说是要计算好,因为生门与死门又并非绝对。 而依天干地支六十甲子之变,再架上四时二十四节令而变,随时会产生变化,就好比八卦中,好与坏之分别一样,随时可以转换。 只有先确定后,才能走,若不然走到之时,又会无功而返,如此王禅只有计算好整个阴符之局的变换才能确定。 所以十分复杂,也难与解释,并且若走错一步,或许就会遇之而克,又得重新计算。 并且阴符之局并非真的超越时空,而是把这些因素再重置在真实的物体上,设置陷阱,设置机关等等。 因为小说之限,所以暂时只能依自己的理解,若与其它解释不一样的,望读者们自行领会。) 当他感觉着变换,经过周密计算才发现,自己此时身处于中宫之中。 也就是整个阴符之局的中间,代表数为五(九宫格之数,横竖斜相加皆为十五),若是原地不走,那么只要不动,严守中宫之位,自己也不会受到伤害。 可若是设局者不撤局,那么王禅就会永远困在此局之中。 正好应证了王禅来时所卜之卦,正是泽水困,泽为(阴)变,坎为(阳)为险,木于屋内为困,四周无路。 只有永往直前才有解困之法,可外面的变换又无穷无尽,稍有差池则会死于非命。 而解困之法,必须秉持正道,坚持本心,君之以阳光之气行之,才是破解之法。 也才能找到那个遁去的甲,也就是生门所在,破出此局。 王禅在黑暗中不忘微微一笑,因为他知道被困之人,就如同在一个封闭的空间,你不知道外面的世界,可设局都却能一清二楚的知道局中之人的动态。 王禅这一笑是给自己信心,同时也是传给化蝶。 因为化蝶该十分担心于他,所以处于一种纠结矛盾的状态之下。 而同时也是笑给想置王禅于死地的南海婆婆,他要让南海婆婆永远也参悟不透自己的想法。 王禅选踏出一步,正是在阳位(中宫外是阴阳之变)。 这是因为王禅所算卜困局主卜为坎,坎为水为阳,所以他选困卦的本卦之意,阴阳之变外是四相之变。 四相为少阴、少阳,老阴、老阳,根据其变化相交之点五行为土,其少阴为金,老阴为水,少阳为木,老阳为火。(一、三、五、九为阳,二、四、六、八为阴)。 王禅已选了阳,属性为火,若要相生则火生土,土为相交之时。 王禅向外一步,正好与四相运转处于交点之处落入四相之转,人却处于土位(相交之处),再顺行一步,却已来到金位,此时化为少阴之位。 王禅知道后面的就要更难得多了,一步离差可能掉入陷阱。 阴符之局,本是一种天地修道之法,可运用得当,却也可以成为兵法、谋略、机关技巧、再加一些邪术妖法,如此设在各个小局之中,一旦掉入,实难脱身。 王禅十分小心,因为当维度相交之时,若是不移动置,那么人也会被带入到其它维度之中,再难回复。 所以一旦进入局里,就得时刻计算,若是脱离了路线,那还得重新计算,重新来过。 刚才虽然仅仅三步,其实王禅此时手心之中已尽是汗水,再不敢大意。 因为刚才第三步之时,若是他慢一瞬间,那么就会被另一维度的变幻带去。 如此掉入另一个更大维度的变换之中,若要再次计算出遁去甲的方位,怕是再来七天,王禅也走不出去。 “师傅,这都过去两个多时辰了,禅哥哥似乎只踏出三步。 看样子师傅这阴符之阵连禅哥哥如此聪慧之人也破解不了。 可若是真要困七日,禅哥哥怕会真的死在阵中,师傅!你不会真的想让禅哥哥死?” 化蝶此时眼中又含着泪光,看着南海婆婆,显得十分可怜。 眼见自己心爱之人被困在自己一手布的阴符之局中,却无能为力,这是一种无形的痛楚。 因为她虽然靠着天姿在南海婆婆指点下布下此局,可如何破她也不知,更不知这局中之局还设有什么杀招。 “蝶儿,虽然已经过去两个时辰,可你刚才没看见吗,他在中宫之内,打禅坐都花了一个多时辰。 由此可见此子并非如传闻所说傲慢自大。 遇事之时,他总是谋定而后动。 小小年纪就能如此,实在可怕,此子不除,天下不安!” 南海婆婆有感而发,却并没有顾忌听者的心情。 化蝶一听,此时已在小声哭泣,一下跪在地上。 对着南海婆婆就拜道:“师傅,我求师傅放了禅哥哥,我愿一辈子守候着师傅,只求他能平安无事就好了。 纵然是师傅把施子姐姐许配给他,蝶儿也心甘情愿。” 南海婆婆一看,这才发觉刚才说话有欠思虑,就算真的要杀了王禅,却也不能当着自己不足十三岁的徒儿来讲。 更何况以化蝶对阴符之术的领悟已远胜于自己,是一个难得的传人。 当年得远游老者传此上古奇书之时,老者就言明,此书只是由她代传于有缘之人,而此人看来非化蝶莫属。 因为南海婆婆研习阴符之局也有二十年了,可一直都布不出如此大局。 而化蝶则在短短的一天时间之内领悟阴符之局,布出此局。 只是对于此局中之局,却还要南海婆婆再重新置,由此可见,仅凭这一点化蝶的资质就远胜于南海婆婆几千倍了。 如此奇人,自然该是传她的得道高人所指。 于她而言,也不敢违了当初自己对传道老人的承诺,此时更不想伤了化蝶之心。 “蝶儿,是师傅一时语失,王禅之智远在师傅之上,师傅怕此局也不必能困住他,你看他现在不是又迈出一步,而且看样子还十分轻松。” 化蝶一看,屋内数十道光形成的维度在不停的变幻,而有如一个木偶的王禅却是一点红光,竟然也就巴掌大小,已进入八卦变化之中。 这其中渗杂着天干与地支结合的六十种变化,如此说来若要成功走出,却只有六十之一的机会,但相比刚才,化蝶还是有些欣慰。 原来两人只是在一间小屋里坐着,这小屋之内有一块巨大的七彩水晶之石。 南海婆婆不知施了何法,竟然让这水晶之石散发出无数光芒,而且在屋内形成一个封闭的局。 把各种维度的变换显现在其中,困住王禅。 所以阴符之局本是修道之用,却渗杂得太多一些奇门法术,使得此法更是难与破解。 “师傅,他虽进入八封之局,还有无穷的变化,稍有不稍就会落入不同的空间陷阱,如何能轻松出来。 纵然是师傅进入此局,怕也难与破解,更何况于禅哥哥了。” “放肆,竟然如此语气跟师傅说话。 若不是当年我欠你父亲一个人情,又怎么会收你如此幼小这人作徒弟。 现在我把上古阴符之术传你,就连施子都只传了些皮毛,你竟然如此不解师傅之意。 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毁了此局,让他永远困在局中。” 南海婆婆说完,随手一挥,整个阴符之局又开始变换,而且速度地越来越快。 “师傅,你这是做什么?” “蝶儿,只要你听话,师傅一定会善待于你。 可既然布了此局,而且刚才你也看见他竟然朝着我们一笑,由此可见,此局未必能困他三日。 这也是师傅对越王的承诺,想当年若不是得越王及范蠡将军相助,又怎么会有师傅今天。 师傅非想置王禅于死地,只是不得与之举。 师傅既然欠越王勾践一个人情,自然答应于他,困王禅三日。 这已经是师傅能做的最好的,若想杀他,难道你不相信师傅可以随时取他性命吗? 你竟然也因为一个久别的鬼谷王禅,想背叛于我吗?” 南海婆婆其实并非自负,只是要让化蝶听命于她,若无化蝶,她是布不出此局。 但说要随时取王禅的性命,这一点连她自己也没有把握,毕竟当年初见赵伯的时候,赵伯对他也演示过天问九式,此剑招中的精妙之处,直到现在他也无法破除。 虽说自己也创了一些剑招,可却只能克制史角大师其它剑法,对于通天彻地的天问九式,她连一分把握都没有。 而且施子也和她讲过,王禅至少已使出一招天问九式,只那一剑之间,就打败范蠡,如此招式威力,她想都不敢想。 毕竟范蠡的武技她是知晓的,非普通泛泛之辈,所以此时南海婆婆对化蝶竟然也起了杀心。 她怕化蝶会在关键的时候坏了她的大计,所以也不得不防着。 师徒二人正在闲聊之际,却不想外面的世界也出现了警情。 “蝶儿,有客来访,我去会会,你记住师傅给你的承诺,但你也要相信鬼谷王禅之能。” 南海婆婆说完,向着外面一冲,人一离开此屋,就像凭空消失一样。 而此屋也如凭空存在一个并不与外界相连的空间之中。 化蝶有些踌躇,却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王禅如何破此局,同时自己也把上古阴符奇书拿出,一边看王禅如何破解,一边进行学习。 求人不如求己,若是只会布局,而不会破局,始终难于达到领悟阴符之术的境界。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一百一十三章旧日情愫 第一百一十三章旧日情愫 南海婆婆像是一个鬼魅一样,从半空之中就跃了出来。 在半空之中看了看四周,并不见有人闯入,心里疑惑,再看着方,却见一个男子立于晚霞之中,也是一怔。 于是在半空之中十分优雅的扭动身体,一个直冲,十分轻盈的就跃入小院前那一块可以观景,却也可以休息的青黄草地之上。 此处平台,可以观望整个越都之境,也可背观山峰之景。 虽然此时已是夕阳西下,但身前的斜阳依然在越都留下整片金黄,笼罩在越都之上。 越都周边有湖有池,有河有田,也有起伏的山丘。 在此斜阳之下,处处闪着金光,像遍地潵满金鳞一样。 南海婆婆落在草地之上,看着那一条长长的身影,完全融在此金光之中。 一个青衣男子正站在坪边,看着远方,像是映入晚霞之中一样。 南海婆婆一时之间也难与分辨,却也不敢大意。 孤身一人,敢来忘欢峰之人,必定身手不凡。 并且来了之后,并不言语,更以背示人,如此大意,若非武技超绝,那就是一个蠢人。 南海婆婆不敢把来人当作蠢人,因为就算是越王勾践在未经允许也不敢来此。 “你是谁?来这里做什么?” 南海婆婆手中一把铁剑,指着那融在金光中的背影,怒气冲冲的责问着,同时也防备着。 “我是谁,我又来这里做什么,淑惠,难道还需要问吗?” 南海婆婆听来者淡淡一语,却有如心中抛入一块巨石,久久不能平静。 胸口起伏不定,气息竟然有紊乱,有些站立不稳。 “淑惠,自王僚被刺至今,你修行也二十多年,为何还如此沉不住气? 若我是奸人,你纵然手中有剑,可你还能有把握吗?” 来人也不回首,似乎也是难以转身,矛盾重重,只是呆呆的看着晚霞。 “是你,你为何还要来此,为何还要来此?” 南海婆婆有些语无伦次,像是问话,不停的问着来人,却更像是自言自问。 “你总算还是记起了。 二十年了,岁月也如此夕阳,你我都已是日暮之人了。 都该平静一些,像这落日,它何曾会为落下而伤心呢?” 老人像是有些倦了,缓缓坐下。 再看时就像草坪边上的一块石头,或者说是一座雕塑,静静的。 此时微风吹过,花白的头发,在金光之中却显常明显。 “你知不知道,此地已不叫原来的名字?” “不知道,你不告诉于我,我又如何知道?” 话语声如同金光之中发出的一样,十分温和,带着落日的温度,轻抚南海婆婆沧桑的脸。 刚才在屋里有些秋霜凝布,此时竟然如同化开的冰雪,露出里面盛开的红花。 “现在此峰名焉‘忘欢峰’,已不再是当年‘合欢峰’了,你可知道这其中之义?” 南海婆婆语气也平和许多,手中铁剑也已放了下来,只是还是站在来人身后。 正好在来人的影子之沿,像是因身影而连接一样。 而她的身影则远远的投射在身后的小院之中。 “忘欢,忘欢,欢悦忘尽,却已满是仇恨,满是怨气,满是对命运的不公之情。 实在有负此山之景,有负此时无尽的霞光!” 来人也不再问,只是随口而语,像一个失落的闲散诗人,面对如此盛景,心中感怀。 却不知他是在说南海婆婆还是说自己的一生。 “装神弄鬼的,怪不得教出来的弟子也是如此,鬼头鬼脑,满脑子鬼主意。 你难道真的有闲情来此,只是为了找我闲聊,再看这落日晚霞吗? 你这一辈子总有办不完的事,总有许多壮志未酬,总是忙于奔波,为何今日此如此有闲情雅致。 这样的话,我已有三十年未听过了。 你既已知年暮为何还像年轻一样,到让人觉得奇怪。” 南海婆婆此时脸上已布满飞霞,正好与对面落霞相依,相映生辉。 若是不看面像,只听声音,或者会让人认为她还只是一个怀春的少女。 语气中带着小女子的噌意,又略带着怨侣相见那一股喜而忧的怨气,更透着一股久违重逢的兴奋与欣喜。 “你不喜欢吗,如果不喜欢又何必常居于此,到像是见惯一样,反而察觉不出它的美来。 这世间万物就是如此,与你朝夕相处的美景,却总是熟视无睹。 却去追求不属于自己的美景。 有的时候,人总是如此折腾,却平白辜负了大好青春与大好时光。” 老者还是像一个圣贤之人一样,自言自语着他一辈子的感悟,并不像一个访客,也不像一个闯入者。 更像一个离乡久别,回到故土的老人,语气之中带着人世的苍凉,带着一股看淡世间风云变换坦然与自得。 “那是你的人生,不是我的,你可以抛家弃子,我却不可以如此无情。” 南海婆婆听完老者的话,此时回想过往,眼中含着泪光,语气也开始带着伤感之情,在埋怨着眼前的老者。 “淑惠,过去的就让它过去。 有情也好无情也罢,就如同这苍天与白云,落日与霞。 你能说它是有情还是无情吗? 晴时碧空万里,偶有愁绪化作白云,反而在碧空之中凭添几分生机,可这不是有情。 若是阴时呢,阴云密布,风雷大作,狂风怒啸,让人感觉整个天地都在发怒,难道这又是无情吗? 都不是,天地本无情,这才让人觉得人间有爱。 你若不想如此孤独站着,不若过来与我一起坐着看看。 看日落西山,霞光满布,看阳光慢慢逝去,大地入夜,星光闪烁,体会沉静下来的这一份淡然。” 南海婆婆像一个姑娘家一样,保持着那一份矜持,身子想动却还是停了下来。 老者此时回首看着南海婆婆,微微一笑,脸上布满皱纹,在斜阳之下显得更加亲切慈祥,而且充满着期盼。 南海婆婆一看,这才飞快的奔了过去,与老人相依而坐,不再矜持。 此时两个身影相依相伴,在晚霞之下,终于融为一体,慢慢的变成一片黑暗。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一百一十四章无中生隙 第一百一十四章无中生隙 “欢哥,你来此难道真的只是想来看看,你该知道你那个徒弟已进了我徒弟布的阴符之局,你就一点都不担心吗?” 南海婆婆坐了一会儿,还是主动问起身边的人。 而此人却是消失一段时日的赵伯,曾经的赵氏公子赵欢,也就是如今虎踞镇赵府的管家,王禅的传艺之人。 “我不必担心于他,而且他也不是我的徒弟,你也不必在意于他。 他是天赐灵婴,自有天佑,若是如此轻易就死了,他就是不是鬼谷王禅了。” 赵伯十分淡然,语气中透着对王禅十足的信任。 赵伯是有信任的理由,自小王禅就体现出超人的天赋。 无论是易理卜算,还是武技剑法,仍至机关巧术,识物观人之术、医药之术都是一点就通,从来也不费劲。 可以说这些年尽得赵伯真传,以及楚相李悝之传。 更难得的是王禅有一种常人无法理解的自悟能力。 但凡古书之类,他都有一种非凡的领悟能人。 有许多本事都是无师而自通,有时连赵伯都会觉得十分诧异。 “你还是一样,虽然年暮如此,却依然傲慢自负,目中无人。 你与鬼谷王禅还真是有些相像。” “淑惠,你又说错了,他与我一点也不像。 他的傲慢与生俱来,自小就如此。 而且他也有他傲慢的资本。 在列国之中,能有如此聪慧之资者,仅此一人,或许还有一人尚可与之相比。” 赵伯说完,面上微微一笑,看了看南海婆婆,意思是让她猜一猜赵伯说的另一人是谁。 “你说的是宋国使臣墨翟,听说此人也是自小聪慧。 而且已得史角大师真传,一心立志要列国止战兼爱,还天下太平,其志可表。 可若是列国之中,怕还不止他一个墨翟!。 难道是因为他是你的师弟,你就如此抬举自己人吗? 这么多年,你还是如此自私! 哼!还是一样目光短浅!” 南海婆婆语气轻佻,似乎真的回到年轻之时一样,对着自己喜欢的情朗,随时都可以撒娇,也随时可以发点小脾气。 “我说的是化蝶,而非墨翟。 墨翟虽然也十分聪慧,而且有志于天下苍生,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或许百年之后能成为一贤人,可却不能跟蝶儿与小公子相提并论。” 赵伯总是话只说一半,却又停下,像与恋人逗着玩一般,等着南海婆婆垂询。 “这还差不多,蝶儿之慧,我自然知道。 我的剑法他也只用了六年时候就全部学会,而且前日传她阴符之术,她只有一日就已布出天地之局。 想我研习此书大半辈子,都不如她一日之悟。 可见蝶儿真如传书老人所说,必是有缘之人才能通解此书。 所以当年传我似乎已经算好,蝶儿会拜我为师。 如此一来,我也算是完成当年老人家的心愿了。” 南海婆婆说完,也是长叹一声。 似乎对自己能完成承诺也是舒了一口气,同时也为如此奇书能找到有缘之人而高兴。 赵伯听了也只是淡然一笑,并不接话,知道南海婆婆以为赵伯所说,只是化蝶的聪慧。 其实于赵伯而言,他十分清楚化蝶的出身,更知道这其中的天意。 “你笑什么,难道我说得不对? 还是你另有理论,还不快说出来。 总是如此神神秘秘,难道你觉得你还年轻吗?” 赵伯看了看远方,正在考虑是否让身边的南海婆婆知道化蝶的秘密。 “我可以告诉于你,但你却需保密,因为这件事一样十分难解,如同小公子的出生一样,透着天意,也透着神秘。” 南海婆婆见赵伯十分正色的说起,心里也有些好奇,盯着赵伯道:“你认为我不能保密吗?” “不是,我只是怕你不相信而已。” 赵伯同样看了看南海婆婆,只见南海婆婆点了点头算是承诺保密,又像是相信赵伯一样。 “虎踞镇的小公子鬼谷王禅,她的母亲怀他之时,尚未经人事,产时依然是黄花闺女。 所以有的人说他是天赐灵童,有的人说他是鬼胎,是鬼子。 而他一生下来就有鬼宿之相,所以大家也更认同他只是鬼子而已。 在同一天,虎踞镇还产下另一个婴孩,那就是化蝶。 她与小公子一样,都是天赐灵婴,情形相似,只是当时化蝶的父母并不为人所知,所以就没有小公子如此受人关注。 此事当还是一个秘密,希望你不要告诉他人,包括化蝶与小公子。 想来天命自有天佑,刚才你对他们两人动了杀机,所以我这才引你出来。 并非怕你伤了此两人,而是怕你反被他们伤害。 小公子的武技已不在我之下,列国之中难逢对手。 你虽然不愿他知道太多秘密,可你大可以放心。 以小公子的胸怀,决不会纠结于你与吴室的恩怨,更不会干涉你与吴室之事。 他一心志在于天下,所以想通过纵横列国,找到一种分而再统的道。 其心仁慈,胸怀天下。” 这是赵伯第一次对王禅的评价,算起来能知王禅者,现在还只有赵伯。 “你怎么知道化蝶的娘的事? 为什么你这么肯定? 难道刚才就已来了,就察觉到我们的对话? 你引我出来,怕并非只是为了我,而不为了鬼谷王禅?” 南海婆婆有些吃醋,同时也不相信赵伯对王禅如此高的评价,但心里的惊讶却也是由衷而发。 特别是听到化蝶也是天赐灵婴之时,这种惊讶让她一时之间难与平服。 而赵伯所说,自然是她刚才所想。 刚才在屋内之时,她起先只是对王禅起了杀机,认为王禅太过聪慧,所以想杀死禅,但始终还是有些忌惮。 可与化蝶的对话,知道化蝶与王禅就如同当年她与赵伯一样,已深陷情之中。 若是王禅不死,化蝶说不定会由此知道她的旧事,而对她不利。 所以刚才在屋内,她也想过杀死化蝶,让化蝶与王禅同时消失在阴符之局中。 现在听了赵伯的话,心里有些安慰,知道赵伯或许是真的怕她冲动而反受其害。 可作为女人,她却还是凭添了更多的醋意。 “哼,你总是如此多疑! 我在虎距镇多年,这些事当然有办法知道。 你都多大年纪了,竟然还吃两个妹妹的醋。 我知道你性子倔强,不服气,怕是我教的小公子胜过你,而随口说说吓你。 等他出来,不妨让你与他对阵,你自然可以知道我所言非虚,实也是为你好而已。” 赵伯语气也严厉了一些,像是在教训自己的妻子一样。 “天问九式,我是应付不了,可他小小年纪怕也学得不精,听说也并不常用。 你怎么知我这么多年没有进步,说来说去,还不是因为鬼谷王禅是你教的。 至于蝶儿,我教出来的我当然有把握,就不劳你来提醒了。” 南海婆婆也是稍的怒意,语气也还是带着一股酸味。 “小公子的武技虽然是我所教,可除了天问九式之外,其它剑法都是他自己所悟,我与他对奕都没有把握,至于天问九式,想来他不会使出,你到可以放心。” 赵伯说完也是十分自得的笑着,并不理会南海婆婆的不服气。 “唉,你既然如此,那等他出来,我自然会领教你的高徒。 只是刚才你提起蝶儿,及她的娘,让我都觉得可怜。 若当年我的女儿不是**人盗走,想来我也该有蝶儿这样一个外孙女了。” 南海婆婆说完,脸上挂着泪水,十分悲怯。 赵伯则是脸上一擅,眼中闪过一丝悲光。 “过去这么多年,你还提这些做什么?” 赵伯说完,脸色慢慢变得阴沉。 “这些年我寻遍列国,却找不到那个奸人,也找不到我的孩子。 若有一天让我遇见,我必然让他戳骨扬灰,不得好死。” 南海婆婆一想起伤心之事,就怒目而视,语气坚决。 看来当年南海婆婆尚育有一女,却被不知的人夺去。 久寻而不得之,所以心里仇视无比。 “列国纷纷,非友即敌,淑惠我还是劝你看开一些。 人与人之仇杀实也难分其善恶,若你活在仇恨之中,永远也得不到真正的快乐。” “赵欢,你别在我面前总是装得如此清高,你这些年做的事难道少吗? 我只是一介女子,有权追求我的幸福,也有权报仇,并非你嘴里所说的圣贤之人。 再说!再说,叹既然你如此,不说也罢了!” 南海婆婆显然十分生气,赵伯听闻此事竟然不安慰于他,像是十分淡然。 可于南海婆婆而言如何也不会放得下? 丈夫被杀,家破逃亡,而且儿子险些被刺身亡,女儿也被恶人所夺,不知所踪。 这种种说来,难道不该生气吗? 况且南海婆婆也非普通女子,当年不仅艳绝吴都,更是一身武技,对列国充满幻想。 后来成为吴王王后,也算实现一些抱服。 只是可惜有情人却并不能在一起,以至后来出现变故,只能逃在他乡,如此际遇,也让人同情。 可听赵伯的语气,却并不关心,所以话说到嘴边却又生生咽下。 这久别的情侣,半世情缘,在关键之时却也会变得生分。 毕竟各有各的隐情,也各有各的考量。 大家反而不如年轻之时,有话就会随意而说。 到了这个年岁,有些秘密,怕也只有带到死也不愿透露了。 “唉!不说也罢,淑惠可你为何要引得奸人来此,真的想置小公子于死地吗?” 此时天已逐黑,赵伯话一说完,忽然之间站起身来向小院上空飞去。 只见一个黑影直奔小院上空,瞬间就已消失。 而赵伯则一个急停,硬生生的再次折返,轻轻跃入草地之上,身形之快,只在眨眼之间。 此时南海婆婆已经持剑奔了过来,看着赵伯,怒目问道 “你为什么不拦住他?” “我拦不住他,他也精于阴符之术,刚才只是一个虚影,而人却已进入你布的阴符之局。 赵伯背起双手,看着小院上方,知道那就是整个阴符之局的入口,一时之间也是面带忧色。 “你觉得是我叫来的帮手?” “难道不是吗?” 赵伯语气也有些怪罪,所以也不给南海婆婆留有情面。 南海婆婆则更是一怒,扭过头去。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一百一十五章传音入局 第一百一十五章传音入局 “你认为此人是我请来一起对付鬼谷王禅的,是不是? 那你认为如此,为什么不自己进去看看,难道还怕我害你吗? 以你的武技,列国之间,怕也没有人是你的对手。” 南海婆婆似乎有些委屈,语气之中带着一种失落,刚才已经问过,现在却是自问自答。 “淑惠,是不是都不重要,你这除了所布之局,难道就没有地方可以坐下来安息一阵子的地方吗?” 赵伯并不在意刚才的黑衣人,也是再说黑衣人之事,却问起南海婆婆,似乎也并不想进入阴符之局。 而只是想找个地方休息着等王禅出来。 “去,前面那一间,并没有进入阴符之局。” 南海婆婆向着小院侧面三十丈外一挥拂尘,本来看不出的地方,此时竟然有一间小小的茅屋,藏在几棵大树之中,十分隐蔽。 而眼前看似小院的茅屋,却并非真的茅屋,若是乱闯进去,也会像王禅一样,永远也走不到尽头。 况且现在夜色笼罩着整个忘欢峰,就连王禅仗以找寻入口的太阳之位也没有。 “小公子之能,既然能进入此局,想必对付其它同样在此局中之人,一定不会有什么问题。 若是非在此局之中,小公子未必能对付得了,因为此人也精通阴符之局,而且带着许多邪门歪道的妖术。 此次他如此自负,却不知你与化蝶所设阴符之局是上古所传,以修道悟道为主。 所以他一进入,反而会限制他的能力,甚至到最后他自己都出不了此局。” 赵伯边说边向那侧面的小屋走去,并不理身边南海婆婆。 南海婆婆一愣却还是紧赶两步问道:“你难道知道我要进去吗?” “这是你的地方,你想进去就进去,不想进去就一起休息等待,有什么好着急的。 可我得提醒于你,若是进了此局再遇上小公子,那我就难与意料结局了。” 赵伯说完,已走出五丈,只余下南海婆婆呆在原地。 “难道我还真要的你好徒儿搭救不成,我进去看看,让你等着!” 南海婆婆纵身一跃,人已朝小院屋顶飞去,在夜色之下,就像一黑暗一样,瞬间就不见了。 赵伯却还是回首看了看那处入口,心里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他并不熟悉阴符之局,一进此局再强的武技,只有熟悉阴符之人地,才能发挥更大的威力,而不熟悉之人,反而会失了能力。 所以赵伯不会进去,若他进去说不定反而成了王禅的累赘。 这就是赵伯虽然忧虑,却并不冒然进去的原因。 可他还是有办法,他可传音,因为他能感觉得到王禅与化蝶的存在。 “小公子,化蝶姑娘,阴符之局里进去了两个人,一个是幽冥尊主,此人也精于阴符之局,但他所学皆是邪门歪道之术,小心应对,另一个则是南海姥姥。 她虽然是蝶姑娘的师傅,可此时该已动了杀机,所以小公子,你还需小心应对,切也不可伤她性命。 蝶姑娘就守好阴符之局,老朽就只能在外面等了。 外面的事就由我来应对,你们放心好了。” 赵伯还是一次说那么多话,看来也有些不放心,也怕化蝶因担心王禅而自己也入了局中,那整个阴符之局就无人控制了。 如此里面若有什么情况,就算是赵伯也无能为力。 “赵伯放心,此局我已熟悉,来者除了天上的神仙,小子也不在乎。 只是南海婆婆到有些麻烦,若有不是,还望赵伯见谅。” 王禅的传音,也是遁着赵伯传了出来。 (传间之术,本也算一种秘术,若知道对方位置,就可以运用。 或者是两人有一定的感应相通之术,自然不可破入阴符之局。) “禅哥哥,你没事,我找到你了,通过刚才你的传音。” “我没事。” 王禅此时只能说没事,刚才的话一传二人,就是要安慰化蝶,让化蝶听赵伯之话,守好阴符之局。 “赵爷爷,你放心,连你都放心他,我自然也不会冒然进去。 再说师傅纵然有杀禅哥哥之心,但此局是我新习之局,师傅也未必完全精通。 而来者我也看到,一开始就走错的位置,想来最后能出来就已经不错了。” 化蝶的话还是传给两人。 “一切各安天命,不必再说,隔空传音极耗内力,你们还是保留实力,以静制动。” 赵伯说完,在茅屋之中,找了椅子,坐了上去,就开始禅定起来。 对于局中之事,似乎一切都已放手让王禅去做了。 王禅刚才确实已连走两步,却又退回一步,因为他现在发现,其实各个维度所运行的并不一样,所以若是一味向前,反而无法达到出局的目的,所以就退了回来。 可刚才一退回来,就发现相继有两个人进入到阴符之局中。 而刚才赵伯又传音过来,心里已稳当得多。 赵伯此行,也是王禅早就计划好的。 来时赵武就告诉王禅,所以王禅所行十分自信。 唯一难办之事就是怕南海婆婆会因为自己知道太多而对他有杀心,而自己始终无法对赵伯旧日情人下手,更何况他还是施子与化蝶的师傅。 庆忌太子的娘。 他对庆忌太子虽然没有交情,可他却十分同情于庆忌太子,同时也感同身受。 对南海婆婆所遭受的这些打击,表示同情。 可若是对阵南海婆婆,王禅有信心,但却有可能使用天问九式。 天问九式威力巨大,一旦使出,使用者很难控制,伤及无辜,王禅就有些不好办了。 所以他让化武告诉赵伯,他自己要受南海婆婆之邀前来忘欢峰。 而赵伯一听是王禅让赵武告诉于他的,自然知道王禅所忧虑的事。 在这些人中,只有王禅能猜出南海婆婆的身份,也只有王禅知道他与南海婆婆的过往。 所以赵伯就来了,而且来得很早,却并没有显身。 只是当知道南海婆婆连化蝶都动了杀机之时,才故意引南海婆婆出来。 却没有想到,竟然还有受雇者,想杀王禅。 但既然进了此局,谁也无法意料,谁也没有十足的把握。 但就像赵伯所言,王禅与化蝶都是天赐灵婴,自然有天佑之。、 所以才如此淡定了。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一百一十六章问天有情 第一百一十六章问天有情 王禅来时就听施子有意说过,幽冥尊主善于阴符之术,而且十分诡异心里也有了防备。 而且那一晚此人藏在月光之中,已经让王禅十分重视,就从能一个为孤身入局来说,就已经十分难得。 王禅初入之时,尚还要根据日光还有自己的身影来判断入口,可此人似乎对此局入局十分了解。 所以他才敢如此自负,说明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既然冒着风险来了,自然是想杀王禅。 到现在为止除了赵伯、化蝶等自己等十分亲热之人外,怕还没有人愿意打冒着生命危险来打救于他。 此时独自面对,心里却也不惧,就算惧了也解决不了问题。 但若说智谋诡计,王禅从来就不缺,所以王禅还是先入为主,给来人一个下马威。 “婆婆,你也来了,到是十分关心于我,让小子受宠若惊,快来,我在这里呢。 幽冥尊主,你也来了,还真是稀客呀,听说你也精于阴符之局,就快些来,大家一起研究研究,等出去之后也好交流一下对此局的看法。 可不要让我久等了!” 王禅乐哈哈的说着,回首一看,到是一点也不失望。 “你这是在自己找死,可不要怨天尤人了!” 南海婆婆还是有些气急,但他知道刚才王禅的步数,所以一入此局,竟然很快就跟上了王禅,两人近在眼前。 但在阴符之局内,本就是一个虚空,看似很近,却相距无数,所以南海婆婆也没有办法。 “好呀,有婆婆陪着,我也不怕走去失了。 前面有一戊已土局,此时正是冬时,该已冬雪飘飘,我们就去那里看看飘雪如何? 若是婆婆有雅兴,我们比试一番就更回应景了!” 王禅嘻笔着,竟把南海婆婆当一个老朋友来戏耍,确实让人听之生怒。 可王禅呢才一说完,向前一跃,人已进入另一个空间。 而身后的南海婆显然还是一愣,知道王禅能算出每一个局来,但却已无可奈何,只得随着王禅奔了进去。 此局一进,还真如王禅所料,已是飘着大雪。 满山遍野,雪花落了一地,忘欢峰上,白雪皑皑,绿树如同一把把白色的大伞,撑起一朵朵巨大的蘑菇团。 王禅进入此局,却并不停留,向前狂奔十几丈,找了一个靠山悬崖底下,平坦之处落下脚来。 随手从腰间抽出若愚剑,脚踏眼前的悬崖断壁,一个返身直刺身后的南海婆婆。 南海婆婆显然也是吓了一跳。 首先王禅未进此局就已知道此局的情况,说明王禅也十分熟悉。 因为南海婆婆一直研习阴符之局,而四时之局,却是相对来说比较简单的。 所以忘欢峰才时常显现出一年四季之景,也正是因为南海婆婆常布四时之局所故。 前面所讲,此山罕有居民,而且也有少猎户来此就是其中之理。 谁也不知道南海婆婆什么时候会布阴符之局,或许你进入山中感受着夏日清凉之时,就会马上来一场大雪,让你猝不及防。 而王禅这一剑更是说打就打,一点也不跟南海婆婆讲什么交情,似乎刚才还十分尊重的态度,马上来了一个百八十度的转弯。 而且这一剑并非随意而发,直接就是天问九式的起手式,剑问苍穹。 这一剑对于普通剑手来说,已是极难防的。 一剑直刺,却有十八种变幻,可以从头刺到脚,敌手所有的正面空门,皆在剑势之下。 所以当年专诸才能凭这一剑,刺死吴王僚。 由此可见其威力十足。 而在初来吴都,在伯府之中时,墨翟使用的也是此招。 剑问苍穹可以从不同的角度刺出,但有一个相同之处,就是剑招皆是直刺。 依不同的角度,可以先取人的胸部,也可以是腹部,甚至有可能是脚下。 剑一刺十八种剑气虚实相生,同时向对方袭去,让对方一时之间难与判别,所以很难防范。 但王禅显然还是棋差一招,他本来想一招让南海婆婆知难而退措手不及。 可他一时之间聪明,却忘了最熟悉的事。 那就是此招南海婆婆也很熟悉,因为赵伯的原故。 南海婆婆在那一瞬间同时抖出十八朵剑花,也是同时袭向王禅。 两个人的剑招一样,而王禅反身虽然让南海婆婆一时惊吓,可南海婆婆却是直冲王禅。 而王禅是在半空之中返身回刺,原本的优势在一瞬间化解,而且被逆转过来。 再者王禅本意也不想刺杀南海婆婆,当然不会痛下杀手,可南海婆婆不一样。 虽然有赵伯之虑,可南海婆婆却是个性要强之人,若觉得王禅有碍,动了杀心,不经一番死战,是不会服气的。 所以一时之间,虽然招式相同,气势自然高下立判。 王禅并不着急,却一招回剑,人却随着南海婆婆的剑势在退。 南海婆婆显然没有想到,王禅在这一攻一防的刹那间,收剑自立,单手后背。 而且身形竟然在返刺之余,再次转换,变成面对南海婆婆后退。 如此轻身功夫,就连南海婆婆在情急之下,也难与办到,可王禅办到了。 他的轻身功夫,不下于施子与化蝶,更要比年暮的南海婆婆强,甚至更加灵活多变。 南海婆婆没有选择,既然下定决心杀了王禅就不会罢手。 手中的一把长剑,向着王禅的左胸就刺去。 可在此时情势却再次发生变换。 王禅刚才还背着的左手,却于此时迅速迎着南海婆婆之剑刺出。 刚才王禅抽出的是若愚剑,十分短小。 可此时的回击的是邀阳剑,剑身较长。 而且出乎意料。 长剑与南海婆婆的剑尖相对,剑气相冲,南海婆婆身形下坠,而王禅则借力向后飘飞。 “婆婆,要雪崩了,那个幽冥尊主也进了此局,你该对付得了,小子先行一步,就不劳相送了。” 王禅刚才那持剑后退,其实是在探试南海婆婆的杀气。 当南海婆婆剑快入王禅之时,王禅发现南海婆婆想置他于死地,并非假意。 因为在十八种变化之中,只用一种就可以一剑取人性命的。 而南海婆婆则选取了最直接的一种。 所以他已不需要顾忌,对一个想取他性命的人来说,溜之大吉,走为上策。 而身后还有幽冥尊主,是敌非友,他还要看看,而此地就是王禅给二人留下的一局。 王禅话一说完,冲天而起,一招天问九式中的“问天何有情”。 随手就斩出三十六剑,对着山峰悬崖之上的积雪。 天问九式,起手式十八种变幻,而第二式则再加十八种,而且这三十六种变幻之中,剑气又再分九种,所以威力之大,实难与形容。 瞬间整个局内,天崩地裂一般,大雪漫天飞舞,雪崩的轰鸣之声掩盖了一切。 而王禅则趁机,一跃而出,找到此局出口,脱出此局。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一百一十七章幽冥尊主 第一百一十七章幽冥尊主 南海婆婆一看,雪崩袭来,天地失色,气势磅礴。 虽然此局是她亲手所布,可如此阵状,还是吓了一跳。 再回首一看,一个黑衣蒙面人正持剑来袭。 不得已只得回身一剑刺出,在半空之中不停回旋,躲过来袭者,冲天而起,向上飞去。 欲图突破自己所设之局。 而来袭的果然是幽冥尊主,他也未曾想到,自己研习多年的阴符之局,竟然有如此威力。 若是放在战场之上,可挡千军万马,此时身在其中,却已来不及多思。 只得跟着南海婆婆也纵身向上飞去,若不然不仅杀不死南海婆婆,自己也必定葬身雪崩之中。 刚才他已看准了鬼谷王禅正与南海婆婆之间纠缠,本想着得渔人之利,让两人先拼个两败俱伤,再出击。 未曾想鬼谷王禅早就识破他的诡计,只一招之间就施展出天问九式,造成雪崩,自己则溜之大吉,却把这个摊子交给自己。 由此不得不主动显身,出击南海婆婆,想趁机除掉南海婆婆。 可南海婆婆轻身功夫了得,也识得此局,竟然轻易躲开他的袭击,冲天而起。 再看漫天飞雪,已失人影,不得不也学着南海婆婆,飞跃向上,以躲开下崩的雪堆。 只是一时不及,也弄得十分狼狈不堪。 身在半空再看之时,却发现半空之中隐有空门,只得踏着崩来的雪再次飞纵,一跃而出,总算是冲出了此局。 王禅知道刚才进入戊巳局内,已凭空误了时机,此时若再想寻得原先的路线,已不可能,只得随意跳跃两步,等着南海婆婆与幽冥尊主。 心里暗想,只有找个地方把两人摆平,才能安全脱出此局。 现在于王禅而言,时间已不再重要,重要的是保命为上。 刚才进来之时,他一直在想着胜玉与墨翟,还有伯焉与莲花公主。 再想着两日之后的莲花公主生辰之宴,如何破掉越王勾践之计。 可此时已是身不由己,只能尽力而为。 况且他也想直正见识一下阴符之局的威力,刚才那一局已让王禅心有余悸。 如此布局,若是用于将来战场之上,那可以不耗一人,就可置万千军马于困局。 如此威力,远胜人力,正所谓物有两面,有利也有弊,日后自然得小心应对。 王禅此时身在乾位,却已靠近四时春之惊蛰。 心里想着,那里该要平静得多,若是引得两人过去,自然可以先除掉幽冥尊主,这样独剩南海婆婆,他就不必操心了。 他知道只要化蝶收了阴符之局,南海婆婆自动能脱困而出。 而身边两人也从刚才的局中出来。 王禅回首一看,虽然近在咫尺,相隔数步,但却无法回击。 因为这局中一步,就是数多维度的变换,而两人也小心翼翼的跟来。 “婆婆,刚才有些寒冷,不若我们再进一局,感受一下百花开放的气氛。 这一次小子不再逃了,一定要与两位周旋到底,分个胜负,这样大家日后才好相见。” 王禅说完,不忘对着两人一笑。 “鬼谷王禅,你可说话算话,若是再逃就让婆婆小瞧了你。 春之局内,到是平坦,并没有什么机关巧术,你尽可放心。” 南海婆婆边追赶边回着王禅的话。 他知道其身后的幽冥尊主也意在王禅,并不想无中生事。 想来该是越王勾践意识到南海婆婆只困住王禅,心有不甘,所以买通幽冥尊主亲自入局,在局内杀死王禅。 若王禅一死,也只得算在南海婆婆帐上,谁也不知道内情,只是南海婆婆跟了进来,却也凭添变数。 此时南海婆婆只有表明态度,才可化解身后幽冥尊主的疑惑,两人同心,才能对付诡计多端的鬼谷王禅。 “南海婆婆放心,在下只管杀死鬼谷王禅,对婆婆毫无敌意,大家目标一致,此时更应同仇敌忾。” 后面的幽冥尊主也不忘给南海婆婆保证。 在此局之中,他现在也没有十足的把握,若王禅一味逃跑,他也难与追上。 若王禅躲起来,那在如此复杂的阴符之局中,他更是无从寻找了。 王禅听完,自己已跃出一步,向着面绿色的变换维度跃去,两相之交,正是春之丙辰之局。 春之丙辰之局,为四时之首,天干第二,地支第五,二十四节气之惊蛰,是大地复苏之像。 万物从冬日的蛰伏之中惊醒,一切都有如梦幻之后,看到真实的世界。 这里有一处草甸,看来该是忘欢峰的后面,四处开满野花,有的已经绽放,有的则依然打着骨朵。 可草确已经显现出春之意,一片生机盎然的样子。 只是此地还残留着冬日之后的一些枯枝,杂草、落叶,相衫着绿意。 一条小溪从这草甸边上流过,抬头可以看见整个忘欢峰,此时依然白中带绿,雪融初时。 王禅看了,心情也大好,边在小溪边上走着,却也在捉摸着阴符之局的其中之妙。 王禅看着溪边里边,心里一愣,竟然俯身下去摘了几片花叶放入嘴中,轻轻嚼着,像是在品尝着春天的味道一样。 “鬼谷王禅,你到有兴致,来到此地竟然有心欣赏这春之意境,实让老夫佩服。” 王禅一听,是幽冥尊者话,知道南海婆婆故意落下,让幽冥尊主先来。 当然人却也在此局之中,只是并不显身。 反而形成一种无形之中的压力,让王禅在与幽冥尊主动手之时,不得不防。 并且她把幽冥尊者冲在前面,也是想见识一下王禅真正的武技,可以知己知彼。 “幽冥尊主,意思你就是幽冥组织最大的头领。 如此重视此次吴国太子之争,看来你身份并不简单。 而且竟然在三个公子之中选了公子山这一空有贤名之人。 如此可见,你的野心并不是想扶持于他,而是想先扶持于他,再找机会取而代之。 那么如此推想,你也是吴国姬姓王族之人,而且很可能当年有机会入主吴王,却因其它原因错失。 那么想必能有此机会的,不过三五人也,可能有你此武技的怕也只有一人了。” 王禅向来如此,攻心为上,深得兵法要旨。 自他第一次受两大组织刺客攻击之时,他就考虑过。 此两组织为何要选十分平庸的公子山与公子波,而不是同样胸怀大志的公子夫差。 因为此二人一是急于夺位,身份特殊使然,二是若此二人将来继承吴王,那么其中也留下一些可乘之机。 如此一算,也就明白,两大组织除了与吴国王室关系紧密之外,其主使之人必然有机会一登王位。 特别是幽冥组织,尊主亲自参与,说明太子之争于他们十分重要,并非只是钱财之事。 所以王禅分析,自吴王梦寿以来,共传了三子,其后一直要传第四子季礼,可离礼一直礼让王位。 其中原因,世人皆说季子贤仁,也能说得过去。 可其实很少有人知道,季子之后还有一子,他就叫蹶由,若按当吴王继承的排序,季子礼让,那么该由他继承。 其次才到吴王僚以及吴王阖闾,这是不可争辨的事实。 那么若算及吴王僚一代,王僚的两个弟弟因赵伯插手,赶走两人,依当时吴王僚与公子光的性情,绝不会留下两人。 所以王僚的兄弟来参与的可能性不大。 而公子光,也就是现任吴王阖闾,其有两个弟弟,一个已死,另一个叫夫概。 当年吴王阖闾曾攻入楚国之时,夫概曾趁吴国空虚之际欲图称王,却被瓦解,人也不知所踪。 此二人当是对此时吴王继位极有可能之人。 而南海婆婆则并不在意于继位,而是复仇,所以情势又不一样。 所以王禅并不回答幽冥尊主的问题,却直接明指幽冥尊主的身份,先声夺人。 若幽冥尊主就是其中之一,心中必然大骸,对王禅产生恐惧,同时也痛下绝心要杀了王禅,而不会逃走。 这就是王禅的攻心之计。 幽冥尊主听王禅说完,竟然停了下来,并不朝前,而王禅也在同时之间停下,两人节奏一致,却是有先后之别。 幽冥尊主停下,是因为王禅的攻心,而王禅停下却是因为保持着同样的压力给幽冥尊主,保持着一种优势。 “你太聪明了,我从来也未让你见过,就算连影子都没有,可你却如此聪明,今日你若不死,天下还真找不出对手了。” 幽冥尊主也不管王禅是否已猜到他是谁了,但心里却实震憾。 从来也没有人连交手都没有交过,面也没有见过,自己的身份就像祼露一样,没有什么秘密可言。 与王禅交手,有的时候真的比的不是武技,而是知谋。 “你太夸讲我了,依你的气息,可以判断你的年岁。 如此年暮竟然窥视着吴王之位,想必修为武技也不会有多高明。 当年你与梦魇的那一位刺客,就押错了宝,其实就是有此取而代之的目的。 这一次又押错了宝,竟其原因,还是因为你们对吴王这个玉座的贪婪所致。 只是当年吴王僚已初具雄才大略,而其二个弟弟则力不从心,没有吴王的本色,才找了你们幽冥与梦魇。 只是当年赵伯一人力敌你们两人,把你们赶出吴国,保王僚一登大位。 现如今,却又换成了我,鬼谷王禅,你说这是不是天意。 蹶由公子,幽冥尊主?”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一百一十八章奇门遁甲 第一百一十八章奇门遁甲 王禅说完却并不着急,而是静静的听着小溪水声。 同时也通过小溪水的流淌声,听着幽冥尊主的气息变化,流淌声一直如此,有如静止,正可以映照出幽冥尊主的心里变化。 随着王禅每说一句,幽冥尊主的气息就发生短促讯急,根据这一“静’一动,慢慢把幽冥尊主的身份揭开。 王禅刚才话的另一层意思,也是让藏身的南海婆婆知道,现在与他结成联盟的是什么人? 是当初与她的丈夫吴王僚争位而请的刺客,同样是对吴国王位有奢望之人。 让她对幽冥尊主产生隔核,心里上有了矛盾,若是帮助幽冥尊主,就如同帮助她当年的敌人。 同时也让幽冥尊主处于两难的境地,对身后的南海婆婆不得不防。 因为他当年曾助王僚之弟与王僚争位,如何也算不得朋友。 若不是有赵伯帮忙,那么死的可能就是一王僚,南海婆婆的丈夫,两人只能算是敌人。 这一箭双雕之计,王禅现在随意而用,已经是得心应手了。 “你说得不错,我就是当年吴王寿梦的第五子蹶由,既然你已经清楚,我也不必掩藏。 当年三兄吴王余昧,只想着我的四兄季子,却把我这个被囚于楚国的五弟忘得一干二净。 兄弟五人,三人称王,而季子礼让,似乎都各有所得,只余我却遭受十几年的囚禁。 你说这于我公平吗? 这些年来,我明知自己不是赵欢的对手,在武技之上,再修行百年,也打不赢他。 只要有他保着王僚,所以我也不敢再动。 可王僚还是被公子光请人刺死,难道不是天意? 而且这些年来,你忘了我这些年习得是什么? 阴符之术,此术于赵欢并不精通,所以他现在还只能在外面等着。 在此局里,你看不到的东西,未必就不存在,看得到的东西,也未必就是真的。 在此局之内,我还可再布一局,甚至更多。 纵然你已通晓天问九式,也毫无作用,今日这里就是你鬼谷王禅的葬身之地。” 幽冥尊主说完,其实心里已有怯意。 当年他也如王禅所说一样,选了王僚的弟弟,一个成不了大才之人,作为王位之争的赌注,就是想着自己当上吴王之位。 可却想不到当时王僚的妻子淑惠,也就是现在的南海婆婆,请来了史角大师的徒弟赵欢,也就是现在的赵伯。 所以被赵伯施展开问九式打跑,不敢再来。 如今觉得时机又有,所以再次下注于公子山。 可不偏不巧又遇到赵伯,可赵伯现在已经年暮不再有多大心思来管吴国之事。 可王禅不一样,吴国是他首先的纵横之地,一展身手之机,又如何能放过。 此番对阵,像是翻牌,形势宛如当年,只是主角却已完全不一样了。 “天问九式,以我现在的能力,还不必施展。 刚才你们也见了,只那一式‘问天何有情’,就已经天崩地裂。 如此威力,你觉得你能挡得了吗? 如此春光明媚之时,我实在想不出理由来破坏此山此景。 而你呢,蹶由公子,当年你也是为吴国献身,在吴楚交战之时,前往楚国劳军议和。 才让吴国免于灭国之祸,而当年楚王觉得你武技不错,学识广博,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也怕你回至吴国,最终成为吴王,于楚不利,所以才囚禁于楚国。 这也充分说明,你当年确实是一个并不为私的贤人才子,刚才你讲并不为过,依吴国传统,季子不受,吴王余昧当传位于你。 只是若真传位于你,楚国又怎么会放你出来。 之所以放你出来,还不是想着借你之力,搅乱吴国局势,如此目的,显而易见。 若你秉持大义,那么你自然也可成为像你的哥哥季子一样,受人尊重,贤名远播。 可你却觉得吴国有愧于你,你为吴国做了半辈子牺牲,却得不到应得的王位继承。 在你的三兄吴王余眛决定立太子之时,人就心有不服,与你四兄季子,实是两种人也。 他的贤至始至终,而你的贤却有如当今公子山一样,只是沽名钓益而已。 如此浅显之理,你竟然视而不见,依然保持着你一腔怨气,甚至不惜加入幽组织,成为刺客。 当然,你也曾找过季子,季子对吴王之位并不感兴趣,或许当年他也曾劝你放弃此想。 可你却并不放弃,想利于当年王僚的两个弟弟的野心,用刺杀这种手段来夺得王位,扶持一个傀儡,再堂而皇之的再推翻,自己当上吴王。 可是事与愿违,今时今日,时过景迁,你却故技重施,你觉得还可能吗? 若不然,你尽可以放马过来,让我领教一下你的武技以及阴符之术。” 王禅说完,幽冥尊主显然已没有耐心,毕竟让王禅再往下说下去,谁又知道他会捅出些什么秘密之事。 幽冥尊主开始动手了。 王禅一瞬间只感觉身体四周,竟然一下就有九个身影,都是黑衣蒙面之人,而且动作十分敏捷。 每人都是一个幽冥尊主,手中都手持长剑向王禅刺来。 幽冥尊主也并非不懂王禅的分化之术。 他知道王禅揭露他的身份,其意在让隐藏的南海婆婆与自己产生裂隙,而分化两人。 正好此时王禅已是说得十分得意之时,警惕放松,若不袭击,更待何时。 王禅知道,此时的感觉已陷入幽冥尊主自己所布的阴符之局,所以他感觉到九个身影同时向他袭来。 王禅不敢大意,冲天而起,却让这九个幽冥尊主的刺杀,同时落空。 手中的邀阳剑已出,却是在半空之中身子倒悬下来一剑刺向身下。 他知道这些个身影无论真身与否,都会追着王禅向上追击。 所以王禅不等他们再次袭来,而是主动出击。 邀阳剑在半空一轮,一剑划出一个气劲的圆圈,同时袭向九个黑影。 这一剑其实只是王禅临时把剑问苍穹改刺为划,其中九气合一。 一道剑气化作一圆,同时袭向站成方圆的九个黑影,这是对付群攻的最好方式。 可当王快与的剑快与九个影子相击之时,在刚才王禅站的下立,忽然之间冲出一个身影,比其它九个身影更回快捷,如同闪电一样。 一剑刺向王禅。 春色迷漫的山里中,一时之间劲气相击,化作一股气圈向四周扩散,如同一阵风吹过一样,带着凌厉的剑气。 一些周边的高大树木,瞬间被剑气切断。 刚才那些影子已然消失。 王禅受此一击,则冲得更高,再次旋转起来,一剑直刺下方。 有若一个从天而降的陀螺,不给身下黑衣人机会,长剑邀阳依然或着圈子。 把黑衣人控制在剑气之内,而短剑若愚却已同时刺出一剑。 正是剑问苍穹。 一剑九气,指向黑衣人不同的空门,把幽冥尊主全身笼罩住,无法脱开。 幽冥尊主本来想一击至胜,可未曾想,王禅早有意料,左手的若愚剑与他的铁剑却击了个正中。 一高一下,剑气相交,直把幽冥尊主往下地面震落跌去。 虽然幽冥尊主年岁已大,修行日久,可未曾想王禅的功力竟然也如此了得,并不能占得半分便宜。 而且王禅显然早就料到,出奇不遇,身形又有如一只飞鸟,十分灵活,借力而用力。 刚才的袭击只是帮助王禅增加现在这一击的威力而已。 看着从天而降的王禅。 幽冥尊主当然识得这一招剑问苍穹,所以只在那一瞬间,忽然一闪,人却已没有身影。 而王禅却并不停招,人在落地之时,邀阳剑在草地上的挑。 人却已如箭一样向着刚才幽冥尊主所站的方位击去。 这一剑王禅并没有九变,而是直袭同一个方向。 因为王禅也只是察觉到幽冥尊主的方位,但并不确定其人,所以所有内力劲气全注入邀阳剑中。 幽冥尊主一闪消失,却在这一刻,被王禅剑气逼迫,不得不现身,只是还是晚了一步。 剑招已乱,步伐仓促,连续后退十余步。 才横剑挡住王禅攻来的一剑。 王禅第一剑不变招,可当幽冥尊主显身之后,一剑又变成九剑,所以幽冥尊主不妨,身上至少刺中三剑。 而王禅再次收剑而立,并不追击,看着身上已然挂了彩的幽冥尊主在冷冷的笑着。 “你怎么能识破我的遁甲之术的?” “遁甲之术,遁去的甲。 你以天干为凭,做了一个天干之局。 九个攻向我的都是虚影,分别代表除甲之外的九个方位,代表着除甲之外的九变。 我一剑划圆,挡住你的九变,你认为我技穷于此,而圆之中就是最大的空门,所以你觉得是一个机会。 所有的一切,只是想把你遁去的甲引出来,而这遁去的甲就是你的真身。 如此简单的阴符之局,你觉得我鬼谷王禅会识破不了吗?” 王禅保持着距离,语气里带着不屑,一脸坏笑看着幽冥尊主。 “好,很好,自我习阴符之术以来,从来没有如此被动,也从来没有让人一眼就识破,反而利用我的天干之局来袭击我。 也只有你鬼谷王禅,你之所能实一次又一次让老夫意外。 不过刚才只是小试身手,想来你也不过瘾,那你就再来尝尝我的这一局如何?” 幽冥尊主话才说完,已不等王禅回话,人已向王禅冲来。 同样是化身十几个身影,手中明恍恍的剑,划着不同的剑式,在春光之下,显得十分诡异。 可如此阵状,本已让王禅大吃一惊了,在距王禅三丈之余,却突然消失不见。 若不是王禅早就有所准备,对于幽冥尊主的气息,十分了解,定然会吓了跳而失了方寸。 若是对于不懂之人来说,这或许就像见了鬼,甚至比见鬼还要恐怖。 十数个身穿黑衣的蒙面人,忽然间向你挥剑刺来,可到你近身之时,人却不见了。 如此惊吓的身法,比鬼魅还要快一些。 而且此时王禅身边形成一个圆,一个气场之圆,让王禅瞬间看不见四周之物,只有巴掌大的天空还依然,其次就是脚下的地还踏实。 王禅不敢大意,闭上眼睛,体会着这一个局的变幻。 而脚底之下已经开始抖动。 王禅拔剑试着刺向四周的气圈,却发现如何也突破不了,气劲对气圈,就好像风旋里多加一股风一样,很快就融和在一些。 王禅整个人此时都被限制在这方圆三丈的地方之中,想冲也冲不出去。 气场之外开始密布浓雾,像是要把这个气场收缩一样,让王禅只能看见这三丈方圆。 慢慢地,三丈的方圆变成两丈,而且还在向内收缩。 王禅一个冲天而起,整个人一次性提升五丈多,像一只大鹏鸟一样。 可再次旋转身子,用剑击向上空,却也依然无法脱出四周的气场,更无法从这四周气场之上脱出。 而此时地面也开始隆起,似乎要把王禅挤出一样。 天空中只有一片蔚蓝,却也慢慢分不清了,更不知道高低。 王禅连跃三次都未能跃出这二丈方圆,而且方圆却也越来越小,再次跃时,蔚蓝的天空似乎也在下压。 王禅觉得自己似乎完全被封闭在一个狭小的空间里。 可若是要强行冲击四周的气场,人却会被反弹回来,而且这股气场有一种撕裂人的旋劲在其中,像龙卷风。 纵是王禅内力修为已十分精纯,可也不敢冒然冲出,怕人未冲出,却被这气场撕成碎片。 依然还是无能为力,无计可施。 王禅再次冲上天空,可只冲到二丈之时,就有一股无形的力,把王禅压了下来。 王禅似乎已到了山穷水尽之时,可此时王禅却并不着急了。 反而是从地上拾了一些枯枝,再从地上拔了一些干枯的杂草,堆成一堆,准备着烧火。 人呢却坐在地上,一点也不把这阴符之局放在眼中。 王禅在地上挖了个坑,把这些木柴与杂草拢在一起,就从身上掏出火石,小心点燃。 此时四周都已封闭,没有风,反而火一下就窜了起来。 而刚才的整个封闭空间,已不足方圆一丈有余。 王禅已经有些喘不过气来了,可火一点燃,反而好了。 已经围紧的密闭空间,却很快向四周再次扩散,似乎对火十分怕一样。 “出来,你耐不住多久,幽冥尊主。” 王禅并不看什么地方,而是依然拔弄着火,却也自言自语。 “用风之术来布局,而风属于五行之中的木性,只要我一点火,你的局就破了。 而你却躲在土中,若不是此地春未尽意,残留着许多杂草和枯枝,还真被你吓到了。 刚才我左蹦右跳只是想把你引出来,在你布的局中收拾你,可你这次好像学聪明了,一定要等之封闭的空间把我憋死。 可我知道活人又如何能被尿憋死呢? 在远古武技里有一种火灵之术,可以通过修行把体内真气,化成热焰,甚至可以用剑刺出火焰。 但修此武技之人,体内必然需转阳为阴,是阴寒之体才能修练。 而我王禅却正好可以,所以你再不出来,等会把你烤焦了,那就有些笑话了。” 王禅说完,用剑挑起一团火焰向着四周斩去。 随着剑劲气屏发,火花四激,立马就把刚才那些看似坚不可摧的气墙给破得粉碎,瞬间化作风,自己吹了起来。 这些风一旦被破,就没有内聚之力,并不朝王朝中间卷来,却是朝四周扩散,在诺大的空间之中,慢慢风势也小了起来,而雾气却并未减弱,反而越发更浓了。 王禅皱了皱眉,摇了摇头,长叹一声,有些惋惜,却也微笑以对,似乎十分满意一样。 可又连连划着手中的剑,有一种愁怅。 但王禅依然坐在原地烤着火,不紧不慢。 惊蛰时节,雾气大,依然带着寒气,这一堆火到是让王禅可以吸收热气。 “你再不出来,我可施展天问九式了,别说这地底,就是你藏在幽冥鬼府,我也会把你斩出来的。 你若不信,就再呆上半刻。” 王禅还是自言自语,却已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 看着四周还原如初,而刚才的幽冥尊主却依然不现身来。 而此时雾气已经迷漫四野,带着一股潮气。 “不出来,我就走了。” 王禅再次大声一吼。 结果地底之下一下就蹿出一个黑衣人,正是幽冥尊主。 此时身上竟然冒着热气,大口大口的喘着气,用一种十分怀疑的眼神看着王禅。 “你是不是想知道刚才为何我一堆火就破了你的风之局?” “你怎么知道这是风形成的阴符之局?” 幽冥尊主还是有些不解,可一听王禅讲来,就想知道其中的原故。 “气难道不是风吗?而风属木性,所以只有用火就可以破之。 刚才你想着用风之局把我困住,而人却遁入土中,当气场之圈越来越小,你就可以直接刺死我,因为我已没有办呼吸,更无法施展剑法。 以逸待劳,真是好主意,也符和你们幽冥刺客的身份。 只是可惜呀,我开始做几次无用的冲刺,就是想让你认为我破不了此局。 让你躲在土中。 可人若遁入土中,却也并非能真的融入土中,需要大量内力支撑,你这一局,其实困的不是我,而是你。” 王禅乐哈哈的看着幽冥尊主,见幽冥尊主气的直咬牙,又接着道:“蹶由公子,你还真是快入土的人了,喜欢玩这些无聊的遁甲之术,而且每次都躲在土中,可有些不吉利,若是什么时候自己出不来了,那不是自己把自己埋了吗? 从第一次遇到你,你就用了一个五行之局,人隐身在月光之中。 那时其实我已实破,只是用你引赵伯出来。 知道赵伯必然会放了你,因为赵伯现在无心于列国之争,但有一点要证实,就是他认识你。 现在你再来兴风作乱,也不知道自己还能活几年。 公子山此时怕与公子波斗得你死我活,现在你又受越王收买来杀我,结果还是一样。 不知你若脱出此局之后,如何面对你的主雇? 幽冥组织已有几百年了,如今却要葬送在你的手中,实在有些可惜。 不若你把幽冥组织交与我,适时之机,我把他们改造一番,或许于列国还有些好处。 于普通百姓,穷苦人家还有些盼头。” 王禅此话并非恐吓幽冥尊主,也并非嘲弄于他。 幽冥此次出动三人,连尊主与幽剑,还有幽幽,都已算是顶级的杀手。 却连番三次刺杀不了小小王禅,甚至于连胜玉公主都刺杀不了,这让其它三个组织如何看幽冥。 而刚才王禅提醒幽冥尊主他以前的名号,也在提醒于他。 当年他是如何有情怀之人,为了吴国甘愿与楚国为囚,现如今却念念不忘权力之争,年暮之时竟然也想在吴国再分一杯羹,说来也是可惜之人。 王禅也体恤这些组织,这些人大都有如在虎踞镇认识的王老大,还有刺客专诸。 有的时候并非自愿,而是迫于生活的无奈,每个成为刺客的人都会有一段血泪史。 所以王禅也不想幽冥因为刺杀自己不成,而从此败落下去。 若是稍加改造,或许真能为大周列国中的百姓做些好事。 “你的提议,我到有些兴趣,也难得小公子如此抬举幽冥组织,也看得起老朽。 只是幽冥组织这些人,都生活在不见光的黑暗之中,每个人都有不得己的苦衷。 所以若你不死,它日有机会,说不定我会真的把幽冥交由你管理。” 幽冥尊主说完哈哈大笑起来,紧接着又道:“鬼谷王禅,你现在是不是有些头晕,有些乏力,有些站立不稳了?” 王禅面色一变,单腿跪立,用木剑支撑着身体。 脸上竟然冒出汗珠,脸色十分苍白,气息一下就变得紊乱起来。 “我不需要动手,你自然只能死在这春之局里,幽冥组织的事,也不需要你操心了。 你防住了我,可你还是太小,没有太多经验。 你一心顾忌南海婆婆的身份,顾忌赵欢的情面,对南海婆婆处处手下留情。 却不知她的春之局里并没有其它陷阱,但春天雾气之中却多障气,所以你现在已经中毒了。 看在你一直对我的过往还算有同理心上,我就不亲手杀你了。 让淑惠来亲自解决你。” 幽冥尊主说完,人却已一个土遁之术,遁出此春之局。 只余鬼谷王禅十分失落的跌坐在青黄不接的枯草地上。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一百一十九章王禅之死 第一百一十九章王禅之死 幽冥尊主一走,南海婆婆则幽幽的从雾中走出,看了看四周,像是做错事的孩子一样有些恐惧。 或者是一切来的太过容易,让南海婆婆有些意外。 所以随着她走出来,只见她缓缓运足内力,向外一挥,一股劲气吹过,整个雾气开始慢慢消散。 而王禅则已经倒在地上,脸色阴荫,气息微弱,半眯着眼,瞪着南海婆婆,眼中透着复杂的眼光。 “鬼谷王禅,鬼谷王禅,天赐灵童,你不必瞪着我,这一切可并非我所赐你的。 进局之前那个赵欢竟然还说,天赐灵童,天必佑之,想一想实在是一个笑话,哈哈哈!” 南海婆婆说完,自个儿也不理王禅的反应,竟然哈哈大笑起来,随之而变的是她的脸。 王禅却不放过这一细节,因为这真的十分重要。 南海婆婆能不被人识破真像,跟她精于伪装之术自然有关系。 在进局之前,她一直显示出一种自然的状态,是因为对王禅的死,心有必然。 可若是她走出去呢,或者是到了吴都,自然不会再用此熟悉的面孔,因为那里有她认识的许多人。 “你,你你,南海婆婆,你在笑什么,难道是笑一个六七十岁之人,竟然用如此卑鄙的手段来对付一个十三岁的少年。 而且你如此得意,这又是为什么,难道我的存在带给你如此大的恐惧。” 王禅躺在地上,已经没有多少力气,说话也是断断续续,气息微弱,就像是油尽灯枯一样。 而脸上的阴暗之色却也更浓了些。 “你竟然还有气力说话,难道不想省着点去阴曹地府里跟阎王喊冤,你小小年纪就这样死了,也有些可惜。 我虽然年界七十,可却活得比你长,活得比你久,你说我用卑鄙的手段。 你可知道这春天的瘴气,南方更甚,你在北方长大,当然不懂,所以有水土不服之说。 若在这瘴气之中再回些毒,想来你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时的。 如此布局,一定出乎你的意外,这又如何能说是我卑鄙。 再说了,你初入列国,就想在列国之中掀起风波,也还太嫩了些。 你若不死在我的局中,早晚也会死在其它人手中,这个大周天下,可并非人人都跟你讲君子之道。 我劝你还是省省。 你知道吗? 我要杀死你,却也经过了许多矛盾。 首先是如何对化蝶儿负责,再其次就是赵欢那个老鬼。 可这一切都不及我对你的恐惧,你刚才说得很对,我是对你有所恐惧,可却也有办法对付你。 你的死也怪不得别人,要怪就怪你自己, 因为你实在太不知道藏拙,也不知道人间险恶。 临死之前也让你知道,一切只是因为你实在太过聪明,也太过自负。 刚才幽冥尊主的两个遁甲之局,我都看不出来,你却都能够破之。 在而我也相信你若是施展天问九式,怕是我与幽冥尊主两人也未必对付得了你。 所以我们就合计一番,由他与你对阵,而我则暗中布下毒障。 在你如此得意之时,又如何能识破我这无味的雾气,竟然含着毒呢? 我本不想杀你,但是不杀你,我的大计就会有可能被你破坏,所以你不得不死。 吴国不灭,我田淑惠就不会放过任一一个公子光的子孙。 这里春光明媚,权作你的埋骨之地。 至于化蝶、施子你就不要想了,过几年必然嫁给他人。 现在你已经一息不存,我身为你的长辈,给赵欢留些面子,就不动手了,免得人家说我以大歁小。” ”谢谢婆婆,你想得如此周到。 不错我鬼谷王禅是有些自负,所以在吴都也一样,让人又爱又恨,不知道施子姐姐对我如何? 她的心意我还真的难与理解,现在我若死了,到并没有什么,只是有些遗憾。“ 王禅苦笑一声,边说边咳着,仿佛只要把话说重一点,都会喘不过气来一样。 ”施子,她是我的孙女,你就不用为她操心了,不过你放心,我不会让她嫁给公子山、公子波的,这两个雄包,还不是我的目标。 但有一点可以肯定,我这个外孙女,说完还真是奇怪。 堂堂越国中将军都不喜欢,却喜欢你这个毛头少年,就像我当年喜欢比我大十几岁的赵欢一样。“ 南海婆婆说完,看了看王禅,见王禅竟然露出一点笑意,只是已经很勉强了。 ”婆婆,当年你逃往越国,难道就只带走了施子,而没有其它子嗣吗?“ 王禅至死都还保持着好奇之心。 ”说来也不瞒你,当年我还有一个女儿,只是不足月余就被歹人劫走了,我追寻多年,至今都没有下落。 若是那女儿还在,娃娃也该有化蝶那么大了,可我又觉得要感谢那个歹人。 让我的孩子不再王候之家,或许落在贫苦之家,至少不会遭劫。 那时我被淑敏与淑静刺了一剑,身负重伤,若不是得化武拼死保护,我连吴都都出不了。 所以现在也不再想了,就算没有生过这个孩子,反正也是无父之女。“ 南海婆婆一阵自言自语,如同一个慈母,可说了半天,却并不见王禅有反应。 再看王禅之时,眼睛已然闭下,气息已停。 南海婆婆走了过去,把手放在王禅鼻息之间,探了探,没有气息。 再把住王禅的脉搏,却也停止跳动,确定王禅已中毒身死,这才摇了摇头,感觉有些寂寞。 原本想在这阴符之局里,可以对着一个将死之人说说话,可这将死之人却还是急匆匆的走了。 南海婆婆看了看王禅的两把木剑,想拿走,却又放手,带着一副满意又悲叹的脸色,还有有些怜惜的表情,向外走去。 南海婆婆一走出春之局,再次进入阴符之局。 这一次她不再需要追击,只要原路返回就行,那是他来时的进口,同时也是出口。 而幽冥尊主则紧随着他,两人一前一后飞出阴符之局。 “蝶儿,你看好阴符之局。 一日之后把局撤了,王禅躲在局内没事,师傅去追击刺客了。” 化蝶一听,脸上显出怯意,却也没有办法,只得依旧看着阴符之局。 自三人进去之后,这已经一天一夜了。 阴符之局内的时辰与外面不一样,像是两个世界。 “赵爷爷,师傅与黑衣人都出来了,为何还不见禅哥哥出来,现在我该怎么办?” “你按你师傅之意办就行了,小公子没事,就算死了也没事,你可记清楚了。 我也走了,累了一天一夜,这把老骨头都快撒了。” 化蝶耳中传来赵伯的声音,心时里一惊,却有些不明所以。 想着也只能如此,南海婆婆与幽冥尊主都已冲出此局,看来王禅刚才凶多吉少,可两人一出,反而会更安全。 听赵伯的话,觉得连赵伯都一点不担心,反而要离开,着实让化蝶矛盾。 她自小就知道,赵伯有如王禅的护身符,小的时候王禅走到那,赵伯都会跟着。 两人有如爷孙,赵伯如此能力,当不会不管王禅的死活。 就算是王禅死了,那么他总会为王禅收个尸。 可赵伯不仅不关心王禅死活,连收尸都不愿意,这就说明赵伯对王禅还是有信心。 现如今赵伯让化蝶看着阴符之局,依师傅的意思,那只有一日之后再收了此局,那时就知道王禅是生是死了。 化蝶把眼泪抹去,不敢再看此局,而是一心用在上古奇书之上。 …… …… 一个时辰之后,越都之内,楚国灵童鬼谷王禅的死讯,像冬日的雪花一样,飘散在越都四处。 一些好事的百姓,连楚国灵童是谁,鬼谷王禅又是谁都不知晓,就是四处传播。 对于一个名人而不知其是谁的名人来说,如此小道消息,传得可谓精彩纷呈。 有的人说鬼谷王禅死于忘欢峰的一次雪崩。 有的人说鬼谷王禅死在春光之中。 有的人说鬼谷王禅被地府阎王看上,招去做了女婿。 有的人则更是无中生有的说,鬼谷王禅死在女人的怀抱之中。 反正所有的消息只有一个,那就是鬼谷王禅死了,这是一个不争的事实。 不知道为什么,越都因为死了一个不相干的人,却开始兴奋起来。 酒楼、茶馆,至仍烟花之地,都异常火热,像是被打了兴奋剂一样,又像是过年那般快乐。 至于死的鬼谷王禅来说,从来也没有人深究,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反正听名字挺有名的,楚国灵童,好像很了不起一样。 可却没有人问,他来越都做什么,又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施子独坐王禅的小屋已经第二天,没有等到王禅,听到的却是鬼谷王禅的死讯。 施子看着屋前的落花,还有那满园的黄叶,堆积得满满,像是数月无人清扫一样。 心里透着一股难言的痛,脸上却装得十分淡然。 其实整个小院就她一个人而已。 她不知道为何这样,她们本是对手,也是她刺杀的目标,可真的听到王禅的死讯,却有一种绞心的痛。 两行清泪在脸上慢慢流着,流得很缓,像是永远也流不到尽头一样。 施子难与相信,如此聪明的一个少年人,就这样毫无声息的逝去了。 于她而言,鬼谷王禅带给她的也许并不是太多欢笑,但却在她平淡的生活之中总是带给她惊喜与意外。 这一点比其它她认识的男子更甚,没有人像鬼谷王禅一样,总是充满了无限的可能。 而且他那嘻笑,那些不在意的计谋,那些合理的分析,还有一次又一次真诚的目光,让施子都难与平复。 现在她已经没有太多的事要做,鬼谷王禅一死,一切像是又回复平静。 刺杀的目标没了,可幽冥尊主却连寻她的意思都没有,也许幽冥尊主此时正在邀功,此时正是庆贺。 可施子只想找个地方,静静的喝一杯酒,或许以祭奠王禅在天之灵,或许只是祭奠自己这一份藏在心底的情愫。 一种莫名的,超越世俗的情愫,在刚刚开出花蕾之时,未曾想就已是结局。 “施子姑娘,我们给你准备了晚饭,你是在这里用,还是回你的驿馆用?” 两个驿馆的侍女端着晚膳走到王禅的小屋前,看着独坐桌边的施子姑娘,也不敢打扰,只得轻声问着。 “哦,知道了,你们放下,我就在这里用。” 两个侍女也不敢问施子为何在一个陌生人的房间用晚膳,但看着施子那脸上的悲怯,自然也明白一些。 再说了,施子姑娘可是坐在莲花公主身边的贵客,她们自然知道施子非富即贵,所以也十分客气。 “对了,你们越国招待客人,难道不提供酒吗?” 施子有些疑惑,这一桌几样小菜到十分合她的口味,可此时她并不需要,而是需要几壶酒。 “施子姑娘,酒自然有,而且是上好的越国陈酿。 若是施子姑娘需要,我们这就给你送来。 不知施子姑娘还有什么需要,我们也一并给你送来,就不会哪扰姑娘了。” 施子一听,脸上露出点笑意。 知道这两位侍女也体贴于她,知道她想一人独饮,所以说话也十分中听。 “那你们给我送两壶酒来,我在等此间主人,所以其它的东西也不必了。” 施子说完,举起筷子,却不知如何下筷。 两人侍女一听,大概明白意思,她们也知道鬼谷王禅的死讯,所以知道施子小姐的心情。 向施子行了个礼道:“我们这就给施子小姐送来,还请小姐略等片刻。” 两人侍女走了出去,大概也有十几丈远,却也小心的议论着。 “小红,听说昨天还住在这里的那个少年人死了,死在忘欢峰。” “小青,可别乱说,屋里的施子小姐可是美貌如仙,看来和这位少年人有些关系,而且她是莲花公主的贵客。” “知道了,可现在整个越都都传得沸沸扬扬的,大家只在说楚国灵童鬼谷王禅死了,可谁也不知道这人是谁,也挺奇怪的。 平时我们看他也并非什么富家公子,更不是王侯世家,为何越都的百姓如此好事,竟传些不相干的人。” “小红,听说他只是吴国副使的随从,并无显鹤身份,别说了犯不着为一个下人,得罪屋里的贵客。” 两个侍女边说边匆匆走出去,而屋里的施子眼泪却一直在流,呆呆的看着整个屋里,依稀还有王禅的味儿。 可听着听着两个侍女的话,心里却咯噔一下。 暗自想着:“对呀,为什么越都的百姓会如此热衷于传播一个不知道人的死讯呢? 就连这驿馆的侍女都不知王禅是何人,更不会关心一个只是副使随从的人。 可为何他死了能在越都有如此的传播,而且只是一天,只是一个时辰左右,就已人尽皆知。 这里面似乎有什么诡异之处。” 施子想到这,竟然一笑,刚才还只是缓缓在脸上流的泪水,此时竟然像欢快的水珠一样,跳跃起来。 “这个死王禅,一定是他故意装死,这样让有心之人故意传播,以制造一种假像。” 施子自言自语着,两个侍女却已端着两壶酒送了进来。 “谢谢两位妹妹。” 施子说完自酌一杯,此时的笑竟然有如春天绽开的花朵,连两个侍女都看得呆了。 如此美艳女子,实是不可多看,不可多得呀! “你们看着我做什么,难道是我脸上不干净了。” 施子说完又自然一笑,掩面掏出一面小铜镜,在看自己的脸。 两个侍女有些莫名其妙,刚才看似悲伤的施子,现在却已换了一个人似的。 可两个侍女却还是礼貌的一揖,就小步走出屋里。 黄昏的冬风又开始吹拂,可此时满园的黄叶落花,确像点缀在这院中的五彩蝴蝶,时而飞舞,时而落下,为小院凭添了几分诗意。 施子姑娘自斟自酌,独自欣赏着这小院冬景,到是别有情调。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一百二十章原订计划 第一百二十章原订计划 莲花公主一行人等却是欢欢喜喜的回到莲花公主的府邸。 大家都有些困倦,只是随意坐着,对外面的变化,还一无所知。 昨天莲花公主宴请胜玉公主,宋国使臣墨翟,所以大家十分开心。 或许是知道将面对一些不可确定的因素,或许是因为想着就此相识,意味着日后的别离,所以大家都十分珍惜。 而今天莲花公主依王禅的建议,公主还特邀了楚国公子白公胜,与一众人一起出游越都效外。 虽然冬日之时,却也各有景色,越都效外,也是风景独特。 山里之间,枯草遍野,远看却也如同一条毯子,而且还锦绣着不同的花色,效外也不少自然景观,湖泊甚多,乘般而行,到也欢声笑语。 寒风时而吹起,有若夏凉,也不挡大家的兴趣。 就连一向并不喜欢聚众,,只喜独游的墨翟,都十分开心,时不时也与大家开开玩笑,就更不用说胜玉公主了。 愁绪如云,可跟喜欢的人在一起,那就像一股风,很快就可以把愁绪吹开。 只要玩得开心,天空自然蔚蓝一片,慢慢的也不会掂记着明日的宴席将会是什么情况。 原本莲花公主生辰,她自然十分喜欢,而且又伯焉与公子胜两个公子陪同游玩,那就更不一样了。 只是伯焉今日似乎有意躲着莲花公子,像是十分普通,既不奉承,也不亲近,若即若离,反成全了公子胜。 公子胜当然不会凭明浪费如此大好机会,对莲花公主大献殷勤,言语之中虽十分露骨,却也听得莲花公主开心。 一时之间心里十分自得,以为莲花公主对他真的有了心意,自己可以一步高升,攀龙附凤了。 若说公子胜其人,也长得帅气十分,与伯焉也算平分秋色,只是少了一点墨翟的儒雅。 可萝卜青菜各有所爱,莲花公主表现出对公子胜别样的情调。 而伯焉则适时表现出一股很强的敌意,一股酸酸人醋味,以衬托莲花公主对公子胜的不一样。 而莲花公主也不时,显得对明日之宴期盼,同时也有些暗许秋波。 这让公子胜更是得意忘形,有些轻飘飘的。 只是回府之时,莲花公主却并未邀请公子胜一起,意思也是避嫌之举。 公子胜这才自己回自己的府邸,虽然有些不舍,但一想着明日的生辰之宴,还是一样美滋滋的。 毕竟公子胜也知道,胜玉公主与墨翟都是使臣,而他却是客居越国,礼遇自然不同。 莲花公主坐在桌着,伯焉已经亲自把茶水倒好,这才为胜玉斟茶,可见其也是亲疏有别。 而胜玉也见怪不怪,反倒觉得伯焉才是真的识像。 “公主,今日此行,收获颇丰!看来白公胜这小子对公主,可是着了迷。” 莲花公主瞧了一眼伯焉,却是并不生气,只是朝外望去。 墨翟一个人站在屋外小花院中,有些惆怅,有些不安。 此时王禅的下属赵阿大匆匆赶来,对着墨翟低语几句,墨翟顿时脸色大变。 “阿大,此事什么时候发生的,现在又是什么情况,你们难道没去寻找吗?” “回墨公子,我们已经找了,可还是没有找到。 忘欢峰天暗,明日我们请了一些人一起上去,一定要找到小公子的尸骸,还请墨先生放心。 我们这些下属都很心焦,所以特来通报墨先生。 而且走之前小公子已经交待我们,要各位也不按原订计划进行,不必改变。 纵是我家小公子蒙难,也不必害怕。 小公子知道墨先生精于机关巧术,也懂木匠之艺,所以特意要求让墨先生为自己订做一副特别的棺木。 小公子说了,他人虽年少,却经不起路途颠簸,希望能在车上睡得安稳。 所以棺木不能太吝惜,要宽畅通气,还要能上下适宜,不拘一人。” 墨翟一听,捉摸着越阿大的话,脸上显出忧虑,却还是点头道:“这个一定。 王禅怎么说也是我的师弟,我一定照办。 给他做一副适合的棺木,就依他的求求,明天一早你到我的官驿来取。 你们一定要找到王禅的尸骸,把它完整的送回虎踞镇。” 黑翟说完,看着屋内的莲花公主与胜玉,还有忙碌中的伯焉公子。 “阿大,赵伯呢? 为何不见他人?” “回公子,我家赵伯虽然也去了忘欢峰,可却不精于阴符之术。 所以并未进南海婆婆所布之局,也不清楚这其中内幕。 此时已联系相关的奴仆,准备为小公子处理后事,并没有其它安排。 刚才我跟公了所讲,都是小公子去之前就安排好的。 所以还望墨公子帮忙才是。” 墨翟一听,脸上更回忧郁,却略显悲凉。 “阿大,跟我来,想来你们小公子该有话对胜玉公主说!” 赵阿大一听,点了点头,脸上悲怯。 进到屋内,墨翟却是不语。 而胜玉与莲花公主都看着赵阿大,知道此人是王禅的属下,一路也保护胜玉公主而来。 可看越阿大一个大男人,此时一进屋内,竟然跪地不起,流着眼泪,小声的泣哭,也不说话,让人感觉不对。 “阿大,你有什么事快说呀? 难道鬼面娃出事了?” 伯焉在吴都之时常去找王禅,所以对王禅的四个下属都十分了解,并不忌生,一看如此就直接问起。 “回胜玉公主、莲花公主、伯焉公子。 昨日小公子受邀着往忘欢峰会见南海婆婆,却不想南海婆婆布下阴符之局,引小公子入了局。 小公子心高气傲,并不当一回事,可未曾想一进阴符之局,就一直没出来了。 现在越都传闻,小公子已经死了。” 赵阿大说完,向胜玉公主挪了挪,跪在胜玉公主面前。 刚才大家觉得王禅的下人跪两个公主,并不奇怪,可现在这一跪到让大家都一下都惊得站了起来。 “阿大,阿大,你,你,你快起来说话。” 胜玉公主亲自扶起哭泣中的赵阿大,有如晴天霹雳,让大家觉得眼中立时都难过了起来。 “你们没有随小公子去,为何知道小公子出事了? 他如此聪慧,纵然是进了阴符之局,怕也不会如此容易死的,这又是为何? 难道你们只听传闻,就确定王禅已死了。” 胜玉还是略做镇静,毕竟一边的墨翟也是脸显悲色,其实也间接证明阿大所讲。 但她还是细心问着,想从中找到不切实的地方。 这样让心里觉得王禅之死只是一个谎言,一个谣传,自己也有一种心里的自我安慰。 “回公主,我们也并不知实情,只是一个时辰之前,越都全城之内都在流传,说楚国灵童鬼谷王禅死在忘欢峰。 我们几个下属听后,也不相信,就一起去了忘欢峰。 寻了半个时辰,连小公子尸骸都找不到时,所以这才回来向公主汇报。” 赵阿大说完,总算是止住了哭泣,毕竟一个大男人当着这两位公主的面哭泣,实也让人笑话。 “来人哪,快去外面打听一下,是否有鬼谷王禅的传言。” 几个红衣侍女一听莲花公主召唤,从外面奔了进来,一同跪在地上,都不敢抬头。 毕竟公主向来对她们温柔,从来也没有如此大声叫唤过他们。 “为什么还不出去,跪在这里做什么,找死吗?” 莲花公主此时怒气冲冲,对着下面的几个侍女就发起火来。 一是因为王禅的死,实在有些意外,也十分痛惜。 二是若王禅死了,那她与伯焉的事就真的没有办法了。 “回公主,奴婢们已经听到传闻,入府之时我们就已经听守卫说过了。 现在整个越都都在传闻说,胜玉公主的随从楚国灵童鬼谷王禅在忘欢峰死了。” 莲花公主一听,瘫坐在椅上,看着几个侍女,也不知该说什么。 “你们下去,不用在此等着。” 墨翟对着几个吓哭的侍女轻轻一挥手。 “怎么会这样呢,他还让我们按他的计划行事,可他却一去不回了,这个鬼谷王禅到底在搞什么鬼。” 伯焉也是又气又愤,又有些惋惜。 多少人想要王禅的小命,都算计不过他,可却来了越都,在关键的时候,却死掉了。 “翟哥哥,你觉得此事是否是真的。” 胜玉期盼的看着墨翟,眼中的泪还在滚动,却不敢落下来,怕落下来之后,传闻成真。 “胜玉,不用伤心,人皆有一死。 师弟此次遭劫,想来非一人刺杀于他。 若我猜得不错,幽冥尊主该在其中。 此人在吴都就曾想刺杀于王禅,只是当时被王禅躲过一劫。 而路上公主遇到的刺客,也是幽冥组织派来的,他们的目标一是公主,二就是鬼谷王禅。 所以自此之后,公主一切皆需小心为上。 师弟之死,既然已成事实,还请公主节哀。 至于师弟的身后之事,想来赵伯已经有安排了,阿大你再跟公主说说。 你们是属于吴国使团胜玉公主的随从,有事该请示于公主。” 赵阿大一看墨翟,知道墨翟有心,只得站在几人跟着回道:“赵伯让墨先生为小公子做一副棺木。 明日我们已招集了一些人,到忘欢峰去把小公子尸骸接回来。 等明日公主寿辰一过,后天一早我们就启程回吴国。 先送胜玉公主过了吴越边界,我们就直接送小公子骨骸回虎踞镇。 叶落归根,小公子一死,我们还是只有回虎踞镇了,其它的事就不劳烦公主了。 至于小公子已安排各位的事,希望各位还是依小公子之意,想来就算没有小公子,也可施行,勿让小公子凭白牺牲。 至于莲花公主与伯焉公子之事,原本小公子已有筹谋,只是此时竟然不幸自己死了,还按原计划进行。” 赵阿大说完,也不知道怎么说了。 可大家都看着他,也知道原来王禅的计划,就是假借出死人出殡之际,让莲花公主脱身。 现如今,王禅却用自己的性命成全了莲花公主与伯焉,同时也成全了胜玉与墨翟。 大家都不说话了。 “阿大,若有什么需要,可直接来找我,我自会帮你们。” 莲花公主此时一身劳累,又听到这个不好的消息,人也显得更加疲惫。 虽然王禅只相交不过一两日,但却一直为王禅的聪慧所折服。 此时知道王禅的死讯,也是无可奈何,知道此事必与自己的王兄有关,心里更觉惭愧。 “那公主,我就回去安排小公子身后事了,就不叨扰几位了。” 越阿大说完,径自向外走去。 而屋内四人则一再沉默。 就连平时话老多的伯焉此时都不敢再说。 “墨先生,你觉得为何越都一个时辰就会传得如此沸沸扬扬,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阴谋?” 莲花公主是主人,也不愿看着自己的客人因为王禅之死而陷入悲怯。 她也不知道王禅在吴都与几人的关系,但她知道此时墨翟或许有不同的看法。 “回公主,依在下看来,此事当与你王兄有关。 而幽冥尊主很有可能就是越王所指派。 师弟一直锋芒毕露,在吴都就风头十足,让人又敬又畏。 想来越王也知道师弟的脾性。 他是楚国人,来吴国自然并非来看热闹,来越国也并非只为当一个副使随从。 所以越王定然觉得王禅过于聪明,留着始终于越国不利,所以只得除而快之。 至于南海婆婆为何会对师弟下了杀心,我也不得而知。 或许是因为师弟知道南海婆婆的什么秘密,所以她才会对师弟下此狠手。 毕竟师弟与化蝶姑娘的关系,她应该熟知。 若不是迫不得已,怕也下不了手。 依师弟的武技,若不是困在阴符之局内,就算两人联手,也未必能杀死师弟。 此事如此大张旗鼓,目的只有一个,就是让大家乱了阵脚。 同时也让胜玉公主做出不明智之举,而被抓住把柄,作为要胁。 想来明日的宴会自然会有分晓,大家不要过多猜测。 师弟人太聪明,这一劫也因他的聪慧而致,实也怨不得人。” 墨翟说完,胜玉有泪还是落了下来。 墨翟分析的十分透彻,王禅切实表现出一种让人恐惧的杀心。 而且若幽冥尊主与南海婆婆联手,又在她们布的阴符之局中,几乎没有生存的可能。 况且越都如此传闻,当不会有假,若是假的那越王必然会大怒。 这种有伤颜面之事,越王无论如何也做不出来。 王禅之死,纵然不愿意承认,却也不得不承认。 “唉,这个鬼面娃,你为何如此短命。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按你生前所布,看看你在天之灵会不会保佑我与莲花,还有胜玉公主能顺利走出困局。” 伯焉此时到是十分坚决,纵然没有王禅的计谋,他也决心与莲花公主出逃。 莲花公主听了,也是十分欣慰。 “伯焉公子,你就陪着两位公主在此,保护好公主。 我还要回去为师弟做一副棺木,还望两位公主勿要过多伤心。 明日若寻得师弟的骸骨,就是在他住的屋内设灵,我们也不该影响莲花公主的生辰之宴。” 墨翟说完看了看伯焉,再看看胜玉公主,叹了一声,走出府邸。 而此时一匹快马却朝着吴越边境奔去。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一百二十一章怀壁其罪 第一百二十一章怀壁其罪 白公胜有些不舍,但还是哼着小调回到自己府邸。 这里于越都有些偏远,并不在越都城中,毕竟他只是一个落迫的楚国公子。 靠着楚国每年的资助,还有越国的体恤,勉强度日, 虽说是府邸,也就比普通人家的院落要大一些。 有一个后花院,却并无前花院,前面就只是一个宽畅的天井,一个十分标准的江南四和小院。 府里寒酸,并没有过多的丫头侍女。 此时白公胜正悠闲的坐在堂屋之内,喝着茶,回味着整个下午与莲花公主十分融洽的相处。 脸上透着一股甜甜的笑意,还有白日做梦那份自得。 “公子,晚饭已经做好了,是不是现在就用晚饭。” 一个老奴站在屋外,对着白公胜问道 白公胜看了一眼门前的老奴。 他姓什么也不知道,一直叫他老耿,自小就跟随于他。 人忠厚老实,十分耿直,一直就是他家的家奴,从小就服侍于他的父亲楚国前太子建。 后来吴国攻楚,只得尾随太子建逃往郑国。 而太子建在郑国却被惨遭杀害,老耿这又才带着年幼的白公胜来到越国。 通过与越国王侯交涉,为白公胜谋得一席之地。 后来又辗转吴国,面见楚国令尹子西,陈说详情。 这才得到楚惠王重视,对于堂弟白公胜也特别对待,资与财物,所以才得以在越国求存。 “老耿,子西叔父有没有回信来。” 白公胜并不回答老耿的话,反而有些生厌,毕竟刚才他还做着白日之梦,就是老耿把这个梦了打扰了。 “回公子,还没有?” 白公胜此时已准备回楚,在越国客居,始终难与一展抱负。 可若是只身回楚,自己只是前太子建的儿子,在楚国更是没有容身之地。 虽然也贵为熊氏子孙,又是当今楚王的堂弟,可说来说去,只是流亡之人,于国家无半点功劳。 而他的父亲当年留下的产业,在吴国攻入楚国国都之后,也都逃的逃离的离,并没有留下什么值钱的东西。 如果没有钱,就算想拉拢人心,也没有办法。 作为王侯公子,若是没有门客帮忙,只靠他自己想要成就一番事业,怕也很难。 现如今他就只望楚国令尹子西叔父了,若是有子西亲自召回,那么情势又将不一样了。 那将是楚国的贤才,在列国之中,对侍贤才,都要比对待普通的权贵要客气许多。 地位、身份那也自然不用说了,若能得子西帮衬,想来在楚国也可大有作为。 更何况如果他能成为越国公主婿,那情势又更不同了。 可老耿的回话又让他有些失落,幸好今日之事还不算差,所以并不责怪。 “公子,今日看公子脸色不错,难道是有喜事吗?” 老耿见白公胜脸上忽喜忽忧,也有些不明白,竟然冒然问起,也让白公胜有些突兀。 “今天与莲花公主一游,公主对在下还比较投缘。 想来若是公主执意向越王提出,我白公胜还是有机会成为越国公主婿的。 老耿,我若成为公主婿就可以一消愁眉,出人头地,你说这算不算喜事。” 老耿一听,不喜反忧,脸上挂着浓重的忧虑。 “老耿,公子我今日桃花缘开,你为何还如此愁眉苦脸,难道你不高兴吗?” 白公胜也是深知老耿的脾气,知道老耿一般情况不会如此,所以也问了起来。 老耿走进堂屋,却站在一边回道:“公子,依现在情形来看,被莲花公主看中未必是什么好事。 公子勿喜为先,我们还是不要招惹莲花公主为好。” 白公胜一愣,此时心情大好,却无端被老奴给搅了兴致,心里也有些不高兴。 板着脸看着老耿,却也忍住性子。 缓缓问道:“老耿,此次莲花公主生辰之宴请列国公子,只是一个形式。 越王勾践野心极大,是想通过莲花公主生辰,为莲花公主招一快婿。 再通过联姻,结交其它列国,为日后称霸打下基础。 这越国周边的大小诸侯,许多都派了畅权贵公子来越都,其实他们都知道越王招婿的目的。 所以大家想夺得头魁,引起越王注意,成为越国公主婿。 我记得前些日子你还劝我改换门庭,多学多思,充实常识,博得此次选婿头筹,可为何现在又如此顾忌?” “实不瞒公子,你今日陪公主出游之时,越都发生了一件大事,此时已传得沸沸扬扬。 所以老奴想来,若与莲花公主相好,未必是一件好事。” 老耿还是不缓不慢的说着,却也不道明。 “老耿,你就一次说清楚,我静静听着,也不打扰你。 可你别老吊着本公子口味,实在扫兴,我都可被你急死了。” 白公胜显然有些不耐烦了,可听老耿一说,心里也有些慌了。 “楚国灵童鬼谷王禅死了。” 老耿此次到是爽快,一句话就说完,只是看着惊呆的白公胜。 白公胜一听王禅死了,心里是真的一惊,毕竟依王禅之能,怕是要死也难。 可继而脸上却慢慢恢复笑意道:“死了,怎么死的? 真是死得好呀! 前夜我还访他,要让他助我回到楚国。 以他的智力,当然可以成为我它日登位的得力助手。 我也承诺他,若是我能一登高位,自然会给他高官厚?。 可他却不识招举,还让我忘了楚王之位,让在越都将就一生。 现在到好了,死了。 我怕这满城公子都要高兴坏了,少了一个绊脚石,这又怎么不是一件好事了呢? 这可是一件大大的好事。 晚上加菜,本公子要喝两杯!” 白公胜说完,正想站起身来去吃饭,可见老耿却并没动,而且脸色不好。 心里一想,自己确实也有些小人之心。 听闻别人死了,没有同情之心也就算了,可若说还要加菜庆祝,这就显得有失君子风范。 作为楚国王侯,不符合其身份了。 况且鬼谷王禅被封的是“楚国灵童”,而白公胜却是楚国公子,于理真不该如此幸灾乐祸。 “老耿,是在下一时失语,还望老耿见谅。 此人听闻十分聪慧,在吴国就搅得吴都满成风雨,小小年纪,少年英才,死了也实在可惜。” 白公胜还是恢复一些君子之风,说了两句人话。 “公子,老奴最初听时也是有公子这般想法,可现在传闻又变了个味,有些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老耿你有话就直说,我是你看着长大的,也是你帮我逃来越国。 这才让我有一席之地,那有什么不话不可以讲的。” 白公胜此时沉思片刻,也觉得这其中必有不妙之处,所以老耿才如此小心。 “开始传闻,整个越都都不知道楚国灵童鬼谷王禅是何许人,但只是大家乐于热闹才奔走相传。 开始时大家都猜测此人定是一个富家子弟,到忘欢峰游山,被虎豹吃了。 也有人说他是为躲仇来才来越都避祸,被仇家杀死。 所以众说纷坛,可没有人知道鬼谷王禅到底是何许人。 那时老奴并不惊奇。 可老奴刚才从集市回来,再听议论,此时大家都已知道,鬼谷王禅是何许人。 而且坊间还传闻,他是吴国使团公子。 此次也是来给莲花公主祝寿的,只因前晚莲花公主亲睐于他,让他坐在前排。 所以招来越王不满,并不合越王之意,这才招致杀身之祸。 所以有矛头都指向招婿,由此老奴才斗胆提醒公子。 壁本无罪,怀壁其罪,鬼谷王禅之死,并不简单。” 白公胜一听,这才知道这其中之义,顿时吓出一身冷汗。 “老耿你坐着说,刚才在下言语有失,你不妨为在下分析一下,这传闻是不是真的。” 白公胜想起前晚文种相国宴请大家,他坐在胜玉公主的右侧,而宋国使臣墨翟坐在胜玉公主左侧。 依礼左侧为尊,宋国使臣代表一国,而胜玉不仅代表吴国,而且还是吴国公主,所以当居中位。 可莲花公主却把鬼谷王禅叫来,安排于墨翟左侧,比之墨翟身份还要尊宠一些。 当时许多公子就对王禅心有怨气,就是因为莲花公主对他另眼相看。 由此说来,坊间传闻也并非无的放矢。 “公子,鬼谷王禅是虎踞镇人,自出生之日就被楚国相国李悝封为楚国灵童,身份自然不一般。 而且此次他去吴都,让把吴都一众戏耍于股掌之中,相信公子也有所耳闻。 如此大才之人,都入不得越王之眼。 由此可见越王此次定然是为其将来扩张而谋。 那么在这一众公子之中,只有宋国使臣墨翟能入得越王之眼。 宋国与越国并无国界,可却隔着吴国。 所以越王怕莲花公主明花暗投,这才不惜下此毒手,除掉破坏其大计的潜在威胁。 那么若依公子刚才所言,莲花公主对公子有意,则并非什么好事,反而有可能带来杀身之祸呀!” 老耿一口气说完,依然是愁眉苦脸。 而白公胜则吓得直接瘫在椅上,话都说不出来。 “公子,该来的总是要来,此时还不是惊慌的时候。” 白公胜刚才已听懂了现在越都的传闻,也大体明白其中的道理。 若是被莲花公主看中,而越王勾践觉得看不上眼的,或许生命就会像鬼谷王禅一样,被莫名的除掉。 “老耿你说现在我该怎么样,今天莲花公主邀我同游,本来她只是依主人惯例邀吴国胜玉公主还有宋国人使臣的,想不到他却单独邀请了我,而且游了一日,她与我到是比较谈得来。 老耿你说,此事会不会传到越王勾践的耳中? 我又会不会有生命危险?” 老耿一看,也是十分失落。 当年他侍候太子建的时候,吴国攻来,太子建临阵而逃,本想躲过一劫,却不想到了郑国却依然被杀。 现在如今好好的太子之子变成一介普通公子,可就算普通公子也就算了。 可刚才还在志得意满之人,现在一说起来,就怕死得如此模样,实在让人笑话。 将来还谈什么成就大业,如此浓包之人,纵然回到楚国,怕也难有作为。 “公了莫慌,此时越王勾践还不会轻易得罪于你,毕竟你是楚国王室之后,若越王勾践欲图北上称霸,那与楚联盟该是明智之举。 越王勾践在这个时候,是不会让楚国找到任何毛病的。 再者公子已被邀入席,而且地位也受人尊宠,由此可见越王对你的重视。 虽然今日你与莲花公主同游,而且也算亲密,想来越王也不会就此声张。 一切还要看明晚的宴请,若越王选择于你,而莲花公主也不反对。 此事当是十全十美。 若是择的不是公子,若真是墨翟。 若莲花公主也不反对,那公子自然也就无事。 最多只能算是失去了一次机会而已,但性命却并不会丢失。 若择的不是公子,可莲花公主却偏偏看上公子,直接顶撞越王。 那么明晚我们就得准备逃走,一时都不能停留。 公子你可听清楚了。” 老耿虽然只是一个奴仆,可却十分从容,而且分析事理十分清楚。 三种可能都面面俱到,与身为公子的白公胜,实在上不可同语。 这也说明,无论什么时候,才智与经验并不与你富贵与身份相称。 看人不该看一个人衣着地位,还要看他的的谈吐,与遇事的从容。 “好,好好,那就好,但愿能如所愿。 不过老耿,从现在开始你就准备着明晚离开之事,一定要安排妥当,不可有误。” 白公胜此时到是一脸严肃,似乎自己的生命全在老耿手中一样,完完全全的托付给老耿一个奴仆。 老耿微微一笑道:“公子,要不我们先吃饭,酒到是有,不知公子还喝不喝?” “喝,喝一点,反正明日不是荣登越王公主婿就有可能逃亡,有何不能喝的。” 老耿一听道:“那公子,我先下去准备,你这就过来用饭。” 老耿一脸叹息之像,却也不得不侍候如此之主,心里虽有委屈,却依然忠心不二。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一百二十二章越都黑影 第一百二十二章越都黑影 夜色暮之下的越都,却也十分繁华热闹。 有些街上,也有不少富家公子流连于烟花场所,一些酒楼也还人声喧哗,生意兴隆。 只是来往一辆并不多见,都是一些游人,其实越都虽然比吴都稍差一些,可却也十分受列国游民青睐。 这里山水相依,景色怡人,而且越都附近也盛产美女,不仅姑娘家都长得夫白貌美,而且身材也是玲珑有致。 都说好山好水好姑娘,这句话放在任何时候都不会过时,更何况明日就是莲花公主的生辰之日。 莲花公主是当今越王勾践的妹妹,位尊而宠,甚至比普通越王妃还尊宠一些。 而越王也适时的为百姓减负,算是与民同庆,这一点也算是越王勾践治理越国比较得民心的一点。 可相比吴都人口却少了许多,就算是越都附近,也不如吴都附近那么密集。 这跟前几任越王安于现状,而不求进取有关,没有人就无形中限制了一个国家的征伐能力,也限制了一个列国的自保之力。 一次大的战争,若是失败,至少会损失过半以上的兵力,而人口不足,往往需要十数年才能恢复。 越国这些年之所以有些底气,也跟吴国与楚国一直相斗不休有关系,所以此时的越王勾践,已经有些自负,看到的是越都繁华,却少有比较中原那些大城。 若是过份一点来说,该是有些井之蛙之嫌。 在对付王禅一事之上,就可以看出。 吴王阖闾同样胸怀大志,但在其治理吴国期间,不拘一节,相继重用伍子胥为相国,主管吴国事务,再重用伯否为太宰主管宗室事务,以及列国之交。 最后重用亲杀其两个王妃的孙武来为他操练吴国兵甲,如此胸怀,在此时列国之中,也是难有其相提并论。 所以吴国君臣相辅相成,也就成就现如今吴国国强而民富的局面。 纵然是比吴国大二三倍的楚国,也只得自叹不如。 越王虽然野心极大,但却有些坐井观天之感,不仅不礼贤于王禅,反而一见而杀之。 如此可见其胸怀,自然难与容人。 “小公子,现在我们去那?” “现在我可不是小公子,只是一个鬼魂,可别叫错了。” 两个黑衣人潜伏在越都民宅屋顶,你两个鬼魅。 此时月儿如钩,像是悬在天上苍穹,欲钓星星的银钩,而剩下的黑夜,却也成了两人最大的掩护。 “以后叫我鬼谷子,反而带个鬼字,也应了我这鬼宿之相。” 鬼谷王禅,不知是真的没死,还是只是一个鬼魂,此时卧在屋顶,到是十分坦然。 一点也不在意,那些因他的死而伤心之人。 “去文种大人的府邸,你可熟悉?” “这个自然熟悉,我们先行一步,只要小——,不鬼谷子先生想去,阿三自然能带先生去的。” 鬼谷子一听,轻轻拍阿三的肩。 阿三一个飞纵,人已向前跃去,而鬼谷子则紧跟着。 越都的富家公子们都在庆祝,庆祝鬼谷王禅之死给他们带来的欢悦,却不想鬼谷王禅却在越都的民房上三纵五跃,到是轻松自得。 阿三也不知道为何小公了要去文种大人府邸。 在列国之中,有些国相国为众臣之首,如吴国,宋国。 有些国家则是中将军为首,是除王上这下最大的权臣,如晋国、楚国、越国。 在这三国之中,虽然叫法不一,但实质则都一样,那就是主管一国兵权正务的权臣,相国只在其后。 并不像二百年前齐国相管仲那般,相国统管全国军政民务。 在越国,若论权位,范蠡还在文种之上。 范蠡是中将军,而文种是相国,正是一武一文,却也略有高下。 文种府邸十分宽阔,也十分奢华。 阿三把王禅带入院落之后,却也不知如何走了。 “鬼谷先生,我们只知文相国院落,却不知鬼谷先生要到那一处寻人,下属也不知道。” 阿三卧在屋顶,十分小心,但却还是有疑问,但也不得不问。 “那么有灯火,此地有若八卦,主女该住在坤位,也就是那里。” 王禅说完,向前一指,随之一跃,人却已朝前冲去。 阿三只得跟在后面,不明所以。 鬼谷王禅做事总是出人意表,来到相国府,既不找相国,却住相国夫人院落奔。 可依相国的年纪,夫人也至少三十而立。 而鬼谷王禅也就十三岁不足,为何有此喜好。 阿三疑惑归疑惑,却并不有损其飞纵的速度。 在赵氏三兄弟之中,再加上赵武四人,皆为此次赵伯所带属下,数他戏身功夫最好。 更难得的是,阿三善长掩饰,走在大街上毫不起眼,但若是潜伏,那几天几夜,有如一块石头。 “阿三,今天让你们办的事是否办好?” “回鬼谷先生,现在越都的传闻已经变了。 都知道你是因为受莲花公主表睐,所以才遭此一劫的。” 阿三还是如实而说,看来一开始越都的传闻是越王勾践所传,也只有他才有这个能力。 而后面的改变,则是王禅援意。 虽然有先后,这也体现王禅的聪慧。 若是自己主动传此死讯,必然没有人愿听,也没有人愿意传。 可越王勾践却不一样,只要一个令下,整个越都都会传讯。 这是越王勾践需要的,同时也是王禅需要的。 但在此基础之上,若再要改变传闻的内容,这就要容易得多了。 所以传闻现在如白公胜的奴仆老耿所言,改了风向,大家都知道其中厉害,死的人不为别的是因为被莲花公主看中而已。 至于是否真的看中,谁又会去追究呢? “那就好了,这一切就顺理成章了。” 王禅自言自语,却也让阿三更加疑惑。 “鬼谷先生,若你真的死了,为何还要传这些虚名,这似乎不符合小公子的一贯性格?” 阿三也是一时鬼谷,一时小公子,可王禅也不计较。 “我虽然无名,但若是死了,而且是因为受莲花公主尊宠而死,这一点会给所有来越都的公子一个警醒。 谁知道越王勾践会不会真的对他们下手,我只是出于一片好心而已。 再说了,如此传闻,越王勾践自然有目的。 而出此主意的当然就是文种相国,文种精于人情世故。 比之范蠡精于算计要强,也受越王欣赏,虽然其位不及范蠡,但却有更大的把持。 所以今夜我们就来这里。” "鬼谷先生,那你是要杀了文种相国,那为何来这个地方呢?“ 阿三不解,因为刚才王禅所说,该是让人气氛之事。 文种用王禅的死来作把子,这就让王禅生气的,换谁做了”鬼“也会生气。 置我于死地不说,等死了还要利用死人的死讯,如此想法,实有些卑鄙。 所以阿三也准备跟着王禅做一回刺客,才有此问。 ”我杀他做什么,我来此是想喝杯酒的。“ 阿三一听更是不解。 “鬼谷先生,那你带属下来此又是为何?” 阿三莫名其妙,可也不得不问,毕竟当惯了猎人,有些事还是要弄清的。 比如猎物是什么,长什么样子等等。 “阿三,你下去文种夫人卧室,把文种夫人引出来。 我就在那小院的亭子里等着。” 阿三一听,有些为难,这事情怎么让自己去做呢? 说了半天,不杀人,只是来喝酒,而且是跟有夫之妇喝酒。 大半夜的引诱女人,而且还是有夫之妇,这本来就不和情理,可鬼谷王禅却依他去办。 阿三忸怩着,却也不敢动。 “小公子,这事,小的怕办不了。” “又不会死,你去了,只要看到一个衣着华贵的女人,你就先入为主,唬住她。 跟她说外面亭子有故人相该就行了。 然后你就跃出屋来,以你的身手,连我都追不上,还怕一个女人吗?” 王禅说完,猛的一下,就把阿三给推了出去。 从屋顶到地面至少还有二丈。 阿三是没有办法,在落下之时,扭了一**子,直冲主屋卧室而去。 屋内果然有一个女子独坐桌前,衣着十分华贵,却在愁眉不展。 “你是谁?来此何意?” 堂中女子只待阿三一落地,就看着问起,而且桌上的茶杯已经向阿三袭来。 阿三一惊,却还是顺手接住了茶杯,保持着一个猎人的沉稳。 “你干什么?” 阿三学着王禅先入为主的方法,不问东西,也不问南北,像一个老熟人一样,直接训斥说着。 女子也就三十多,妇道人家,却身材丰满,一副雍容华贵的样子。 听阿三一问,反到是愣住了。 阿三一看,事情真如王禅所说。 “外面亭子里,有故人相访。” 阿三说完,一跃而出,并不停留。 阿三回到屋顶,王禅却还睡在屋顶,真的像是累了一般。 “鬼谷先生,我按你的吩咐做了,不知道有没有用。” 阿三还是有些怀疑。 可眼睛却盯着院子下方,只见刚才的妇人,已经点着一盏灯向小院的亭子里走去。 阿三一时惊得呆呆的看着王禅。 “阿三,给我看着,无论何人都不许靠近,若有袭击者,长啸一声就行。” 王禅说完,猫一样的就像着小亭冲去。 比屋内妇人可是快得多了。 阿三不理解,但却还是要执行王禅的命令。 谁也不知道王禅会做什么,谁也不知道他脑子是里想什么?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一百二十三章感同身受 第一百二十三章感同身受 小亭内,王禅身穿黑衣,蒙着面,只露出两个眼睛。 此时的他到像是刺客组织的一员,让人难与分辨。 文种夫人一个人点着灯笼缓缓走进小亭,见王禅背对而坐,一时之间不好确认。 但还是怯生生的问了一句:“你来了。” 王禅一听,心里还是有些底了。 “景成公主,别来无恙呀?” 王禅也不转身,就这样问了起来。 景成公主,是莲花公主的姐姐,在越国算是大公主,与越王勾践还有莲花公主皆是同胞兄妹。 十五年前嫁给文种相国,是越王勾践的姐姐。 “景成公主,许多年没有人这般叫我了,你竟然还记得,也是难为你了,不过说来你的声音似乎变成让人难与捉摸了。” 景成公主缓缓坐下,把灯笼置于亭内桌上,叹了一口气,似乎留念着曾经当公主的年代。 “我如此身份,难道需要一成不变吗? 就算变了又能如何?” 王禅一时之间还不甚明白,所以说得话也是不明确,让人难与捉摸。 但却用现在的身份来为自己声音的变化找个合理的理由,让景成公主也不好怀疑。 “十五年前,就听说你死了,为何此时竟然会出现,难道只是想来看看我吗? 难道当年伤我还不够,想再来把伤口揭开?” 景成公主还是气息平稳,一点也不急,也不想看王禅长什么样。 可王禅还是从景成公主语气之中知道一些意外的讯息。 本来王禅今夜而来只是想通过景成公主,为莲花公主的出逃做最后的准备。 越都城内城防并非由范蠡负责,而是相国文种,只有城外兵甲才是由范蠡负责。 而范蠡虽然位在文种之上,但文种却是公主婿,这身份是范蠡无法相比的。 而且王禅已探听清楚,当年越王之所以把景成公主嫁给文种,其实也是觉得文种十分有才,所以就想留住文种这种贤才。 这些年文种确实也为越国富强起了很大作用,整个越都有赶超吴都的势头,文种也深得前越王与现越王勾践重用。 而当年的景成公主,也正是现在的莲花公主相似,由越王招婿,择贤选之。 只是前越王之时,越国尚不开化,与中原列国也并无过多交往。 所以也没有北上图强的野心,只想着让越国越来越富,所以选择了文种。 但当年的景成公主也一样,有自己喜欢的人,可却不得已只能顺从越王的安排。 这些陈年旧事,让王禅觉得景成公主或许可以一用。 若有景成公主帮忙,才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把莲花公主转移,以至逃出越国。 所以王禅就假装故人引景成公主出来。 却不想当年那个喜欢景成公主之人,却是一个已死之人,让王禅另有收获。 “是呀,十五年了,我连我的名字都忘了,一个已死之人,谁还会记得呢? 故人相见,却有如陌生,只是可惜。” 王禅蒙着面,此时慢慢转换着声线,学得苍老一些。 “可惜什么,你难道也有可惜之事? 当年你不是为了一登吴王之位,放弃了我,今日何来可惜呀!” 王禅一听,计算着这十五年的历史,心里暗想:“为何他不提当年的名字,可若说为了一登吴王之位,可十五年前的吴王已经是吴王阖闾了,那谁又有可能呢? 只能有一个人附合此条件,那就是当年吴王的弟弟夫概。 吴王阖闾亲自带兵攻入楚国,那时夫概觉得机会来了,所以就在吴国兴兵自称吴王。 由此看来当年也是得到越王支持,这说起来合情合理。” “为我夺得王位,只是你父王的一个借口,目的只是想要借我搅乱吴国,而我当年却看不透此事,为此我也是抱憾一生。流离失所,过着猎狗不如的生活,这又能怨得了谁。” 王禅说完,也是听着景成公主的气息,刚才还算平稳,现在似乎已有些急促,如此说来,王禅的判断也是八九不离十了。 “那你还回来做什么,现如今吴国内乱在际,我越国到是平稳,而且我也有了两个孩子,与相国大人相敬如宾,难道你后悔了不成?” 景成公主语气带着责备也是情有可原,似乎当年是夫概主动放弃,只是为了越王能助他登上吴王之位。 可他不知道空有吴王之位,而吴国兵权在吴王阖闾手中,只要吴王搬兵回吴,一切都会如初。 这反而像是间接解了楚国之围,这里边有没有楚国参与,一切还不可知也。 “大梦由来最易醒,只怪当初贪欲重,现在看来一切都是阴谋诡计,只是我当年看不透而已,何来后悔之意。 不过看着你现在能过得如此幸福,我也就心满意足了。” 王禅还是体现出一种大度,知道景成公主嫁给文种事实上要比嫁给夫概好。 夫概虽然有野心,可他的能力无法支撑他的抱负。 并且在当时的情况之下,反而中了越国与楚国的分化之计。 保得楚国不被吴国所灭,说来王禅还要感激夫概公子。 可若是一个女人,当然还是嫁给文种这种,安于一国之治,享有荣华富贵就已经满足了。 若是当年娶景成公主的不是文种,而是夫概,那么吴国自然十分清楚越国的目的。 吴王阖闾回到吴国,对越国肯定更加仇视。 而夫概夺位不成,自然更是流离失所,也不会给景成公主带来什么好日子。 “我心满意足,生在王候之家,我能有选择吗? 当年若不是你答应父王,或许你连命都保不住,所以这些年来,我虽然有怨,却也从不怪你。 就如同现在如今的莲花妹妹一样,有的时候还不是身不由己。 楚国灵童鬼谷王禅也才受莲花看重,却已横遭劫难。 若是换在十五年前,有如此聪慧之人,父王一定十分喜欢。 可现如今越国慢慢强大,王弟现在武有范蠡将军,文有相国大人。 所缺的只是实现王弟野心的联姻,想来莲花妹妹的命运也会同我一样,身不由己,嫁一个自己不爱之人,虚度一生。” 景成公主一语,也是感同身受,越都如此谣传,她当然也有所耳闻,而且对此事也是十分透彻。 毕竟当年她就是被当作一个工具,为安文种之心,而嫁给文种。 现如今情势有如十五年前,只是却倒转过来。 当年若与夫概联姻,若夫概不背叛吴王,自然可以为越国与吴国带来相对的稳定。 可那时越国偏弱,还不具备北上的实力,越王也深知当时的越国只有自强,才能自保,所以留住贤才,是那时越国的当务之急。 而如今越国强大,文武兼备,更需要为将来北上做准备。 所以如鬼谷王禅如此聪慧之人,都入不了越王勾践的法眼,就是这个道理。 “我看未必,莲花公主特立独行,该不会愿意服从越王勾践的安排。 依公主来看,既然感同身受,又为何不帮一把自己的亲妹妹,难道要让她继续你从前的路吗?” 王禅总算找到理由,来启示景成公主。 “莲花妹妹性格倔强不错,不过她也得心有所属才行,还要有一个敢带她逃出越都之人。 若是遇上当年的你,我看还是算了,不若将就将就,至少也可过些安稳日子。” 景成公主语带嘲讽,一点也不客气。 “听说今日莲花与楚国公子白公胜相处甚欢,白公胜是楚国前太子建之子,当年我们还有些交集,若他要离开此时的越都,我看也有些难,不知公主可否帮上一帮。” 王禅还是把话挑明,也让人不觉得意外,毕竟他的遭遇有些与太子建相似,都是流亡在外,有交集也不并让人怀疑。 “白公胜,此人也是志大才疏,与你当年还真是有些相似,若莲花妹妹真的喜欢于他,我也自当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随他去。 至于帮忙,我一个妇道人家,又能有何作用。” 景成公主说完,盯着王禅的背影,心里觉得有些疑惑。 “你为何忽然之间对此事如此上心,难道只是身有所感,这其中又有什么阴谋,若是想利用我与你的关系,我怕会让你失望。” “哼,此事当我没说,刚才也只是听你说起而已,莲花于我并没有关系,白公胜更是不值一提,你又何必如此怪罪,算了。我既然已知你这些年无恙,就此告辞!” 王禅说完就站起身来,并不回首,就朝亭下走去。 “你,你你真的要走吗,既然来了连面都不让我见一见,如此狠心,我过得好不好,生与死与你有何相干,要走走!” 景成公主也站起身来,竟然有些着急,脸上气的通红。 “见与不见,有什么关系,越都并不欢迎于我。 况且这些年来,我脸上记录着都是仇恨与过往,已面目全非,你还是不要看了。 若是真看了,晚上做梦反而会陷入梦魇,徒增伤怀。” 王禅说完就朝外走,却走得很慢。 王禅也是吊着景成公主的好奇心。 “那你现在什么身份,什么时候还会再来。” “我只是一个活在黑暗中,见不得光的人,或许明夜,或许永远也来不了。” 王禅还是十分空洞的说着,像是真的变成了夫概一样。 “那要怎么帮莲花,怎么帮白公胜,你至少也得给我点主意呀!” 景成公主听得出王禅语气里的失望,而她真的也不想莲花走她的路,所以打心里并不拒绝。 “明天晚上你自然会参加莲花公主的生辰之宴,若依莲花的脾气,勾践所择不如意的话,你觉得她会不会公然反对,若她喜欢白公胜,那白公胜又当如何? 这些你不会不知道? 若真如此,白公胜必定想趁夜逃出越都,只有这样才有机会与莲花在一起,若是死了,什么也就别谈了。” 王禅说完,回首看着景成公主,只见景成公主眼中带着泪,并不言语。 “城内巡防本就是相国管理,只需助白公胜逃出去,莲花想来你王弟也管她不了。 就这样,别人家的事我又何必操此闲心,你还是快快回去休息,免得让府内人看见,凭让人怀疑。” 王禅说完,向着屋外一跃,人如轻燕,在月儿之下,身影已消失在府内。 而景成公主则呆呆的看着这月儿,似乎还想找到一丝身影的痕迹。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一百二十四章灵堂吊丧 第一百二十四章灵堂吊丧 第二日,化蝶撤掉阴符之局,却也不见师傅回来。 而她并不着急,因为王禅出局之前,就给她传过话,所以她知道这一切都是王禅的计划。 而此时也已第三日,算是完成了南海婆婆对她的要求,并不驳南海婆婆面子。 赵伯一大早就带着四五个下属,还有请来的二十多个越都百姓帮忙,来到忘欢峰的后背之处。 很快就在一条小溪边上找到了一具尸身。 “赵伯,你看,就在那里,看样子被野兽咬得有些破损。 一个百姓首先看到尸骸,提醒赵伯。 赵伯冷哼一声,面色忧虑。 而四个下属则小声哭泣。 “阿大快把小公子的尸骸收拾干净,把两把木剑收在棺木里面。” 赵阿大一听,看了看身边化身为普通百姓的王禅。 带着几个百姓就走了过去。 这些百姓一看,躺在地上的尸身,倒还完整,只是被野兽咬了几口,流了一地的黑血,脸上乌青,一看就是中毒身亡。 而头顶上四个肉角,到是十分逼真。 这些乡民一见,知道主人悲伤,也都帮着把尸骸整理一番装进杨棺材里。 “这小公子也太可怜了,怎么就一个人跑来这里,唉!真是可怜呀。” “是呀,听说还是十分聪慧的,叫什么楚国灵童。” “这忘欢峰呀,除了半山腰那一家,这些年从来也没有人敢来,一时刮风下雪,一时晴空万里,一时又大雨瓢盆,说不得呀,快些装了下山。” 这些乡民也体贴主人家的难过心情,这话却也说得悲凉。 一副黑漆漆的棺木很快就装好,十六个人扞着,很快下山。 阿二与阿三两人每人提了一纸萝冥币,沿路散着。 王禅挤在一边,看着这副陈放自己的“棺材”到是做得十分宽大,重要的是这棺材十分高,比普通的要高不少。 而此时化蝶也冲了上来,看着赵伯一行,眼泪直流,哭哭泣泣的一起送王禅尸骨下山。 山下已准备了三辆马车,一辆装着棺材一辆给乡民坐着,一辆则由赵伯赶着,化蝶也挤在车上。 “赵伯,禅哥哥呢?” 化蝶低声问着赵伯,可赵伯则只是向着看了看,只见一个佝偻的中年男子,头上包着布巾,与一众乡民挤在马车之上,已完全看不出一点王禅的影子。 化蝶一看,差点笑了起来,可还是装作悲伤的样子。 一回到驿馆,哀乐四起,灵堂已布置妥当,一间小屋挂满了白纸钱,中间一个大大的奠字,意味着“王禅”已死。 赵伯与下属四人,还有化蝶算是王禅的家属,就此跪在一旁,而屋外则是一些神鬼之徒在做着法事,以安抚亡灵。 王禅虽然名声在外,其实并没有多少人认识。 所以灵堂设了,可也很冷清。 最先进入的是胜玉公主,因为王禅只算是随从,所以胜玉公主与伯焉只是臂上戴了块白孝。 并不像跪着的几人,都是浑身披麻戴孝的,一身白色的孝服。 胜玉看着灵堂着的巨大棺木,眼泪一直流,小声的泣哭着。 敬完香后,胜玉看着跪在前面的赵伯,也是一脸悲伤。 “有劳胜玉公主前来吊丧小公子,老朽代赵氏王族回礼。” 赵伯说完,六人都朝胜玉扣头。 胜玉一看,实也不好意思,同样跪在地上回礼。 “赵伯,小公子为何会这样,他到底怎么死的,快说来我听听。” “唉,小公子自负,进了南海婆婆的阴符之局,却误闯了春之局,里面布满瘴气,小公子该是与人打斗,未防着瘴气,所以中毒身亡,并非被人刺杀。” 赵伯哎声叹气,也是无奈,虽然已年暮,可还得为王禅之死守灵。 “那他的尸骸还完整,听说那山中多有野兽,我怕他会被野兽吃了。” “回胜玉公主,我们找到小公子时,小公子身上到是有几处咬伤,但尸骸还算完整,地上流了许多毒血,这才保得小公子尸骨。” 后边的赵阿大看着胜玉公主,一脸眼泪,断断续续的说完。 胜玉公主一听,再也控制不住,竟也大声哭了起来。 昨夜她就曾哭了几次,可今天真正面对王禅之死时,还是无法控制。 一边的伯焉也是流着泪,扶着胜玉公主。 这样一哭,而跪着的化蝶也受此感染也是哭哭泣泣。 而本来按照风俗本就请了哭丧的人,听此一听,这灵堂之内顿时哭声一片。 而门外的却又响起了吊丧的传报。 “宋国使臣墨翟先生前来吊丧楚国灵童鬼谷王禅。” 墨翟也是一脸悲怯,却并不哭泣,只是先走到胜玉公主身边轻声说道:“公主,还请节哀,人既已死,徒悲无益,伯焉公子,快扶公主回去安息,可别伤了身子,晚上还有宴席。” 墨翟说完,看了看胜玉,他知道胜玉是真的痛惜王禅。 王禅虽然在吴都与胜玉并无过多交集,可胜玉一直十分信任王禅,此次来越,也是王禅的主意。 并且王禅跟来,也是胜玉跟吴王亲自请得,所以王禅一死,胜玉自然心中有愧。 “公主,我们回去,想来禅先生在世之时,也不想公主如此伤心。” 伯焉说完,也是扶着胜玉对着跪着的六人一揖,才缓缓走出灵堂。 墨翟见胜玉已走了出去,这才对着灵堂一揖,烧了三只清香。 然后看着赵伯道:“赵伯,事已至此,还望各位节哀,小子就住在前面馆驿,若有需要,小子随时候命。” “有劳墨使臣挂念,今晚若使臣无事,自可来此与老朽一起为小公子守灵。 听闻此棺木是使臣亲自为小公子做的,在此十分感激。” 赵伯说完,还是依礼向墨翟扣头行礼。 黑翟却不敢跪下,因为他已听见外面有人走来,只是依礼一揖,却站在对面。 “越王、中将军、相国、莲花公主一行前来吊丧。” 赵伯一听,看了看一边的几人,大家都神色肃穆起来,该哭的还是继续哭着。 赵伯则起身相迎,于灵堂之前跪在地上:“老奴代家主扣谢越王、莲花公主、范将军、文相国。” 越王大步走了进来,身后则分别是范蠡与文种,还有莲花公主与一个老妇。 “老人家不必多礼,是本王照顾不周,才出此意外,实是本王之失。” 越王此时也十分礼遇,说话也十分得体。 一边的文种见此,亲扶赵伯起身。 赵伯让化蝶点燃几只清香,每人三只,分给前来吊丧之人。 越王亲自在灵当插上清香,站到一边。 而墨翟则深深一揖道:“宋国使臣墨翟见过越王。” 越王一看,赶紧把墨翟扶起。 “墨使臣也来吊丧楚国灵童,让本王有些意外。” 越王说完,此时后面几人都已上香完毕。 赵伯再带着几个扣头至谢。 “老先生,你我在吴都曾见过一面,不想再见却是贵家小公子丧事,实让人万分哀悼。 今日王上亲来吊丧楚国灵童,也是敬贤重礼,不知老先生能否让我们一观小公子遗容?” 赵伯一听范蠡此说,对着阿大道:“你们打开棺木,让越王亲见。” 阿大与阿二一听,站起身来,一人一边,轻轻的把棺材板揭开。 “王禅”的尸身就躺在里面,此时已换过衣服,清洗过脸面,但脸上还是带着铁青的颜色。 但从外貌来看,和王禅是一模一样,毫无区别。 越王并没有看,只是范蠡与文种还有莲花公主及其身边的老妇,围着棺材仔细的看着棺内尸身。 王禅身边各放着一把木剑,正是邀阳与若愚剑。 四人看毕,走到越王身边。 “赵老先生,本人越国国相,这越都官防都由老夫负责,听闻楚国灵童不幸蒙难,心里也十分自责,但既然是在越国都城附近遇难,本官也只得按越国律法办事,还请老先生理解。 本官要让仵作对尸身进行验身,不知道老先生可否应允。” 赵伯一听,再次站起身来,看了看棺内的尸骨,抹了一把眼泪,看着文相国道:“相国既然依越国律法,老朽不敢阻拦。 不过老奴既为虎踞赵府王氏管家,没有照顾好小公子,让小公子客死他乡,实已无颜再见家主。 现在小公子尸骨未寒,若是有人想假借吊丧之由来玷污小公子遗骸,老朽就是拼了这条老命,也不敢从,还请文相国见谅。” 赵伯先礼后兵,最后这几句话一说出口,整个灵堂之内就充满劲气,让人想呼吸都有些困难。 文种脸色一变,马上通红一片。 越王一看赵伯,也心生惧意,而范蠡则更是运起功来,双手紧握,随时准备保护越王勾践。 赵伯的话虽然并没有表明什么人,但对于行家来说,心里的震憾可是无法用言表明的。 “文相国,老妇身上正好有银针,不若就由老妇探上一探可好,想来这位老先生也不会有什么意见。” 赵伯看了看老妇人,冷笑一声道:“请,不过我有言在先,若是不给我赵欢面子,可也别怪我赵欢无情。” 赵伯最终还是自报家门,对面的越王一听,身了不由自主的抖动了一下,幸得身边的范蠡扶着,要不然怕是会吓得跌在地上。 老妇人看着赵伯的脸,也是有些惧意,但还是鼓着勇气,走到棺材边上,掏出一根银针,扎在尸骸脸上。 再拔了出来,迅速离开棺材,不敢停留。 “回报越王,依老身经验,楚国灵童当是中了山中毒瘴这才丧命,实在可惜。” 老妇人说完,赵伯这才收了劲气,整个屋内再次恢复平和。 “有老先生在此,我们就放心了,还望老先生及众位节哀。” 越王长舒一口气,对着赵伯一揖。 这一次连带着其它人都深深一揖,不敢苟且。 赵伯则再次跪下,已经没有刚才那股精气神,像一个衰弱的老者,带着几个再次扣头,扣谢越王。 越王一走,灵堂之内,再次哭丧声起。 而莲花则留在灵堂,蹲在化蝶身边轻扶化蝶道:“蝶姑娘,既然鬼谷灵童命中有此一劫,还望姑娘节哀,若有需求,只管跟姐姐讲来。” 化蝶一听,小声哭泣着回道:“有劳姐姐,待今晚为姐姐庆生之后,明日我将陪同禅哥哥棺裹一起回虎踞镇,让禅哥哥早入土为安。” 莲花公主眼中含泪,却也不得不离开,毕竟他是越国公主,不能显得对王禅有什么特别之处。 莲花公主一走,墨翟也就出了灵堂。 后面就再也没有人来吊丧王禅了,就如同昨日白公胜所说。 王禅的死于那些来参加莲花公主生辰之宴的人来说,是一定要痛饮几杯,以示庆祝的,谁还会为他吊丧呢? 只是这一场灵堂吊丧,到也让众人十分疲惫。 化身越都百姓的王禅,此时早就不见是踪影,只留下几人还在为他烧纸哭丧。 而他呢,或许早就找个地方去睡觉养神了。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一百二十五章越宫盛宴 第一百二十五章越宫盛宴 越王宫的大殿,不论是从外观,还是从里面的设置,都要比吴王宫要雄壮许多。 大门主口足有十丈宽,可供五乘之车并排而行,两根门柱有如参天大树,都是黑岩石所镶,高耸其间,让人徒生敬意。 一进大门是一个演兵场,足可聚集万余越国兵甲,全部用青石铺筑,十分平整,气势不凡。 由此可见,越王也十分重视越国兵勇之强,时刻演兵。 再往上则是三个九级台阶,其上还是广场,再往上又是三个九层台阶,只是广场较之下面的要短一些。 最终后又是三层九级台阶,这才可以进入主殿。 主殿足有二十丈高,全部用巨大的白玉石柱支撑,屋面由巨大的方梁搭设,青砖沉沉,与白玉石柱正是相得益彰。 整个大殿之内方圆几十丈,气势宏大,而且由于四周没有比大殿高的建筑,整个大殿十分通透,光亮无比。 此时进入大殿的人都一身越国正装,十分庄严。 王禅就站在大殿之内,化身为一个越国兵甲,手持铁枪,十分威严的守在大殿之内。 看着过往的客人,都兴高采烈,像是得了头彩一样。 而越国官员则一个个面带笑意,显得十分客气,这到是与越王本色有别。 看来也得文种相国治理,大家都习惯微笑待客。 王禅现在与普通兵甲并没有区别,这也是他托人花了不少金子才买到的一个小角色,才能入得越国大殿参加此越国盛宴。 客人中胜玉公主与化蝶还有伯焉都早就入席,而莲花公主当然作为今天的主人,该和越王一同入席。 此时殿内已经坐满了人,同样分为主客两侧,左侧这主,右侧为客。 左侧都是一众越国高官,空了两桌,当是与范蠡为首,文种次之所留。 右侧除了出使越国的使臣其它都是列国中受邀的公子小姐,名流绅士外。 其它的就是越都的富贾名流的公子与小姐,到是多姿多彩,别有一番看头。 正殿之中摆了三桌。 此时殿内鼓声齐响,越王带着其王后,两侧是莲花公主与景成公主,而后是文种与范蠡两人,身后跟着十数个侍女奴仆,声势巨大。 越王一进大殿,大殿之内,包括王禅在内的护卫尽数跪下,齐呼越王万岁。 可王禅听来却有些不解。 大周国内,也只有大周天子有此礼遇,但凡列国诸侯还没有人敢自称万岁之人。 纵是当年楚庄王陈兵洛邑,也只是王候之礼。 可在越国却不一样,看来越国久未与中原列国交往,却实有些盲目自大,目中无人。 以越国现在的实力,与吴国相比都有不及,更何况中原秦国、齐国、晋国还有南方的楚国,都不比越国差。 但王禅现在也无心去捉摸这些礼遇,只是觉得长此以往,大周天下还真的礼崩乐坏,失了休统。 越王勾践气势如虹,带着一众人等直入大殿。 司礼官见越王落坐,大声呼道:“起乐。” 整个大殿两侧,编钟齐鸣,鼓锣同响。 越王见整个大殿坐满了人,此时只是轻轻一挥手。 整个大殿顿时鸦雀无声。 “众位爱卿,列国使臣,列国公子小姐,今日本王在此为越国莲花公主庆贺生辰,与众卿家,众贵客同庆,以表我越国对列国向往之礼。 越国偏居一偶,却也历史悠久,民富国强,融入我大周天子治下,与列国同处。 今日邀列国使臣、公子来越,一表本王对列国友善之心,二来展示我越国大国之姿。 今日宴席还请众爱卿不拘一节,与列国宾客共度良辰佳日。 请!” 越王勾践的开场词到说得掷地有声,而且声音宏亮,在大殿之内响彻全场。 越王说完,殿下众人再次齐呼越王万岁。 而越王也适时举起酒樽,对着殿下一挥,亲饮一口。 殿下众下也都随饮一樽。 王禅此时看着大家饮酒,可他却呆在殿内站立守护,心里也是有些难受。 特别是这一段时间以来,也习惯了饮用越国及吴国老酒,感觉有些舍之不得。 此时见众人饮酒,也是口中生津,不得不轻咽腹内。 此时司礼官见殿中众人也饮毕,大声喧道:“奏乐起舞。” 一声令下,声乐再起,十几个越国美女,走入大殿,开始翩翩起舞,竟是春光满殿,让一众宾客看呆了眼。 越国与吴国都是一依带水,虽有不同,但言语竟然大体一致,而且都是山好水好之地。 土地肥沃,鱼米之乡,正是一方水土养一方人,越国自古出美女。 想当年周幽王宠妃褒姒也是越国进贡的美女,本就生得国色天香,惊天而愧地之色,耐何又如秋水带愁,让周幽王欲罢不能。 欲图妃子笑,千里烽烟燎,不看万千甲,只观美人娇。 可就因为如此,却也引来狄人入侵,几乎让整个大周朝分崩离析,至现在列国自强,而大周王室赢弱,这才有了现在列国争霸,而民不僚生之苦。 一曲已罢,此时大殿内再次安静下来,越王也是兴致高昂。 乐哈哈的看着右侧宾客,大声说道:“今日有幸邀得列国各位公子一起为莲花公主庆生辰之乐,本王在此十分感激。 今日之宴,也是莲花招婿之日。 莲花公主为本王胞妹,正是父不在长兄为父,此等大事,于我大越国而言也是举国同庆。 不过若想成为我大越国的乘龙快婿也非十分轻松。 本王此时出三道题以考众位公子,若得吾及王后满意,自然晋级下一轮。 不知各位宾客可否愿意?” “当然愿意,还请越王出题,我们可是等不及了。” 右侧宾客许多也都是富家子弟,一听越王说起,都迫不及待。 “好本王现在就出第一道题,还望各位听好了。 这题就是要问各位,列国之强什么最重要?” 越王题已出,对于王禅来讲,这到不是什么难题,可若真要讲请楚,怕是三天三夜也不够的。 司礼官一一请出重要的宾客,一一作答。 当然小姐们就不参与了,所以胜玉公主并未受邀答题,而从墨翟开始。 墨翟一抖衣?站了起来,先是对着吴王一揖,然后才清了清嗓子道:“列国之强,在于民,民强则强,民弱则弱,民为重,国为次,君为轻。” 墨翟一语,并不哆嗦,简单明了,却也是独创一门。 墨翟一直以民为重,所以才周游列国,推崇其止战兼爱之思,终其所旨,也就是为贫苦百姓着想。 民中有富有贫,而贫者最多,是一国之基,一国之本。 “墨先生宅心仁厚,本王十分欣赏,特赐酒一樽。” 越王微微一笑,亲自倒了一樽酒,司礼官马上双手捧着递给墨翟。 其次就是白公胜,他是楚国公子,也是前太子建的儿子,身份也尊贵所以排在墨翟之后。 “回越王,依在下拙见,列国之强,强在于贤人。 大周之所以取商而代之,皆因有太公之贤。 前齐国兴盛,皆因有管相贤能。 同期吴国,有伍子之贤, 任用贤能,则一国兴强。” 白公胜举贤而强国之论,也同样赢得了越王称赞。 “胜公子身为楚国王族,任贤之能,也让本王心有所感。 我越国之所有有今天之强,就是因先王任人以贤。 文有文种相国,武有范蠡将军,此二人皆是不拘一格,为我越国所用,是我越国不可缺失的栋梁之才。 也望我越国举贤之心,受列国公子欣赏,不拘一节,摒弃陈规,为我越国所用,为越国百姓谋得福利。 在此我敬范将军与文爱卿一樽。” 越王也是适时表现其招贤爱贤之心。 让众臣及来宾都赞叹不已。 越王说完,莲花公主却也举杯说道:“胜公子以贤强国,实在让小女十分惊讶,前有太公,现有吴国伍子,这都是不可争之事实,小女十分欣赏,小女敬胜公子一樽。” 白公胜一惊,心里也是七上八下。 可再看越王,却也一脸笑意,并无怒色,也与莲花公主共饮一杯。 接下来却是伯焉代表吴国公子。 伯焉本没有主意,一直坐着喝酒听乐,看看越国美女的舞姿,却也时不时偷偷瞄一瞄中间的莲花公主。 此时受邀回答一脸通红,却还是不紧不慢的起身,对着越王一揖道:“小子吴国太宰之子,特向莲花公主祝寿。 至于越王所问,依小子理解,列国之强,在于明君。 任贤也好富民也罢,皆出于君心。 越国之强,在于有越王如此明君,自然是越国百姓之幸,越国贤才之幸。” 伯焉说完,也不敢坐下等着越王点评。 越王一听,到是十分欢喜,伯焉虽然无有大才,可却能投其所好。 拍马屁拍得响,也迎合了越王骄傲的性子。 “来来来,快给这位伯公子满上,本王要与伯公子喝一樽。” 司礼官一听,马上执酒过来,为伯焉满斟。 “伯公子能有此理,是为贤才,只可惜身为吴国太宰之子,不能为我越国所用。 刚才墨使臣所说,以民为重,视为强国之本,本王十分赞同。 一国强弱,当与民论。 而楚国胜公子,以贤为论,也是史据充分。 想这些年来,列国重贤才者就强于一时,北方诸雄强在于贤。 越国自然也是广开国门,广迎列国贤才。 有贤才治国,国之幸事。 伯焉公子所说,以君为上也是别俱一格。 民之富、选贤以能,皆出自君心,若君无心,则两样皆无,实在让本王欣慰。” 越王说完对着伯焉一举,两人同饮同尽。 伯焉饮完也是一脸通红,却也十分得意,莲花公主虽然不敢正视,却也十分欣赏。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一百二十六章灭吴为尊 第一百二十六章灭吴为尊 接下来的其它公子,就十足的只是应应场面了。 民、贤、君三者皆被前三所说,若是再重复,反而会让越王生厌,所以其它公子一看,也大体能观个十之八九。 所以后面的回答大都牵强人意,并没引起越王勾践的在意。 而王禅呢则只是呆呆的站着,现在有些后悔要如此好事,竟然自觅一个苦差事,只能瞪眼,而回答这些问题可是他的强项。 但有一点也好,王禅做贯了主角,现在当一个护卫,做个配角,反而感受不一样,纵然有些厌气,但也更能学习别人的优势。 接下来又是一场大型歌舞,一时之间霓衫尽起,香气飘飘。 此时众宾客也是酒入三樽,意气风发,场面十分热闹。 一曲又罢,司礼官还是有请越王勾践接着出题。 经此一轮,勉强还有三人陪同,总共六人,到是省事多了。 “众卿家,刚才几位宾客都回答了本王的第一道题,本王十分满意,下面本王再说第二道题,请六位公子听清楚了。 现在越国偏居一角,一直未受列国尊重,国强而不显。 本王想知道六位公子,越国若要得到列国尊重,该如何处置。 此次还是依刚才的规矩先请墨先生先答。” 越王这个问题,其实已经野心尽露,所谓的要越国受列国尊重,其实只是假借之口。 越王勾践的意思十分明显,那就是要让越国称霸于列国,这样才能真正受列国尊重。 墨翟显然明了越王之意,轻饮一口,缓缓站起,再次一揖道:“人与人交,始于信,重于义。 国与国之交亦然,信义为本,以德服人。 当年楚之庄王陈兵洛邑,问鼎周室。 曾有大夫言之,周室代商,遍服诸候,不在九鼎,而在于德。 人之德以制为管,以礼为制,以信为交,以义为尊,以仁为为德。 列国之交,必以仁德为先,非在强弱。 列国互尊则天下安,列国互驳则天下乱,民之不生,列国何尊?” 墨翟还是秉持一至,以民为重,列举楚庄王问鼎之事。 阐述列国之交中,以仁德而治的思想,兼之以制(法制)管束国民,以礼为制,也就是尊礼而重孝。 而以信为交,自然是从人与人相交说起,人若不信则不受人尊,国若无信则不可立。 义字当先,是君子之求,也是庶民之本。 仁德是列国互相尊重的基本。 王禅听之,也是深有感悟。 他未曾想过治国之道,所以此时听来,却也有新意,也在捉摸。 国与国之交,该如何相处,或许该与墨翟所说相近。 越王一听,脸带微笑,却有些勉强。 “墨先生仁义为先,以德服人,让本王受教,来再饮一樽。” 越王还是十分欣赏墨翟,至少墨翟一直不改初衷,秉承正义。 虽然墨翟所说是在原方向,并不符合此时越王所想,但越王勾践却也没有反驳的理由。 接下来是白公胜。 白公胜当然也知道越王勾践的野心,但在此大殿之中,有些话却并不好讲。 犹疑片刻却还是润了润嗓子道:“王上所问,无非是依现实列国情形,越国如何下置。 刚才墨先生所说,其理不错,可放之于现今大周列国之中,却并不适合。 列国相争已有几百年,大周示弱这也是众所周知之事。 列国诸侯之中,强者受尊,弱都受辱,有若林中野兽。 强者生而弱者亡。 想大周开国,计七十三个封候之地,现如今不足二十列国诸侯。 若讲仁义,仁义何在。 近百年之间,齐国盛而列国尊,晋国强而称霸于中原,列国不敢不尊。 庄王问鼎,楚国称霸南方,才独享王号。 现如今吴国强,几次攻楚而不败,入楚都而全身而退。 吴国才受列国之尊。 若越国欲受列国尊重,必强军而伐,以战赢尊。” 白公胜此时也喝了些酒,话语里尽是强权弱肉之说,虽然有些糙,可却依然不失为理。 至少于近几百年来,强权为尊并没有改变。 列国之中,尊严有的时候是靠征伐打下来的,而不是仅凭嘴巴,或许是一种铁证,可以举出许多例子。 王禅听之,也是有些默认。 他也未曾想,看似懦弱的白公胜,还真的有些见识,比其它富家公子,却也明白事理,而且此说尽得越王赞许。 可若说大论,还是与王禅不同,王禅觉得纵横列国有的时候,并非需要真的征伐。 就如同孙武的兵法所言,上兵伐谋,不战而屈人之兵,是可以通过势来改变列国之争,这也是王禅纵横列国的基础。 司礼官也是为白公胜亲斟一樽,与越王同饮。 “楚国胜公子所言极是,列国之中唯强为尊。 想我越国,自夏太康之年建国,直至今日也有二千余年。 可这二千余年一直偏居一角,不与中原列国争雄,何尝被人尊重过。 今日有众位宾客来越,不也是在为越国渐强,才慢慢受列国尊重。 若越国还是以前的越国,怕是纵然门庭大开,也会十分冷落。” 越王说完,亲手示意白公胜坐下,脸上却也有些忧虑,又有些欣喜。 王禅看着越王表情,也在捉摸。 忧虑是因为白公胜过于显露其形,显露其志。 而欣喜则怕是因为越王也想着送白公胜回楚争位,若白公胜太过浓包,那么就不会造成什么影响,于越国无益。 至少现在看来,白公胜还是有扶持的价值,也不妄越王这些年来的照顾与栽培。 伯焉站了起来,看起来喝得不少,身形竟然有些摇晃。 幸得一旁的胜玉狠狠掐了他一把,这才让他有些酒醒。 “越国若要受人尊重,依在下来看,必强于吴国,或者说灭吴而北上,这样才可能真正受列国尊重。” 王禅传音入耳,在这众百人的宾客之中,竟然十分精准。 而伯焉一听,心里一时欢喜,也一时兴奋,所以就着王禅所教,尽数说完。 可伯焉话才说完,整个大殿之中再次鸦雀无声。 王禅为何要如此教伯焉呢? 是因为王禅想借这个机会,把越王勾践的心思通过伯焉的嘴说出来。 而伯焉身为吴国副使,如此一说,当然也是一种挑恤。 意思很明确,那就是:“你越王不是想让人尊重吗,那就必须灭了我们的吴国,若是有吴国在,那越国就别想受列国尊重了。” 相对一整晚上不出一言的胜玉公主,作为吴国副使,是该为吴国说两句话了。 而且此时伯焉微醉,此话也当是酒活,毕竟他是吴国副使,太宰大人的公子。 “伯公子一语,真是惊天泣地,再让本王意外。” 还请伯公子先坐,本王还得捉摸一下伯公子之意。 此时酒入三樽,大家也是兴致很高,本王与王后再敬众爱卿及各位宾客。” 越王勾践听伯焉把自己的想法说了,也不便加以评论,只能借此敬酒。 而司礼官也是实得体统,再次安排越国美女进殿为众人助兴。 至于其它三人之说,越王连听一听的兴趣都没有。 毕竟伯焉一语就把越国称霸的必然条件说完了,如此一来,还有什么可说呢? 伯焉落坐后,胜玉也听说伯焉之意,心里也十分开心。 做为吴国使臣,礼至而义厚。 整个晚上都在说越国如何强大,如何贤能,越王又是如何明君。 到让胜玉感觉脸上无光。 刚才伯焉虽然说得有些莽撞,但却是为吴国颜面而说。 虽然让越王有些愤怒,可却情有可原,符合吴国副使身份。 坐在另一桌的墨翟则看着伯焉,微微一笑。 他知道伯焉向来为富家子弟,从来也不会想这些列国之事,就算想伯否大人也不让他参与。 其实置身于列国之争中,并非好差使,可今天伯焉的话还是让墨翟有些刮目相看。 特别是刚才的话,说得时机恰当,像是当头一棒一样,直接砸在越王勾践的头上,让越王想发火,却又不便。 而他身边的化蝶,则十分淡然,整个晚上不发一语,保持着王禅死去的悲伤。 而越王勾践与范蠡还有文种当然也是深知,所以才更加确定王禅的死讯,因为化蝶就是设阴符之局的人。 所以主人反而并不觉得奇怪。 反到是另一边的施子,却让人难与捉摸。 此次宴席,施子竟然被安排与化蝶一桌,都是在前排。 由此可见,一是范蠡之权,另外一方面,因为施子与化蝶都是南海婆婆的徒弟。 而南海婆婆又帮越王如此大忙,困死王禅,所以挤身前排之位也就无可厚非了。 施子其实心里还是没有太多底,昨日虽然自己猜测鬼谷王禅不一定死,而传闻该是有人故意传之。 可今日听闻越王勾践带越国两大权臣共同吊丧王禅,这让王禅之死好像成了铁板上钉钉子,错不了了。 所以施子也是极度矛盾,心里七上八下的,但又不好意问起。 若说按理今日她该去吊丧王禅,可她已认定王禅假死,所以就没有去灵堂。 再看身边的化蝶,连话都不跟她讲,显然也在怪罪于她,心里也是有紧张。 万一自己判断错了,而王禅真的死了,那她的心里还真无法原谅自己,这种失落会比任何时候更大。 此时化蝶的态度,或许就是如此,向施子表明,王禅真的死了,至于施子与化蝶谁都不用多想了,更不用考虑南海婆婆的条件了。 伯焉一脸微笑,看了看身边的胜玉公主,却也不忘回身看着身后一众公子哥儿。 大家此时都知道今晚的主角除了殿中的越王及王后,还有景成公主,还有莲花公主外,其实就是这三个人。 所以当伯焉回首之时,后面的公子哥儿们,连正眼都不愿看一看他现在得意的神情。 而伯焉呢,则根本不在乎,因为他是在寻找王禅。 但他还是知道王禅既然如此,当然是不便显身了,只是有王禅在,他心里就像吃了定心丸一样。 此时他看了看莲花公主,对他有些忿意,他却挤挤眼睛,似乎在暗示什么,却又表达不清楚。 反到让莲花公主面带忧虑,一脸无奈。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一百二十七章列国之交 第一百二十七章列国之交 歌舞已毕,越王看着群乐的众臣还有现在已没有希望,反而十分轻松的一众公子,脸上透着一股得意之色。 至如今墨翟、白公胜、伯焉三位公子算是已脱颖而出,如何来选,自然要看第三题。 “众位卿家,众位宾客,今天经过两道题,本王已选出优秀的贤良之才。 这就是宋国使臣墨先生,楚国胜公子,吴国伯焉公子。 最后一道题也是困扰本王心里,有些时日的,今日难得借莲花生辰之宴,还要请三位公子为本王解惑。 现如今大周天子之治势弱,而列国称霸,真正治国还在列国。 而越国若欲强盛,与列国之交,必然是重中这重。 越国外有吴,而西有楚,北有秦晋齐鲁,中间还有宋国,郑国、卫国等等。 可列国之中并非十分友善,如何与众列国交,想来三位公子该有所高见。 在此就先请伯焉公子来回答本王之问。” 前两轮都是先请墨翟,可这最后一道题却先请伯焉,到让一众人等意外,大家也不知道越王勾践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王禅其实心里明白,伯焉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夺得头魁,就算伯焉是王候之家的公子也不可能。 因为越王本就没有与吴国相交好的意思,若真把莲花嫁至吴国,那将来还真的成了一个顾忌。 而白公胜也是不可能的,因为越王不想如此明目张胆的与前太子建之子联姻,若是联姻会让当今楚王有疑。 而且若白公胜回到楚国,那么势必也将是一个王位的隐患,成为楚国内乱的一个苗头。 所以越王一时之间还不会与楚国撕破脸皮,让楚王找到借口。 由此看来当今的越王勾践,其实并非只是想吞灭吴国,而且是想先称霸南方,先灭吴,再灭楚。 最后成为南方最大的诸侯之国,与北方诸雄对抗,甚至于一统中原,取同而代。 所以纵然刚才伯焉与白公胜的回答更得越王欣赏,但真正要选的还是墨翟为婿。 伯焉嘿嘿一笑,此时志得意满,想着只要有王禅在,至于能不能选上,已经是其次了。 可他也知道,纵然如此,还是得在这众多公子中表现一番,这样将来也让莲花公主觉得伯焉还真是不错的公子。 “回王上,列国之交,其实并不需要过于思虑过多。 就如同越国与秦国,那相距千里,交与不交并无关系,秦国也不会出兵越国,而越国怕也难与危及秦国。 列国之交就如同邻里相交一样,远亲不如近邻。 越国与楚国、吴国交界,越国当然要与吴国与楚国交好,这样三国相好,就可得益于三国富强。 百姓也好君王也罢,就算这殿中的一众大臣,诸位公子也都不希望有战火,大家相安无事,大家都好。” 伯焉平时玩劣,可此时竟然也说得不错,虽然表达上还有欠缺,但作为此次来越的吴国副使,当然希望吴越两国交好了,而楚国这些年也有些弱,所以相对吴国越国来说,也十分友好。 再说了楚国有鬼谷王禅此等奇人,他是十分惧惮的。 若是吴国与楚国交恶,那有王禅在楚,怕吴国也难与占到便宜。 所以伯焉的话其实就像是和稀泥一样,希望吴国与越国还有楚国三国交好,这样大家相安无事,也不用操什么心,更不用担心有战乱。 老百姓平安度日,像他这样的富家公子也可悠闲一生,若是战乱一出,就若前些年吴攻楚一样,若楚灭了,那这么多楚国人又将如何。 “伯公子此次身为吴国副使,出使越国,一片相好之心,本王十分赞同。 越、吴、楚相交也有几百年,其中也不乏战火纷飞之时,若三国交好,确实是三全齐美之事。 可纵然本王有心,却并不能让其它人无欲,有欲则伐,谁愿安居一偶,而不想称霸中原呢? 此事实是美梦难全,美梦难全哪。” 越王冷笑着点评完伯焉的建议,而伯焉虽然听得出一些嘲讽之意,却并不生气。 反正他也从来未想过什么列国之交,这些事于他而言本就不匹配。 今日也是代表着吴国应应景而已。 不过越王所言并非以己度人,而且还真是如此,勾践野心耿耿,那吴王阖闾也是雄心壮志。 真正交好,也是说来容易做来难,有如白日做梦,列国若真的如此,那像王禅就又无用武之地了。 “白公子是楚国人,刚才吴国副使已经表达交好之心,那么你觉得列国之交,又该如何呢?” 越王亲自来问,由此可见对这个问题的重视。 “谢越王之询,我本为楚国公子,家父是前楚国太子,现在在下之所以流落于越国,受越国王上礼遇,只是因为吴国攻入楚国。 列国之交若无贴身利害之悠,又何能体会流落逃亡之苦。 刚才伯公子所说,就像王上所说一样,只是一个白日梦。 想来吴国这些年砺兵牧马难道不是想再灭楚国,称霸列国吗? 吴国再起强大一时,皆因其有伍子远交而近攻之的谋略。 伍子当年与在下一同逃亡,皆不得楚王重用,若当年楚王重用伍子及家父,那么楚国必然强于现在的吴国。 (伍子胥的父亲伍奢是太子建的师傅,当年因费无及构陷于伍奢,连带太子建也遭殃,而且后来伍子胥攻入楚国,太子建自然没有留在楚国的理由。) 吴国之强,在于北伏齐晋,而南攻楚越,让楚国越国动动弹不得。 而且历久征伐,也让越国与楚国难与恢复民生。 如此看来,三国难与同存。 楚国地域广阔,越国纵想攻伐,也是鞭长而力不足。 所以联楚,而孤立吴国,再同攻吴国,这该是越国图强北上的必经之路。 伯公子身为吴国公子,难道吴国就没有想过灭了越国,而无后顾之忧吗? 所以在下认为,联楚攻吴,当是越国此时列国之交的重中之重。” 白公胜说完,竟也不理一边坐着的胜玉公主。 在越国大殿之上挑拔离间,让越国联合楚国一起攻伐吴国。 可胜玉公主却是吴国公主,此次而来正是求好而来。 白公胜虽然只是自己一时的观点,可却让胜玉十分生气,就差站起身来动手了。 “公主喝点水,勿怒,前楚国太子建之子,也只是想混水摸鱼,他如何为真的会越国长治久安而虑呢。” 伯焉到是说话耿直,也从来不用给公子胜的面子,直接就揭穿了公子胜的用意。 越王一听,却只是微微一笑,毕竟公子胜的话只说对了他所想的一半。 越国联楚,只是权宜之计,并非长久之计。 正所谓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 如今楚王之所以能联越抗吴,是因为当今楚王的母亲是前越国公主(也就是越王勾践的姨娘)。 可这一点关系并不影响越王勾践的野心。 而且当年越国攻吴,其意也是在自保。 若吴灭了楚国,那么越国就会成为吴国板上之肉,吞并是迟早的事。 所以当年越国出兵攻吴,并不是完全为了楚国,而是不想吴国坐大,因为越国还没有实力单独对抗强吴。 此时白公胜一说,而伯焉小声的把白公胜的目的说出,越王也不好再加评论,或是肯定,那势必会让胜玉公主下不了台。 而且于此时就挑明关系,也非上策。 兵法云,攻其不备,若是在此宴之上就表明联楚攻吴的心思,到是让吴国有了防范。 而且以吴国现在的实力,越国未必能占到便宜。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一百二十八章止战非攻 第一百二十八章止战非攻 “我们还是请宋国使臣墨先生我本王解释,列国之交!” 越王并不对白公胜的话作点评,直接就点名墨翟,其实白公胜虽然说得有理,可他却讲得不合适宜。 墨翟并不受伯焉与白公胜的论断影响,而是站起身来,走出桌席,对着越王揖道:“今日有幸参加越国莲花公主生辰之宴,墨某代表宋国带来宋候友善之心。 今日越王有兴与列国公子一同讨论列国之交,体现王上对大周列国尊重之心,也是越地百姓渴望安稳度日之愿,是越国之福,也是列国之福。” 王禅看着墨翟如此正式,心里也是咯噔一下。 知道墨翟不论走到那里,都不会忘了他止战非攻兼爱之思。 所以此次来越,有如此好的机会,他当不会错过宣扬推崇之意。 可是王禅却此时却并没有墨翟满腹的仁受之心,所以到觉得墨翟有些迂腐。 而且还将劳而无获,治国之思,仁爱之道,若是对牛弹琴,自然不会有好的结果了。 王禅当然知道这一次除了莲花公主生辰,还主要是招婿结交列国。 而今日之宴,若不说明,怕是大家都忘了过此生辰的主角是谁。 因为自一开场就是越王在寻求一种越国称霸的合理理由。 想用此来引出得意之人。 所以王禅也只能一声叹息咽肚里,毕竟现在他只是一个看守的护卫而已,连嘲讽之声都不能发出。 “在下行走列国,也有些时日,说来惭愧,本人尚学薄而行浅,只能依个人之见浅淡几点。 列国说国,其实非国。 大周天下皆是大周之臣民,分封诸侯也只是替天子尽安民抚民之责。 所以诸侯列国,该严守大周天子本意,以民为本,以民生为基。 列国之交,有若君子之交,互有敬意,而无彼此。 权贵贫践皆是天下苍生,无所谓高下,无所谓尊荣。 在下提倡列国之交,重在非攻,彼不攻己,己不攻人,和睦相处,才是天下苍生之福。 非攻之重,重在于识己识彼,列国之交,有如知己知彼,相交于心,而弃于利,相交于众而弃于私。 非攻必严守君子之道,大周之礼。 如同车行马路,各行其是,相互礼让,纵有嫌隙,也能让列国共存于天下。” 墨翟说完,巡视众人一番,见众人皆倾听,也就继续说道:“列国虽然秉持非攻,却也并非没有嫌隙。 若有嫌隙,该以履行止战之思。 战者,国之存亡,而民之灾也。 国存为民,民若有灾,战有何益。 若大周列国为战而战,却无所增益,大周天下也不会因为列国之争而兴盛,只会因此而衰落。 战无利于大周列国,无益于天下百姓。 今日为一利而战,或许明日此利不存,战而非也。 正所谓官无常贵,民无常贱。 辅君之臣力劝当国之君,非攻止战,休养生息。” 墨翟此理也深得王禅领会,但凡一身大才之人只会以一国为基,而墨翟的论断却是以在下苍生为主,以大周天下为基,列国诸侯只是代大周天子行安民抚民之责。 而列国相争,无益于天下,也无益于大周百姓,既不会让大周天下有所增益,反而会因内祸而让百姓流离。 眼界之广,格局之大,也让王禅自叹不如。 若说贤,该如墨翟一般,不以己身度人,不以一国诸侯而得意一时,志怀天下苍生,止战非攻,让天下百姓免于战乱之苦,而享受天道地道之福。 这该是一个理想的状态,也该是一国之最佳的追求。 如此一言,到让一众人等十分惭愧,大家都静静听着。 而王禅也是第一次听墨翟如此高谈阔论自己的观点。 王禅虽有不解,可却十分佩服。 于王禅而言至少墨翟的品质如苍山白雪,纯洁无暇,不带一点个人私利。 墨翟见越王勾践也在沉思,所以又接着讲道:“一国之求,不外乎饥者得食,寒者得衣,而劳者得息。 民与民交,有如父兄姐妹,兼受而博,就不会有持强凌弱,富贵与贫苦之分。 天地大道,生万物,而万物无别,又可来贵贱之分。 兼爱得之天道,施为人道,合道之行,必得天佑。 列国之交亦然。 得道者得天助,不得道自受天遣。 此一时,而彼一时。 今日富贵满堂,非彼时也富贵常在。 天无常态唯道衡之。 人无常贵,唯兼爱存之。 君与臣交,是为国也,臣与民交,亦为国也,民与民交亦为国也。 故君臣有义,臣民有礼,民民有制,是为博而兼之,相交有爱,而无利所求。 若能如此,天下太平,祥和如初。 尚贤而礼,尚同节用。 君若兼爱臣民,臣民自然兼爱君王。 列国之交,以民为重,而民无区别。 大周天下皆大周之民,并无区别。 越国之地,自该广开国门,迎列国之民,尚贤兼爱,民自趋之。 礼崩乐坏,民必弃之。 一国无民,国之不国。” 墨翟最后还是给间接给越王一些建议,这一点王禅非常赞同。 越国虽然偏居一偶,可若要真的强大,必然广开国门,招贤揽士。 有民才有国,这是一个常态。 王禅自来越都,一直觉得越都四周人烟稀零,若说要图强,怕也难。 若说要与吴国对抗,那有什么可以做为基础的。 连百姓都没有,想征伐自然得有兵,百姓调零,又何苦征兵,无兵则没有保障。 更不可持续。 吴国在伍子胥治下,以民为本,遍修水利,与列国通商往来。 进出吴都并不严查,而且还尚待外来民众,若愿意在吴国生活,还会提供田地房舍。 再加上这些年吴国兴盛,许多北方战乱流离之民,都愿来吴国安居,这也是吴国强盛之本。 而吴王阖闾自己也十分节俭,对王族要求一样,正合了墨翟节用的思想。 墨翟说完,再次一揖,缓缓走了下去。 越王及一众大臣都在深思,大家都看着越王,不敢言语。 “好,好好好,墨先生之论十分精彩! 今日本王能听墨先生一言,真胜读十年之书。 墨先生胸怀天下苍生,以大周天下为基,不以己为本,实让本王佩服。 若说本王所见之贤人,大都与一列国为谋,却从来也未有先生如此高见。 先生之语让本王想起吴之季礼,鲁之孔圣。 也只有心怀天下,崇礼尚贤,才能有先生如此胸怀。 先生以一己之力,为天下苍生谋福思利之心,让本王十分惭愧。 先生摒弃地域之见,礼贤下士之举,迎列国百姓安居于越,于越国有利无害。 实是忠言良方,越国山川秀丽,却人烟稀薄,不知者还以为越国君王无礼贤之心。 实则本王招贤之心若久旱而渴。 自明日起,越国广开国门,对于流离失所者,由内务统一安排田地,让这些百姓有安居之所,减赋轻税,利于各国通商。 自明日起以本王我本,节制用度,凡越国王族,一应用度减半,王公贵族,一应用度三去其一。 本王自明日素食一月以恤越国百姓之苦,迎列国百姓安居。” 越王一语也是震憾全场,就连王禅都有些刮目相看。 越王虽然傲慢,却并非不知不义而不知礼,而听不进贤臣之语。 刚才墨翟一说,越王就从中体会到墨翟所言的好处。 越国若减赋轻税,列国商人必然蜂涌而至,自然可以为越国民富打下基础。 而北方列国纷争,百姓流离,若越国大开国门,这些百姓也都想远离战火,自然来越。 若越国再安抚流民,供之与田,安之与舍,何愁国之不强,民之不富也。 而且越王勾践在这一刻就已以身作责,施下号令,虽然一些权贵不满,可越王食素一月,王族用度减半,如此力度,也让越国权贵不敢违令。 前几日王禅一直觉得越王勾践,其人虽然胸有大志,可却难容于人。 可现在看来,对于墨翟却是十分推崇,这让王禅也是有些妒意。 越王勾践只因王禅之智过人,而王禅又是楚人,就已断定王禅必为楚用,而不利于越。 可墨翟呢虽然是宋国使臣,却从来也不提宋国之利,反而以天下为己任,与王禅相比,确实要比王禅高一些。 或许这就是王禅与墨翟的区别,也是最后两人成就不一样的地方。 墨翟虽然胸怀天下,可以成为一代贤人,但却与列国利益相驳,正是人心难测,如此理念,注定难与实施。 而王禅志在天下一统,难免手段有些低劣。 所以注定两人观念是对立的,可好在两人都有容人之心,并不相驳。 越王说完,坐在下面的文种才带头鼓掌,这也是对越王勾践如此大度,礼贤之心的赞扬。 同时也是对墨翟的肯定。 可坐在百官之首范蠡则有些勉强。 范蠡之思是征伐,是在战场上表现其兵法韬略。 若是列国止战非攻再加上兼爱节用,那范蠡大可不必当什么将军了,直接去行走列国做个商贩,反而成就会更高一些。 而因为施子就坐在对面的原故,范蠡一整晚上都有些神不守舍。 王禅一死,说起来于范蠡是少了一个情敌,可看着施子忧虑的脸,范蠡却如何也高兴不起来。 越王适时的一挥大手,大殿之内再次安静下来。 “今日之宴本王十分开心,刚才本王也答应过众位列国公子,若是贤才之人,本王自然求贤若渴,今日得闻墨先生高论,让本王眼界大开。 现在本王宣布,招墨先生为越国莲花公主之婿。” 越王说完,站起身来,高举酒樽,大殿之内众人也同身而起,共同举樽。 为越王招得良贤而贺。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一百二十九章宴无好宴 第一百二十九章宴无好宴 “王兄,今日本是小妹生辰,王兄长兄为父,小妹十分感激。 可刚才墨先生也说了,臣与民交本无贵践之分,君与臣交也应遵行兼爱无别。 今日王兄为臣妹招婿,臣妹并无异议,可招婿之事,至少也该问问臣妹意见。 若不然,王兄不就无兼爱之心,礼下之意了。” 大家正欲痛饮之际不想一直默而不语的莲花公主此时也站起身来,对着众人如此一说。 越王一听,脸上变色,但马上又恢复常态倾身回道:“小妹说得在理,本王一时招贤心急,却也怠慢了妹妹。 在此一众公子之中,墨先生仪表堂堂,儒雅不俗,难道莲花妹妹看不中吗?” 越王还是十分在意莲花,表现得让人佩服的礼贤之心,对自己的妹妹也并不强求之意。 其实于大周天下,父母之命重于本意,现在长兄为父,越王的意思自然就像是命令一样。 可莲花公主却并非普通农家姑娘,而是自有主张,而且性格一样倔强,不输吴国胜玉公主。 “墨先生,我王兄欲招你为婿,你难道也随应别人之愿,而无自己主张吗?” 莲花公主不回答越王之问,反而对着墨翟问起来了。 墨翟一听,脸上一红,边上的胜玉公主更是看着墨翟,十分替墨翟着急,同时也想听墨翟的本意。 此时大家都静静的等墨翟一语。 墨翟知道越王之意,这也是意料之中,可事情如何还是要解决,不得不再次起身,对着越王深深一揖。 “在下一介草民,已受宋候重用,委之使臣之责,在下不敢怠慢。 此次来访,也在于两国交好,为天下百姓而请愿。 再者在下游走列国,秉承非攻止战,还天下百姓安息之地。 承王上礼贤,意招在下为婿,在下受宠若惊,又实不敢奢求。 今日来此参宴众公子之中,胜墨某者大有人在,墨某实也感激王上厚爱。 可于婚姻之事,在下一直未有私念,怕有负越王之托,有负莲花公主青春年华。 在下自知,所以也不敢接受,更不敢奢求。” 墨翟已是用了最大的诚意,所以刚才一直说得意气风发,可真的面对莲花公主的责问,还是有些难与言说,但拒绝之意,却是众人听得清楚。 越王一听,脸色马上阴荫起来。 “越王尊上,小女胜玉,代表吴国王上今日来为莲花公主庆祝生辰,却不想越王却一意招婿,可见越王招贤之心,实让小女羡慕。 虽然墨翟先生有贤之才,却也先有宋国使臣之责,若越王强招墨先生为婿,也有失越王风范。 再者我与莲花公主皆生于王候之家,列国之争也罢,大周天下百姓安康也罢,于我与莲花实难承受。 若莲花公主有意中之人,越王尊上何故不成人之美,以扬君子之义,以召越王之贤明。” 胜玉公主此时也是站起身来,名为为莲花公主道不平,实则是说越王强人所难。 你越王有心招贤,却也要别人愿意。 这就好比商贩买卖,一边说着兼有有爱之思,公平公道,却一边行强买强卖之行,实有失君子之风范。 王禅站在殿内,此时心里也是有些担忧。 他也不知道此时胜玉为何如此气势,竟然公然指责越王。 如此下去越王颜面何存,又如何下得了台面? 越王为一国之君,在这一众大臣面前,在列国公子面前失了颜面,这是越王如何也接受不了的。 “胜玉公主,本王待你为贵客,难道你也觉得本王招婿有错,不礼贤下士吗? 还是胜玉公主出使越国别有内情? 莲花之事,本来我越国王族家事,纵是满朝臣子,都不敢私下论语,怕也论不到吴国使臣来管。” 越王勾践此时一脸黑,已经看不见刚才兴高采烈的颜面,更没有刚才礼贤的大义之风。 “王上,既然妹妹有心,王上何不听莲花妹妹说一说她的中意之人再作决定呢?” 一边的景成公主,也就是越王勾践的姐姐,她看着莲花当众顶撞于越王,而且墨翟也不认这招婿。 再加上胜玉公主如此一说,越王已怒气大发,只是障于在宴会之上,才一再隐忍,她也怕事态变得不可回旋,又想起昨夜黑衣人之说,也鼓着胆子对越王说起。 所以这个时候景成公主如此一说,也是缓和气氛,想让莲花退步。 “既然王姐如此说了,莲花你就当着众臣及列国公子说一说,你所中意之人。” 莲花公主一听,看了看前排就坐的几位公子,首先当然是墨翟,还有伯焉,接着是白公胜,却已盯着不动。 越王此时大概已经知道些,脸色更是难看。 “楚国公子白公胜,不仅风度翩翩,而且也十分现实。 墨先生高论虽然广博,可却有如遥远的梦想,让莲花可望而不可及。 所以莲花选及一个能陪我走过此生的人,他就是楚国胜公子。” 莲花公主一语,殿中之人到也并不奇怪。 墨翟虽然胸有天下,却也正因兼爱而博,让女人没有存在感,所以大部分女人都不会喜欢墨翟此类男子。 而白公胜则更现实一些,而且他的身份也不错,至少与莲花公主相当,也是王族公子。 可白公胜一听,脸上顿时吓得紫青,呆呆的看着莲花公主。 他此时也不知为何莲花公主会表睐于他,而此时越王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他当然知道,同时心里也想着王禅之死。 一时之间,手中的酒樽都惊得掉在地上。 “莲花妹妹也长大了,有自己的主见了,倒让我这个当兄长的十分意外。 不过刚才大家都已听闻胜公子及墨使臣之论。 墨使臣胸怀天下,让本王止战非攻。 而胜公子则是欲让本王联楚攻吴,想来我越国二十万铁甲陈兵边界,不知该如何处置,墨使臣可有主意? 是让我攻楚呢,还是攻吴,欲或是绕道北上,直接攻宋。 想来无论如何都与墨使臣高义相驳,在大义与小节之前,不知墨先生又如何决择?” 越王顺着莲花的选择把自己想法说出,算是一种炫耀,也同时是一种威胁。 这让墨翟无法回避,就连身边的胜玉一时都难与回答。 如此赤赤祼祼的威胁也正好映射越王勾践野心与狭隘的心胸,以及招婿的阴谋。 若是对于王禅来说,就十分容易对付了。 正所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既然越王要兴兵,那大家不若就对攻一场。 可对于墨翟推行大爱仁义之思来讲,却难于应付。 此时整个大殿内一片沉寂,下面众臣连大气都不敢喘。 一众宾客也是酒醒十分,一个个呆若木鸡,为越王勾践气势所压迫。 “王上刚才一直推崇墨翟先生止战非攻,而为越国百姓之谋。 为何此时竟然用如此卑劣的手段,用莲花公主婚事来要胁于人。 列国之君,怕也少有。 置自己妹妹的一身幸福于不顾,置列国公子贤才于不尊,如此作为,实让我作为吴国使臣难与难解。 若越王觉得攻伐吴国可实现王上抱负,我吴国自也奉陪到底。” 胜玉公主从来也不会屈伏于强权,更不会被勾践的这种威胁所折服,所以此时也只有她敢直言顶撞。 而这也让王禅满意。 莲花公主听自己王兄刚才所言,再想起枉死的王禅此时也站起身来对着越王勾践说道:“王兄,既然你置小妹于不顾,把小妹婚姻大事作来你称霸国的一种手段,纵是今日小妹血溅当场也难与从命。 列国之交重在仁德,而王兄此举实有负父王多年教导。 父王当年教育我们,越国传承二千多年化夏文明与礼义,不求称霸于列国,却也要让列国尊重。 而刚才墨先生所讲,有若当年庄王问鼎一样,只有仁德显于列国,才能让列国尊重,难道王兄忘了吗?” “你既是我王妹,既不听长兄之策,二不为越国而谋,竟然在此大言不惭,目无王上何来礼数。 来人哪,送莲花公主回府,让莲花公主在府内反醒一月,这一月就不必出府了。” 王禅与其它三个护卫走到莲花公主旁边,却并不动手。 莲花公主一看,怒目看着四人,拂袖而起,大步向殿外走去。 这似乎正是王禅希望看到的结果。 “既然越王如此薄待莲花公主,而我之随从却在吴国丧命。 我虽代表我王出使越国,但与吴国交好之心,尚不敢忘。 今夜莲花公主已离,想来生辰之宴已没什么意义了。 在此胜玉向王上请辞,明日一早就离开越都,还忘王上成全。” 胜玉公主站起身来,而化蝶还有伯焉也同时站起身来,对着越王一揖。 “文相国,明日代本王送吴国使臣。” 越王此时已是恼怒成羞,但作为一国之君基本礼义还是有的。 对一国使臣,来迎离送,就算是两人交战,也要礼贤于使臣,这也是列国之交的基本。 文种此时到是面色忧虑,毕竟她的夫人也参与其中。 而一边的范蠡则十分得意,如此结局是他想看到的。 胜玉公主带两个副使也朝大殿之外走去。 本是一个热闹非凡的生辰之宴,如此一来,硬变成如此紧张,也让人可惜。 墨翟因为挂念赵伯所说,所以也适时引退。 这样一来,越王也觉得没有意思,主动离开,大家也都自动散场。 还真应了一句话,宴无好宴。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一百三十章竹篮打水 第一百三十章竹篮打水 越王勾践经过昨夜莲花公主的生辰之宴,招婿不成,却连受莲花、墨翟以及胜玉公主之气,在一众朝臣和宾客面前颜面大失,十分气愤。 第二日清晨依然不解其气,在王宫后花园中独自用着早膳,独自坐在寒光之中,享受冬天的暖阳。 一壶早茶,冒着热气,阳光从枯落的树杈中照射进来,在花院中形成斑斑阴影,像是一个人脸上的老年斑一样,让人生厌。 一张宽大的木桌,上面摆满了越王勾践喜欢的水果,还有一些点心,可前面站着两人,一人就是越国中将军范蠡,一个是相国文种。 两人知道越王心情不好,所以来得也十分早,该是连早饭都没吃就赶来了。 站在花园桌前已经足足有一个时辰,越王勾践不说话,他们两人也不想去触越王的霉头。 只是静静的等着。 桌上的茶已经换过第三壶,是上等龙井,清晨饮后可以清心解愁。 “这个墨翟也实在不识体统,本王亲招他为婿他却不以为然,竟然敢当面搪塞本王,还说什么非攻止战,简直一派胡言。 而那个胜玉公主更是肆无忌惮,小小年纪就敢在我越国大殿之中口出狂言,看来阖闾这些年教子也是无方,才让她娇纵异常,失了吴国使臣尊严。 她还真以为本王耐何不了她吗? 可气的还有那个白公胜,不识抬举,本王一直对他不错,还期望于他回到楚国,能与楚王对抗,所以处处给他颜面。 而他呢竟然打起莲花的主意,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实在让本王意外。 若不是看在他还有几分利用价值之上,我看他也该跟楚国灵童鬼谷王禅一样消失了。 可他却一点也没有自知,还以为莲花公主对他有意,本王就会成全一样,实在天真可笑!” 勾践自言自语,把昨晚顶撞他的三人都折损一番,心里也舒服得多。 可他却也不提莲花公主,还有景成公主,两人一个是他的胞姐,一个是胞妹,毕竟兄妹还是有深深的感情。 若是要怪罪,那就是他父王的责任了,而且他作为长兄自然也难逃教管之责。 兼之此次招婿想结交列国,用莲花的巡婚事来作为一个条件,也未经莲花同意,所以勾践心中还是有些愧意。 越王勾践说完,看着桌前两人,脸上一笑。 有些自嘲道:“文相国,你着景成王姐去看看莲花,我这个妹妹也是娇纵惯了,自小父王母后就处处让着她,都不敢驳她的颜面。 也怪她昨夜竟然当着众臣的面顶撞本王,本王想来也有责任,让王姐去安慰安慰,让她识些在体,可不要再如此失礼了。 无论日后嫁与谁,都还是我越王王族公主,可不能失了我王族的颜面。” 越王勾践一直在提颜面,由此可见,一个心胸狭隘之人,反而处处要脸面,相比心胸豁达之人,却根本不在乎。 “回王上,臣下已派人盯着莲花公主,而景成公主也去往莲花公主府邸。 想来她们姐妹情深,一定会劝服莲花公主与大局为重的,服从王上安排。 只是景成公主昨晚之语,也有些不妥,可她却也无意顶撞王上,还请王上见谅。” 文种也是深知勾践心思,所以早就派人盯着几人。 而且此时知道勾践也缓过气头了,所以也不忘为自己的夫人请罪脱嫌。 “罢了,我也就一个姐姐,一个妹妹,景成公主在本王年少之时,也对本王衷爱有加。 而她昨日也是以一个姐姐一身份,处理王族家事,为莲花说几句公道话,也并不为过。 而且莲花的脾气,我们大家都知道,这一切都是父王、王后宠爱溺爱,这才让莲花本性难驯,本王实也不会怪罪她们。 想当年父王仙逝之时就已言明,莲花脾气倔强,好强而自立,也曾当着众位爱卿的面,着本王要好生照看两位公主。 此次本王借莲花婚事招婿,实也有失君子之风,长兄之范,怪不得她们。” 勾践虽然昨夜十分愤怒,可现在稍微缓和,也不再生气,而且从他的语气之中可以看出,勾践此人于人于事,还是有些藏私,对外人批评到是不客气,对自己王族之人,却还是稍留情面。 勾践说完,自己喝了一口茶,此时阳光也暖和许多,心情似乎还真的被这龙井茶给融去了愁闷。 勾践接看了看文种又道:“文爱卿,吴国使臣胜玉公主一行可否离开越都?” “回王上,他们已出越都一个多时辰,共六乘马车,和来时一样,只是最后一张马车变成装载鬼谷王禅的棺椁之用。 微臣派下属送出越都,也算尽了我越国相交之礼。” “哼,鬼谷王禅也是名大于实,幸得本王没有为传闻所累,若不然纵是把他招入越国,我看也难与为我越国有什么实好。 只是听说他在吴都搅风搅雨,弄得人人皆惧怕于他。 就连吴王阖闾以及王后都对他遵崇有加,看来吴王阖闾这一次是看走眼了。 我还听说此次吴国出使我越国之人选,就是他出的主意,而且也深得吴王信任。 而他作为随从还是胜玉公主钦点,让他随访越国。 想来他也想来我越都兴风作浪,一展他的阴谋诡计,可他却也实在小瞧了本王。 本王并非阖闾那般老而昏庸,遇事不决之人,更不用像他一样,操心什么太子之选。 想来此次鬼谷王禅一死,吴王三个儿子之中,公子山到是有机会夺得吴王之位了。 对了,范蠡将军,幽冥尊主回去没有? 此次他也算为本王立了大功,除掉鬼谷王禅,不可薄待他。” 勾践说着,却又问起范蠡,这些事一直是范蠡所管。 “回王上,微臣已着他回去把鬼谷王禅已死的消息在吴都传开,这样让忌惮于鬼谷王禅之人不再忌惮,其次也可以帮公子山适时机刺杀公子波。 这样一来,纵是最后公子山能否夺得太子之位,吴都也会因此而**。 若吴都**,君臣不和,不知王上是否想借此之机,攻伐吴国?” 范蠡此时对吴国似乎有着深仇一样,如同伍子胥,一心想要灭了楚国,其实也并非范蠡有心表现,而也因施子之故。 施子明里暗里喜欢于公子夫差,也得公子波与公子山衷家,所以范蠡的怨气并没有因王禅之死而减弱半分。 “吴国现在虽然有太子之争,却并不适宜出兵。 吴国文有伍子胥,武有孙武,还有太宰伯否,皆非等闲之辈。 小小内乱并不能伤其根本,只是我们必须在吴越边界陈兵。 这样就可以牵制住公子夫差,让公子山有机会。 同时也让吴王阖闾寝食难安。 若我所料不差,吴王阖闾也没有多少时日了。 我们就静待时机,当新王登位之时,朝中群臣难服,内忧而外患之时。 那时再出兵,若是公子山登位,文武必然不和,吴国有谁可以带兵呢? 到那时,越国能否冲出吴国之围,就要仰仗将军高谋了。” 勾践也是能沉得住气,而且也算看得远。 边说脸上也带着诡异之色,看来他对吴国局势也是了解得十分透彻,所以才不会急于一时。 他知道三子争位,并不会动摇吴国根本,可若公子山得位,那么纵是夫差还活着,也不会有兵权。 再者孙武扶持于公子夫差,所以若公子山登位,孙武必然心灰意冷,不愿效力于公子山。 若吴国少了孙武,那就么就老虎少了利齿一样,没有威胁了。 “微臣领命,现在边界之上,还有五千我越国精兵。 待明日微臣再增派一万五千人,合计二万人常驻吴越边界。 让夫差不得回吴都,也就少了争位之机。 若是再除掉夫差,想来孙武也不会再为吴国效力,那时攻吴就十拿九稳了。” 范蠡也是深息兵法之道,上兵伐谋本是孙武的兵法要旨,而牵制对手,让对手疲于应付,也是一种兵法策略。 “还是将军懂本王筹谋,我有将军与相国,实是有如两翅,它日定然能展翅高飞,遨游苍穹。 范爱卿听说你与施子姑娘有隙,而南海婆婆似乎也并不愿意成全。 于此还望将军以大局为重,想来南海婆婆必也不会希望吴国平顺,此刻关键之时,只是鬼谷王禅一死,南海婆婆又会支持于谁,还不得而知。 想来她也会亲赴吴都,该也奔吴都而去了。 若幽冥尊主与南海婆婆有什么需要,范将军可不得斤斤计较,要大力支持。 我越国此时正需如此武技高超之人,范将军不可轻视。 至于将军之事,本王自会为将军考虑,想我越国历出美貌女子,将军不用愁忧。” 勾践也是老奸巨滑,虽然越国并不出面干涉吴国太子之争,却在暗中支持这些刺客组织。 当然于南海婆婆之事,他当然是十分清楚,所以这也是越王的一把剑,一入吴都就会直插吴王阖闾的心窝。 勾践说完,脸上稍稍现出得意之笑,却又隐有忧虑之色。 “王上,是不是为那个赵欢而发愁?” 范蠡也善于察言观色,此时一提起南海婆婆,还有幽冥尊主,自然会让人想起赵伯。 依越王勾践身份,本不愿与这些江湖刺客组织有干系,可昨天见了鬼谷王禅的老仆赵伯,还是让他心有余悸。 “不错,赵欢此人,听闻当年力助王僚夺得吴王之位,诛除幽冥与梦魇两大组织杀手,其功不可灭。 可此人却并不贪恋权势,虽然有功于吴,却并不承吴王之情。 若是当年有此人在吴王僚身边,又那有公子光的夺位之举。 此人武技当在列国已没有敌手,纵然是幽冥尊主与南海婆婆联手怕也未必是他的对手。 昨日他只轻轻一运玄功,整个灵堂之内就充满劲气,连本王都有些喘息困难。 若是惹怒了他,后果还真不敢想。 只是没有想到,此人消失这么多年,原来竟是隐藏在虎踞镇。 不知此次鬼谷王禅之死,会不会激怒于他。 若是如此,我们还真的不得不防,范将军你可有什么好的主意?” 赵伯虽然年迈,可昔日的事迹传闻还在,所以也对越王勾践造成巨大的恐惧。 “回王上,听闻墨翟也是史角大师的徒弟,他与赵伯当是师兄弟关系。 可若说没有人是赵欢对手,怕也未必。 大周天下藏龙卧虎,能人众多,臣下已暗中派人盯着,也会设法除之。 大周天下有四大组织,幽冥、梦魇、暗夜、离魂。 这四个组织以暗夜最大,共有九色暗夜,可实际上现在已衰落了。 若论刺杀实力,还要数离魂。 离魂刺客,见人离魂,从不失手。 而且隐于市井,听闻离魂尊主,曾是史角师弟,两人同拜一师。 而武技则在史角之上,只因生相不扬,而行走列国不受重用,故而加入离魂组织,慢慢撑控离魂。 这些年来,也做了不少轰动之事,就连史角大师都对此无能为力。 所以若是有离魂支持,想来赵欢也不敢轻易来管。 此事包在臣身上,王上不必担心。” 范蠡还是与江湖之人来往甚密,所以说的也是一些鲜有人知的内幕之情。 “这就最好,来两位爱卿可别站着,陪本王喝口早茶。” 勾践此时才体恤两位越国权臣,让他们陪饮。 文种与范蠡一听,也站了两个时辰,早就想谋个地方坐坐了,正好越王体贴,到也对越王心存感激。 正当两人坐在桌边,欲端杯饮茶之时,却不想一个护卫匆忙的奔了进来,喘着大气一下跪在三人面前。 “成何体统,有什么事需要亲报王上?” 文种负责城内护卫,见下属如此惊慌,也是有些生气。 “回王上、范将军、相国大人,白公胜逃走了。” “什么,白公胜为何要逃走,莲花公主如此青睐于他,他为何要逃?” 勾践一脸怒色,也是有些不解,刚才还在骂白公胜,可现在又说莲花表睐于他,到是让人难解其意。 “回王上,小人不知内情。 只是据暗探回报,今日护卫到他的宅院,已发现没有人在,连他唯一一个奴仆也不在了。 属下们四处打听,才知道昨夜白公胜一回他的宅院,就借故离开。 他先在越都绕了几个圈子,然后出城直奔楚地而去,至于什么原因,小人也不知道。” “王上,白公胜虽然有志于楚国王位,可他却生性胆怯,怕是因为昨夜莲花公主示爱于他,而鉴于鬼谷王禅之死,白公胜怕有违王上之意,落鬼谷王禅之徒,这才心生恐惧。 只是不知昨日城内原本依王上所言,广传鬼谷王禅之死,却并不言明其因。 可后来不知何人传出,鬼谷王禅之所以死,就是因为受莲花公主青睐,而与王上所谋不合,这才至身死的猜测谣言。 我捉摸这白公胜昨晚也知道王上中意于墨翟,有意与宋国结好,欲图北上。 而莲花公主又当众示爱,让他不敢再留在越都,所以这才仓皇逃走。” 文种到是分析得透彻,一语就道出了其中原因。 “如此小儿,死了一个鬼谷王禅,就成了惊弓之鸟,还真成不了大事,你下去!” 勾践却并不在意,但是文种的话,却也让他忧虑,为何会有人传出鬼谷王禅的真实身份,而且猜透了鬼谷王禅真正的死因? 至于楚国落迫公子白公胜因此而逃走,到也不影响勾践的计谋。 勾践再看范蠡,只见其一脸忧虑。 “范将军,听闻白公胜与楚国子西交好,也在等楚国子西召回。 此次他不告而别,你给楚国子西令尹发书一封,就说白公胜思乡心切,自行离开,望他多回照拂。 这样我们也不得罪楚国令尹,也给白公胜一个台阶,若他能受楚王重用,或许这棵棋子还有用。” 勾践虽然看不上白公胜,可却也不想丢了这一棵棋子,有些看似无用的留手,反而会在关键时候救得一命。 范蠡明白勾践的意思,只能就应允领命,正想借此离开,却不想此时院外又传来匆忙的脚声。 一个护卫再次奔了过来,跪在地上,气喘息息,显然也是一跑奔来未敢停息。 “你又有何事要报,快快讲来。” 勾践此次亲自询问,心里也有烦燥无比。 “回王上,大事不好了,莲花公主失踪了。” “什么,这么多护卫守着,莲花为何还会失踪?” 勾践一气之下,站起身来,怒目看着跪在地上的护卫。 “回回,回王上,昨夜我们护卫莲花公主回府,而且把莲花公主的卧房团团围住,就算一只苍蝇也飞不出去。 可不想今日景成大公主前来探视莲花公主,却并不见莲花公主起身。 所以景成大公主亲自进莲花公主卧房探察,发现躺在公主卧塌的是一个侍女,只是穿着莲花公主的衣服,被迷药所迷,现在都还未清醒过来。 景成公主觉得事态不妙,立时派人在越都城内搜寻,可两个时辰了,还是未找到莲花公主。景成公主这才让属下赶来回报王上。” 勾践一听,跌坐了下来,脸上怒气冲冲,却一时不知如何发作。 刚才他已不再怪罪这个娇横的妹妹,可现如今莲花主失踪,让他是有些寒心,又有些担心。 毕竟此时还不能确定莲花公主是被俘还是自行离开。 “文相国,这城内护卫为何如此疏松? 先是让白公胜远遁,现在连莲花公主也失踪了?” 文种一听,立时跪了下来,而范蠡也适相的一起跪在地上。 “范将军,你说,莲花失踪会不会是被歹人掳走? 还是与白公胜一起逃走的?” “回王上,还请王上息怒。 若说有如此多护卫,该无人可以在毫不知觉的情况下掳走莲花公主。 而且还设了一个侍女装作莲花公主,我看莲花公主失踪必然是自愿之下离开。 至于昨夜公主示爱于白公胜,至白公胜因害怕王上而连夜逃走,莲花公主是否在其中,切实有此可能。 莲花公主昨夜表白,有些蹊跷,平时并不见两人过多来往,只是前日陪吴国使臣与宋国墨翟有一次出游,所以未必是公主本心。 而且依微臣观之,吴国使臣胜玉公主昨夜之语,也是在为莲花公主求情,由此可见两人关系也不一般。 昨夜白公胜出逃,而今日吴国使臣离开,都有可能拐走莲花公主。” 勾践虽然一时发怒,可一听范蠡所说,也沉思片刻,知道范蠡说得不无道理。 若是歹人,欲要掳走莲花公主,又为何还要设一个侍女假装,而骗过看守的护卫,目的就只有一个,就是争取到时间而离开越都。 勾践想了想,却也并不着急,缓缓问道:“那宋国使臣墨翟现在何处?” “回王上,墨使臣到还在官驿之中,一个人在屋内看书,并未外出。” 勾践一听再次站起身来看着三人呵斥道:“范将军,你现在就动身前往吴越边界,用五千精兵拦住吴国使团。 若找不到莲花公主也就算了,若是莲花公主在内,那一起押回越都。 我就不信凭赵欢一人,能挡得住我越国五千精兵。 文爱卿你即时派人去追白公胜,勿必要把他追回。 若莲花公主与他同行,那你传本王旨意,就封他为越王公主婿,让他即刻回越,与公主成婚。 其次加派一百护卫,封了宋国使臣官驿,不得让他越出官驿半步,违令者斩。” 两人一听越王号令,立时叩头领命,继而起身,向外奔去。 越王勾践缓缓坐下,长叹一声,脸色苦闷。 原本想借莲花公主生辰,宴请列国公子,为莲花招婿,却未想到现在莲公主失踪,而白公胜出逃,真是算来算去,一点便宜没捞得,反而赔了个妹妹,若是传到列国,颜面何存。 此时勾践心里已是怒火冲天,却没有发的地方。 或许此次莲花公主生辰,唯一值得欣慰的怕也只是杀死了鬼谷王禅,除去了一个潜在的威胁了。 要不然,越王勾践如此算计,也只能是竹篮打水,空欢喜一场。 若是鬼谷王禅未死,那越王勾践算是失败到底了。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一百三十一章边界风云 第一百三十一章边界风云 六辆马车,如同来时一样,只是来时赶车的随从王禅,现在已变成一俱“死尸”躺在巨大的棺椁里,赶车的人换成了赵伯。 四个下属依然还是四人,却少了赵阿三却多了一个陌生的面孔。 这个小小的变化,大家也没有在意,毕竟来的时候只有赵阿大与阿二。 现在多了两人,大家也认为是王禅预先派来的下属,却没有人知道真的王禅就是这个陌生的面孔。 此时的四人,也没有人有兴趣,毕竟赵伯一脸阴霭之色,赶着“王禅”的棺椁也让人敬而远之。 况且王禅一死,大家都没有话说了,都沉寂在一片悲伤之中。 化蝶与胜玉独坐一辆车上,两人也少有交流。 胜玉也知道化蝶的矛盾之情,悲痛之心,所以也不愿提及,只是让化蝶自己静处。 化蝶却是不知道王禅打得什么鬼主意,见赵伯与及其它四个随从都依然还是装作真的死了王禅一样。 所以化蝶捉摸着,此次回吴都,王禅也将化身一个已死而未死之人,不再堂而皇之的干涉吴国之事。 如此一来,整个吴都都可能已经知道他的死讯,大家都不再顾忌他的存在,争位才会迅速进行。 而那些惧怕王禅之人的野心,也会在此时尽露。 王禅则可以置身暗处,探寻他想知道的更多有用信息。 伯焉一个人坐在第五张马车之上,时不时观望着后面王禅的棺椁。 每行至一个时辰马车都会停下来,名为休整,依赵伯的话来说,是要重新扶一扶棺椁,让“小公子”躺得舒服一些。 虽然整个棺椁一直单独置放于马车之上,却也要时而松紧,四个随从都会亲自料理。 而胜玉与化蝶还有其它人,也都不愿下车,只由他们自行处理。 一路走来,静悄悄的,而伯焉则有些心焦,却还是一副没事人一样,独自在车里哼着小调,让人不解其意。 若按来时的情形,伯焉此时该早就梦入神机了,可此次他却并没有睡着,而且还十分精神。 “公主,我们这一路可是憋死我了,你看终于有好戏要开始了。” 伯焉不知什么时候跳下自己的车,爬上胜玉公主的坐驾,探头进去,对着胜玉说着。 胜玉公主一听,到是吓了一跳,本来就神思误伤,一看是伯焉,狠狠的恨了他一眼,掀开门帘也朝着前方看去。 此地离两国交界也就三里,马车已穿行一些山丘,可以看到整个吴越边界。 这一看不要紧,却也吓了胜玉公主一跳。 整个边界越国境内,五千精兵却是密密麻麻,已经列队整齐,似乎如同来时一样,欢送吴国使团。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来而不往非礼也,人家范蠡将军自然懂得大周礼仪,怕是来送我们的。 不过他来的时没有讨到好处,带着五千精兵还被鬼面娃戏弄。 现在鬼面娃死了,他还不趁此机会,在此显摆显摆,也好在我们面前把丢失的颜面讨回来。” 胜玉不想理伯焉,可话说完,都觉得不可能。 离开越都之时,文种只派了一个低级内务官来送行,如此说来,文种并不对吴国使团有好感。 而且范蠡是越国中将军,比文种还要权贵,就算一时失了颜面,也犯不着奔袭百里,来到边界炫耀。 胜玉有些发愁,却还是打开窗子看了看最后面的赵伯。 赵伯一路赶车,像是睡着一样,并不搭理二人,对二人的话,也并不在意。 胜玉只得看了看边边的赵阿大问道:“阿大,你也行走江湖,可看得出范蠡这是演的那一出戏?” 阿大侧头先看了看化蝶,见化蝶并不说话,似乎正在禅定一样。 这才回复胜玉道:“胜玉公主,属下也看不出范蠡的阴谋。 可请胜玉公主放心,无论范蠡用什么阴谋诡计,我们都可以安然回到吴地。” 赵阿大说完,也看了看前面,却十分自信,一点也不惧怕。 此时车已出了山丘,而再看时已没有刚才清楚。 但吴国境内一侧,却也多是连绵的小山丘,有些烟雾缭绕。 此次范蠡的五千兵甲并非直接陈兵于边境之上,至少离边界有半里地。 由此看,也不知道吴国境内,是一个什么情况。 此时六辆车已经绕了几个坎儿,进入一条笔直的官道。 前面来时已经介绍过了,越国这条官道十分宽阔,可供十几匹马儿同时奔驰,说是越国为攻吴而修,也并不奇怪。 此时远在一里外,就是越国陈兵之地,已经能够听到那些马啸之声,还有一团团热气笼罩着整个五千精兵。 “公主,走,你是吴国使臣,想来就算范蠡想讨些颜面,也不至于敢阻公主回吴。 公主别忘了,王禅曾说过,我们来越,公子夫差自然会被安排在吴越边界,而且该不止来时的五百人。 有夫差公子在,边界如此大规模的调兵,夫差公子应该知息。” 化蝶此时说了几句,让胜玉有些莫名。 却也不得不信,毕竟化蝶所言该是常态。 两人边境之上都设有暗探斥候,以观察对方的调兵情况。 若是对方忽生变化,自然会汇报己方守将,以相应调兵对防。 胜玉一听,脸上还是舒缓许多。 “没关系公主,若是范蠡想欺负公主,有我伯焉公子在此,量他也不敢胡来。” 伯焉此时到是机俐,也适时把剑抽出,随时准备做护花使者。 马车夫并未停,因为主人也没叫停,这样缓缓前行,直至离五千兵甲十丈之远。 “在下越国中将军范蠡特于吴越边界之处,恭送吴国使团,还请使团暂却留步。” 范蠡快马加鞭抄着小路疯狂奔来,直赶在吴国使团车队前面。 如此着刀,是因为他知道越王十分震怒。 若说昨晚越王勾践已经有些气愤,可那还只是家事。 现如今连莲花公主都失踪了,而且还不知道其中原因。 如此一来,会让勾践感觉无比的挫败,而范蠡则一直怀疑这一切还是鬼谷王禅的主意。 只有鬼谷王禅才能做得如此天衣无缝。 他也知道白公胜远逃,只是受了鬼谷王禅的无声恐吓。 昨日下午越都的传闻已经明析化,这就说明有人在故意把事情指向越王。 让此次参加莲花公主生辰之宴的公子对王禅之死产生恐惧。 而莲花公主竟然会喜欢白公胜,而不墨翟,这完全出乎人的意料,也让白公胜感觉受到威胁。 而白公胜的逃走,也正是为掩护莲花公主逃离,形成似是而非的局面,一时让人难与判断。 那么这一切的布置,如此精巧,除了鬼谷王禅,范蠡实在想不出还有能谁。 可鬼谷王禅之死已是铁一般的事实,就连南海婆婆与幽冥尊主都已确认,这认范蠡实在不敢想像,也无法理解。 所以他才拼了命也要来拦住吴国使团,他猜想着莲花公主必然就在车队里面藏着。 他知道白公胜是不敢带莲花公主逃离越都的,若莲花公主真的喜欢于他,他也不必如此。 若是能救回,或者说抓回莲花公主,于越国而言都还不算输得彻底。 可若莲花公主真的失踪了,那越王勾践此次还真是陪了妹妹,还折了兵,对鬼谷王禅输了个彻底。 “原来是越国中将军范蠡,我们已向越王请辞,并非私自离开,想来范将军也知道这列国相交的规矩? 既然是来相送吴国使臣胜玉公主,那就该让出一条道来,让公主车驾通行。” 赵阿大骑马向前三丈,离范蠡不远,就此对着范蠡问话,整个车队也一时停下。 “你是谁,敢在此跟我说话?” 范蠡此时一身越国铁甲军装,手中一把钩链枪,十分威武,看样子已经做好与吴国一战的准备。 看越阿大只是一个随从的打扮所以,一时气急,竟然也狂吼起来。 “我只是楚国灵童下属,并没有什么身份,可越国中将军拦在此地,需要谁来与你说话呢?” 赵阿大知道范蠡的意思,但还是故意问着范蠡。 “请胜玉公主出来,本将军有事要问?” “范蠡,你虽然是越国中将军,可于我吴国而言,并无特殊身份,与楚国灵童下属无有区别。 你有什么事就直说,我就不相信,在吴越边界你难道还想杀了我胜玉?” 胜玉公主世藏在车内,也不显身,只是轻描淡写就回答范蠡的话。 范蠡一听,若说在越国除了越王,还无人能比他权高,可若说对于列国,却也并非人人卖他的帐。 “胜玉公主,本将军在吴都之时,也承公主照拂,并不想有意阻拦。 只是事出有因,今晨之时,莲花公主失踪。 所以本将军才不得不飞马赶来,只是想搜一搜车队,看莲花公主有没有藏身其中。 想来胜玉公主清者自清,并不会在意。 若是找不到莲花公主,那么本将军自会亲送胜玉公主入吴,还请公主见谅。 胜玉一听,莲花公主竟然失踪了,心里也是一惊。 看着化蝶,再看伯焉,两人都一脸漠然,也不承认。 “随你的便,不过我可告诉于你,若是惊了本公主之驾,纵然你带五千兵甲本公主也不怕你。 我三哥就驻扎在边界,想来你调动这五千兵甲,他该已知晓,不会任你胡为。” 胜玉的话,也并非危言耸听,范蠡行武多年,当然知晓,所以他必然尽快搜车。 而且还要按越王的意思,把胜玉带回。 可刚才他在路上想来,这似乎很难实现,毕竟有赵伯在,他纵是有五千铁甲,也没有把握。 可正当范蠡想派人搜车之时,后面第六辆车,也就是越伯赶的灵车,却也慢慢向前驾来,而且一点也不惧已经把六辆车围成几层的越国兵甲。 “范蠡,若你不想死,就请让道,老夫多年未杀人了,你不会想试试老夫的天问九式,能不能取你的性命?” 赵伯一语,还真让胜玉公主与化蝶还有伯焉惊讶。 他们一直以为王禅尊重赵伯,是因为王禅知书达礼。 却并不知道王禅与赵伯还有传艺的关系,更想不到这平时看着老态龙钟的赵伯,此时一出场,就用天问九式,镇住范蠡,而且直接驶在前面。 “赵老伯,你是前辈英雄,在下不敢得罪。 可莲花公主失踪,越王大怒,在下也是不得而已,还望前辈体谅。” “体谅,何来体谅? 想我家小公子在越国不明而亡,我都没有找你们越国麻烦,难道你是觉得老身没有这个能力吗? 区区幽冥尊主,南海婆婆,老身还从来不放在眼里。 你虽然武技也不错,该是习得齐国鲁氏之技。 你可知道,你的师傅见了我都要三拜九叩,你却在老夫面前耍起威风来了,还真是目中无人哪!” 赵伯在离范蠡三丈之前停住了车,刚才是最后一辆,此时却也是第一辆。 化身下属的王禅其实刚才实在有些想出头,可还是隐忍了。 毕竟他已决定暂时做一个已死而未死之人,所以连胜玉公主都不知道,只有伯焉与化蝶知道。 而伯焉也算明事理,所以一直不敢对胜玉直言。 “老先生,既然如此,那在下也不敢得罪。” 范蠡边说边向后退着,身前却已经连续排出六排兵甲,把范蠡团团围住,而四周都有三排兵甲,已让车队进退不得。 而且这三排兵甲中有一排已拉弓搭箭,只要一有异动,这万箭齐发,纵是赵伯武技高超,却也保不了胜玉与伯焉,还有化蝶。 可车队旁的四个属下,却并不着急,像是没事一样,只是呆呆的等着。 要么是等着赵伯出手,要么是等着王禅的主意。 赵伯悠然的从怀中掏出一个旱烟袋,啦着点燃,自己抽了起来。 刚才范蠡是想借铁甲之威,让赵伯忌于车中无辜之人,可此时赵伯并不着急。 “赵老前辈,今日有所得罪,可别怪我范蠡。” 范蠡正想挥手指挥越国铁甲进攻,可赵伯却于此时回话了,范蠡稍微一停,也不急在一时。 “范蠡呀,你只看到我这六辆马车,为何不回首看一看。 你若让我们死在此地,那你的越国五千铁甲也将片甲不留。 而且若此时吴国挥师攻越,乔装成这五千精兵,相信不消一日,越都必定覆灭,而你也将死无葬身之地。 听闻你精于算计,如此吃亏之事,难道也还要做吗?” 范蠡一听,脸色大变,因为他此时已听得四面八方都有铁骑奔来的声音。 “范将军,孙某等你多时了,何不让开一条路来,大家叙叙旧。” 范蠡一听,知道是吴国孙武的声音,而自己身后,五千铁甲却也自动让开官道。 是不让不行,因为他们身前身后,已全是吴国骑兵,都相距不足百丈,若是范蠡莽撞行事,那么大家都会死在此地,所以越国兵甲也都怕死。 见吴国中将军骑马冲来,也不敢阻拦。 毕竟范蠡将军来时并未言明要与吴国开战。 孙武一马当先,其身后上四骑并排而行,正是公子夫差,化武、还有赵阿三,还有孙明。 一瞬间就冲到了范蠡三丈之前,而孙武身后则是一万铁骑。 范蠡此时到真是疑惑重重,以他的经验,纵是吴国斥候知道越国兵甲变动,要调动二万大军前来,至少要一个时辰。 可现在拦下胜玉公主车驾,不足一刻,而孙武却也明言早就相候,这让范蠡更是不解。 “孙将军,原来孙将军早就有谋在先,是范蠡不才,让孙将军见笑了。” “客气,孙武带兵,历来出奇不意。 再说了,此次来兵来接胜玉公主,本人昨日不已部署,对范将军这五千越国精兵,是十分了解。 幸得刚才将军明智,未轻下军令,这才免于两军交战,坏了吴越交好。 孙某在此感激不尽!” 王禅骑在马上,看着孙武,再看夫差,心里也明白。 刚才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孙武才出现,实也出乎王禅意料。 范蠡追击,王禅已料事在先,而且早就派阿三快马加鞭,于昨日夜里通报了吴国守军。 该早就出现,以解危局。 可却迟迟不现,这说明夫差本心也想借此出兵越国,而不顾及胜玉公主还有这一众随从的生命。 王禅心里虽然有些失望,却也并不责怪,毕竟若是真的两国交战,有的时候是会有牺牲的,王禅选择夫差本就是如此。 若夫差如公子山与公子波一样没有侵越之志,那么王禅也不会如此热心帮助夫差公子了。 范蠡听孙武如此一讲,心里已全然知道,而且也明白形势。 孙武带兵讲求知己知彼,而刚才所说的等,也并非恐吓,而是警告。 范蠡匆匆而来,却也未察看周边情形,以为吴国不会陈兵边界,所以把五千兵甲布置妥当。 而孙武却在此时趁越国兵甲面罩之机,迅速把五千五甲包围。 直至现在范蠡拦住车队,此时五千兵甲于孙武就是包了饺子,什么时候想吃都可以了。 “范蠡将军,既然你受越王之命,而你又是故人之徒,老身给你一个面子,让你一观。 只是不可扰了小公子灵体,若不然就别怪老夫不留情面了。” 赵伯说完,看了看身边的赵阿大道:“打开棺椁,其后车辆也打开门窗,让范蠡将军过目。” 赵阿大与阿二下马,打开棺椁,王禅的“尸骸”依然躺在里面。 孙武与夫差还有化武孙明都侧目看着,脸上变化不一,心里都有些惊讶。 虽然赵阿三已经跟三人说过,王禅已死的信息,但他们未见尸骸,还是有些不敢确认。 现在看来,王禅之死已经确认,并非传闻。 “走!” 赵伯说完,轻赶马车,马车从范蠡身边经过,范蠡只得看着死尸,却并没有什么新的发现。 而其后的六辆马车,车内也并无莲花公主。 范蠡不得而已只得下令全军后撤。 胜玉来时,范蠡吃了一个哑巴亏,那时他以为吴国只派了五百兵甲,未曾想吴国竟然藏着两万兵甲。 后来他细想,觉得迎胜玉之时,该是王禅故布疑阵,让五百人乔装成两万兵甲的样子。 可现在才知道吴国在边界还真驻扎着两万人,若不然,纵是昨日得到时消息,也不可能如此迅速就布防于边界之上。 这让他不得不心生寒意,对王禅的谋略更是充满恐惧。 也不敢再在边境停留,吴国陈兵边界,他必须果断决策,至少要调动与吴国相对平衡的兵力。 此次追来,再次无功而返,而且颜面再次尽失,若不是有赵伯保他,那只要孙武一挥手,他就会与五千精兵死在边界,而且还有可能让越国被吴国吞没,于范蠡却也是奇耻大辱。 来时还可以怨恨王禅,可此次追击,他连个怨恨的对像都没有了。 但范蠡却并非如此甘于羞辱,带着五千越国铁骑退出三里之外,就立刻调兵,人却也不回越都,直接驻防于边界。 那么孙武及夫差为何会放过范蠡,而不直接攻入越国,杀越国一个措手不及呢? 其实这还是王禅的主意,只要在边界吓一吓越国范蠡就行了,若真攻入越国,没有越国的后顾之忧。 那么夫差的命就危险了,而且将来吴王之位与夫差可能半分毛都没有有关系了。 这就是王禅布的势,有危险在的时候,才能有夫差争位的势。 六辆车队终于还是有惊无险的跨过了边界,过了十里之后,赵伯悠然把车停下。 而夫差与孙武众人则赶了过来。 “赵老前辈,禅先生他真的不幸遇难吗?” 夫差走到王禅棺椁之前,十分痛惜的问着赵伯。 “夫差公子、孙将军、胜玉公主,化蝶姑娘,小公子聪慧一生,不想却遭此劫难,实让大家关切。 人皆有一死,并不奇怪。 老朽这就带小公子回虎踞镇了,就不劳诸位相送了。 为怕惹来麻烦,只是在吴国这境内需有人相陪,我看就由伯焉公子送我们出得吴国如何?” 伯焉一听,到是十分爽快的回复。 “赵爷爷,我要跟你们去虎踞镇,我要送禅哥哥回家。” 化蝶此时眼泪又流出来了,而化武虽然是他的父亲,可此时却已是夫差人帖身护卫,也不敢此时安慰化蝶。 “蝶儿姑娘,你还是回吴都,你师傅的脾性,你该知道。 此去一别,还望众位保重。 小公子已死,一些心怀不轨之人自然会对夫差公子不利,还望公子一切小心为上。 伯公子,我们走!” 赵伯说完,伯焉与赵伯坐在车前,而四个下属也都跟着后面。 赵伯也不理众人一挥马鞭,就朝前奔去。 只留下胜玉公主还有化蝶眼泪汪汪的看着车骑走远。 “妹妹,我们回去,就让孙将军送你回吴都,你回去向父王把此中情势讲明。 越国范蠡将军此次已知我国在边境驻扎了两万兵甲,想来他必然不会甘休,自然也会调兵来防。 三哥受父王重任,不敢轻离职守。 胜玉妹妹,可别怪做哥的不体贴。” 夫差此时说得也是实话,他也想回吴都,毕竟王禅一死,吴都局势会变得更加复杂。 胜玉与化蝶并不言语,心里也知道夫差之意,只得重新坐上马车,由孙武将军亲带五百甲士护送回吴都。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一百三十二章七星断情 第一百三十二章七星断情 出了吴国,已进入楚国国界,这一晚已是从吴越边界出来的第十天了。 而赵伯的马车,也换了两辆,一辆里面坐着莲花公主与伯焉,当然还有未死的王禅,而另一辆则依然拉着一个巨大的棺椁。 只是里面的尸骸早就火化掉了,换作一些杂物,以仅充尸骸,让人从马车车辙之上看不出痕迹。 这几天王禅累了,就直接躺在棺椁里面睡觉。 墨翟亲手做的棺椁还真是体贴,再放些衣物,还如同床一样。 既宽大,而且通风,上下两层,固定在马车之上,而从外面看并没有特殊之处,只是棺椁下面一层却藏在马车之下。 马车行走起来,十分稳固,躺在里面竟然比坐着马车要舒服得多。 所以出越都也无人识破,就算与胜玉公主车队跟行了一天,她们也未曾想过这棺椁里的明堂。 唯一知道点眉目的就只有伯焉还有化蝶,可两人也不知莲花公主藏在何处。 所以当时赵伯说让伯焉送一送之时,伯焉是一口爽快,知道其中必然合自己心意,并不含糊。 出了边界,找了个偏避的地方,王禅就让莲花公主出了棺椁。 虽然在棺椁里一天一夜,可莲花公主却一点也不在意。 看着有些惊奇的伯焉,则透着幸福的笑意。 王禅看了也十分满意,君子成人之美,纵是采用如此有些下作的手段,他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好。 路上几日,伯焉与莲花公主如胶似漆,互诉衷肠,过了几天开心的日子。 这一天,经过一个农家小院,赵伯花了些钱币,让主人家做了一桌晚饭,大家终于可以坐在一张桌上吃一顿饿安稳的饭了。 晚上王禅总算恢复原来面目,只是衣服还是一副下人的衣服,看不出公子的模样。 而赵伯则并不参与,阿大与阿三早就再次潜入吴都,而此时王禅身边只有两个下属。阿二与赵伍。 “伯公子,莲花公主,小子只能送你们到此了。 这一想来一路之上,我们更换了许多地方,路也走得曲折。 跟踪的人也该走了,后面的路就由赵伯送你们去虎踞镇。 你们先在虎踞镇赵府呆一段时日,我母亲会十分欢迎你们,你们不必在意。 至于将来吴国平稳之后,你们自然也可回来,或者你们也可以周游列国,去过你们想过的日子。” 伯焉与莲花公主一听,双双跪在王禅面前,到让王禅吓了一跳,扶起两人。 “禅先生智谋无双,想来不会有人怀疑,我与伯焉十分感激,大恩不言谢,若今后有事,禅先生只管安排。 我与伯焉得遇先生,才有今日,此生定不忘先生大恩。” 经历了一系列的周折,此时莲花公主对王禅可是真心佩服。 “鬼面娃,你还要回吴都,我也没什么送你的。 我在吴都郊外到有一套小的别院,平时只有一个老奴在看着,就送给你,你可得收下。 若不然我与莲花去了你家,到让我们不好意思了。” 王禅一听,到也不拒,从伯焉手中接过一块牌子,该是伯焉平时自己藏娇的地方。 可莲花却瞪了一眼伯焉,吓得伯焉不敢再说。 “禅先生,此后一别还忘小心为上。 我王兄一心图霸,此次招婿不成,他必然还有下着。 若是他知道先生未死,定然更加愤怒成羞,会把一切失去的颜面怪在先生身上,于先生不利。” “你们既然已经选择远离是非,就不需再管了,趁夜上路。 我也该回吴都看看,出吴都也有一月有余,许多事也该有了分晓,你们就不用操心我了。 虎踞镇虽小,可也四通南北东西,你们以后也小心为上。” 王禅说完站起身来,就朝外走。 “赵伯,就烦你送她们二人回虎踞镇,我与赵伍、阿二就回吴都了。” “小公子慢走,此去吴都,十分凶险,想来离魂之人也会出没。 小公子若是遇上,小心应对。 离魂杀手,善于幻形变化,藏身于市井之中,改头换目于他们而言只是小道。 离魂人中许多都精通迷幻之术,会让人一时失去理智,忘记自我。 可这些终归都是一些妖法幻术,并没有什么可怕的,若与阴符之局来比,可还要差得多。 但这些幻化之术却并不需要阴符之局那么复杂,只需一些迷幻的草药,再回上噬魂之术而已。 不过只要小公子心中有道意,勿要盯着他们的眼睛去看,用心察觉,想来要对付这些离魂杀手也不是难事。” 王禅一听,心里还是十分感谢,慢慢骑上马,而莲花与伯焉站在农家门口,有些不舍。 “赵伯,那你什么时候再回吴都,你不在我可有些心虚。” 王禅说得是南海婆婆,无论如何,南海婆婆始终是赵伯一生的爱人,王禅不会伤害于她。 但他也知道南海婆婆意在吴都,对吴王王族心有仇恨,此去吴都少不得再次碰面,若是再碰面遇到南海婆婆,生死之间有时也是没有选择。 “你有何可心虚的,依此看来,你在化蝶所布阴符之局中呆了一整天,整个阴符之局,你该已经十分清楚,就算再次入局,也困不住你。 而南海婆婆若不论阴符之局,只凭武技,她又怎是你的对手,若是遇到危险,你只需自保就行,不必管我。 至于夫差公子想来自有人保,化武的武技不在那些刺客之下,有他在夫差身边,一时还不会有事。 只是若小公子需要,老身自然会出现,你不必担忧,更不必心虚。 我是赵府老奴,你是老朽的小公子,我自然不会于你不顾,你大可放心。” 赵伯说完,犹自在吸着旱烟,一边则打磨着一把短刀。 王禅一看,此刀他从未见过,却不知赵伯何时藏着。 “赵伯,这把短刀,十分精致,不知是不是越国所铸?” 王禅刚骑上马,见此又从马上跳了下来。 赵伯则也不理王禅,把磨好的刀,用抹布擦试着。 整个刀身立时透着一股寒意,寒光闪闪,看起来真是吹毛断发。 “禅先生,此刀该不是越国所铸,此刀身十分光亮,似乎并非普通寒铁,越国怕也无人能铸此种刀具。” 莲花公主是越国人,对铸剑之术还是有些心得,所以此时插了一句。 “此刀名焉断情,正是越国所铸,莲花公主,越国有铸剑大师欧冶子,当年我与他相遇,他为我铸此刀。 此刀非铁非铜,亦非普通乌金,刀刃坚不可摧,销铁如泥,是一把不可多得的利器。 所以欧大师为此剑取名‘断情’。 情皆可断,这世间还有什么是此刀不能斩断的呢?” 赵伯说完,把刀插入刀鞘。 王禅一看,刀鞘也十分精致,宽若三寸,有若牛角,正面镶着七颗不同颜色的宝石,而反面则是黑一白两颗,有些朴素。 正是一面光耀照人,一面则十分简朴。 王禅看着此刀,有此忘形,竟也不走了,只是呆呆的站着。 “小公子,为何说了告别语,却又不走了,难不成看上老奴这刀了。 此刀源缘流长,最初并非欧先生所铸,是一把上古奇刀,只是流落民间,最后只剩刀身流入欧大师手上。 欧大师铸炉经九九八十一天,方才化掉刀身,再回入少许乌金、青铜、黄金还有一些不知名的金体,重铸此刀。 老朽再寻得这七色宝珠,黑白双玉镶在刀鞘之上,少有示人。 这刀可是独一无二,大周列国仅此一把。 送给你!” 赵伯说完,把刀抛给王禅。 王禅微微一笑,深深一揖道:“谢谢赵伯重礼,想来小子一定会十分珍惜此刀。” “小公子虽然剑法一流,智谋无双,可破阴符之局。 但若是被困于机关巧术之中,光凭你手中的两把木剑,也会束手无策。 可若有此刀,可破万千机关,有如万能之匙,自然能随时保你无恙。 此刀名阴阳七星断情刀,你未经我同意,不可轻易转赠她人。 小公子可否承诺?” 王禅一听,顿时伸手指天道:“小子在此立誓,未经赵伯同意,此刀不轻易示人,更不会转赠她人。” 王禅说完自然得意,要让他赠与她人,这怕有些难。 纵然是化蝶,他也舍不得。 因为此刀甚为秘密,没有人知道,那么这样才可以出奇不意。 让那些善于机关巧术之人故作聪明,设机关困住他,而他却可以从容应对。 这样他又多了一些智谋实现的可能性。 而且王禅一见此刀,就觉得此刀非普通之刀,而是一种身份的像征。 或许还藏着更多的秘密,所以王禅自然知道此刀的重要性了。 “莲花公主,伯焉公子,我们走!” 赵伯说完,跳上马车。 伯焉与莲花公主一看,也只得背着包裹坐在马车之上。 赵伯一声吆喝,也不理王禅就自顾赶着马车向楚国虎踞镇方向驾去。 “小公子,赵伯他们已经走远了,我们是不是也该上路了。” 赵阿二看了看时光,见日已黄昏,反到催着王禅。 王禅一听,一个飞跃,人已落在马上,再一夹马腹,就朝着吴都方向冲了出去。 后面两人苦笑一声,也只得驰马跟上。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一百三十三章将计就计 第一百三十三章将计就计 越王宫后院,此时正午,越王勾践躺在一张藤椅之上,晒着太阳。 脸色有些通红,却是带着忧虑之色,让人难与捉摸。 而椅子前面跪着三人,也都在太阳底下?着。 “起来! 景成公主,你是本王胞姐 范将军你是越国中将军,掌管越国铁骑。 文相国,你是越国相国,掌管越国大小事务。 你们都是本王最亲近之人,如此跪着是想让人说本王不懂大周礼数,薄待亲姐。 还是要让别人说本王不懂礼贤吗?” 三人一听,却是左右为难,不知该起身还是继续跪着。 “来人哪,给景成公主还有文相国、范将军赐坐。” 下面的护卫一听,立时搬上三张椅子来。 三人这才轻身而起,坐了下来,正面对着越王勾践。 “王姐,你来说说楚国公子白公胜之事。” 勾践看了看景成公主,见景成公主面上也布着恐惧,心里也有些愧意,毕竟白公胜离开越都,也并非景成公主之错。 “王姐,你不必害怕,本王并非不讲道理之人。 白公胜离开越都,非你之错,今日召你来,只是想知道一些祥情而已,你就说说!” “王上,是微臣治理越都防护不当,此事不关公主,还请王上治臣失职之罪。” 文种还是抢在景成公主前面,自己请罪。 “看看,看看,文爱卿呀,你们到是夫妻同心呀,我也只是想问问王姐,你急成这个样子。 本王什么时候说过要治你们的罪了,可不要又给本王戴这些不辨是非的帽子。 来人啦,快给三位赐茶,他们可都是我越国的功臣。” 越王勾践缓缓起身,微微一笑看着三人,对于越王下属,勾践可也是威势加恩惠并重,让人即怕又尊。 此时侍女已经为三人奉好茶。 三人也低头饮茶,不敢看着勾践。 呆了半响景成公主还是轻言道:“王上,那夜出了王宫,臣下并没有回府上,却也在越都闲转了一圈,抽调了几个护卫跟随。 当时也不知白公胜欲离开,在城门之时,还与他相见,知道他出城,也并没有多问。 是臣下一时疏忽,还望臣下治罪。” 景成公主自然清楚,若没有她抽调那几人,而且有意与白公胜相见,让守城护卫觉得白公胜已得景成公主默许,才放白公胜出城的。 景成公主依王禅所扮黑衣人的意思,还是做得十分天衣无缝,纵然是越王勾践也找不到景成公主故意放走白公胜的理由。 “王姐,你何罪之有,你本无心,也不知此中阴谋。 本王知道你纵是爱护莲花妹妹,也不会故意放走白公胜。 这都是有人已经设计好的阴谋。” 勾践冷笑着,与他的通红的脸却并不相称。 “文相国,你来说说当日,是谁散布的流言,让参与的列国公子认为王禅之死,是因为本王无意于他。所以才刺杀于他的? 以至于让参加的列国公子恐慌。” 文种一听,立时正色对着越王勾践回道:“回王上,经微臣遍访越都百姓,已查清散布谣言的是几个外地之人。 他们借着在酒馆、茶楼,花钱请说书的、酒客、商贩四处散播。 说什么鬼谷王禅是因为受莲花公主青睐,而与王上之意不符,才遭受不测。 还说楚国灵童鬼谷王禅最有机会成为越国公主婿的。 微臣已查清,那几个散播之人好像就是鬼谷王禅的几个下属。 而直接传播的人,微臣已经严办了。” “鬼谷王禅,还是鬼谷王禅。 看来在他死之前,就已谋划好要掳走莲花,才谋算在先。 让白公胜知道若谁被公主看了,而却并非本王之意中选定之人,就会有性命威胁,所以才让白公胜连夜逃走。 由此可见,宴席之上莲花所说,也只是照鬼谷王禅之意,故意示爱于白公胜,让白公胜恐惧。 若白公胜逃走,那么就会让我们追错方向。 雕虫小计,却也布置得精妙! 那么范蠡将军,你来说说边界之事又是如何?” 越王勾践经过沉思,此时虽然已经知道整个过程,但还是想综合起来分析,所以又让范蠡重新把边界发生的再讲一次。 范蠡也是无奈,如此丢人之事,却要不停的提及,可他却也没有办法。 “回王上,微臣当日隐隐觉得莲花必然不会跟白公胜逃走,而该是藏身胜玉车队之中。 所以马不停蹄赶至边界,本想用五千精兵拦住吴国车队,截胜玉公主回越,顺便截住莲花公主。 只是未曾想,王禅死之日,他的下属已回吴通报了边界驻扎的孙武及公子夫差。 吴国此次出兵二万,陈兵于边界。 所以当微臣想一举搜寻之时,一时大意,被孙武二万人围困,不得已只得放行胜玉公主车驾。 赵欢却也让微臣看了车队,并无莲花公主行踪。” 范蠡说完,也在看着越王勾践,等待垂询。 “二万人,该是早就等着范将军你了。 这个王禅也算准我们知道莲花主失踪会引起我们的猜疑,所以提前在边界布置好了,就等范蠡将军入套。 如此计谋确实让本王意外。 此事怪不得将军,你可别如此小气。 就算是在战场之上,胜负也是兵家常事。 现在我越国也布置二万人,如此到也与我们谋划的一致,拖住孙武及夫差公子。 范将军能在当时当机立断,调兵遣将,守护吴越边界,有功则无过,本王自会封赏。” 越王勾践说完,看了看景成公主道:“王姐,既然事已说清,想来王姐还有其它事务,不如先回府邸休息。 文相国调派五十兵甲护卫景成公主府邸,不得有失。 景成公主是本王胞姐,我知文相国一直廉洁奉公,不敢遁私。 可胞姐的安全于我越国也是大事,可不得轻视了。” 景成公主与文种一听,都再次跪下一揖同声道:“谢王上恩赐。” 景成公主一走,越王勾践却喝了一口茶,脸色更加阴荫。 “范将军,你来说说,这鬼谷王禅到底死了没有?” 范蠡一听,还是有些难与回答。 一开始的时候他并不相信鬼谷王禅会如此容易就死了,可后来越王一直相信,还广为传播,就是想让越王自己的招婿之事得以实施。 可现在看来,一切都在鬼谷王禅的谋计之中,就连假死之讯都被王禅算计了。 若不是越王有意让王禅之死公布,就算是王禅四个下属如何收卖人,想来越都也不会在如此快的速度之下,传遍全城。 “回王上,依微臣之见,鬼谷王禅并没有死,而是将计就计,假死以骗南海婆婆和幽冥尊主,让你们以为他真的死了,放松了对他的警惕,反而中了他的计。 只是此时微臣一直不解,莲花公主为何会自愿离开越都,而王禅竟然成全于公主?” 越王一听,脸上微微一擅说道:“鬼谷王禅,他其实也只是想气气本王而已。 他出虎踞镇不先入楚,是知道人无名,也无势,就不会受楚王重用。 所以他先入吴再入楚,在吴都搅风搅雨,又亲来我越都。 在我眼皮底下拐走莲花公主,这一切都只想证明他鬼谷王禅之能,为他回楚造势而已。 不过此子之谋确实不可小瞧。 本王就是轻视于他,对他动了杀心,这才激怒于他,此次也算是此子给本王的一个教训。 本王当警记于心,时刻不敢忘也。” 越王勾践说完,刚才还通红的脸上,现在已尽是恨意,若是王禅在当场,勾践都恨不得把王禅生拔活剥了。 文种与范蠡此时都不敢插话,知道越王必然已有安排,只是静静的等着勾践指示。 “文相国听令。” 勾践还是直接下令,也不跟两人协商了,看来已是胸有成竹,计谋在身。 文咱再次跪地上叩头接令。 “令你为越国使臣,出使楚国,顺便为本王带两份重礼,一份给楚国公子白公胜,着他在楚国安居,不必顾忌,此礼就算是本王送他,以表两国交好之谊。 一份给楚国令尹子西将军,着他好生照看胜公子,为胜公子在楚国谋一席之位。 就说本王体恤公子胜少小离楚,本是楚国王族,有大贤之才,本王十分看中。 楚国之事办完,你再去宋国,面见宋候,就说宋国使臣墨翟已被本王招为公子婿,需要越国逗留数月。 等完婚之后,再回宋国,以结交两国之好。 文相国,你可听清楚了。” “微臣明白领命。” 文种说完,还是跪在地上,并不敢起身。 “范蠡将军听令。” 范蠡一听,立时也跪了下来,叩头听令。 “传本王旨意,招墨翟为莲花公主婿,并着五百越国铁甲为墨先生守护。 在莲花公主未归时,墨先生就不必外出见客了,让他在官驿好生准备婚事。 另外范将军以本王之意,休书一封与吴王阖闾,感谢吴王与越国交好之心,也同时感激吴王对莲花公主的照料之意,请他三个月内送莲花公主回越。 另外你传个信息给吴国胜玉公主,就说墨翟已被招为莲花公主婿,就留在越国。 若三个月后本王见不到莲花公主,那墨先生就给公主赔葬。 此事你知道该如何进行了。 至于将军你,想来也该驻扎边界了。 一是随时防着吴国兴兵来伐,二是也离吴都近些,随时探查吴国太子之争的动态。 至于鬼谷王禅,不论他是真死,还是假死,希望范蠡将军下次来越都之时让本王相信他是真的死了。” “范蠡领命。” 勾践下完指令,心里也舒坦了许多,面上事带着微笑,也为自己的计谋而兴奋。 如此一来,让白公胜知恩图报,同时也让楚国子西觉得越王对楚国的真诚。 而且对于宋国来说,越王招婿墨翟的意思十分明显,就是要与宋国交好。 而再言明莲花公主此时在吴国,也会让宋国对吴国不满。 同时对吴王施压,虽然不挑明,但指责之意明显。 那就是明说吴王不尊大周礼仪,拐带莲花公主,陷越国于不义。 而他也知道胜玉与墨翟的关系,私下与墨翟的性命相威胁,让胜玉公主处于两难之境。 如此一来,越王也并不算对王禅输了,反而让王禅陷入更大的陷阱之中。 由此可见,越王勾践虽然喜形于色,但也城府深深。 并不会因为颜面受损而失了分寸,更不会因一时得失而气馁,反而有自醒之心。 此计一出,也算是一箭三雕。 不仅与楚国还保持着结盟关系,反而让人知道他越王勾践非心胸狭隘之人,于白公胜的不告而别并不在意。 反而施与重礼,足见其招贤之心。 其次也向楚国子西透露越王对白公胜的欣赏,表明支持白公胜的态度,可以让子西令尹放心扶持白公胜。 “回王上,微臣有一事不解,不知王上为何要提出三月之期。” 勾践一听哈哈一笑道:“范将军我知道你会有此一问,本王为何定三月,你不必知道其中之隐情,本王自有主张。 此事也该让公子山知道,现在幽冥尊主已回吴都,南海婆婆想来也在吴都。 这三个月就是公子山夺位的最后期限,若是不动手,本王也没有耐心了。 所以你转告他们,本王给他们三个月时间。 另外莲花公主既然选择逃离越都,也就算了,本王毕竟是她王兄,只愿她将来能过得好就行了。 想来莲花的行踪只有鬼谷王禅知道,此次王禅私自带走莲花,造成吴越两国紧张局势,想来吴王也会迁怒于鬼谷王禅。 既然他不能为我所用,我也不能他为吴王阖闾所用。 莲花就是他们之间的间隙,而且想来呈王阖闾怕也命不久已。 听说他囚禁了王后淑敏,看来王后也与他反目。 范将军这三个月你可把我越国精兵带好,三个月也是本王亲自挥兵攻吴的时机,希望你不负本王的期待。” 越王勾践说完,哈哈大笑,站起身来,活动活动筋骨,自个儿向王宫走去,也不理跪在地上的两位权臣。 范蠡此时与文种都面带微笑,心里也都充满期盼。 攻伐是两人做为臣子最大的愿望,或能辅佑越王成就大业,他们也才能名传千古,成为与太公、管仲一样的名臣贤才。 可要攻伐吴国,切也非他们一厢情愿之事,并非能一帆风顺。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一百三十四章恍然大悟 第一百三十四章恍然大悟 胜玉公主一回到吴都,就面见吴王,不知吴王一直忙于国事,并不接见,而想去看看王后,又被告知暂时不能见。 十天之后,胜玉心里焦烦不已,却也按捺不住,并不去见自己的父王,而是直却奔到王后寝宫,却被护卫拦了下来。 胜玉公主本来脾气就不一般,怒目看着十几个护卫大声训斥道:“你们为何拦我,难道不知道我是公主吗?” 一个带头护卫小声陪笑道:“公主大驾,我们怎么会不知,只是王上有令,任何人都不能见王后。 而王后也不准离开寝宫半步。 前几天山公子来也求过王上,王也不不应允,都不准相见。 十日前你一回到吴都,王上又亲自下令,特别让属下们看好公主,不让公主见王后。 还请公主勿要为难小的们,快请回!” 胜玉公主看着跪在地上的十几个护卫,虽有怒气,却也不便发作。 回来十天,她是听说了吴都的变故。 王后被吴王禁闭,这已经不是什么新鲜事了,可却没有人知道其中具体的原因。 她此次来就是想见一见王后,问清原由,也好向父王求情。 却不知她的父王早就算准她心思,所以她一来就特别命令这些护卫,不让她见王后。 就是防着胜玉为王后求情,而吴王自己为难。 胜玉想到这里,却也不再发怒,毕竟吴王于她的宠爱也是十分明显。 只得挥了挥手道:“你们既然忠于职守,本公主也不难为你们。 可若是王后有什么需要,你们必须尽快通知内务,满足王后要求。 现在冬日,天晚寒气重,给王后多添点炉火。 若是王后在寝宫有什么不测,本公主绝不会饶了你们。” 带头的护卫听完胜玉训话,也一直叩着头,低声回谢胜玉公主。 吴王只是要让他们看好王后,却并没有说不让王后正常度日,所以他们也十分小心,生怕王后有什么意外。 这王族家事,谁能说得清楚,万一过两天王后又恢复自由,若是得罪了这其中之一,他们也没有什么好日子过。 这一点,这些王后护卫还是看得清了。 胜玉公主走出王后,身后却并没跟着一个丫头侍卫,本来她的院落就在王后寝宫旁边。 可她现在并不想回去,她想找一个人聊聊,也想找一个人问问。 但此事却并非人人都知道,所以她就一个人在吴都闲逛着,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忽然间却想起一个人来,脸上也散去一些愁闷。 胜玉公主性子急,也不注重姑娘家形像,三步两步就奔远处的别院跑去。 一路之上,吴都百姓也是见怪不怪,也不知道是谁家大小姐,如此风风火火的。 不消半刻,也就到了她想来的地方。 门上挂着一个门匾写着“静王妃府”。 “烦给我通报静王妃,就说胜玉来看望王妃。” 门前的家奴一看,真是吴王最宠的胜玉公主,也不敢怠慢,小跑着就向府内奔去。 不多时,静王妃带着两个丫头走了出来。 一看胜玉气喘息息,脸上还冒着热气,一脸通红,也猜出八九分来。 微微一笑缓缓说道:“玉儿,还真是玉儿,你怎么一个人跑来看我,快快进府,这外面寒气重,可别招了风寒。” 静王妃牵起胜玉就朝里走,到是十分亲热。 堂屋里还燃着火炉,十分暖和。 虽然外面依然是暖阳洋洋,可若是呆在屋里还是会感觉寒冷。 一般大富之家,都会生个大的炉子,这样一屋子里都是热和的。 “你们快去,给胜玉公主拿些点心来,再洗些水果,泡壶好茶。” 静王妃一进屋就安排着下面的家奴,到让胜玉有些不好意思了。 她这样走着来,却也忘了吃午饭。 静王妃估摸着胜玉肯定没用过饭,而此时已是午时,所以也不便再弄什么吃食,就上些点心果品,到是可以算得上喝下午茶了。 “静姨,胜玉也有许久未来看望静姨了,静姨这里还是一样冷清,你不会怪玉儿?” 胜玉看着静王妃屋里的陈设,似乎跟几年前一样,并没增减。 院内的丫头佣人也少得可怜,一如既往,到是把吴王节用的想法做到实处。 “看你说得,玉儿,这些时日你可是为你父王分忧,为国家效劳,我那敢怪罪玉儿。 先不说你替王上接待宋国使臣,就是后来伍相国寿宴,你也帮忙操持。 前些日子又出使越国,听说你可是威风极了。 在越国大殿之上都顶撞那个野心极大的越王勾践,为你父王争得脸面。 静姨都为你高兴好几天了。 而且听说去的时候,让越国中将军范蠡空带五千精兵,却还是吃了闭门羹。 回来的时候又让范蠡灰溜溜的夹着尾巴走了。 如此长我们吴国志气,真让姨娘骄傲,咱们玉儿也是巾帼不让须眉,比你三个哥哥可要强得多了。” 静王妃说起胜玉出使越国之事,也是一时眉飞色舞,掩饰不住开心的情色。 可胜玉听来却是心里酸酸的,眼中的泪水却一直在流。 “玉儿,到底怎么了,为何如此伤心? 难道是姨娘说错什么了吗? 若是如此,那姨娘可给你赔不是了。 还是有人欺负你了? 你可别怕,有什么事可要跟姨娘讲,跟王上讲,想王上一定会为你作主的。” 静王妃见胜玉十分伤心,也略知一二,却也故意说着不相干的事。 “静姨,你说得没错,此次出访越国,胜玉没有辱没我吴国威严。 可这一切都是禅先生早就筹谋好的,若是没有禅先生,怕是玉儿到现在还回不了吴都呢! 只是可惜禅先生为吴国谋算,却没有算到自己这一劫难,姨娘你说禅先生难道真的死了吗?” 胜玉说完,静妃听了,也是有些为难,却给胜玉斟好茶,递给胜玉。 静妃在吴都深宫,刚才所说都是道听徒说,可现在胜玉当事之人,反而问引起静妃。 由此可见,王禅之死,还是让胜玉十分伤心,而且心里十分痛。 虽然这可能只是一种朋友相惜之痛,与墨翟那种关系不一样。 可胜玉公主性格直爽,对朋友自然是真心的。 “玉儿,禅先生的事,我也只是听闻,姨娘我也从来没有见过此人。 你三哥在吴都的时候,他曾跟我说过,禅先生之智无人能及。 可以说是料事如神,而且善于控制时势,应该并不是如此容易死的人。 姨娘也听说过你们回来的情况,幸得禅先生提前通知差儿布防,这才让玉儿顺利回吴。 说明禅先生早就预料到莲花公主会失踪,因此会引起越王勾践大怒,而派范蠡调动五千越国精兵来围堵你们。 如此精准的筹谋,难道禅先生算不到自己有此一劫吗? 况且我听说禅先生精于卜算观相,能知人生死,那他自然也能算出自己能活多久了。 而我听闻禅先生是天赐灵童,鬼宿之相,决不像是客死他乡之人。” 静妃毕竟是过来人,对事情的看法自然有独道的经验,短短几句话,到已让十分伤心的胜玉回转过来。 胜玉从静妃的话中,慢慢回想着出使越国,自王禅死后的事情。 首先是赵阿大那日来报讯的表情,虽然也哭喊得十分伤心,可分寸却一点也不乱。 依然要大家按王禅的计划行事,说明后事的发展,还是在王禅的把控之中,现在看来十分有疑点。 其次是墨翟,为何王禅非要墨翟为他做一副棺椁,而且特意交待要宽大。 这个后来胜玉也看过,墨翟为王禅所做的棺椁确实比普通的要大得多,而且要高许多。 第三,莲花公主在晚宴上之时为何要违心的说喜欢白公胜呢? 与莲花公主相处几日,她十分清楚,莲花公主喜欢的是伯焉公子。 由此看来这显然也是王禅的计划之一,以至如此行径与莲花公主桀骜的性格不符。 其四,回来的路上,棺椁却隔一段时间要重新摆弄一下,而赵伯却不愿让她们见到,只是说不想让她们再伤心。 纵然是关心王禅,可人都死了,只是一副皮囊,也用不着如此细心,除非这里边本身就有问题。 其五就是过了吴越边界,赵伯要前往虎踞镇,却并不让化蝶跟随。 化蝶与王禅本就算是青梅竹马,自小在虎踞镇长大,若说送王禅户骸回虎踞镇,化蝶更适合。 而且化蝶是伍相国的外孙女,而伍相国为吴国百官之首,主管吴国内务,任何地方都会给伍相国面子。 赵伯却选了伯焉,一个平时游手好闲的富家公子。 在吴越边界之时,范蠡已说明莲花公主失踪,此事该并非虚言。 这就可以证明,其实莲花公主就藏身于棺椁之中,范蠡也非胡乱来围堵,是猜到了王禅的计划。 赵伯让伯焉跟着,就是要成全两人,神不知鬼不觉的离开,让越国与吴国都找不到两人。 若是没有鬼谷王禅,想来也没有人能想出如此金蝉脱壳的鬼主意了。 胜玉本也聪慧,一想就通,也是恍然大悟,此时脸上自个儿笑了起来。 嘴里骂道:“这个鬼面娃,可是个十足的骗人精,让我为她哭了好几次。” 静妃见胜玉的表情,知道胜玉已经明了此中情由。 “玉儿,你既已想通,姨娘可还有些担忧了。” “姨娘,我知道鬼面娃没死,这大周天下,还没有谁能让他死的,为何你又担忧了呢?” 胜玉喝了口茶,一时惊喜,却一时疑惑。 “玉儿,你可知为何禅先生会如此委屈自己吗?” “还请姨娘示下,玉儿不解。” 胜玉似乎有些明白,却还是不是十分通透。 “玉儿,莲花公主也是前越王的掌上明珠,和你身份相当。 此次越王想通过莲花公主生辰来为莲花公主招婿,以达到其交结北方列国的目的。 可如今莲花公主被禅先生带出越国,与伯焉公子私奔,若是越王勾践知道,一定会大发雷霆而迁怒于吴国。 而且禅公子也知道有许多人想置他于死地,所以若是成为一个已死之人,就会让这些不轨之人失去了方向,反则更回恐惧。 玉儿,禅先生如此聪慧,自然是不想让你们知道,所以才自己委屈自己,你现在该明白禅先生的苦心了。 而姨娘忧心的是,胜玉你可要保守禅先生的秘密,对任何人都不能讲起。 若不然,就辜负了禅先生的苦心了。” 静妃一通分析,也是十分合情合理,胜玉听了也是十分感激。 刚才他兴喜是知道王禅未死,那么只要找到王禅,想来还没有他解决不了的事,当然包括现在王后被禁足在寝宫之事。 而且她也想借此宣传一下,让远在越都的勾践颜面尽失,也为吴国再增光彩。 可刚才听静妃一说,顿时吓得直吐舌头。 “谢谢姨娘提醒,玉儿若不得姨娘提醒,真是险些会误了鬼面娃的大计。 对了姨娘我肚子饿了,你的点心呢?” 刚才胜玉一直为忧虑所困扰,现在知道王禅没有死,所以就像阴霭的天空,忽然一下就放晴一样,那些忧虑已烟消去散。 这个时候才感觉肚子饿了。 “早就给你上来了,伸伸手就可以吃了,难道你还要让姨娘喂你不成。” 胜玉一看,这才发现,其实果品与点心在上茶的时候就已放在她的小桌边上。 只是她一时沉思,又一时惊喜,在眼前的东西,反而视而不见了。 胜玉有些羞涩,不好意思的拿了点心就吃了起来。 “慢点,姨娘这里虽然寒酸,可点心还是有够你吃的。” 静妃边说边为胜玉斟茶,到是一点架子也没有,与胜玉也算和得来。 胜玉吃着点心,到把自己来静王妃府的正事给忘得一干二净了。 “玉儿,你一个人兴冲冲的来姨娘府上,不过只是为了求证禅先生之事。 若说如此,以玉儿的聪慧,不用点拔,两三日也就能想通,又何必如此愁闷呢? 我这里少有人来,玉儿能来姨娘十分高兴,你再吃点点心。” 静妃见胜玉吃了几个,显然是饿了,但也不得不提醒胜玉。 “谢谢姨娘,我已经吃饿了。 刚才得姨娘提醒,我来此还有真是有事求姨娘,那就是我想见见母后。 我回来也十多天了,可父王却处处躲着我,我去见母后也不让见。 姨娘,母后是您的姐姐,你知不知道此次为何父王会如此大怒,禁足母后呢?” 静妃微微一笑,其实她能猜到胜玉此行的目的,只是要让胜玉亲口说出来而已。 可笑完之后,脸上又变得为难起来。 “玉儿,你也知道这一年多来,你父王少有来我府上。 至于姐姐被王上禁足之事,我本也不知,只是略有耳闻。 听一些好事者说,姐姐被禁似乎跟太子之选有关系。 所以姨娘也不敢过多问及,并不知详情。 毕竟吴国大事,王上从来也不准后宫参与。 后宫参政,这可犯忌之事,若说得大了,会动摇吴国根本。 就算说得小一些,也是有驳王上颜面之事,吴国之事什么时候论到女人家来管了。 想来姐姐之所以被王上禁足,也是王上不想她参与太子之争,凭白陷入朝中争斗。 至于今日玉儿还访,本也在姨娘意料之中,玉儿关心自己的母后,其中之孝,犹为可嘉。 不过玉儿,姨娘到也不与你生分,有几句话,不知该不该跟你说?” 胜玉一愣,心里的猜测还是八九不离十。 “姨娘请讲,玉儿恭听。” “玉儿,女人这一生,其实很多事情都不能作主,就如同婚事。 此次出使越国,你也清楚越国莲花公主之事。 有些事情,涉及列国大事,身为女子还是远离一些。 我知道你与山儿还有波儿兄妹之情都不错,可不论吴国选谁做太子,姨娘希望你都不要参与其中。 而且若你参与其中,王上会更加为难。 姨娘这一辈子,也曾以为自己了不起,年轻之时,也做了许多错事。 现在想来,已是追悔莫及。 到如今人也老了,才知道这世间一切,争来争去都是虚幻,算计到头终是空,得到的你也留不住,带不走。 得不到的,只会徒增人的烦恼。” 胜玉一听,心里又郁结起来。 静王妃所讲,也是人生感悟,于一个女人而言,相夫教子,该是最大的幸福。 而且胜玉想起,王禅曾给她观过相,就说她会因此卷入太子之争,而且有可能会丧命。 若她能抛开一切,说不定又能改换命运。 可她却也不愿看着兄弟相残,但她也不知该如何解决此时心里的纠结。 所以她想见见王后,见见吴王。 而吴王也算准了她的心思,所以她出使越国回来,却并不能像其它使臣一样,得到王上接见,回报出使情况。 “姨娘,您说得玉儿清楚。 只是我想见见母后,母后一个人被禁足于寝宫,十分孤独,若我能与母后聊聊,说不定能劝母后不要管太子之选。 姨娘你能不能帮我跟父王说说,让我陪陪母后,那怕是见一面也可以,胜玉保证并不会给父王添忧。” 胜玉还是不想放弃,也想通过静妃来帮她通融吴王。 “玉儿,王后之事,只是我的猜测。 依我对王上的了解,若只是涉及太子之争,该不会如此罚戒。 最多让她呆在寝宫思过,可若说连波儿与山儿还有你都不能相见。 可见必然还有其它更严重的事情,这我也不知道了。 既然玉儿信任姨娘,而你孤身来找我,就算被王上处罚,姨娘也会帮你说情。 想来王上这几日也会来我府上坐坐,姨娘还真要感激于你呢。” 静妃说完,也是淡淡一笑。 胜玉却有些疑惑了,于是问道:“姨娘,刚才你不是说父王少有来你这里。 况且我听护卫说父王这些日子身体一直不好,为何姨娘如此肯定父王会来宠幸你呢?” “傻丫头,你都想那去了。 你今日是不是去过王后寝宫,然后护卫又不让你见。 你才一个人来我的府里找我。 如此说来,那些护卫自然会禀报王上,而王上担心于你,自然会派人保护你。 你来我这里,并不是什么秘密,所以王上自然会知道。 若是王上知道了,他当然也会想了解你来我这说了些什么。 你可知王上视你为掌上明珠,比之任何一个王族公子更甚。 他不让你见王后,其实他的心里也会难受。 所以姨娘捉摸着,王上会来姨娘的府上探听你的心思。 此事顺理成章,并非什么难测之事。” 静妃分析得十分在理,胜玉一听,当然明白。 只是静妃虽然说得十分轻松,可若要领悟这些,普通人还有些难,可对于静妃似乎对此十分在行一样。 “那就有劳姨娘了,玉儿也不打扰姨娘休息,这就回府了。” “那好,外面已为玉儿备了马车,你是吴国公主,也该有些礼仪,以后可不准一个人随意在吴都闲走了。” 胜玉一听,到也是有些惭愧。 静妃所说,也确实是为胜玉着想。 在去往越都的路上就有人要刺杀于她,幸得有鬼谷王禅,若不然,纵是十分吴国公主,也早就丢了小命。 胜玉对着静妃一揖道:“不敢再劳姨娘相送,玉儿自己回去就可。” “就依你!” 外面的丫头已经进来,送胜玉出府。 静妃一个人看着胜玉的背影,也是十分满意,微微一笑。 其实胜玉来访,对于静妃来说正是时候。 刚才静妃对于王禅之死,只是稍有怀疑,毕竟传到吴都的都是王禅的死讯,至于怎么死,其实都已不重要。 而王禅的死对于夫差的争位来说,至关重要,作为夫差的生母,她当然也十分忧心。 可刚才轻轻一提,胜玉回想去越都的种种,到让胜玉想通了这其中关键。 而静妃也从胜玉的判断中可以明确鬼谷王禅并未真死。 如此一来,若与现在的吴都情势相对,到正合相助夫差的形势。 所以此时静妃也算是心中大定,心情自然也好得多了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一百三十五章左右为难 第一百三十五章左右为难 胜玉公主乘车回到自己的府邸,一路之上,也是想着种种可能。 此时不知不觉中却又想起了墨翟。 那一副永远保持着风度翩翩的样子,那一副为天下百姓而忧的情色。 现在想来墨翟之所以还留在越国,并不与胜玉一道离开,其实也是为鬼谷王禅的计谋做掩护。 毕竟莲花公主失踪,若是墨翟也同时离开,这就让人无中生有地怀疑他参与此事。 可若是越王怪罪于他,那又该如何呢? 胜玉公主是一时欢喜,又一时陷入愁闷。 为墨翟的安危担心起来。 回到府邸,人也疲惫,想着休息一会,却刚刚躺下,一个丫头却走了进来。 “公主,有客人在客堂已经久等了,小姐现在要去见吗?” 胜玉心里还是一惊,在吴都除了相识的几人,胜玉并不喜欢外出与其它富家公子、小姐交集。 她不喜欢时时受人尊宠的样子。 可现在又会有谁来找自己呢? “客人是谁,为何来找我?” 丫头一笑道:“公主,是越国施子姑娘,并非其它人。” 胜玉一听,这才想起施子。 在越国的时候,两次晚宴都没有机会交流。 第一次文种相国设宴坐在对面,身份不一样。 而莲花生辰的时候那时大家都知道鬼谷王禅的死讯,所以大家心里悲痛,就连她身边的化蝶也未打过招呼。 再者整晚上都围绕着莲花公主招婿之事,几个女人并没有什么机会。 回来的时候也未见过施子,此时施子从越国回来,一定是带来了什么信息。 胜玉想到这里,又想到滞留在越国的墨翟,心里隐隐有不详的感觉,却又兴奋着想知道。 “快走,别让施子姑娘久等了。” 胜玉也顾不得丫头,到让丫头有些惊异。 胜玉公主的脸上一惊一喜一忧,让人难与捉摸。 施子十分恬静的坐在堂屋之中,身边一个小小的火炉,到让她热呼呼的。 听着声音,自然知道胜玉公主已经来了。 胜玉的脚步声总是如此匆忙,带着一股风,人就已来到施子身份,施子都来不及向胜玉公主行礼。 胜玉公主就拉着施子的手道:“施子姐姐,你总算来了,是不是越都有什么消息?” 施子双手捧着胜玉的手,为她温着手道:“什么事都不该如此着急,胜玉公主,你也先暖和暖和一下手再说。 刚才你该是外出有事,为何一回来还是如此风风火火。 若么是很开心的事,若么是很难过之事,不若你先说来我听一听。” 施子并不着急,她也没想好该如何告诉胜玉有关越国对墨翟的囚禁。 于她而言,此事范蠡让她亲自告诉胜玉,实让她为难。 既为胜玉担忧,也觉得越国如此卑鄙之行,实不愿齿。 就连范蠡在她的心里形像也是一落千丈。 但她却也非知恩不报之人,想当年南海婆婆带着自己逃出吴国,也正是因为有范蠡才得以顺利进入越国。 若不然现在那里还会有她施子呢? 胜玉一听,也是一愣,不知施子为何等了自己许久,见了面却又不急着说。 她心里想起王禅未死之讯,可还是耐下了。 她并不知道施子的真实身份,而王禅的真死与假死,却是关乎到王禅的安危,所以她也只是微微一笑。 看了看施子道:“姐姐,我刚才只是去看了看静王妃,想来你也该去看看了。” “哦,胜玉公主如此孝顺,不知静王妃现在如何,可还安好?” 施子也就顺着胜玉的意思问了起来。 她只见过一两次静王妃,感觉静王妃十分淡然,似乎对吴国之争着不在意,而且许多时候让人感觉她很神秘一样。 “静王妃一直都是如此,并没有多大变化。 只是三哥不在身边,静王妃府邸似乎也更加冷清了,连施子姐姐都不去探望,更何况别人呢?” 胜玉知道施子与夫差来往甚密,所以才如此说起。 “公主,为何如此说来,我与静王妃并不相熟,我去与不去,并不代表什么。 只是我听说现在吴都发生了许多变故,姐姐也是关心于你,所以才有此一问。 你若不愿意说,姐姐也不勉强,你又何苦扯上姐姐呢?” 施子还是有意回避她与夫差的关系。 至于夫差,她也有不得已的苦衷。 就像静王妃与胜玉公主说的一样,女人一生,有的时候身不由己。 就连喜欢的人也是一样。 施子说完,脸上也是透着忧虑,也带着羡慕。 “姐姐,在越都之时,鬼面娃设灵那一天,为何不见姐姐去吊祭鬼面娃。 听蝶儿说,鬼面娃来吴都那一天就认识了施子姐姐,说来也有数次相聚。 姐姐难道对鬼面娃之死一点也不在意吗? 想来姐姐不是如此无情之人,可我们却一直未见到姐姐。” 施子一听,脸上微微一变,现出一丝忧虑道:“既然人已经死了,徒与吊祭又有何意义。 我与蝶儿师妹同拜南海婆婆为师,我们都身不由己。 是我让王禅去与师傅见面的,而阴符之局却是蝶儿所布。 若说王禅之死,实也是我与蝶儿之失,我又有何颜面去吊祭于他。” 施子说完,也是十分感伤,眼中含着泪光,楚楚可怜。 “姐姐,既然如此,实也不该怪你。 蝶儿这几天一直躲在伍府,我也许久未见她了。 看来她也十分内疚,不过你与蝶儿也是有心无力。 要怪也只能怪鬼面娃太过自负,天不怕地不怕,结果妄送了性命。 若说要怪,还是只能怪我。 若不是我跟父王提及,他也不会以一个随从的身份去越国,也就不会命丧他乡。” 胜玉十分轻淡的说完,脸上竟然没有什么悲伤的感情。 而施子却也一直看着胜玉,心里印证着王禅之死。 “妹妹,既然过去的事,也就不提了,或许他的死也是一件好事。 许多人都因为他的聪慧而恐惧,这或许是天意而已。” 施子也是十分淡然的说完,脸上慢慢又变得通红起来。 想来她已从胜玉公主的表情可以看出,胜玉为何并不表现得十分悲伤。 “姐姐,我们不提鬼面娃了,你来找我,不会只想跟我聊天,若是如此妹妹到十分感激。 只是我怕姐姐从越都而来,会有不好的消息。” 施子一笑,却还是轻轻拍了拍胜玉的手道:“妹妹想来一直关心墨先生的消息,可姐姐也不知该如何跟你讲。 只是有些事还望妹妹不用着急,姐姐才会跟你说的。” 听着施子如此说来,胜玉的心说不急,却也是假的,都快跳出来了。 可胜玉还是故作镇静淡然道:“姐姐,你有什么事就直说,胜玉没事,鬼面娃之死已经让人很伤心了,而现如今我母后被禁足。 三个哥哥又卷入太子之争中,想来就算是更难过的事,妹妹也能承受。” 施子一听,看着胜玉脸上的阴荫,心里也是十分同情。 生于王族之家,有的时候无可避免会涉及这些难与选择的局面之中。 “此事该与莲花公主有关,莲花公主失踪,越王大怒。 可察寻几日,终究还是怀疑莲花公主是与吴国使臣车队逃出越国的。 所以越王依然招墨先生为婿,并已国书通知你父王,三个月内送回莲花公主。 而却又单独让我传讯于你,若三个月内见不到莲花公主,他将处死墨先生。” 施子轻言说完,而胜玉还是急得跳了起来。 “姐姐,墨先生现在怎么了? 难不成已被越王勾践囚禁了吗?” “妹妹,我还没说完,看又把你急得。” 施子把胜玉扶了坐下,看着胜玉道:“姐姐知道你与墨先生已爱慕多时,越王专门要我通知于你,也是知道你与墨先生的关系。 所以他才用此来要胁于你,听闻墨先生只是被禁止在官驿之内。 而墨先生是宋国使臣,越国再怎么也不会不遵守列国之交的规矩。 而墨先生聪明之智不在王禅之下,而且是史角大师的得意高徒,该还没有人能把他如何的。 胜玉妹妹,你还是放心。” 施子也是分析了现在的情形,为胜玉公主解惑。 可就连她的心里也难与确定,武技再高也并非毫无破绽。 在莲花寿宴之时,越王勾践就拿出兵吴国,以及出兵楚国、宋国对墨翟施压。 而墨翟一直主张止战而非攻,体恤贫困百姓战火苦,这就是墨翟的破绽。 “越王勾践,你就是一个卑鄙的小人,竟然先以翟哥哥胸还天下百姓之大义相逼,现在又用我与他的感情作为要肋,实在有失一国之君王风范。 那现在我该如何? 莲花到底逃往何处,也没有人知道。 纵然是寻得莲花,谁又忍心拆散她们,再送他回去与翟哥哥成婚。” 此时胜玉才是真正的左右为难。 若说知道莲花下落,不送莲花回到越国,那么墨翟就会有生命危险。 若说送莲花回越国,不仅拆散莲花与伯焉,而且让莲花与墨翟成婚,于自己又十分不愿意。 越王勾践此招,也算是十分阴毒,把胜玉公主逼得无路可走。 “姐姐这几日也在考虑此事,也找不到一个解决的办法,假若三个月后送不回莲花公主。 吴越两国很可能战火重燃,而且墨先生也会有生命危险,如何破局,确实是难上加难。” 胜玉一听,眼泪哗哗的流着,似乎已经知道三个月后的结局。 越王勾践一箭双雕之计,把胜玉与墨翟逼入死角。 不仅破坏墨翟与胜玉,还将陷墨翟于不义之中。 若墨翟为了与胜玉公主的感情,而不与莲花成婚,那么他一直宣扬的止战与非攻就实是一个笑话。 而莲花呢,又会如何来想此事。 是主动回去与墨翟成婚,而牺牲自己与伯焉的幸福,还是不顾越王的要胁,置墨翟于死地,置两国百姓于战火。 “此事,想来只有一个人能解,或许或许——。” 施子见胜玉十分悲伤,也只是说了一半。 “你是说鬼面娃,可他已经死了,谁还能想出办法对付越王这个卑鄙的小人。” 胜玉是又悲伤,又气愤。 可当施子提到只有一人能解时,她又不得不想起王禅。 “如要他没死就好了,我心里也不会如此愧疚,而胜玉妹妹此事他该也有办法应对。 此次越国上下十分愤怒,就是因为原本招婿之谋,却被王禅略施小计就破坏。 而且还让莲花公主逃离,想来这都跟王禅有关。 不仅没有与列国交好达到目的,却反而失去了自己的公主。 就像偷鸡的小贼,先撒了一把米,鸡没偷到,米却没了一样。” 施子边说边盯着胜玉,话语里带着调皮的味儿。 胜玉一听,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姐姐,你什么时候也变得如此顽劣,竟然拿如此悲伤的事开玩笑。 越王勾践这是自作自受,搬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谁让他不安好心,利用自己妹妹的婚事来这到自己的野心,真是活该。” 胜玉也是一时哭泣,一时欢颜,让施子也是捉摸不透。 “妹妹,王禅到底如何,你该给姐姐透个信儿,或许姐姐还能帮上你的忙也未可。” 施子见胜玉变得欢颜,完全是因为提及王禅。 若王禅真的死了,想来胜玉只会心如死灰,不抱任何希望。 可胜玉似乎一提到王禅就变得十分放心,也判断着王禅其实并没有死,才让胜玉有了解决此事的希望。 “姐姐,你就不要为难于我了,自入了吴国境内,赵伯欲送鬼面娃尸骸回虎踞镇,只是让伯焉同行,而蝶儿想去赵伯都不让她去。 可这十多天了,伯焉也没有再回来,我也不清楚王禅是生是死。 刚才去往静王妃府里,静姨也跟我说过,若是王禅死了,怕我们都难与回到吴国。 你该知道范蠡那个讨厌鬼在吴越边界布了五千精兵,想把我们拦住。 幸得王禅死时那一天,赵阿三已回边界通知一哥,让孙武将军派遣了吴国二万兵马,把范蠡包围。 若说王禅已死,那谁能如此未卜先知,死了还能为我们解决麻烦。 只是此时吴都上下都已经知道鬼面娃已死的消息,所以我也不敢确定,除非见到他真的人,我才敢相信他还活着。” 胜玉公主虽然一直在否认,可却是说王禅并未死。 施子一听,脸上也透着一种兴奋与幸福的表情。 “是不是静王妃上你保密,这又是王禅的计谋,所以怕你告诉别人之后,反而坏了王禅的诡计。 这个鬼谷王禅也是忍心,让蝶儿如此伤心,让大家为他夜不能寐。 你放心,胜玉妹妹,我不会告诉师傅的,也不会告诉任何人。” 胜玉也是十分奇怪的看着施子,隐约感觉施子对王禅的关心,并非普通朋友。 “妹妹你看我做什么,我要走了,想来现在吴都的事也够让你头痛的了。 姐姐就不打扰你了,不过妹妹我劝你一句,吴国太子之争,切莫介入。 若王禅未死,这结局还真难与料定。 而且我听范蠡说过,越国也向吴国送了国书,意思也和刚才所说一样。 让你父王三个月内送莲花公主回越,若不然怕是两国交兵也无可避免了。” 胜玉一听,心里一惊。 若是如此,鬼谷王禅如何向自己的父王交待。 若以两国交兵为胁,那么此时鬼谷王禅死了,到省了许多麻烦。 或许王禅早有预料,越王会利用莲花公主之事,挑拔自己父王与王禅的关系。 若是王谱还活着,那就必须对此事对吴王有个交待。 可人死了,吴王反而有了借口,完全推脱此事。 毕竟越王凭空指责要吴国交还莲花公主,也只是猜测,并没有实据。 在吴越边境之时,赵伯在吴国战优的时候依然让越国范蠡检查车队,这就是要证明车队里并没有莲花公主。 已由范蠡检查过了,若越国要横加栽赃,就是越国先不讲理了。 这或许也是王禅计谋的一部分,并非赵伯临时决定。 胜玉想想,那么越国王勾践现在的行径,想来王禅也该早有预谋,说不定对策都已经想好了。 胜玉脸带微笑着看了看施子道:“有劳姐姐我妹妹的事奔波,吴国太子之争,我也不想涉及,可心里却有些难受。 现在母后被禁足于寝宫,是个什么情况我也不知。 若姐姐能遇王禅,还请他为妹妹谋个两全之策,让翟哥哥能顺利脱身,也能顺利解决太子之争之事。” 胜玉现在也不再隐瞒,而是直接认定鬼谷王禅没有死。 毕竟现在她所面临的一切,她半分主意都没有,只有只望于王禅。 而且远在越国的墨翟也让她时时心焦,若有王禅在,一切皆有可能。 “妹妹不需着急,若王禅不懂现在妹妹的困境,他就是不楚国灵童鬼谷王禅了。 只是一切还要保密,若不然真会陷王禅于两国纠结之中,那更别说为妹妹解决此事了。” 施子说完,已站起身来,拍了拍胜玉的肩。 “姐姐我送你!” 胜玉说完,亲送施子出府。 回到府上,胜玉再次喜忧参半。 喜得的有王禅在,那么再难的事也有解决的办法。 忧的是太子之争,王后被禁,这本就是家事,她将如何面对吴王,实让她为难。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一百三十六章推波逐浪 第一百三十六章推波逐浪 太宰府,客堂之中,公子波小心翼翼的坐着,却并不敢发话。 “少宰大人,今日之事你怎么看?” 伯否看了看公子波,知道公子波看不出什么问题,却还是主动问起他的看法。 而且称谓也是官职,并非普通称谓,这就是要让公子波以官务之事来看。 “回太宰大人,今日越国国书说得很明确,莲花公主就在吴国。 想来莲花公主并非无故失踪,其实是主动逃离越国。 这其中该发生了什么,不知道会不会与鬼谷王禅之死有关,或者是与胜玉妹妹有关。 她是吴国使臣,不知为何会带莲花公主逃离。 想来父王会询问于她,自她出使回来,也该有一个交待。” 伯否一听,脸上布满讥笑,显然对公子波的分析一点也不赞同。 “少宰大人,那你说王上又会如何处理此事?” 伯否还是问着公子波,而公子波也看出伯否对他的回答并不满意,心里也有些不舒服。 “太宰大人,若说三个月时间应该很宽裕了。 越国失了莲花公主,颜面大失,父王此时应该会下令吴国上下找寻莲花公主。 再派使臣把莲花公主送回越国,这样以显得我吴国交好之心。 只要询问胜玉公主,胜玉应该知道些莲花公主的眉目。 此次出使越国都是鬼谷王禅的主意,让胜玉出使越国,结果胜玉不知天高地厚,竟然带莲花公主私自逃脱。 若早知如此,该由我与二个弟弟出使,更为适合。” 公子波此时还是心有怨气,他现在知道此次越王为莲花公主庆祝生辰之宴其实还有招婿的目的。 因为听信鬼谷王禅的鬼主意,反而使自己错失了一次越国招婿表现的机会。 伯否此时冷笑一声看着公子波。 公子波一愣问道:“太宰大人,难道在下说得不对吗? 鬼谷王禅从来也不会做出什么好事来。 此次听说他被南海婆婆以及幽冥尊主所杀,实也是自作自受,怨不得别人。 吴都没有他也该风平浪静一些时日了。” 公子波也是幸灾乐祸,对于鬼谷王禅的死讯,充满欣悦,脸上带着满意的笑容。 “哼,少宰大人,你想听听我的分析吗?” “还请太宰大人示下,在下洗耳恭听。” 公子波显得也十分尚贤,也想听听身为太宰的高见,虽然伯否一哼,实已不给公子波面子,但公子波却并不以为然。 “此次越国莲花生辰,名为为莲花庆生之宴,实为越王招婿之举,少宰大人可知晓?” 公子波一听,到是有些失望,没想到堂堂太宰大人,竟然问出此话。 此中之理他现在当然知道了可太宰说起,自然显得有些让人难与信服。 “这个在下自然知道,他招墨翟为婿,也是看中墨翟一表人才,风度翩翩,儒雅风流。 若与莲花相配,该也是朗才女貌天作之选,并无什么不妥之处。” 伯否一听,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没想到公子波于列国之事,列国之间的利益纠葛如此幼稚,心里也是十分失望。 “鬼谷王禅虽死,可他却对吴国出了许多力,在选胜玉出使之时他就已经看出越王的野心。 而我也只是后来才慢慢领悟,鬼谷王禅之智非少宰大人可比。 当时王上之所以答应胜玉出使,其实也大概知道越王勾践的心思,只是不明说而已。 可少宰大人现在才知,而且一知半解,实让老夫失望至极。 难得你还如此开心,觉得错失了一个被招为越国公主婿的好机会,实在是幼稚之极。” 伯否此时已不给公子波留什么情面,话语里也是对公子波十分轻谬。 让公子波一听,也是同红耳驰,慢慢有些怒意,却还是装作十分耐心的样子。 “不知太宰大人何出此言,纵然鬼谷王禅去时已知,也不说明什么问题。 难道我与二弟还有夫差三弟出使越国就不如胜玉出使吗?” 公子波此时已是有些不耐烦了。 “少宰大人,若说吴国三个公子出使越国,并无不妥,只是会让吴国凭丢颜面。 老身也不跟少宰大人兜圈子了,直接与你明说。 此次一众公子之中,越王只会中意于宋国使臣墨翟而不会中意你们其它任何一人。 而若你们代表吴国,这难道不是让吴国颜面尽失之面吗? 想来少宰大人也知道此次还有其它公子,包括楚国公子白公胜,卫国公子、齐国公子。 这些人也都只是陪客而已。 相反若胜玉出使,自然不会涉及招婿之争,也就无所谓颜面之事。 若吴王三子出使越国,连公主婿都争不到,那不让吴国颜面尽失,又能如何? 鬼谷王禅与王上早就知道此事,所以才选了胜玉出使,就是其中之意。 大公子难道还有自信?” 伯否把为什么选胜玉反而不失吴国颜面的道理说出,也让公子波一惊,心里捉摸着。 他想不到这列国之交,原来还有如此多的隐情,怪不得鬼谷王禅的主意能得吴王欣赏,心里多少也有一些自叹不如。 “少宰大人,此次越国招婿,你应该知道得比旁人要多,毕竟这列国讯息由你主管。 你可知为何白公胜怆惶逃走,就是怕被公主看上,而又驳了越王之意,怕遭鬼谷王禅同样的遭遇,所以才连夜逃回越国。 越王勾践野心极大,并无与吴国交好之心,而是怀着征伐之意。 上次范蠡亲来吴国为伍子祝寿,其心不轨。 一是挑拔王上与伍子关系,也同时探查吴国君臣关系,太子之选等。 越国出此厚礼,难道会不计收获吗? 越国范蠡出了名的斤斤计较,在战场之上从不吃亏,在战场之下,也小利不失。 其二是也为此次莲花招婿设下埋伏,让吴国不得不派使团出使越国。 而且越王也算计到吴国会派你们兄弟三人其一参加,这样通过一个小小的宴席,就会让吴国失了颜面,却不显声露色,如此心计,你觉得大公子还想着参与吗? 越王勾践一心想攻伐吴国,所以才会故意与宋国交好,一南一北,让吴国夹两国之间。 而西边的楚国一直与吴国相攻,如此一来,吴国必然被孤立于三国之中。 这才是越王勾践的真正目的,所以连楚国公子白公胜都不选婿之内就是这个原因。 所以说鬼谷王禅如此安排,实也是为三个公子着想,也是为吴国着想。 大公子,你既然心有争位之志,也该有些容人之心。” 公子波现在听伯否一说,冷汗直流,也是心有余悸,可他却又另有它想。 既然大家都觉得鬼谷王禅如此了不起,那越王勾践为何不招鬼谷王禅,而是对他痛下杀手。 似乎又与越王野心相驳。 “太宰大人,是在下一时不解,蒙了心智,刚才言语有失,还望太宰大人见谅。 在下还有一事不明,不知可否问询?” 此时公子波已是不敢自负,而是低声下气,没有吴王公子的傲娇了。 “少宰大人是不是想知道,为何鬼谷王禅如此聪慧,却不得越王欣赏,不招他为婿? 若说能得到鬼谷王禅,胜过百万雄狮,却也更好实现其野心,这其中之意,其实并不难解。 其一越王勾践也若王上一样,知道鬼谷王禅之能,非是为争列国权臣之用,而意在大周列国。 所以王上对鬼谷王禅也是又爱又怕。 而且鬼谷王禅为楚人,受原楚相李悝照拂,所以此恩,鬼谷王禅当不会轻易忘了。 王上也才不敢也不会重用于他,若不然依王上礼贤招才之心,早就封赐于他,又怎会在你三位公子之下呢? 其二君王治国之道,还在于朝堂平衡。 吴国有我与伍子相国,还有孙武将军,已是相互平衡牵制,共同辅佐吴王。 而越国文有相国文种,武有范蠡中将军,若再加上一个聪慧无比的鬼谷王禅。 那么势必会引发越国权利争斗,于越国不稳。 你想越王会是如此短视之人吗? 所以越王既然不能用之,也不想让别人用之,才费尽心思除掉鬼谷王禅。 大公子现在可知这其中之道理?” 伯否说完,也是手抚长须,看着公子波微微一笑。 “在下汗颜,实有失君子之量,若依此算来,鬼谷王禅还真是为吴国而谋。 此次不仅不失我吴国颜面,而且让越王计谋化为竹篮打水一场空。 而且反失了莲花公主,让越国与宋国一时之间不能联盟,让吴国未被孤立其中。 在下实也该感谢鬼谷王禅,只是他此时已死,实让人心生惋惜。” “还不止如此,鬼谷王禅不仅让越王颜面尽失,而且也让范蠡的五千越国精兵威信大失。 出使之时,范蠡出五千越国精兵,其心不轨,有意想折扣吴国颜面。 可经鬼谷王禅精心布置,只用五百吴国兵甲就吓退越国五千精兵。 显威不成,反变成欢迎吴国使团。 而归来之时,又是鬼谷王禅提前报孙武将军与夫差公子,出兵二万,把越国五千精兵包围,才解救胜玉使团得以顺利回到吴国。 这难道不该感谢于鬼谷王禅吗?” 公子波听了伯否的分析,也是一阵阵心惊。 伯否一笑,又接着道:“少宰大人,现在又回到刚才老身所问。 于今天越国国书之事,要求王上三个月送莲花公主回越,你还会认为王上会顺从吗? 王上早就攻越之心,越国日渐强大,于吴国就是后顾之忧。 你若是王上,你愿意自己身后有一只老虎蹲着而不顾忌吗? 王上此次并不会真的寻找莲花公主,更不会责怪胜玉公主,反而会嘉奖于她。 至于鬼谷王禅,人已死了,更不会追究了,只会心生感激而无比痛惜。 三个月时间,就是吴越交战的最后期限。 大公子,太子之争也将在这三个月时间里有了结果,而且等不到出征。 王上若亲征越国,必然要解决太子之选,以平吴都之乱。 大公子,现在你与公子山还有机会。 若是到了王上解决了内患,平复君臣之争时,你与公子山就没有机会了。” 听伯否一语,此时公子波已是十分惊恐。 刚才还有些志得的心态,此时又变成患得患失的忧虑。 “太宰大人,那王后被禁足,又是何故,难道王上已选定了太子? 可我听闻,此次王后禁足,是因为王后让静王妃支持于我当太子。 而王上怕让外人知道引起兄弟不和,这才禁足王后。 想来王后是真的支持在下成为将来的吴王的,为何太宰大人还会如此担忧?” 伯否一听,冷笑一声。 “大公子,你实在让老失失望。 你一点也不懂王上、王后之意吗? 那我来告诉于你。 王后选你不假,也着静王妃及夫差公子支持于你。 可你知不知道,王后召见静王妃之事,王后已让公子山知道。 当天公子山就探访了静王妃,那么王后之意,也并非什么秘密之事。 依公子山之性,或是知道王后支持于你,他又会如何。 他当然是要你死,只有你死了他才会成为最后的太子。 王后明里支持于你,其真实意思是要让公子山痛下杀手,置你于死地。 所以王上才禁足于王后,不想让王后借刀杀人之计得逞。 可王上也实没有办法制止,他也知道你和公子山之间必然要有争斗,所以这些时日也是睁一只睁而闭一只眼。 你真以为你与公子山两人,在吴者四处安排属下私斗,王上不知道吗?” 公子波一听,此时已是咬牙切齿,刚才对王后的尊重,瞬间变民一种仇怨。 他未曾想,一直视他为己出的王后,会出此阴招,欲置他于死地。 “太宰大人,那现在在下又该如何,是主动出击杀了二弟,还是坐以待毙,让他来刺杀于我?” 公子波此时已完全没有了主张,知道自己已身处危险之中,有些惶恐。 而且太子之位似乎也越行越远,希望变得十分渺茫。 刚才那仅存的自信已被伯否的话击得荡然无存。 “大公子,若此时你与公子山相比,谁的实力更强一些呢?” 伯否并不直接回答公子波的问话,而是从实力上来问。 “二弟有伍子相国支持,其身后有幽冥组织,若论实力该在我之上。 若从武技上来看,我与二弟也是伯仲之间,但也非并没有机会。 不知太宰大人此问是何用意?” 主宰一听,脸上一笑道:“看来大公子还是有些自知,幽冥组织我并不熟悉。 只是听闻此组织的杀手,都有如幽冥,来去无影十分可怕。 不过大公子也有梦魇支持,想来梦魇与幽冥难分上下,谁强谁弱还很难分。 公子山该对此也有自知。 只是现如今,幽冥尊主亲手杀了鬼谷王禅,若是此时动手行刺于你,怕会引起众怒,至少王上会十分不高兴。 至于伍子相国,你到不用怕。 依我了解,他也只是明里支持于公子山而已。 若是形势有变,他当然会再择明主,这就要看你兄弟二人谁能站在最后了。” 伯否说完,也是一脸漠然。 其实他的话虽然分析了形势,也对伍子胥的谋略进行分析,其实也只是想告诉公子波。 现在他支持于公子波,并不代表着不会改变。 若形势又变,强弱已分,他当然也会跟伍子胥一样另择明主而支持。 伯否作为太宰,依长立太子,也是秉持公正,让吴王觉得他并不循私。 “我明白太宰大人的意思,朝中你与伍相国还有孙武将军,各有所支持,其实也并非一己之私,也是为王上分忧。 伍相国百官之首,主管吴国内务,当然是以贤为准。 而孙将军志在征伐强军,自然选夫差三弟。 而太宰大人主列国之交,及宗室,以长为准,能支持于在下,在下也是十分感激。 我知道我与二弟谁当太子,都不会容对方存在。 所以也是没有选择。 王后明举于我,却置我于死地,说穿了也是为吴国觅一个善勇善谋的明君,以承父王之志。 就如同一山不容二虎一样,只有打败对手,才能成为强者。 这是我与二弟不可逃避的宿命。 就如同父王当年一样,若是不痛下决心,刺杀王僚,也就不会有吴国这几十年的兴盛。 于己于国,我都将与二弟一决雌雄。 既然不能借助于刺客的力量,想来只有我与二弟来一场公平的决斗。 谁赢了谁就是太子,谁就是将来的吴国之主。” 公子波此时语气坚决,似乎已经有了主意。 伯否一看,也是脸带诡笑,似乎也是十分满意。 “太宰大人,得大人提醒,在下现在已经有了主意,想来太宰大人也是择强而选。 我若不与二弟分出高下,于吴国也不利,于太宰大人也难办。 在此谢过太宰大人,在下告辞,今晚就邀二弟一谈,把话说清楚了。” 公子波说完,已站起身来,对着伯否深深一揖,自顾大步走出客堂。 而伯否呢则坐在椅上,并未起身。 虽然公子波是吴王公子,可于此时他也不必恭敬。 而他此番苦心,也算是推波逐浪,想要早一点解决太子之争。 此次出使,伯焉却并没有回来,让伯否也是寝室难安。 他有一种直觉,那就是莲花公主是被自己的宝贝儿子伯焉拐走的。 此时越国来书,要交还莲花公主,若是吴王追究,他也难辞其咎,而此时唯有让二子相争,才能让伯焉外逃之事无人追究。 这就是伯否与公子波长谈的原因。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一百三十七章兄弟决裂 第一百三十七章兄弟决裂 公子波的府邸,同样的三张小桌子,同样的围着一个大火炉,没有侍女,没有下人。 人并不多,只有三人。 主人当然是吴王大公子波,主客却是越国美女施子小姐。 而唯一的陪客却是吴王二公子山。 “大哥,为何今日如此兴致,竟然邀得施子小姐来陪,小弟也是受宠若惊。” 公子山还是有些意外,虽然坐的客位,却也把自己当成主客。 他自从静妃处知道王后推荐公子波为太子之后,一直想找机会除掉这个眼前碍事的大哥。 可后来又听说王后被囚,所以一直不敢乱动。 再者当时幽冥尊主还有幽剑及幽幽都远在越都,他也没有了把持。 一直到现在鬼谷王禅的死讯传至吴都,他才慢慢又恢复杀机。 更重要的是幽冥尊主已经回到吴都,一切都到了该解决的时候。 而公子波呢,似乎觉得顺理成章,午时与太宰伯否一席谈话,让他痛下决心,在公子山面前,也表现也几分太子之威了。 “二弟,施子小姐从越都回来,风扑尘尘,我兄弟该宴请施子小姐。 只是大哥一直忙于公务,所以才缓了几天,二弟是怪哥哥不体贴施子小姐劳苦吗?” 公子波此时毕竟是主,却甘于居于客位,与公子山一样,甘做陪客。 由此可见,其不仅志于吴国太子,而且于施子小姐,也从来没有相让之意。 “原来如此,不知施子小姐此行可有收获?” 公子山还是专注于施子,因为施子今天的妆容,十分恬静,有若远离人间烟火的仙子,十分淡然。 而且一直保持着一种自然而然的微笑,眉宇之间却透着万种风情,让人欲罢不能。 “谢大公子掂记,也谢二公子垂询。 此次越都庆祝越国莲花公主生辰,小女只是随波逐流,徒增伤感而已,并无所获。 尚不及与二位公子饮酒作乐,以怡这冬日之景。” 施子回到吴都也有几日,一直在绣花村里陪着绣花娘,把所有的情伤都化作一缕冬水,带着那寒意,渐渐流去。 鬼谷王禅一直未再出现,让她的担忧越发更甚,所幸得胜玉公主透露,这才把这伤情化作暖流,人看起来也婉约许多。 而她入吴境之时夫差公子邀她小驻,她也都婉言谢绝,似乎也在有意回避,却也无可回避。 而来到吴都,也想小饮以解伤怀,而伤情却又变成更为的忧虑。 所以才应公子波之邀前来赴宴,未曾想此宴仅三人,心里也慢慢明了。 而说话也并不拘紧,十分随意,在公子波与公子山之间游刃有余,反而带着一丝魅惑。 “既然如此,我们不如喝一杯再叙如何?” 公子波也适时举樽。 公子山一看,也并不反对尽饮一樽。 谁会在意与沉鱼落雁的施子小姐饮酒呢? 就算是饮此一杯而命丧黄泉也会在所不辞。 “痛快,今日有幸有施子小姐与二弟陪饮,实在痛快之至。” 公子波一樽下肚也是十分自得,江山美人似乎尽在怀中。 “大公子,听说王后十分在意于你,况且吴越之间,似乎有些不愉快,你还是少饮一些,免得误了国事。” 施子意在提醒于公子波,像是也觉得公子波就是太子一样。 “施子小姐,大哥酒量非凡,武技更是不一般,何必为他担心,只需尽饮就是。” 公子山有些吃醋,干的同样的酒,为何施子不问他,而偏偏担心公子波,这让他心里极不舒服。 “二弟,施子小姐识大体,自然也担心于你,不过今日我俩兄弟在此,就不必在意了。” 公子波说完,也给公子山亲斟一樽。 “得大哥抬举,今日小弟就暂且不记国事,陪施子小姐观月饮酒,与大哥奉陪到底。” 公子山说完,举起酒樽敬公子波。 公子波也是微微一笑举樽与公子山一碰,兄弟两人同饮一樽。 “难得你兄弟二人如此和睦,小女不知可否为两位公子弹奏一曲以助雅兴。 “那当然受之不恭了,有请施子小姐。” 公子波说完,已有下人置好琴台,正好在施子坐位之后。 一直保持着与兄弟两人同样的距离。 “大哥,这些年也未见你教弟弟武技,不若你应着施子小姐琴声舞剑一曲如何,也让弟弟长长见识。” 公子山语气里透着一股不屑,话却说得十分尊重。 “既然二弟有此心意,做大哥的焉能不让弟弟如愿。 拿我的剑来,我就随施子小姐伴剑一曲。” 公子波虽然对公子山毫不退让,可对施子小姐却不敢争先,只能说自己陪施子小姐曲声伴剑。 施子焉然一笑,却是对着兄弟二人。 琴声响起,公子波也随曲而舞,到像是反了过来,客人变成主人,而主人变成客人一样。 公子山脸色凝重,听着施子小姐的琴声,心里的怨气是无法抑止。 但脸上却还是透着微笑,看着施子小姐玉指轻拂,点点旋律人指尖发出,像是秋雨一样,轻轻落在离愁人的心口,此愁难忘,又添新愁。 公子山却是听得入迷,像是变了一个味一样,心里充满着幻想,一切尽在掌握。 而公子波呢,则卖力舞着剑,剑姿也十分优雅,却与乐曲有些不符,像是一个憋足的鸭子要随着鸡一节奏在蹦跳一样。 施子脸带愁绪,心头间尽是鬼谷王禅那坏坏的笑脸,还有南海婆婆那随荫的脸,继而又是夫差公子雄健的身姿。 一时之间,任手指如何跳动也不能减缓半分忧虑与愁绪。 她不敢怪罪南海婆婆,因为她自己知道她们那一层不可解的关系,可她却容不下眼前对鬼谷王禅如此仇恨的人。 她了解公子波,更对公子山熟悉无比,无论什么,都难与比得上鬼谷王禅。 她痛恨自己的命,也痛恨这一切时势,让她不得而已。 琴声时而忧怨时而激昂,像是一条随波逐流的小船。 身不由己,但却不阻波浪的冲击,有的时候命运也会如此,欲静而动,欲止而发。 忧怨的琴声如同一滴一滴泪水滴在心头,发出让人难与理解的伤声。 而公子山却在自得的拍着掌和着声,公子波在尽情的卖弄着武技剑法,月光临时,古琴亲过一点寒光,却是施子的眼泪。 公子波收剑而立,看了看施子小姐,亲扶施子小姐再次入坐。 “施子小姐,为何如此悲伤,难道我与大哥之情难与融化施子小姐冰寒之心吗?” 公子山见施子抚琴的同时,眼泪却在月光之下滴落,也算体贴入微。 “还请大公子、二公子见谅,小女只是在此寒光之下抚琴,略感伤怀。 小女生于贫苦之家,受尽冷落,有的时候也会回想此生,所以感怀之时竟也有些情不自禁。” “二弟,这就是你不懂音律之故了,施子小姐以情抚琴,自然情融于琴,才会让我兄弟俩人听到如此天籁之音,你该敬施子小姐,而不是如此无礼。” 公子山一听,也站起身来,亲自为施子斟满一樽酒,再举樽相敬。 “施子小姐,是在下不懂音律,还望施子小姐见谅。” 公子山到是真心实意,也体现君子之范。 “小女实受之不起,山公子贤名在外,自然懂小女琴中之意。 寒光虽冷,却是只待知音之人,山公子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若有时机,小女还要亲向山公子请教。 小女在此谢过山公子。” 公子山一听,到也十分自得。 而公子波则有些难堪了。 三人再次归坐,却不知该如何说起。 一时之间就像是施子的美丽让两人凝固一样。 “为何二位公子此时又不再言语,难道是因为小女在此的原故。 若无说处,不若说一说此时吴国上下牵挂的太子之选,不知两位公子作何之想?” 兄弟二人在施子面前都放不开,而施子像是一个解扣人一样,却一点一点拔除两人仅存的虚伪。 “不错,二弟,现如今我吴国在父王及三位吴国重臣的治下,国强而民富,太子之选也有些时日。 借此机会,在施子面前,想来二弟也不会谦让,不若就由二弟先说一说对太子之选的意见如何?” 公子波幸得施子提醒,此时想来今日单独请公子山,其意也十分明显。 太子之选似乎就在二人之间,若不分个高下,实无法解决。 “大哥,你是志在必得,又何必在乎小弟之想。 母后对你可谓慧眼识珠,你是吴国太子的不二人选,难道你没有自信吗?” 公子山此时也稍作礼让,可他明知王后已被吴王软禁,本就是因为太子之选的原因,如此说来,也是让公子波有所自知。 也是间接告诉公子波,纵然王后中意于他,可吴王中意的却不是他,而是自己。 “二弟,母后与父王之间,并无嫌隙。 一切只因母后过于操急,提早透露了太子人选,所以父王让母后禁足,就是要让吴国平稳过渡而已。 这一点二弟当有自知。 母后做事从来也不会无中生有,母后被禁,实则于二弟也是好事,该心存感恩之心才是。” 公子波也不示弱,依他最初的推断,王后被吴王禁足,实则是王后知道吴王的心意,所以无意透露。 可他明知王后并非真心于他,而是想害他,但在公子山面前,却一直在掩藏,就是想让公子山的本意露出来而已。 而吴王禁足王后,就是想给他兄弟两一个公平的机会,而不会因王后的横加干预而变得有失偏颇。 “在哥还真是知父王之心,只可惜父王之心并非如此。 我听说母后曾召静妃娘娘谈论太子之选,而父王并不同意。 所以才禁足于母后,这是怕母后乱了后宫不得参政的传统。 而母后也算是错判形势而已,大哥不必过于在意。 若我所料不差,只要父王公布太子之选,母后自然无恙。” 两个人各说各是,却也从来没问过养育他们的王后现在如何,只当王后是一个摆设。 施子听来,心里喝万般鄙视,却也十分自然乐意,为两人斟满酒。 “两位公子,小女有些好奇,却不知此时小女有所疑问,又该问不该问?” 施子也是看了看公子波与公子山,这个时候提问,当然是一问必答。 兄弟两同声回道:“自然无碍,还请施子小姐问来。” 两人说完,也是互怨的看了一眼,却马上微笑着看着施子。 “小女有疑的是,大公子与二公子本是同胞兄弟,若能相让,自是吴国之福。 可这太子只能有其一人,自不能成全二人。 小女想来当年吴国有大贤之才季子四让王位,美名传于列国。 实让列国王族生羡。 现如今两位公子,为何不学你们的叔父祖季子之贤,相互礼让,大家为吴国而想呢?” 施子此问看似疑问,其实并不疑问,疑问的是公子波与公子山。 若说季礼让位,其名在虚,而实得王位的则是长兄。 这就让公子波与公子山有些纠结。 其一公子山贤名在外,似乎是让公子山礼让王位,而得利于长兄公子波。 可若换一个角度来讲,那又在说,当年季子贤礼,其实本为吴王最佳人选,之所以最后以长继承,皆是季子之让,那么长兄就不是最佳继承王位之人。 公子波一听,到也脸带微笑看了看公子山道:“二弟,叔祖季子之名,在列国广为传播,二弟向来以叔祖为榜样,不知现在又作何想? 若大哥为太子,自然会委与二弟重任,为吴国报效,难道二弟不愿意吗?” 公子波也是打蛇顺棍,于此时提出让公子山礼让于他,并且也许也承诺,不会轻待于公子山。 “大哥,时过境迁,叔父祖一辈当年,寿梦曾祖一直摒弃常规,以贤任用,所以才觉得季礼叔祖有吴王之能。 由此可见,季子叔祖之贤于吴国才是最佳吴王之选。 至祖父继任吴王之位,再选吴王,还是选季礼叔祖,直至其它二位叔祖。 他们一直都以季礼叔祖为吴王之位的继任者。 大哥当与祖父为榜样,以曾祖父为规,何故要让弟弟礼让于你。 想来当年祖父从未想自己继承吴王之位,而是要让于季礼叔祖,只是季礼叔祖父成全祖父而已,若当年祖父争位,怕也难得其位。” (曾祖就是吴王寿梦,而他们的祖父则是寿梦长子诸樊,季礼是诸樊的四弟。) 公子山说得也没有错,当年寿梦本意传位于季礼,而其它三个哥哥也同意。 只是季礼不从,直至寿梦去世,这才由长子诸樊继位。 诸樊也就是公子光(现任吴王阖闾)的父亲,是两人祖父。 所以长子让贤弟,也是吴国之常理,公子山所说也十分在理。 “二弟,刚才你也说了,此一时而彼一时,当年无论如何,还是祖父继吴王之位,这是不可争之事实。 今天难得施子小姐在场,大哥就问你一句话。 太子之选,二弟该没有机会,若你识像,如夫差三弟一般,我兄弟二人,自然无隙。 若你还是不自量力,那么也请二弟撂下话来,大哥自当奉陪。” 其实公子山刚才已经借故说完奉陪到底了,只是公子波一时心思只在施子,而没有听清而已。 如此到也合他此次邀公子山之意,也想顺水推舟。 “大哥,既然你如此言尽,小弟也只能告诫大哥一句。 识实务者为俊杰,大哥可别会错了父王之意,母后之所以如此,当是一个教训。 我与大哥同胞兄弟,若不论长幼,不知大哥以何能胜小弟,贤文自不当论。 武技也非大哥专长,大哥以何来争这太子之位,难道只是因为大哥是长子。 可若论长子,怕还算不到大哥,早夭的两个哥哥,在阴府也会不服的。” 公子山也是寸步不让,在争位之事,若是让了就等于把吴王之位让出,所以纵是亲兄弟,也只能挑明。 “二弟,你这是在向大哥挑恤吗? 大哥从来也不惧于任何挑恤。” 公子波也是脸带怒意,他也没想到公子山竟然当着施子的面就说他除了年长之外,一无是处。 若说年长,还要把已死的王后两个儿子带出来。 让公子波连长子都算不上,更别提继承王位之选了。 “大公子、二公子,刚才小女只是好奇一问,此事该是吴国内务,小女实不该多问,让两位公子不和,是小女罪为。 不过依小女来看,太子之争并不在口舌,若说依当前吴王的雄心,当以称霸列国为主。 两位公子还需自酌,若他日一当王位,却不能展吴国之雄,那当不当吴王又有何苦。 小女向来敬重英雄侠义之士,却不喜欢柔弱之辈。 却也不明白两位公子为何尽起口舌之争?” “施子小姐放心,以施子小姐之姿,当也只能有将来吴王身份才能配之。 二弟,三日之后虎丘明月池,我在那里等你。 我知道二弟对太子志在必得,而大哥也不会轻易放弃。 若假借他人之手,不若你我兄弟对阵一场,也好过口舌之争,徒让施子小姐笑话。 不知二弟如何决断,今夜就给大哥一个答复。” 公子波也探听到公子山的一些动向,对于施子的提议是十分赞同。 而刚才伯否的态度也已经表明,此时正是下战书之时。 毕竟此时梦三不在,而幽冥之人又因鬼谷王禅之死肆无忌惮。 他也怕公子山对他下黑手,所以以其受人牵制,不如主动出击。 两人挑战,胜者为王。 “既然大哥有意成全,那三日之后就不要怪小弟得罪了。” 公子山像是也十分满意一样,站起身来,对着施子一揖道:“有劳施子小姐,想来得吴王者,也能得施子小姐芳心。 在下定不会让施子小姐失望,在下告辞。” 公子山既然觉得大局已定,心情也是十分舒爽,徒坐无益。 也不理公子波,大步就离开公子波的府邸,像是兄弟决裂一样。 原本兄弟互敬,到如今反目成仇,也只是一个吴王之位而已。 生在王族帝王之家,若能摒弃权力贪欲,到也可以成就美名。 可若摆脱不了权力之诱,那生在帝王之家,反而不如生在百姓之家那样自如。 而施子则看着公子山的背影,嘴解微翘,如同出云的弯月一般,似隐还藏。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一百三十八章以利相交 第一百三十八章以利相交 送走施子,公子波一个人坐在堂屋之内,心情很复杂。 公子山是他的胞弟,想不到在太子之争上,两人还是要刀刃相见,可却也避无可避。 或许这就是生在王族之家的悲剧,兄弟年少时再要好,也抵不住利之诱惑,更何况是吴王之位。 只是公子波也十分开心,至少在此时公子山有幽冥组织支持,可以暗杀于他,而他的梦魇似乎并不看好他一样。 公子波喝了一口水,心里也开始捉摸着与公子山的决斗,脸上带着诡笑。 “大公子,你有些不忍心,还是你没有把握打赢你的二弟公子山? 还是已经想到胜公子山的好办法?” 堂屋里不知什么时候竟然坐着一个黑衣人。 公子波也是一时走神,竟然没有发觉。 此时听得问话,也是心里一惊。 不过很快镇静下来,他认得出梦三的身形,也识得梦三腰间的重剑。 更听得出梦三的声音,所以他只是微微一擅,继而恢复常态。 “梦三先生,你什么时候回的吴都,难道越都之行很顺利吗?” 公子波也是语带讥讽,知道此行梦三想刺杀胜玉于越国境内,可现在胜玉却回来了。 “鬼谷王禅不是死了吗,于你而言又少了一个碍事之人,你难道不高兴吗?” 梦三冷言冷语,也不回答公子波的话。 “不错,鬼谷王禅一死,我是轻松了许多,可二弟同样也轻松了,这于我又有什么好处?” 公子波也是喜怒不定,当初一心想杀掉鬼谷王禅,此时鬼谷王禅死讯传来,他才知道其实他并没有捞到实际的好处。 “那你刚才为何还要提出与公子山单挑,现在难道后悔了吗?” “我与二弟武技修为,该是半斤八两,我没有把握打衷赢他,这是实话。 可他也未必有把握打赢于我,所以我也不必担心。 可我听说鬼谷王禅之死,是因为幽冥尊主插手,入了南海婆婆的阴符之局。 似乎这一切都与梦三先生没有关系。 而且胜玉妹妹还活得很好,吴国也未攻伐越国,于我什么好处都没有?” 公子波似乎有些瞧不起梦三,他请了梦魇组织帮他,可却什么事也没有为他完成。 所以他心里多少有些不舒服。 “你是在怪我们梦魇吗? 实话告诉于你,我虽然没有亲手杀死鬼谷王禅,也没有杀胜玉公主,可有一点却不能不让你知道。 那就是若没有我们梦魇组织支持于你,大公子,你觉得你现在还有命在跟我说话吗?” 梦三冷笑一声,也不看公子波。 “梦三先生,刚才是在下言语有失,还望见谅。 我知道梦三先生为我做了许多事,在下一定不会忘了梦三先生的。 刚才我与二弟也是不得而已,二弟有幽冥组织撑腰,朝中又有伍子胥支持,若不痛下决心,我怕会夜长梦多。 所以在下才不得不冒险提出决斗,不是我死就是他死,这样比不明不白的死在其它刺客的手中要好。 梦三先生你觉得我做得不对吗?” 公子波还是缓下气来,毕竟梦三所说也并非恐吓。 若是没有梦魇,或许他早就成了剑下亡魂,现在还谈什么决斗以争太子。 再者若连梦魇都不愿再帮他,那他就算争得太子之位,将来也怕没有命当上吴王。 得罪杀手组织的后果,他还是一清二楚的。 以利相交,利消成仇,不会有什么友情,更不会有什么怜悯,只要有人出得起价钱,梦魇也可能成为他真的梦魇。 而自从在大殿被吴王亲封之后,与太宰伯否一谈,也可以看出伯否对他也并非十分坚定。 这也都权贵们的明哲保身之举,毕竟于吴王面前,现在谁也不知道吴王心里到底中意谁。 王后虽然也看中自己,可却因此而受吴王罚处,由此更难判断。 刚才公子山的话,也并非没有道理。 王后被禁足在寝宫,有可能是吴王不中意于王后推举的自己。 另外也有可能是,吴王不想让心意的太子之人让大家现在知晓,意在保护自己。 这两种情况都有可能,却难与判断是何种情况,若依伯否太宰所言,王后实则是保举公子山,而意图加害于他。 那现在他所有把持的,或者说支持他的人也不多了。 所以现在公子波还是懂得退让,也知时势。 “难得你有如此骨气,只是可惜,若你早些表现如此气节,说不定公子光真会喜欢于你,只是现在有些晚了。 公子山答应与你决斗,你相不相信他?” 梦三还是适时提醒于公子波,怕公子山明的答应,却暗地里会出阴招。 “我不知道,但也只能试试,我若不与他比,也未必就安全。 可若是二弟死在我的剑下,想来幽冥的人也不会再纠缠于我,说不定会反过来帮我呢? 梦三先生,幽冥尊主亲自来了吴都,斩杀王禅,可为什么梦魇的尊主似乎并不看中在下。 不知是何原故? 若梦魇觉得我给的条件还不够,本人也可以再承诺一些好处。” 公子波觉得现在之所以只得自己主动挑战公子山,就是因为自己背靠的梦魇并不重视,只派了梦三前来。 所以无法跟幽冥组织对抗,自己明里暗里都会吃亏,所以以其坐与待毙,不若主动出击,现公子山决斗,生死各安天命。 “实话告诉你,梦魇尊主,他不会轻易现身。 我入梦魇也有不少年了,可从来未见过他,也不知他是何人。 不过你大可放心,梦魇组织也非浪得虚名。 我虽然也没的把握对付于幽冥尊主,可我却为你牵至住了幽冥另外的两个刺客。 要不然你觉得前两天王后被禁,而公子山又知道王后所选非他,他为什么不刺杀于你。 那于他而言可是很好的机会。” 公子波一听,也不好再说,知道梦三的话也并非没有道理。 “那依梦本先生之意,在下又该如何?” “先保命为主,若是连命都保不住了,何来的太子之位,又何来的吴王之位?” 梦三说完,叹着气,似乎也是心有所感。 “梦三先生的意思是二弟并不会真的想三日之后的决斗,而是想在这三日之内让我消失?” “不错,今天我来就是给你提个醒,若说要杀你并不是什么难事。 因为现在幽冥尊主已经在吴都,你最好小心一些,若不然你死了,我们也不用合作了。 不过你也放心,我已约了幽冥的人,让他们遵守江湖中的规矩,信守承诺。 让他们等三日,在这三日不再刺杀于你,算是给你一次公平决斗的机会。” 梦三说完,站起身来就朝外走,他并不喜欢此时的公子波,更不喜欢公子山。 可他也没有办法,这或许正是不喜欢,才要选择支持于公子波。 “谢梦三先生,那我该如何?” “你自然是得想想办法,躲起来,这三天之内让人找不到你。 还有你还得仔细捉摸剑法,若是三日后死在公子山的剑下,那就是你的命数了。” 梦三说完,人已在黑夜之中了。 …… …… 吴都郊外,夜色迷漫,淡淡的月光之下,显得十分平静。 城东的土地庙前两个黑衣身影静静的站着,像是两棵树一样。 “幽冥尊主,你们来了,到是十分准时。” 梦三一样从黑暗之中走了出来,语气中透着一股寒意。 其实他早就到了,只是一直在观察,也在细思。 眼前的幽冥尊主为何亲身来吴都,竟然会对太子之选如此在意。 而选择的也是一个不成才之人,有如公子波一样。 “你躲在暗处,观察我与幽幽也有半刻之时,是不是想知道我是谁? 若你想知道,为何不亲自问我呢? 或许我会告诉于你。” 幽冥尊主的话总是让人捉摸不透方位,刚才还静静的站着,此时已开始移动,这就是杀手与杀手间的防备。 不管是合作还是冲突,都没有永远的利益,防备之心从来也不会丢失。 又或许此时他已布下遁甲之术,隐去真身,此时说话的只是一个虚影而已。 “不必,知道也好,不知道也罢,想来你的目的并非真的帮公子山,而只是利用,与我们梦魇目的一样。 所以今日请尊主来,只是想谈谈合作之事。” “你可以作主吗,梦三先生?” “无防,吴都之事梦魇尊主交与我办,所以我有权宜处理的权力。 再说,了梦魇尊主可不像幽冥尊主一样,对吴都之事如此关心。” 梦三还是边说边走,并不停在一个地方,也是防着幽冥尊主。 而且幽尊主身边还有一个幽幽。 “既然你有此心,不若先回答我几个问题如何? 若你回答得让老夫满意,老夫说不定还真会与你们梦魇合作。” 幽冥尊主并不想急着知道梦三合作的内容,而是对梦三有些兴趣所以才有此问。 “幽冥尊主有若幽冥,这世间之事,难道还有尊主不知的,你若有问就问!” 梦三摆了一副有问必答的架式,到算是比较真诚。 “梦三先生,今日你一人来此,而我幽冥却是二人,不说我与你的高下,就算是幽幽姑娘与你对敌,怕你也没有必胜的把握。 你能不能给我一个理由,在我幽冥稳居优势之下,为何要你你们梦魇合作,与你梦三合作呢? 其二,你是如何认识幽幽姑娘的,竟然可以通过她找到我,难道你们以前就认识吗? 其三,你到底是谁,为何一直与我幽冥组织的幽剑作对。 本来我们目标一致,就是先除掉鬼谷王禅,可你却并不与我们合作。 现在你到来让我与你合作,这又是何种理由。” 幽冥尊主说完冷笑一声,看着梦三,再看了看一旁的幽幽。 而幽幽则并不在意,依然随时变幻着身形,就好像从来也未存在过一样。 “合作并非要看人多,而要看你手中有没有本钱。 况且我只身来此,也不怕你们杀我,因为杀手组织从来也不做亏本的买卖,也不会同行相伐。 今天我来想说的是公子波敢于挑战公子山,这就说明其实公子波于幽冥来说,也并不是一个坏的选择。 而且若两人决斗之后,活下来的人,你说会不会让公子光更加喜欢一些。 毕竟你该也了解公子光,他并不喜欢懦弱的人。 所以这对于公子山也是一个机会,你可别忘了吴越边界还有一个夫差公子。 他可并不喜欢任人摆布,而且野心也极大,正合了公子光的味口。 所以鬼谷王禅才会看中夫差,只有夫差才会兴兵伐越。 这算不是合作的一个理由。 至于这位幽幽姑娘,我们在鬼谷王禅住的地方曾有见过。 而且那天晚上我们相互追逐,也算认识一个身影而已。 她在监视公子波,我当然不会毫无知觉了。 至于幽剑,我与他并不认识,只是我不喜欢他而已。 那天晚上若他早一些出手,想来鬼谷王禅不会活那么久。 可他却是一个喜欢趁人之危的人,虽然我们都是刺客杀手,但各人的的手段不一。 那一晚你自然可以看出他的用意。 他与这位幽幽姑娘正对鬼谷王禅,其实对付他也只是其一,除了鬼谷王禅他还想对付我。 是不是幽冥尊主,你该能看出他的意图,所以我自然要追他。 至于在越国境内之事,想来幽幽姑娘比我清楚。 鬼谷王禅早就谋算在先,本来我躲得好好的,想让鬼谷王禅失了谋算。 可你们的幽剑却偏偏向我这个方向来逃,把伍子胥的孙女引来我藏身的地方。 化蝶小姑娘也是南海婆婆的高徒,武技并不在我们三人之下。 这样反而让鬼谷王禅知道我的藏身之所,我觉得他其心不轨,想要借刀杀人。 幽冥尊主这是你的主意! 难道这还要怪我吗? 这大周四大组织也有规矩,这可是你们先坏了规矩的。” 梦三说完也是冷笑一声。 “说得不错,可我还是不愿与你们梦魇合作,幽冥做事从来也不会与人合作。 公子山有幽冥组织撑腰,又怎么会惧怕于梦魇呢? 不过依你所言,你对公子光还是有所了解,看来也该算是故人。 今天就不难为你了,也算是对你所说的规矩一点尊重,你可以走了。” 梦三却并未走,而是再次冷笑一声道:“幽冥组织,实在是一个笑话。 堂堂幽冥尊主亲自出马,却三番五次杀不死一个小小的鬼谷王禅。 还要靠南海婆婆布了阴符之局,引他入局,在阴符之局中才杀死他,这又并非什么值得骄傲之事。 听说南海婆婆也来了吴都,不知道尊主有几分把握对付这个老太婆呢? 若是离魂也渗和进来,以尊主的阴符遁甲之术,又能有几分胜算。 至少梦魇的金主你是知道的,可南海婆婆若是喜欢夫差公子,那么她与你相对,幽冥尊主又有几分胜算?” 梦三还是对形势十分了解,所以来此也并非无的放矢,而是有备而来。 刚才一语,到让幽冥尊主有几分惧怕之意,若说离魂也渗和进来,那情势就会变得复杂了。 而与梦魇合作,也许还真是一种好的选择, 至少在公子波与公子山分出胜负之前,两个组织不会敌对,而是共同对敌。 “梦三先生,我与南海婆婆在越国忘欢峰曾合作对付鬼谷王禅,想来我们该是朋友,这你无需担心。 她来吴都,我自然没有意见。 想来我也不用防范于她,她也无须防范于我,你何必拿南海婆婆作来对手来试探于我呢。 至于你的提议,也并非没有道理,若是用刺客除掉对方,始终会让公子光觉得有失君子之风,兄弟两决斗,似乎是大家喜欢看到的结果。 那我就依了你,三天也不长,我答应你不杀公子波,梦魇也不刺杀公子山。 让他们兄弟俩有一个公平决斗的机会。 至于离魂,这个组织藏身于市井之内,来与不来,都不关紧要。 我从来也不喜欢他们,更不会惧怕。 相反只有他们怕我的,我却不会怕他们。” 幽冥尊主还是放**段,并非是屈服,而是梦三的提议,于现时也是最好的安排。 “是吗?就让我来领教领教幽冥尊主有几斤几两。” 幽冥尊主话才说完,夜色之中,一个声音竟然在小庙四周回荡起来。 三人一听,顿时注目着四周。 只觉得黑夜之黑似乎已经变成一种流动的色彩,不停的变幻着样子。 就连善于阴符遁甲的幽冥尊主都吃了一惊。 “我没时间与你们离魂的人玩这些幻化之术,想来刚才我与梦三的话,你已听得清楚,不论你们离魂帮谁,想来也不会与幽冥还有梦魇作对? 梦三先生,我还很忙先行一步,你好自为之。” 幽冥尊主说完,人也如一道黑夜一样消失在小庙之前。 而幽幽更是像一个幽灵一样,什么时候离开的都没有人知道。 梦三停了半刻,见小庙四周并没有什么动静,心里也在疑惑,也不敢再停留,向着吴都几个飞纵就消失在黑夜之中。 于他而言能保得公子波一时,自然目的也达到了。 他的目的就是要让兄弟相残,这是他希望看见的。 可若是幽冥组织刺杀了公子波,他反而觉得没有意思了。 因为他是庆忌,前吴王僚的太子。 当三人走后,小庙后面慢慢走出三人,也都是穿着黑衣。 “小公子,你这一招还真灵,连幽冥尊主都吓跑了。” 王禅看了看赵阿二道:“他不是吓跑的,他是想把梦三留给离魂之人,借刀杀人也算是幽冥贯用的手法。 走,回去睡觉。 这个伯焉的小别院,也是凑巧,却也让这几个幽冥吵得我不得安静。” 王禅说完,说朝前方奔去。 也就不足百丈远,就是一座小院,十几间楼房,算起来也十分奢华。 看来这个地方是伯焉秘密的地方,少有人在,现在却已成为鬼谷王禅落脚之地。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一百三十九章白虎白灵 第一百三十九章白虎白灵 伯焉的小院,此时到还热闹,自从知道公子波与公子山要决斗,王禅反到没什么事了。 王禅的小老虎到是拙壮成长,让王禅也有些苦恼。 这两日王禅静心养神,一直在研究阴符之术,也是知道将来必然要面对南海婆婆,所以他不得不用心。 “小公子,这只小白虎,现在可已经不是一只小白虎了,小公子我们几个人的吃食都赶不上它一个了。” 赵阿大在院落里磨着手中的剑,随口就对着正在晒着太阳的王禅说着。 而阿三与阿二则修剪着小院里的枯枝,虽然已经枯了,但也想着明年春来之时,或许还会住在此地,所以闲着无事,就当是练练剑法刀法。 赵伍呢,则在锄一块地准备种点小菜,虽然冬日,但若是现在种下,明年早春就可以收获,也算是自力更生不忘本。“阿大,你的意思是我们生活有些困难了,赵伯走的时候难道没有留下点黄金什么的? 若是如此,还真是一个大问题了。” 王禅说完,用手抚摸着身边的白虎。 此时半岁的白虎,身长也近一丈,站立起来也有半丈有余。 若是放出去,都会吓着人了。 “留是留了,只是我们合计着,只出不进,怕是家主在虎踞镇也有些为难。 小公子也知道家主向来节俭,可我们如此下去,也不是常法。 就这一只白虎,一天的食量,就得三十斤肉,再向下长,怕是有些难与接济。” 赵阿大现在是代替赵伯在操持王禅的生计,所以说话也直白得多。 王禅过惯公子哥生活,从来也未想过生计问题。 若说只是几个人,到也开销不大,但这只白虎每日的吃食可不能苟且,若是吃不够,就没有虎威,那还到不如养条狗了。 而大家也知道王禅对此白虎钟爱有嘉,大家也不敢怠慢。 “阿大,你现在磨剑,难道是想出去打猎。 可我看这附近可没有打猎的地方,而且小白虎未必会自行捕食了。 如果这附近有山可以打猎,我到也有兴趣。 不过刚才你所讲的,也是我们的大问题。 至于谋生之计,我到是也有主意,只是不想在吴国实施,等回到楚国我自然会想办法谋生。 现在呢,也只能让几位大哥多操持了。” 王禅如此聪慧,当然也能想出办法,只是现在他还不想付诸实施。 另外此次来吴,他只想实现自己的计谋,而不想空得别人的好处,这样会让他此次来吴显得十分市侩与世俗。 “回小公子,我到不是想着打猎,这附近并没有适合的山野,只是这几日闲着发慌。 敢问小公子,你刚才所说,知道小公子有这个能耐,可我们还要在吴都呆多久,想来小公子该有计划?” 赵阿大也是一脸愁容,若说还要呆一年半载的,自然得想办法。 “莫急,估计着三个月有余。 阿大小白虎给有名字了,我到一时给忘了。” 王禅边说边看着白虎,白虎翻了翻白虎,显然是对王禅如此不关心表示抗意。 养了这么久,连个名字都不取。 “小公子,我们平时都叫它‘白灵’,它到也听得懂,不若小公子给它重新取一个!” 赵阿二此时插了一句。 “白灵,不错,以后就叫你白灵!” 白灵一听,这才扭着头,蹭着王禅的手,似乎也十分满意。 “小公子,吴都现在都可乱成一团麻线了,你为何还有心在此读书,难道一点而也不担心。 化蝶姑娘还有施子小姐,更别说胜玉公主了。 现在越国要吴国送莲花公主回越,而王后被禁,你到是轻松。 想来这几位小姐公主,可是急得不成了。 吴都这么热闹,小公子我们也该有点事做!” 王禅一听,到是来是兴趣,看来这四个下属,也闲得有些慌。 而且要每天还要侍候着王禅的白虎,也有些难办了。 这一次问话的是阿三,他一边修着枯枝,十分小心。 可已落了叶,修与不修其实并没有区别。 “阿三,你说说,这两日有什么新的发现?” “回小公子,到没什么,只是公子波自太宰府出来后,前天就约了公子山还有施子小姐。 听他们说,明日兄弟两人将在虎丘明月池决于生死。 想来小公子不会错失如此看热闹的好机会? 至于蝶小姐,到是在伍府潜心读书,也和小公子一样,并无异样。 胜玉公主访了静王妃,而施子小姐也访了胜玉公主,这你都知道。 幽冥与梦魇到是十分齐心,现在就等明日公子山与公子波决斗了。 昨日孙武将军回到吴都,先去拜访了静王妃接着才去面见吴王,再见了伍相国和伯太宰。 这些小公子应该都没有兴趣。” 王禅一听,心里也是捉摸着,胜玉去见静王妃一定是为王后静足之事。 那么静王妃该也关心王禅的生死,所以其实静王妃也想见见胜玉,了解个中情由,而只要胜玉公主把这一切摊开,自然能想到王禅并未死。 由此可见静王妃与胜玉此时也知道王禅未死。 那么施子小姐呢,该是带着越国的消息而来,传与胜玉。 可什么消息会需要单独传给胜玉呢? 王禅一想,也有忧虑,但却也有些欣慰。 施子见胜玉当然也能从胜玉嘴中探出自己未死的消息,这样一来,关心自己的人都不会再担心,而王禅也可以继续他这种已死而未死的生活。 “赵伍大哥,依你所见,公子波与公子山谁会赢?” 王禅看了看正地挥锄的赵伍,知道他一向不喜欢说话,可并不代表他没有见解 “半斤对八两,狭路相逢,勇者胜,就看他们谁心更狠些了。” 赵伍停了下来,话却说得简单。 “不错,赵伍大哥见解就是这两兄弟的结局。 不过我想他们两兄弟该不会真有比试的机会了。” 王禅说完,站起身来,看着目暮,肚子还有些饿了。 身边的白虎也站起身来,看着王之禅,似乎在问:“我的肉呢?” “白虎平时,有没有训练,还是你们把它当成一只猫,或一只狗了。” 王禅看着白灵,心里在想,这人训兽自古有之,所以农家才会有鸡狗家畜。 若是按着家畜的养法,这白虎以后还会不会咬人,到成了问题。 ”放心,我们从小就买生羊生牛来训练白灵,它现在说不定比山中老虎还要猛一些。 赵伯都教过我们,所以白灵的动作,可比一般老虎要灵活得多,只是它现在懒得理你而已。 小公子也有许久未安抚过它,所以她也有些小脾气。“ 赵阿二一说,王禅也明白了,若说训虎,当然还是这几个猎户有经验。 可若说对虎的了解,怕还得数赵伯。 “白灵过来,帮我把这剪刀送回去。” 赵阿大说完,白虑白灵懒洋洋的走了过去,低下头,把赵阿大手中的铁剪刀咬住,就朝杂屋走去。 丢下之后,又缓缓的走到王禅面前半蹲着。 “不错,这名字挺好,有灵气挺适合它。 走白灵,我们回去吃饭了,吃完饭你也该换个地方住了。” 王禅说完,四个下属都看着王禅,知道王禅该有安排了,也都停下手中的活儿,一起跟着王禅去吃饭。 伯焉的小院,说是小却也有几十亩地,现在呆的地方就是后院,走过后院的杂物间,才是四人住的地方。 这几日王禅并不单独用饭,而是与四个下属一些用饭。 前屋到请了几个下人丫头,并不知情,都以为是吴都富家公子,在此暂住。 “阿二,明天你带白灵去吴越边界,让夫差公子帮忙照看,你就不用回来了,跟着夫差公子。 把我的白灵照看好。 军中应该有的吃,就算白灵算十个吴国兵甲。 而且那一带多有山丘,你也带它去山中自己觅些食物,不过切记不可伤人,也不可夺百姓牲畜。” 王禅知道,阿三与阿大还有赵武随时需要出去打探消息,而阿二则力气大,身体敦实。 反到他与白虎相处的时间长,而且平时训练白虎也是阿二。 所以王禅就把白灵交与阿二。 再其次,若是身在此小院之中却时时需购大量肉食,就会让人生疑,可在军中却又不一样了。 “小公子,我一定会照顾好白灵的,还请小公子放心。” 赵阿二边说边站起身来,向着白灵挥了挥手。 白灵自然就跟着他向外走。 人吃饭的时候,老虎也要吃食,可它吃的是生肉,所以味儿较重,都不在一起喂食。 白灵也知道平时都是赵阿二喂食,所以也十分通解人意。 “阿三,你用过饭,去一趟伍府,让蝶儿把胜玉公主约出,这两天一定要保护好胜玉公主。 你就藏身伍府,时刻保护蝶儿与胜玉公主。 赵伍大哥,你代我去孙将军府上,面见孙武将军,这里是一封书信,你亲手交与他,他自然会知道。 交完之后,还是藏身暗处,随时保护孙武将军,不得有离。” 王禅说完,把一块布交与赵伍。 阿大看着王禅说完,此时三人都有事做了,可他却没有事做,心里也有些郁闷。 “阿大快吃饭,晚上还有事做。” 王禅说完,也不理三人,自个儿开始吃了起来。 此时天寒,几人吃的竟然是伯焉当初宴客的作法,把菜洗好,放在一边。 烧一锅肉汤,想吃什么,就往汤里放,十分新鲜。 赵阿大一听,知道自己还是有事要做的,也是憨憨一笑,大口吃着菜,也不惧烫。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一百四十章公子波之死 第一百四十章公子波之死 公子波的府邸,到也月儿明亮,此时他一个人呆在小院之内,独自小酌。 也像王禅一伙吃饭一样,只是他是吴王大公子,所以火炉生在下面。 把炒好的菜却置于桌子之上,虽然在冬日,却一直冒着热气,就连酒都随时是温的。 公子波边饮边感受着这外寒而内热的奇妙感觉。 他的心里已经开始幻想着自己一登吴王之位,再娶施子小姐为妻,达到人生的巅峰。 此时举樽对月,还真有一种“一樽在手,天下美人我有”的气势。 而此时他也不担心有刺客会来造访于他。 他知道只要梦三与幽冥达成一致,于幽冥也好,还是梦魇也罢,都是好事。 而若明天与公子山决斗失败,那他就更不作他想了,江山美人尽失,活着对他还会有什么意义。 再者公子山若是胜了,也不会留他性命,这是吴国这些年来的经验教训。 所以他此时喝酒到是十分写意。 月光之中,似乎一下就变得更亮起来,像流动的水光,一个身影落在公子波樽里的美酒之中。 公子波一惊,知道夜色之中还是有人来了。 手中的剑也瞬间抽出,并不像是一个沉醉于饮酒作乐之人。 “公子波,你到还是机警,竟然这么快就发现我来了。” 一个女人的声音在半空之中萦绕,却并没有方位。 而酒樽中的影子,也在樽中游动,像一条鱼儿。 “既然来了,又何必鬼鬼崇崇,难道你们幽冥的人就是如此不讲信义,而且还藏头露尾的。” 公子波心里虽然不确定来者身份,可他还是想到了幽冥组织。 依现在的情势来看,也只有公子山背后的幽冥会如此出尔反尔,并且有心刺杀于他。 “你连我都分不清在那里,竟然还敢挑战公子山,争夺太子之位,也是自不量力,十分可笑。 以其让你死在他的剑下,不若今夜我就成全于你。” 声音如一把刀一样,向公子波袭来。 公子波顺着声音的方向,挥剑斩去。 他知道声音中的女子并非与他说笑,而是来取他性命的。 或许是因为公子山心虚,或许是因为幽冥并不敢把赌注压在公子山身上。 而此时要他的性命,或许就是最好的时候。 毕竟自战书已下过了,公子山也已答应,自己一定会信任公子山,任谁都会不再防备对方。 可这决斗前夜却也是夺命的好时候,所以公子山背靠的幽冥出手了。 公子波虽然知道今晚将凶多吉少,梦三也因为信任幽冥的人而远去,所以只能靠他自己求活。 可他也并非毫无还手之力,纵然一时分不清来者的身份,还有方位,却也能用剑护住全身。 一把铁剑在月光之下一时之间,到也寒光四起。 可当他挥完之后,才发现,并没有斩到来者,就连来者身子都未碰一下。 月光依然还是月光,像是动了情一般,缓缓流淌着。 “公子波,你是不是一直觉得自己已经是太子之选的不二人选了。 依你刚才的剑法,确有把握打赢好名而无实的公子山。 而且你与公子山决斗,也会让吴王觉得你兄弟也不失为英雄,可以拢落人心。 不过你的主意或许只是一个梦而已。” 女子的声音再次传向公子波,而随之而来的是一股劲气,一股旋转的劲气。 公子波感觉得到这股劲气袭向自己的脖子,只要被击中,身首自然分离。 可他手中的铁剑却无法挡住一股旋转的劲气。 公子波只得一个后仰,让劲气朝着身上飞过。 可月光之下,一个身影,却一脚向他踏来。 正好踏在他的胸部。 公子波闷声一响,人已跌倒在地上,气息一时受阻,喷出一口血来。 接着不敢停留,一个鱼跃,飞了起来,朝站在身前已经显身的女子挥剑击去。 可当剑再次刺出之时,那一团黑影像是消失一样。 公子波有了刚才的教训,此次并不收剑,而是回剑后僚。 一个天狗望月,返身刺向身后。 他以为黑影会像刚才一样从他的后面再闪袭来,所以他必须夺回主动。 可这一次他又错了,身后并没有一个人,只是空空如也。 空气中的寒气更浓,而月光却更是有如流动的水一样,变幻莫测。 月光在公子波的眼中流淌着,像是一条条小溪水,只是月光也闪得公子波的眼睛慢慢变得不真实。 而耳中却一丝声音也听不见了,诡异得让公子波有一种想逃遁的冲动。 “以你的武技及计谋实不该对吴国太子之位如此窥视,量力而行回归平凡,做一个普通百姓,或许才是你的出路。” “你到底是谁? 太子之争与你何干,我与公子山相比,难道就不如他吗?” 公子波此时已有些着急,连续出击,却连一个身影都找不着。 而此时声音再次从他身后发出,也就是刚才他的正面,像是从来也未动过一样。 “我是谁,你已经不需要知道了。 既然你如此执迷不悟,也就不要怪我,我会让你死得很快,不会有一丝痛苦,想来你的母亲还在等你。 我这就送你去见她。” 声音在月光四周响起,与刚才又不一样,而且一股劲气已把公子波包围,只是寒光一闪。 公子波连哼都来不及哼一声,人却已倒在地上,却正好在他刚才一个人坐着饮酒的地方。 酒樽还在桌子上冒着热气,各色小菜依然香气喷喷。 而公子波的脖子之上一道血痕慢慢溢出血来。 公子波大口的喘着男人帮,那最后的气息,冲开喉咙,血瞬间像是喷射的水花一样,在月光之下,四溅开来,显得十分苍凉。 公子波眼睛瞪得很大,因为在刀划过他脖颈之时,他还是看清了来人。 那是一个女人,一个让他一直带着仇恨的女人,那静静的表情,似乎从来也不会改变。 可他却没有办法躲过女人手中的刀,因为这把刀太快,甚至比月光还要快一些。 他只能亲眼看着这一把薄薄的刀,像蝉翼一样,从他的脖子上划了过去。 脖子之上瞬间一阵清凉,然后他就看见自己的血花在飞溅,像是最后的送行,在他的眼中慢慢消散。 …… …… “小公子,我们为什么不出手,难道连你也打不赢这个杀手吗?” 屋顶的赵阿大,看着躺在身边的王禅,有些不解。 刚才他很着急,可还是像一个猎人一样,不敢有丝毫动作。 他在看着王禅,也在等着王禅的反应。 他知道依王禅的武技,就自刀划向公子波脖颈之时,王禅也有能力在那一瞬间救下公子波。 可他没有看到王禅有什么动作。 而王禅呢? 此时躺在屋顶,看着月光,像是在欣赏一出戏而已,并不惊异,也不怜悯。 “阿大,公子波无论如何也难逃一死,救与不救只是他的劫数。 吴国太子之争,以他为先,自然难逃一死。 刚才杀手也说过,是他不自量力,我帮不了他。” 王禅的话说得十分淡然,刚才他亲眼看着公子波死在一把弯弯的薄刀之下。 这把弯刀像一轮弯月,在月光之下与月光一样,若不是有公子波的脖颈相比,还真的难与分清什么是刀,什么是月光。 而那个女人当然他也看得清楚。 “也对,小公子一心想要扶持公子夫差,只有他才能与越国不和,有利于楚国。 而公子波却名大于实,只是吴国的一个花花公子,公子波实真的不自量力。 不过就算我在下面,也分不清这个女人的幻影,一样会死在她的刀下。 这个杀手似乎并非幽冥的杀手,可从来也未见过,也不像是幽幽,又会是谁呢?” 赵阿大说得是真话,从一开始出现,月光幻影中的女人就一直未出现过真身。 “阿大,你不用猜测,她不是幽冥的人,也不该算是一个刺客。 想来现在还该是吴都最热闹的时候,你花钱把公子波被刺身亡的消息传开。 用不了一个时辰,此事相关人也该知道,全城就会封禁了。 你要记得不要让人知道你是我的下属。” 王禅悠悠的说着,依然躺在屋顶。 “那小公子,你是要去追那个女人吗? 你可得小心点,我看这个女人的身法十分诡异。 况且她已走了半刻,你如何能追得上呢?” 王禅一听,淡然一笑,拍了拍阿大的肩道:“不用追,我她是虽然也不认识谁,但我知道她是谁。 她是不会与我交手,说不定还会把我当客人对待,你就放心去。” 王禅说完,刚才还躺着的人,现在却已在半空之中,再一个纵跃,也消失在月光之中。 而赵阿大则看得一脸懵逼,他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王禅也变成如此鬼魅。 他的身法似乎比刚才的女子还要更快,更幻化一些。 至于王禅的话,赵阿大也不敢细想,毕竟太伤精力。 就连王禅的对手,也从来没有把王禅的意图弄清楚,所以作为下属,他只知道办就行了。 每一次结果都会让人满意,这就是王禅在四个下属之中的威信,不必怀疑,却知道这是对的。 而现在赵阿大的事就是换一套衣服,再乔装打扮,易容改装,去吴都最热闹的地方,把公子波之死的消息传开。 这对于他来说,可是轻车熟路了,在越都也曾传过”鬼谷王禅之死“,现在只是故伎重施罢了。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一百四十一章静若处子 第一百四十一章静若处子 王禅其实今夜也是想除掉公子波,只是有人先行而已。 公子波与公子山比试,让人看起来太子之争就在其二人之中产生,无形给人一种误解,那就是夫差公子已经没有机会。 而且两人公平决斗也会让吴都百姓觉得两位公子都是英雄儿朗,不屑于私底下暗斗,无论输赢都会得利,至少吴都百姓不会由此小瞧于他们。 其实王禅来了吴都两日,也听说兄弟俩私底下的斗争,门客下属奴仆,死在两人私斗之下的不止百人。 只是两人也算是位高而尊,而且每人身后都有权臣支持,所以纵然是私斗死人,也可以用钱摆平,把大事化小。 而吴王似乎也并不愿意过多的干涉两人的私斗。 或许也是希望两人通过如此手段就能分出胜负,这样更利于呈王择夫差当太子。 不论两人谁败了,那么身后的支持者都不可能再支持对手,反过来会支持于与争斗无关的夫差公子。 吴王虽然可以直接确定夫差为太子,可也怕在此而动摇吴国朝政,所以并才熟视无睹,任两人胡为。 可让王禅当一个刺客杀人,他的心里却还是多少有些不忍。 毕竟为实现自己的目的,保夫差公子夺得吴王之位,只是他纵横列国的第一步。 也就是由一个有野心的人来治理吴国,才能与同样有野心的越王勾践对抗。 可要他亲自动手,却又觉得有些卑鄙。 想着若是吴国势弱,而越国强大,或许还会有更多的人死于战火之中,舍小节则保大义,该是君子所选。 所以刚才他知道太子波必死无疑,这才并未出手,而是忍着看来整个刺杀过程。 那个刺客杀手似乎也知道他的存在一样,并不避讳,也并不怕王禅出手。 反而十分沉着,也十分冷静,像是知道王禅“已死而未死”的身份一样。 现在他很矛盾,是去找那个杀手呢,还是就当此事没有发生过。 若说找杀手,那是感谢她呢,还是指责,亦或是另有原因。 可他还是来了,趁着月色,在吴都飞纵着,来到吴都一处十分偏避的府邸。 王禅轻轻一跃,就来到了府里的一处小院。 小院里静如月光,假山石亭,在月光之下阴影重重。 而枯落的花叶,小池里的月光,反射出整个小院的冷清。 此时并不夜深,该正是普通大富人家热闹的时候,可这里却连一个丫头侍女都难寻。 只是堂屋之中依然点着灯,似乎在等着王禅,给王禅指引着方向。 王禅知道刚才的杀手已知他在屋顶,也算到他会来访,由此心里还是有些倾佩。 可想着如此一个女人,杀人也是手起刀落,快如月光,让人兴趣徒增。 如此可见,在权利争斗之中并非人人都会仁慈,更何况于列国之争了,这让王禅还是多少有些不舒服。 在列国夺位的路上,没有兄弟,甚至没有父子。 想来都是一场残酷的角逐,比的就是谁更狠,谁又更懂得利用形势,能站在最后才能是那一个胜利者。 “进来,外面冷,不用犹疑。 你既然都已看到了,而且也来到我这冷清的小院,还站在外面,到让我这个主人有些不好意思了。” 屋内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就是刚才在公子波府里的杀手声音。 王禅扯下蒙面的布,他已不需要蒙面,因为屋里的女人知道是他,所以也缓缓走了进去。 这几天出没于吴都,他从来也不带防身的木剑,他不想让人现在就知道他还没死。 此时两手空空,走起路来反而有些不习惯了。 “坐,禅先生,茶我已为禅先生斟好,正热呼呢。” 王禅也不意外,而静王妃更是有备而迎。 王禅对着端坐正中的静王妃一揖,然后坐了下来。 “禅先生晚了半刻,想来该是心中矛盾,来不来见见我这个藏身在王妃府邸的杀手。 毕竟禅先生之志意在兴楚,则差儿却也有意称雄列国。 只有差儿才能压制越国,也只有差儿才会兴兵北上,也只有差儿才不会冒然以楚国为敌,也只有差儿才能入得先生之意。 可禅先生一定会疑惑,为什么一个不显山露水,与世无争的静王妃竟然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 对吴王公子痛下杀手,而且是在他们两兄弟已经决定公平竞争的前一天出手,这似乎有些让人难与理解。 可想来以禅先生之智,该十分清楚本妃的无奈之处。 只是禅先生疑惑的该是本妃的身份,又为何会武技,而且看起来还不弱。 是与不是?” 静王妃自言自语,自问自答,语气十分柔和,并不急促,看不出刚才杀人的那种冷漠与无情。 王禅静静的听完,脸上淡然一笑。 “不必过问,静王妃该是前王后与现在吴王后的亲妹妹,你的名字应该叫淑静,这一点我还能猜得出来。 至于武技,你们三姐妹该受同一个师傅所传,只是各有专好不同而已。 吴王僚王后较之你与王后都要专精一些,剑法及阴符之术。 而你的幻化身形却又更让人易于迷惑,想来也与静王妃的性格有关。 小子想知道的是,不知当今吴王后又精于什么?” 静王妃听着王禅之语,心里并不惊奇,脸上反而透着微笑,十分认可。 只是略有些失望,王禅说了半天,并不想问她自己的事,反而问起与今夜不相干的王后。 “楚国灵童之智,非常人能及,你刚才所说一点都不错。 我与二位姐姐同拜一师,大姐本就喜欢舞刀弄剑,对武技也是十分痴迷。 所以他的武技剑法一直在我与二姐之上。 至于二姐,她该是精于用毒,或者说攻于心计。” 王禅一笑道:“静王妃姐妹三人心计智谋该是不相上下。 此时王后已被禁足,而公子波一死,自然也难逃一死。 她当然不知道算计了一生,却还是败在你的手中。 所扶持的两个公子,没有一个可以成为将来的吴王。 而能成为吴王的反而是看起来并不怎么争位的夫差公子。” 静妃一笑轻言道:“怪只怪姐姐对大姐和我失了情义,若不然又如何会论到他二人争位呢? 禅公子你说本妃之说可有道理?” “不错,于理而言,夫差是王后亲侄,帮亲不帮理,自然该站在静妃一边。 而就凭心而论,公子波与公子山也无吴王之相,可为什么她还要如此呢? 对她并无好处,这其中该还有其它隐情。 那么当年你与王后又是如何对付现今的南海婆婆,曾经的吴王僚王后,这让小子十分有兴趣听一听。” 王禅淡淡的把话说开,也揭示了南海婆婆就是原吴王僚王后的身份,同时端看着静妃。 “什么,姐姐就是南海婆婆? 她还没有死吗?” 静王妃的脸色瞬间就变得十分难堪,不再像刚才那样平静如初,而是透着惊喜与恐惧。 这让王禅也有一些意外,他本来觉得这个静妃十分神秘,就连同她的武技一样,处处都十分变化而虚幻,让人难与捉摸。 而且王禅认定她该知道南海婆婆的身份之秘,所以才有意一试。 却不想静王妃反应确实在他的意料之外,并不作假。 “不错,这个应该假不了,难道静王妃真的不知吗?” “是呀,我也觉得意外,姐姐能活着还真是苍天保佑。 她善于易容也对机关巧术也十分在行,若要想外人不知,她能做得天衣无缝。 这也难怪她会收伍子胥的孙女蝶儿姑娘为徒了,这其中该有化武的功劳。” 静王妃边说边平静下来,脸色也保持着秋水一般的静谧,想来年轻之时也是一个十分讨人喜欢的美貌女子。 对于南海婆婆之所以能不死,只是略一思考,就已经可以捉摸个七七八八,说明静王妃的反应十分快捷。 用静若处子,而动若脱兔来形容她的灵敏一点也不为过。 王禅一听,知道静王妃还是保持详聪慧机智的头脑,只是如此一说,就能体察其中的隐义,十分难得。 “当年王上欲图刺杀王僚,其实也并非易事。 虽然刺客专诸武技不错,但在他们四人之中,却是化武要高上一筹。 而且姐姐的武技明显要高于专诸。 若不是伍子胥用计骗开化武,则我与二姐又支开大姐,而且也趁机刺杀于她。 那么王上之位,怕也不会如此轻松。” 静王妃回忧镇静,也不想让王禅过于意外,所以自己解释。 王禅想起化武与他讲过的旧事,那时庆忌太子、化武、还有专诸与要离都是好兄弟。 而且同时喜欢上化蝶的娘伍若水,就是因此伍子用伍若水为筹码,让四个兄弟相互出卖。 当年化武知道王僚被刺,所以力保南海婆婆远遁,一年之后再救出庆忌。 所以当化武回到吴都之时,南海婆婆这才收化蝶为徒,也算是还化武一个人情。 而南海婆婆之所以不能保护王僚,也是因为静王妃与当今王后用计骗出南海婆婆,并利用姐妹之情,刺杀南海婆婆。 这些年来,她们过得如此太平,该是也觉得南海婆婆已经死了,没有什么后顾之忧。 若是知道南海婆婆未死,那姐妹三人的恩怨可能也不会拖到现在了。 “南海婆婆曾经帮助吴王僚夺得王位,对此该有防备。 想来当时你们也用了些计谋,这才能引开南海婆婆,可不知王后又是如何伤了南海婆婆的?” “唉,那是一段让人无法回避的过往,若禅先生想知道,今夜不妨就给先生讲讲,或许能给先生提供一些参考。” 静王妃也是十分聪慧,听王禅一问,就知道这里边可能有什么事儿是王禅所不解的。 于此之时静王妃还得依靠王禅力保夫差上位,所以她也不惜把那些伤心的过住回忆起来。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一百四十二章姐妹情仇 第一百四十二章姐妹情仇 “那是姐姐淑惠刚刚才嫁给王僚的时候,我与二姐就一起来到吴都投靠她。 应该说是姐姐主动邀请我们来的吴都,当然也有她的目的在其中。 一开始生活也十分美好,而我与二姐也非常喜欢吴都江南之地,锦绣之都。 那时姐姐带我们认识了许多富家公子,这其中就有当时的公子光,还有其弟夫概。” 静妃的声音像是回到过去,带着一丝苍凉,但却又充满着欢悦。 而王禅听了,还是一惊。 这与他的设想还是有些稳和,特别是关于夫概。 这个后来在吴国想造反,当了二个月吴王的公子。 不知他又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物,为何在越国又与景成公主有私情? 这些或许只是过往的儿女情长,但王禅却可以依此判断夫概在现在的争位之中,又会是一个什么样的角色。 “听说当时吴王也喜欢王妃的姐姐,也就是现在的南海婆婆,看来南海婆婆当年也是国色天香之姿倾国倾城之貌。” 王禅也是有感而发,语气十分尊重。 静王妃浅浅一笑,像是回到青春年华一样,看了看王禅。 “禅先生,难道你觉得本王妃年轻之时不美貌吗?” 王禅未曾想女人就是喜欢比较,而且一说外貌就有天生的妒意,于此方面,王禅真还是稚鸟。 “不敢,想来能入得吴王法眼,静王妃当年也该是惊为天人,得众多列国公子追求。” 王禅能从王后的容颜以及现在静王妃的容颜,以及现在施子的容颜想像得出,当年三姐妹是如何风靡吴都,甚至于风靡整个列国。 静王妃手抚香腮,脸上透着幸福的模样。 “我们三姐妹当年确也算国色天香,不输现在的施子姑娘。 甚至比当年伍若水更加受人喜欢,只是没有蝶儿姑娘这般出水芙蓉,而且带着点点仙尘之气。” 静王妃从外貌来比较,最后还是回到王禅喜欢的化蝶身上,十分谦虚,这也让王禅心里觉得十分舒服。 静王妃看王禅也在回味比较,又接着道:“姐姐年长我们几岁,自小聪慧,人也知书达礼,到是与她的名字适合,秀外惠中。 那时她一来吴国就引得吴国公子追捧,比之现在的施子还有过之而无不及,这其中就有三人最为出名。 想来你该清楚,一个就是晋国公子赵欢,此人武技高超,风流不俗,幽默风趣,十分讨人喜欢。 姐姐当时最喜欢的就是赵欢,只是可惜,赵欢那时自命清高,觉得可以纵横列国,所以在关键之时远离了吴都。 如此一来,到让王僚与公子光有了机会。 当时王僚正处在争位之机,身份自然比公子光要高一些。 而且王僚此人十分会讨女人喜欢,他十分温柔体贴,身材高大,仪表不凡,让女人有一种天生的安全感。 当然当今王上也不错,风流倜傥,广交四海英雄,招贤纳士,同样仪表堂堂,让人见之就心生喜欢。 唯一不足,或许是当时还不懂女人,总有一些冷漠的感觉。 所以姐姐游走于王僚与公子光之间,最后还是选择了王僚。 后来争位之时,为得到公子光的帮忙,所以姐姐把我们叫到了吴都,你现在知道姐姐其实也是善于权谋的。 只是当时我并不清楚,而二姐却并不在意。 毕竟能认识于当今吴国权贵公子光,也是难得的机会。 让人想不到的是,二姐来到吴都,很快就喜欢上了公子光的弟弟,也就是公子夫概。 公子夫概看似胸无大志,却城府很深,而且精于音律,偶尔也会出口成章,再兼之人长得玉树临风,儒雅风流。 到是与宋国使臣墨翟有些相似,只是较之宋国使臣墨翟要更讨女人欢心。 说实在的,我当时也不怎么喜欢公子光,更喜欢夫概一些。 王上总是忧虑重重,随时都有国事缠身,并不像其它公子一样,可以陪我们郊游散心,喝酒品茶,弹琴赋对。 只是王上雄才大略,是王僚夺位不可多得的助手,而夫概公子呢,相对却要弱势一些。 所以姐姐让我们多与公子光接触,慢慢的公子光也知道姐姐的意思,开始接受我与二姐。 我的性格相对静一些,知道二姐也喜欢夫概公子,就不再纠缠,到与公子光走得更近。 只是后来,二姐也慢慢懂得在列国之中,光有容貌是不行的,还得有权力。 也就是在吴都的这些时候,二姐像变了一个人样的,开始追逐权利与威严。 为此公子光也就帮助一僚夺得了王位,而大姐顺利成为吴王僚王后。 我们两人一起嫁给了公子光,算是对公子光帮助吴王僚的酬谢。 这才慢慢让公子光忘了姐姐淑惠。 这不善讨女人喜欢的人哪,一旦喜欢上一个女人,其实他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静王妃,慢慢的,一边回味,也一边感叹着当时的那份失落。 王禅能从中感受得到三姐妹的不同。 大姐淑惠,秀外惠中,嫁了王僚就一直相夫教子,成为王僚不可多得的贤内助。 而且淑惠自觉一旦嫁人,就难与得到公子光的帮助,不惜把自己两个妹妹介绍给公子光认识。 并从中阻拦了当今王后、还有静妃与夫概的姻缘,让两人同时嫁给掌管吴国大权的公子光。 由此可见大姐当是一个识大体,却也不择手段之人。 而当今王后淑敏,则也人如其名,既喜欢英俊潇洒的夫概公子,喜欢一种悠闲的生活,却又放不下对权势名利的争逐。 结果在权势与名利之诱下,十分灵活,选择了当时在吴国权势仅次于吴王僚的公子光。 而静妃呢,生性恬静,也懂大体,可却也让王禅最难判断其性格。 该是静中有动,恬静中又藏着心机,只是善于掩藏内心的想法而已。 “原来夫概公子如此风流,那后来又如何呢?” 王禅适时问着静王妃,怕静王妃真的沉于回忆而忘却了自己。 “当年夫概自然远走它国,学习武技,过着飘泊不定的生活。 后来十几年过后,吴王僚也忘记了当初的承诺,确定庆忌为太子,这就让王上十分不高兴。 这或许该是大姐的主意,谁不愿意自己的儿子继承大统成为新的吴王呢?” 静妃说完,也是看了看王禅,此话当是解释为何要杀公子波。 一个当母亲的为儿子奔波,也是在所不惜,此时的静妃与其它二位姐姐并无区别。 甚至与其它正常的母亲一样,都希望自己亲生的儿子能有出息,而不是让人小瞧。 “说来也是天意,当年吴王僚是靠公子光,及晋国赵欢赶走他的二个兄弟,以及一直不服于王僚继位的叔父蹶由公子。 现如今吴国又是三子争位,参与者怕也是当年那些不甘心之人,还有我的姐姐!” 静妃说完,也是叹了一口气,觉得这世道轮回,像是回到当初一样。 王禅并不言语,只是静静听着。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一百四十三章美人如水 第一百四十三章美人如水 “王上与伍子胥合作,先是利用伍若水支走太子庆忌,让他带一小部分吴国甲兵去攻楚,却深陷其中。 再同样通过承诺把伍若水许配与专诸,化武两人。 让化武临阵脱逃,而我与二姐引开大姐。 这样纵然王僚身边虽然也有不少护卫,可相比专诸却并不算什么了。 计谋之阴险也是难有其比。 最后在庆忌太子逃离楚国,得到卫国帮忙,纠集了万余人欲图反攻吴国之际。 同样的美人计再一次起了作用,这一次是四人之中的好兄弟要离。 此人身材不高,其貌不扬却也贪念于伍若水美色。 知道此时伍若水还没有许配任何一人,那他就有机会,于是在吴江之上,刺杀庆忌太子。 说来这都是抱应! 当年姐姐与王僚也是出尽卑鄙手法,才让两个兄弟逃离吴都。 让当时欲图也夺取吴王之位的蹶由公子知难而退。 而当今王上的夺位,说起来也非君子所为。 不仅利用一个伍若水,让曾经的四位好友反目成仇,而且相互仇杀。 四人结局都难与逃脱命运的摆布,只有化武或许是因良心发现,才得以存活。 大姐淑惠也未曾想到,当今王上对她的爱会如此长情,却在王僚立太子庆忌的那一刻变成恨。 爱和恨都是一要关的,相生相克,有多深的爱,就有多深的恨。 回想那一天,二姐与我引大姐到郊外游玩。 二姐先在茶中施了慢毒之药,由我亲奉与姐姐饮之,让姐姐武技难与发挥。 最后我二人合计才制服了大姐。 当时我劝二姐说,放过大姐,饶大姐一条性命,毕竟吴国之争与我姐妹并无关系。 他们兄弟相残也就算了,我们三姐妹却并无可争之事,劝她不必如此。 可二姐却不依不饶,还是当胸刺了大姐一剑。 当时若不是外面护卫奔来,就怕连庆忌的女儿也会遭二姐毒手。 我们离开时,二姐还在屋里放了一把火,就怕大姐一剑刺而不死,会留下大患。 现在想来,一切皆有天意,谁也不知大姐如何能在火中逃离。 一切都是道之使然,人道难逃天道、地道、自然变化之道,正是有因必有果。 大姐也为当年犯下的错,付出了家破人亡的代价。 同样的美人计,现在看起来,伍子胥与当今王上要用得更加适合一些。 也更回彻底,一计用之四人之上,让事情显得更回扑扑朔迷离,难与分辨是非曲折。 当今王上的这一个美人计,不仅让大姐一家家破人亡,而且让王上夺得大位。 这一切皆是因王位之争而起,却也缘于大姐当年利用了王上的感情,欺骗了王上的结果。 若你说的南海婆婆就是大姐淑惠,由此看来,一切因果还并没有结束,这些权利争斗还将继续。 大姐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我太清楚了,有仇必报,这是大姐一直埋在心中的信念。” 王禅听完也是一阵阵悲哀。 怪不得南海婆婆会如此怨赵伯,一切若是赵伯当年不远离,或许两人能真正在忘欢峰上相守一辈子,也不没有如此曲折的经历。 可南海婆婆这一切真的能怨当年的赵欢吗? 若是她无心于权力带来的荣耀,就不会放弃浪迹列国的赵伯,也更不会移情于王僚。 而且还为了套住当时的公子光,不惜对公子光留有余情,所有这一切又能怨谁呢? 先是她利用自己与赵伯还有公子光的关系,为王僚夺得吴王之位。 当然对公子光也许下承诺,就是当王僚选择新的吴王时,还位于公子光。 可南海婆婆有了儿子,就忘了过去的承诺。 自己亲手把两个妹妹送给公子光,原本以为,可以通过姐妹这一层关系,牢牢的控制住公子光。 可就是因为自己的如此贪婪而不义之举,最后自己精心设计的美人计,反成为牵制自己的最大危险。 而公子光与伍子胥更是把美人计用到了极致。 用一个伍若水就挑起了亲如兄弟的四个人的争斗,难道不是一种讽刺吗? 此时王禅有一种失落,听得静王妃说起,心里有一种不能一暏真容的遗憾。 若他早生几十年,说不定就能亲自参与这争斗之中,感受那一份惊心动魄的权利争斗。 而化蝶的母亲伍若水更让王禅感兴趣。 她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 才会有如此的魅力,让四个好友兄弟甘愿为她而背叛情义。 这在大周列国都实属罕见。 在她与幽剑(专诸、化武、庆忌,现在还差一个要离)的接触中,不论是身遭大难,被兄弟置于不义的庆忌。 还是悔恨一生,得到伍若水的化武,还有亲手刺杀王僚的专诸。 三人没有一人怪罪过伍若水,更没有人恨她。 就算对于化蝶,庆忌太子与专诸都会故意远离,不想伤害于她。 如此可见四人对伍若水之爱,会有多深。 而她又是如何周旋于四人之中实让人难与理解,更让王禅难与理解的是,伍子胥何故为了能攀上公子光,助公子光夺位,竟然置女儿一辈的了幸福于不顾,她与伍子胥之间的关系,还真让王禅费解。 而因此而让四兄弟结下的梁子,外人都以为已经过去,可王禅知道,这还远没有结束。 又将如何解决? 也是让王禅头疼不已! 王禅不得不考虑,因为这涉及化蝶的父亲,也涉及化蝶。 而且还有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吴王阖闾及伍子胥在内。 王禅感觉到一股寒意,也隐隐觉得这其中还有什么秘密是他一时还没参透的。 毕竟化蝶也跟他说过,她也是天赐灵婴,与王禅同一天出生。 而她的母亲伍若水与化蝶的父亲化武,一直相敬如宾,却并未成为真正的夫妻。 这其中该与太庆太子有关。 以至于伍若水无法原谅化武与专诸、要离的背叛,一辈子都未与其中一人相好。 这该是一种报复,对被利用于挑拔兄弟四人关系的抗争。 也或许伍若水当年也喜欢于庆忌,所以才导致三个兄弟对庆忌如此不仁不义,因不能得到伍若水,而痛恨于庆忌。 这些都还是秘密,或许能解其中之理的,也只有这四个兄弟才知道了。 而赵伯又会与此事有关系吗? 赵伯一生未娶,无儿无女,一直衷情于当年的淑惠。 对于淑惠的移情别恋,真的就没有想法? 这个问题让王禅也是不得不考虑,可却也只能嘿嘿一笑,无可奈何。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一百四十四章祸起萧墙 第一百四十四章祸起萧墙 “静王妃,如此说来,当今王后也是用毒高手了。 不知此技你姐妹三人是否都精于此道,为何能让一向精明的大姐淑惠着了道。” 王禅此时对用毒却又感了兴趣,毕竟刚才所想,一时还弄不明白,但也会有明白的一天。 而对姐妹三人的事他必须尽快弄清楚,因为他想起了黑暗之花那种药。 “二姐从小就喜欢使小聪明,也喜欢作弄于人,所以对草药十分喜好。 大姐之所以没有防备,是因为我们同时一起喝了含有迷药的茶。 而我与二姐却先服了解药。 姐妹之间,平时谁会真的如此防备呢? 大姐之所以喝了含有迷药的茶,想来也是因为我们利用了姐妹的感情而已。” 王禅一听,也觉得有道理。 姐妹之间若不现矛盾,当然不会随时防着,就算是普通人也不会如此。 “那静王妃,你可知一种草药叫黑暗之花,也叫黑罂粟。 可以作药而用,也可以用作毒药。” 静王妃一听,脸色大变,一时之间不知道王禅为何有此一问,十分惊诧。 呆呆的看着王禅,一脸疑惑。 “静王妃勿怪,我也只是随口问问而已。 我自小也习过一些草药医理,在上古药书中曾看过此药记载。 当年神农氏的药经之中就曾说过,此种药,全身上下皆是黑色,有若黑暗之夜。 入药可以调和阴阳,补一方之亏。 可此药与其它药不一样,它并非融入血脉,而是直入骨髓。 所以用多了,身体阴阳若不能与药相配,自然也就成了毒药。 而且此药也是无色无味,需长久见效,非一时能有功效。” 静王妃从惊异之中醒悟过来,很快有些难为情的尴尬一笑。 她也未曾想过,在一个少年人的面前,竟然也失了分寸。 “禅先生博学实在让人钦佩,就连上古医书都学过。 我记得当年师傅曾说过,有这一种草药,可我却从来也未见过。 刚才禅先生问起,让本妃也是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若说知道,却也不得其解。 若说不知道此物,又岂不是有意骗禅先生。 还望禅先生见谅。” “王妃勿怪,既然如此,小子也不问此物。 只是还想问问,后来夫概公子又如何了呢?” 王禅有的时候总是如此,在不经意间跳跃的思维,问着毫不相干,却又相互牵连的问题。 刚才问静王妃黑暗之花,是因为他觉得静王妃实在是一个神秘而低调的女人,就像那黑暗之花一样。 所以故意打乱静王妃的回忆。 因为有的回忆会因为一个人的想法而改变,变得连当事之人都会觉得面目全非。 所以王禅并非全信,却也并非不信,只是需要以这种手法来体察于人。 静王妃果然一愣。 但还是恢复常态说道:“刚才也跟先生讲过,夫概公子说起来真可算是一位风度翩翩的俏公子。 不仅儒雅风流,而且不拘于一节。 在吴都当年,也十分受富家小姐喜欢。 若说起来,还真有点与先生体形相似,只是只是。” 静王妃看着王禅额头的鬼宿之相,欲言又止,还是忍了又忍。 “只是比我可俊俏许多,而且也不像我这般独特,受人注目,同时也少有人会欣赏。 夫概公子该是万人瞩目那种,也是受万人喜欢的公子,当然不能与我相提并论了。” 王禅也有自知知明,所以不等静王妃说完,就插了上来,也省了静王妃为难。 而王禅也从静王妃说起夫概公子的表情可以看出,静王妃当年与当今王后一样,都一直喜欢于夫概公子。 只是从谋起权贵长远来看,再加上大姐淑惠的建议,也因大姐成为一国之妃的影响,自然最后还是选择了公子光。 所以一个成为当今王后,一个是受宠的王妃。 自然要比嫁给一个空有外表而无实权的公子哥要好得多。 王禅也从中感觉得到,姐妹之间并未与静王妃说得一致,也许静王妃也在故意回避着什么。 “禅先生谦虚了,一个男人,若只有其表,也并未能长久受女人喜欢。 若有禅先生如此之智,又何愁天下女子不喜欢呢? 再者,以禅先生之能,大周列国普通女子,纵然是喜欢也入不了先生之眼。” 以静王妃年界半百说出如此恭维之语,当也让王禅有些小自得。 如此说来,也并非只有化蝶因是有儿童时的姻缘,与他相好。 若是换作其它女人,怕也会喜欢自己。 王禅想着,却又想到了施子姑娘,竟然有一丝可惜,一种鱼与熊掌不可兼得的失落。 只是王禅善于一思多用,在想着施子的同时,也不忘接着说道:“怪不得越国景成公主也会如此喜欢夫概公子。 若论年岁,越国景成大公主怕还要比静王妃小上几岁!” 静王妃一听,脸上微微一变,像是有些吃醋,却又像是想起什么。 “是呀,该比本妃要小。 夫概公子在前越王的照顾之下,在越国到是如鱼得水。 只是越王当年也只是想利用于他,并非真心欣赏而礼贤下士。 在王上攻楚那年,吴都无人照管,朝中三大权臣皆随王上亲征楚都。 而夫概公子也是一时觉得有了机会,就在越国资助之下,回到吴都。 自己笼络了一众人等,就自称吴王。 可他不知王上带了三大权臣及吴国铁甲出战楚国,只要吴国内一有变动,自然会搬兵回来。 而且当时越国也出兵攻吴,秦国也出兵。 所以王上权衡之下,很快就回到吴国。 夫概公子自觉无法继续,只得再次逃出吴国。 后来也就不知所踪了。” 王禅一听,心里在想,这一招到是用得绝了。 想来当年李悝与当今楚王自然也是这夫概公子政变的主要策划者。 攘内安外,祸起萧墙,攻吴而救楚,到是用得十分巧妙,让远征的吴王不得不回。 若是长久不回,若夫概与越国联合,而吴王阖闾又久征不下,势必实力大减。 再回吴国,那时夫概公子实力增长,鹿死谁还就未可定论了。 王禅再想孙武兵法,开篇之谋里就讲过,兵者国之存亡也,不宜久,久则伤国之体。 想来当年之所以伍子胥在攻入楚都之后,本想灭了吴国,却又不得不回到吴国,这里边多少也有孙武之谋在里边。 若不然贪图灭楚,却连吴都都失去了,那吴王阖闾,就会成丧家之犬。 在地域广阔的楚国,被追击反抗,最后自然不会落得好下场。 可王禅于兵法之想还是其次。 王禅此时在想,当时眼前的静王妃与王后在夫概称王两月的时间里,又充当了一个什么角色? 这才是关键的地方。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一百四十五章借刀杀人 第一百四十五章借刀杀人 “想问静王妃,那时夫概公子在吴都自称为王,没有为难王妃与王后?” 静王妃看了一眼王禅觉得这一问从王禅嘴里问起来,有些意外。 可她不知道王禅虽然聪慧,其实也有些小孩子脾气。 此时的问,就是想证明,既然当年如此爱慕夫概公子,只因当时夫概无权势。 那现在夫概公子回到吴都称王了,情势自然又不一样了。 “禅先生,本妃虽然曾也喜欢过夫概公子。 可既然嫁作王妃,自也知礼义廉耻。 就算夫概在吴都称王,也与我不相干了。 再说那时差儿尚小,我自然偏居此地,照料于差儿。 而夫概公子也并非小人,我既然已为他的嫂子,他称不称王,也不能乱了规矩。 本王妃虽然没有能力阻止他称王,可自保之能还是有的。 为保名节与清白,就算死又何防。” 静王妃此说,到让王禅有些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感觉。 可事实上,只是静王妃不了解王禅而已。 王禅想知道的,并非那些男女不忠的关系,而是提醒于静王妃。 这些年吴王并不十分宠幸静王妃,或许跟这个有关。 吴王阖闾并非一个只会征伐打仗之人,他当年娶姐妹为妻,自然或多或少当然知道姐妹两人嫁与他的真实意图。 而且从静王妃谈到夫概的表情,王禅隐隐还是觉得这里边有问题。 一个风度翩翩的俏公子,又讨得万千女子喜欢,该不会是一个无自知之人。 他当然也知道暂时在吴都称王,并不稳当,只要吴王一回吴都,他连还手之力都没有。 毕竟当年吴王阖闾所领吴国铁甲,在列国也算是绰绰有名,并非容易对付之事。 况且吴王身边还有三个智谋无双的权臣,就凭这一点,夫概也该有自知。 可他为什么还在在此时称王,意欲如何? 难道只是受了当今楚王还有前越王的挑梭,才会不自量力。 王禅正在沉思着,却不知静王妃悠悠的问道:“禅先生,今夜你来我府院,难道只是想了解我姐妹三人之间的事,还有夫概公子的事吗?” 静王妃一问,到还真把王禅问住了。 不错刚才是因为公子波被静王所杀,所以王禅这才跟来,而且心里本来也有矛盾。 此时静王妃一问,却还是不好意思了。 抓着头憨憨一笑道:“小子只是想来看一看静王妃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其实公子波已死,并不奇怪,奇怪的是他死在谁的手上。 想来吴王也不会追查,却会心中有疑,这该是静王妃此次出手的目的。 并且你与王后之间的矛盾也非一日就有。 应该是在争宠之时,就已经落下。 所以表面看来,你们并不来往,也无仇恨。 但其实你们之间已到了生死边缘,所以今日来此,小子也只是提醒王妃而已。” 静王妃此时再次一楞,呆呆的看着眼前的王禅,似乎从来也未真正知道王禅的本意。 就算是说了一晚上的故事,也把王禅当作一个难得的知心之人。 可现在王禅的问话还是让她感到十分不安。 一种被人探视到内心的不安。 “不错,什么事都瞒不过禅先生。 当年我并不赞同刺杀大姐,而且我与她之间于夫概公子之时,就有争斗。 直至于后来为王后一位,也有争斗。 可这一辈子,似乎我都没有争赢过她。 不过这一次就不一样了,因为有禅先生在。 并且王后作为差儿的姨娘,却一点也不照顾我的面子,及差儿的前程。 是她先有负于我,却也不能怪我略施小计了。 刚才你说过,王后现在的景况,很有可能与那黑暗之花有关。 也与他求我支持于波儿,而故意挑拔大公子与二公子关系有关。 这都是她自作自受,若是有什么不测,也怨不得别人了。” 静王妃并不否认她想借此置王后于死地的心。 王后错求了静王妃,目的就是要让公子山知道,然后对付公子波,只有这样公子山才能成为太子之选。 可此心除了静王妃知道外,吴王自然也十分清楚。 所以禁足于王后。 可她们都不知道其实吴王早就确定不会选择此二人当太子。 由此一来,姐妹两人只是借太子之争之名而再次进行争斗罢了。 现在公子波明里提出与公子山决斗,吴王也自然知晓,并没有反对,也是本着让兄弟俩公平分出胜负。 可现在在决战前夜,公子波无故被刺。 纵然公子山能逃脱嫌疑,却也在吴都百姓及朝堂之上,从一个贤名远播之人,变成一个无义的小人。 如此之人,又怎么可能当将来的吴王呢? 这一切与王禅的谋算相合,也都是王禅计谋的一部分。 在回到吴都之后,他就把此意图传与伯否,由伯否把现实情况告诉公子波,由他作出决定。 再在决斗之前解决公子波,这样嫁祸给公子山以及其后的幽冥组织。 让公子山同时失去太子之争的资格。 只是这其中最重要的一步,而这竟然是静王妃来完成的。 这也成全了静王妃借刀杀人的本意。 此时王禅想起此事因缘,还是有些不忍。 可对于静王妃来说,又是理所当然之事。 “禅先生,我知道你会怪我如此下作,竟然会这样对付自己的亲姐姐。 这样对付王上的儿子,也算得上自己侄儿。 可朝堂之争,非江湖仇斗。 有的时候你若心软,或许死的就是你自己,没有人会怜悯,更没有人会在意一个死去的人。 当年我们姐妹三人,若都不来吴都,想必现在会过着十分平凡的生活。 可既然来了吴都,参与了二次吴国争位之斗,本妃也看透了许多。 还望禅先生见谅。 至于刚才禅先生所说,本妃也心知肚明。 当年犯下的错,做过的错事,自然该由本妃自己承担,并不想涉及差儿。 还望禅先生成全。 待大局已定,我当自决于世。 更无颜见大姐,也会随二姐而去。 这也该是天道循环之果,既然不怨自己,更不怨别人。” 静王妃此时心如死水,知道经此变故之后,夫差的太子之争该已稳固。 兼之有王禅帮忙,大事必成,所以也对自己有了一个安排。 “王妃,既然是你们的前尘旧事,小子也不敢过问,一切遵王妃之意。 深夜打扰,实有不该。 此时想来公子波的死讯已传至全城,外面也有吴都护卫来查,小子就暂时回去。 既然公子波已死,还需一些手段才能圆满,也只得小子亲自去跑跑了。” 王禅已听到外面巡查的护卫脚步,也站起身来,并不回礼。 就这样从堂屋之中,向外横飞出去。 趁着月光,施展自己新悟的阴符幻化之术,无声不息的偷偷跃出静王妃府。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一百四十六章不知进退 第一百四十六章不知进退 冷夜小酌,该是弦月之下人生一道美丽的风景,更何况此时有美人相陪。 公子山有些兴奋,看着眼前美艳动人的施子小姐,口中吟唱着歪诗拙作。 “一轮明月两头尖,月光凝露酒樽浅,愿垂银线钩弦月,梦入酒中胜神仙。” 公子山吟完,似乎觉得十分满意,看着施子小姐。 “山公子竟气风发,志向远大,才情风流,实让小女羡慕。 小女敬公子一樽,愿公子能心想事成。” 施子玉手轻抬,举着酒樽,似笑似嗔,脸上一抹淡淡的红韵,透着一缕幽香。 公子山双手执樽,身姿挺拔,月光之下倒也不失俊俏书生。 两人浅浅一饮,似乎不愿惊动那杯中月影。 “今夜能得施子姑娘作陪,清风明月,共赏佳景。 就算是明日死在大哥剑下,在下也死而无憾了。” 公子山刚才只是浅浅一口,此时却是一口饮尽,痛快淋漓。 月色美,人更美,酒意浓,情更甚。 “公子何故会想起明日的决斗,难道今夜的月光还不能让公子暂时忘却雄心壮志? 当然好男儿当奋勇自强,攻艰克难,一往直前。 想来明日的决斗必是吴国这些年来最大的盛事,也会被吴国百姓记在心中。 不论胜负,皆是王族公子的楷模。 同时也该是这大周列国窈窕淑女爱慕的对像。” 施子也是不偏不移的说着,并不因为此时面对公子山而有意低毁公子波。 于她而言,谁当太子其实没有什么兴趣。 可若是公子山与公子波决斗,这到也算是列国继承之中的一道趣味,结局如何都会让人津津乐道。 此时见公子山意气风发,自然也不会倒公子山的兴致,投其所好,正是美人情怀。 “哼,生在王族之家,让人欢尽悲来,有时也觉素然无味。 可好男儿当自强,争位之时半步也不能相让。 退一步而身落万丈深渊,让一时却是生机全无。 我虽有贤名,却不学季礼叔祖那般食古不化。 当年若他勇于担当,不再礼处,吴国自然不会形成争位之斗。 只因它好名而无勇,置吴国于不顾,才让吴国自余味叔祖而来,一直争斗不休。 先有吴王僚与其两个弟弟争位,后有父王杀王僚夺吴王之位。 现如今轮到我与大哥,这就像一个梦魇一样纠缠着吴国。 若我当位,我自要改变这种局面。 让吴王王位继承回归先祖选贤之规,以贤能为举,任贤以能。 年长与否只是先出生而已,不该成为继位之资。 要使吴国强大称霸列国,若不任人以贤,如何得列国尊重? 又如何让吴国立于列国之中? 父王刚断英武一世,却于暮年之时,失了英雄气概。 优柔寡断,举棋不定。 若早些确定太子之位,我兄弟本可以一起在月光之下一起饮酒作乐,畅谈人生。 明日我与大哥决斗也是吴国之幸,也是吴国之不幸,父王母后之不幸也。 只可惜我生母死得太早,若不然怕也不会如此。” 公子山虽然平时以贤为名,可却不像季礼一样懂得礼让。 刚才一言正是其心之本意。 别人觉得“退一步海阔天空,忍一时风平浪静”,这是一个人心胸豁达的表现,也是道家为人准则。 可到了他这里却成了“退一步万丈深渊,忍一时粉身碎骨”。 由此可见,同样的事理,于不同的人来说,它会得出不一样的想法。 不过公子山胸中还是有志难伸,也看出吴国继位的纠结之处。 吴王阖闾之所以不轻易定下太子,就是因为有前车之鉴, 而且这个经验之鉴是他自己亲手造成的。 兄弟相残,只为王位。 落到现在的局势,也只能怪他给自己的儿女亲自上了一堂争位的课。 让儿女们知道王位的得到从来也不是一帆风顺之事。 都要自己去争,去夺,去打败这争位路上任何对手。 不论是兄弟还是长辈,只有强者才配成为吴国王位的继承人。 “山公子,为何一直只谈大公子,而不见山公子说起夫差公子呢? 夫差公子也是吴王儿子,他也有权力继承吴王之位,甚至也有机会。” 施子婉转一笑,略带着少许疑惑,轻言淡语的问着公子山。 在公子波的宴席之中,放子也只听公子波提公子山。 而此时在公子山的别院之中,公子山口中也只有公子波。 在两人眼中,从来也不看好于夫差公子,就像夫差不是吴王亲子一样。 “哼,夫差三弟本也有争位的机会,前些日子鬼谷王禅似乎很看好他。 可现在如今王禅已死,光凭一个孙武,又何让父王信服,更别说静王妃了。” 施子一听,微微一笑为公子山再斟一樽。 缓缓问道:“难道夫差公子不入吴王之眼,皆是由于静王妃之因吗? 不知静王妃因何得罪了吴王,而慢慢失宠的。 听闻当年她与王后都是吴王最宠幸的王妃,何故现在却远居吴都偏僻之所,少有人访,更不得吴王亲睐。” 公子山再饮一樽,如此月色之下,又如何会失了美人亲斟之意呢。 此时公子山也泛着一丝醉意。 看了看施子又看着黑夜中的月光冷笑一声道:“当年父王试训孙武,孙武在朝堂之上大谈兵法,得众臣之服。 可兵法之要,还在于演兵练兵。 所以父王就让孙武亲带后宫千人演兵。 结果,结果,就是那一次静王妃在演兵场挑拔离间,使得我与大哥生母惨遭孙武斩杀以示军威。 我与大哥这才受让于王后抚育,这一切虽然我们不知,但后来王后还是把当时的情形告知我们。 虽然我们的母后持宠而骄,是有违孙将军军法军令。 可若不是静王妃在一旁冷言冷语,激怒于孙将军,想来我们的母后也只会受一般军法处置还置不致死。 父王当时痛失两位爱妃,虽然强压怒火,但还是觉得孙将军是难得的兵家大才,委以重任。 可此事也在父王心中也埋下阴影。 后经王后亲讲经历,让王后更是怨恨于静王妃。 所以夫差虽然善武,秉承父王大志,可却一直不受重用。 我若当位,自然会对三弟好一些,不会像对大哥一样。 因为大哥与我本就天生是对头,天生就不相让。 从小就埋着仇怨长大,他的内心我知道,而我的想法他也知晓。 所以大哥提议如此,我自然乐于奉陪了。 至于三弟夫差,到不必担心了。” “静王妃为何挑拔呢? 难道她与你与大公子生母有什么深仇,这似乎并非普通的借刀杀人之心? 难道你们只凭着王后一人之语就如此断定,也没有向孙武将军求证吗?” 施子于此事也略有知晓,当然也十分困惑。 “我们那时尚小,并不知晓此事。 后来慢慢长大了,父王也交待于我们,不允许我们因此而对孙将军不敬,所以也都未求证于孙将军。 我与大哥也非不懂是非之人。 孙武不愧兵法大家,治军以严,列国有名。 而且这些训练吴国铁甲也是强于列国,对吴国功勋显著,在沙场之上以军法治军,并无不妥。 可施子小姐不知,静王妃与王后本为亲生姐妹,当年同时嫁与父王,那时还在我与大哥生母之前。 所以当父王登位之后,就有王后之争。 谁是王后,谁就是吴国母后,母仪天下。 两人都深得父王宠爱,也难择其一。 而大哥与我的生母在那个时候选择站在王后一边,支持王后。 所以静王妃才如此仇视我们的生母。 在孙将军演兵之时,横言挑拔,让我们的生母惨死演兵场。” 公子山边说边流着泪,十分伤心。 施子听着,心里也感同身受,为公子山轻轻试着眼泪。 “那为何听说半月前你还夜访静王妃,从她那里得知王后并非中意于你。 可你知道王后心中的太子之选并非是你时,反而十分镇静,没有任何举动呢?” “不错,我夜访静王妃,也只是想从她那探得消息,并非说明我不记前嫌。 那时我是气昏了头,想不到王后会如此偏袒于大哥。 所以我也决心刺杀于他,只要大哥一死,就没有人与我争位了。 可那时我所依持的人却不在吴都,就只凭我一人,与大哥只是半斤八两。 我也只能派了一些下人去挑恤大哥。 我们两人府下的下人,也有多次血拼。 结果自然是不分上下,互有损伤。 而父王似乎并不在意,并没有约束。 直至后来我依持之人来了,我就急着想让他为我除去大哥。 可他却十分淡漠的说那是静王妃与王后借刀杀人之计。 而那时王后已被禁足,说明父王已经知道王后的计策。 若我顺着就刺杀大哥,说不定会违了父王之意,反而成全了静王妃的儿子,也就是夫差三弟。 如此借刀杀人之计再次重演,我公子山并非如此愚蠢之人,所以静等着大哥主动出击。 我知道大哥若是知道王后之意,必然大怒,在怒气之下也势必会做出愚蠢之事。 我若不犯错,若大哥犯错,那太子之争,既不会让夫差三弟空得渔人之利,也会自然落在我的身上。” 公子山说完,哈哈对着夜空大笑。 其十分得意,对于自己没有中王后与静王妃之计感觉十分得意。 并自言自语道:“静王妃,你想让我们兄弟两人自相残杀,而你与夫差得利,就当一场梦。 若是我当上吴王,当年杀母之仇,决不会就是罢手。” 公子山并不忌讳,刚才说善待夫差,重用夫差,其实也只是一种手段而已。 对于生母之仇,又有谁会忘记呢? “哎,如此胸怀,真是难成大体。 兄弟相残,竟然还如此厚颜无耻。 空有贤名,不知礼让,却龇龇必报。 大难临头,却还得意忘形,不知进退,实也是吴王之耻,吴国之羞!” 一声叹息之声从夜空之中传了过来。 公子山大惊,一时吓得差点跌倒在地。 而施子也是脸色一变。 可她却是心中惊喜,因为她听说刚才叹息的声音就是王禅的声音。 而就在此时整个别院之中一时之间,火光冲天,吴国兵甲的脚步声响。 一个黑影冲天而起,绕过众多兵甲朝外逃去。 公子山扶着桌子站了起来,再看桌边,施子早就没有了身影。 公子山有些失落,却不知外面发生什么。 “来人哪,为何如此吵杂,是不是有刺客出没,拿我的剑来。” 公子山大声的朝院内叫喊着。 可数十个吴国兵勇已冲了进来,一些兵勇却向外追去,似乎是追刚才的人影。 “你们干什么,为何包围本公子的府邸,是不是想死呀!” 公子山此时醉意已浓,说话也是结结巴巴。 “二公子,刚才与你同饮的是谁?” 公子山一听,看着当头的一个偏将,知道事情有些不对了。 “这位将军,难道吴都发生什么事了,刚才我正与越国施子小姐饮酒,还请告知。” 带头的偏将看了一眼公子山,对着下面的人一挥手。 十数人冲了上来,就把公子山按倒地上,动惮不得。 “你们为什么要抓我,我可是吴王二公子,将来的太子,将来的吴王,你们就不怕我灭了你们九族吗?” 公子山虽然被压在地上,却还是嘶喊着。 “二公子,也不妨告诉你,一个时辰前,大公子波被人刺杀而死。 此时全吴都城都已禁闭,二公子竟然还如此悠闲。 你刚才所说是不是觉得你已经是太子了,是吴王了。 既然这样,我们也将原样回禀王上,让王上亲自审讯。 至于将来的事,我们既然为王上办事,也不怕公子报复。 只是在此劝公子一句,时势已变,还望公子不要徒作挣扎,免得徒增伤痛。” 偏将一看下面兵勇说道:“带走,押入兵营大牢,不得有失。” 偏将并不理会公子山威胁,就这样轻松了事,带着十数人把公子山押着带走了。 可公子山心里却是十分震惊而欣喜的。 公子波的死于他而言该是好事,可为何此时公子波会无故被刺,却又让他心里不安。 难道是幽冥组织下的手,而且为何公子波被刺,这些护卫竟然在此时节出现在自己府邸。 并且刚才夜空之中传来的声音又是谁? 这些疑问,原本让他可以十分开心的享受公子波的死讯,开怀痛饮之时,却疑惑重重,一点也开心不起来。 反而隐隐觉得有一种大势已去的感觉。 再回想刚才夜空之中的话,此时酒已醒了大半,更是有一种心惊肉跳的恐慌。 因为他也听出夜空之人的话,似乎觉得有些熟悉,到底是谁说的呢? 难道是那个已经死了的鬼谷王禅?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一百四十七章水寒之气 第一百四十七章水寒之气 胜玉与化蝶正在卧室里躺着,两人互诉着愁绪。 此时化蝶也不隐瞒,告诉了王禅未死的真相,而胜玉心里也真正的舒坦起来。 胜玉公主是受王禅下属传讯,让她来找化蝶的,而化蝶也不忍心胜玉如此难过。 因为回来这些日子,于胜玉公主实在是有些残忍。 不仅王后被禁,让她见不到自己的母亲。 而且吴王也处处躲着胜玉,既不召见,也不允许探视。 更让胜玉为难的是,明天她的大哥与二哥还要在虎丘进行决斗。 所以她此时心里是矛盾至极。 当有人传讯让她来找化蝶之时,她并不犹疑,或许王族之中也没有人能解她的忧虑了。 “蝶儿,你说明日我们要不要去看我大哥与二哥决斗?” “公主,我刚才已经跟你说了,太子之争与你何干。 若是你的大哥与二哥能真正礼让于人,又怎么会发展到今天。 你去看了又能如何? 你父王在此事之上,也是十分矛盾。 所以这些日子对于公子波与公子山的内斗也并不过问。 这一切还要看他们两人。” 化蝶叹息着,因为胜玉始终难以解除心中之结。 她之所以想去虎丘,是想劝解二人。 可她却空有一片好心,却不知两人于王位之争,并不会相让,更不会听她所言。 所以化蝶并不愿她去参加。 “胜玉姐姐,你若是参与太子之争,你的父王母后会更加为难。 现在王后被禁足,跟参与太子之争必然也有关系。 你就和我呆在伍府,那里也不要去,反正结果自然也会知道的。” 化蝶说完,用手指蒙住胜玉的嘴,她怕胜玉再说出声来。 眼睛却是盯着窗上的纸。 其实外面一片夜色,而屋里点着油灯,普通之人根本就看不见什么。 胜玉有些疑惑,也盯着窗户。 “不用怕,我还不是鬼。” 卧室的门已轻轻打开,而王禅的人却已来到卧室,声音却也先传了进来。 化蝶与胜玉呆呆的看着一身黑衣的王禅,竟然也不顾礼义,就这么私自闯进化蝶的卧室。 而王禅呢并未觉得有什么不好,径自十分自得的就在一张小桌前一坐。 朝床上一看,这才有些尴尬,脸上一下子通红起来。 结巴道:“蝶儿,原来你们已经睡了。 胜玉公主你也来了。 不知有没有茶水喝,小子现在有些口渴。” 王禅边说边摇着茶壶,想化解尴尬。 幸得里面还有些剩茶水,就自己倒了一杯。 “你别喝了。” 化蝶一看,也是急得对着王禅喊着,却也不敢动惮。 刚才两人是半躺在床上,半盖着被褥,所以上半身露在外面,虽然也穿着睡衣,却还是春光隐显,十分羞涩。 胜玉呢,当听到王禅声音的时候,确实是有些惊喜,差点就蹦下庆了。 幸得化蝶拉着,两人这才原样躺在床上,动也不敢动。 “蝶儿,你的茶水不会有毒,难道我也不可以喝吗?” 王禅半开着玩笑,半端着茶杯,到真的以为茶水有毒一样。 “你要喝就喝,这是冷茶,那边炉了上有热水,你自己不会再沏一壶茶吗? 鬼鬼崇崇的,半夜三更闯进人家闺房,到还有理一样。” 化蝶气鼓鼓的说着,连胜玉都觉得骂得对。 为何每次见王禅都会让大家感觉他神出鬼没的,总让人想起一个“鬼”字。 而且以现在的情况来看,王禅还是传闻之中已死之人,若不是提前知道的,还真以为见鬼了呢。 王禅一身黑衣,在灯光之下,显得很幽暗,再加上额头上的四个角,实在让人不觉得是鬼都有些怪了。 王禅一听,嘿嘿一笑,提起茶壶就朝卧室外的客屋走。 客屋中间有一个火炉,上面有一把大水壶,水正热得冒着气。 算是给屋里添温,而且还增回湿气,正是一举两得。 王禅慢慢泡好茶水,知道两人已换好衣服,故意哼着小调,就再次回到卧室。 此时化蝶与胜玉都已端坐在桌边,正看着王禅呢。 王禅也知来此有些仓促,所以为两人斟好茶水,这才坐了下来。 自己也不说话,只是慢慢的,十分小心的吹饮着刚泡好的茶水。 “你慢点喝,看你渴的,不知道还以为你真从阴曹地府而来,奔着来投胎,才如此口渴呢。” 胜玉虽然心里急着想问王禅,可嘴上还是让王禅慢点喝。 她也看得出,王禅确实有些口渴。 “无防,你们也喝点茶,提提神。” “大半夜的,为什么还要提神,人家都要睡觉了。 这些天你为什么也不来看我与胜玉公主,现在来了竟说些不中听的话。” 化蝶有些恼怒,可还是十分开心。 王禅向来这样,从来也让人不明来意,却也让人着急。 可他呢却还要人喝茶等他,这就让人有些生气了。 “蝶儿,胜玉公主,小子的话不中听,你们却想知道我为何夜闯蝶儿卧室。 所以我怕你们今晚上也睡不着了,就让你们喝些茶。 中听的话未必是真的,可真的话却未必中听。 你们也知道我向来没有什么好事,自我来吴都以后,好像也没有发生过什么好事。 今夜也没有。” 两人一听,也知道王禅并非无故来此,心里有一种不测之感。 而王禅边说边用手紧握杯子,内息自动运转。 慢慢的杯水里的水似乎很快就冷了,而且冒着寒气。 “禅儿,上次在阴符之局中,我悟出一种功法,就是上古书中记载的驭火之功。 可以把体内五行之中的火聚集于一个经穴之中,再发出体内。 而今天为了快些喝到水,我把那个功法重新调整,把五行之中的水寒之气聚集于一起,再发出体内。 你看,这杯子里的水都结成冰了。” 王禅十分得意,在这片刻之间就把两种截然不同的功法悟出,而且使了出来,实在是奇迹之事。 胜玉到是一脸羡慕看着王禅杯中的水真的结成冰了。 可化蝶则一脸不屑,又有些莫名其妙,刚才还说有不中听的话要说,现在到好,卖弄起武技功法来了。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一百四十八章悲喜交加 第一百四十八章悲喜交加 化蝶扶起胜玉,使了个眼色,让胜玉站在一边观看。 一边不屑的说道:“禅哥哥,半夜来我这里,就是想让我见识你新悟的功法。 你也站到一边去,我也给你见识见识,什么叫真正的寒冰之气。” 王禅一听,微微一笑,并未起身,只是一闪,人却连带着椅子已经退出丈余,可人却还是端坐在椅子之中。 化蝶也不看王禅,稍一动作,慢慢起起内息。 紧接着双手对着桌上再一挥手,只觉整个桌面之上像是布起了寒雾一样,在桌面之上布下一个阴寒之局。 瞬间这之后,再看整个桌面,都已结成一层冰了,就连桌面上的茶壶与茶杯中水,都结成了冰。 王禅一看,也是惊呆了。 没想到自己的得意之作,在化蝶面前,竟然一文不值,小乌见大乌了。 刚才还觉得会得到些表扬,可现在看来,简直是在出丑,更不想得什么表扬了。 王禅脸上也是有些苍白,又带着羞羞的红韵,依然一副诡笑着看着化蝶。 “看见了,这是我从阴符之术中这几日悟出的功法,你再看着。” 化蝶说完,再次一挥手,整个桌面已失了寒气,屋里充满着热气,桌面上也一时之间热气腾腾,再次恢复刚才的模样, 只是茶壶经两次折腾,已经不再烫了,若说饮茶到是刚刚好。 王禅一看不得不拍着手,再次移回桌边。 自己把刚才的茶端起饮了,也不好意思看化蝶。 ”蝶儿,你真聪明,这么短的时间就习过如此复杂的阴符之术,以后小子见了你也得叫蝶先生了,看来你对阴符之术有先天的优势,日后还得跟你多请教了,蝶先生。“ 王禅还是不得不佩服,而且语气也十分诚恳。 “禅哥哥,阴符之术,本就是从远古之道中演化而出,本来就是修行天地之道之书。 只是后人居心不良,用作它徒。 这些日子我一直苦读此书,深有所悟。 也从中演化出一种功法,只要用心领悟,想来还可以领悟到更高的功法,想来可不比你的功法差。” 化蝶说完,递了一杯茶水给呆呆的胜玉。 此时的两人就像变戏法一样,一个比一个厉害,心里十分羡慕,却有些失落。 她知道两人都是聪慧无比,这该是天资如此,非后天可比。 “蝶儿,禅先生,你们真聪明,让姐姐好生羡慕。 可禅先生既然深夜来访,必然有重要之事。 所以还是让禅先生快些说,你们知道我性子急,可没你们这般好耐心。” 胜玉一口喝完茶,把杯子放在桌上,看着王禅。 “胜玉公主,看你忧虑重重,听说越国对吴国下了国书,说让吴王三个月内交出莲花公主。 他们自然也会知道你与墨翟的关系,所以想来越王勾践也会私传信息与你,对不对? 不若你说说看,若是越国有意为难于你,看我有没有办法为你解决。” 王禅看着胜玉,却并不先说今晚之事,而是先问起胜玉公主。 心里其实早就清楚,胜玉此时对越国墨翟的担忧似乎也远胜于吴都。 所以王禅就先给胜玉解决越国之事,给胜玉先送一个惊喜。 “你都知道了,还让我说什么。 越王勾践这个卑鄙的小人,那晚我依你之计,出面顶撞于他。 他自然也能探知我与墨翟的关系,就对我心怀不满。 就算你帮助莲花公主出逃,现在越国没有公主,可他还是招墨翟为公主婿,并不想改变。 越国国书是传给父王的,父王想来自有办法应对。 而范蠡让施子小姐传讯给我,说三个月不把莲花公主交出去,就要让墨翟为莲花陪葬。 你到好成人之美,成全了伯焉与莲花公主,可也苦了翟哥哥。 现在到好来问我,一切都是依你安排所做的,难道这些不也在你的全部计谋之内吗?” 胜玉眼中流着泪,心里也是十分委屈。 既不能怪王禅,也不忍心墨翟为此而受苦。 “胜玉姐姐,你别哭,刚才你不是还在等着禅哥哥来,他都来了,自然会有办法解决。” 化蝶也在一旁安慰胜玉。 “胜玉公主,有一点你可以放心,那就是莲花不会死,墨翟当然也不会给莲花陪葬了。 越王勾践只是一时气急,想一箭三雕。 他依然招墨翟为婿是还想与宋国交好,所以不便反悔。 而传书于吴国,是让吴王知道莲花公主是我王禅使计逃脱的。 所以想挑拔我与吴王的关系,让我在吴国没有立足之地。 其三他利用你受吴五宠爱的父女之情,想通过你逼莲花公主回越,所以才用墨翟相威胁。 说起来也是够卑鄙的,不过列国之争,从来也没有什么下作与高尚之分。 只有成与败之别。 所以他说要把墨翟陪葬于莲花公主,其实也是自己留下后路。 他知道吴王就算真的知道莲花在吴都,也不会怪罪于你,更不会交出莲花。 若莲花公主不死,活得好好的,又何来陪葬一说呢? 再者墨翟是宋国使臣,现在还在越都,就说明莲花公主的失踪与他无关,已经自证清白。 三个月后,纵然再寻不到莲花公主,墨翟也不会有恙。 越王勾践有何理由就此处死墨翟,处死一国使臣呢,若说是因为莲花失踪而处罚宋国使臣,那越王勾践颜面更是会在列国之中传为一个不讲信义的小人。 越王自然不会如此自损威严,更不会因此与宋国交恶。 而这三个月中,依我猜测,吴越之间必有一战。 所以在开战之前,越王勾践自然会放了墨翟,而且还会以十分礼遇墨翟。 这样才能真正的让宋国感恩,与越国交好,也不会怪罪越国拘禁使臣一事。 说来说去,越王勾践的一箭三雕,只是一厢情愿而已,公主根本就不用担心。” 胜玉听得一时惊喜,眼泪也一时不停的流着。 于她而言似乎是一个死局,可在王禅看来,墨翟被禁并非什么大事,所以说得十分轻松。 而王禅的一通分析,事理皆通,并没有什么不合理的地方。 “你看你,还在哭,禅哥哥都说墨先生没事了。” 化蝶再次为胜玉公主擦试着眼泪,却也在调侃着胜玉公主。 胜玉公主脸上一片通红,还是看着王禅道:“只是不知道翟哥哥还要被关多久,你又是如何知道吴越必有一战呢?” 胜玉其实心里也有数的。 那天晚上在越国大殿,越王就曾说过,手握十万铁甲,不知是攻吴呢还是楚,亦或是宋。 这当时是要逼墨翟在大义与小节之间选择。 可没有想到后来,莲花公主提出反对,这才暂时化解了墨翟的为难。 可越王勾践决不会是危言耸听,依其野心,当然也有备而说的。 在楚国、吴国、宋国之间,越国只会选择攻吴。 而不会是楚国,若攻楚,就是不与楚国结盟,而吴国随时可以发兵攻越。 而攻宋国,则要绕道吴国或楚国。 若其中一国攻之,则越国会被斩断,首尾不继,最后只会以失败告终。 可胜玉虽然有此设想,却还是因为墨翟受困,而不敢肯定,还要王禅给她分析才会认定此事实。 正是关心则乱,心乱则看不透。 “用不了多久,该是吴国太子初定之时。 而且也不会等到越王主动攻吴,而是吴国主动攻越。 这一点胜玉公主不必详知。 至于墨小子呢,你就不用为他操心了。 他之所以留在越国,一是为我们出行掩护,与莲花公主失踪扯清关系。 二是也想劝服越国不要轻起战火,这是他的主张,自然要以身作则了。 所以此时他该只是被禁足于官驿之中,若说他想离开,几百兵勇还拿他没有办法。 别忘了他可是自称我的师兄,武技得史角大师真传,大周列国还没有几人不惧怕的。 就算三个月后他还未逃脱,我鬼谷王禅答应你,一定会救出他的。 你大可放心,以我之能,还怕斗不过越王勾践吗?” 王禅十分自信,这自信也源于对时势的分析。 而且看人也十分透彻,所以普通人的困局,于他而言,并不是什么困局。 “这到也是,翟哥哥的武技肯定比你要强,可他却也没有你这般自负轻浮。” 胜玉喝了口茶,算是已经大定,对墨翟并不担心了,况且有王禅作保,她是知道自然能成。 化蝶一听,只在一边笑着,见王禅又不言语了,脸色一变。 “禅哥哥,你为何总是如此弄得神神秘秘的。 快些说,深夜来此,不会只为了看看我与胜玉。 想来胜玉今晚能来我这里,也是你派人传讯公主的,该有什么事发生。” 王禅有些为难,他的讯息,总是让人难受。 刚才已让胜玉平息,可他还又得伤害这个单纯的女孩,此时竟然有些于心不忍。 毕竟碍于胜玉或者墨翟的交情,他都不想说,可却又不得不说。 “蝶儿,你也知道公子波与公子山之事。” “知道,刚才胜玉公主已经跟我讲了。 我也知道他们兄弟二人明日要在虎丘决战,所以我劝胜玉不必去看。 反正结局都会知道,纵然看了也改变不了什么。” 化蝶有些疑惑,但还是实话实说,只是说完也看着王禅。 而胜玉则是一直盯着王禅,十分紧张。 “想来你们也不用去看,明天的决斗也不会进行了。” “为什么?” 胜玉一听,急得抢先问道。 “胜玉公主,太子之争历来为这几十年吴国之痛。 所以此次也不例外,你该想得清楚。 公子波与公子山两人都视太子之位必为己得,所以谁也不会让谁,更不会手下留情。 而且他们的决斗似乎向吴都所有人表明,太子之位会在他们二人之间产生,这种误会不该如此自私。 夫差公子领兵驻扎吴越边界,现在该是与越国对峙之中。 为何同为吴王之子,却被排除。 胜玉公主,你觉得公平吗?” 王禅不说结果,反而问着胜玉的看法,看着胜玉公主。 “不错,你说得不错。 大哥二哥是十分自私,从来也未把夫差哥哥放在眼中。 这也是因为这些年父王并不宠幸静王妃之故,让他们觉得父王并不看好夫差哥哥。 可夫差哥哥也是父王的儿子,自然也有权参与太子之争。 只是胜玉也没有办法说服两个哥哥。 在回来的这十天之内,我也亲自见过大哥与二哥。 他们都觉得太子之位,非己莫属,此次决斗实对夫差哥哥不公平。” 胜玉公主虽然一直与公子山、公子波交好,是因为王后抚育公子波与公子册,所以年少之时,多得两人照拂。 相反夫差与静王妃因种种原因,慢慢失宠。 而且住的地方十分偏僻,也少有来往,兄妹之情要淡一些。 可经这几次事后,胜玉还是觉得夫差于吴国也是不可缺的,也是吴王之子,都有继承之梳。 此时她的心态也不偏颇于谁,到是十分公平。 “胜玉公主,公子波与公子山决斗虽然看似公平,却带着不确定因素。 有些人自然不愿意把赌注押在明天的决斗之上,所以明天也不会有决斗了。 因为你的大哥公子波已经被刺身亡了。” 王禅总是在平静之中,把惊人的消息说出。 一时之间,惊得胜玉与化蝶都呆呆看着王禅。 而胜玉慢慢的眼泪再次流出,低下头去,小声抽泣着,整个身子显得十分娇弱,随时都会倒下一样。 化蝶再次相拥着胜玉,紧紧抱着她,才让她有一点儿支撑,支撑着身子。 “是你出的手吗? 我知道你支持夫差哥哥,而并不喜欢大哥与二哥。 若是你,我也不会恨你,你也是为了吴国将来。” 胜玉抬头看着一身黑衣的王禅。 王禅苦笑一声道:“并非小子出手,而是另有其人,胜玉公主你不必追究。 反正明天决斗也会有死伤,这一点你该能理解。” 王禅不得不苦笑。 因为他刚才还让胜玉开心一时,此时又让胜玉公主陷入悲痛之间。 实在是不想如此,可事实让他无可奈何。 悲喜交加,王禅也只有同情而已。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 胜玉公主不停的自己问着,却也知道没有人能回答于她。 王禅站起身来,轻轻拍拍化蝶的手,摇了摇头。 自顾走出化蝶的卧室。 化蝶此时也明白,为何王禅会派人传讯让胜玉公主来她这里,就是要让化蝶照顾悲痛的胜玉公主。 而且从王禅的眼中,化蝶还可以看出,自此事之后,还会有其它人因此而死去。 若是如此,胜玉真的将不堪重负。 化蝶也不知如何安慰于胜玉公主,只得轻轻点了胜玉公主的睡穴,让胜玉在她的怀中慢慢沉睡。 而王禅呢,则在月光之中已经离开。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一百四十九章丧子之痛 第一百四十九章丧子之痛 吴国大殿之内,群臣聚首,三位权臣端坐一侧,享受着极高的尊荣。 吴王阖闾高高坐在王位之上,却显得十分落寞。 大家看着吴王像是病了一样,都不敢说话,都紧盯着吴王,整个大殿里气氛十分紧张。 “众卿家,有何事可奏报,若无奏报,就退下!” 吴王正想挥手,却有一个大臣走了出来,跪在地上,面色忧虑。 奏道:“报王上,昨夜吴都忽然有流言传出,说大公子波不幸被刺身亡。 今日一大早我便派人去查探,却并不见大公子踪迹,请示王上是否需追查造谣惑众者。” 吴王一听,脸上透过一丝冷笑,哼了一声。 “你现在才知道,也算是尽忠职守了,不必查了,此事已确定无疑。 吴国大公子波昨夜不幸遇刺身亡。 昨夜整个吴都都翻了个底朝天,这已经是明摆的事实了,还要追查什么造谣者。” 吴王话一出口,整个朝堂瞬间议论纷纷。 吴王看着这满朝的文武大臣,也是心有厌倦,轻轻咳了几声,大殿之内再次沉寂下来。 “伯爱卿,就由你来安排,十日之后为大公子举行葬礼。 波儿之死,本王也有责任,要厚葬于他,此事就交由你全权处理。 你们都下去,本王与相国还有太宰大人、孙将军有事要商量。” 吴王说完,对着大殿内的一众群臣一挥大手。 众臣见状,知道吴王悲伤,纵是有事也不敢再奏。 一个个慢慢走出大殿,不敢再大声议论。 待众臣走后,诺大的大殿一时之间又显得十分苍凉起来。 吴王看着这吴国大殿,心里也是万分无奈。 人到暮时,有时回想一生,也是充满悲凉。 而就在这行将木朽之时,自己的儿子又命丧刺客刀下,一个做父亲的悲痛实能用言语表达。 老年丧子,实在是人伦惨事。 虽然此事无可回避,纵然任兄弟二人现在决斗,分出生死。 也好过日后兵戎相见,为争大位而相互仇杀要更好一些。 到那时牵连更广,死的人也会更多。 “孙爱卿,你来给相国、及太宰大人说说昨夜的情形。” 孙武上前一步,却并没有行礼。 (吴王曾当众臣之面说过,三位权臣不必行君臣之礼,以大周上卿士待之。) “回王上,昨夜微臣接到消息,就亲自带人赶往大公子别院。 那时整个大公子别院里已有不少下人围着大公子遗体。 微臣只能先把这些下人一起拘捕,然后勘验了现场。 大公子是被刀哭所伤,伤口四寸,深二寸有余,正在颈部。 血流了一地,死时该并无痛苦。 经四处踏验,未发现凶手刺客的留下的任何线索。 就连脚步都没有。 整个场中只有大公子一人的脚印,十分零乱。 大公子的铁剑横在一边,已经拔出。 说明大公子死前曾与人搏斗,可剑上却并无相拼斗痕迹。 经询问府内下人才知道,昨夜大公子一人在院内饮酒。 酒菜上好之后,大公子就摒弃了所有下人及奴仆,并着他们不必打扰。 所以刺杀之时并无目击者,也未惊动府内下人奴仆。 而府内下人是在大公子死后半个时辰之后,本想进去为大公子送酒,才发现,也报了吴都城官。 微臣在勘测之时,相国大人也带人前来,一起查看了现场,以及附近的民宅,均未发现刺客的踪迹。 昨夜微臣依王上之意,搜寻了所有的富家宅院,并无发现。 只是在二公子山的府邸发现一个逃离的黑衣人。 而二公子却在别院小亭中饮酒,经查该是有一个陪客,当时却并在不场。 所以微臣把二公子暂时扣压在郊外军营的地牢之中。 还请王上明示,该如何审理?” 吴王一听,并不言语,只是在沉思着。 “孙将军,吴都事务本为在下负责,为何将军竟然能提前得知大公子遇刺,这似乎有些巧合。 而且查案审讼之事一直是在下分内之事,孙将军此举是否有越权之嫌。” 伍子胥脸色难堪,公子波被刺,他却并非第一个到场之人。 吴都的巡防一直是他在管理,包括大小的民间事务,也包括一些鸡毛狗盗之事,都由吴都官衙负责办理。 所以刚才一听,让伍子胥面上无光,才有如此怒气,也不给孙武情面,直接责问孙武。 “回相国,在下也只是关切大公子安危,所以一时未及向相国大人请示。 在得知大公子遇刺消息之时,在下已派人直接上报王上。 而在下之所以带兵入城,也是怕牵连其它无辜,所以未请示相国大人。 还望相国大人见谅!” 孙武说得也是有理有据。 毕竟遇刺的是吴王大公子,在知息情况之下,并不迟疑而是当机立断,带兵进城搜查,也并不算越权。 “伍爱卿,此事就不必计较了。 死的是本王的儿子,如此大事,孙将军也是急于一时,并无不尊之嫌。 尚且孙将军也及时通报了本王,而搜查吴都各府,一时之间爱卿下属也难办到。 所以孙将军带兵入城也是逼于无奈。 三位爱卿向来和睦,不要为了本王丧子之事失了和气才是。” 吴王也是适时提醒伍了胥,死的是吴王大公子,非比常人。 “回禀王上,此事既然已得王上亲允,微臣未敢有议。 只是为何抓了二公子,却又要带出城外,关押于军营之中,老臣实有些不解。” “伍爱卿,此一时彼一时。 波儿与山儿之斗也有半月有余,想来相国不会不知。 只是大家都知道二人是为太子之位而争,所以并不阻拦。 听闻他们兄弟二人约定于今天在虎丘比武决一胜负,也不失英雄侠气,本王有心而无力干涉。 太子之争实是生于王族的悲剧,古亦有之,我吴国当无例外。 只是可惜那些阴险之人,却不愿看到两人光明比试,于昨夜竟然不顾道义刺杀波儿。 实伤本王之心。 山儿本无嫌疑,只是刚才孙爱卿已说明,在搜查山儿之时,见有黑衣人逃出。 而山儿却无法解释逃者何人,这当然需要斩时关押。 至于关押的地方,伍受卿又何必如此计较。 吴都刺客来无影去无踪,伍爱卿当体贴本王丧子之痛,本王暂时还不想再失去一个儿子。 军营重地,就算是刺客杀手也不敢乱闯。 如此做法,也是为保山儿无恙。 想来伍爱卿能明白本王的苦心。”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一百五十章朝堂议事 第一百五十章朝堂议事 吴王知道孙武不善辨解,若是让孙武来说,可能会更回让两人生隙。 所以主动为孙武解释,就是不想朝中三位权臣不和,也算是用心良苦。 “老臣明了,只是王上丧子,二公子有嫌,这审训之事该如何安排? 还有刚才老臣问过孙将军,这传讯之人如何知道大公子遇刺的? 此人该才是最大的嫌疑之人才对。” 孙武一听,看了看伍子胥。 和道伍子胥一向支持公子山,而自己支持夫差公子,所以伍子胥怕在军营之中曲打成招。 所以孙武也是十分气愤,对于伍子胥如此怀疑觉得受辱,却还是忍辱不发。 吴王一看,本来三个公子各有支持,伯否太宰支持于公子波,可现在公子波遇刺,伯否却不言一语。 反到是伍子胥如此气急,处处征对于孙武,而孙武支持的夫差跟此事该并没有关系。 “相国大人,孙某带兵,自然训有斥候,能提前探知一些事,也并不奇怪。 而且孙某在知道此事后也是有些怀疑,并不敢相信。 若是早知此事,孙某自然不会袖手旁观,任大公子被刺。 而且孙某身在吴都郊外军营,离吴都尚有三十余里路,孙某自得传讯之人信息之后,就马不停蹄向吴都赶来。 想来就算是轻身功夫高者,怕长远之途也赶不过孙某快马,传讯之人何来嫌疑。 别人好心传讯,为何在相国面前,到成了嫌疑,实让人费解。 此时王上丧子,悲痛之际,不知伍相国何出此言,用意何在。” 孙武也有些气怒,此时说话也不给伍子胥面子,反问伍子胥用意何在。 伍子胥一听,知道孙武不善言辞,可他说的确实是事实。 孙武一直在军营并未回归,这也是事实。 若说任谁知道此事,都会斟酌一番,可他却也未敢停留,马不停蹄赶来,也符合孙武一贯的作风。 那么送讯之人,就不可能是刺杀之人。 若按时辰来算,孙武快马赶来,三十里路,也需一个时辰。 而孙武到时公子波也死了一个时辰,说明送讯之人送讯之时,不可能同时在杀人现场。 “孙将军,是老身糊涂了,送讯之人该不可能在现场。 老身自然知道孙将军为人,只是想问得清楚一些,也好找到真正的杀人凶手,不能错判了无辜之人。 尚且现在关押的是二公子,身份尊贵,不得有失。 还请孙将军见谅。” 孙武一听,到也不好跟伍子胥计较,毕竟当年孙武也是伍子胥推荐给了吴王,算起来也有举荐之恩。 “伍爱卿能理解就好,这里就是孙将军接到的讯报,伍爱卿与伯爱卿都一起看看,孙将军与本王并不藏私,也不避嫌。” 吴王说完,从怀中掏出一方布锦。 伍子胥躬身上前接了过来。 而伯否也凑了过来,两人展开一看。 只见布上写着一行字:“吴都有变,公子波遇刺,还请将军进城搜寻刺客,同时保护公子山无恙。” 短短几行字,却像是神预测一样。 由此可见,送传讯之人只是代传,那么手写此布之人,才有可能是嫌疑人。 若不然又有谁能未卜先知,知道公子波会遇刺呢? “王上,能手写此布之人,难道能未卜先知,此人该有重大嫌疑。 孙将军该把送讯之人抓起,严加烤问,是谁派他送讯的?” 伍子胥说完怒目看着孙武,而话却是对着吴王说的。 伯否则并不言语,他心里已能猜测出幕后传讯之人,所以此时心里也已坦然。 孙武一听,冷笑一声道:“不必了,伍相国,送讯之人本王也认识的,而他也自报为谁送讯给本王。 而手书此信函之人,早就已经死了,不过孙某还是相信他有此神鬼之能。 至于送讯之人,他此时就在本王军营,若相国愿意讯问,想来他也愿意配合,只是别人好心,我们也不能委屈于人,还请相国大人斟酌。” 孙武一语,让伍子胥一楞。 孙武讲得已经十分清楚,两人都认识的人中,有如此神鬼之算的人,就只有一个已死之人,那就是鬼谷王禅。 而伍子胥再看伯否,只见伯否一脸淡然,似乎早就猜出送讯之人。 伍子胥脸上也是一阵热呼,对于鬼谷王禅他并无仇怨,相反十分欣赏鬼谷王禅之智。 对于传闻鬼谷王禅已死的信息,他也觉得十分可惜,只是现在听到他居然算到公子波遇刺,心里还是大惊。 再想此次胜玉出使越国之事,就连伍子胥都不得不佩服王禅的计谋,更何况回来的时候,王禅之死的信息早已传到吴都了。 “伍爱卿,半月前胜玉出使越国,选胜玉出使是禅先生的主意。 在吴越边境以虚带实,吓得越国范蠡五千精兵夹道相迎的是禅先生高谋。 听闻在越国朝堂之上怒斥越王的是胜玉,这也该是禅先生的主意。 再到回到吴越边界,先行通知孙武将军,让越国五千铁甲再次颜面尽失。 能有如此神机谋算之人,放眼大周天下,又有何人呢? 我记得禅先生初来吴都之时不也给伍爱卿观过相,说伍爱卿寿余五年,伍爱卿不是深信不疑吗? 以禅先生之智,若要杀人,何须自己动手。 一计之间,万千人头落地。 五千军中轻擒越国中将军,如此能耐,就可知其计谋武技当是天下少有。 只是可惜了,却命丧他乡,此事我吴国本以礼待这,为何伍相国竟然会怀疑于一个已死之人呢?” 吴王长长一语说完,也是有些咳喘,看来身体已大不如从前,虚弱无比。 而他的语气之中却并不掩饰对王禅的推崇。 王禅提前让孙武入城,就是要让步武取得先机,带兵搜寻各大富家府邸,寻找刺客。 而信函所书保护公子山,则意在让孙武知道,无论如何也要擒住公子山。 让公子山有洗不清的嫌疑,从而丧失争夺太子的机会,让夫差公子独享其成。 这一点吴王心里自然明白,如此朝中之人也不会再有异议,于吴王最后选择夫差为太子作了铺垫。 “原来是他,原来是他,怪不得如此。” 伍子胥此时心里已十分失落,知道不管王禅死没死,可经王禅这么一搅和。 公子山争位已是大势已去,可心里却还是有些不甘心。 “王上,虽然此子于吴国出使越国有功,也力保我吴国颜面,力保胜玉公主回吴。 可此子却私自掳走越国莲花公主,造成吴越两人交恶。 如此挑拔离间的小人,王上难道还如此信任? 王上向来任人以贤,不知此子贤在何处? 他来我吴国,一心挑拔于吴越之间,其中不轨,必然是为了楚国。 越国国书言明,要让吴国三个月内交出莲花公主,若不交出,两国必兵戎相见。 作为一国使臣随从,私自掳走一国之公主,如此行径,实在有失君子所为,也让列国所不耻。 望王上立刻下令抓捕此子下属,务必要让他们交出莲花公主下落。 以结吴越两国交好,避免两国重燃战火。” 两国交兵是国之大事,如此正中了此子诡计,还请王上明察。” 伍子胥向来脾气急,现在又被鬼谷王禅坏了他举荐于公子山当太子的大事,心里的气,也一时发之不尽,竟然为一个已死之人勃然大怒。 刚才一席话也是说得大义凌然。 “伍兄,出使越国人选虽然是鬼谷王禅所举荐,可也是在下之职也得王上应允,此事不该怪罪于鬼谷先生。 其次鬼谷王禅一直与伍兄外孙女化蝶交好,而且此次出使越国,鬼谷先生也以化蝶副使的身份。 若说鬼谷先生有罪于吴国,挑拔了吴越关系,那么作为副使的化蝶姑娘,难道也有罪吗? 再者,光凭越国一蝶国书,说莲花公主人在吴都,我们就信以为真吗? 刚才伍兄一直口口声声说越国莲花公主是被鬼谷先生掳走的,可有什么凭证。 鬼谷先生身死在越国,虽然只是一个随从身份,可越国还没有给我吴国一个交待,它却要无中生有要吴国交人。 伍兄你一直管理吴都,对吴都了如指掌。 你在那里见过越国莲花公主的踪迹,若是见过,那就请送还越国。 越国勾践狂妄无比,目中无人,竟然在大殿之上威胁于我吴国。 现在自己把把堂堂一个公主给弄丢了,此事竟然怪在我吴国,真是乞有此理。 自己不知道羞耻也罢了,反而要让一个已死之人来为此负责,实在是滑稽。 伍兄,你可莫要生气,小弟所说可也是事实。” 伯否此时到也不惧与伍子胥反脸,句句顶得伍子胥火冒八丈。 可伍子胥生气归生气,这却也是事实,特别是涉及化蝶,这也是无可争议的。 而且现在要骂鬼谷王禅,可鬼谷王禅却还只是一个死人,鬼谷王禅的死讯,也是越国传来。 如此说来,伯否并非强辞夺理。 “你,你竟然帮着那小子说话,是不是你儿子拐了越国莲花公主? 所以现在都还未回吴都向王上复命,伯大人,你现在是不是有意藏私。” 伍子胥还是不服气,可语气也软了许多。 “伍兄稍安勿燥,我那孽子生性贪玩,连王上也是知道了. 而且我也问过胜玉公主,他说是胜玉公主安排他送鬼谷王禅尸骸回虎踞镇的,这该不犯法规。 此次伯焉尚未回吴,也是得胜玉公主之托,伍兄可不能随便冤枉小辈。 再说了吴越之间,上次范蠡来吴,就意在挑拔伍兄与王上的君臣关系,其中不轨。 此次竟然把自己的丑事怪在吴国头上,又在挑拔鬼谷王禅与王上不和,其目的就是想推脱谋杀吴国使臣随人的罪名。 如此用心伍相国不会不知? 所以回复吴国的国书,我已经写好了,相国不若现在就看看。” 伯否说完,从袖中抽出一副竹笺递给伍子胥。 伍子胥也边看边念着:“越王尊上,本国于近日收到越国国书,本国对贵国莲花公主失踪十分遗憾,对越王深表同情。 吴国使臣团离开越国边界之时,贵国中将军范蠡亲带五千兵甲已检查过使团,并未发现莲花公主踪迹。 吴国本着交好之心,在吴国上下四处查探,也并不发现莲花公主踪迹。 对此深表遗憾。 莲花公主并未身在吴国,越王不必挂怀,也不必言谢。 至于莲花公主的失踪,还望越王节哀。” 伍子胥念完,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于吴越之交而言。 越国空口无凭,而吴国当然也可以凭空回复,也算礼尚往来了。 而且伯否的言辞之中,充满了对越王勾践的鄙视与讥讽,也正合了此时吴越两人关系的写照。 “伍爱卿,越国与吴国必有一战,这非我吴国空有交好之心就可。 越王勾践野心极大,相国当不会不知。 此事就此作罢了,不必再议。” 吴王脸上阴暗不定,时而咳喘不停,说完这两句话,三位权臣也都看着吴王。 脸上也是忧虑重重。 “你们不必看我,我的身体还好,只是偶感风寒。 兼之昨夜闻讯波儿被刺身亡,本王一夜未眠,有些伤劳过度。 若没有什么事,还请三位爱卿回去!” 吴王说完,三人都有些面面相觑。 虽然朝堂上有争议,可却也忠心于当今吴王,若吴王有恙,也会给吴国带来不稳定。 “王上,外面有吴楚边界守将来报,是否此时接见。” 一个宫奴,匆匆赶了进来,跪在殿中,看着吴王轻声问着。 “无妨,让他进来,既然奔了几百里路,三位爱卿也一起听听。” 宫奴一听,赶忙退着出去,宣边界守将进来。 守将一看,跪在地上高声回道:“禀王上,二日前边自楚国来了四辆马车进入吴国界内。” 吴王一听,脸色一变,但还是压着气。 他还以为是楚国也于此时兴兵于边界,这样想在吴国太子之争时趁乱施压。 可听守将说完,心里到是不惊,却又有烦。 “有事快说完,无事直接向孙将军回报即可。” 吴王有些不耐烦了,语气也带着训斥。 “回王上,经边将盘问,这四辆车是吴国蹶由公子的车驾,回吴的正是蹶由公子。” 吴王一听,此时脸色大变,一拍扶手怒骂道:“又是这个蹶由,他是本王叔父,却还是如此没有自知。 每次吴国有变,他就会从楚国而来。 此次不知道他来回吴国又想抛什么风波? 若是他落叶归根,想回吴国养老,本王一定厚待,可若说他想在太子之选上有什么企图,本王对他也不会客气。 伯爱卿,你就负责接待这位吴国王族公子,看他此次还能什么花招。” 吴王说完,站起身来,一脸阴霭,怒气冲冲就朝后堂走去。 只留下三人呆在殿中。 三人都知道蹶由公子为何人? 他是当今吴王的叔父,吴王寿梦的第五子,季子的弟弟。 曾因劳军而被囚于楚国,每次吴国争位之时,他都会出现。 这该是他第三次在争位之时来吴,大家心里都在着莫着这位七十多岁的蹶由公子,此次前来,是何目的? …… …… 吴宫大殿之后,就是王宫与一些贵妃的寝宫。 吴王的王宫在左,王后寝宫在右,中间隔着一个诺大的花园。 再往后就是其它宠妃的寝宫,还有胜玉公主的府邸。 其实自二个宠妃被孙武演兵而杀之后,吴王也并没有太多嫔妃。 许多都是近些年吴王新宠幸的,在吴国并没有太多地位。 吴王走在中间的花院之中,走得很慢。 身后跟着一份奴仆丫头侍女,都不敢靠近。 吴王虽然年暮,但身材依然高大,并不显得佝偻。 而且平时也不拘言笑。 昨夜大公子波被刺身亡,大家都知道此时的吴王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 所以都不敢近身,甚至走在他身后,都感觉得到一股寒意。 吴王走到了花院的中间,这里有三个岔路。 一条是回自己王宫的,一条是去王后寝宫,一条则是直入后面嫔妃的寝宫,还有就是胜玉公主的府邸。 “老吴,胜玉公主在府邸吗?” 吴王此时想起胜玉,他一直回避不见胜玉,主要是因为王后的原因。 王后是胜玉的亲母,所以若是胜玉问起,吴王也不好解释。 毕竟这种事若是让胜玉知道,只会让胜玉夹在父亲母亲之间,十分难受。 “回王上,胜玉公主昨日傍晚时分,有一中年男子入胜玉府邸,接着胜玉公主就乘车直往伍府。 据护卫回报,胜玉公主是去找伍府化蝶姑娘。 直至今日胜玉公主都还未回,该是与伍府化蝶姑娘同寝。” 吴王一听,脸上总算还是露出一丝欣慰。 “哦,难得他如此有心,竟然想得如此周道。” “王上,要不要我们去通知胜主公主,大公子遇刺身亡她也该知道。 而且自公主回吴之后,王上还没有召见过公主,似乎有些不合情理。” 老吴是吴王家奴,自小就跟随吴王阖闾,也看着一众吴王公子、公主长大。 对胜玉公主也十分熟悉,此时也只有他敢在吴王面前提起此事。 (吴王并不姓吴,但其家奴都姓吴,吴王本是周朝王族姓姬。) “老吴,你觉得胜玉此时是呆在王宫之中好呢,还是呆在伍府与化蝶姑娘在一起好?” 吴王回首看着身后的老奴,问话也十分真诚。 “老奴也不好说,若说依公主的脾气,性格又十分刚烈,此时大公子蒙难,若在王宫之中反而会更伤心。 若是能与化蝶姑娘在一起,毕竟也是闺中蜜友,想来化蝶姑娘也会安慰于她。 应该是与化蝶姑娘在一起要好一些。” 老吴听得出吴王的心思,所以说话也十分小心,也十分合理。 此时王后被禁,胜玉公主又不能相见,而吴王处处回避于她,现在大公子波刺,他当然还是远离这王宫,更要安全也不必涉及王宫争斗。 “你亲自去一趟伍府,为胜玉公主送些是日常用品,特别是她喜欢的吃食。 另外,你私下为我问问化蝶姑娘,就说本王想见一个人,不知道她能不能为本王安排?” 吴王说完,老吴也不敢再问,至于想见谁,既然吴王如此说了,化蝶姑娘当然能够听懂了。 “王后这段时日怎么样?” 吴王依然还是站在路口,却未准备走那一条路。 “回王上,王后这半月以来,一直在寝宫安分休养,并无什么不妥之处,也并没有过分要求。” 老吴说完,也不敢多说,只是静静的等着吴王发问。 吴王向右走了一步,却又退了回来,摇了摇头道:“老吴,昨夜之事,也该让王后知道。 你这就去通知王后,把昨夜之事向她说明。 波儿昨夜在府内不幸遇刺身亡,让她不用担心山儿。 山儿现在在军营之中,有我吴国铁甲保护,让她安心静养,躬身反醒。” 吴王说完,大步朝自己王宫一侧走去,脚步稳重。 其实他心里已经有了主意,却还是想听一听鬼谷王禅的看法。 经过此事,他心里虽然悲痛,可却不得不面对。 而且接下来的蹶由公子,一直都不是好对付的角色。 在前吴王余味传位于吴王僚的时候,他就回吴横加干涉,欲图继承王位。 毕竟当时王位继承是依兄弟次序来,轮到季礼,而季礼礼让,若说该轮到他。 可当年季礼也言,既然季礼礼让于侄子,那么作为叔父的蹶由也该一起礼让。 蹶由明面上没有话说,可后来还是支持余昧其中一个儿子,想刺杀王僚,结果自然不言而疑,被当年的赵伯(赵欢)吓走。 那么在夫概称王的那二个月,那时他依然在楚国,而吴国攻楚,本来于他而言是十分高兴之事。 可他并不高兴,夫概称王有没有其参与,也不得而知。 所以吴王此时一个人回到王宫,坐在茶桌之前,也是思虑重重,不知该如何是好。 可蹶由公子也是他的叔父,于理对太子之选也有建议之权,身为小辈,对长辈敬重,也是吴王该为吴国做出的示范。 看来吴国太子之选的风雨还会持续,可吴王自己知道他已经没有多少时日,必须当机立断,所以他此时需要一个已死之人,来为他出一些主意。 此人就只能落在鬼谷王禅身上了。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一百五十一章因祸得福 第一百五十一章因祸得福 军营的地牢里,冷如冰窖,四处是冰冷的青石砌成,没有窗子,只有一条铁柱连成的门,外面随时有吴国铁甲兵勇巡视,守卫森严。 这些兵甲虽然不在战场,可却全副武装,随时都准备对付偷袭还有脱逃的犯人。 所以他们并不让人看见真面目,都戴着护面铁具,像一个个无情的铁人。 公子山叫喊了一晚上,刚开始还有人理他,现在已经没有一个人在乎他。 在军营的地牢之中关押的,一般只会是被俘的敌军将领,还有就是外来的军中细作。 其它的大部分是犯了军规被关押的兵勇。 在吴国,在孙武将军的治下,军令如山,对待被押的犯人,从来也不会怜悯。 一入军营大牢,就没有公子与贫农之分,都是犯人。 而公子山也一样,只是略显特殊一些,单独关押,而且牢房里还有一张木床。 说是木床,也只是一张木板而已,上面有些稻草。 此时的公子山合衣裹着躺在上面,瑟瑟发抖。 昨夜被押来之时,他就有一种感觉,那就是一切争位之机都全完了。 他也想不出来,是谁会刺杀公子波。 可在此时刺杀公子波,而他却成了最大的嫌疑。 十几年拼来的贤名,在这最后一刻变成一个无信而无义之人。 就算熬得不死,出了这地牢,也不会再有人支持于他。 公子山苦苦冥思也想不出是谁会在此时刺杀公子波。 是幽冥尊主? 不可能,幽冥尊主自从知道两兄弟要比试,就已经离开了吴都。 除了自己与公子波争位敌对,那么还能有谁呢? 公子山酒已经醒了,可人却越来越糊涂。 在暗无天日的地牢里,他感觉着时辰的变化,却看不见日月星辰,心里想着天也该早亮了。 可地牢之中,却并没有什么变化。 只有地牢外侧一盏幽暗的灯,还有一身寒气,让公子山还感觉得到自己的存在。 “来人哪,我要洗脸。” 一个护卫走了过来,看着公子山双手抱胸,抖成一片。 叹了一声说道:“二公子,你就别喊了,你喊了一晚上,嗓子眼也该哑了。 这是军营地牢,徒喊无益,能保得性命就已经万幸了。 你竟然还要洗脸,在地牢里,洗不洗脸有何用吗?” 公子山一听,护卫所讲也并无道理,既然能被关在此地,洗不洗脸,还有什么意义。 “守将大哥,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现在大公子死了,将来的吴王之位就是我的。 你帮我通报一下伍相国,让他知道我在这里。 以后等我出去,不会亏待你的。” 公子山说完,了身上,掏出一块金锭子递了出去。 “二公子,你还是留着,我们军营没有人敢收犯人的东西。 你是吴王二公子,若没有王上旨意,谁也不敢抓你。 现在已是上午,伍相国为吴国百官之首,自然也知道昨夜之事。 若他有心救你,自然会跟孙将军交涉。 或者是求王上饶你,自然可以早些出去。 你就别在此费心了,也别再拿你能当吴王来恐吓我们。” 公子山也是受惊过度,而护卫的话却是十分有道理,让他再次觉得有一种被抛弃了的感觉。 现在他只能寄托于伍子胥。 可听了护卫的话,他也觉得有道理,这才刚刚过去一夜。 若是伍子胥要来救他,也该是吃过午饭的事儿。 至少他现在还没死,一时该也死不了,所以他不该如此着急,也不该就这样放弃。 任何事说不定会有转机呢? 现在只能呆在牢里坐等,若是再叫唤,反而让这些吴国兵勇笑话了。 公子山想到这,也知道自己再怎么也是吴王公子,该也有吴王公子的身份与气度。 这个时候反而要镇静自如,而且还要保持着吴王公子的尊严。 公子山收回金块,再次回到木板床上,盘起腿来,闭上眼睛,开始禅坐起来。 保持着吴王公子该有的颜面,于他而言,才是最重要的。 半个时辰之后,送饭的吵杂声传了进来。 公子山摸了摸肚腹,有些饿了,但他却自己冷冷一笑。 因为若公子波不被刺客刺杀,今日兄弟比试,现在还很难说结局,或许他连饿的机会都没有。 好过已经死了的公子波,心里稍许添了一些自我安慰。 “开门,我亲自为二公子送午饭进去。” 公子山睁开眼睛,就看到牢房内多加了一张桌子,两张椅子。 而且桌子上的饭菜也有好几样,还有一壶酒。 孙武站在桌子边上,正看着公子山。 “孙武,孙将军,你来是想看吴王二公子如何遭难落迫的吗? 可这却是你孙将军的军营地牢,这似乎有些虚情假意的味儿。 孙将军难道是要陪我在吃这味的菜吗?” 孙武一听,知道公子山心中有怨,浅浅一笑道:“二公子,孙武并无此意,而且把你抓来此地关押,也并非为难公子。 公子也知大公子波已被人刺杀而亡。 而我的属下去公子府上之时,却见有黑衣人逃离,而公子又无任何合理解释。 所以孙某才不得已请二公子来这牢里小住。 此事今早朝会之上,已向王上亲自汇报,而且相国大人也已知晓。 此中道理二公子应该明了。” 孙武说完,对着公子山伸了伸手,作了个“请”字的意思,然后回望着身后的三个护卫。 “来人哪,为二公子添饭斟酒,我与二公子一起用午饭,你们站到外面去。” 孙武说完,自己坐了下来,而那几个护卫也不得不走出牢房,守着二人用饭。 孙武治军以严著称,所以属下纵然担心孙武安危,却也不敢违抗。 公子山一看,也不敢拿大。 毕竟孙武于吴国有功,在朝堂之上与伯否太宰还有伍相国都是受大周列国上卿之礼,进殿不用下跪之人。 而他现在是一个嫌疑犯,如此身份,能与他同坐一桌,说来是对他的高看。 就算他平时不在牢内关押,以吴国二公子身份,也不敢如此,所以公子山只得坐在孙武对面。 “孙将军为何如此礼待一个犯人,而且是军营关押的犯人,难道孙将军也会徇私吗?” “不会,我对这里每一个犯人都一视同仁,并不会因为你是吴王二公子就特别一些。” 孙武说完,举起手中的酒碗敬公子山。 公子山一看,到不客气,算是喝点回魂酒也好。 若是孙武徇私,那么他很有可能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刚才他的话,就是要印证这一点。 因为孙武于他是杀母的仇人,没有人愿意让一个仇人登上王位。 所以公子山才有此问,也间接向孙武求证,他是不是想杀了自己。 “孙将军能不能告诉在下,为何大哥一被刺杀,你们就从能从三十里外赶回吴都。 而且直接到我的府上抓捕我,这难道没有原因?” 公子山只要恢复冷静,还是能从中悟出一些东西。 “二公子,今日在朝堂之上已向王上汇报过,既然你问起来,也不妨告诉你。 在大公子遇刺的当头,我就收到传讯,说大公子遇刺身亡,要我们特别关注于你。 所以我从三十里外花了一个时辰,快马加鞭赶回,就是此中原因。” 公子山一听,脸色煞白,心里知道,这一定是有人想嫁祸于他。 而且昨夜正好他邀了施子小姐一起喝酒。 想到这公子山这才想起,为何当时一眨眼就不见施子小姐了呢? 难道当时她听到黑衣人的声音,就去追黑衣人了。 “这世间还有如此神人,能预知未发生之事,本公子今日一听,还真是匪夷所思之谈。 想来孙将军军中自然有神机妙算之人,本公子也不敢打听。 只是想问一问孙将军,当时你们抓我的时候,我其实正在与越国施子姑娘饮酒。 不知现在施子姑娘身在何处,可否把她找来,也可一洗我的清白。” 公子山慢慢也在忆起昨夜之事,此时事已至此,人反而不糊涂了。 “二公子,我已询问过当时抓捕你的领将,还有那十几个兵勇,他们并没有看见施子姑娘。 只看见二公子对面到有一副酒樽、碗筷但不能证明是何人所用。 而且想来二公子也知道抓你之前,曾有黑衣人从你所在的院中跃出。 我们不知道是何人,也不能证明就是施子姑娘。 而且昨夜我们也搜寻了全城富家大院,并没有见过施子姑娘。 纵然有施子姑娘作证,证明你不是刺客,但也不能代表着你不会指派其它人下手。 这一点,你自己应该十分清楚。 现在暂时关押于此地,并非无凭无据,纵然是伍相国昨夜进入你府,也会把你抓捕。 至于公子波之死是不是你指派,并非一时可以查明,而你却是最大的嫌疑,所以只能暂时关押二公子于此。 还望二公子体谅。” 公子山一听,脑子里一晕,脸色也变得很差。 为何施子为在那时离开,而且有若鬼魅,就在他的面前凭空消失。 难道此事竟然与施子姑娘有关? 公子山脑海中百般否认,可却也觉得施子在此事中必然脱不了关系。 当时院内传来黑衣人的声音,而就在此时抓捕的人也来了。 那个黑衣人当着众多兵勇的眼睛底下逃出小院。 而施子姑娘却于此时消失,施子姑娘若说与黑衣人没有关系,实在也说不通了。 公子山心里万般不愿,不愿意承认施子与此事有关,可却无可否认这个事实。 只得苦笑一声道:“实在巧妙,传你讯之人,提前预知刺杀之事。 而且直入我府,也算到施子姑娘在此留下一副碗筷。 而我却没有办法证明这就是施子姑娘所用,也没有办法找施子姑娘来为我洗去清白。 那黑衣人的逃脱就可以证明,正是与我相坐之人。 而且在听到抓捕之时,当着兵勇的面逃出。 如此一来,我纵是有万般张嘴也无法解释。 此计实在是巧,可以说是巧夺天工。 若不是鬼谷王禅已死,我还会以为就是他所谋略。” 公子山说完,也不得不由衷佩服设计他的人。 端起酒碗就是一饮而尽,这也算是间接承认自己技不如人了。 “二公子,你是不是觉得施子姑娘与那黑衣人在谋算于你?” 孙武看着公子山,一脸轻谬。 “难道不是吗,你该也知道我不会随便污施子姑娘的名节,她已答应嫁给将来的吴王。 天下事巧合再巧也不过如此。 难道以孙将军善于分辨军情的脑袋还会不懂吗? 或者说孙将军也本意也和那黑衣人一样,并不喜欢我与大哥任何一人当上吴王。” 孙武并不生气,而是冷哼一声道:“二公子,能否听老夫一言?” “现在我为俎肉,难道还有选择吗?” 孙武此时更是不屑地饮了一口,也不理公子山。 淡淡道:“二公子,其实你与大公子本无太子之能,却自不量力,而贪太子之位。 若你们俩能知足而让,或许也不会有今天。 量小而胸狭,如何能成就大业。 你可知你的父王是如何才能有今天,想来你很清楚。 当年你的祖父本可以直接传位于当今王上,可他却以礼为首,把吴王之位传于其弟,其弟再传你的叔祖吴王余味。 直至吴王余味再传到吴王僚,该是经历了四次吴王传位。 每一次你父王都有机会,可你父王却并没有作为,而是十分顺从。 直到吴王僚欲传位于太子庆忌之时,才夺位。 这其中经历多少磨难,你可知道。 他一共辅佐了三位吴王,其胸怀之宽,气度之大,非你能比。 昨夜传讯之人是有鬼神之谋,所以能预知未事,也不足为奇。 可你知道为何传讯之人要我们直入你府,把你带回军营地牢吗? 你不知道,因为你气度狭隘,从来都是以己度人,从来也未想过别人并没有你自己那么坏。 传讯之人让我们把你带入军营地牢,其实是在保护于你。 不想让你步公子波的后程。” 公子山听孙武将军长长一语,直吓得脸色苍白,不停的喝着碗中的酒。 气息已经不能平息,大口的喘着气。 他知道孙武所言并非虚言,若刺杀公子波的人不是自己后面幽冥的人,那么就有可能是其它人。 而那其它人自然也不会放过于他。 而孙武把他押入大牢,在军宫大牢自然要比在吴都官衙的牢房安全得多了。 这一点他十分清楚,因为他也跟着伍子胥管理着吴都的大小事务,自然清楚这其中之理。 “你的意思是传讯之人在救我,而你也是在救我吗?” 孙武此时一笑,站起身来缓缓说道:“我即不是在救你,也不想害你。 当年你的母亲死在我剑下,那是因为她们本就违返了军令。 这些年在吴都,你该也有所了解。 不论是谁,只要在我军中但有违令者,皆与军法处之。 你与公子波一直仇恨于我,这我知道,但我并不会因此而谋害于你们。 若我要让你们死,也会让你们死得明白。 至于传讯之人,其智谋已然通天,不是我等俗人能解,你还是不用问得多了。 只需要此安心静养,想来只要王上处理完眼前的麻烦,就会来看望于你。 但你也不可再有非份之想,现在就算王上也保不住你。 更何况于王后,你可知王后故意让静王妃支持公子波,其意在于让你刺杀公子波。 此计你现在已该知道,刺杀公子波之后,并非如你所想。 此时王位之争,也决非你吴王三子之间的事了。” 孙武说完就朝外走,也不想与公子山再在一起。 他觉得公子山实在有失吴王公子的气度,处处以己度人,而且空有其名,人却并无实才。 “孙将军,王上现在难道有什么麻烦吗? 若说越国逼王上交出莲花公主,只要王上一口否认,再派人与越国交好,越国应该不会为此而与吴国为难的,为何会有麻烦?” 孙武一听,回首看着公子山叹了口气道:“二公子,你与越国范蠡那些勾当,能骗过它人,却骗不过孙某。 你还真以为越国支持你争太子之位,是为是吴国兴盛吗? 你错了,是因为你的贪欲蒙住了你的心智。 吴国与越国于大周列国之间永远也不可能交好,除非不想称霸于列国。 否则战事不会停止。 他们支持于你,是因为你软弱无谋,欲于控制,并非真的为了吴国。 越国从来也不希望吴国强盛,这连三岁的小孩都知道。 你做为吴王公子却如此幼稚,就连孙某都十分失望。 若你做吴王,吴国迟早会被越国灭掉。 你还以为自己能为吴国带来什么吗? 现在王上为吴国事已经身疲力竭,他的麻烦已经不再是你们兄弟二人了,而是你的叔祖蹶由公子。” 公子山听着孙武的话“啊”的一声叫了出来。 “现在你知道了,想当吴王的人,也并非你与公子波两人,还有你的叔祖父蹶由公子。 听闻他自王僚争们之时就已参与,只是当时他识实务,知道自己不足,才远遁列国。 如今他又回来了,这说明什么,说明你与公子波不足以让他害怕。 他的机会又来了。 而于他而言,你可知他隐忍多少年吗?” 公子山一听,也知道孙武的意思,可还想问时,孙武已经走出牢房。 公子山只能看着孙武的背影远去,心里竟然有些感激。 他知道蹶由是谁,是他的叔祖,和他的父王一样,在吴王传位于王僚的时候,他就是最有希望成为吴王之人。 因为寿梦五个儿子,他排第五,前三个已当了吴王,而他的四兄季礼则一再礼让,若按兄弟传位,就不会有王僚称王的事。 公子山才知道他真的小看了这争位之斗,他还没有这个能力控制。 此时内心里有一咱苦涩,一种自知无知的痛苦。 而且孙武并没有说错,越国永远不会希望吴国强大。 之所以选择支持自己,还不是因为自己空有贤名而无才无谋。 如真的当上吴王,越国自然会露出野兽的真面目。 可这一切的醒悟似乎来的太晚,只有感受着地牢里这阴寒的气息,公子山才慢慢有了自知,才慢慢认识到,夺位永远没有他想像的那么简单。 直至现在他才真的意识到,现在能躺在军营的地牢之中,实在也算是一种福分,至少比起公子波来说,有命总比无命强。 可公子山并非如此容易放弃之人,在王位的诱惑之下,没有谁能真正放手。 他要暂时潜伏,这或许于他而言是一个好的机会。 当外面的人斗得差不多之时,他依然有机会出去,只要能走出去,王位依然垂手可得。 因为越国范蠡曾给他承诺,若是有必要,越国自然会发兵攻吴,让吴国处于内忧外患之中。 若到时他能与越国结成一时的友好,纵然不是长久,可等当是吴王之位后。 那时越国若不友好,那么以吴国的实力,也不会惧怕,更有可能的是亲自挥军南下,一举攻破越国。 像当年吴王阖闾一样,攻入楚国国都,自此之后,楚国再也不敢轻视吴国,而是把吴国当成一个最强的对手。 公子山想到这里,再想到现在已陈尸的大哥公子波,心里没有一丝怜悯,反而增添了无限想像。 想像着未来的风光,想着如此熬过这一段黑暗的日子,重迎光明。 虽然身陷牢内,可公子波无论如何也是死了,这是他一直所求的。 方式不一样,可结局却是一样的,他并没有失去什么。 再想到刚才孙武说所,蹶由叔祖回吴,自然是奔吴国王位而来。 那么此时自己在牢里,反而避开了蹶由与父王的争斗。 想来自己的父王也愿意把辛苦打下的王位再拱手让与一个毫无寸功的王叔蹶由。 那么两人斗到最后的时候,或许他又会因此成为最后的得利者。 公子山端起酒杯,看着外面的护卫一举手中的酒碗微微一笑,自己干了一碗。 再吃着桌上的饭菜,却也并不难吃,算是因祸得福,心情大好。 在权势利益的诱惑之下,刚才心头那一点震惊,现在反而成为一股暖风吹进公子山心头之上。 公子山喝着牢酒,胸上慢慢透着一股诡笑,看得外面的护卫也是直摇头。 实在想不出胸怀大志的吴王,怎么就生出如此一个无情无义的儿子来呢?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一百五十二章蹶由公子 第一百五十二章蹶由公子 四辆马车,前面一辆由六马拉车,车顶四方,有若华盖,红边而黑木,十分端庄。 普通人一看就会绕道而行,知道这该是大周列国王族公子车驾。 城西的官道之上,已经列队站好数百名吴国铁甲,十分威严,分列两侧,静静等待。 只看着这四辆车,却也不并着刀,缓缓从西边驾来。 吴国太宰大人伯否带着一众下属吴国官员,已经等在城门之前。 蹶由公子是当今王叔,历经吴王寿梦、诸樊、余寨、余昧、王僚、阖闾。 若算上其中当了二个月的夫概,那么他经历了吴国七个吴王的变迁。 在吴国上下,拥有极高的地位,若不算渺无仙踪的季子。 蹶由公子可以算是吴国最后一位元老王族,是当今吴王阖闾的王叔。 所以主管宗屋事务的伯否太宰亲帅几十位吴国官员出城迎接,以表吴国对蹶由公子的尊重。 (之所以还叫公子,是因为蹶由本无妻子,一生未娶,所以算是老光棍,依然自称“公子”。) 远看车驾离城已不足三十丈之遥,车驾却已停了下来。 伯否一看,带着几十个官员分列两队,步行走了过去。 在离车队三丈之余行大礼恭迎。 “吴国太宰伯否,带吴都一众官员亲迎王叔蹶由公子回吴。” 伯否说完,并不起身,而是依然跪在地上,静等蹶由公子发话。 “光儿呢,为何不见他来接我,难道是因为我老了,把我这个叔父给忘了吗?” 一个老气横秋的声音从车驾中传出,十分傲慢,却并没有抛开车帘,直接就坐在车内发话,连眼着的阵式看都不看一眼。 伯否一听,也不理蹶由公子,自顾站起身来,再走到前面,靠近蹶由公子的车驾。 轻声回道:“回蹶由王叔,王上这几日身体有恙。 再兼之前日吴王大公子波在府内遇刺身亡,老年丧子,悲痛万分,所以才没有来接蹶由王叔。 可王上知王叔回吴,已安排微臣带一众属下官员来接,还望王叔见谅。” “什么,堂堂我吴国大公子竟然在自己府上被刺身亡,实让老身蒙羞,让吴国蒙羞。 这些年吴都听闻繁荣昌盛,原来只是虚假之像,那个伍子胥呢,为何没来接我?” 蹶由公子的语气轻扬,带着怒气。 “回蹶由王叔,伍相国这几日正忙于城中查案、抓捕刺客,所以未能来亲迎王叔,并无不敬之意。” 伯否十分小心的回答着蹶由公子的问话,心里却是一百个不愿意。 若说当年蹶由公子是为了吴国而去楚国劳军,被楚国囚禁,于吴国有大功,可那已经是陈年旧事,而且那时是在吴王梦寿年代。 可这些年来吴国在吴王阖闾的治下已是军强马壮,国强民富。 就连楚国都望尘不及,这个王叔除了争位之时回吴,凭添吴国继承大位的纠纷之分,并无寸功于此时的吴国。 相反伍相国于吴国,治理吴国内处,功勋卓著,吴国百姓官员,有目共睹,列国名扬。 这一点连伯否也不敢否认,可在这蹶由公子眼中,伍相国竟然如此不堪。 那么更何况于自己在这位王叔眼中,又会是一个什么样的角色了。 伯否心里也是有些不屑,却还是装得满面带笑,静静等着回话。 “既然如此,那也就罢了。 哎! 我这孙侄儿也是命苦,为何在这个时候却遭此大难。 此次我来吴都,定然要拔乱反正,还复吴国太平之像。 不知道这个光儿是如何治理呈国的,竟然连自己儿子都保不住。” 蹶由公子,在车内边说边叹着气,似乎对吴王阖闾十分不满,却对吴王丧子并无半分哀悼。 “都起身,那么多人跪着,你们还愣着做什么?” 伯否一听,只得站在两侧,而刚才的众臣这才起身,也随伯否站在两侧欢迎。 大家目视车辆,任由蹶由公子的车夫赶马行车。 当四辆车通过之后,伯否太宰再带着一众官员,跟在马车后面小跑着跟随。 进了吴都,自西城门至官驿,两依然站着吴国巡防兵甲,一个个威风凌凌。 吴国百姓也不知道是来的什么大人物,只知道是当今吴王的叔父,算起来也是吴国元老。 所以大家都站在两侧,到是议论纷纷,看着热闹。 蹶由公子此时却也抛开车帘向两侧百姓挥手致意,十分自得,脸上到是堆满笑,一点也不高傲,显得十分亲民。 官驿里,蹶由公子下塌的地方已经清扫干净,是一个独立的小院。 属下们都在为蹶由公子搬运着行李,十分忙?。 而伯否一人则坐在客堂之人,端视着中间的老者。 此人发须已白,却也面色红润,面上皱纹密布,像一块百折叠之后被抛弃的陈旧的布匹,布满布尘,一脸沧桑。 一双眼睛半眯半睁着,在皱纹之中如同一条宽大的皱纹,露着两道锐光,正盯着手中的茶碗,轻吹慢饮。 而一双手则十分枯瘦,十指如柴,有如鹰足,苍劲有力。 身子半躬着,却看不到驼背,想来虽然年尽朽木,却还十分干练精壮。 一身紫衣锦服,到是显得十分华贵,却与一脸沧桑不相配,像一个农夫偶然穿上锦衣,成为富家老爷一样。 可他的身边还配着一把剑,剑身十分华丽,镶着红宝玉石,彰显着王族公子的身份 在大周列国,一般而言只有列国公子才能配剑,其它的江湖走卒一般只能用刀。 再其它就是一些刺客杀手,这些人也就不拘于大周礼节了。 如此看来,蹶由公子十分在意其公子身份。 若说依此年岁,已经不再配剑,也不会再跟他人舞刀弄枪了。 “伯大人,听闻前些日子,光儿亲封了你与伍子胥还有孙武为大周上卿士。 享受大周列国上卿之尊,在吴国大殿之内也有一椅之地,而且面见君王都可以不施君臣之礼。 今日委屈接待我一个落魄老人,心里万分不自在?” 蹶由公子看也不看伯否,语气却是有些不屑,像是知道伯否心里所想一样。 同时也算有些自知之明。 伯否一听,脸上挂笑。 嘴上到是温和的回道:“王叔说笑了,微臣只是在吴国谋处一份差使才得以求存。 这些年跟随王上也只是尽了为臣之责,不敢妄认大周卿士。 王叔当年大义凌然,为吴国不惜冒身命危险前往楚国劳军,被囚于楚国三十余年。 实是忠君楷模,实让我等后生小辈汗颜。 更何况此次迎接王叔是代王上亲迎,微臣不敢有怨。” 蹶由公子一听,知道伯否为人圆滑,纵是怨气满腹也不会轻易表露,说起来也是能臣。 而伯否最后也说得清楚,只是在吴国当差而已,并且是代吴王新迎,若是在其它列国相遇,伯否才不会如此屈尊,这到也是说得事实。 “伯大人,在下刚才听闻侄孙波儿不幸蒙难,不知现在有没有抓到刺客? “还未抓获,只是捕获一些有嫌疑之人暂时关押审训。” 伯否知道眼前的蹶由公子不好对付,也知道他必然会问及此事,所以也只有一时敷衍着。 “那刺杀现场难道就没有留下一点蛛丝马迹吗? 听闻伍子治理之能,吴都也是一时兴盛,在列国之中也是声名显赫。 为何二日过了,却一无所获? 老身到是有兴趣听一听,不知太宰大人,可有闲心为老身讲讲。” 蹶由公子面不露色,只是看了看一脸挂笑的伯否。 而伯否一听,脸现悲意,语气也低沉许多回道:“王叔,大公子波是吴王长子,一直有机会成为太子之选。 却不知是冒犯是何方神圣,竟然敢在吴都刺杀吴王公子,微臣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伯否说完也是感叹一声又接着道:”刺杀现场就在大公子波的府邸,却并不目击证人。 现场也并未有足迹,也没有任何痕迹,所以查案才稍显慢些。 想来用不了几天,真相自然会大白天下,杀人者偿命,这也是天经地义之道。” 伯否边说边也带着一股悲愤的情绪。 “如此看来,刺客身手必然不俗,而且善于易容改妆,这才轻易出入,混入普通人之中。 该不会是因为太子之争伯否大人?” 伯否一听,知道蹶由太子还是与吴王推测得一样,就是奔着吴国太子之选而来。 微微一笑道:“蹶由王叔,吴国太子继位之选,历来是列国美谈。 现在王上虽然年暮,可却也并非不能治国。 太子之选,历来也由王上亲定,这该并不是什么问题。 我怕是幕后有不轨之人,欲图通过太子之选,故意挑拔离间,导致吴都内乱,这样从中得益。 对于这些下贱而卑鄙之人,当今王上及一众吴国朝臣绝不允许,也不会让这些小人之志得逞。 还请王叔放心。” 伯否也是说得气宇轩昂,咬牙切齿,显得十分气愤,也不为刚才蹶由的气势所压。 而且他心里也知道,大公子一死,三去其一,而二公子被囚,算是三去其二。 吴国太子之争也算是快要落幕,一切只看吴王如何处理。 若处理得当,吴都自然会平稳过渡,并不会让有心人得逞。 保吴国稳定是三个权臣一致的想法,也是三个权臣赖以保存权位的基础。 若说就算换了任何新的吴王,三人已经是人臣之中最高之位了,并没有其它所图。 “是吗,那我就放心了,不知其它二位吴王公子,现在又在何处?” 蹶由公子脸上闪过一丝诡异,却还是端着茶一直在饮着。 一杯茶自开始到现在,从来也未离其手,似乎永远也饮不尽一样。 “回蹶由王叔,二公子山现在在军营之中配合调查刺客之事。 三公子夫差现在受封为吴国偏将军,此时正带兵驻扎于吴越边界,以防越国不轨之行。 另外胜玉公主出使越国已回到吴都,只是因大公子之死,而悲痛过度,正卧床调养。” 伯否说完,也端起茶杯,慢慢回复一个太宰大人的身份。 “哦,依太宰大人的意思是山儿成了最大的嫌疑啦? 你们可有什么证据?” 蹶由脸色一变,看着伯否,心里也在捉摸着。 伯否一听,也大概知道眼前这个蹶由公子的想法。 “并非如此,此时刺客未伏法,也没有谁是最大嫌疑之说。 二公子之所以现在军营,是因当夜吴都封城,抓捕刺客之时,军营兵甲在二公子府邸花园发现一逃窜的黑衣人。 问及二公子,二公子只说是与越国施子姑娘饮酒作乐。 可当时施子小姐却不在当场,所以难与解释逃窜的黑衣人。 所以王上才决定让山公子暂时呆在军营之中。 一来是配合查案,二来也保护二公子人身安全。” 蹶由一听,面上悠悠一笑。 看了看伯否,一只手敲打着桌面,眼睛已经眯成一条线,像是睡着一样。 伯否也不再说,而是自顾喝着茶。 心里想着,既然你要问,那就随你,反正此事也是十分蹊跷,任你如何想,怕也难与想通。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到让老夫有些意外。 看来光儿想得到是周全,也是十分应该的。” 蹶由公子说完,又看了看伯否,见伯否自顾在喝着茶。 “伯大人,老身在外多年,也未回吴都了,到想一个个走走,不知道可否安排?” “这个自然,只要王叔需要,微臣一定陪同。 而且晚上王上在官驿中设宴为王叔洗尘接封,不知王叔还有什么需求,尽管说来,一应按王叔安排办理。” 伯否适时的站起身来,对着蹶由公子一揖。 “不劳大人陪同了,虽然吴都有变,可老马识途,还识得吴都,老身就不带下人自己走走就行。 太宰大人事务烦忙,你去忙!” 蹶由此时像是通情达理一样,并不敢劳烦吴国太宰陪同。 “那微臣告退,晚宴之时,微臣再来请王叔入席。” 伯否也是乐意离开,只一说完,也是躬身一揖,退着走出客堂。 蹶由公子坐在屋里看着伯否一走,自己也慢慢悠悠的起身朝官驿外走,却也不带一个随从。 看来蹶由公子,也对吴还是有很大的兴趣!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一百五十三章三敬王叔 第一百五十三章三敬王叔 欢迎晚宴还是准时举行,并不因吴王新丧子而耽搁,吴王亲率百官恭迎王叔蹶由公子。 官驿堂屋之内摆了百桌之多,显得十分隆重,也十分重视这位蹶由王叔。 当中仅分两桌,一边坐着吴王阖闾与静王妃。 一边就是今晚的主客吴国王叔蹶由公子。 其下同样分成文武两边,都坐满了吴国重要的官员,以及吴都的名门之士,商贾大富。 算起来场面够大,热闹非凡。 “王上,为何不见淑敏王后,却带了静王妃,难道侄媳妇也身体有恙吗?” 蹶由公子趁众多侍女上菜之际,看了看吴王阖闾,有些好奇的问着。 但凡这种正式的场面,该由王后出席,纵是带着静王妃,也不会避讳于王后,一人一边。 可今天蹶由公子看到的只是静王妃,却一直不见王后,所以还是问了起来。 “王叔,你多年未回吴都,还记得淑敏,实在是她的福气。 只是这个侄媳妇这几天也是身体欠佳,实在有失礼仪。 等她身体好转,侄儿一定让她亲自向王叔陪礼道歉。 今日静王妃来陪,王叔该还记得。 静王妃本名淑静,是王后的亲妹。 由她来陪王叔,正好以补姐姐有恙之不足,还望王叔见谅。” 吴王说完,静王妃也十分实数,起身对着蹶由公子行了一个大礼,也是晚辈见了长辈的礼数。 “有劳有劳,既然王后有恙,也该在宫中养身,老身也深体其哀。 侄孙不幸蒙难,我这个做叔祖此时来吴,实在来的不是时候,多有叨扰。 本不该让你如此操办,实让人笑我依老卖老,不识体统,与小辈争在了。” 吴王一听,露出一点苦笑道:“王叔见笑了,小侄这么多年治理吴国也算小有所成,可唯一缺憾之事就是没教育好儿女。 致交友不甚,多与江湖走足结交,深陷江湖人士恩怨之中纠缠不清,这才遭此大难。 真是个可惜了波儿大好年纪,让我年暮之时竟然遭此丧此之痛,苦不堪言哪!” 吴王一脸悲怯,边说边摸着眼泪,若不是在此宴席之上,怕是会老泪纵横,让人观之不忍。 不过话却也轻描淡写,就怕这个王叔拿此事来说事。 蹶由公子一听,知道吴王不想论及此事。 看着文武百官,也面带安慰长叹一声道“王上侄儿,既然他们生于王族之家,那就是他们该承受如此的命远,也怪不得人。 就如同叔父我当年,青年壮志,一心抱国。 为解吴国之忧,远赴楚国劳军慰民,才一生被囚,失了一展雄心的机会。 现在想来也是后悔不已,身不由己呀!” 吴王叔侄一个在感叹自己教子无方,导致老来失子。 一个则感叹生不逢时,后悔年少之时一时冲动,远离吴国,这才失了当吴王的机会。 两是虽然各说各是,却都心里清楚。 一个感叹当吴王也不容易,一个则感叹有志难申,不能一登吴王之位。 此时伯否走向前来对着吴王揖问道:“王上,所以人都已到位,是否开席了?” 吴王看了看蹶由公子,而蹶由公子则微微点点头。 毕竟虽然是吴国王族长辈,可这一众人等人家只会认吴王,而不是他一个老朽之人。 “开席,要不王叔也饿了。” 吴王说完,站起身来,举起酒樽对着众臣大声宣道:“今日恭迎吴国王叔归吴,算是我吴国一大盛事。 虽然吴都近来不太平,可却不影响吴国众臣对王叔的恭敬之意。 在此本王代表吴国恭迎王叔,大家举樽共敬王叔。” 吴王一声令下,百官齐站立起身,恭敬王叔蹶由公子。 蹶由公子却端坐桌前,只是轻举杯子,微微一饮。 吴王见状也并不生气,而是接着道:“王叔蹶由公子,忠心吴国,自祖父之时,就不畏艰辛出楚劳军。 一生奉献只为吴国,是我吴国王族忠君爱国表率,也是吴国百官的榜样。 在此本王作为小辈带吴国百官再敬王叔。” 百官再次躬身齐敬王叔蹶由公子。 这一次蹶由实在有些不好意思,也只得站了起来,打着哈哈,与吴国百官共饮。 吴王饮尽并未坐下,而是又接着道:“王叔行走列国,为吴国奉献一生,现在落叶归根不忘本,不忘根。 今天本王在此宣布,今后王叔行走吴国,享受大周列国上卿士之尊。 本王吴都郊还有一处别院,就赐给王叔安养晚年。 在此本王再敬王叔。 吴王说完,再次举樽一饮而尽。 堂下百官也都再次三敬蹶由公子。 此次蹶由公子,也不能再把持老资格了,也一边打着哈哈,一边回道:“有劳王上赏赐。” 吴王也微笑点头回应,这才坐下,百官见吴王坐下,也都一起坐下。 吴王此举可算是对蹶由王叔尊重有加。 当年蹶由入楚劳军,是为吴国,但却并未发生在吴王阖闾的年代。 那时吴国势弱,刚刚与列国交,尚在学习中原开放列国的优势,国力薄弱。 而那时楚国强大,凭一国之力,就与北方诸强对抗。 可以说列国之中,仅有晋国可以抗衡。 可现在这些年在吴王阖闾君臣以共的努力之下,现在的吴国以非当年可比。 在南方力压楚国一头,攻入楚都,几尽让楚国灭国。 如此国力军力,在列国之中也是少有。 这都归功于当今吴王还有三位权臣。 可这位年暮的王叔一回吴国,吴王就如此厚待,享受列国上卿士待遇,这于人臣来说,已是顶了天了。 吴王如此恩遇一个对现今吴国无寸功之人,只是顶着一个王族公子之身的老迈之人,已经算是仁致义尽了。 若说蹶由公子还有什么不中意,那就是蹶由公子自己不识抬举了。 蹶由听了吴王先是表扬他当年为吴国所做一切,把他推为王族楷模。 接着又细数蹶由受苦三十年,最后再封赏。 此时心里也是有些得意,可却也有些意外。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一百五十四章酒色财气 第一百五十四章酒色财气 蹶由公子如何也想不到,吴王阖闾竟然如此高看于他。 并且对他也算不薄,如此待遇可以说仅次于当今吴王。 比王族公子还有三大权臣都更加尊宠。 如此待遇,并非无的放矢。 吴王如此对待蹶由公子,自然是明白人不说含糊话,知道蹶由公子一直对吴王之位窥视。 那么吴王就给他仅次于王上的地位,而且现如今蹶由公子已经年暮,也到了安享晚年的时候了。 这个时候若是还不识得大体,欲图干涉现今吴国朝政,那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蹶由当然知道吴王的目的,可他却也不推辞,而且也表现得十分受用。 可他心里却也在想。蹶由公子既然受了吴王厚礼,当然不便再参与吴国朝政之变了。 可他还有另一个身份。幽冥尊主,若以幽冥尊主的身份,那当然还是可以干涉的的。 以前他是黑暗之中的幽冥,现在有一个王叔身份作掩护,若要再行那些苟且之事,比之原来更方便许多了。 所以蹶由公子此时也乐意接受吴王的恩赐,显得与吴王十分亲近。 吴王敬完之后,蹶由公子也是频频举杯,接受着吴国朝臣的逐一敬酒,脸上一直透着让人难与怀疑的笑脸。 “王上,曾听闻楚国灵童鬼谷王禅来吴,在吴都兴头无二,不知道王上为何不招揽于他? 我周游列国之时曾听说此子为天赐灵童,甚是神奇。 而且对于卜算观相之能十分在行,楚国虎距镇四野方圆百里美名广传。 当他出虎踞镇的时候,大家都觉得他会去楚国,却不想他来了吴都。 不知此人是否如传闻中那般神通,老身也想一见。” 吴王一听,脸上苦笑一声道:“王叔,你也听说过鬼谷先生之名,实让本王意外。 我未见过此人,而他却在吴都也有几月。 听得吴都之人广传此人神通非普通人能比,不善于观相,卜卦易理,而且精于谋略。 只是可惜天妒英才,前不久随我吴国使团出使越国,却不幸蒙难,让本王也是十分痛惜。” 蹶由公子一听,脸上红光满面,却又表现得十分失落。 缓缓说道:“是呀,一个人不能太聪明,或以为天下诸事皆知,天下皆可控制。 其实呢又有谁能真正懂天下之道? 就算他懂得卜算观相又能如何,还不是算不出他什么时候死,又为何会客死他乡? 看来传言未必可信,这贤才哪还是要用了之后才知道是否有真才实学。” “王叔,此话却不可轻言,卜算观相,皆是上古传承,悟透了可通天道地道世间道。 鬼谷先生出使越国,也为我吴国争得光彩。 若说他连自己生死也卜算不了,我实不相信。 想来越国传闻鬼谷先生身死,这里边未必就真实。 就如王叔所言,未亲眼见之,实不可信。 若是鬼谷先生未死,王叔至可以让他给你观一观相,看看这晚年的运数如何?” 吴王边说边叹着气,看来这一天过了,还是未联系上鬼谷王禅。 如此看来,传闻若是变成真的,于吴王来讲也是一种损失,特别是在此时复杂的吴国情势之下。 吴王想找一个局外之人来为他解决眼前的麻烦。 “看来我是没这个福气了,既然越国传闻此子已死,应该不会假的。 江湖之中又有多少术士算什么命理,我就不信,我只相信自己,相信自己的拳头。 在列国纷争之中,列国之间讲求实力。 而人与人相斗,自然只讲本事。 能说会道又如何,能卜会算又能怎么样,还不是死于傲慢,死于自负。” 蹶由公子说完,举起酒樽十分有兴致的欣赏着堂中的歌舞,似乎十分享受眼前的一切一样。 吴王看了心里到也放心多了。 酒色财气,若说酒只是随饮之物,那色该是与食相伴。 刚才吴王已赠了别院,又封了上卿士之位。 现在看起来眼前的蹶由公子是酒色财气皆收,来者不拒,这也是吴王求之不得之事。 “静王妃今夜看样子不怎么开心,不知何故?” 蹶由边应酬着,边看了看静王妃,话语里却也透着隐晦。 “王叔多心了,妾身只是一直呆在府邸,少有出门,今日得王叔回吴,吴国朝中上下,恭迎王叔,如此热闹,妾身实不该扫王叔之兴,只是想起新丧的波儿,妾身还是心里悲痛,让王叔见笑了。” 静王妃面上微笑着,其实心也是一震。 眼前这个蹶由公子她多少也有些了解,一直是吴国王位的竞争者,当年吴王僚争太子之位的时候,若不是有季子相阻,他一定会力争到底。 至后来季子不愿他参与王位争夺,他却转身想扶技王僚兄弟,与王僚争位,可那时王僚身边有赵欢。 他这才识趣离开,可如今再来,对静王妃来说,绝不是什么好事。 拿公子波的死说事,也只是静王妃不想让蹶由公子看出真实想法而已。 “原来如此,到是老身为老不尊了。 想着那可怜的侄孙儿,心里也伤怀。 王上不若今晚宴席就到此为止,老身也旅途劳顿有些乏了。 这年岁大了呢就是不经折腾,王上丧子之痛,竟然还要陪老身在此闲坐,也是难为你了。” 蹶由说完,也表现得一副不自在的神色。 吴王一看,也站起身来大声道:“伯太宰,代本王送蹶由王叔回官驿休息。” 伯否本坐在下面,也一直等着吴王的号令。 见蹶由公子已经在向外走,他的随从也都一起起身,族拥着蹶由公子。 伯否也只能跟随其后。 吴王看了看静王妃悠悠道:“王妃看样子也累了,早些回去休息,本王就不送你了。” 吴王说完自己也站起身来,看起来十分疲惫。 侍女们都扶着吴王,像是扶着一个喝醉的老人一样。 可吴王心里知道,他并非年暮如此不堪,是因为体内的毒素在浸蚀着他的身体。 可眼前的事又让他不敢劳累,怕自己一死而去,给吴国留下的是一个烂摊子。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一百五十五章险恶用心 第一百五十五章险恶用心 吴王回到王宫,却并不着急休息,而是来到书房。 虽然吴王是武将出身,却从来也不忘读一些古书,以增长对列国的见识。 此时整个书房内十分安静,吴王见老吴带着几个侍女还站在一边,随时准备侍候吴王。 “老吴,你带他们出去,本王想一个人呆一呆,这里是王宫,不会有刺客来刺杀本王的。” 吴王说完也是微微一笑。 不错既然有人已经给他下了毒,死期可待,又怎么还会有人来刺杀自己呢? 老吴见状,也不敢违逆,只得带着侍女们走出书屋,为吴王关好房门。 老吴一走,吴王看着书屋角落,灯光之中慢慢走出一个黑衣身影来。 吴王看着黑衣蒙面之人,却是一笑道:“既然来了,为何还要蒙着面,难道是怕我认识于你吗?” “那王上觉得我该是谁呢?” 王禅把面上的黑布扯了下来,却只是在屋里转着,看着这一屋子的竹笺也不得不佩服。 吴王虽然一年到头东征西讨,可平时却也是喜欢学习之人,并非像普通武将那般,只知练武打仗。 “原来是禅先生,看到你本王实在惊喜,想来这两天一直祸事连连,总算还有一些欣慰之处。” 吴王一看黑衣人竟然是王禅,却实让他有些意外,却又并不意外。 “快坐,该叫你鬼谷先生。” 吴王看了看王禅的鬼宿之相,把称呼也改了过来。 在大周列国,能被称做“先生”是一种尊重的身份。 若叫”禅先生“是因王禅年岁还小,而若依别号来叫先生又完全不一样了,比如”鬼谷先生“。 王禅也不客气,在客桌边上就坐了下来。 “王上你还没有回答刚才小子的问题。” 王禅还是追究着吴王,想知道吴王心里想着会是谁深夜来找他。 “一个很久未见的熟人,他是我的弟弟夫概公子,想来鬼谷先生应该听说过。 曾经在我攻楚之时,在吴都自立为王二月。 他的身材与你相当,所以今日本王竟然以为他也来了。” 王禅一听,嘿嘿一笑。 其实他心里早就知道,吴王因为接待蹶由公子,所以想着此时吴国争位之机,曾经的夫概又怎么会少得了呢? “听说过,夫概公子也算是列国风流公子,又怎么会不知道呢? 不过王上召小子来此,不会想跟我说过往之事?” 王禅看了看吴王却端起茶杯喝着水,并不着急。 “本王一直有几个问题想问鬼谷先生,不知鬼谷先生可否给本王释疑?” “请说!” 王禅也很简单明了,并不做作。 “鬼谷先生应该知道是谁杀了波儿,想来先生也不会告诉于我。 因为鬼谷先生本意也想刺杀波儿,只是有人代先生出手而已。 那山儿应该并没有嫌疑,只是鬼谷先生谋算在先,所以借此也让山儿被孙武将军关入军营,暂时失去了争太子的机会,也算是间接帮了本王。 那么本王想问,现在山儿已经关在军营地牢,本王是不是该狠下心来,也除掉山儿。 这样吴国太子之选就没有了选择了呢?” 王禅一听,心里也是一寒。 在为维护吴国利益面前,吴王是没有选择,也能放下儿女私情。 虽说是无奈之举,如此冷酷,却也体现出吴王枭雄本色。 “不必,而且暂时还要保护好山公子。 因为现在有人还想要山公子的命,包括夫差公子的命。 若是现在就杀了公子山,会置夫差公子于危险之中。 此时我还不想离开吴都去为王上充当夫差公子的保镖。 所以公子山一时还不需要死。” 吴王一听,脸上忧虑,却也大体听得出王禅的意思,却还是不太肯定。 “鬼谷先生的意思,本王有些疑惑。 波儿与山儿依你所说,皆是受幽冥与梦魇支持,于吴国只能带来**。 既然现在波儿死了,那么山儿应该有更大的机会一登吴王之位。 可为什么鬼谷先生说有人也欲置山儿于死地,更不用说远在边境的差儿了。 差儿只是一个偏将,一直未被重视,就连波儿与山儿都不会把差儿当成竞争对手。 为何也有人想要杀差儿呢?” 吴王说得也是事实,若公子山能洗脱杀人嫌疑,吴王也没有办法排弃于公子山当太子。 “小子也是这两天才有所觉悟的,一开始我也以为吴国王位之争只在三个太子之间。 后来小子知道并非如此,或许三位吴国公子只是站在前端的棋子而已。 后面的角逐才是真正的争位之斗。 这当然也包括你这位王叔蹶由公子了。 他此时来吴,王上当然知道他的意图。 所以王上厚待于他,想让他不用管吴国太子之选,安心养老。 可我知道这个蹶由公子他的身份,可非王上想得如此简单。 对于吴王之位他依然还恋恋不忘,今晚也只是一时疑惑王上而已。 他其实就是公子山身后支持之人。 当然公子山除了幽冥组织之外,还有越国范蠡支持,这一点王上应该是清楚的。” 王禅说完,吴王还是一惊,惊恐的看着王禅。 “鬼谷先生说蹶由王叔是幽冥组织之人,本王实不敢相信。” “王上,你先喝点水,让你惊讶的事还多了,我慢慢给你说说。” 王禅边说边把手按在吴王的手腕,替吴王把着脉。 只是半刻,王禅松开手,脸上露出难色。 却还是悠悠道:“王上应该请过代医师看过,也该知道自己还能活多久?” 王禅不说别的,却又绕过来说起吴王中毒之事来了。 “大概三个月,请过几个医师都一个回答。 他们虽然不如鬼谷先生如此精通,应该也不会差多少时日。” “不错,他们说得不错,王上也只有三个月的时日。 而这三个月也是太子之争的最后关头,所以各方人也都汇集在此。 刚才所说的蹶由公子,其实他就是幽冥尊主。 白天他可以是一个不管吴国事务的王族蹶由公子,可晚上他又会做回幽冥尊主的身份。 王上或许不信,可我却早就知晓。 在越国忘欢峰,就是他与南海婆婆联手想要取我性命。 只是他们太过自负,认为我中了南海婆婆的毒,不屑于对我下手。 所以我就假借于此,做一个已死之人了。 其实南海婆婆的春之毒瘴,我在入局之时,就已在小河边摘过草药吃过。 只是他们不知道而已。” 原来在忘欢峰春之阴符之局内,王禅在小溪边摘了一些花吃入嘴中,就是解瘴气之毒的草药。 吴王一听,知道王禅不会骗他,而且知道为何蹶由在此时来吴了。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怪不得今夜他还问起先生,并且十分肯定先生已经死了。” 吴王边说手却已握紧了拳头,若不是王禅在一边,想来吴王定然会勃然大怒。 “那为什么还不杀了山儿,此子竟然如此无义,勾结蹶由来谋取吴王之位,而且还与越国通敌。 如此不顾大义之事都做得出,本王实不想再留着他。 本王明天就宣布太子之选为差儿,再兴兵伐越,这样让他们没有机会再作乱。” 吴王只有三个月的时间,那么若是公子山熬过三个月,那么吴王一死,他的机会就会更大。 若再有幽冥尊主蹶由公子支持,想来该比夫差更适合做将来的吴王。 “不急,刚才我已经说过了,除了蹶由公子,还有其它人一直在窥视着吴王之位。 当然包括你的弟弟夫概公子。” 吴王此时才真正的明白,为何刚才王禅会说有人想要公子山及夫差公子的命了。 “王上,当年夫概谋位不成,含羞逃走,这些年他可并未闲着。 想来王上只有三个月时间的事,自然是下毒之人故意传出,而传给的人有可能就是夫概公子。 听说当年王上并不得王后青睐,王后真正喜欢的是夫概公子,是与不是?” 王禅说完,看着吴王。 “不错,鬼谷先生对吴国的历史也十分了解,这都是陈年旧事,此事该是静王妃告知鬼谷先生的。 我这二弟生性风流,人也长得玉树临风,身材也和先生相差不大,所以刚才本王把先生误以为是他。” 吴王想起往事,也不回避,于他而言现在是该真正解决一切麻烦的时候了。 王禅淡淡一笑道:“可当年王后还是逼于前吴五僚王后的压力,不得不嫁给王上你。 虽然普通人以为是王后贪恋权势才嫁给王上,可我并不这么认为。 我问过静王妃,再联想王上的毒,只有王上贴身之人才可以办到。 那么除了王后以及静王妃之后,其它嫔妃都是近十年才招,这些人并不希望王上死。 她们还要靠王上过荣华富贵的日子,更不会懂得黑暗之花这种十分罕见的药草。 而王后则自小喜好草药,也只有她才会因情生恨,因恨起了杀心。 若王上一死,三个成才的吴王公子也不在人间,那么能够继承大位的人又会是谁?” “我没有可继承王位的儿子,那么继承吴国王位的就是我的弟弟夫概公子。” 吴王适时回答王禅的提问。 王禅只是一笑,又接着道:“吴国向来有长兄传位于弟的习惯,那时的夫概若再入吴都,自然会顺理成章成为新的吴王了。 王后嫁给王上,于前王后来说可以牵制王上,帮助当年的王僚夺取大位。 于王后自己来说,也可随时监视着王上,找到合适的机会。” 王禅说到这顿了一顿又道:“王后当年亲刺其亲姐吴王僚王后之时就可见其野心与心中的恨怨,那一剑险些让吴王僚王后丧命。 此种姐妹相残的行为足以证明其为人,是一个为求目的而不择手段之人。 同时那刺向吴王僚王后的那一剑,也让吴五僚及其庆忌太子失去了反扑的机会。” 王禅说完嘿嘿一笑又道:“可夫概毕竟是王上的亲弟,并非吴王僚的亲弟。 所以他那时并没有机会,只有把你先捧成吴王,他才能成为吴王之弟,也就才有机会继承王位。 王后如此险恶用心,其实都是不忘夫概之情,一切都是为夫概而谋。”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一百五十六章情深志坚 第一百五十六章情深志坚 王禅慢慢悠悠的说完,吴王坐在一边也已经开始着急的。 王禅的意思十分明白,那就是当今王后其实早在多年前就已经在为夫概筹谋王位之争。 若依现在的情况,只有吴王三个儿子全死了,这样夫概才能与王弟的身份来继承王位。 这是夫概公子从吴王僚争位之时就已筹谋好之事,只是分成不同的阶段采取不一样的措施。 “得先生指点,本王也是通透了许多,未曾想当年夫概看似胸无大志,其实只是在迷惑于人。 其实淑敏之所以嫁给我,也是为成全于夫概。 只有本王成为吴王,夫概才有机会成为吴王。 如此心计,如此耐心,也让本王佩服。” 吴王此时到已经十分平静。 知道自己的王后竟然为了自己的弟弟甘愿牺牲一辈子的幸福,而嫁给自己。 为的就是让夫概有机会最终成为吴王,其情深志坚,也让人佩服。 王禅隐隐也感觉到一丝丝寒意,刚才自己一时兴起分析个中原由,并不在意。 可现在慢慢想来,也是汗毛竖立,觉得这人心之险,实难与度之。 王后潜伏于吴王身边这么多年,只是为了让自己的爱人成为吴王,而且心甘情愿,默默无闻,其心可悲,可心可敬。 “鬼谷先生,那刚才你说差儿现在也有危险,那此危险就应该是来自蹶由王叔与夫概了。 若蹶由王叔其隐藏的身份是幽冥尊主,差儿不是比山儿更危险吗?” 吴王总算从这些复杂的过往之中恢复冷静的思维,也一下就感觉到刚才王禅所说的关键之处,那就是公子山此时还不该死,只是为了暂时缓解夫差的危险而已。 就算是吴王不想公子山死,那其它人也未必想让公子山活。 “王上不必担心,此时想要夫差之命的人,该还不是蹶由与夫概。 若我所料不差,想来这些人也该于这一二天动手了。 不过我也早有防范,我那只白虎先天通灵,所以正是克制阴符之局的好帮手,有它在,夫差公子自然无恙。” 吴王一听,终于露出一丝笑意,至少暂时夫差是安全的。 而且凭着这一段时间王禅的计谋来说,总是先人一步,料事在先。 “本王在此感谢鬼谷先生高义,本王时刻不敢忘却先生对吴国的恩情,日后差儿当上吴王,自然也不会忘了先生,更不会轻易与楚国再发兵事。 吴国有先生在,纵然是本王当值壮年,再得伍相国、伯太宰以及孙武将军畏佐也不敢与先生对抗,还请先生放心。” 吴王也是一个识大体之人,也明白鬼谷王禅来吴国的目的,帮助吴国并非他最终的本意,可吴国不乱,这样才能牵制如今日益壮大的越国。 而楚国历经战火,非一时可以缓过气来,所以与吴国交好,当是楚国现在最需的邻里关系。 并且吴王也非像对蹶由一样,出手别院及封赏。 因为他知道以王禅之能,并不会在乎于财富与名利,而是在乎于列国。 王禅一听站起身来道:“有些事不知王上是否已有感悟?” 吴王见王禅一副要离开的样子,也站起身来。 看着王禅道:“不知禅先生何意,本王近些日子焦虑过度,脑子也不再活络了。” “此次吴国争斗,会有很多王上意想不到的人和事重新会卷进这个漩涡里。 就如同我一样,在幽冥尊主及南海婆婆的眼中,在越王的眼中,在普通好事者的眼中。 其实我已经是一个死人,可事实呢? 我却并没有真正的死去,只能算一个已死而未死之人。” 吴王一听,脸上更是带着惊恐,这是吴王少有的情色。 毕竟在吴王阖闾的一生中,死在他手下的何止千百,若加上战火所涉及的,数上三天三夜也未必能数清。 此时听得王禅所说“已死而未死之人”,那更是记不清了。 “先生所言,难道是说,一些当年认定已是死去的人,其实并未真的死去。 此次吴国争位,这些人还会再涉及进来吗?” 王禅听吴王说完,也是嘿嘿一笑道:“此事王上自然不用怕了,你既然已是将死之人,又何惧之有。 现在我还不知道她们的意图,待到时机成熟之时,王上自然会知道了。” 吴王还想再问,可看着王禅一副成竹成胸的样子,知道王禅自然有打算,若王禅愿意说,自然不必问。 就如同今日之事,若不是王禅来访,吴王已经决定把王后及公子山一起处死,以绝后患。 可听王禅一说,才知道此中原由。 若处死公子山与王后,说不定反而是在帮自己的对手。 “王上,看你的面色,阴气时而涌起,王上平时也一定十分痛苦。 这种黑暗之花浸蚀,有如万千蚂蚁在骨头里啃食一样。 小子虽然没有办法为王上彻底解决,可却可以教王上一种方法暂时压制住毒气上涌。 王上可愿相信小子?” 王禅看着吴王这一会儿,一时紧张又一时冷静,而面上也是时阴时晴。 阴气上涌之时,汗流不止,十分痛苦,心里也生出怜悯。 “本王自然相信于先生,还请先生明示。” “骨髓阴气入体,并没有有效疗法,可小子觉得若王上平时练气,若能把阴阳转换过来,这样或许能让王上一时体内平衡。 纵然不能解决这毒入骨髓之事,但也可以让王上好过一些。 并且还可以让有心之人迷惑。” 王禅说完,微微一笑,这种方法他也未试过,因为他不必要。 “谢谢先生提醒,想来依先生之智,此法当可有用,只是先生一走,本王下次如何联系先生?” 吴王此时已离不开王禅,所以要问清楚联系之法。 “我在城东效一处小院落里,环境尚好。 听说王上所赐蹶由公子别院,也在东郊,想来与我也离得不远。 不过我提醒王上,我本是已死之人,此事还要保密,关键时候才能起到奇用。 不过依我所看,明日晚上,蹶由公子必然会在王上所赐别院宴请王上及朝中大臣,到时小子可以跟随王上,权作王上的护卫就可。” 王禅说完,屋外已经响起脚步声。 吴王知道是老吴来催他安寝,正想制止,却不想王禅一个闪身,人已不见,而门却已开。 门外站着的正是老吴。 “王上,你没事,这何这门竟然自动开了。” “是本王为你开的,你还真以为本王老朽了,听不出你的脚步声吗?” 老吴一看,见王上此时面色似乎好转许多,也是嘿嘿一笑。 “老吴,晚上你就在本王床边为本王**,本王刚才捉摸一晚,想到一个法子,可以暂时压制体内之毒,想试一试。” “一切依王上安排。” 吴王与老吴两人也算知交,所以吴王的事,也不会瞒着老吴,而老吴也知道作为一个奴仆该做的事。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一百五十七章金笛公子 第一百五十五章金笛公子 王后一个人呆在寝宫这些日子倒还悠闲。 而昨日听老吴传话知道,大公子波已被刺身亡,心里一时悲痛,却也一时欣喜。 悲痛的是,公子波也是自小由她带大,十多年来,也视为己出,就这般死了,心里也有一个养母的慈悲之心。 欣喜的是,自己辛苦筹谋一辈子的计划,在这最后关头,也慢慢将走向成功。 而且没有人知道她真正的意图。 外人都以为在此次太子之选中,他之所以选择公子波与公子山,是因为她的两人儿子早夭,而公子波与公子山是她的养子。 她也视为己出,旁人都觉得她是为两个养子而谋算。 可谁会知道,她的目的并非让任何一个吴王阖闾的儿子继承王位。 而是要让吴王所有的儿子都死,只有这样才能成全夫概当上吴王。 她的心中依然怀着那一段不可忘却的情。 与公子夫概的情,让她牺牲了一辈子的幸福,现在该是到了收获的时候了。 可欣喜之后,她却又满怀忧虑。 先是想到此时吴王会否因此而杀了她,因为是她才导致吴王暮年丧子之痛。 那么她如此隐忍,又如此筹谋,到头来还是一场空。 接着又想起那个玉树临风的夫概公子,她命中的情郎,命中的克星,也有几年未见了。 不知道此时他又身在何方,是否还记得当年那些至死不渝的山盟海誓。 此时王后独自坐在寝宫后花园内,并不觉得孤单,因为她的思绪已经飞越几十年的沧桑,回到初见的时候。 …… …… 春回大地,四野绿意一片,柳叶初芽,小河渐暖,鸭戏游鱼,吴女浣纱。 此时的吴都已是一片繁荣,南来北往的商旅,身着各式服饰,操着不同的口音,一起欣赏着吴都春色。 江南的春天要比北方的来得早,也让人欣喜。 大年刚过,吴都家家户户门前都还清新靓丽,而吴都百姓日子渐渐红火,衣着也还带着过年时的新妆,个个面色喜悦,欢迎各方来客。 吴王余昧继承先祖传统,立志兴盛吴国,一直以来其弟季子周游列国,学习中原列国先进经验,再引入吴国。 而吴国也得中原晋国相扶持,广开国门,开门迎四方来客,南北交融,开智国民,放开奴隶制,让更多的奴仆可以入得吴国之籍,并赐之良田,自力更生。 吴国在几任吴王的不懈努力之下,已经初现强国之姿。 吴都王宫后院,这里花族锦绣,绿树初枝,喜鹊迎客,春光迷漫,春意流涟。 假山石中,光影斑驳,花香盈绕。 小停之内茶韵飘香,三个俊俏青年到端坐停中,一个个脸如枣玉。 两人配剑,一人却手持一根长长的黄金笛子。 正是当今吴王公子僚及其堂弟公子光、公子夫概。 持笛子之人正是吴国最风流的公子夫概,人称金笛公子。 不仅人长得玉树临风,而且诗书琴棋无所不通,深受吴都姑娘喜爱。 “光弟,淑惠的两位妹妹可都是国色天香,今日你可得把握好机会,好好表现。” 公子光一听,脸上显出些羞涩,却还是露出点尴尬的笑脸道:“多谢僚兄为小弟着想,小弟此时一时无成,尚觉得成家还过早。” “光弟,不是哥哥说你,正所谓成家立业,你若不先成家,让人觉得你是一个真正的男人,这样才会放心于你。 若是不成家,难道一辈子做黄毛小子吗?” 公子僚拍了拍公子光的肩,站起身来,看了看一脸悠闲的夫概公子道:“夫概贤弟,此次可是为你大哥择佳丽相亲之日,我知道你向来风流成性,也与姑娘们投缘。 光弟醉心于兵法韬略,到是与吴都姑娘们少有接触,等会人来了,可不得抢了光弟的风头。” 夫概一听,脸上一笑,看着公子僚道:“哥哥放心,长兄如父,这些年都是大哥照顾于我,才有我今天。 等会我自然不敢夺大哥风头,不过我却可以为大哥帮衬。” “谁要谁帮衬呀! 人家光弟可也是一表人才,用得着你来帮衬吗?” 正说着,花院外走来一个女子,身后跟着两位姑娘。 这女子一身黄色裙装,头上扎了一个高鬓,面带红韵,杏眼香腮,柳眉飘飘。 唇若红玉,肤若凝脂。 说话间,已带着两位姑娘走进了小亭。 公子光与夫概一看,都站起身来,对着女子一揖道:“嫂子好,快请坐。” 此女子正是公子僚的发妻淑惠,她身后的两位姑娘,一位身着紫色裙装,一脸娇羞之态,身材十分丰满。 而另一位则身着青衣绿纱,看起来十分静谧,三人站在一起,容颜该还是大姐淑惠更加靓丽。 “淑敏、淑静,你们面前的两位公子就是当今吴都最负盛名的公子光、公子夫概。 今日引两位妹妹来与两位相识,不知道两位公子可还看得中意?” 淑惠也不避讳,直接就问着公子光。 而公子光则看了看两位姑娘,确实与其姐一样,都生得十分极漂亮,身材都十分高挑,与吴都江南秀女有别。 更难得的是三人身材高挑,而且十分丰满,曲线玲珑,让人观之难忘。 淑敏与淑静再看两位公子,一位长得虎背熊腰,身材高大,十分结实,脸如刀削,不怒自威。 这一看就是公子光。 而另一个则站在小亭柱边,半背着小亭木柱,凭栏而依。 玉树临风,潇洒自如,手中一只黄金笛子,闪着金光,让人过目不忘。 更难得的是夫概在女人面前,脸上永远保持着一种似笑非笑,眼中透着一股迷离之色。 让女人见了,有一咱亲近而若远而近的神密之感。 相比公子光的严肃,公子夫概更易于让女人喜欢。 “淑静见过两位公子。” 淑静还是比较有礼,对着公子光与夫概一揖,眼睛却是盯着坐着的公子光。 至于公子夫概,刚才那一瞥,就让她心里乱跳。 可她也知道大姐的意思,就是要让二人喜欢上端坐的公子光。 让公子光成为她们姐夫的左膀右臂,帮助王僚夺得王位。 而淑敏则盯着夫概公子,心里想着,这吴都的公子,怕就要数夫概公子最为俊俏了。 “二妹,难道见了光公子与夫概公子连礼数都不懂了?” 淑惠见淑敏一见夫概的神色,心里也有些不舒服,有意提醒淑敏。 “淑敏见过两位公子。” 淑敏听大姐语气中似有怒意,也不敢妄为,也依淑静一样,对着两位公子一揖。 公子光一听,到也站起身来回礼。 而夫概则依然站在一边,双手持笛微微一揖,眼睛盯着淑敏。 只觉得此三位女子有若天仙一般,只一入小亭就为此添香增色。 “僚哥,为何不上些酒菜,以助此兴?” 公子僚一听,到是一时醒悟,美人入亭,怎么能少了酒呢? 公子僚对着亭下等候的侍女一挥手,这些侍女马上端着茶盘把酒菜送了上来。 “两位妹妹,快些入座呀,可不要冷落了光弟。” 淑静与淑敏虽然有些不愿意,可还是一人坐在公子光一边,而公子僚与淑惠,也挨着两人坐下。 夫概却正好一人坐在两人之间,拿起酒壶为公子僚及淑惠斟酒。 “嫂子,如此国色天香,纵然是踏遍列国也难寻其一,不想嫂子一家就有三人,实是上天眷顾。” 夫概的嘴却实甜入蜜,一出口就把三位姑娘夸得有些羞涩,却也十分乐意。 “夫概弟弟,你莫急,姐姐自然不会忘了你的。 待光弟成家之后,嫂子一定再为你物色,想来列国之中也非只有我姐妹三人,美貌女子可多了。” 淑惠还是把话说得清楚,一是要让夫概知道她这两位妹妹可不是他的菜。 二是要让两位妹妹弄清楚今天相亲的对像,可别让主人家失望了。 “这个自然,这个自然,大哥胸怀大志,不像小弟一样,流连于烟花之地,只知饮酒作乐,实也是王族之中的异类。” 夫概还是有些自知之明,为大家斟好酒后,也不管其它人自顾拿起酒杯就想喝酒。 “夫概,今日僚兄及嫂子在此,你可不能失了礼数。 主人家还没有举杯呢。” 公子光提醒夫概,对此公子僚却是一笑道:“光弟可不要责怪夫概贤弟了,夫概贤弟向来不拘小节,我们兄弟三人就不用讲这些繁文礼节了。 来来来,就由我欢迎两位妹妹来吴都,日后都是一家人了,大家不必拘礼,共饮一杯如何?” 王僚说完,也是看了看淑惠。 淑惠虽然此时已嫁给王僚,却依然十分豪爽,举起杯子道:“我们田氏三姐妹到不惧你们三位公子,来同饮一杯。” 淑惠如此一语,到把气氛活跃起来,大家都举杯相碰,一饮而尽。 “夫概公子,你手持金笛,不若给大家吹奏一曲如何?” 淑敏对夫概还是十分好奇,对着夫概一笑。 夫概未曾想淑敏对他如此在意,微微一笑,站起身来道:“恭敬不如从命,不过在下的笛声并不悠场,还请淑敏姑娘不要见笑才是。” 夫概说完还是站到刚才自己站的地方,依着亭柱,微闭双眼,一条金笛横在嘴边。 一缕气息吹入,轻脆的笛声从金笛之中飞出,如珠落玉盘,笛音悠扬,幽怨似泣。 如同春雨,一滴一点注入人的心扉。 笛声在小亭之内盈绕,却又像是从天边传来一样,空旷而悠远。 夫概公子一袭白衣,脸带媚笑,丹珠玉唇,肤白净透光,较之一个大姑娘家都会心生羡慕。 淑敏与淑静都静静听着,脸上洋溢着一种难言的心慕。 “美人如珠玉,笛音带凄迷,苦酒肚中烧,愁绪如春雨,谁家美娇娘,语若兰花气,身姿如彩霞,静若幽谷泣,万般皆是缘,相见恨日晚,只叹此生中,再无知音女。” 夫概公子一曲吹罢,却也自言自语,声音中带着一丝苍凉还有无尽的惋惜。 “夫概公子真是诗情俱佳,让人心羡,小女敬公子一杯。” 淑敏也是情不自禁,站起身来,敬夫概公子。 夫概却并不举杯,而是提起酒壶,依着小亭,酒直入嘴中,有若酒仙,十分飘逸。 如此举止,该说有些放荡不拘,可它却十分得姑娘们的衷爱。 三位姑娘都看得呆了,一边的淑敏端着酒杯,却只能一饮而尽。 但与如此随意的夫概公子,也是相形见拙。 公子光,坐在桌上,却是有些难受。 看着淑惠,心里不知是该感激还是埋怨。 眼前的人已嫁作人妇,可公子光的心中却依然还保留着淑惠的位置,从来也不会放弃。 再看着同样漂亮的二位姑娘,心里也是有些苦涩。 “光公子,小女敬光公子。 像光公子如此成熟稳重之人,该是吴都姑娘追求的对像,小女十分仰慕,在此敬公子一杯。” 淑静见公子光脸色忧虑,知道他心里想着的人,并非自己与二姐淑敏,可事已至此,淑静也只有安慰于公子光。 公子光见状,淡淡一笑,举杯与淑静对饮。 而淑惠则一脸喜悦,看了看淑静,十分满意。 淑敏性格自主,她这个作姐姐的也控制不了,可还有淑静识得大体,不让公子光冷遇,心里到也欢悦。 像是一种解脱一样,她知道公子光放不下她,可此时也只能靠两个妹妹来代替公子光中心她的地位了。 “夫概好酒量,来坐哥哥旁边,让哥哥与你喝上一杯。” 夫概听公子僚说起,也只得回到桌边,似乎坐在桌子边上于他而言是一种受罪一样。 “哥哥只要不骂夫概如此放荡形骸,小弟就已经满意了,小弟敬哥哥,祝哥哥顺利成为太子,成为将来的吴王。” 夫概也是明白今日相亲,其实还是离该开吴王之争。 公子光此时也军中大将,统领着吴国兵甲,是吴王僚夺位的最大支撑。 而他夫概却只是吴都的一个放荡公子,无权也无职,于公子僚夺位,毫无益处。 今日能来,也是大哥公子光一直要让夫概少在风月场所胡混,要让他慢慢也融入吴国王族的生活,成为自己的有力助手。 可夫概却并不像公子光一样有大志,只喜欢酒色,喜欢沉醉的公子生活。 美人与酒是夫概不可缺的两样东西,而非权势。 并不是夫概不喜欢权势,而是夫概自己知道,以他现在的实力,还没有任何机会。 以其追逐不现实的那些权势,不若图眼前的欢悦。 “有两位贤弟支持,何愁大事不成,来大家一起喝一杯。” 公子僚也是兴致很高,对着公子光一举,对公子光是十分看中。 公子光也举杯一碰,看起来对公子僚是十分支持。 一边的淑敏当然也知道今日之事。 大家喝还之后,淑敏再次举杯,看着公子光道:“光公子气宇不凡,沉着稳重,当是姐夫最好的帮手,日后必定位极人臣,小女在此敬光公子。” 淑敏也知公子夫概虽然风流,但若论成大事,还只有公子僚与公子光可行。 所以刚才对夫概投之爱意,现在却也不忘今天的主角。 攀龙附凤,也是人之常情,而淑敏当然也是聪慧有加。 她的妹妹淑静已经先敬了公子光,若她再不识得大体,就算日后嫁给公子光,也怕失了头筹。 公子光夹在姐妹两人之中,也是心中舒服,脸上带着红韵,似羞涩,又像是无奈的酒意。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一百五十八章月下盟誓 第一百五十八章月下盟誓 半年多来,公子光一直扶助于公子僚夺位,守着军中大营。 此时已大局已定,公子光也将从军营回到吴都。 而这半年多,淑惠与淑静姐妹皆由无所事事的金笛公子夫概陪同。 夫概公子纵情山水,带着两位美女在吴都四处游玩,日子到过得十分恬然。 这一日正是三人游完归途之中,在城西之外,落日之中 “淑敏,你看那边的落霞多美,就如同美人的脸一般。” 夫概骑着在马上,看了看身边同样骑着马的淑敏及淑静。 两人的脸上都同样布着彩霞,像是在凝脂般的玉上,染上一抹鲜红。 “是呀,这晚霞太美,我都有些不愿回到吴都,走在这乡间的小道之上,看着晚霞,实在是一种享受。 夫概公子,此情此景,公子不给我们姐妹再吹一曲吗? 明日你大哥就回到吴都,我们恐怕能见的时候不多了。” 淑敏边看着晚霞也在畅想着未来,可未来或许并不会如人之意,她却也不愿放弃最后的相陪。 “好,明日大哥回吴都,想来这段时间吴都情势复杂,也该了结了。 公子僚也将一登大位,而你们姐妹俩也要嫁与大哥。 日后相见的日子,在下只能叫你们嫂子了。” 趁着晚霞,夫概取过金笛,骑在马上,十分悠闲的吹起暮曲。 笛声在乡间,与乡野的昆虫之曲融和在一起,透着对晚霞的无限眷恋。 也透着对明日朝阳的期盼。 日暮乡间笛声起,水映霞光眼迷离,举头望日青山眷,美人相陪两相宜。 “姐姐,明日光公子回城,我们还是要收敛一些。 这些日子与夫概公子游玩于吴都郊外,虽然十分开心,可我们不能忘了来此吴都之意。” 姐妹俩走在后面,而夫概则有意走在前面吹着金笛。 金笛在余晖下闪着一道道金光,融在霞光之中。 三个人的身影,就像三棵小树一样,慢慢分开,又融和。 “静妹,你放心,我们与夫概公子有情缘,却并不在今朝,或许在将来。” 淑敏十分自信边说着,却看着夫概公子的身影一笑,像一朵晚来盛开的花朵,透着红韵,也透着一股成**人的风姿。 淑静有些不解。 这些时日,她也能感觉得出淑敏的变化,比之刚来吴都之进那种稚嫩,已经完全不可同日而言。 这些日子,她与夫概若即若离,有时像一对情侣,有时却又像是知交的朋友,有时又保持着那微弱而矜持的关系。 连她也弄不明白,她也喜欢夫概,喜欢夫概这种不拘小节,而纵情于山水美色的淡然。 而她却要更静一些,如同身边的一个小鸟依人,从来也不想过于暴露自己的情怀。 同时夫概也喜欢姐妹两人,一静一动,正是夫概所追求的理想情人。 自姐妹两人来到吴都,金笛公子夫概也像变了一个人一样。 并不再和吴都的其它公了流连于烟花之地,与一众公子沉于酒色。 这些日子,夫概也开始好学而有志,三人时不时也会论及一些吴都形势。 而夫概公子每次谈及吴王之争,总是心有不甘,并非像平时表现出来的那般失落。 只是夫概公子身知自己的身份,无论如何也与吴王之争渐行渐远。 甚至于从来也不会有机会,但他也像公子光一样,韬光养晦并不急于一时。 “夫概哥哥,若说有一日你有机会一登吴王之位,你会如何,还是像这样纵情山水吗?” “哈哈淑敏妹妹,你别安慰于我了。 我夫概此生虽然也想一展胸中之志,可耐何只生为次子。 当年我父诸樊之时,若能传位于大哥,那么我或许还有半分机会。 若连大哥都没有机会,又何来我登吴王之位的机会呢? 既然如此,不若此生生付与江南灵山秀水,与这大美河山共生共亡。 只是可惜再也不能陪两位妹妹了。” 夫概此时也是心有委屈,语气中十分悲凉。 此语一出,淑敏与淑静都眼中含泪,却各看一边,各有所想。 “前面就是我的小院,今晚再陪两位妹妹一饮,不醉不归。” 淑敏一听,脸上又欢笑起来,虽然落日余辉夕阳美,无奈只是近日西,很快黑夜将代替不可留住的美景。 可于她而言,能与夫概多呆一会,也是一种幸福。 “姐姐,我想先回吴都,大姐此时该已回来了,要不找不到我们,她又得生气了。” 淑静此时还是想到了她们的大姐,自然知道此时两人不得有差池。 “去,静妹,大姐很快就会成为王后,不知我们姐妹两人,什么时候才可以母仪天下? 这不会是一个梦! 若是梦,今夜就让我就陪夫概哥哥一起赏落日霞光,做一个田园之梦!” 淑静一听,知道劝解不了这个姐姐,只得驰马向前。 再回首看着夫概公子,心里还是有些不舍,却不得而已,只得含着两行清泪,闪着泪光,打马朝吴都奔去。 “夕阳无限美,不若美人娇,眼中犹带泪,不知心恨谁,马蹄踏余辉,一抹斜阳醉,金笛风声送,曲扬心已碎。” 夫概看着淑静的身影,也是心有所感。 于他而言,淑敏与淑静就好像夏日的火辣,与冬日的恬静,带着两种不同的味儿,总让他心有感怀。 淑敏胆大自立,敢爱敢恨,于他有一种爽快之感。 而淑静则温柔恬静,时刻体贴于人,语气温和,有时如春天的一缕春风吹在面上,心里却洋溢着暖暖的感觉。 而淑静边奔驰着,也听着夫概略带悲怯的诗句,心里有若万箭穿过,空留万千血迹斑斑。 淑静的身影已走远,而夫概与淑敏的身影却已并在一起,成为落日之下最后一道风景。 …… …… 花前月下最是温柔乡,人藏影露最是情浓处。 淑敏十分安适的躺在夫概的怀中,双颊飞红,娇喘息息,一瀑长发,如月光一样散落。 一缕缕幽香,在花丛中若隐若藏,更胜过红花万种。 “夫概哥哥,今夜是你给了我最幸福的欢悦,让我体会人间温情种种,妾身此生难忘。 不知道夫概哥哥会不会一转身就忘了妾身呢?” “只要天有日,夜有月,夫概我如何会忘了敏妹呢? 你看这月儿如盘,对镜红妆之时,你我在此月下有情,就算这月儿也不会辜负敏妹的一片温情呀!” 淑敏一听,脸上更红,想起刚才的风情种种,自个儿都觉得有些羞涩。 “就你嘴甜,让人有些难舍。” 淑敏小声的说着,就怕两人的窃窃私语,会被这红花寒月听去,让人觉得不好意思。 夫概低下头去,潮湿的气息在淑敏脸上荡过,如同一叶轻般划过平静的湖面一样。 “你坏死了,吹得我脸上痒痒的。” 夫概也十分享受淑敏此时的娇情。 “敏儿,你说若我有机会一登吴王之位,你会不会就嫁给我?” 夫概用手抚着淑敏的长发,脸上布着秋霜,看着天空之中皎洁的月儿,若有所思的问着。 “夫概哥哥,我知道你并非像别人眼中那样胸无大志,其实你比任何人更渴望能出人头地,你有满腹才华,却因身份受限。 不过我有办法,也是我为何还要嫁给公子光的原因,你可想听?” 夫概听淑敏说完,也是冷冷一笑道:“敏儿,我知道你的意思,在吴国除了选太子传位之外,还有兄弟王位继承。 不过这一切的前提就是要大哥将来能夺得王位,也才有我这个弟弟的出头之日。 此事以后莫要再提,我不想让你为我空付一生幸福。 大哥虽然脸冷,却心热,他有机会也有能力夺得王位。 大哥已经隐忍多年,其志之大,并非一个吴国可容。 若他日大哥能一登吴王之位,你就是王后,不必在记挂于我。 我只是一个江湖浪子,不配让你为我做任何事。” 夫概虽然语气冰冷,却也透着一股期盼,或许真如淑敏所说,会有将来这一天。 “夫概哥哥,你放心,我淑敏说过,你是我这一生所爱的男人,我为你付出是应该的。 只是此事谋算虽易却并非一日可成,夫概哥哥你一定要等我,等我为你创造一登吴王的机会。 纵然此生不能常相厮守,但我淑敏却并非说笑,自明日起,我将用此生来实现你的抱负。” 淑敏语气坚决,并不像是空口戏言。 夫概听了,也是大受感动,在他的一生之中,虽然淑敏并非他第一个女人,却是让他欲罢而不能者。 而且他也感觉得到一股炽烈的爱,随时在焰烧着,让他无可拒绝。 “有知己如你,是我夫概前世休得的福气,不争一世,只争一暮。 淑敏你静静躺着让我再为你吹奏一曲,让这月光与曲调记下我们今夜的盟誓。 此生我夫概决不会辜负于你,若有违此志,当不得好死!” 夫概也是知时的露出子男子气概,再轻吹起金笛。 夜色之中,这一片月光在笛声之下,似乎已慢慢变成一种流动的旋律,闪着金光,像日暮的夕阳,又像那一团隐藏的火焰。 淑敏听着夫概的山盟海誓,心里就像注入了一团蜜一样,在那一瞬间,被夫概炽热的轻抚,一滴滴融化在心头。 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沉醉在笛声之中。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一百五十九章蛇蝎心肠 第一百五十九章蛇蝎心肠 王后的脸上荡漾着春色,一个人双手支着下巴。 静静的在回忆之中,难与自拔。 那些过往的美好记忆,就像一条小溪水在脑海中流淌。 充满着欢快的气息,让王后苍老的脸上,也透着难言的笑意。 “你来了,既然来了,为何不过来陪我坐坐?” 王后虽然沉醉在幸福之中,可她的内心里却也希望这个时候有人能来陪陪她。 而且王后一直身处王宫,这一辈子都是谋划,也在防人谋划。 所以人也十分机警,并不会因为回忆而失了警惕。 王后挪了挪身子,刚才坐得久了,年岁不饶人,也会疲惫。 她的眼睛却是望着小院假石山下的影子,那道影子,像重叠的阴影。 “我只是看你一个人静静的想着过往,所以不愿意打扰你的思绪。” 声音随着黑影的移动,并没有发生一丝声响。 而人却已站到了王后的身边,林荫之中。 黑衣人蒙着面,眼角处微微泛起几条皱纹,饱经过风霜的样子,却并不影响其风流本色。 两条跳动着的眉毛下面是一双深情密布的眼睛。 此时正欣赏着王后。 “老了,还能有什么看了,你也有几年你未来吴都了,这几年你还过得好吗?” 王后用手抚摸着自己的脸庞,十分轻柔,像是怕弄破一样,自顾自怜。 月色之下,黑衣人依旧似笑非笑。 “这世间万物皆是如此,人总会老的。 朝阳有朝阳的好外,日暮也有日暮的惊喜,你又何必太在意呢? 这几年我走了一些地方,本想为你找一个神仙居所,带你离开此地。 远离吴都的喧哗,远离尘世的纠缠,让我陪你把余生走完,也算完成当年的誓言。” 黑衣人就是当年的风流公子,吴都千百少女所倾慕的俏佳朗,金笛公子夫概。 虽然他现在也是夕阳落暮之年,却并不像王后一样,脸上密布着皱纹。 若是两人此时站在一起,并不像一对情侣,反而更像是母子,或者是姐弟。 这可许是男人的年暮要逝去的晚一些的原故。 而女人一过五十,就好像太阳掉进了深山,只那一刹那,就已面目全非。 夫概公子的话永远透着甜蜜,让人听之心里舒畅。 纵然是几年都未回吴都,未回来看一看这个曾经海誓山盟为自己相守的女人。 可他的话,却还是让这个女人听了,脸上微微一笑,十分舒服。 “远离吴都,这又何必呢,既然不争一世,那至少也要争一争这夕阳落暮。 我曾答应过你,现在快大功告成了,我知道你一定会来。 所以纵然公子光把我禁足在此,我也不并不着急。 每天我都会在小院中等你,而你永远也不会让我失望。” 王后脸上透着得意的神色,她说得不错,这一辈子她都在为此而设计,为此而努力。 先是帮着公子光成功夺得吴王之位,然后则是在后宫演兵之时,与静妃演了一场好戏。 让那两个无知的王妃持宠而娇,最后被孙武斩于演兵场。 当公子波与公子山年幼丧母之时,王后又体现出慈母之爱,把两人纳为己下,视为己出。 而且对于孙武为何斩杀二个王妃,完全怪于自己的妹妹静王妃之下。 让两人对静王妃心生怨恨,同时对夫差公子也视为仇敌,更让静王妃一时失宠。 而当吴王阖闾年暮之时,又设计下毒,毒杀亲夫。 在太子之争上,更是力推公子波与公子山两人。 让人觉得她胸怀宽广,不记前嫌,也不任人为亲。 这一切其实都只是为了一个目的,那就是让两人自相残杀。 别人知她母仪吴国,却不晓得她只是利用公子波与公子山。 公子波与公子山如此无才之人,又怎么会是她理想的吴王之选呢? “你是说,波儿之死,可山儿却还在军营牢中。 而静王妃的儿子夫差,也在边境驻扎。 如此情势,难道你觉得夫概我会有机会吗? 淑敏你是不是有些低估了大哥?” 夫概刚才也只是说一些甜言蜜语。 他今天来的目的已经显而易见,就是奔着吴王之位而来,此时也不必掩饰。 若是再行掩饰,他知道淑敏反而会误解他已没有了再当吴王的雄心壮志。 “不错,当年我操之过急,让你来吴都称王,只过了两个月的好日子,不过这一次你放心。 一切都逃不过我的掌控。” “那你是说,山儿与夫差都会死吗?” 夫概还是有些疑惑,或许他并不疑惑,而是故意问王后,想从王后嘴中说出来。 “你为什么不坐过来抱着我,若你抱着我,自然会让你满意。” 王后此时心潮澎湃,扭了扭身子,却依然透着成**人的风姿。 “既然这么多年都熬过去了,又何必在乎一时半刻呢? 今夜我只是想来看看你,看你是否还好。 若是大哥对不起你,我自然也不会再顾忌于他。 说不定我会让他早一点去死,亲自杀了他呢。” 夫概语气时冷时热,却又十分坚决,在昔日的情人面前,毫不掩饰自己的野心及冷漠。 这应该就是女人喜欢他的原因之一,温柔时如水,冷漠时如冰。 “不必着急,他也只有三个月的时间,这一点你该知道的。 我送的信,你该清楚黑暗之花本非毒药。 只是一种**之药而言,却让人欲罢不能,只要用过一次,永远都不会忘了。 至于山儿,你大哥的脾气你该是知道的,等波儿葬礼一过,想来他会亲自动手。 这一次孙武到是帮了我的大忙,若山儿在伍相国手中,那他还未必会死。” 王后浅言淡语,像是在说别人家的事一样,脸上透着诡异之笑。 “若是山儿不死呢,亦或山儿死后夫差又当如何。 若是硬闯军营,在下也不是不可,只是觉得依淑敏智计,该用不着我出手!” 夫概语气冷冷,似乎对王后的话一点也不放心。 若是吴王阖闾三个月死了,而还留有二个儿子,那他等了半辈子的吴王梦还是一样得不到实现。 “你什么时候变得如此着急了? 不过也怪不了你,任谁在这种时候也都难与抑制心中的激动。 我可以告诉你,只要山儿一死,那么所有人都会期盼着夫差侄儿死去。 因为大家都不想看到有人会赢,更不想看到淑静妹妹坐收渔人之利。 特别是你那老而不知礼义的蹶由叔父,他昨日到的吴都,竟然受到王上的厚待。 你大哥的意思也十分明显,就是不想让他参与吴国太子之争。 可他一直扶持于山儿,你想不想知道这是为何?” 王后此时十分得意,却还是不敢大声笑也口来,她知道此时她还未到开怀大笑的时候。 可她的脸上却透着一股让人难与置言的得意神色。 “不想知道,你不会告诉我,当年那两个王妃就是他安插在大哥身边的人?” 夫概表现得十分淡然,他不会对两个已死多年的人感兴趣。 “不错,算你还够聪明,这些年风流过度,也还没有失去聪慧。 那两人就是蹶由公子安插在王上身边,至于他们什么关系,我却也不知道了。” 王后说完,夫概还是脸色一变,知道这其中的关系实让人难与想像。 吴氏王族的争斗,并非一朝一夕,而是早就有所图谋。 “我是有些佩服于你,大哥与你半辈子夫妻,竟然不知道你如此精明。 也如此狠心,借刀杀人,在当年就除掉了这两位竞争对手,不过这也算是你们姐妹三人常用的手法。 只是也让人害怕。 你对那两个自己的孩子你都忍得下手,实在有些让本公子不忍。” 王后一听,脸带怒色,回首看着夫概那熟悉又陌生的脸道:“这一切都还不是为了你。 不过你也不必怪我心狠,我那两个苦命的孩子我也不知道为何那样? 更不知道是谁下的手。 当时我亲自查看过,并没有发现他们是因何而暴毙。 七孔流血,气脉全断,现在我一想起来,就难与忘却。” 夫概一楞,站在王后身后,轻抚着王后的肩。 此时王后想起自己的儿子,悲伤过度,身子一直在轻轻的抽泣。 “是我错怪了你,你不会怪我。” “不会,我既然已答应于你,他们的命就已注定活不成,早点死总比现在死要强。 不过他们没死在我的手中,此仇我一定会报。” 王后此时再次回复王后本色,语气如寒光一样,而眼中却充满了仇怨。 “当年我不在吴国,还在越国,所以一直不敢回来,就怕被大哥怀疑。 既然已经过去了的事,就不要再谈了,免得你徒起悲伤。 再说了当年都查不出是谁,今天你又能去找谁报仇呢?” “哼除了淑静那个贱人,还能有谁? 你不会一直还掂记着她? 当年我与她争夺王后之位,你该也知道,只有她才会如此忌惮我有两个儿子。 所以她才会下此毒手。” 王后还是把这一切都算在她的妹妹身上,说起姐妹共侍一夫,也不必是好事,特别是在王室之中。 夫概一听,脸上一惊。 但还是十分淡然道:“淑敏,你们是姐妹,既然事已至此,何必再计较呢。 淑静的儿子,不也一样会死在你手中吗?” 王后听完,轻轻一笑道:“你是许久未来吴都,不知道在那里偷香窃玉,连这都不明白。 若山儿一死,那所有人都会置夫差侄儿于死地,我何须动手。 我至少也是差儿的姨娘,做姨娘的怎么会对侄儿下毒手呢? 你就在吴都悠闲的呆上几日,一切就会有定论,不必着急。 想来蹶由王叔一来,我在王宫反而安全了。” 王后一时狠毒得让人发指,先不说亲自下毒毒害吴王,而且在说到自己亲儿子之时,也未露出半丝怜悯。 要现在说到夫差之时,又处处显露出慈母之情,直应了一句话”蛇羯心肠,最毒妇人心“。 王后说完,也觉得自己有些反复,回首看着呆呆站立的夫概。 ”你既然来了,为何就不能坐下,外面的护卫应该不会听到你我的讲话。“ 王后一直在背对着夫概说话,此时心里也有些泛疑。 “淑敏,还是小心为上。 既然事已到了如此关键的时候,我们也不急于一时。 刚才进来之时我查看了护卫,有几个也是高手,看来大哥对我还是有所怀疑。” 夫概并未动身,依然站在树荫之处。 “不会的,他早就认定我是明里支持于波儿,暗里则是支持于山儿,所以我才会被他禁足于此,而且此次山儿也才会被捕。 毕竟是我让静王妃把支持于波儿的话传给山儿的,这才让山儿对波儿起了杀心,对波儿痛下杀手。 没有人知道我的真正意图,你就放心,要不今夜你就留在这里。” 王后回首看着夫概,还是充满期盼。 “敏儿,我不能让你一辈子为了我的筹谋,在此时功败垂成,而被大哥知晓。 若大哥知道此事,我怕会生变。 三个月的时间,说来不长,我们就再等等。 他日我夫概必也如王叔一般,正大光明的来吴都,那时也不会有人怀疑了。 朝中三个元老对我可没有好面色,所以一切都不能让他们抓住把柄。” 夫概说完,把手放在嘴边,低息一声。 外面一个护卫对着小院叫道:“王后,里面有人吗? 蹶由王叔听说王后身体欠安,送了些吃食来给王后,小人现在就给王后送进来。” 护卫说完,只听得四五个人的脚步声向小院传来。 夫概一看,轻轻拂了拂王后的的肩膀,人已不知不觉得化成一团黑暗,消失在小院之中。 王后一脸疑惑看着刚才那一团黑暗,像是有些陌生,他从来也未见过夫概还能如此身手。 来的时候如同黑暗的延伸,去的时候也如阴云掩住的月光一样,就这样无声无息的消失了,又无声无息的恢复平静。 “王后,那里难道有人吗?” 护卫也是十分警惕,顺着王后的目光,二个护卫已经冲了过去。 可在假石山四周绕了一圈,却并不见一个人的踪迹。 “你们觉得我一个失宠的王后,还会有人敢来看我吗? 我只是一个人觉得无聊,看着月光在假石山上的投影变幻而已。 你们竟然如此惊觉,也算是尽职责守。 既然是蹶由王叔所送,就送到我卧室来。 呆了一会,这寒气浸身,老身也要就寝了,你们放好这些东西就出去。” 王后说完,人已朝卧室走去。 护卫也没有办法,只能捧着蹶由公子送给王后的吃食,一起送入寝宫。 王后寝宫内尚有二个丫头,可王后一个人来小院静坐,当然已安排她们不能跟随了。 此时护卫也有些疑惑,却不敢发问。 为何王后一个人在院内,却不带一个侍女,似乎有些怪异。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一百六十章与虎谋皮 第一百六十章与虎谋皮 吴都城内的一所民宅之内,此时午饭时间,江南四合院,院内一个火炉燃着火。 一个中年男子坐在正堂屋里,看着外面的绣娘正在坐饭。 眼睛中却像是并无绣娘一样,一片茫然。 而堂屋正中却坐着一个婆婆,面色沉寂,正在禅坐。 双手合十置于腹部,气息稳定平和,一点也不关心堂中所坐之人,更不着急午饭吃一不吃,看样子并非普通农家。 “母亲,公子波已死,现在我们下一步该如何?” 中年男子实在沉默得发慌,还是有些焦虑,但看着堂中的婆婆似乎一点也不着急的样子,不得不主动问起。 中年男子问完,看了看堂中婆婆,自知也不会有答案,脸上十分失望,还是自叹了一声气。 男子五官十分端庄,浓眉大眼,脸上棱角分明,虽然看起来年过四十多,但却并不显老。 只是穿一身普通人家的衣服,让人觉得像一个农家大汉。 上唇上留着一道浓浓的胡须,显得十分成熟稳重。 一双粗大的手,却并不粗糙,正在把弄着茶碗。 手心之中却泛着油光,一手的茧皮,像是农夫握惯了锄头把子年久留下的痕迹,只是并不像普通农家大汉,双手皆有。 他只有右手掌心留着这些茧子,记录着不一样的生活方式。 他的身边放着一把剑,长长的剑,比普通剑要长得多,也要宽许多。 随意支在椅边,剑把正好与手平齐,时刻保持着拔剑的便利。 看样子他并不是一个普通的农家大汉,身份身然与剑有关。 老婆婆气息悠悠却也半睁开眼看了看堂中男子,脸上现出十分亲切的关怀。 “忌儿,公子波已死,难道你心里有咎吗?” 堂中婆婆看着中年男子问起,却也叹了一口气。 中年男子知道刚才的话有些不妥,让自己的母亲失望了。 也回道:”儿子没有内咎,更不会愧意,吴王阖闾的儿子,该全部死光才是。“ 说话的中年男子正是庆忌,前吴王僚的太子,而堂中的婆婆自然就是其母亲南海婆婆,前吴王僚的淑惠王后。 现在两人以普通人的身份呆在家中,已经还复真实的面容,并没有易容,也没有蒙面,若不提起普经的身份,没有人会觉得有什么特别之处。 南海婆婆此时已是一头白发,脸上阡陌纵横,略显苍老。 但若说脸庞似乎比王后还要年轻一些,并没有显得暗黑的斑纹,也还算光洁。 而且还透着一些滋润,隐现难得的红韵。 只是看起来要比静王妃又要老一些。 不过她与当今王后、静王妃姐妹三人容貌相似,年轻时虽各有特点,可长到年老之时,反而更加相似。 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的一样,若不易容,只要走到大街之人,她们的关系,任谁都能一眼看出。 由此可以看出,南海婆婆这些年得阴符之上古奇书修行,除了修得阴符之局外,也从中悟出一些修道之术,可延年益寿,缓解衰老。 而静王妃这些年少有与人相争,也不得宠,一个人独处,反得静养,脸上看起来要年轻得多了。 相较之下,当今王后胸怀大志,藏谋于心,一直处心积虑,时刻保持着一副伪善的面孔,人却在年暮之时要苍老得快一些。 “忌儿,都等了这么多年了,你为何这些日子反而沉不住气了。 是不是因为知道专诸那贼子还没有死,你才如此心浮气燥?” 南海婆婆悠悠说完,看了一眼庆忌(梦三),知道庆忌虽然已是快知天命之年,却依然生性纯朴,心里有什么事,脸上就会显出什么样的情色。 并不会藏拙,更不会隐藏心中所想。 “母亲,专诸杀父之仇,孩儿一定会亲手报,也不急于一时,就让此子再苟活几日也无妨。 孩儿考虑的是吴都现在的情势,现在蹶由公子回归吴都,其心不轨,必起风波。 而且公子波已死,算起来夺位之人,又少了一个。 他也算是我们的主顾,如此妄死,梦魇尊主也会责罚于我。 若我们还没有什么行动,怕会错失更多机会。” 庆忌不仅是前太子,更是刺客组织梦魇中的梦三,算起来双重的身份。 在吴都这些日子,若不以刺客身份出现,他一直就呆在此民宅之中,作为一个普通人存在。 而在吴都这些日子,却一直纠缠着太子之争,也十分烦燥。 而且他作为梦魇刺客,受雇支持于公子波,不仅没有让公子波成功当选太子,而且竟然被刺杀手亡,算起来也十分失败了。 至于庆忌是否真的愿意支持于吴王任何一个儿子,那就是他们一家的目的了,与梦魇似乎并无关系。 就连公子波也不知晓作为梦三的刺客,竟然会是前太子庆忌,若是知道怕给他十个胆,也不会请梦三来帮忙。 公子波自然也知道前太子与当今吴王一家有什么恩怨情仇,是决不会善待于他的。 只是公子波已死,他也没有机会后悔,也没有机会领悟了。 “蹶由这个老家伙,这么多年了竟然还敢窥视着吴王之位,也是个厚颜无耻之徒。 都怪当年赵欢,若不是他心慈手软,故意放走蹶由,那此子早在三十多年前就已经是个死人了。” 南海婆婆有些氛氛不平的说着,语气了带着责骂之意。 “母亲,你何故还在怪那赵欢,他当年能帮父王夺得王位,也算是于我们有大恩。 我们并非知恩不报之人,至于当年他为何不杀蹶由,或许还有其它考量,你以何必在乎。” 庆忌不知为何自己的母亲会对一个晋国公子如此在意。 但他对过去的事他多少也知道一些。 当年他的父亲王僚夺位,其中在朝中掌兵权者是公子光,也就是现在的吴王。 而真正为王僚清除威胁的是晋国公子赵欢,庆忌却也非不懂恩义之人,也有知恩图报之心。 “不提也罢,若不然你还会觉得你的母亲是一个不知恩图报之人。 既然你刚才已经提到时现在吴都的形势,那母亲问你,依现在的情势,又该如何?” 南海婆婆似并不愿意在庆忌面前提起赵伯,所以顺着庆忌的意思,也要考一考庆忌。 “现在蹶由公子来吴,还不知其来意。所以我们该把公子山杀了,这样梦魇尊主问起,也不会再怪罪于我。” 庆忌看来还是对梦魇尊主心有恐惧。 虽然他叫梦三,在梦魇里也算一个叫得响的称号,可若与梦魇尊主相比,还是算不得什么角色。 “忌儿,你有所不知,幽冥尊主就是蹶由公子。 前些日子,他当时在阴符之局中,我曾想杀了他。 可当时鬼谷王禅也在其中,我不得不临时与他合作,一起对付鬼谷王禅。 这个鬼谷王禅实在太聪明了,只与幽冥尊主见过一两面,就识破了他的身份。 我也是那时才知道幽冥尊主就是蹶由公子。” “什么? 幽冥尊主竟然是蹶由公子,那施子会不会有危险。” 南海婆婆一笑道:“你这就不用担心了,她的资质远在你之上,我的武技都传与她了,而你却半分也学不进去。” “怪不得公子波一死,而公子山被抓了起来,他就来了。 看来这吴国太子之争才刚刚开始。” 庆忌露出一丝诡笑,他对于吴王阖闾是恨入牙痒。 所以知道蹶由公了此来,必定不会给吴王带来什么好事,此时听闻也有些幸灾乐祸意思。 “公子山现在有蹶由公子支持,我们更不必去军营冒险,公子山就暂时留着。 现在鬼谷王禅一死,你说夫差公子此时还有谁能来保他性命?” 南海婆婆语气里带着一股杀气,看似在问庆忌,却像是在下命令。 “母亲听闻化武已是夫差的护卫,此人武技十分高强,而且夫差本人的武技也深得孙武亲传,也并不好对付。” 庆忌知道南海婆婆的意思,若正面与幽冥尊主对抗,此时还未必是好的时机,若先让幽冥尊主与吴王斗个你死我活,再出手,这样成功的机会要大一些。 可他还是对夫差有些了解,特别是对化武这个曾经的异性兄弟,心里多少有些顾惜。 “你放心,幽冥尊主想要让公子山得太子之位,就必须杀了夫差小儿,他也该不会横加渗和此事。 所以我们还有合作的最后一次机会。 等取了夫差小儿之命后,我们就反琮来杀了公子山,让幽冥尊主也无计可施。” 南海婆婆说完看着庆忌的面色,知道他对化武还是有些不忍。 “忌儿,你是不是在想着如何对付化武,此人当年可是你父王的帖身护卫。 他当年受伍子胥与公子光收卖私离职守,也算间接害死你父王。 此仇难道你忘了吗? 虽然他迷途知返,在吴江也救你不死。 可我收化蝶为徒也算还他一个人情,此情已还。 而他于我母子之仇,却并非可以如此轻易抹掉。 你可不能有妇人之心,再讲什么兄弟情义。 当年若不是你一心讲求义气、情义,结交这三个无良无义之人,也不会害得我们家破人亡。” 南海婆婆厉声训斥着庆忌,让庆忌也是不敢回嘴,他知道南海婆婆所说并非无理之辞。 直接或间接导致吴王僚一家破亡的,就是他的三个异性兄弟,而他的命也险些葬送在兄弟要离的手中。 “那母亲我们何时动身,吴国兵甲守护森严,要进军营杀一个偏将,必须要谋定而动,我不想母亲有什么危险。” 庆忌毕竟行武出身,对吴国军营还是十分了解,此时说起,是不想南海婆婆再提旧事,让他神伤。 而且也怕南海婆婆不了解军中守卫,而冒然行动,会反受其伤。 “我已有计谋,我们只要把他引出军营,我再布下阴符之局。 纵然有化武在其身边,也不足为惧。 鬼谷王禅精通天问九式,武技高超还不是死于我的阴符之局中。” 南海婆婆说完,十分得意,脸上布着一阵阵冷笑。 “那要不要通知施子。” 庆忌再次问起,却还是有些胆怯,特别是在南海婆婆如此狂笑之时。 “不必了,此时蹶由公子在吴都,施子自然会与他见面。 而幽冥尊主当然不会亲往军营去作刺客,只会派幽幽及幽剑来配合我们。 不过这一次你可不得再有仇怨,先与其合作一同杀死夫差。 日后再施计谋除掉幽剑(专诸)这个贼子。” 庆忌一想,幽幽既然在幽冥组织里,蹶由公子在吴都,那么一时他也不会离开公子山。 若蹶由公子要扶持于公子山,现在除掉夫差公子,该是最好的机会,所以于他而言也是有利的。 “那我们什么时候动身?” “你还是你的梦三,我还是我的普通农妇,此时还不可暴露身份。 若不然会把对付公子光的敌人引来对付你我,你一切还需小心,不要露出马脚。 你先去边境,我办完事,随后就到。” 南海婆婆说完,闭上眼,也不理庆忌。 看来已经在盘算着如何刺杀夫差公子之谋。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一百六十一章陌路夫妻 第一百六十一章陌路夫妻 蹶由公子的府邸其实就在郊外,与王禅所住伯焉的小别院相距不过数里,都隐藏在郊外的村庄之中,有如村中的富家院落。 与村相邻,并不显著。 王禅所住别院十分小巧,景观精致,也与附近水系相连,到是十分富于乡野气息。 院内并无宽大的房间,皆是单独的小房,一些亭台小楼,像藏身在乡野的一座锦绣花院。 而吴王所赠与蹶由公子的别院,却又不一样了。 有着高大的门楣,两个雄伟的大狮子端坐两则。 朱漆大门,一看就是权贵之家在郊外的别院。 四周围墙高耸,从外面很难看见里面的真实布局。 门前随时都有奴仆在守着,显得十分尊贵。 可现在却已门庭大开,四周都站着吴国铁甲护卫。 吴王身边站着静王妃,还有两个随从,大家都站在别院门口,等着传令恭迎。 而吴王此时心里竟然泛起一些落寞的感觉。 这里最早的时候是他的别院,是他的父王赐送给他的。 后来他又把此院落赠与其弟夫概,想着兄弟两人能够共同治理吴国。 却不想夫概其心有异,并不愿与他共同分享,反而趁他攻入楚国之际自立为王。 欲图推翻他,所以此宅院再次回到他的手中。 可他却一直未在此居住,兄弟之情让他十分为难。 夫概自小与他相依为命,在他一生之中,他都十分气重这个风流的金笛公子。 那一把金笛就是当年在夫概十六岁的时候,他让越国工匠为夫概铸造。 虽然夫概这些年逃往他国,可他却已慢慢忘记了夫概当年的不义之举。 现在年暮之时反而会想起他来。 可不想则已,越想却是心里越不舒服。 他一直未派人追杀夫概,斩草除根,就是心中不忍兄弟相残,留着兄弟之间那最后的情义。 可未曾想夫概在他年暮之时,居然还窥视着吴国的王位。 而且与王后有着不清不白的关系,欲置他于死地,这是他不能容忍的。 也让一世英雄的吴王感觉到时耻辱与愤怒。 而静王妃也在看着别院,脸上却是一片茫然。 曾经的金笛公子已不知所踪,而这里也曾留下她一些美好的记忆,还有一些藏着的梦想。 “静妃,是不是想起当年年轻之时了,二弟曾陪你们游耍了几个月,那一段美好时光了。 想来吴都现在如此热闹,我那二弟此次也该来了。 若我三个儿子都死了,而我也一命归西。 吴王之位自然又会落在他的身上,静妃你觉得夫概此次想当吴王有几分胜算?” 静王妃一楞,不知吴王会说起此事,自觉有些失礼。 吴王虽然并不善长观人之术,可夫妻这么多年,只要一丝丝表情上的变动,吴王还是能猜得出来。 所以静王妃只是淡淡一笑道:“王上好记心,这里也是我与王后一同嫁与王上最初的家。 其后才搬入吴都,最后才搬进吴国王宫,这些臣妾当然记得。 只是若王上说起王上二弟夫概公子,想来他也跟王上一样近年之暮,又如何还会窥视着吴王之位呢? 王上不该为此担心,也不该怀疑臣妾的忠节。 纵然夫概公子来了,想来王上自有应付的办法。 臣妾会一直跟随王上,与王上共生共死。” 静王妃说完,看了看吴王身后的随从,似乎从来未曾见过。 眼中还是露出一丝疑惑。 “有静妃一语,本王也心安了,淑静到底要比你姐姐识些大体,不会作些无用的痴心梦想。 本王也不会亏待于你,亏待于差儿,你也该放心了。” 夫妻两人算是多年未在一起,说起话来也生分了许多。 其身后已易过容的王禅与赵阿大听得也是心里悲凉。 若换作普通人家,此时年暮之时该是相依相偎,却不知生在王族之家,老了却还要相互提防。 此时传令的人已经奔了出来,蹶由公子还有先到的宾客,已经迎了出来。 蹶由公子当仁不让走在前面,而其身后却是朝中三大权臣。 再其后还有三个姑娘,正是胜玉公主还有化蝶以及施子姑娘。 蹶由与本三位权臣都受吴王亲封不必行君臣之礼。 四人只是对着吴王与静王妃深揖一躬行礼。 吴王一看,马上向前扶住蹶由公子道:“王叔不必多礼,三位爱卿也不必拘礼,快请起身!” 蹶由也是识实务之人,既然受了王上的亲封,自然是接受当今吴王。 纵然他是吴王长辈,可君臣之间还是该给足吴王面子。 也让三位权臣知道,他与吴王叔侄之间,并不生气,反而十分亲近。 “淑静向王叔请安。” 静王妃见蹶由也是躬身一揖,行着家族之礼。 “好好好,快起来! 贤侄媳,昨夜我派人送了吃食与两位侄媳,不知静王妃收到没有?” “谢王叔记挂,淑静已收。” 静王妃说完,胜玉与化蝶还有施子都向吴王及王妃行礼。 “起来玉儿,还有蝶姑娘、施子姑娘,今天能见到你们,本王也十分欣慰。 你们自越国回来,本王却一直未召见你们,玉儿你不会怪罪父王怠慢于你?” 胜玉见吴王这一段时间操劳过度,脸色不好,像是一下子就老了几岁一样。 心里也是难受,眼睛微红,露出点笑容道:“父王操劳,女儿不敢怪罪。” “那就好,走,我们一起进去!” 吴王说完亲牵着胜玉的手就向客堂走去。 客堂之中其实已没有其它人,今天的客人也就是吴王及其静王妃,还有就是朝中三大权臣,以及三位姑娘。 因为辈分关系,及以君臣关系,所以此次蹶由公子宴客,到摆得十分随意。 蹶由公子一桌在一侧,正对着吴王及静王妃,而三位权臣都与蹶由公子同在一侧。 吴王一边则只坐着胜玉与化蝶还有施子小姐,算起来是三桌对着主客一边的四桌。 蹶由公子如此安排也是煞费苦心。 他与朝中伍相国、伯否、孙武将军同坐一则,是向吴王表明,蹶由公子虽然是王叔,可却与吴国朝臣一样,并不区别,都奉吴王为尊。 而吴王与静王妃自然不一样了,胜玉作为公子也是吴王亲女,只是把化蝶与施子安排在吴王一侧,显然是顾忌到胜玉公主。 毕竟胜玉公主为吴王宠爱,在列国之中也是扬名的。 而化蝶与施子皆是胜玉公主的闺中好友,这样也算得上是王室客人。 蹶由一看,吴王身后竟然站着两个随从,心里有些不解。 本来整个屋外都站满了护卫,而且还有蹶公子的家奴守护,于安全应该没有问题了。 所以脸带疑惑问道:“王上,为何到了此地,竟然还带着随从,让我这个做王叔的不好意思了。” “王叔莫怪,近来本王身体有恙,阴气纠身。 这两位是吴国医师,怕本王有什么不适,随时可以施针救治,也不妨碍王叔宴客。” 吴王到是说得体贴,作为一国王上,带病出席王叔宴席,由此可见其尊重长辈礼贤下士之心。 “王上身体有恙,老叔我到是没怎么看得出来,难道连我吴国医师都治不了吗?”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一百六十二章鬼谷说病 第一百六十二章鬼谷说病 蹶由公子说完,却是看着身边的伍子胥。 他知道伍子胥是百官之首,王族的医师都必须经过严格的考查筛选,才能有资格。 而且都必须经伍相国同意,才能为王族看治病。 伍子胥也知道蹶由公子的怀疑,自己也是十分纳闷。 这两个医师在吴都他从未见过,也未曾听吴王说起会,更不知道吴王身体有恙。 再看此两医师,其身形高大,显然并非江南人士,口音中略带北方语气,更不像普通吴都医师。 身边也不见有医师专用的搭袋。 若说吴都医师,从来也未见过如此年轻之人就能胜任的,就算学徒也不会轻易出诊,更不可能让吴王信任。 毕竟医师一职需要学习的上古医书杂多,需要通晓阴阳易理。 许多医理还要在这不同病人诊断中总结,自行捉摸,对症下药。 所以能做医师行医者,兼之能铸王族医师者,大都是年长之人。 经验都会十分丰富。 可眼前的两人却十分年轻,而且眼生。 伍子胥却是一笑道:“王上操劳过度,身体有恙,是臣下失职。 年暮之时易于阴阳失调,非一日可治愈,还望王上保重身体,多加调理。 若有有医师随时跟随,到是一个好办法。” 伍子胥说完,却也盯着两个医师,想从中找到一些痕迹。 “伍爱卿不必自责,我这病说是病,其实它也并非病。 今日来参加王叔之宴,众爱卿不必顾忌于我。 王叔是否该开席了。” 吴王也是藏了一手,让大家心中有惑,就连身边的静王妃都看着吴王,有些不解。 可既然吴王已经说得明白,所以此时还不是该问的时候。 她知道蹶由公子并非关心吴王的病,而是对吴王身后的两个医师感兴趣而已。 “快些上菜,你们还楞着做什么?” 蹶由公子一听,也着呼着外面的侍女赶快开席。 十几个待女鱼贯而入,十分麻溜的把菜都上在桌了。 “王上侄儿,虽然今天是由我宴请几位重臣,却是得王上恩宠之遇。 不说这别院是王上的,就连这下人侍女都是王上为老身安排,如此体贴,还请王上举杯开席如何?” 蹶由公子处处礼让,已经没有前日来时那般嚣张。 正是拿人手短,吃人嘴软,吴王阖闾继位这么多年,也得他的哥哥季子认可。 而且这些年把吴国治理得十分强盛,算起来都跟眼前的吴王阖闾及这三位吴国重臣有关。 “王叔客气了,今日王叔宴客,即是长辈,也是东道。 还是由王叔举杯开席更适合,本王自然随王叔了。” 吴王也依王族礼仪,一点也不摆吴王架子,到让蹶由公子不好再推辞。 “老身游历列国多年,现在落叶归根,得王上如此厚待,十分感激。 这么多年未回吴都,切身感觉到吴都是日益繁华,实让老身欣慰。 这一切都离不开当今吴王及我身边的三位重臣对吴国的付出与辛劳。 在此老身敬王上及三位重臣,还有贤侄媳、孙侄女,化蝶姑娘及施子小姐。” 蹶由公子说完,也是站起身来,举樽干了一杯,也不减当年风彩。 大家见状,也都站起身来,一起喝了一杯算是对蹶由公子当年为吴国付出的敬重。 “王上,若你身体有恙,不若今晚就以茶代酒好了。 你是吴国支柱,身子可要多加保重呀!” 蹶由公子喝完落坐,看着吴王已饮尽,这才体现长辈对小辈的关切,也体现了吴国王叔,对吴国的重视。 “无妨,刚才已经讲过,本王的病也并非是病。 可若说不是病,它却也会要人的命,哎! 人老了,身体也不中用了。” 吴王说完,心里知道蹶由公子还有三位重臣都对他的身体十分关心,更想知道他到底得了什么病。 所以他才主动提及,就是慢慢引起众人的注意。 “父王,你身体不是一直好好的吗? 为何玉儿出使越国回来,就日益清瘦了,实让女儿看了心痛。” 胜玉此时是由衷的说着,心里难过,眼中的泪还是落了下来。 “玉儿,你可是巾帼不让须眉,是我们吴国的女中英雄。 父王戎马一生,大小受伤数百次,小小病症可还难不到我。 现如今年暮也是人之常情,你可别让你叔祖及三位爱卿笑话。” 胜玉一听,这才知道自己有些情绪,有些失礼。 “王上,你还是不信任王叔吗? 王叔行走列国多年,也遇到过许多疑难杂症,不若你说出来让老身听听,看是否能有根治的办法。” 蹶由公子武技高超,自然也能看出些门道。 可若是吴王不说出症状,他一时也猜不透吴王此时卖的什么药,又得的什么病。 依理而言,在现今太子之争日渐白热化的时候,吴王身体有恙,应该是保密之事。 可吴王为什么为主动提及,似乎也想让大家知道。 而吴王之所以主动提及自己病,也是王禅所谋划。 现在王禅许多事也还不能判断。 蹶由公子知不知道吴王中毒之事,跟越国订下三月之期有没有关系? 而三位重臣,其中孙武该不用考虑,而伯否现在已经按王禅的安排在做,说明伯否也认同于夫差当太子。 可伍子胥的态度就十分让人难与捉摸了。 若选夫差,他也知道夫差必然会与楚国暂时交好,而不会再次攻楚,达不到时伍子胥的目的。 而伍子胥寿期王禅已经他算过,现在不足五年,若说他依然抱着灭楚的决心。 他决不会支持于夫差当太子。 若他转而与蹶由公子合作,那就不能让公子山活得太久,只有这样,才能把各方关系理清楚。 当然吴王自己也想知道这三位吴国重臣对他中毒之事的反应。 “有劳王叔关心,本王一生戎马生涯,对医术病理却不甚熟悉。 既然王叔与众爱卿都有兴趣知道,不若就请我身后的这位王医师为大家讲讲。 他是医术世家,自小聪慧,熟悉上古神农草药药理,到是说得清楚。” 吴王说完看了看身后的王禅。 此时王禅看起来还真有一些大周朗中的样子。 头上戴着一条灰布方帽,把额头蒙得严严实实,而脸上都易容改妆,任谁也看不出少年人的青涩。 王禅一看,知道该自己表演了,只是对着蹶由公子一揖,再对着三位重臣巡视一番。 声音变得十分雄浑,听不出一丝本来的声音说道:“各位大人,王上刚才已经说了,其实王上并非生病,事实上王上是中毒,才身体有恙的。” 王禅只说一半,却已经停了下来看着对面几个的表情。 耳边却首先响起胜玉的惊讶之声,这是王禅意料之中的事。 蹶由公子脸上先是一惊,慢慢脸色变得忧郁,可眼中却透着一丝诡异之色。 而伍子胥则有些惊恐,呆呆的看着王禅。 孙武将军脸色不变,就像在战场之上一样,遇到敌情有变,临危不乱,面不改色。 而伯否则抓着酒樽似乎在捉摸王禅所说之语。 至于静王妃则不改仪态,只是看着身边的吴王,像是不知道一样,想从吴王脸上看出究竟中的何毒。 其实王禅在静王妃府内已经跟静王妃说过,也问过黑暗之花这种草药,所以静王妃心里有数,却装作不知。 胜玉则只是看着王禅,心里不愿意承认,却也知道这不会假。 化蝶与施子也是有些惊讶,却十分淡然。 “小兄弟,不知王上中的什么毒,又因何中毒,还请小兄弟直言。” 此次问话的并非蹶由公子,而是伍子胥。 伍子胥十分关心吴王的状况,也关心将来吴国的走势。 王禅脸有难色,却只是对着伍子胥一揖,在等着吴王发话。 “没事,三位爱卿是我吴国栋梁之才,而王叔也是本王长辈。 至于王妃和玉儿还有化蝶姑娘、施子小姐,想来知道了也并无大碍。 还请王医师为大家释疑!” 吴王此时并不回头,而是自顾轻饮一口酒,背对王禅说道。 “既然王上亲允,在下就直言了。 王上所中其实也并非是毒,只是一种草药而已。” 王禅说完,又顿了一顿,依然看着对面四人的表情。 心里多少也明白许多,至于吴王一侧坐着的人,他并不需要知道她们想些什么? “王医师,既然王上已允,你就一口气说完。 老身年将入土之人,可经不起医师这般折腾。” 蹶由公子这一次已有些不耐烦了,可吴王却并不在意。 “王叔,本非在下有意停顿,而是后面的病症需提前给大家知道。 这种草药在上古神农医书之中有记载,但现今却十分罕见。 它有一个好听的名字叫‘黑暗之花’,俗称为黑罂粟。” 此次王禅说完,静王妃却回首看了王禅一眼。 而对面四人却一时陷入沉寂。 他们知道既然是上古神农药经之中的草药,那么自然十分神秘,而且中毒的表像,也不会和普通毒药一样了。 如此说完,吴王中毒已是事实,而且情况可能会很糟。 所以大家都在捉摸着王禅后面会说出什么惊人之语。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一百六十三章各怀心思 第一百六十三章各怀心思 “此种花通体皆黑,无论根径还是枝叶,甚至于花果都是黑色的,所以才有此名字。 若以其花泡入水中饮入体内,一时之间并无大害。 而且此草药尚有一种功效,那就是能催人情欲,调和阴阳。 若从阴阳相生之理来推演,此药该是催发体内阳气,让人精神百倍。 若能在用药之后阴阳相交,甚至可促进体内阴阳平衡,药效自然可用可解。 但此药并不能自行排除体内,若用得多了,会在体内聚结。 而且此药并不像普通草药,先是浸入肚腹,再经吸收化入血脉,此药之性而是直入人之骨髓。” 王禅说完,众人都已是听得呆了。 普通药物一般都是通过入肚腹后,经肚腹吸收,再入血脉。 这样才会流遍全身,通过体内阴阳五行平衡,直达病灶,起到治疗之效。 可王禅所说,实在有违普通医理,让人感觉匪夷所思。 “这位王医师,如此奇药到让人惊叹,为何全身乌黑却不被发现? 在下猜想,不知道此药若日久使用,是不是会伤其本体,让其阴阳不调。” 孙武能感觉到王禅此次的用意,也渐渐觉察出王禅的身份,所以问起来,也是顺着王禅想讲的话头来问。 毕竟孙武与王禅交往最多,而赵阿大却隐约可见真容,这其中就是给熟悉之人的一种暗示。 而化蝶与施子显然早就已经知道此人王禅。 只有胜玉公主因为心里担心吴王安危,所以关心则乱,觉察不出。 再者胜玉公主脾气也急,容不得细思细察。 蹶由公子此时手抚着胡须,脸上透着猜测,却也不再发问。 “不错,这位将军问得好。 此药虽然全身通黑,可一旦融入水中,却无色而无味。 并不为因人吸收而排出,慢慢会浸入骨髓。 于年轻之人而言,若能控制少量食用,或者当犯隐之后不再吸食,凭自身体内阴阳两气,调合身体。 过一段时日之后,自然也无妨。 可于年少之子,以及年暮之人来说,长久食用就是毒药了。 年少之子吸食过量,若一时不能调合阴阳,会致经脉暴烈七孔流血而亡。 年暮之人若长久吸食,身体本就虚弱,却还要用阳气支撑,自然损耗元气,加速衰老,直至死亡。” 刚才吴王一直认为王禅所说就是他所知道的,并不在意,而且表现得十分从容。 可当王禅说出此药对年少之人的作用与及后果之时,吴王还是大吃一惊,手中酒樽落在地上。 而其身边的静王妃也是脸露恐惧,双手发抖,看着吴王,低身为吴王捡拾酒樽,却缓缓起身。 蹶由公子一听,脸显忧虑,陷入沉思。 他对吴国这些年的事,也算是十分熟悉。 而三位重臣更是十分清楚。 王禅话中之意,一共两个意思。 其一只有他们几个年老之人才会想起,包括吴王。 那就是当年吴王两个儿子早夭之因,当时一直未查出暴毙之的原因。 现在听王禅一讲,那么大家也就清楚了,也可以猜测得到。 当年吴王两个儿子,很有可能也是遭此同样的毒,因为王禅所描述的列状与吴王早夭儿子的死状一模一样。 若说王禅知道过去之事,怕也不能让人信服,毕竟此事少有人知,是吴王宫中的秘密。 而另一方面,则是透露,吴王所中之毒,可以让吴王命不久亦。 至于能活几年,能活多少时日,王禅自然不会再说,反而成了大家心中的一个疑惑。 蹶由公子一听,十分忧虑,就是怕来不及把公子山立为太子,而吴王已死。 那时吴王还剩下公子山与夫差两人。 情势就变得完全两样了,非他一人可以改变局势。 其中夫差得孙武支持,一直驻守边境,虽然只是一个偏将但手握重兵。 就如同当年的吴王阖闾一样,手中有兵,就可以随时发动兵变以夺吴王之权。 另一方面,蹶由公子也在捉摸。 若吴王早就知道自己身中此毒,那么对三个儿子的官封就已经目的明显。 吴王会选谁作太子,其实已经不是秘密了。 而同样的伍子胥当然也清楚此事之关键,此时心里也是万分矛盾。 若吴王寿期不远,那么纵然他支持于公子山,也不可能在这几年完成他灭楚之志。 在夫差与公子山之间如何选择到成了此时的一道难题。 而孙武呢则想起当初王禅与他所说,若吴王攻越,则称病不出。 这样才会让王禅之计谋得以实现,而夫差则顺理成章成为吴王,而吴王本就要死,那么攻越就不必在乎结果。 反而若越国取胜,就会成为吴国新的威胁。 若不靠善武的夫差来当吴王,这吴国朝臣将来的荣华富贵又有谁来为他们保障。 而且吴王死于战场,会让新的吴王带着吴国军甲成为哀兵。 正所谓哀兵必胜,该也是王禅留给新吴王的一个礼物,让吴越难与再相交好。 伯否则在想着,是否在此时主动支持于夫差,为将来作来筹谋。 只是可怜了胜玉,回吴之后一直未曾见过她的父王。 可一见面,就要面对如此残酷的事实,眼泪一直不停的在流。 却已不再哭泣。 而她也在想,如此无色无味之药,又会是谁能狠心下呢? 若不是身边之人,依吴王沉稳谨慎的性格,必然会发现。 那么又是谁希望吴王及其子嗣都死,而谁又得从中得利。 或许胜玉想不清楚,可其它三位重臣,还有蹶由公子以及静王妃心里自然清楚。 王禅听得吴王长叹一声,知道吴王心里掂记的不是自己的生死,而是想起了那妄死的两个儿子。 “不过,王上虽然所中此毒,可却也并非十分要命。 这几天经在下研习,到也有缓解之法。 想来王上已经过检验,该知此法有些疗效!” 王禅说来也是让人惊喜交加。 刚才把一众人等吊得几经转折,现在大家都觉得吴王归期不远之时,却又再来一个转。 说自己有办法缓解,至于吴王的归期,自然不会有人堂而皇之问起。 但如此一说,到又让几人心里多了一些猜测与疑惑。 吴王听王禅说完,还是面带微笑对着蹶由公子回道:“王叔,刚才这位王医师之言,切实让大家有些意外。 昨日我用医师之法,自行调整,疗效很好。 想来王叔及三位爱卿都可以看出。 前两日我与三爱卿在一起之时,只要略为坐得久了,就会阴气上涌,咳喘不停。 今日宴席至今,本王都还未有此症状,说明王医师之法,切实可行。” 吴王说完,重新斟上酒,再次举杯道:“王叔本不想让大家担心,所以刚才本王并不想说明这其中原由。 可又怕大家胡乱猜疑,所以这才让这位王医师给大家说明。 不想却也惊扰了大家的酒性,本王敬各位一杯,就算是本王向王叔及各位赔个不是。” 吴王说完,自己满饮一杯,却也十分自然,并不气喘咳嗽。 吴王亲自赔罪,大家自然不会不给这面子。 这一杯酒,几个人喝在肚里,却是各怀心思,各有滋味。 吴王虽然说不惊扰大家,可这一席话,若说不惊扰那才怪了。 可于王禅而言,目的似乎已经达到了。 谁有在其中受益,想来不用明讲,他们也能清楚。 下毒之人虽然并不一定确定就是王后,可若说除了王后还会有谁呢? 那么其身后的夫概公子,就显而易见了。 所以蹶由公子或者说伍子胥还对公子山抱有希望,那么就必然不会与夫概合作,反而会成为敌手。 原本他们都是王禅的对手,可若把此两方弄成敌对之人。 王禅暂时就少了两个对手,可以用心来对付更有心的南海婆婆。 至于孙武,自然也知道其中之意,对于夫差会更加保护起来。 而对于胜玉,至少让她悲痛之际,又多了一份希望。 而且于王后被禁,也多少有点了解,不会再在其中添什么麻烦。 也为吴王解了父女之间难说明的隔阂。 另外一点,也是告诉于施子,他知道施子一定会告诉于南海婆婆此事。 那么她们意图对吴国王族的复仇,也许会成全于夫概公子,最后只会落得两空。 至于静王妃,王禅不用多说,也知道吴王与王后的两个儿子,当然与她脱不了干系,这该是当年争宠之时的手段而已。 也向静王妃说明她的事,王禅已经清楚。 这一席酒宴,当真被王禅用得十分恰当,处处透着智谋。 “王上,这位年轻医师,实让老身好奇。 我行走列国,却从来也未听说过,若有如此医术,该是显贵一族,不知王医师师从何人? 可否让老身一知,若是日后有什么奇症,也可向王医师求治。” 蹶由公子还是老奸巨滑之人,刚才一惊一乍让王禅**得思虑重重。 可如今似乎并不有什么事发生一样,吴王虽然中毒却有可治之法,于大局并无影响。 只是王禅的话却处处透露了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他当然知道王禅的目的,所以对王禅的身份开始有了兴趣。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一百六十四章虎踞龙盘 第一百六十四章虎踞龙盘 “蹶由王叔,你说笑了,在下只是偶得上古医书,懂些草药阴阳之理,并未有什么明师。 再者王叔身份尊贵,若不惹邪门歪道,依王叔现在的年岁,现在该是安享晚年的时候,又何用在下医治。 想来王叔学识渊博,又精通五行阴符之学,已是世间奇才,在下又何敢在王叔面前称医师呢?” 王禅连讥带讽,即拍了蹶由公子的马屁,又在暗中损王叔年岁已大,就算有病,也不需医治了。 蹶由公子一听,手抚着胡须,其实他的胡须也没有多少根,却止不住这种依老卖老的习惯。 “王医师,你的意思是依老身这把年岁,纵是得了病也不用医了,是不是想说老身其实寿期不远,得病就该等死! 而且听王医师的口气,似乎对老身十分了解一样,可依老身的见识,却也不认识王医师。 不知王医师家乡何处,这总该可以让人知道的!” 蹶由公子听王禅这么一说,心里已是七上八下的。 听王禅的意思,不仅知道他懂阴符之术,而且似乎也知道他的暗地身份。 可在蹶由公子的记忆里从来没有这么一号人物。 不仅精通上古神农药经,而且还知道阴符之术,懂阴阳易理,对他如此了解,所以想从王禅的老家问起。 看一看王禅到底是何方神圣,让蹶由公子十分好奇。 在大周列国行走,不论你为何国服务,但出生的家乡是不会记错的,而且地域乡情,也是落叶归根的依据。 并且也少有人会不敢言明自己家乡何处,甚至也是一个人身份的象征。 这一点蹶由公子十分清楚,所以才有此问。 大家一听,也觉得蹶由公子问得比较适中,因为大家都想知道王禅如何回答,也想知道王禅家乡何处。 虽然有人心里已基本认定王禅,可也想听听这一晚上王禅吊着众人的味口,现在又如何来回答蹶由公子的问题。 就连吴王都侧首回看王禅轻语道:“王医师,本王也很想知道你家乡何处,不知能否告知?” 吴王这一说,也是为证明王禅与吴王非十分熟悉的关系,也并不知晓王禅家乡何处。 这到又让众人有些不解了,那么王医师的身份,就显得更加神秘了。 “回王上,回王叔,在下远游之时母亲曾亲口交待过,说让在下勿念故里。 行走列国当与大周天下为家,列国虽名为国,却依然在大周天子治下。 不过刚才既然王上及王叔都问及,小子也不妨告诉两位尊上,小子家在龙盘前镇,当算是楚国之地。” 刚才王禅在介绍吴王病因之时,一直都是口惹悬河。 可现在问及他的家乡,却又吞吞吐吐,像一个小孩子一样,竟然把大周天下抬了出来,让人也难与辩驳。 说到最后又把自己的家乡“龙盘前镇”说了出来,也并不避讳自己是楚国人的身份。 此时吴国与楚国依然是敌对之国,虽然列国之隙与庶民无关,但于吴王来说也是一种称赞。 吴王的帖身医师竟然是楚国人,这就证明吴王任人以贤,不会因列国之争,而对楚国人有所恐惧,十分信任于王禅的医术。 “龙盘前镇,楚国,我怎么一点都没有听说过呢?” 蹶由公子一时凝眉细想,在搜寻着王禅所说之地所在。 现在脸上尽是难堪,刚才还夸口周游列国,现在王禅说出一个小镇之名,蹶由公子竟然不知道,这就让蹶由公子心里不舒服了。 而蹶由公子其实也并不真正想知道王禅,王医师的家乡何处。 只是他对王禅刚才的一席话感到十分震惊,心里有所怀疑。 可当王禅明确告诉他之时,他又想不起来。 不仅没有怀疑,反而觉得自己是不是年老了,这才一时想不清楚。 可若是清楚王禅为人的人来说,这就十分简单了,根本不必深思。 而且王禅算是也十分明确的说明了自己的来路,自己的家乡何处,并没有撒谎。 有一个词叫“虎踞龙盘”,那么“龙盘前镇”就是虎踞镇。 所以化蝶听了到没什么反应,她早就知道这位王医师就是王禅,并不惊奇,所以她当然知道王禅所说的意思。 并非真的有什么龙盘前镇,而是虎踞镇。 化蝶不知道王禅为什么处处征对于蹶由公子,因为她还不知道蹶由公子就是幽冥尊主。 “蹶由王叔,这只是一个小镇,而且一点名气也没有,在大周列国之中,不知还有多少如此默默无闻的小镇。 王叔虽然远游列国,却并不关注于此,再说王叔年岁已在,想不起来也是应该的。” 蹶由公子一听,心里总觉得什么地方不对。 这个王医师为何总是提自己年岁已大,似乎一直在暗示自己死期不远一样,心里有些别扭。 可却又不好再纠缠于此,毕竟王禅此时只是站在吴王后面的一个小小医师。 而蹶由公子却是吴国王叔,受吴王厚待之人,身份不一般。 “这位王医师,听刚才你所言,应该不仅是懂医术,而且还善于观相。 老身这几日也觉得身体疲惫,想问问王医师不知是不是人老了,归期不远亦。” 伍子胥还是比蹶由公子要聪慧一些,也是从一个旁观都的角度来看。 王禅刚才与蹶由公子的对话,并非无的放矢,而是意在敲打蹶由公子。 让他知道年岁已大,归期不远的道理,对于吴国国事就不要再费用了,让他安享晚年,少惹是非。 所以伍子胥也有怀疑,这时问起,是想测试王禅一样。 “外公,这几日我陪公主,只在每日请安时见过外公,也不知外公身体有恙,蝶儿实心中有愧,不知外公是那里不舒服? 蝶儿从师傅之处也学了一些阴阳调合之术,不知能不能为外公解除疲惫。” 刚才一直沉默不语的化蝶,此时一听伍子胥身体疲惫,就直接问了起来,似乎一点也不相信王禅。 并且语气之间也有埋怨之情,毕竟伍子胥若是有恙,至少也该让外孙女知道才是。 而化蝶之所以这么问,是因为她知道伍子胥已经开始怀疑王禅的身份了,所以故意为王禅作掩护。 “蝶儿,外公之病,你怕也不懂,还是请王医师来说!” 伍子胥像是说话被打断一样,并不领化蝶的情,这让大家都觉得伍子胥此人是有些不好相处。 “无妨,既然伍相国问起,在下也可以略作一二猜测。 正所谓人之病,其缘于本,本有阴阳,阴阳调和则本无恙也。 若阴阳不和,本有恙而现于形也。 刚才我看伍相国气息时短时长,显然是内腑阳气时壮而衰之顾。 有若人之患得患失之症。 此病若说是病,却也不是病,若说不是病,却也难治,治病之理,自然也在调和阴阳。 放得下,天高海阔,逍遥自在。 放不下,掘土自埋,去日苦多。 在下也无良药,此病只凭个人良心自治之。” 王禅像背古书一样,回答得也算是滴水不漏让伍相国如此精明之人,也挑不出毛病。 一个人年纪大了,所有的病其实都是由心而发,现于表。 若心里无求无欲,放下一生荣辱,自然心宽而阔,气息自然悠长。 把体内阴阳之气比作得失,放下得失之心,自然阴阳平和。 若心有得失之念,则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 不是阴盛阳衰,就是阳盛阴衰,所以才会有一时急促一时缓慢的气息。 “外公,这位医师说得有理,人到甲子之年,若能放下一生得失荣辱,自然心宽而体畅。 阴阳自然调和,气息自然平顺。 外公若有需要,蝶儿有一套内功法门,可以写给外公,只要照此练习,比其它灵药更好。” 化蝶再次顺着王禅的意思,说起来也算是敲打伍子胥。 王禅观相伍子胥五年之期,现在已过了快一年,所以剩下不足四年。 若可改命,自然还要自己顺应自然之道才行了。 可王禅知道,化蝶两次提醒于伍子胥,是让伍子胥知道眼前之人就是王禅。 让伍子胥莫要再管太子之争,不要再怀抱灭楚之志,这样或许能越过六五之坎。 可伍子胥生性脾气暴躁,最不喜别人暗中指点于他,更不喜别人说他患得患失,而且是自己的外孙女。 也是在伍子胥想探查王禅向份之时,两次打乱他的问话,所以此时已有些怒气。 “蝶儿,休要胡言,你小小年幻懂什么阴阳易理之道。 我刚才只是问王医师,你却处处抢着说话,难道不知道一点礼仪吗,若再如此,可别怪外公家法侍候。” 伍子胥从来也不给化蝶面子,虽然他也知道化蝶所说并没有什么过错。 可他却依然当着众人的面不给化蝶台阶,直言训斥。 化蝶一听,不敢再语,只得低头弄筷。 吴王一看,当然知道伍子胥的脾气也是嘿嘿一笑。 “伍爱卿勿怒,蝶儿姑娘虽然未请示爱卿而言,本心也是关切你的身体,你可不要乱发脾气。 我们这一众人等,除了三位姑娘之外都已近年暮,该羡慕她们才是,可不能因此忿然。 来来来,我再敬王叔及三位爱卿一樽。” 吴王满脸笑意,举樽痛饮。 今晚王禅虽然只是一个小小医师,可处处却占得先机,也算是替吴王敲打了几位。 也算是奉劝几位重臣,特别是蹶由公子。 吴王饮完,回首看了看王禅道:“你们两人下去,这一晚上讨论医理病痛,实扫了王叔之兴,我在此间再饮一樽,该也无妨。” 吴王也不好意思让王禅一直站在后面,看着众人吃菜喝酒。 如此吴王也觉心里有愧,所以趁伍子胥发火的时候,让两人下去。 王禅与赵阿大一听,实有些早就想逃离的感觉。 两人对着众人一揖,话也不说,就直顾着往外走。 “王医师慢走,老身还有一句话要问?” 王禅一听,回身一笑,对着蹶由公子一揖道:“不知王叔有何要问,在下恭听就是。” 大家开始都觉得王禅有些奇怪,可现在又觉得蹶由公子有些不顾身份了。 王医既然是吴王的医师,刚才吴王已经让王禅离开,就算要问,也得先请示吴王。 而且一开始王禅得以说话,也是得吴王应允,这一次却直接问王禅,到是有些不同。 大家又再次看着王禅。 “王医师不仅通医药,而且懂阴阳易理,实在难得,老身十分喜爱。 不知道王医师平时除了行医之外,是否还有其它身份?” 王禅一听,嘿嘿一笑道:“在下并无其它身份,行走列国,只为治病救人,仍光明正大之事,无需隐藏。 更不怕因此而得罪权贵,人有命则活,无命则死,纵然是医术高超,也无济于事。 不知王叔还有何问?” “若王医师这几日有空闲之时,老身到想邀医师来小院一座,就是不知王上可否就应允?” 吴王一听到是一楞,王禅做事向来神出鬼没,连他也不清楚王禅下一步会在什么地方。 “王叔既然有此需要,王医师自然可随时来访。” “在下尊王上旨意,只要王叔无妨,在下可随时来访,在下告辞。” 王禅说完与赵阿大再次对着众人一揖,这才退着走出客堂。 鬼谷王禅一出现,总是让人惊异,此时蹶由公子心里是忐忑不安。 若说除掉鬼谷王禅,可吴王身边什么时候又多了一个王医师。 以今晚之言谈,王医师之能,怕还在藏拙,只是露出点苗头而已。 如此之才,怕会成为权贵追逐的对像。 而王禅此行的目的也基本达成,就是让蹶公子也心存恐慌,即不能肯定自己的身份,又对吴王再添惧意,不敢轻举妄动。 而且只要今夜之事传开,王禅又有一个光明正大的身份可以出入吴宫,在吴都顺畅行走,让人不敢生疑,毕竟他可是现在吴王身边的贴身医师。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一百六十五章父女情伤 第一百六十五章父女情伤 吴都王宫胜玉公主府邸,吴王阖闾与胜玉公主坐在一起。 胜玉坐在一边,而吴王坐在一边,两人都静静的。 吴王品着茶,对于自己的女儿,他不知该如何说起。 虽然在蹶由公子府宴之上,王禅已把许多吴王此时的难处隐隐说出。 可情势似乎又发生了一些变化。 那是因为吴王想起王禅所说黑暗之花对年少之人的症状,让他久久不能释怀。 在他的心里,这一切都是王后所做,目的就是只有一个,为自己的兄弟夫概公子铺平吴王之路。 甚至连自己亲生的儿子都不顾,如此狠心,让吴王也痛下决心,今夜就必须让王后死。 只有这样才能平息一个父亲,一个丈夫的仇恨。 所以他宴席结束就主动回胜玉公主的府邸控望胜玉公主,虽然此时夜已深,可他却也等不及了。 然而他一直不想伤害胜玉,也不想她让任何一个人伤害,可现在的情势,让他不得不做决定。 他想起王禅,或许王禅能帮他解决,可他却又不愿意,毕竟父女之间的事,他还不愿假手他人。 就这样在矛盾之中,默默的喝着茶水。 “父王,我知道你有许多事想跟女儿讲,也知道你此时的难处,可玉儿想为母后求个情,不知父王会不会允许。 虽然我知道父王心里的悲痛,比玉儿更甚。 但她毕竟是我的母亲,我不想在知道父亲有恙之时,再听到母亲的不幸。 更何况大哥的遗体尚未入土,父亲你能不能饶了她们?” 胜玉还是还是主动说起,一想刚才王禅所说,也知道自己眼前的父亲承受站如何巨大的压力,可她还是不想悲剧重现。 特别是在大哥公子波还未下葬,心晴依然还在悲伤之时,更不想有更多悲剧重演。 “玉儿,你该是父王最后一点安慰了,父王想告诉你,但你不可与它人说。 刚才那位王医师就是鬼谷先生。 他的筹谋父王从未见过能与匹敌之人。” 胜玉啊的一声还是叫了出来,不知心里是喜是悲。 若说是悲这一切似乎都是在鬼谷王禅来了以后才发生。 若说是喜,鬼谷王禅之智又能解人忧虑,况且远在越国的墨翟还需要他的知谋及解救。 “玉儿,你总是太急,其实鬼谷先生已经提示于你,也有意和解我们父女之间的误解。 可你却并不在意,实有负先生好意。” 吴王也不好说什么,只能把王禅刚才的意思引出,这样或许能缓解父女的尴尬。 “是,我早就应该想到是他,也只有他才能有如此计谋,让一众吴国要员,全都在他的掌控之下。 这是鬼面娃的一向计谋,蝶儿与施子姐姐该早就听出,所以她们才如此谈定。 父亲是女儿愚笨,可不知父亲会如何处置母亲,想来鬼面娃也没有办法,所以才让父亲来控望女儿。” 胜玉虽然惊讶,可对于王禅的神出鬼没似乎已经习惯,所以她并不在意王禅,而是不依不饶的还是问着王后的事。 “玉儿,你为何不问一问父王还有多少时日。 这是鬼谷先生已经算好之事,你该相信于他,父王才好回答你的问题?” 吴王也不知该说什么,胜玉是他最宠爱的女儿,也是他与王后最后的血脉,所以处处包容,可若要让他直接加签胜玉,难免会让胜玉失望。 他也知道胜玉相信于王禅,所以想从王禅身上破开父女之结。 “若刚才那个王医师就是鬼面娃,这我相信,他总是这样。 而且我也相信他,他刚才也讲了有办法让父王康复,想来父王身体该慢慢无恙,所以女儿也不会担心。” 胜玉真的相信王禅,所以当王禅讲有办法缓解吴王之病时,她的心里多少有了些支撑。 “玉儿,以后不可如此无礼,鬼谷先生智通天地,非常人能比。 父王皆要以先生相称,日后你不可再如此胡乱称呼。” 吴王不说别的,也是在教育自己的女儿,同时也是怕自己一走之后,这个所宠爱的胜玉公主在为宠娇而惹事。 “女儿知道,若依他的才智,称之为‘先生’也并不为过,难得他一直为我吴国而谋,我也该感谢于他。” 胜玉由衷而言,也算是对王禅的肯定。 “玉儿,你错了,鬼谷先生志在天下,并非为一国而谋。 现在他是楚人,为楚国而谋,所以他不希望吴楚之间再有争斗。 因为吴与楚斗,这样只会利于北方列国。 但吴与越是绕不开的坎,父王也不想轻起战火。 鬼谷先生之谋与你相识的墨先生一样,都志在大周列国,志于天下苍生,所以你不可以轻视他。” 吴王能当吴王,自然有其不可与常人一比的见识与度量。 所以说话也十分清析,并不因为王禅有益于他而有所偏离。 “那依他的意思,父王所中之毒该是母后所为,玉儿不知,为何母后为如此狠心。” 胜玉还是回复一点清醒,也不再纠结,可她也弄不明白为何王后为如此,因为她并不知道夫概之事。 “玉儿,吴国正经历着百年不遇的变敌,一切或许因父王所起,才有今天的格局。 父王也不怪别人,今日来此就是希望你能置身事外,想来鬼谷先生与你的交情,一定会为你将来考虑。 此次父王与你单独聊天,其实也没有太多机会了。 刚才你问父王,父王也明确告诉于你。 鬼谷先生之法只能缓解父王之痛,并不能改变父王中毒的事实,也不能彻底根治。 鬼谷先生谋事在先,是想测探于你叔祖蹶由还有朝中三位重臣,让他们知到情势而不必作过多的牺牲。 你的母后自一开始就并不喜欢于我,她喜欢的是你的叔父夫概,当年也只是逼于形势才嫁与父王。 你该知道我吴国传位的规矩,传长子及传弟,并不相驳。 只是现在二弟夫概若想成为吴王,除非你的兄长全部死了,他才有机会。 你的母亲,这一辈子所爱之人只有一个,那就是我的二弟金笛公子夫概。 现在想来,也怪不得她,她先是让人认为她有母仪天下之量,不恤抚育波儿与山儿。 而且在选择太子之上,也不任人为亲,不选她的亲侄差儿,到选了波儿与山儿。 其实她的目的就是要让波儿与山儿相互残杀,最后再除掉差儿,这样本王也没有子嗣继位,只能选择传给夫概。 她如此用心良苦,她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他,为了夫概能当上吴王。 可若你再求情,父王也十分为难。 放过他,你二哥与三哥必死无疑,更不用说那已死的二个哥哥. 玉儿,我知你孝顺,不想父王及你母后有恙,可事已至止,希望你能置身事外,不用再管吴国王室之事。 或许你将来与墨先生会有一个好的归宿。” 吴王也是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就是想让胜玉置身事外。 可任谁也难与做到,特别是涉及自己的母亲,父亲还有哥哥。 “父王难道连鬼谷王禅也没有办法可以解决吗?” “放肆,鬼谷先生之名号,你不可随意对外人讲来,而且他是已死之人。 他如此苦心,就是想让这些人都以为他死了,才会露出马脚,你不可妄语。 而且父王也可以告诉于你,本王所中之毒,寿期也只有三个月了。 你不希望你母后有恙,难道你就觉得本王该死吗?” 胜玉一听,眼泪汪汪,看着吴王不如如何回答吴王的问话。 更让她震惊的是他的父王仅月三个月的时间,并非像晚上宴席之上所说,还有缓解之法。 “玉儿,鬼谷先生的事,你不可对任何人说,今天的王医师就是鬼谷先生。 他今晚之语,全是对着你蹶由王叔说的。 你蹶由王叔表面上看,不问吴国之事,可他暗地里却还有另外的身份,他是幽冥尊主,一心想扶持于山儿。 你大哥之死,与他也脱不了干系。 现在你明白父王的为难之处了。” 胜玉一听,眼泪还是惊得流了下来,吴王所说让她无言以对。 “父亲,那这又如何是好?” “我让你不要管吴国之事,就是怕你纠缠于兄弟长辈还有母女之情之中,难与取舍。 若蹶由王叔能依鬼谷先生之意,不再过问吴国之事,想来他也可安享晚年。 若他还没有自知,依然想操纵吴国太子之选,那纵然他是幽冥尊主又能如何。 斩草除根,父王是不会让他祸乱吴国的。” 吴王说完站起身来,看了看呆呆的胜玉再说道:“玉儿,你若觉得在王宫之中不舒服,还是搬去与化蝶姑娘同住,这样父王也放心了。” 吴王说完,也顾不得胜玉的悲伤,只得狠心的拂袖而去。 而胜玉在知道这些秘密之后,心里已无法平息。 她不知道他的父亲承受着如何的痛楚。 所以人都窥视着吴王之位,而从来也没有顾忌到这一家人的亲情,更不会顾忌任何一个人的死活。 在王位之争上,永远没有亲情! 她想保住母亲,可现在知道她的母亲是如何一个女人,不顾及丈夫的感受,竟然对自己的丈夫下毒。 而且挑起二个哥哥的争斗,让胜玉也无法原谅,只得选择面对。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一百六十六章分头行动 第一百六十六章分头行动 王禅与赵阿大出了蹶由公子府邸并没有走远,人却一直盯着蹶由的府邸。 宴席之后,化蝶与施子、胜玉公主三人结伴而行,走出府邸之时,化蝶耳中就传来王禅的传音。 “蝶儿,前面有一个小院,你跟我过去,我有事求你。” 化蝶知道是王禅,知道王禅必定有事,心里也有了主意。 “胜玉公主,你先回府邸,想来王上必定找你有事。 施子姐姐你要不要与我一道回府?” 化蝶明知故问,施子一听,微微一笑道:“蝶儿,姐姐就不跟你回去了,姐姐还要回绣娘村。” 施子说完骑上马,看了看胜玉也不知如何安慰于她。 “胜玉公主,王族之事本就身不由己,你还是听鬼面娃的话,不要渗和其中。 你的父王身处其中,也十分为难,姐姐也没有什么可安慰于你,一切都只看你能不能放得下。 若是放下了,所有事情总有过去的时候。”、 施子临行还是安慰胜玉,自己心里也有些不忍。 “施子姐姐,谢谢你关心,胜玉知道这其中之故,这就回王宫,与父王好好谈谈。” 胜玉挤出点笑脸,知道此事算起来只是家事,施子与化蝶也帮不上忙,就连鬼谷王禅也无法参与,语气之中也是透着无奈。 “那姐姐先走了,玉儿、蝶儿都小心一些。” 施子说完,打马就朝奔了出去。 而化蝶看了看胜玉,轻轻抚了抚她的脸,自己却也只得坐上马车。 胜玉坐上马车,看着化蝶走了,这才向吴都驾去。 三人各有心事,却也得各奔西东。 化蝶独自乘马车先向西城走,然后人却跃出马车,可刚一跃出,就看见前面就有一个黑影在向她招手。 化蝶只得依着黑影追踪过去。 一路奔来,到是十分快捷,已经到了王禅的小院落。 此间已夜深,只有赵阿大还在,王禅一进屋就请化蝶坐下。 “阿大,去外面呆着,不要让人追踪来此。” 王禅还是十分小心,毕竟这里离蹶由公子的府邸也就不远。 若与一个江湖高手来说,不消一刻就能赶到。 阿大嘿嘿一笑,就飞出小院。 对于一个猎人来说,要掩藏在黑暗里监视是一伯十分容易之事。 王禅为化蝶沏好茶,坐在一边看着化蝶。 “你看我做什么,天天都搞得如此神秘。 一时扮作奴仆,一时扮护卫,一时又变成医师了。 现在为何还不去洗洗脸,看着怪陌生的。” 化蝶看着化身医师的王禅,脸上十分不屑. 虽然易过容的王禅显得要成熟悉稳重许多,可也少了一份年少的真诚,变得让人陌生。 “蝶儿,你不喜欢我易容吗?” “你小小年纪为何总喜欢装作成年人一样,失去了年少的童真,禅哥哥你**得值得吗?” 化蝶反问王禅,王禅沉醉于权谋之中,从来也未考虑过化蝶的问题。 王禅听完,易过容的脸上还是显得十分尴尬。 “蝶儿,是有些不值,可我也没有办法,你既然不喜欢,那你等一等,我先去改了容,若不然我也觉得无趣。” 王禅心里也想,若不是想纵横列国,他现在十三岁,依然可以像一个追梦的少年一样,无悠无虑,过着天真而浪漫的日子。 他知道化蝶心里也在怪他,怪他这些日子只顾着自己,反而冷落了化蝶。 可今晚还有求于化蝶,所以不想此时让化蝶生气。 化蝶看着王禅有些落寞的背景扑哧一笑道:“禅哥哥,你还真的在意我的感受,我只是随口说说而已,你可别生气。” 王禅一听,回头咧嘴一笑道:“我当然在乎你,若是不在乎,那纵横列国又有何竭? 若不在乎你,大半夜找你来做什么,蝶儿,你先等等。” 王禅说完,就径直进屋去换妆。 而化蝶一个人坐着,心里也是捉摸,自己刚才或许是误解了王禅。 吴国夺位之事十分复杂,就算没有王禅,也并非就会平顺。 蹶由公子虽然表面承认吴王,但其心里始终不服。 她当然也知道当年之事,若依兄弟传位,纵然季礼贤让,可最后还是该传于他,而并不是当年的吴王僚。 并且蹶由之所以被楚国囚禁,完全是因为当年楚国强而吴国弱。 蹶由公子这才挺身而出,去楚国劳军。 (其实就是充当人质,在战国时十分盛行,也称为质子,列国之间相互把王族公子交换,这样可以相互牵制。) 可当劳军之后,似乎在吴国慢慢被人忘却,以至于在吴王余昧年暮之时,先选季礼继承,季礼再让,却并没有再选他,而是直接选了吴王僚。 于蹶由公子而已,确实有失公允。 而王禅今夜所说王上中毒之事,显而易见该是王后所为,所以王后才被禁足。 如此说完,王上与王后之间还有许多让人难与捉摸的矛盾,这里边的秘密,或许只有王禅才知道。 更何况于黑暗之花这种草药,若不是王禅说起,怕没有多少人知道有此一种奇特的草药。 当化蝶想起此事之时,忽然之间记忆里像是泛起一朵浪花一样,灵光一现。 化蝶则惊得有些合不上嘴,她见过这种花,而且就和王禅形容的外观一模一样。 “蝶儿,你是不是想起什么,为何如此惊讶?” 王禅神不知鬼不觉的又来到化蝶的身边。 因为是在王禅的小院,所以化蝶并不太过于小心,而且外面还有一个赵阿大守着。 当王禅说起之时,化蝶还是吓了一跳,脸上通红,胸口不停的起伏着。 “你盯着人家做什么,越长大了越没礼数。” 化蝶见王禅一身黑色夜行衣,人到是恢复了原来的容貌,可却更让人不解。 而且刚才一时走神,王禅什么时候来的也未察觉。 而王禅则一直盯着她在看,这让她多少有些羞涩。 “蝶儿,你长大了,已经是大姑娘了。” 王禅有些贫嘴,并不着急再问化蝶刚才所想。 “就你嘴贫,是不是在其它姑娘面前也是这样的。” 化蝶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子,有些羞涩,低头弄发,却也不理王禅。 “我认识的姑娘你都认识,胜玉公主、莲花公主、施子小姐,好像就没有其它姑娘了。” 王禅拔弄着指头在数着,似乎除了这三位姑娘,还真不认识其它姑娘。 “那你说是我漂亮还是施子姐姐漂亮?” 化蝶撅着小嘴,展现出小姑娘一样的妒性瞪着王禅。 “当然是蝶儿漂亮了,不过九天之上的仙女,也都各有特色,实难比较。 不过你与施子小姐到有些相似,却又是不同的美丽。” 化蝶一听,脸上总算是露出欣喜,能从王禅嘴里说出来,她心里还是十分喜欢的。 “这小院,我好像从来也未听过,你是什么时候买下的。” 化蝶此时有太我疑问,就只有从这小院问起。 “这不是我的,这是伯焉公子金屋藏娇的地方。” 王禅坐在一边,看着化蝶,知道化蝶也想知道伯焉与莲花公主的去向,所以说起来也有一些意气风发,语调高扬。 “原来是这样,我到羡慕他们两人,现在该已双宿双飞,周游列国,远离吴越这是非之地。 你是如何把他们弄出来的,看来你还藏着许多秘密,快快说说让我也知道。” 化蝶一时又体现得小姑娘的好奇,一直以来她虽然知道莲花公主定然是被王禅“掳走”,而且就藏在那副棺木之中,可王禅一直未透露秘密,所以并不知道实情。 王禅一听,喝了口水道:“蝶儿,那日我在忘欢峰春之局里,我也是临时想起的计谋,把自己弄成一个已死成未死之人,这样就不会有人防着我了。 我一进那春之局,就知道春之局里会有毒瘴,所以就在小溪边上找了些解药吃了下去。 等毒瘴散发之时,再装作中毒的样子,骗过你师傅还有幽冥尊主。 所以我让阿大通知你们,也让墨翟帮我做一副特殊的棺木。 再找了一个已死之人,改换成我的样子,把他丢在忘欢峰之上,当着十几个乡民的面再收敛回来。 我出局之时曾告诉过你,我没死,但你却不知道我一直在你身边。 在忘欢峰收尸之时,我扮作一个农夫。 在灵堂之时,我扮作一个奴个,看你哭得如此伤心,我都有些不忍了。 不知道蝶儿是以何身份为我守孝的。” 王禅说完,嘿嘿一笑。 化蝶则一脸通红怒目看着王禅道:“那还不是为了让你的戏演得逼真一些,你到好,现在还来奚落人家。” “蝶儿不气,既然你有兴趣,那我再给你讲讲。 其实在那日宴席之时,我已化身一个护卫,就站在越国大殿门口。 莲花公主顶撞越王勾践当然也是我的主意,所以越王一气之下,就想拘禁莲花公主,让我们带莲花回府之时,自然是我亲自押送了。 那时我的下属早就抓了一个莲花的侍女,只一出宫门,我们就把人给调换过来。 我把莲花送回官驿,而假公主则被送回公主府。 而墨小子的棺材做得也十分舒服,上下两层,而且十分通风。 装在车上的时候,从上面看只是一个棺木,可下面一层就在车的下面,任谁也看不出来。 而我呢自然是骑着马,保护在你身边了。” 王禅简单的说完,也是轻描淡写,可事实却也是惊心动魄的。 短短一两日,就变换了四五个身份,而且让人都不会怀疑,也算做得天衣无缝。 现如今就连越王勾践都还不明其理,这也算是鬼谷神谋了。 “哦,就这么简单吗,不过我还知道,你故意让人传播你之死是因为不得越王中意。 所以在晚宴之上,你让莲花违心的说喜欢公子胜,让公子胜吓得连夜远遁,就是为了掩护莲花出逃。 让越王觉得莲花有可能是与白公胜私奔了,白公胜与你无仇无怨,为何要利用他,如此手段也够下作的。” 化蝶一点就通,但语气却一点也不给王禅面子。 本来十分精妙的计谋,可在化蝶嘴里,却变成下作手段。 化蝶说完也是悠悠一笑,看了看有些尴尬的王禅。 “蝶儿,你是在怪我吗? 其实白公胜早就想回楚,而且野心极大,他早就访过我,要我做他的幕僚,可我拒绝了他。 他是前太子建的儿子,当年受伍奢(伍子胥的父亲)影响,被迫远离楚国。 白公胜一直受你外公重用,让他去了越国,说来也算是你外公手中的一棵棋子,就是等着有一天,白公胜回到楚国让楚国内乱。 我那天晚上我还找了一个熟人,景成公主,让她帮助白公胜逃走。 这样才能成全伯焉与莲花公主,说起来我也是成人之美,手段算不上光明正大,可也没你说得那么下作。” 王禅并不在乎别人怎么看他,可化蝶的话,他却十分重视,所以一直都在解释着自己的行为。 化蝶见王禅有些窘迫,也不好再戏弄于他,而且这里边还涉及自己的外公。 自己外公当年那些伎俩她多少还是知道一些,王禅的略施小计,若说下作,比之外公伍子胥利用她娘伍若水做的那些事,还差得远了。 “禅哥哥,我不会怪你的,越王勾践如此利用于莲花人招婿之事达到自己的目的,说起来更是卑鄙。 莲花与伯焉到真是天生一对,又如此勇敢,实在让人羡慕。” “蝶儿,刚才我进来之时,你是不是想起了黑暗之花,因为你曾见过此花。” “我一点也不喜欢你,别人想什么,你为何总是猜得到,一点也不好玩。 可你怎么会知道我也见过黑暗之花呢?” 化蝶嘴上虽然不高兴,可还是十分好奇的看着王禅。 “蝶儿,今天让你来,就是想让你知道一些事情,日后心里也会有些准备。 黑暗之花除了你知道的王后有之外,还有两人也懂此花的功效。 一个就是你的师傅南海婆婆,一个就是静王妃。 所以你在忘欢峰自然是见过的,只是当时你的师傅并不想让你知道而已。” “不错,我很小的时候,刚拜师傅之时,师傅带我去忘欢峰。 我无意中见过一次,那时好奇,还问过师傅。 可被师傅骂了一次,还让我不准对外乱讲,但为何师傅也会种此奇花? 若说静王妃与王后本就是姐妹,她们懂得此花到并不为奇,可师傅与她们难道有什么关系吗?” 化蝶盯着王禅,心里其实也能猜测出来。 而且当她再想师傅的容颜,再对比静王妃还有王后,此时想来竟然是如此相似乎,若无关系,根本就是不可能之事。 但她心里还是不确定,只要在王禅身边,她也不想去过多思考,反正王禅一定会知道其中原因。 这就是青梅竹马的关系,在王禅面前,化蝶总是装得十分笨拙的样子,只是心里有依赖,同时也体现王禅的聪慧。 若说聪慧,化蝶的资质也不下于王禅,只是各有特点而已。 “你的师傅南海婆婆与王后还有静王妃是亲姐妹,这是一个秘密,连你外公、王上都不知晓。 若说知道此事的人,此时该只有你的父亲。 当年是你的父亲救了你的师傅逃出吴国,所以南海婆婆这才收你为徒。 而他们三姐妹自然懂得同一样花,黑暗之花的功效了。” 王禅说完,看着化蝶惊呃的脸,心里还是有些难受。 本来这些事,他一直不想让化蝶知道。 可他有一种直觉,当年庆忌与化武还有专诸、要离之事,还远远没有结束。 因为四人已出现了三人,种种矛盾或许只有死才能真正可以解决。 所以王禅还是狠着心的告诉化蝶,就算是对胜玉一样,总是让王禅不忍。 “师傅就是当年的吴王僚王后淑惠?” 化蝶呆看着王禅,语气里虽有不解,可还是十分肯定。 “不错,她就是当年的淑惠王后,而当今王后叫淑敏,排行老二,静王妃叫淑静排行第三。 当年你的师傅一人来到吴都,认识了当时的公子僚还有现在的吴王公子光。 他们都喜欢你的师傅,可你的师傅却嫁给了有机会成为吴王的公子僚。 却面临同样的问题。 那时公子僚也有两个弟弟,也有太子之争。 更何况那时楚国放出了蹶由公子,争斗与现在无异。 所以淑惠为了助公子僚争得太子之位,就把两个妹妹介绍给了公子光,也就是现任吴王。 并且承诺于吴王,若吴王僚将来选择继承之时,一定会选择于当时的公子光。 可不知为何,后来吴王僚与王后背弃了对公子光的承诺,选择了太子庆忌。 这才让公子光恼怒,有了专诸刺杀王僚,继而公子光夺位一事。 而这其中最关键的有三件事,一是你的母亲被你的外公利用,挑拔了你的父亲与庆忌太子、专诸、要离四位异性兄弟之间的感情。 其二是王后与静王妃合作,引开淑惠王后,并且刺杀敌王后,危些让你的师傅丧命,幸得你的父亲回归侠义,救了你师傅。 其三就是当年的赵欢,若没有赵欢或许吴王僚早就小命不保了。” 王禅说完,也是紧张的看着化蝶,他怕化蝶一时接受不了,这些事埋在他的心里,希望永远不要再提及,可吴国争位之事,越演越烈,若是化蝶不知道这其中原故,一定难与接受。 “禅哥哥,你不用顾忌于我,我父母的事,父亲也跟我说过一些。 你告诉我这些,是要让我有心里准备,知道师傅其实早就参与了对吴王王室的复仇。 这里有她们姐妹之间的仇恨,也有杀夫杀子之仇,师傅实也是一个可怜之人,竟然遭受过如此巨大的创伤。” 化蝶想着南海婆婆一个女人,遭受如此际变,心里也十分同情,语气里并没有任何责怪之情。 “你理解就好,所以你的师傅此次并非想选谁做太子,而是志在复仇,或许还有另一个意思,那就是再把庆忌太子扶为吴王,这该才是你师傅的最终目的。” “什么,庆忌太子,当年他不是在吴江被要离刺杀身亡了吗?” 化蝶听说王禅之意,若是庆忌未死,那么他当年是太子,现在也是吴王之位的有力争夺者,甚至比吴王现在的三个儿子更有希望。 “庆忌原本早就已是一个死人,可刚才说了你的父亲在擅离吴王僚而让专诸刺杀成功之后,他也觉得对不起吴王,所以他在江中救起了庆忌太子。 这是我推测之事,它日自可问你的父亲。 我告诉于你,这其中还有几个人都与庆忌一样,原本该死,其实并没有死,他们都与你的母亲有关。” 化蝶再次一惊,看着王禅。 “蝶儿,有些事本不该让你知道,而且那已是上一辈人的纠缠,可我怕你深受其害,所以才告诉于你。 其实在去越国的路上,你所追的刺客幽剑,他就是当年刺杀吴王僚的刺客专诸。 只是他当年是暗夜的杀手,现在转投幽冥,就是要让人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 “你说那个幽剑,怪不得我与他动手之时,他并不想伤我,而是处处留手,原来是因为母亲的原故。” 化蝶说完,眼泪也慢慢流了下来。 “他们四人都喜欢你的母亲,而你的母亲却也身不由己,当吴王夺位之后。 你的父亲才带着你的母亲远离吴国,去了虎踞镇。 可这些事当年未解决,并不会因此而消散。 现在再现当年夺位之势,一切还又都重亲纠结,希望不会影响到你。” 王禅轻轻为化蝶试去眼泪,心里也有些不忍。 “禅哥哥,我没事,我知道你这都是为我好,所以我不怪你,有什么你就直说。 若依禅哥哥的分析,师傅此时该会对夫差哥哥不利,你是不是想让你去保护夫差,还是保护我的父亲?” 化蝶说完,脸上带着忧虑。 这一切似乎早就注定一样,她的父亲现在是夫差公子的贴身护卫,而且这其中也是王禅一手安排的。 毕竟化武于庆忌也好,还是南海婆婆也罢,都有过也有恩。 这样若与南海婆婆动手,或许南海婆婆会有所顾忌。 可化蝶身处其中,却十分为难。 而王禅一直未说出自己需要化蝶帮忙的事,就是因此。 可化蝶还是听得出这其中关键。 南海婆婆一心复仇,而此时公子波已死,公子山关在军牢之中,只有夫差是最好刺杀的,若夫差一死,再杀了公子山,吴王真的就成了孤家寡人。 又兼身中黑暗之花之毒,连王禅都没有办法,庆忌太子若要登位,也才有机会。 “蝶儿,还有两个人的身份,你不知道,可我告诉你了,你如何化解,我也一时没有办法。” 王禅也是十分矛盾,但却不得不说。 “是不是杀手梦三与杀手幽幽,那日你已撩开了她的纱巾,想来也看得真实。 该是你我都认识之人,幽幽就是施子姐姐,而梦三就是庆忌太子,对不对禅哥哥?” 王禅一听,脸露苦笑道:“还是蝶儿聪慧,一点就通。 庆忌太子现在化身梦魇组织的梦三,一直支持于大公子波。 其实他并非真正支持于他,而是想借此除掉其它二个对手,最后再除掉公子波。 可公子波却还是死了,所以南海婆婆一定会先对夫差下手,而我却一时分不开身,所以想让你帮我跑一趟。 你师傅此次前往边境,一定会通知幽冥尊主。 而幽冥尊主他就是今晚的主客蹶由公子,所以我想让你冒充幽幽,代幽冥前往边境。 这样既可以保护夫差公子,也可以保护你的父亲。” 化蝶一听,此时并不惊奇了,梦三可以是庆忌,幽幽可以是施子,而幽剑可以是专诸,蹶由公子为何就不能是幽冥尊主呢? “你这套夜行衣,是给我的!我知道你的意思了,那还不敢快给我。” 化蝶也不拒绝,毕竟这也事关他的父亲,依他的父亲的脾气,不战死是决不会再让自己所保护的人死去的。 那么南海婆婆她的师傅也只有杀了他的父亲才能杀死夫差公子,她不能让她的父亲死在师傅手中。 “我的白虎白灵已送去边境,白灵是通灵之兽,若应用得当,可破阴符之局。 若无必要你不必让你师傅知道你的身份。 这些年施子的习性你也熟悉,所以她们并不会怀疑于你。 你只要让她们知难而退就可以了,切记保护好自己。” 王禅说完,这才长舒一口气。 他一直难与启齿之事,却不想化蝶如此通情达理,十分爽快。 “我知道,你还真以为我是小姑娘吗?” 化蝶知道事不宜迟,此时已站起身来,抬头挺胸,到也不失巾帼风范。 “是蝶儿长大了,让小子刮目相看了。” 王禅也站起身来,嘿嘿一笑,此事已解,心里到已服了许多。 “禅哥哥,你是不是又要去王宫,王上到底还有多久寿期,难道连你也没有办法吗?” 化蝶一时想起晚宴的事,还是好奇的问起。 “我是要进王宫,想会一个神密的人物。 至于王上,三个月时间,我也没有办法,毒入骨髓,而王上年迈,已无药可治。” 王禅说完,对着外面吹了一声口哨,意思是通知外面的赵阿大,又要趁夜开展行动了。 化蝶拿起夜行衣,一起与王禅走出小院,只是一个向着边境奔去,一个则是向着吴都奔去。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一百六十七章最后一面 第一百六十七章最后一面 王后依然坐在后花院的小桌边上,依然不带任何一个丫头,只是呆呆的看着远处的假石山, 月光之下,假石山的影子慢慢由长变短,渐渐假石山也十分明显了。 她知道这种等待也许不会有太多次了,可她依然没有放弃。 今晚蹶由公子宴请王上及朝中三大重臣,她也有耳闻。 她知道王上对她已失去了最后的一点仁慈。 可她却并不怪吴王,因为她的心里还有一个人。 她在等,在等着见或许只是最后一面。 屋里的丫头侍女已来来回回催过她好几次了,可她却并不没有回去。 丫头侍女们习惯了王后如此一个人孤独的呆着,有的时候她们都会觉得奇怪。 为何王后一个人坐着竟然也会面带微笑? 可有时却又忧虑重重,更多时候会盯着一个地方,充满期盼。 而如今吴王宫里也谣言四起,大家也多少知道王后为何被禁,却都不敢轻言。 王后一个人坐着,即不饮酒,也不喝茶,两只那手支着下巴,像年轻姑娘一样。 眼中总是充满着期盼。 她想起年轻之时,与夫概公子在吴都的一次次欢悦。 一次次听着夫概那金笛之声而沉醉,又一次次躺在夫概那宽厚的胸间,像一个小鸟依人一样,感受着无尽的支撑。 那充满磁性的声音与语气,是任何一个男人也模仿不来的。 那轻柔的手指,总在你不经意之间拂过你的脸庞。 那温情蜜语,现在回想起来,依然流淌在耳边。 那俊俏的脸庞,潇洒的身形,依然历历在目。 像一团蜜一样,在王后的心间,慢慢的融化。 纵然现在已是冬天的最后一段时日,春天已经不远。 夜晚的寒露还是让人瑟瑟发抖,可王后却并不感到寒意。 随着夜越来越深,人却越来越觉得希望在即,就像在冲破最后的黑暗,在黎明等待着迎接明天的太阳一样。 可她明明知道这只是一种奢念,也只有她才真正知道,也许是这一点奢念才让她活到现在。 这一点奢念,成了她这一生的信念,支撑她走过每一道坎,走过每一次挫折与失意。 “你在等我,此时如此寒冷,你该多穿一件衣服的。” 一个黑衣人并没有出现在她的眼前,也没有从假山石中出现。 而是从她的身后慢慢走了出来。 王后并不需要回首,只是淡淡一笑。 “你来了,你不该来的。” 王后语气里带着让人难解的违心之意,没有人知道她到底想什么。 为何如此期盼,却又不愿再见呢? “不错,我不该来,可我还是来了。 难道你坐在此地,不是在想着我的到来吗?” 黑衣人的身影已经完全掩盖住王后,月光不再照射在她的身上,她像是一个被黑暗吞噬的影子,从此与黑暗分不开了。 黑衣人的反问,也让王后心里觉得温暖,他依然还是原来的他吗? 依然还保持着那份傲慢与洒脱,语气里还是这般不由人分说。 “那今天你来,又是为什么?” 王后心里不知该是喜悦还是悲伤,却保持着一点矜持。 “我来想问,为什么大哥会禁足于你,难道是他已经看出什么端倪来了。” “你怕了,从没想过你会怕,你该不是如此之人。” 王后一楞却还是反问着黑衣人。 自黑衣人出现,两人好像从来也未在一句话上达成共识,都是相互试探的问着,这似乎并不像两个熟悉的人相见的情景。 “我怕,我从来也不会怕,只是会怕会辜负于你。” 黑衣人的语气也温和许多,他心里当然知道王后等的是谁。 “那为何不来坐一坐呢,昨夜你也是如此,一直站在人家的身后,若不是知道是你,此时寒夜到让人心生恐惧。” 王后此时身子挪了一挪,像是一尊寒冰的雕像,开始融化一样,身子变得柔软起来。 “昨夜?” 黑衣人楞了楞,却还是依着王后坐了下来。 王后侧首,看着黑衣人的脸庞,这是一面十分俊俏的脸,虽然几经风霜,可依稀还看得出年轻之时的英俊与不俗。 而且似乎更加成熟与稳重,脸庞宽而厚实。 “你胖了许多,而且年岁大了,竟然长得和他有些相似,让我都分不清你们兄弟两人谁是谁了。” 王后抚摸着黑衣人的脸庞,像是抚摸一尊被岁月浸浊的蜡像一样,感受着一丝冰冷,慢慢才能体会到那寒间之下的温暖。 “我就是我,一直都如此,只是苍海都已变桑田了,人总该有些改变才是。 我夫概公子与大哥本就是不一样的人,可毕竟是兄弟,怎么都会有几分相像。 你不也是一样吗,你与淑静还有淑惠也让人难与分清,特别是你与淑惠,越老了就越相像。 容颜这东西总是经不起岁月的磨砺,该起的皱纹从来也不会少半分,该有的风霜总是慢慢隐现。” 黑衣人就是夫概,此时一把大手,抓着王后的手在自己脸上抚摸着,相互体会着对方的寒意与温暖。 “不错,在你的心里,永远如此,可我的心你真的知道吗?” 王后不知是欣喜还是失落,话里却不如昨夜那般热情。 “我自然知道,你一辈子都是为了我,昨夜你不是已经说过了吗? 为何今夜还在问起?” 夫概公子心里泛着一阵波涛,却还是十分镇静如若,一点也不因刚才的一楞而有改变。 “昨日你还说来日方长,为何今夜又来找我,难道蹶由公子那边有什么问题,还是王上有什么改变?” 王后看了看夫概,脸上透着一抹淡然,并不欢喜也不忧虑。 “蹶由王叔的目的你早就知道,他经营这么多年,也不就是想成为太上之皇,而公子山只是他的一个依靠而已。 他明里认可大哥,也接受了大哥的。 可他暗地里的身份,或许连你都不知道,大哥知不知道就很难说了。” 夫概语气不屑,似乎并不把蹶由公子放在眼中,但却也不敢大意,提起蹶由公子,也卖起了关子。 “他是什么身份,当年那个华妃不知是她的什么人,竟然按排给了王上,结果自然是逃不过我与淑静的计谋。 他什么身份,不就是一棵棋子吗? 想来在楚国被囚了三十年,每逢吴国争位之时,楚国就不怀好意把他放出来,只不过是想捣乱吴国而已。” 王后语带不屑,也从来不把蹶由公子放在眼里。 于她而言她能走到今时今日,已非蹶由公子一个老朽之人可比。 “哼,你说得不错,可他现在又多了一个见不得人的身份,他是幽冥刺客组织的尊主。 今天我听说大哥在宴席之上已经向蹶由王叔说了他中毒之事,而一个吴国年轻医师也讲了黑暗之花的秘密。 这到该是提醒于蹶由公子,大哥死了,没有人能得利,就算蹶由王叔,还有我。” 夫概语气里有些矛盾,却还是把今晚的事透露给了王后。 “是又如何,反正王上中毒之事,本就是我做的,我从来也不否认。 蹶由王叔知道又当如何,不知道又如何? 你总不会跟这样一个人去合作,想当年我们可是站在大姐一方,一起对付的蹶由公子。 他要扶持的是山儿,可若山儿不死,你就难道不想当吴王了吗?” 王后语气里有些不解,为何今天的夫概总是有一种让她失望的情色。 她心里的怀疑总是与昨夜相比,所以说话反而小心许多。 “山儿不死,我都有些等不及了,我怕事出有变而已。 若与蹶由公子合作,那到不可能,这样不是辜负了你为我做的一切吗? 只是听闻黑暗之花不仅能让人消耗阳气,更会让人充满欲望。 若一时之间得不到阴阳交和,少年人就会经脉暴烈而亡。 这是今晚的医师所说,你该知道我那两个可怜的侄儿的死状了。” “什么,今晚那个医师当真如此说来,昨夜我已跟你讲过,我没有杀死我的儿子,你为何不信我? 懂黑暗之花的人这世间少之又少,能种此花的在吴国或许只有我死去的大姐,剩下的就是我那妹妹了。 你若想为他们报仇,那就杀了静王妃。” 王后一时之间忽然察觉那里不对,语气变得十分严厉。 “死的人已经够多了,我有些厌倦了,为何还要扯上淑静,难道你们不是亲姐妹吗? 至于淑惠,那更是死了不知多少年,还提她作什么?” 夫概有些感怀,语气里透着悲观。 “哼,你现在变得仁慈了,当年我本已要嫁给你大哥,可你做了什么? 你难道觉得现在忏悔就对得对公子光吗? 别在我面前假惺惺的,你是姓姬,而我姓田。 他们算起来都是你们姬姓王族,你不想斩草除根,那就只能你死。” 王后抛开夫概公子的手,脸色阴荫,比之黑暗之中的树荫还要暗,气息也慢慢变得急促起来。 “人本就都要死的,淑敏难道你觉得你不会死吗? 你不要太过生气,此时夜已深,不若我来为你吹奏一曲如何?” 夫概公子冷冷的笑,像是在月光之中凝固一样。 “你不怕引来外面的护卫吗?” “不会,因为他们也分不清这笛声从何而来,而且今夜大哥想来已经睡了。” 夫概一点也不惧,在这深夜吹起笛声。 “你不是想吹给我听,你是想让王上知道你来了,是与不是,你是在向他发出挑战?” 王后还是听说一些夫概的言外之意。 “你说呢,若是大哥知道,他也不会来抓的,他怕失了面子。 至于这笛声能传出什么意思,还要请淑敏你来品了。” 夫概说完自顾拿出一根黄金笛子,横在唇边。 轻轻的气息,在笛子里转换成轻脆的笛音,像一滴一滴的水珠,轻轻落在叶之上,一时到并不惊异,似乎也与这深夜里的蝉鸣蛙叫相融。 慢慢的曲音开始婉转,十分轻快。 夫概的手指在笛子上跳动着,每一次跳动都好像敲打在王后的心间一样。 而这些跳动也把王后的记忆再次抛开,像是春光之中的水波,闪着金光,让人耀目。 只是可惜欢乐的笛音十分短暂,很快,笛音开始变得悠长,像一个人的相思一样,看不到边。 像月落时分的影子,只有缘头,却没有尽头。 王后的心也随着笛音回到是多年以前,像是在同一个地方,像是做着同样一个梦一样。 忽然间,笛声却在悠扬之中嘎然而止,像是跌入深渊。 “你,你你竟然对我下手!” 王后一只手扶着脖部,一只手指着夫概公子。 夫概公子收起金笛,站起身来,看了看王后。 脸上透着一丝冷笑,用金笛在王后身上点了几处穴道,让王后一时动惮不得,而且脸色变成更回阴沉。 显然刚才在吹笛之时,在王后已经忘乎所以的时候,那金笛的一端正对着王后,而几根闪着寒光的金针就这样悄无声息的射入王后的颈部。 “淑敏,昨夜那个人是谁,你现在该十分清楚了。 昨夜我从来也未来过此处,你既然已经跟一个不是我的我相处,所有的秘密都已经不是秘密,你觉得我还会留你吗? 更何况现在吴国情势已然如此,留着你只会多添他们找到我的可能,你牺牲了一辈子,为何不再为我牺牲一次呢?” 夫概的话让王后一时之间也有些莫名其妙。 她一直觉得今天的夫概与昨日的夫概像似两个人,让她随时保持着警惕。 可当听到夫概的笛声之时,她还是忘了危险,忘记了一个人的本性。 忘了夫概公子的金笛其实也是一副发射金会针的杀人利器。 而且就在她的眼前,离她如此之近 “你说什么,昨夜你没有来此? 那昨夜与我在一起的又是谁?” 王后脸上也透着诡笑,似乎对自己的死,已经不再奢求,而是有了准备。 “这就要问你自己了。 淑敏这一辈子,其实你并非为我,而只是为你自己而已。 所以你死在我的手上,也算是求仁得仁,不必后悔。” 王后看着眼前十分陌生的夫概公子,忽然间像是什么都想通了一样。 狂笑起来,整个声音像被捏住了咽喉一样,只有气息,却已传不出声音。 “你以为能骗得了我,我知道你,我故道你,哼哼,你也死期不远了!” 王后边说边喷着血,血溅了夫概一身。 此时护卫并未进来,像真的睡着一样。 可却还是有另一个身影对着王后冲了过来。 夫概公子一看,横着笛子对着黑影一指。 数十根金针对着来人射了出去。 月光之下,金针也透着寒光,笼罩着来人的全身。 而夫概则在那一瞬间,则趁机跃出小院,消失在黑夜之中,没有留下一丝痕迹。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一百六十八章王后之死 第一百六十八章王后之死 来的人正是王禅,刚才在黑暗之中,他能感觉到数十根针冲他的面门袭来。 所以在那一瞬间,他也只得一跃而起,躲开金针。 等他落下之时,夫概公子已经跃出小院。 王禅本可以追击夫概公子,可他看着那身影还是摇了摇头。 “王后,你没事?” 王禅扶起王后,其实此问已经很多余。 王后一看,此时王禅并没有蒙面,所以也并不害怕,也不惊讶,反而微微一笑。 “我没事,我真就知道你不会死的,但我还是认为你死了,因为你让人害怕。 当越国传来你死的消息,我开始很开心,少了一个让人害怕的对手,后来我知道这只是你的计谋而已。 你从明面之上转入黑暗之中,也只有在黑暗之中才会掩去你的真面目,这就是你,鬼谷王禅。 白天你已经让人无法对付,现在你穿上的黑衣服,更是让人恐惧。” 王后脸上虽然带着笑,可却显得十分恐怖,脸上有些扭曲,笑容里尽是嘲讽,而那几根金针上显然布满了毒。 王禅手把着王后的脉,同时为王后输入一股精纯的真气。 “鬼谷先生,你不用白费精力了,昨夜你已经来过一次,不知今夜再来是要杀我,还是想救我,若想救我,却还是来晚了。” 王后此时已恍然大悟,因为他也看出王禅的身形与刚才之人十分相似。 而且黑衣也如同黑夜一样,由此断定昨夜之人就是王禅,而刚才他还只是怀疑,现在已经确定。 语气里也透着无奈,也透着死时最后的一丝失落。 “王后一直如此聪慧,只是刚才的人也很聪明。 并非是王后误说了小子昨夜来此,他才痛下杀手,而是他本就是来取你命的,因为他怕事情因你败露。” 王禅说完其实还是有些愧意,他今晚来此也是算到有人会来见王后,所以他想见一见这位神秘之人。 至于救她还是杀她,王禅并没有考虑清楚。 可还是来晚了一步。 再者夫概之所以会杀王后,一是知道昨夜之人不是自己。 二是此时吴国局势已定,若留着一个被吴王怀疑的王后,只会增添他被识破的机会。 而王后与自己的许多秘密此时应该已经不是秘密了,所以他才如此狠心,杀了王后。 这一切或多或少都与王禅有关。 “王后也不必猜疑,我虽然喜欢权谋之术,却并不喜欢杀人,也并非想救王后。 王后这一辈子所做之事,想杀你的人还不止刚才的夫概公子。 或许还有你的姐姐淑惠王后,还有当今吴王,说不定蹶由公子也不会任你破坏他的计谋。 就算是你的淑静妹妹,若是知道你的意图,她也不会让你得逞。” 王禅轻轻放下手,知道再输精气也无济于事。 王后已经毒入心脉,而刚才王禅只是保得王后一时不死,想给王后一个留遗言的机会。 若是王禅不来,也许王后连遗言都没有机会说出。 王后听王禅的话本应该十分惊讶,她从来也未曾想过大姐淑惠竟然没死。 可她却已十分淡然,在死之时的这最后短暂时间里,她已经来不及去惊讶。 而且王禅说得是事实,于现在而言,她似乎已经走到众判亲离的地步。 亲姐姐与亲妹妹还有自己的丈夫要置她于死地,她可以理解,并不怨人,可她却并没有死在这些人手中。 而是死在唯一的寄托与期盼之人的手中。 “是呀,没想到我的姐姐竟然没死,不知道是应该高兴还是失望。 她没死,可我却要死了,而且竟然死在他的金笛之下。 鬼谷先生你是不是觉得我这一辈子呢十分不值,为了他我一辈子没有幸福过,也是为了她我拼斗了一辈子。 可到头来,我还是等不到冬去春来。 春天不远了,你看我这院里的迎春花都已经打上苞蕾了。” 王后说完,对着院内墙角的一簇花枝指了指。 在此黑夜就算有月光照着,却什么也看不见,可王后说得就像能看见一样。 “快了,春天快来了,整个吴都,整个江南都会被春色所掩盖。 可人生的春天并非只有此时,想来王后也度过不少值得回忆的春天,为何必在乎这一次呢?” 王禅并非如此绝情,让人感绝望。 而是要让王后在死时回忆过去的美好,或许也算是对一个将死之人的最好安慰。 “对,对对,我是应该回忆一下那些美好。 你很好,你是想让我放下这一切,放下了,才能记忆起那些美好。 毕竟我这辈子都活在回忆之中,有些回忆可以让我不再奢求,也对死没有恐惧。 我真的该谢谢你! 可我却也帮不了你。 想来就算夫概公子、蹶由公子,还有我那野心勃勃的大姐,也斗不过你半个指头。 她们的结局也都一样,只是我比她们先走而已,没有什么可遗憾的。 我也不会怪他,他真的该杀我。” 王后的话像是看透一切一样,却又让王禅有些不解。 他知道王后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为了夫概公子,可以放弃一辈子的幸福,也要成全于夫概胸中之志。 与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成为夫妻,却并不同心,反而一直相斗直到死。 王禅想着,也可怜眼前这个女人,他值得同情,是因为她也只是爱错了人。 她不值得同情,是因为他爱错了人,同时也辜负了人。 她的心因为一段畸形的爱而变得扭曲,变得惨无人道,变得蛇蝎心肠。 她不顾姐妹之情,不顾后宫之谊,不顾养子之亲,更不顾夫妻之爱, 一切在她手中皆是利用的工具,一切在她手中都成为达到目的的牺牲品。 她背叛了丈夫,刺杀自己亲姐,用计杀死自己的竞争对手,再挑拔了自己的养子相互仇杀,再毒害自己的丈夫,若说死一万次怕也不够还其之债的。 “你为什么不追夫概,在我这里你已经不需要知道什么,我也没有什么秘密可以告诉于你。 可有一点我还是可以告诉你,我们姐妹三人姓田,齐国田氏。 你现在可以去追了,因为护卫的脚步声已响,你就是他,他就是你,你永远也追不上的。” 王后用尽最后一点力气,还是说完了她人生之中的最后一语。 王禅之所以没追,并不是追不上,而就如王后所说,护卫并没有来。 所以他在等,在等护卫追来。 因为他此时逃走,跟一来之时逃走,却是不一样的。 他此时就是夫概,王后十分清楚王禅的用意。 王后之死,只能是死于夫概之手,死于她一生所衷受的男人手中。 王后脸上挂着一抹诡笑,在黑夜之中更是让人恐惧。 王禅不再犹疑,人已向着寝宫之外跃去。 当然还有数十个护卫也向王禅追去。 可他们并不在乎能不能追到王禅,他们只需要知道一个长着夫概身形的黑衣人就可以了。 王后的死是一个必然,也算是一个结局。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一百六十九章以牙还牙 第一百六十九章以牙还牙 清晨的阳光如期而至,并不会在为吴都的变故而延迟。 吴都王宫后院,王后的寝宫之内,里外三层布满了护卫,一个个铁甲铮铮,眼光威严。 吴王带着几个重臣站在王后遗体之前,静静的等着,没有人敢喘着大气。 吴王阖闾面色如霜,阴沉的脸上带着忧虑。 “昨夜值守的护卫统领呢?” 吴王并不回首,厉声怒喊着。 “属下在此。” 一个身穿护卫军服的护卫守领战战兢兢的跪在地上,小声的回复。 “你来说说,为何那么多人守着王后,而王后竟然在你们眼皮底下遇刺。” 吴王语气轻缓了一些,看着已换过衣服的王后,此时已然平静,双眼紧闭,像是睡着一样。 “回王上,小人昨夜当值,总共带有二十名护卫,守护着王后寝宫,也未听出任何声响。 王后一直坐在花园之内,侍女及小人都叫过王后几次,可王后并不在意。 而且她让我们不准再进后花园之内,她要独处,这几天都是如此。 至午夜时分,我们听到后花园内有笛声传出,小人便派人四处查探,只是那笛声四处飘荡,一时未有查明。 再后便听到王后花园之内有人说话,我们就奔了进来。 就只见一个身形高大的黑衣人此时跃出后院,而王后则已倒在石桌边上。 我们追出一里之外,最后那黑衣人却像鬼魅一样,凭空消失了。 小人守护失职,还请王上治属下之罪。” 护卫统领语气慢慢回复平静,也自知自己百死难辞其咎,所以到最后到也体现得大义凌然。 “哦,既然这样,那你们可看清楚黑衣人的模样了?” “回王上,小人们追出时,一直只能看见黑衣人的背影,却看不表黑衣人模样。 但但小人还是觉得此人像一个人的身影,小人不敢说.” 护卫抬头看着吴王,再巡视吴王身后的三位重臣,脸上到下分镇静。 此人是一个年界五十之人,看来在吴国军中也经验丰富,所以才调回吴都成为护卫统领 “还不快说,在王上面前,还有什么不敢的。 你既然是我吴国铁甲一员,也是军中老人了,连死都不怕,何惧于说。” 孙武怒目看了地上的统领一眼,语气十分严厉。 这个统领虽然归吴都的地方管理,可王后安全也一直由三位重臣负责。 其中护卫皆由孙武从军中选拔,而日常则由伍子胥属下王宫护卫官员管理。 至于王室宗室分派,则又由伯否太宰负责。 对于吴国王室成员若一出事故,算起来三人都有责任。 而且为防止护卫被朝中某一人控制,而不利于王族成员安全,三人的责任也是相互牵制,谁也不能独管王宫安全之事。 这也是当年吴王夺位之后,依据自己的经验,为吴都王室自己制订的规矩,十分谨慎,就怕当年自己夺位之事再次发生。 “回王上,回三位大人,小人一直追在黑衣人身后,虽然黑衣人的武技轻身功法,无法探清,可看黑衣人身形,与前王室夫概公子相似。 而且他的手中隐约也拿着一根金笛子,并非剑刃,在昨夜的月光下,闪着银光,十分耀目。” “哦,是他,还是他。依你的经验,会不会看错呢?” “回王上,小人十六岁从军,现在也历时三十年,在军中做了十几年的斥候,专门负责侦察敌情。 这些年虽然身手有些迟暮,可眼睛还看得清楚。 此人身形俊朗,在空中飞跃之时,灵活多变,姿势优雅,依然保持着风度翩翩的样子。 这在属下所见的人中,似乎只有夫概公子有此身形。 老身与夫概公子并无仇怨,而且老身也不敢随意污王上亲弟,只是依自己判断而言,还望王上治罪。” 统领一语也算是有理有据,作为一个十几年的斥候,有着丰富的侦察经验,所以才被调来负责王宫安全。 吴王听完长叹一声,看了看孙武。 “王上,微臣刚才提前来此,已经勘察过王后后园,事发地点并未见打斗痕迹。 石桌边上只有两人的足迹,经详尽比对,其中一对足迹是王后自己的。 另外一对应该是一对男子足迹,穿着软底布鞋,长约九寸,宽三寸,足印很浅,由此可见其身形并不胖大。 王后至命之处在颈部右侧面,一共六个针孔,射中一共有六根金针。 金针直入王后颈部,刺入颈椎骨内,劲道十足,看来是在身前发射。 王后身上除这六根金针之外,并无其它伤痕,也未有其它异常。 王后逝去时间该在午时二、三刻之间。 园内花木、桌椅均无损坏,园园围墙之上也未留有痕迹。 寝宫之内也无物品丢失,也无翻找的迹像。 而且王后寝宫随行人员并无外出,也无人员失踪,皆尽数皆在。” 孙武是兵法大家,不仅在战场能把敌情分析透彻,而且也善于刑事分析。 此时王后遇刺,当然是孙武亲自勘察,由孙武亲自向吴王汇报,并无遗漏。 所有分析都合情合理,十分细致入微,排除了自杀,劫财劫色,也排除里应外合。 由此可见行凶之人必然是王后认识,而且对王宫十分熟悉。 吴王一听,脸上缓缓松下。 刚才孙武的分析,大概的结果也已经呼之欲出。 吴王听了,心里自然清楚,毕竟这也正好应对了护卫所讲。 “金笛公子夫概,我的二弟。 我记得当年这副金笛也是本王托越国铸剑名师为他打制,目的是让他防身,以保他的安全。 这金笛这内一共十八根银针,杀人于无形无影,更别提在相近的距离之内了。 只是未曾想此笛竟然被他用来谋害王后,实让本王意外。 伍爱卿、伯爱卿、孙爱卿,你们三位爱卿如何看此事,都一一说说!” 虽然情形已经再明显不过了,可吴王还是征求着三位吴国重臣的意见。 “回王上,夫概当年曾自称为吴王,后来不知所踪。 现在回吴都也并非不可能,只是老臣不知,他为何要谋杀王后呢?” 伍子胥还是首先回答。 他心里其实也清楚,此事不论是谁做的,但现在所以的证据都指向夫概公子。 连他都不敢轻易否认,毕竟夫概公子现在回来夺取王位,也正是时机。 可他也知道当年夫概公子与王后的一些流言蜚语,也知道王后与夫概公子关系菲浅。 所以才有此问,目的是想知道夫概的杀人动机。 吴王一听却并不回答而是看着伯否。 “回王上,依老臣对王后的了解,王后当年也精于武技,而且非普通人能比。 若非熟悉之人,不可能会没有防备。 而且欲发此金针,也非普通刺客能用得起的。 若说是金笛公子夫概所为,老臣并不怀疑,毕竟他算是与王后相识的熟人。 也熟悉整个王宫的布局,轻车熟路,这才不被护卫发觉。” 伯否算是为吴王解释为什么会是夫概,只有王后相识之人才有机会,在如此短的距离之下杀死王后。 此人必是王后十分信任之人,这一点显而异见,可伯否却并不明说,大家心知,也给吴王留了面子。 吴王一听,脸上微微一动,再看孙武。 “回王上,在下在寝宫密室之中找到一株奇药,与昨夜王医师所说该是一样的黑暗之花,通体皆黑。 想来金笛公子不仅是刺杀王后的真凶,也是指使王后下毒的幕后主使。 因为王上禁足于王后,夫概公子怕谋逆下毒之事败露,所以才借为王后吹笛之时施放金针刺死王后。 这六根金针之上都浸有毒药,由此可见,夫概公子是有备而来,并非临时起了杀心。 目的就是怕王上从王后身上探出他的真正目的。” 孙武说完,一个护卫端着一盆黑色的花站在一边。 吴王看着通体发黑的花,心里还是泛起一丝寒意。 如此奇花当真是天下少有,吴王一辈子也只是此时见过。 呈王一挥手,让护卫抬下去,再看身后的护卫统领,和一屋子里跪着的王后侍女,奴仆,脸上闪过一丝冷笑。 “孙爱卿,这护卫统领守护不力,失职致王后遇难,就交由你军法处治。 念及他为吴国尽忠三十多年,于吴国于本王有功,一定要善待于他的家人子嗣。 至于其它护卫全部降级于军中使用,就不必处理了。” 地上的统领一听,并不恐惧,而是叩头致谢:“谢王上成全,谢王上恩义。” 吴王只处理他一个人,而饶过了其它护卫,王后遇刺,这是国之大事,如此处理,这在列国之中也算是十分贤明了。 若在其它列国,如此失职,这些护卫都只有死路一条,而且还会诛入族人。 吴王不仅不怪责他的家人,还着孙武善待他的家小,这真的算是天恩了。 吴王对着护卫一挥手,护卫退了下去。 再看了满堂的侍女奴仆,对着伯否说道:“伯爱卿,本王及王后的陵墓该已修整好了?” “回王上,几年前就已修缮完毕,波公子的陵墓也已修好,可以随时安葬王后及波公子。” “好好好,这些奴仆就由伯爱卿依宗室之规来处理,也要善待好他们的家人。” 吴王说完,此时眼中还是含着泪,再看了一眼王后,这才看着伍子胥。 伍子胥知道这一切都已是定数,于此案并无什么可怀疑的了。 而且伯否与孙武也顺着吴王的意思把此案做实。 其实若王后不被刺杀而死,就只算这一盆黑暗之花,已是没有可活之路。 毒害于吴王,这并非它人敢为之事。 也只有当今王后才会有如此机会,也才能亲近王后,在下毒之后并不会让吴王察觉。 这是王禅在昨夜所说,若中毒之人不能及时行男女之欢,那么体内之毒必然发作。 也只有吴王最近之人才可能行此事,这一点伍胥也不否认。 而夫概公子的出现,也让伍子胥更回焦虑。 “伍爱卿,就由你发出国书,通报列国,吴国王后遇刺仙逝。 五日之后为王后及波儿举行吴国国葬,我吴国境内百姓守孝半年。 其二,向列国发出通揖海捕文书,抓捕金笛公子夫概,抓捕者一律赏黄五百金,封吴国上士,享三公之礼。 最后伍爱卿再写一封国书与越国。 本王与越国有交好之心,越国却无邻里之义,暗地包庇支持吴国公子夫概,欲图祸乱吴国,刺杀王后。 着越国二个月后交出匿藏的公子夫概,若不然本王将亲率百万吴国铁甲踏平越国。” 吴王说完,伍子胥也是听得楞住了。 这与越国前不久的国书正是如出一辙,以牙还牙之举。 当时越国莲花公主失踪,却妄责吴国,要吴国三个月交出莲花公主。 可这一次王后被刺,吴王的做法也算是以其人之道还之其人之身,正是来而不往非礼也。 “伍爱卿,送越国的国书不必保密,还要大加宣传。 本王要让列国知道,若谁对我吴国有不轨之心,本王必亲伐之。 再者也让那些含慕钱财之人去到越国,让它们也偿一偿这种被人冤枉的滋味。” 吴王语气坚决,此时并不容任何人有意见,纵然是发兵越如此大事,也独断于此。 吴王看了看孙武,微微一笑道:“孙将军,这二个月来就由你为本王准备攻伐之事,伍相国做好粮草供应。” 吴王再次安排完,就已经说明,不论是越国交不交夫概公子,他都会亲征越国,这已是铁一样的决定。 “孙将军,山儿现在如何,施子小姐当夜可与山儿一起饮酒,这该已调查清楚了?” “回王上,经询问施子小姐,她当夜确实与二公子在府内饮酒,二公子并无刺杀嫌疑。” 吴王一听,脸上现出一丝冷笑看了看伍子胥道:“伍爱卿,本王知你一直关心山儿,本王心中感激。 既然山儿已无嫌疑,午时你与孙爱卿就随我一同去军营看看山儿。 本王想知道他有没有悔意。 若是已有悔意,本王自然计往不咎适时放他出来。 若他执迷不悟,本王也不会轻饶。” 吴王说完,两个重臣都只得就能允。 “伯爱卿就不必去了,这几日本王连丧至亲,你也十分繁忙,你就一心操办王后与波儿葬礼之事!” 吴王说完,身子摇恍了一下,幸得一边的孙武扶着。 “本王累了,孙将军扶本王回宫休息,对了王后葬礼,把差儿召回来!” 吴王的挥手,十分疲惫的在孙武的搀扶之下,向王宫走去。 而伯否只是对着伍子胥苦笑一声,也离开寝宫,只留下伍子胥心里纠结着,不知道吴王会怎么对待公子山。 若说公子山没有刺杀嫌疑,却还要他悔悟,不知这又是为什么,难道只是因为公子山与公子波原订的比试。 可那也是公子波主动提出,应该算不到公子山头上。 只是他并不知道蹶由公子与公子山的关系,还有蹶由公子另外的身份幽冥尊主,若是知道就不会有如此烦恼了。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一百七十章未雨绸缪 第一百七十章未雨绸缪 王禅呢,昨夜只是带着护卫绕了一圈,然后很快又回到王宫,面见了吴王,所以才有吴王清晨如此淡定的处理。 可王禅呢只得一个人回到小院,身心都有些疲惫,像极了一个黑夜的精灵,夜出晚归,每天的生活总是从午时开始。 (有点像写小说的,只有夜晚才会有灵感写出好的小说,早上都是用来睡觉的。) 此时王禅用过早饭,长长的伸了一个懒腰,看了看外面的墙角,一族族迎春花,似乎已经在枝头露出一丝丝绿意。 再过半个多月就是春节了,他也来吴都半年多,经历夏日炎炎的路途,还有秋黄落叶满地的秋天,此时冬日已到了尽头,春意在寒气中慢慢渐现。 他想起昨夜王后的话,再看迎春花和其它小院里的树木花草,迎着阳光,像是一点一点的从梦中醒来,准备着迎接春天的到来。 “小公子,鬼谷先生,你在想什么,小院茶点已经摆好了,就等小公子了。” “等我,难道有客人来访吗? 想来认识于我的并没有什么人愿意来访我,也无人知道这个小院。” 王禅有些自嘲,也有些奇怪的看着赵阿大。 赵阿大毕竟叫惯了王禅“小公子”,一时之间还很难叫出“鬼谷先生”。 “并没有客人,可今天是江南的腊八节,所以我们在小院摆了些茶点,阿三也回来的,也有事向你汇报,所以在院内等着先生呢。” “哦是这样,那就走,这伯焉公子的小院子还真合我意。 院落之间曲径通幽,穿廊过河,正是‘小桥流水幽幽去,黄花雪下迎春来。’” 王禅哼着小调,绕过客堂花院,还要走过几道穿廊,再转到前厅,这才到前厅的花院。 伯焉的院落,是院中有厅,厅在院中,处处皆是花园,亭台楼阁,高低错落,小桥流水,悠然自得。 花院中虽然没有其它花,只有一株寒梅,也已有些败落,花片却也飘落园内,点点班班。 而那些突兀的树枝却也十分光滑,在阳光之下泛着油光。 一张石桌之上,摆着几个碗叠,盛着一些米粥,还有一壶刚沏好的茶,一些果品。 阿三站在一边,正等着王禅。 “属下见过鬼谷先生。” 王禅一听,嘿嘿一笑道:“阿三,是不是叫不惯,有些拗口。 你们自小在虎踞镇看着我长大,现在我还只是少年人,被人称作先生,是有些不妥。 以后你们还是叫我小公子,至少在家里不必如此拘礼。” 王禅坐在桌边,向着两人挥了挥手,示意两人一同坐下。 “小公子,属要有事要汇报公子。” 王禅看了看阿三,一身风尘,看样子是赶着回来的。 他守伍府也监视着王宫的动静,自然有事得回来向王禅汇报了。 “哦!说,是不是蝶儿不见了。 还有就是王后死了。 再其次就是王上现在该去往军营途中,要探望于公子山。” 赵阿三一听,也是尴尬一笑道:“小公子,都让你说了,早知道我就不回来了。” “蝶儿是我让她帮我去办事的,所以你不必忧虑,想来王后之死,这阿大也知道。 至于王上去探望于公子山,那该是他们父子之间的事,并不奇怪。 你既然来了,当然我也可以安心了,并非没有必要。 至于王上此行,该是想放了公子山,让公子山成为众矢之的,缓解夫差公子的压力。 可他不知王后落葬之时才是一个机会,彻底解决的机会,只是有些冒险而已。 不说了阿三,吴都之事也快结束了,快来喝碗粥,腊八节喝粥也是一方习俗。” 王禅说完,自顾儿端起一碗就喝了起来。 江南的粥与北方不一样,北方的要单一些。 南方的会加许多辅料在里面,而且盛的碗也要精致许多。 并不像北方,似乎喝粥就是吃饭一样,大碗大碗的,一直喝到肚子饱。 江南这地方,喝粥与喝茶相似,都只能算是饭后的一些甜点。 阿三与阿大一听,知道王禅又有事要安排,所以也不忌讳主奴之别,到是坐了下来,一起喝着粥。 王禅喝完,见两人已在等王禅问话,才缓缓道:“阿三,我听你骑了一匹快马,马掌铁是新的,是你在吴都找人打铸的吗?” 阿三一听,脸上有些惶恐,他不知道王禅其实早就知道自己来了,而且还听出他新换的马掌。 但又有些不知所摸,不知道王禅为何忽然之间问起马掌这种小事来了。 “回小公子,是吴都一个越国铁匠打造,十分耐磨,手艺很好,在吴都一带口碑很好。 小公子要出远门,可我们院里还有几匹,都是全新的马鞍具,小公子不用担心。” 王禅嘿嘿一笑看了看阿大与阿三,摇了摇头道:“你们来吴都也有一些时日了,难道不想回楚国吗?” 两人一听,也还是不知道王禅的意思,想摇头,却还是点着头。 “这就对了,用不了三月,吴都之事就会有分晓,春天一来,我们就可以光明正大的离开吴都了。” 两人脸上还是显出一些期盼,可刚才阿三已经说了,纵然是三个月后离开,也不必如此着急。 只要有钱,要买些马具回来,应该不会是王禅如此聪慧之人该想的事。 “我想为白灵装一副虎鞍具,打一副爪具,还有护具,这样我们可以用白灵拉车。 我们堂而皇之的离开吴国,再威风凌凌的回到楚国。 哼哼到那时,谁还敢小瞧我鬼谷王禅!” 王禅十分得意的说着,面上充满着自豪的情色,也恢复年少轻狂的本性,以及率性天真孩童表情。 赵家兄弟二人一听,也只是小声的笑着,看着王禅也不敢答话。 “你们笑什么,这天地间的机关巧术,还多着呢,只要把样式画出来,再一点一点打磨,总可以的。” “小公子,虎面护具及尾护具到不是什么问题,这就如同吴国铁甲的铠甲一样。 只是难的是白灵的四只爪子,若是戴上普通的掌具,反而会让白灵无法发近老虎的威力。 可若说打造了与白灵爪子一样,我们也不知如何打造,怕连那个有名的铁匠也不敢保证。” 王禅一笑,从怀中掏出一块白巾,上面已画满了器具的形状大样,十分详尽。 阿大、阿三接过去一看,到是惊得呆了。 他们是猎户平时也会捉摸着一些捕猎之用的器具,算起来有些也十分复杂,可看王禅所画,才真让人佩服。 从图中可以看出,白虎爪子所戴,就如同只是给爪子戴了一副爪套,并不影响爪子的灵活性,而且若是用此爪器,在山里之中博斗还要更回利索,更锋利。 并且若平时拉车之时,爪子就像猫爪一样可以缩回套内,下面有一块垫铁,正如马铁掌一样,并不会磨破虎掌,起到保护作用。 而虎鞭就如同一条铁链环连成的软鞭一样,不仅保护虎尾,而且也不失虎尾的作用, 而鞍体类似于马鞍,却又比马鞍更灵活,不仅套上简单,而且很容易脱出,并不伤老虎,虎鞍与老虎身上有器俱相连,整个老虎身上的器具加在一起,就是一副人的铠甲,十分灵活。 “怎么样,有这张图总可以了?” 王禅十分得意的问着两兄弟。 “不错,实在太精致了,我从来没见过如此精致的虎具。 小公子一天都在外面奔劳,从来也未看过你有此时间来捉摸呀!” “阿大我向来可以同时想着几件事情,从来也不会零乱,这叫未雨绸缪,想来三个月时间该也能做好了。 阿三你以后可多得往那铁匠铺中跑跑,一定要按图做,若觉得施展不开来,再跟我说,我再改改。” 阿三一听,摸着头道:“小公子,这到是没有问题,可若要做此虎具不知该用什么来铸造才好。” “这个你就不用考虑了,若是越国铸剑名师,他们自然知道把几种几种金、铁放在一起的,但最好要与白灵相配。” 王禅上次听赵伯说过,他腰间的弯刀,就是由不同的金属和在一些煅铸,但至于什么样的回在一些会更好一些,他却也不知道,这该是铸剑师的事了。 “小公子,白灵可否为你拉车我们可没有办法,若说你骑着白虎,到该不成问题。” “放心,白灵是一只通灵之虎,她一定愿意的。 再说了若是骑着白虎,只是老虎威风,却并没有气势。 而车驾却是大周列国之中身份的象征,你们也不希望我只能用一匹马拉车,至少得是一只老虎,这样才有够威风。” 王禅此时已着手于离开吴国后前往楚国的准备。 若依王禅现在的身份,无官不职,也不是世家子弟,依礼只有是一马之驾。 实在有失其身份,也带不来气势,所以王禅才想到用白虎拉车,这样既不违大周之礼,但却显得身份特殊,十分威严。 “好,就依小公子的,三个月后一定能让白灵有一副新的铠甲。” 阿三也是欣喜,若能与此白虎拉车同行,当然作为随从,脸面上也光彩许多。 而且在大周列国还没有人敢如此驾驿一只白虎拉车的。 阿大则看着王禅有些忧虑,不再说及白虎之事,而是看着王禅问道:“小公子,是不是在担心王上放了公子山?” “不怕,此时正是放公子山的好时候,前两天当然不有放他。 可现在王后死了,把公子山放出来,这样才能让蹶由这条狐狸及夫概公子现身。 若不让他们输得心服,只怕吴国之事还不会如此顺利。” 王禅本就算到吴王的想法,可他想的已不是公子山,而是昨夜的夫概公子。 王禅一时还未能想通,但到少也有些眉目了,许多事实,并非像眼见的那么,或许还藏着更多的秘密。 而王后最后对王禅的话,也是话中含话。 所以王禅,此时喝着茶,躺在椅上,开始筹谋着下一步的计划,也许这一次该是一次彻底的结束了。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一百七十一章君臣之道 第一百七十一章君臣之道 一行车驾向着军营缓缓驾去,一共三辆马车,三辆皆由八马拉车。 从外观来看毫无区分,都是吴王坐驾的模样,前前后后一共有一百兵甲保护着,让人分不清吴王所乘车驾。 吴王阖闾与伍子胥、孙武同乘一车,也算君臣一体,并没有分开来坐。 吴王端坐在正中,两侧分别是伍子胥与孙武,中间摆着一张桌子,上面沏好一壶茶,一路上也可以喝茶共叙。 吴王听着前后的吴国铁甲马蹄之声,看了看孙武道:“孙爱卿,你是否过于小心了。 在吴国境内本王出行,还没有必要如此劳军动众。” 吴王向来万事节俭,不喜欢奢华,也不太讲究排场。 可孙武如此安排还是让吴王有些觉得过于宣扬。 “王上,此时吴国有奸人作崇,孙将军此行仅布了二百军士保护王上,在列国之中已算是少见的。 但凡列国王上出行郊野最少也有千人护卫。” 吴王看了看伍子胥,微微一笑悠悠说道:“伍爱卿,你们三位吴国重臣,有时本王十分喜欢,能够相互理解,而且分工合作,并不争权夺利。 而且在有的事上,也能处处帮衬,就如同刚才。 其实伍爱卿自然知道孙爱卿历来用兵在于奇,虚实相生,并不在于明面之上。 这一路之上,马行顺利,而微有尘土飞扬,这说明孙爱卿在这方园之内,早已布好至少千人。 伍爱卿明知如此,却还为孙爱卿说话,实让本王欣慰。 可于太子之选上,本王却有些忧虑。 有些事此时君臣一车,本王有些事也想跟伍爱卿一讲,不知伍爱卿可否愿听?” 伍子胥一听,知道王上要在此车里把太子之选确定,心里虽然不愿意,可却不得不接受。 “还请王上示下,老臣恭听。” 伍子胥双手作揖,看着吴王。 “想当年爱卿从晋国而来,胸有千壑之志,无处可伸。 那时我刚助王僚登上王位,得爱卿厚爱,投奔于我,为本王出谋划策。 与本王也算是亦君臣之间,也是朋友兄弟之交。 本王对爱卿十分尊重。” 吴王首先从伍子胥投奔来时说起,也是想溯古思源,让伍子胥从那时开始回忆。 “谢王上赏识,老臣奉王上为尊,也是尽人臣之责,不敢有求与王上平交之谊。” 伍子胥当然也识得实务,虽然吴王如此讲,可并非真的就会与臣下称兄道弟。 只是体现吴王不忘本,也不忘恩之情。 “那时本王也胸怀大志,后来有爱卿相助,夺得王位。 再经爱卿举荐得伯爱卿与孙爱卿,吴国更是如虎添翼。 本王深恤伍爱卿在楚国之仇,与三位爱卿亲率大军攻入楚国国都,这该是吴国从来也未有的荣耀。 也是楚国从未有的耻辱。 就算是当年晋国强盛一时,大胜楚国,也未能攻入楚都。 可本王在三位爱卿辅佐之下,却实现了中原列国无法实现的大业。 吴国也因此而强大,让列国胆怯。 这些年得三位爱卿辅佐,吴国国强民富,在列国之中也是显赫一时,无出其二。 只是伍爱卿也该知道,若从战略角度而言,楚国与吴国相依,共同抗北,吴国本不该一直与楚国为仇。 毕竟楚国地域辽阔,物产丰盛,百姓安居富足,纵横之域皆比我吴国要长宽。 所以那一年攻入之后,夫概自立为王,越国出兵,秦国亦出兵。 吴国兵甲深入楚国,不得不前后受敌,这才无功而返。 伍爱卿那一年你也掘坟鞭尸,算是为尔父、长兄报了仇。” 伍子胥听吴王缓缓讲着过往,也十分耐心的听着。 吴王所说都是事实,而且此车中三人正是当年一起征伐的。 “谢王上体恤老臣家仇,老臣时刻不敢忘王上大恩。” 吴王听伍子胥说完,也是微微一笑,又接着说。 “吴国能强,自然与晋国与楚国之间的恩隙有关。 当年楚国强大,晋国为在南方牵制于楚国,而扶持于吴国。 这才有伍爱卿先入晋而再入吴之事,可伍爱卿你可知,纵然如此,在南方诸列国之中,北方诸国没有一国愿意吴国吞没楚国的。 若是这样吴国为成为列国之中的巨无霸,成为北方诸国的眼中之盯,日久必将一统大周天下,改朝换代。 这也是北方列强不愿意看见之事。 本王也知道伍相国之志,也近于如此。 可有的事实却不得不承认,那就是时与势。 就如同这几百年来,先齐后宋、再秦、晋、楚兴盛,列国之强,也是强于一时,并没有长久之策,也并没有长盛而不衰之理。 吴国在越国之前,楚国之边,北有宋鲁、齐,西有秦,并非有据之地,腹背有敌。 而此时的越国非当年的越国,越国之强已达当年吴国之盛。 若再与楚国仇怨,则两攻不下,则越国必趁势北上。 越王勾践野心也是称霸于列国,甚至于取周而代之。 吴国本已前有虎而后有狼,若身边再凭添一个狮子,那将陷吴国于无尽的苦难。 大周初年,共赏七十三个封地,现如今已不足二十。 正是强国非一日之盛,灭国却只在一夕之间。” 吴王眼光长远,其实早就已经看清楚吴国现如今之势,所以他才会与鬼谷王禅接触,也才会理解王禅的分析,并非没有主见之人。 他之所以也想与楚国相交好,其实一是在自保。 二是在压制越国,没有楚国之忧,甚至吞掉越国。 只有这样北方诸国才会没有办法。 也只有这样,吴国才能后有后顾之忧,向北挥军,与北方列国共抗。 甚至于灭越之后,才可能抗住北方列国压力,吞并楚国,真正的有机会取周而代之。 这该是现如今吴国与列国相交之策。 也是避免灭国的路途,吴王此时年暮,也在为吴国将来着想,避免因个人的仇恨而影响一个之判断。 “王上所言也是事实,可依王上所言。 若要有利于楚国,楚国自然还是与越国结盟,对抗我吴国,这才可能对两国最为有利,于吴国不利才是。 为何楚国灵童王禅所言,吴与楚国交好,这于楚国有何好处呢?” 吴王一笑,看了看伍子胥道:“伍爱卿,你当年有海阔之胸,容人之量,为何这一次却不能相容一个小小的鬼谷王禅呢? 刚才本王所说并非他之全意。“ 吴王说完,看了看孙武,见孙武也只是默然不语,又接着说。 ”鬼谷先生是楚国人无疑,虽然年少,可他却比本王看得要远,至少要远十年以上。 吴与越与楚,三国相交,并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 鬼谷先生此时知道,若楚国与越再联盟,越国必然攻吴。 若吴国因内乱祸国而被越国趁虚而入,则有灭国的可能。 若此时吴国灭,而越国强,楚国因为与吴国相争多年,兵甲不足,处于弱势,则无力对抗越国,同样面临被吞灭的危险。 孙爱卿有言,兵者国之根本也。 楚国若无吴国牵制于越国,那么吴灭之后楚国也会步入后尘。 所以只有吴国压制于现在的越国,才会让楚国有喘息之机。 而若楚国与吴国交好,那么吴国也才有机会消除后顾之忧,这是相互牵制之理。 列国形势也非不可变也,此一时而彼一时。 楚国当年就是因内祸才让吴国有机会攻入楚都,强楚只因一次战败,就需十数年时间来恢复。 再何况于吴国呢? 想当年齐国强盛一时,是因为君臣团结,内无祸而外则无忧。 吴国在本王与三位爱卿治下,才有如今的强盛,伍爱卿可知本王为何要设三位重臣。 其实与刚才本王所讲是一个道理。“ 吴王边说这看着两位重臣,知道他们对这些形势并非无睹,而是十分认同之事。 ”你与孙将军虽然一个治军一个治国,而伯太宰管理列国之交与宗室事务,则相互牵制。 本王并不会让你们其中一人坐大,而权倾朝野,影响整个吴国大计。 三人牵制比之两位权臣要稳固得多。 于国也好,于你们作为臣子也罢,都有保证。 而吴国也才能尽展三位之才,正是相辅而相依的道理。” 吴王再次长长的,慢慢悠悠的说着,边说边喝着茶水,也算是与二位重臣交流着自己的想法,并不忌讳。 由此看来吴王阖闾本就是胸有大志之人,并不会因一时得失与恩怨而失了判断,也并非没有主见之人。 他之所以依重于王禅,其实也早就有了自己的考量,吴、楚、越之间,吴与越有同样的野心,所以难与交好。 可若吴国欲图强,则与此时弱势的楚国相交,是最好的时机。 他相信王禅能在楚国也掀起风云,这吴楚相交搭桥连线,共抗越国。 正是时也势也,一时一势。 “老臣明白,此一时而彼一时,老臣一切听王上安排,并无异议。” 吴王再次一笑,心情大好,并不像是连失两位至亲之人。 “伍爱卿,你虽然嘴上如此说,可你却并非像孙将军。 孙将军行武之人,并不善长于苟同他人之见。 若今日本王不能说服于你,本王也于心不安。 山儿空有其名,这不管是他人所言,还是本王主见,但有一点本王可以透露与你还有孙爱卿知道。 蹶由王叔其实还有一个身份,就是幽冥杀手组织的尊主。 他支持于山儿其实也是另有它图,并非单纯只为山儿,为了吴国的将来。 伍爱卿你可知道,到现在为止,难道你还要支持山儿吗?” 吴王把秘密透露给伍子胥与孙武,就是要让两人知道此中事情的复杂性。 要让伍子胥明白,若是选择公子山将来当上吴王,也不一定会善待于他,因为公子山还不是最终能做决定之人。 “王上,这是不是鬼谷王禅所说,难道他真的没死吗?” “伍爱卿,刚才本王已经说了,鬼谷先生之智比本王还要看得远十数年。 依他之智,若得本王支持,任谁也不可能在吴都抛起风波。 吴国将来要与楚国交好,正面对抗越国,这样才能除掉后顾之忧,只有差儿才能实现此愿。 也人有差儿才有此志,能够对抗于越国,保吴国平安。 若不然本王是不会让波儿如此轻易死掉的。” 吴王语气坚决,也不容伍子胥再言,这已算是给伍子胥最后的一点提示。 那就是明确了吴王本人的意思,让伍子胥有机会改弦易张,这样才能与新的吴王相处融洽。 而不会因为太子之选而有嫌隙。 并且吴王也再次展露了吴国将来的谋略,那并非只是想相安了事。 而是要去除西边的楚国威胁,而把精力放在越国之上,若吞灭越国。 而楚国又不能恢复强大,那么吴国也就有机会吞并楚国。 到那时就算北方列国一起攻伐吴国,吴国也有能力对抗,也才有机会真正的称霸于列国。 少年志远,而暮年志坚,并不会有所改变。 吴王阖闾如此隐忍,可以说亲手制造了两个儿子的相残,也只是为了长远之计,不想吴国再现当年他夺位的情形。 伍子胥一听,心里也是徒生悲哀。 他对于吴国将来能否称霸列国,甚至取周而代之并没有太多的奢望了。 年岁已大,留给他的时间并不多。 可他年轻之时发下的宏愿,灭楚的决心也是一直未有改变。 之所以如此图强于吴国,也是想再有一日挥军西进,一举灭了楚国,实现当年他的愿望。 此时吴国长长一段倾心相谈,也是肺腑之言,于时于势都是吴国之选,他也没有反驳的理由。 “王上,鬼谷王禅其智天下无双,若不能为吴国所用,时势一变,也将成为吴国之祸,还请王上慎虑,非老臣与之有任何恩怨之私。” 伍子胥此时说得也是实话,鬼谷王禅无论走到那里,都会是大才之人,可若不能所用,也会成为最大的威胁。 “伍爱卿难道有什么办法可以对付鬼谷先生吗? 不论其对时势的把控,就依其武技,大周天下还难有人与之匹敌。 本王对鬼谷先生也是又爱又惧。 爱之此时一心为保吴国不乱,能与楚国交好。 惧的是若他回楚国,楚国自然也会因他而强,那时他又会成为吴国亲新患。 可他即是天传闻之中的天赐灵童,本王又能如何,或许这一切都是天意。 本王也只能顺应天意而已。” 吴王最后也说出自己对王禅的看法,实也是庆幸之中的无奈。 感觉得到王禅将来的威胁,可却没有办法将其置于死地。 就如同越国传来王禅之死的讯息,吴王也是十分矛盾。 此时伍子胥提起,也让吴王不得不感叹,毕竟他也只有三个月的时间。 若回到年轻之时,他或许可以成为王禅的朋友,可现在已经没有了办法,两人相交,只能是相互成全之事。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一百七十二章父子有别 第一百七十二章父子有别 车队已到军营,而军营之内却并不没有因此而有什么变化,依然该练兵的练兵,该巡视的巡视,各尽其责,这就是孙武治军之道。 在军中随时保持着一种出征状态,并不会因为有王候来访而徒生变化。 所在将士在军营之中他们只听令于军令,就算是王上也无法调动他们。 三人走下马车,吴王一看,心中满意。 几个兵甲前来相迎,跪在地上说道“将军,二公子已提出,正在军营。” 一个步将向孙武汇报着。孙武一挥手,就扶着王上一间军营走去。 公子山已经提前被押在上此营之中。 “两位爱卿,你们就不必陪本王了,本王单独见一见山儿,让他们给备些酒食,本王也有些饿了,就与山儿同饮几杯,也算是我这个当父亲的有愧于他了。” 吴王的话让人听不懂,可孙武与伍子胥还是听命于吴王,不再跟进,只在军营外站立,算是为吴王站岗。 吴王走进军营,只见公子山已经端坐在桌边,正在愁苦忧虑之中。 一听得吴王进来,赶紧跪在地上,对着吴王行着大礼。 吴王一见,也不扶,就这样走到桌前。 而此时军营之中的勤务兵已经把酒菜送到桌了。 吴王自斟自饮了一杯,却并不看地上跪着的公子山。 轻叹了一声道:“山儿,父王来此,先告诉你一个不幸的消息。 昨夜王后遇刺身亡,你就跪在地上,仔细想想,这是为什么?” 公子山一听,王后死了,满脸都是疑惑,心中不知该是高兴还是悲伤。 眼中却还是流着泪,小声抽泣着,也不敢抬头看吴王。 “回父王,孩儿不知,为何会有人这么狠心刺杀王后,这是为什么? 还请父王明示孩儿。” 公子山此时被关押在军营之中,听到此消息,心里也有些庆幸,若是不在军牢,他或许又会成为嫌疑了。 可此时既然在军牢,说话也理直气壮了许多。 “你不知,那好今天父王来此就是让你有所知的。 你起来,坐着陪父王喝杯酒,也算是祭奠王后!” 吴王说完,把樽中的酒潵在地上,自己再为公子山及自己斟好酒,一点也没有吴王的尊仪,而是以一个父亲的身份来探望自己的儿子。 公子山十分小心的坐在吴王身边,因衣服有些脏,却也不敢靠近吴王,有些胆怯。 吴王一笑道:“堂堂我吴王的二公子,何故弄成这样。 纵然是弄成这样,衣冠只是人的外表,你又何必如此在乎? 想来在战场之上性命交加之时,满身血污,不是自己的血,就是敌人的血,到那时,你还会不会再顾及呢?” 吴王边说边掏出一方布巾递给公子山,让他擦一擦眼泪鼻涕。 公子山擦擦了脸,这才抬头看着吴王道:“谢父王关爱。” “我是不得不关爱于你呀!我是怕你步波儿与王后的后尘,让本王再度悲痛。 刚才父王所问,你不知道也不怪你,只是因为有些事你也不懂。 我现在告诉你,杀王后的人是谁,他是我的二弟金笛公子夫概,也就是你的二叔,这你该知道了。 那父王再问你,夫概公子为何在此时出现在吴都呢?” 吴王并不一次说完,而是一点一点的问着这个看似贤能,而且十分在意外表的儿子,心里也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酸楚。 “二叔当年在吴都自立为王的时候,孩儿还小,也不熟悉二叔。 若依父王所说,难道二叔此次来吴都也是想继承吴王之位吗?” 公子山想着前几天孙武对他所说,现在再联系此事,心里也是惊吓不已。 吴王再次苦笑,这个公子山比之鬼谷王禅差得何止天上地下之别。 鬼谷王禅虽然是一个外人,却处处通晓这其中道理。 而公子身在争位其中,却连吴国这些年经历什么都不知晓,竟然还在反问,让吴王更加失望。 “想来孙将军前几日来探你时,也告诉于你,你的蹶由叔祖也回了吴都。 父王赏了他当年父王当公子之时的宅院予他,也同样封了他为大周上卿,与吴国三位重臣平起平坐。 你该知道这个蹶由王叔也是来者非善,此时来吴也不怀好意,所以本王才如此厚待于他,就是让他不要参与吴国太子之争。 你可知他一共参与了多少次吴国内争吗? 父王可以告诉于你,这是第三次。 而你二叔夫概公子,自然也不例外了,当然是冲着吴王之位而来。 可山儿你是否知道,他们要争吴国王位,还得有什么条件吗?” “孩儿愚味,不知这其中之故,还望父王明示。” 公子山此时也不敢再胡乱猜测,像一个真心讨教的儿子一样,在等着父亲的教诲。 “那就是本王没有继承之人,只要本王一死,而他们两人是唯一的现存唯一的王族继承之人。 他们这才有机会成为吴王。 他们要成为新的吴王,就必须踏着你们兄弟三人的尸骨才能达成。 现在你知道为何王后要让波儿死,同时也要让你死了!” 吴王此时并不是问公子山,而是看着公子山脸上哭丧的表情,心里也是失落。 在情势变化时面上没有一点镇定自若之色,今后若是当上吴王,又如何处理吴国之事。 作为一个列国王上,要处事不惊,泰山崩而不动声色。 这才能把握形势,果断决策。 可公子山在知道王后除了要杀公子波,而且也要杀他时,已十分慌张。 而且在知道此二人也要争吴王之时,心里泛过恐惧。 却并没有想王后之死,还是吴王之死,一心只想着失落的王位,还有就是自己的小命安危。 再想着如今吴王位争已发展到如此,如此狠心,让他的心一阵阵惊骇。 而脸上也随心里恐惧而表现得十分自私而恐慌,就像在战场之上,一身陷敌军之中,想的不是如何破敌,却是自保而逃。 “王后这一生,走错一步,却误了一生。 他为了你的二叔能当上吴王,算计了一辈子。 可最后在以为即将成功之时,却被他一直信任的夫概杀害,你觉得王后的一生值吗?” 吴王不惜自揭自己的伤疤,也告诉公子山杀王后之人。 其实也是想在给公子山最后一个机会,要让王后的例子来警醒于公子山。 “原来如此,怪不得王后要挑起我与大哥之争,原来是想让我与大哥自相残杀,让夫概二叔得利。 王后此举实在有负父王对她的宠爱,也实在不值得,为二叔如此付出,最后连命都搭上了,实是愚蠢之致。” 公子山此时喝了些酒,听吴王又开始在问他,而且语气温和,没有半丝吴王的威严,心里也镇静了许多,语气也冷酷如冰。 而且脸上带着怨毒之情,似乎也觉得王后是咎由自取,没有一丝同情之心。 吴王一听,心里也是寒意大增。 原本以为许多事公子山并不知道,至少公子山不知道当年为何她的母亲会被孙武斩杀,他还真的以为是静妃一人所为。 所以在听到王后被夫概杀死,至少会有些痛惜,也会悲痛,可见刚才他的痛哭,也只是有一种兔死狐悲的感觉。 觉得公子波死了,那么至少王后会支持于他,所以他一听之则痛哭。 如今听吴王说出王后真实的目的是要他兄弟两人的性命,而帮夫概争取成为吴王的机会之时,他的本性还是从他的语言之中表现出来。 “不错,王后是愚蠢之极,可你呢? 你觉得依你之智,就能应付吴国将来的复杂局势,以及需要面临的外敌内患了吗? 越国范蠡对你的承诺,只是一句虚言而已,正是‘兵不厌诈,你何必当真。 而幽冥组织支持于你,你真的以为幽冥尊主如此不智,竟然真的欣赏于你的才智吗?” 吴王的语气慢慢的在加强,一点一点把揭开公子山的底,让公子山像祼露一样,同时也表明吴王其实随便一件事,都可以处死他,而不会只是因为公子波之死的嫌疑。 可吴王还是再为公子山斟了一樽酒,这些问题已经不是在问公子山,而是想打醒于他,让他有所自知,才是明哲保身之道。 可公子山听吴王语气在加重,心里也是一时之间震憾。 但就像一个人,到是明知会死的时候,反而会胆子大起来。 而且此时公子山有了把持,知道夫差与自己是吴王必保之人,只是于太子之选上因为公子波之已死,吴王在偏袒于现存的三弟夫差,心里也有些不服。 特别是夫差在这一段时间里,并不热衷于争位,反而一心投身在军营领军之中,疏不知夫差不直接参与,才是明智之举。 夫差为吴王三公子,即非长子,也无公子山贤名,本是在吴国继承之中两不沾边之人,可他却并不着急。 反而能被吴王看好,这一点或许公子山永远也不会明白其中道理。 “父王,大哥身后有梦魇组织支持,其为长子,而我有贤名。 在父王三个儿子之中,我与大哥是太子之选的最合适人选,父亲为何如此偏袒。 孩儿虽然与幽冥组织合作,可却并未伤人,也未破坏吴国继承规矩。 而且只要孩儿多些磨砺,一定可以胜任,不会让二叔及蹶由叔祖的不良动机得逞的。 父王你要信任孩儿,孩儿一心只为吴国将来能称霸于列国,继承父王之志。 还请父王成全。” 公子山此时似乎觉得还有希望,吴王不希望夫概公子继承,更不希望蹶由公子继承。 那么继承之人就落在他与夫差肩上,而他则一直认为他比夫差有优势。 今日吴王以父亲身份来见他,让他以为吴王于此时来,是想对他有所期盼,刚才虽然揭了他几条该死之罪,却并没有责骂,像是已经原谅了他所做所为一样。 所以此时说话语气里透着一股自信,一股非我莫属的自信。 可他不知,他连现在的局势都把握不清,竟然还奢望着再当太子,让吴王已失望透顶。 公子山此时再次跪在地上,呆呆的看着吴王。 吴王心里也不再**何希望,也没有生气,反而十分和气的看着公子山。 缓缓一笑,喝了一口酒道:“山儿,你起来,你现在不必去想太多,你大哥已死,现在王后也离本王而去。 本王实也不想再添悲痛。 听闻孙武将军已问询过施子小姐,知道你当夜与她一起饮酒,波儿之死,算起来与你无关。 今日你就与本王一起回去,此时吴都事多,你就帮衬着太宰大人处理一些葬礼之事,你也熟悉一下宗室事务。” 吴王说完,亲手扶起公子山。 公子山面带微笑道:“谢谢父王成全。” “我们父子之间,有什么谢与不谢的,起来吃点菜,我看你这几日也消瘦了许多。” 吴王说完,亲手为公子山夹了菜。 公子山一看也满心欢喜,像是回到年幼之时,与他的父亲一起用饭一样,十分亲切,也十分幸福。 特殊是此时原本觉得没有任何希望的吴国太子之选,又重新回到怀中,这股喜悦像一阵春风一样吹过他的胸间,让人心情在好,脸上一直挂着笑。 只是他没有感觉出吴王的变化,刚才开始吴王还抱有希望,此时对他如此厚待,反而是不抱任何希望了。 吴王一边喝着酒,一边看着公子山满心欢喜的样子,脸上露出微笑,心里却已跌入冰窑。 “父王孩儿吃好了,这就可以随父王回去。 想来父王为探视孩儿也一路辛苦,也该早些加去休息。” 吴王一笑牵起公子山的手,就朝外走。 外面伍子胥与孙武两人一人一边站在外面,见吴王与公子山父子俩牵手出来,也是十分惊讶。 “孙将军,既然山儿有施子小姐证明没有刺杀波儿的嫌疑,自然不该被关押于此。 本王这就带山儿回去,并不有违孙将军军法。” 吴王显得十分尊重孙武,此时已不叫爱卿,而是直呼孙武为将军,也是适应这军中规矩。 “这个自然,敬尊王上旨令。” 孙武双手一揖,算是回复吴王的旨令。 “伍相国,你一直为山儿奔忙,当日山儿被拘,在朝堂之上,你也曾顶撞孙将军。 此次山而无恙回吴,你也不必在计较孙将军了。” 吴王也是两边讨好,可伍子胥却是不知该如何是好,脸上忧虑重重,却又不得不接吴王旨令。 “老臣惭愧,现在就向孙将军陪罪,望孙将军见谅。” “那里那时,相国一心为国,孙武不敢。” 孙武也是对着伍子一揖,算是两相合好。 “孙将军,你就在军中忙,想来这两月之事,也够你筹谋的,本王就带山儿与相国回吴都了。” 吴王说完,再次拉着公子山,就朝车驾走去,脚步沉着,步伐稳重,似乎又回到年轻之时,意气风发,任谁也看不出此时的吴王是连丧至亲之人。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一百七十三章虚实相生 第一百七十三章虚实相生 清晨的阳光,照在一片枯黄的草地之上,露珠闪着阳光,一片片白霜冒着热气,让人觉得这里清冷异常。 可这里已经修整得十分平整,却依然还保持着十分自然的样子。 十几个军营的帐篷盖着枯草,掩在枯黄的草色、泥土之中,让人分辨不出。 远远望来,这里只是一处荒坡,背后是一看密林,边上一条小溪缓缓流过,再绕过山野之脚,在山下形成一个碧绿的水池,与江南其它山野并没有区别,更看不出有什么异样。 可这里却驻扎着一只几千人的吴国精骑。 其它吴国铁甲皆隐身在其它各处,并没有统一安置在一起,分散布置,虚实相生。 这一直都是孙武演兵的精要,兵出必奇。 虚实相生,从来也不会让人摸清楚自己真正重兵驻守的地方。 而夫差则就驻扎在此,此地可通视吴越边界,但却掩在山中,让越国探子不知虚实,也轻易不敢靠近。 今天是演兵日,夫差与孙明将军接连带领让不同的兵甲进行对抗。 两人分别带着小股的兵甲,依不同的阵形演练。 虽然场地有限,却也有突袭,有固守,有围歼,有诱敌,有正面对抗。 一时声势巨大,一时又悄无声息。 正是一时让人看不出明堂,却一时又会让人吓得胆怯。 当然演兵之时故意如此,是想让越国驻军,时刻保持着一种紧张的状态。 让越国军甲也摸不透吴国兵甲的意图,也不知他会不会忽然之间就杀将过来。 这也是边境驻军的一种手段。 由此可见,夫差也已学会孙武不少兵法要旨,只是实战经验还要欠缺许多。 “化大哥,你觉得我如此驻军,时而骚扰,又时而隐藏,对越国军甲会不会有影响。” 演练结束,太阳也升了起来,整个山野变得十分通透,而夫差也有些得意的问着身边的护卫化武。 化武一笑,整个整衣冠。 他一身青装,并未着军甲,自投入边伍以来,也只是作为夫差公子的护卫而已。 所以并未着吴国军甲,只是普通的乡农样子,只是手中一把铁剑代表着身份。 这段时日与夫差公子在一起,两人相处到也融洽。 夫差与其二个哥哥的区别其实也就是富家门伐与贫民的区别。 夫差一直与军中甲士在一起,而这些甲士一般都出身低践。 有的依然还是大富权贵之家的奴仆,只是代主家从军而已。 而大部分都是吴国百姓,一些抽调的农夫。 (在春秋末期,虽然历史上还是定位于奴隶社会,能称霸的列国也在试行改革,前面章节也有论述,就是广收一些流亡无籍的奴仆,分给土地,让他们安家。对大富权贵那奴隶主也开始限制,解放一些奴隶成为有效的劳动力及兵源。) 所以夫差自小就与这些人在一起,时常演兵练兵,对吴国百姓以及身份低贱的奴仆十分了解,也并不时刻把身份放在嘴上。 只是练兵、演兵之时从不苟且,十分严格。 随时都依孙武将军制订的军法军规管理,可平时与吴国兵甲并不生分。 现在与化武在一起,也并不抬举自己吴王公子身份。 “将军演兵自然有其道理,化武不懂兵法,只有一身粗力,尚不敢妄回评论。 不过越国范蠡并非不懂兵法之人,他知道此时吴国并不会真的出兵。 所以这种恐吓之法未必有效,但能让对手摸不清自身的实力,这该是一种藏拙的法子。” 化武并不肯定夫差的演兵,却也不否认这是一种有效的战术兵法。 可若对上越国范蠡,似乎效果并不会明显。 因为范蠡能把握住吴国国内的动态,知道出兵并非一件小事,动之国之根本。 而此时吴国内忧之下,还不具备出兵攻越的条件。 “化大哥说得有道理,此法若在双方对敌之时施展,可以小见大,让敌方不知道什么来袭击。 可现在吴国对峙还不会真的兵戎相见,所以范蠡并不会因此而有惧意。 正所谓演兵千日,用在一时,现在如此演兵,将来与越国一战,他们也就难与摸清吴国的意图了。” 夫差此时只是普通吴王公子,一员偏将,所以说话也十分低调,至少也能听进外人所说。 而且夫差也深谙兵法要旨,虽然现在如此演兵起不到作用,但开战之后,越国兵甲往往会忽视,反而会中了吴国奇兵袭击,这就是夫差这样演兵的目的。 “夫差将军是此次驻军的先锋军,在整个吴国大军前面,偶尔施展一些军威,也是应该的。 但不知山中还藏着多少吴国铁甲,这冬寒冰冻,这些兵甲也多受了苦,不知到时会不会影响到作战能力。” 化武一直并不喜多问,此时也是夫差提起,这才有意提及,也是体恤吴国兵甲。 在未征伐之时就得藏在山中,受尽冬寒之冷,心中也生出体贴之意。 “化大哥体贴贫下,也让在下心宽。 不过化大哥放心,孙将军带的兵,从来也不会自找苦吃,随时都能保持着充沛的战斗能力。 我作为先锋官,只是在此虚引为实,让越国铁甲以为吴国兵甲都藏在山中,其实并非如此。 不过化大哥既然说及此山,你可知此山叫什么名字?” 夫差只说了一半,也不便透露孙武行军布军之法。 毕竟这是军中秘密,任何人都不得在外透露,夫差当然懂,所以插开话题来说身后的山峰。 “此山叫雁过峰,与越国忘欢峰齐名,都是难得的奇峰险境,景色也十分秀丽。 将军既然选此山驻军,自然对此山十分熟悉。 此山看似平坦,实则山中沟壑深深,林木森森,并非如其外形一样,像一只平飞过的大雁。 此山一年四季之中都有野兽出没,奇珍异兽较多。 这附近这些小村庄,农闲之时,大都会以此山为生。 入山中采集草药,也可打猎出售,也可算是靠山吃山。” 化武边说,边转身看着身后的山峰。 此时清晨,山一半隐在雾气之中,一半则显露真容,到是一处修真的好地方。 “化大哥,我知道你这些日子一直忧虑,难得今天天气晴朗。 昨夜我听得这山中有狼出没,不如今日我陪化大哥去山中走走。 若能打得些野味回来,也可以给兵士们回个菜。” “将军若是有兴致,化武一定陪同,只是此时山中寒气太重,将军还要多准备些物什,以及解毒防毒虫之药。” 夫差一听,对着身后的副将大声叫道:“快把我打猎的工具拿来,本将今日要进山中巡视地形,就由孙明将军负责将士安全。” 夫差说完,此时一个兵甲已经把战马牵了过来。 马上弓箭,绳索,钩链皆一定俱全,看来夫差其实早就准备好的。 化武当然也清楚夫差为何兴致如此之高。 昨日已有兵甲传来吴都消息说公子波被刺杀身亡,虽然公子波是他的大哥,可于夫差而言,并不相熟,如同路人一样。 一是因为当年他们母亲之事。 二是静王妃远离吴宫,不再受吴王宠幸,也少有来往。 而公子波与公子山被王后抚育,视为己出,俨然已成为太子之争的最佳人选。 而夫差此次远离吴都,也知道王禅及吴王如此安排的苦心。 若他还在吴都,那么就会卷入公子波与公子山的争斗。 若他不在吴都,两人都会无视他的存在,先让两人斗个你死我活,这才有机会。 可这一段时间以来,夫差也是憋着一口气,心里实难放下。 现在知道公子波已死,虽然也有些悲伤,心中的气反而顺畅了许多。 这一点化武当然看得出来,也知道夫差想出去透透气,所以也不反对。 一共四匹马,只带了两个随从兵甲,但也都全副武装。 这是化武提出的要求,原本夫差并不愿意再带兵甲。 一是对自己的武技十分自负,并不怕普通江湖刺客。 二是想着争斗在吴都,不要这军营,自己不是太子之选的热门之人,所以他无需防范。 三是这整个山边都有吴国军甲,随时盘问着过往的行人,以防奸细混入,山中该十分安全。 可化武作为现在夫差的保镖,却也十分沉稳,并不会轻易冒险。 特别是在此关键之时,找了两个手敏捷的人跟随。 若在山中遇到危险,凭此二人的身手,该很快可以通报这附近的兵甲。 而夫差也知道化武是化蝶的父亲,而且是鬼谷王禅亲自让孙武安排于军中保护于他安全的,他也不便反对。 四个人骑上军马就朝着山中奔去,一路之上到也十分顺畅。 只是走了约半个时辰,也慢慢进入了山之腹地,四周迷漫站浓浓的雾气,一时之间刚才还是晴天朗朗的,现在似乎变了一个样。 “夫差将军,还中小心一点,我们不必走得太急。 刚才我们还听得见儿儿狼叫之声,现在却什么声响也没有,狼群多结伴而行,十分狡猾。” 化武边说这抽出背上的弓箭,一只手儿持弓,一只手已抽出一只箭矢,随时准备应付山中之狼。 后面两个兵甲也下意识的抽出弓箭,不敢大意。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一百七十四章猎物猎物 第一百七十四章猎物猎物 而夫差却看着这迷雾摇了摇头道:“化大哥,我们再向上一些,这里雾气太大,狼也怕阴湿之气,并不会聚集在此。” 夫差说完,并没有拿出弓箭而是从背上抽出巨大的巨阙剑,这样在前面也可以随时迎战忽然出现的野兽。 夫差向着又奔了一两里的山路,向上一直在攀爬。 可这一团雾气似乎并没有变化,就连身边的树林也似乎保持着同样的姿态。 夫差也弄不懂,似乎觉得是不是迷了路。 可作为一个行武的军人,在山野之中觅路生存只是普通的能力。 而此时只是遇到一团小小的雾气,这多少让夫差有些气愤。 夫差停了下来,把马栓在一棵高大的树上,此树十分粗壮,双人合抱之围。 化武一看此情此景,心里也有察觉着有异,示意两个兵甲同样把马栓了起来。 “将军,等一等,勿要再行出去,这里面有野兽留下的味儿。” 化武并没有明示,而只是说要防着山中的野兽,其实他已经知道,四人进了别人布的迷雾之局内。 若说夫差还年轻一些,偶尔迷路到也不奇,可化武却并非初出茅庐,经验丰富。 只走了几个来回,就已明白其中之理。 夫差看了看化武,见他正在解马背上的绳索,知道化武已经察觉有异,情况有些不妙,也只得退了回来。 化武把绳索分成四份,然后递给夫差及两个兵甲各一根,大家也都知道意图,就把绳索都绑在腰上。 “将军,我们都绑在这棵大树之上,每人都只有五丈绳长。 我们四人同时走出去,看看这四周的情况。 若有野兽或其它东西,一定要大声呼喊,再原路退回。 若是没有情况,那在这五丈范围之内大家多捡些柴火回来。” 化武说完,已把弓箭背起,把腰间的长剑抽出。 夫差自然也知道化武的意思,同时他觉得化武的安排,十分有必要,不能莽撞行事,要做好万全的准备。 所以也不敢大意,特别是在并不知晓自己的对手是一群狼还是一群刺客之时,采用化武的办法是最稳当的。 夫差也对着对着二个兵甲点了点头,表示同意此军令。 毕竟化武只是夫差的保镖,而非军中的统领。 四人对视一眼,同时朝着四个方向,慢慢摸索而去。 此时的雾气已经十分浓密,能见不足三丈,所以纵然是每人走五丈,也相互看不清楚,只能各安天命。 四人都走得十分小心,夫差单手持巨阙剑,边走着,也边砍着山野中的枯枝,并不着急。 他想起公子波之死,不得不格外小心。 虽然出来之时他以为吴王之争只在吴都,与他这个并不起眼的吴王三公子似乎并不沾边。 可现在情况来看,这些雾气绝非偶然。 而此山他也来过多次,也熟悉作战的各种地形山野,知道如何处理这种突发情况。 首先是要镇定,其次是需要火。 火是一种十分有效的东西,不仅能让山中野兽恐惧,同时也能让陷入困境之人不害怕,至少身体不寒冷。 人若是一隐入陌生而恐怖的环境之中,若是再经受寒冷的袭击,很快就会从心里上被击溃。 而夫差知道这山中除了刚才化武所说的野兽狼群之外,其实是有心之人所布,心里也随时作着准备。 四根绳子已经繃紧,化武却一声大吼道:“回!” 声音传出,夫差一听,一步踏后,人已向后飞跟回去。 而当他退到大树边上时,化武已稳定站在树下,手中还抱着一捆枯柴。 可夫差手中却什么也没有拿。 两个兵甲也十分迅捷,手中也都捡了些柴,但他们的眼睛却并没有夫差,只一把柴放下,人却已半蹲下去。 一人搭弓,一人手中却持长枪严阵以待。 夫差一看,心里一惊。 这两个兵甲自然也知道在什么情况下如何对敌,此时的准备正是防备突袭的敌人的姿势。 “你们看到了什么?” “回将军,是群狼,数量很多,将军你那一侧难道没有吗?” 一个兵甲回完夫差的问话,却还是好奇的问起夫差。 因为他们只走出不足四丈,就已看见无数只浓雾里的幽光,正盯着他们。 而此时化武的声音也响起。 他们的武技不如夫差与化武,可也深懂这山中的规矩,并没有向后逃窜。 而是边退边捡柴,再边防备着狼群的袭击。 “我那边没有看见狼群,化武大哥,你那边该也是狼群?” 夫差看了看化武,他已经在把刚才捡的此分成两堆,分别对着两个方向。 而且还把四周的一些树枝砍下来凑在一起,一共堆了两大堆。 “将军就由你下令,你那则既然没有狼群,那么说明那一侧是死路,该是一处断崖。 我们在两侧边上焰起火堆,由将军把守。 我与这二位兄弟一起守着这没火的一侧,同时也要防着有心之人。” 化武说完,对着三人挤了挤眼睛,向上抬了抬头。 夫差一看,知道化武的意思是防着这浓雾上方。 而化武都忆安排好了,而且两侧烧火,狼性怕火,可以一时防着这两侧的狼击。 只留一侧空隙之处让狼主动攻击,这样防守就要稳固得多,符合兵法要旨。 只是化武又怕夫差误以为他那一侧安全,松懈下来,其实化武知道,若是有心之人来刺杀,他与两个兵甲决不是目标。 所以故提醒夫差,让他防着有火的两侧,其实是要让好自己防着偷袭的刺客。 如此一说,大家都十分清楚,同时也不损夫差作为将军的威严。 “你们两人听好了,自现在开始,以化武大哥号令为准,我与你们都是一样身份,大家各自严守一侧。” 夫差知道,狼群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人。 毕竟若是雾为天然的,刚才来的时候已然清晨,用不了多时,阳光照射进来,这些狼就会散去。 若不散去,而化武也已经砍了一些生枝杂在一起,若一起燃烧,那么山下的军营必然可以看到。 一定会明白夫差在山中遇袭,很快大队人马就会赶来救援。 以他们四人之力,对抗一群狼虽然未有必胜的把握,可若要拖到活命,该不是问题。 夫差知道化武怕的是藏在雾气中的杀手刺客,而且依刚才化武的判断,十分准确。 虽然在指挥军队作战上未必比夫差强,可此时夫差知道化武的见识及武技,比他要强得多。 所以在此时候就只得依保镖的安排,这样才能保全自己的及大家的命。 若是不依此,任意施展轻身功法,冲出密雾,很快就会落了单,就正中了杀手的计谋,分别歼之。 化武点燃了两堆火,火焰冒着青烟,向天空冲去,像是融在雾气之中一样,反而让雾气更浓。 而三侧的狼群眼中所闪出的青光,也越来越近。 近到离四人所围的中间大树及四匹马儿,也就只有三丈之远。 在火光之中这些儿狼的眼睛异常突出,像一对对幽灵的眼睛一样,让人看了不寒而惧。 刚才夫差探测的一方,果然并没有异动,这也证明化武的判断是正确的。 “你们两个,不要着急,等狼再靠近一丈之时,先用箭射其头部,再然后当狼奔来之时再用松枪刺杀。 每一箭务必要斩杀一头狼。” 化武说完,看了看夫差守的着的两侧,狼都不动的站着,十分狡猾。 此时火正烧着,它们都不敢再靠近,可它们却并不离去,而是牵制着夫差。 这三人守的这一边,狼却一步一步的向着靠近。 若是这一侧失守,那么整个部署就会被打乱,那两侧的儿狼自然才会趁机袭击,这样三面失守,四人就只有陷入苦战。 而若四人被狼群追逐走散,那潜伏之中的杀手才会在那时出现,一击必中,再远遁。 连一丝踪迹都不会留下。 此次夫差欲上山打猎,原本只想捕几只独狼,却不想遇到了狼群。 原本狼该是他们的猎物,此时看样子,却变成了别人的猎物。 此时气氛默然,十分安静,可以听到狼缓慢的脚步移动之声。 第一只狼还是打破了沉静,跃了过来。 而兵甲手中的箭也准确射中了狼的头部。 灰狼只是一声惨叫,就头朝地跌在地上,身体在不停的抽搐着。 而其身后,同时跃出四匹狼。 另外一个兵甲的长枪正对好着跃起狼的腹部刺去。 可还有三匹狼,而刚才射箭的兵甲,此时正回手抽箭的当口。 夫差在那一刻还是侧目看着,看着化武如何对付这三匹狼。 他知道化武当年是吴王僚的首席护卫,武技高超,可他却从来也未见识过。 而且现在化武已是他的护卫,他也不好意思问及当年那些不义之事。 化武的身影在持枪兵甲刺出的同时,已向前一冲,长剑已然出手。 一刺、一撩,再一横斩, 人已退了回来,在其身前三只狼此时都已跌在地上,颈部流着血,连嚎叫的机会都没有。 狼眼之中透着野性的恐惧。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一百七十五章生死撕杀 第一百七十五章生死撕杀 当它们扑出之时,从来也未曾想过,眼着毫不起眼的青衣男子,并没有像两个兵甲一样,全副武装。 而且也没有像持枪的兵甲一样,抢在狼腹大露之时刺向狼腹。 而化武则是在三匹狼跃出之后,狼已过了最高的腾空,向地上落下之时出剑。 而狼已觉得十拿九稳可以扑过眼前的防线,狼爪已然扑出,成了固定的姿势。 化武的身影以闪电一样的向狼反冲出去,剑过无影。 一刺一撩,再回手一斩,只用了一招,一气哈成。 而人已退了回来,像是从来也未出手过一样,保持着刚才出击前的姿势。 这一招分别刺中一匹狼的颈部正面,一撩划过另一只狼颈部的下面,再回手一斩,像是收剑之势一样,却又斩向第三只狼颈部的背面。 如此不偏不移,十分精准,剑招流动轻盈,一点也不费力。 夫差一看,心里还是一惊,如此剑法,至少比他要高不少。 他虽然用的是巨阙剑,宽而重,但却少了灵活,若是对阵化武,他可能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 并且夫差也从化武的剑招里看出,每一剑都可以取人性命。 若说他作为一个护卫,可以防止刺客杀手偷袭之外,那么若作为一个杀手,也是让人难与防范。 第一匹次进攻的五匹狼已经倒在地上,血流了一地,泛着一阵阵血腥味。 而那被三只颈部中剑的狼,气息尚未停止,狼肚子依然还起伏着,而颈部的血也一时喷出,一时收缩。 两个兵甲一看,也十分佩服。 化武看了看后面的群狼,知道狼群显然也被吓到了,一时之间也未有办法,不敢进攻,也在谋划着。 化武对着两个兵甲抻手一挥,而自己向前几步,那些狼群则向后退了十数步。 两个兵甲趁机把地上的五匹狼拖在一起,像是筑了一道防线。 这样更容易守卫。 最关键的是,地上清理干净,就不会自己胖脚的障碍。 从这一点看,化武是作为长久的准备,而且经验十分丰富,不被一时的得胜而失了考量。 “将军,你就守好那两侧,这些狼都会相互通气息,这才是第一波攻击,若再攻击你若失了注意,说不定它们就会偷袭。 况且这天意渐寒,要好生看着火烧的情况。” 化武看都不看夫差,就已经十分准确的把握住刚才夫差的想法。 此时所说是在提醒夫差不要失了注意,而且还要时刻注意这藏在树丛中的刺客。 若火势小的时候,狼群突袭,也正好是刺客出击的最好机会。 第二波狼并非像刚才一样先有试探,这一次当化武说完之时突然之间,三匹狼就跃了过来。 而其身后是二只,再后面是四只。 而且先跃出的姿势与刚才五只并一样。 这一次,前三只分散跃出之后。 后面那二只则是从侧面包抄过来,狼与狼之间距离也拉开了。 则最后的四只狼,之所以算第三批,并非从时间之上来讲。 而是因为这四只狼是趴着向前,藏在前两批次狼攻击之下,让人看着前面的狼,会忘了防范这几只潜伏的狼。 这四只狼在化武以及两个兵甲与前五只狼拼斗之余,从地上猛的窜了起来,直扑三人的脚。 它们并不像其它狼一样,只会向着人的颈部猛咬,而是对准人的下体。 化武用了两三招之间,再次斩杀了三只狼。 这一次狼与狼之间距离接大,也让化武来不及迂回防卫。 两个兵甲由于不懂狼的战术,被后面四只狼咬住脚,向着狼窝后一拖,险些被拖入狼群。 化武一剑斩去,救下其中一个,可还是让另一个兵甲被后面扑上来的狼一口咬住颈部,一命呜呼。 化武一把拖回另一个兵甲,再前向前一扑,把狼群吓退几步,这才一跃退回。 看了看眼前的兵甲,气喘息息,脸色苍白,幸好还致命,可却难与再挨多久了。 兵甲半条腿被狼咬住,大腿之上,血流不止,肉已被儿狼咬得破碎。 化武把刚才的绳子割下一段,为兵甲大大腿根部扎了起来,把他扶起,背靠在刚才杀死的狼身上。 “兄弟,你就用箭,能撑多久就撑多久。” 化武也没办法,他也不能保护这个兵甲了,再接下来,他只能顾及自己,以及另两侧的夫差了。 兵甲知道化武的意思,脸上还是挤出点笑说道:“谢谢化武大哥,若是再被狼咬住,烦化大哥刺狼之时,连带着给小弟一剑,我知道化大哥剑快。” 化武微微点了点头。 “将军,你那一边的狼也要袭击了,你一定要守在火边,我慢慢会退过来的。” 化武知道狼群将会发起第三轮攻击。 化武并非怕,而是怕夫差在与狼博斗之时跑离火堆,两从一旦分开,化武就难与保证夫差的安全了。 “化大哥,你放心,若是今日是我夫差的劫数,就算死我也不会离开。 若有机会依化大哥的身手,你不必管我。” 夫差话才说完,三面的狼群就开始进攻了。 两头狼首先攻向倒在地上的兵甲,化武在出击之前,一剑划过兵甲的脖子,一道剑痕在兵甲射出一箭之后,留在兵甲的脖子上。 而两匹狼,一匹中箭倒地,一匹腹部被划开,淋了一地的血污。 化武边斩后面的狼,边向着夫差退去。 而夫差这一边同时十数匹狼向夫差攻来。 夫差挥舞着巨阙剑,在狼群中尽斩着,每一剑都有一匹狼倒地,可身上还是被狼撕咬破不少地方。 化武的剑此时已经夫差身边飘过,十几剑后,两个背靠着,看着一地的狼尸体,血迹已在浓雾之中迷漫开来。 “将军,你没事?” “没事,皮外伤而已。” 夫差一头血污,身子上数十道狼爪及撕咬的伤口,已分不清是自己的血还是狼血了。 这一次袭击的狼数量更多,少了两人空隙也大了多,所以这些狼才有机会跃进来。 “你靠火堆守着。” 化武对着夫差一说,人向一道箭一样向自己这一方的狼冲了过去。 这些狼显然未想过化武会主动出击,纷纷吓得向后退去。 可就在狼退的时候,化武并未向狼群袭去。 而是冲向中间的大树,树上还栓着四匹惊恐的战马。 化武长剑一挥,瞬间就斩断了四匹马的疆绳,而这四匹脱疆的马,也在同时向四周冲去。 而化武的身影再次退了回来。 夫差刚才还是一惊,怕化武会弃之而去,却不想化武在最危险的时候,依然保持着冷静。 刚才之所以留下马匹,是想着能杀退狼群,还能有战马可以骑,若说有马那逃命都要快一些。 可现在情势已变,这些狼群显然并非普通之狼,而是受控制之狼,所以数量也多得出奇。 化武只得把马匹放了,试图让这些马冲出雾局。 老马识途,这些战马只要一出雾局,自然会奔回军营,这样不消半个时辰,军营的人马就会奔来。 就算回不了军营至少让营救的来人,找得到两人。 在此时候化武依然保持着机敏,思路一点也不因面对的危险而迟钝。 “化武,看不出你还挺机灵的,不过我可以告诉于你,今天你们两人都会死在此地,死在这阴符雾局之中。” 此时林子里响起一个老女人的声音,像是同时在四周响起一样,让人难与辨别方位。 “我知道你会出现的,只要我把马一放出,你就会害怕,害怕自己所布的阴符之局,被马冲破,这样你就没有机会了。” 化武冷笑一声,把来人的心理说出,这样也不落下风。 “哼,做梦,这些狼已受我所控,只要再次袭击,你们连尸骨都不会留下,此时竟然还想着活命。 想不到你竟然如此天真。” 浓雾之中再次响起女人的声音,依然像飘浮在雾中的雾气一样。 “我知道你是谁,你可以试试,你以为此次袭击能得逞吗? 几个月前早就有人算准你会来杀死夫差公子。 所以才安排我保护三公子,你觉得算准之人会让你如此轻易成功吗?” 化武并不为来人所惧,反而主动出击,让来人惊恐。 “哦,我到想听一听了,这世上还有如此聪慧之人,你说的不会是鬼谷王禅? 不过很可惜,他现在已经死了,纵然她能算到我会杀死夫差,可一个死人也救不了你们了。” 此话一出,夫差还是一惊。 他知道林中之人,该与化武认识,而且王禅早就算准了她会来刺杀自己。 可此人的话却也并非没有道理,王禅虽然能卜会算,算得准却也保不住自己的命,现在还能有谁会来救自己呢? “婆婆你既然来了,想来我的兄弟也来了。 今日到是一个好日子,不若先让我兄弟两人把过往之事先解决了如何?” 化武并不言明,可听者却十分震惊. 刚才化武的话并非虚言。 一开始就知道藏在林中之人的身份,这让来人有一些愤概。 她们本来只想杀了夫差与化武,并不想让人知道。 甚至于只想让这些狼把两人咬死,这样只能算是一场意外,却达到了同样的目的。 “不必了,你死了一切都会解决,你既然知道,那今天再没有机会了,你们就好好应付这群野兽!” 林中的声音说完,四周的狼再次向二人围来。 两堆火已快熄灭。 两人已被围在中间,只余一个缺口。 “化大哥,你既然认识她,你可以一个人逃出去。 我是吴王公子,而你只是一个护卫,想来她的目标不会是你。” 夫差说完,向着那唯一的缺口一看,示意化武可以从那里逃走,若真是悬崖,跳下去或许还有生路。 面对这些狼,再面对林中杀手,夫差也没有把握,只有一赌了。 化武一看,微微一笑道:“三公子,那唯一的缺口处,一把重剑正在那里等着,你不必再想。 依你现在的剑法,只能达到他当年的水平,现在决不是他的对手。 他正想亲手杀死你,你又何必自己送上去呢?” 化武声音很大,似乎并非只是想让夫差知道,也并非只想让藏身唯一缺口处的杀手还有林中的杀手知道一样。 可话才说完,狼群还是扑了过来,一场生死撕杀再次展开。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一百七十六章四个父亲 第一百七十六章四个父亲 赵阿二这几天一路赶着马车,也走得很慢,毕竟马车上载着的不是尊贵的客人,而是一只白虎。 一只会吃人的白虎白灵。 老虎到是十分悠闲,也比较听话,能与尊贵主人一样,搭乘马车。 而是常喂养他的人,却只是一个赶马的,如此待遇,谁还会有怨言。 马车一直没有走得太急,赵阿二一路之上还得捉摸着给白灵找吃食。 所以一路上都计划着,也不敢随意让白灵外出,毕竟太过吓人。 江南之外十分平坦,水系纵横,湖泊池塘较多,鱼虾自然不会少,可于白灵无益。 若是没有山村,要为白灵找些合口喂的,还真是难上加难。 不过好在这些年江南也并非只会捕鱼捉虾了,农村也养有一些猎鸡牛羊,到是可以应付着。 快进边境十里之外,就时常有边境吴国兵甲前来询问,怕的就是吴国之人与越国通敌。 快到边境之时,看前面就是一座山峰,知道该是藏兵之所。 赵阿二虽然五大三粗,一身力气,头脑却并不简单,也知道藏兵之所,人也就直接赶着马车向雁飞峰走去。 快进山之时,一队吴国兵甲却还是拦住了赵阿二的马车。 “小哥,你是那里人,从那里来,要到那里去呀?” 带头的兵甲也还是比较客气,对吴国内的百姓也算友善。 毕竟这些年吴国大开国门,并不忌讳其它列国经商或来吴国定居的流民。 而且此时并非战时,兵甲也是吴国百姓居多,问话也客气许多。 “这位统领大哥,在下来自吴都,夫差将军有难,在下受我家主人所托,前往营救还望大哥带路。” 一路来,赵阿二已经换了十几种说法,现在快到驻军之地,赵阿二也不敢再忽悠人了,只得实话实说。 “小哥,你找错人了,我们这里并没有什么夫差将军。 只是听闻夫差公子是吴王二公子,怎么会在我们这穷山之地驻守呢,又怎么会有难呢,我看你还是快回去。” 带头统领虽然听赵阿二说夫差有难,心里疑惑。 可还是十分镇静,不露声色,而且早晨之时,还在夫差治下演兵,此时说夫差有难,实让人难与相信。 “在下真有急事,若你误了大事,怕你也担当不起。 想来孙明将军也在此军营,我与他有一面之交,快去报来。 我是楚国灵童鬼谷王禅的属下,这你们总该相信。” 赵阿二说完,把车帘打开,白灵正卧在车厢之内,半眯着眼,听到响声,猛地睁开虎眼,怒目看着这十几个吴国兵甲。 这十几个吴国兵甲也是经历多次征伐,可见整个车厢里只有一只吊眼白虎,还是吓了一跳。 “你快去通报孙明将军,你随我上山,但不可放出你的白虎,若不然伤了人,或是伤了你的虎,大家都不好交差。” 带头兵甲显然也听说过鬼谷王禅的名号,所以不敢怠慢,更不敢怠慢带着白虎的求见之人。 而且赵阿二说的是来搭救夫差公子,他更不敢大意了。 赵阿二尾随这队兵甲走了不到二里,已近山脚,前面就是军营,而此时孙明带着十几个人,也奔驰而来。 “哦,是阿二兄弟,都是自己人。” 孙明一看,赵阿二赶着车,也听汇报的人说了车内情况,孙明知道王禅养有白虎,所以确定的身份。 “孙将军,可否问一个问题,夫差将军呢? 小人有我家公子的口讯,要面见夫差将军,还望将军安排。” 赵阿二说完,白灵从车里已经站了出来,整个虎头露在外面,凝目着雁飞峰。 “夫差将军与化武大哥去山中打猎了,你先随我回军营,想来将军也该回来了。” “打猎,就是这山中吗? 刚才我听这山中有狼叫,并非平常狼啸之音,不知孙将军是否知道为何?” 赵阿二一听,面色有异,看着白灵,发现白灵此时也有些不正常。 想起鬼谷王禅来时跟他讲的,要让他与白灵救夫差公子,也保护夫差公子。 当然还有就是为白灵找一个吃食无忧的地方。 “白灵,是不是你感觉到有威胁,那就快!” 白灵一听,纵身一跃,整个虎身从这一队兵甲头顶飞过,已朝雁过峰中狂奔而去。 赵阿二一看,提起身边的刀,跃上一匹战马,就追着白灵向峰中奔去。 “孙将军,快带一队人马跟来,夫差将军有危险。” 赵阿二并不迟顿,话说完,人已在十几丈外了。 孙明本来心里也有疑惑,可此时见鬼谷王禅的白虎竟然自己冲了出去,心里一惊。 他对鬼谷王禅是十分敬佩。 特别是上次出使越国,提前计谋,着他用五百吴国兵甲吓退越国五千兵甲,让人不敢小看。 “你回去带人,剩下的人随我来,全营警备准备战斗。” 孙明说完,看着赵阿二的身影追了过去。 …… …… “化武大哥,你自己走,我不会怪你,以你的武技,就算与她们一拼,也未必会输,不必陪我在此等死。” 夫差把巨阙剑支在地上,整个人已难与分辨。 身上衣不遮体,并且已是血迹斑斑,全部沾在一起。 嘴里不停的喘着粗气。 毕竟夫差再强,又使如此沉重的巨阙剑,对于这些群狼来说,也用不上太多的武技,全凭着力气与毅力在支撑着。 此时连挥舞剑的力气都快没有了,可这一地狼尸,却也没让群狼有半分退意。 而且包围的圈子也越来越小,那两堆火只剩两股烟,无精打采的飘着。 “将军,你应该认识鬼谷先生?” “那是自然,我当然认识,能与化武大哥相识,也是鬼谷先生安排的,他的才智可通天地,在下十分佩服。” 化武一直持剑站着,虽然他身上的青衣,也破碎不堪,可却依然保持着战斗的状态,气势不减。 “将军,刚才我已讲过,鬼谷先生早就算到将军有此一难,可却命不该绝。 将军放心,只要有我化武在,绝不会让将军丧命于此。” “哈哈哈,想不到你化武枉活了这么多年,现在竟然还敢大言不惭,誓死保护。 当年你身为吴王的贴身护卫,却不顾道义,至吴王被刺。 今天你到在老身面前装起仁义英雄来了,你就不怕吴王的亡魂耻笑吗? 你入了地府有何颜面再见吴王。” 雾气依然如故,这声音也如同雾气中的鬼魂一样,笼罩在这一块方圆五丈有余的地方,让人不寒而粟。 “婆婆,当年的化武早就死了,可现在的化武却绝不会再做无义之事。 你放心好了,若我化武不死,你也动不了二公子一根毫毛,不信你就试试。” 化武临危不惧,语气坚决,视死如归。 “化武,我敬你是条好汉,我可以成全于你,让你死得痛快一些,也算不妄我与你相交一场。” 一个沉重的声音从唯一地缺口之处发出。 夫差一听,心里也是感激,知道眼前的化武,绝非外表一样普通平凡。 他的判断十分精准,若是自己随意施展轻身功夫逃出,不仅出不了这雾之迷局,还会死于非命。 若是妄自从这唯一的缺口逃出,也逃不过潜藏之人的袭击。 现在虽然身无寸力,一身血污,可至少人还活着,活着就有希望。 就如同化武所说,鬼谷王禅智通天地,是不会算到他死在此地的。 若是如此轻易死了,那么鬼谷王禅也不会支持他当太子了。 夫差还是站了起来,挺直了身子,心里也充满着信任,手中也慢慢恢复力气。 “不必了,我已经说过,从前的我已经死了。 若我今天死在此地,你若念及过往,那请你一把火把我的尸体烧了,我不想让任何残骸留在这个世间。 不过另外我还得告诉你一件事,这件事事关我们四人。 就是蝶儿其实有四个父亲,而并非我一个。 你不必怀疑,这是若水临死的时候托我转告你们的。 我与若水并没有任何男女关系,蝶儿其实也和鬼谷王禅一样,是天赐灵童。” 化武知道纵然武技再高,鬼谷王禅再能卜会算,可面对着这一群击不退的狼,还有藏在雾中的人,他并没有多少机会。 他知道雾气之中的婆婆就是南海婆婆,这一点鬼谷王禅早就算到了。 而刚才说话的就是庆忌太子,当年的兄弟。 所以在此时候,没有人知道他是为了化蝶将来有人照顾,还是当年伍若水就是如此交待化武的。 可这些话,还是让人十分震惊,特别是藏在雾中的太忌太子(梦三)。 “你说什么,你说什么? 为什么是这样的?” 缺口之处的雾气之中,庆忌太子难与相信自己的耳朵,心里不知是高兴,还是悲哀。 虽然当年伍若水跟随化武隐居虎踞镇,他心里也并没有什么不平之处。 毕竟当时专诸与要离“已死”,而他又不敢再次显身,伍若水能有化武照顾,也算是最好的结局。 可刚才一听,心里还是无比震憾。 同时也想到了伍若水的为何如此,因为他们四个兄弟都是为她而被利用,最后反目成仇,她让四人都成为化蝶的父亲,也或许是想四人能和好,至少在地府之内能化解仇怨,而不是一直是仇敌。 雾气里的南海婆婆在忘欢峰之时,也曾听赵伯说过化蝶的身世。 可那时她对化蝶的出身也并不在意,而且对伍若水并没有什么好感。 可现在一听,心里还是多少有些不舒服。 当年若不是因为伍若水,或许吴王阖闾也没有机会刺杀吴王僚成功,也不会造成她家破人亡的结局。 “若水当年喜欢谁,其实我也不知道。 你在吴江之上遇袭,就是若水让我去救的,你该感谢于她。 我死了想来蝶儿也不会难过,更不会因此受难,你清楚吗? 动手,别让我的剑等太久!” 化武说完长剑一挥,一副大义凌然的样子,并不惧怕于四周的狼群。 而此时狼群又开始再次进攻,想来南海婆婆与庆忌也将动手了。 一切似乎从开始到现在才变得没有悬念,似乎一切才刚开始。 夫差也是视死如归,他不懂三人之间的关系,但他也清楚,眼前的人为何要置他于死地了,因为他是吴王阖闾的儿子,是他们的仇人。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一百七十七章黑衣幽幽 第一百七十七章黑衣幽幽 可狼群刚一跃出几只之后,却瞬间急速的向后退去,接着就没命的向着四周狂奔,似乎失去了人的控制一样,回归本性,有了恐惧之心。 同时山野之中响起一声虎啸,一只白色的身影,从浓雾之中一跃而出,站在化武身边。 白虎却并不看化武与夫差两人,而是怒目盯着缺口之处。 “白虎,这是鬼谷先生的白虎。” 夫差此时也认出这只白虎,就是王禅的白灵。 他在吴都之时当然也见过几次,那时候它还只是一只大猫。 可现在完全变了模样,半丈的身高,两丈长的身躯,比一匹战马还在宠大。 此时老虎咧着大嘴,浑身上下透着一股森林之王的威严。 “动手!” 南海婆婆显然未料到有此一变,虽然一只白虎于她而言并不害怕,可结合刚才化武的话,鬼谷王禅早在很久就已算准了她会刺杀夫差。 而此时白虎出现,还是让她心里震憾,刚才一直以为十拿九稳,想看一看化武与吴王儿子夫差被群狼咬至半死,那时她可以悠闲的出来,看着大仇人之子丧命,心里渴望着这一场面,那将是一种无比的快慰。 可事已至此,若再不动手,只怕是要让两人逃过一劫了,形势已不能再有迟缓。 一把银剑,从天而降直刺夫差。 可也就在此时,化武的剑也冲天而起,迎向刺来的南海婆婆。 缺口之处的庆忌的剑,也向夫差刺来。 而夫差在那一楞之间,信心大振,已恢复大半体力。 巨阙剑随手挥了出去,以硬碰硬,击向缺口之处袭来的长剑。。 白虎并不帮谁,而是绕着整个刚才的圈子,看着这一团雾气,边走边仰天长啸。 雾气像是被闪电击中一样,在虎啸之时,刚才还像凝固一般的雾气,现在也慢慢变得流动起来,而且都是朝着外散去。 阳光像散落的雨点也开始在圈子里滴落,穿过雾气,带来一丝丝亮光,透着生机。 化武的剑迎向南海婆婆,可南海婆婆也算准化武会抢在夫差之前先迎战于她。这是化武作为一个贴身护卫的本能。 她的剑冷如寒冰,在化武面前划过出道道雾剑,同时袭向化武,虚实相生。 化武的剑去并不畏惧,直刺整个剑气之中,一副同归于尽的剑招。 南海婆婆一看,不与化武硬拼,她知道化武的武技高深莫测,连她也摸不透。 而她的主要目标是夫差,化武算起来只是附带的刺杀对像,可杀,也可不杀。 在化武持剑刺来之际,南海婆婆人像散开的雾气一样,凝成一股,人却从化武身边溜开,长剑终于还是露也峥嵘,直刺正迎向庆忌的夫差。 可化武并非庸手,自然知道因为白虎的到来,南海婆婆虽然受了惊吓,可刺杀的目标还是夫差。 剑与南海婆婆一击之后,人却也一个翻身,回转过来,长剑紧跟着南海婆婆,一点也不落下风。 夫差一时信心大增,可挥出的巨阙剑还是受到重击。 庆忌太子当年就已经是列国出了名的大力士,力大无比,纵然夫差持的剑比庆忌的剑要重,要长、要宽。 可与庆忌一硬刚,还是让他大吃一惊,而且手中的巨阙剑险些被震飞出去。 人不得不接连退了三四步,这才稳住身子。 而这对于半空之中的南海婆婆却正是机会。 庆忌一身黑衣,并不受刚才与夫差硬拼的影响,也一剑刺向快一直要后退的夫差。 显然庆忌的武技想像中要高明得多,而且也比夫差还要强横,力大无穷并非浪得虚名,动作连惯并不被刚才夫差全力斩来一剑而受滞,尽显刺客本色。 夫差上前后受敌,而南海婆婆为防化武,另一手向回一抛,一条白绫如同枪一样对着化武的面前就龙袭去。 化武不得而已,只得随顺挽出一个剑旋,刺向这条白绫。 此时夫差从信心百倍一下跌落深渊,以为命已该绝之时。 雾气之中一条黑影,一剑直刺,同时划出九道剑气,分别袭向庆忌以及临空而下的南海婆婆。 黑衣人的剑首先击***婆婆的剑,挡住南海婆婆的剑势,同时其它剑气,也让南海婆婆一时无法变招,封住了南海婆婆的剑招变化。 同时黑衣人的另一只手却一掌击中了夫差的肩膀,一股沾劲传向夫差。 夫差在那一刻,借着这股力道,人已飞出五丈之远。 一时站立不稳,跌坐在地上,而再看之时,只见身边却站着白虎。 像是在欣赏几个拼斗一样,眼中带着不屑,对黑衣人的出现,似乎并不惊异。 黑衣人不仅在那一刻解救了夫差,而且身子并未停滞,在半空之中一个旋转,长剑回收面向庆忌太子,准备击中庆忌太子的重剑,再借力跃向夫差一侧轻轻一跃。 黑衣人从出击到,一剑直刺,再划出九道剑气,阻拦南海婆婆的袭击,救下夫差,再击退庆忌。 时机把握十分精准,不差半毫,而且在半空之中,连续翻转,身姿轻盈如同一只蝴蝶飞舞,整个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哈成,犹如仙妇下凡一般,不着一丝痕迹。 庆忌太子刚才还以为可以一击致胜,了结此事,不想横空飞出的黑衣人,还是把他击退三步。 如此劲气之力,竟然比夫差与他对阵之时的硬碰还要强,而且像是身后有一股巨大的力,拉住他一样,让他不得不退。 剑招之精妙,剑气之充盈,也让他一时之间十分震惊。 化武的剑击碎了南海婆婆的白凌,在那一刻,并不再出招,像有预知一样,也一个横飞,落在夫差的前面。 此时夫差依然跌在白灵身边,而化武与黑衣人却是一人一边。 “幽幽,你干什么?” 庆忌太子看着同样黑衣蒙面的黑衣人,一时难与理解,眼中透着疑惑。 此黑衣人与幽幽身形一样,高矮相当,从外表来看,根本看不出区别,而且衣装一样,连外露的发型都有些相似。 只是幽幽为掩藏身份而故意使软鞭,可此时的黑衣人却使的是剑。 “你是谁,你不是幽幽,这招剑问苍穹是谁教你的?” 南海婆婆还是看出刚才黑衣人的剑法,就是天问九式的起手式,剑问苍穹。 也只有剑问苍穹才有如此大的威力,同时震开南海婆婆与庆忌的剑。 这样一来,两人原本以为藏在暗中的后备杀招幽幽,却并非两人所想,帮手变成了对手。 原本是一伙的幽幽,也是此次刺杀最后的保证,现在却变成她们完成此次刺杀最大的障碍。 若在平时真的对阵,以南海婆婆的剑法修为,黑衣人纵然使出剑问苍穹,也未必占得了便宜。 毕竟南海婆婆对这一招,实在是太熟悉了。 她也因此创出不少剑招,都是征对于齐国大师史角的剑招。 至于天问九式,因为威力巨大,她也只见过几次。 其实一次就是鬼谷王禅在忘欢峰之时使出的问天何有情。 一剑三十六种变化,剑气所到之处,无坚不摧,直接就造成雪崩。 此时雾气已基本散气,南海婆婆也是十分疑惑,未曾想自己辛苦布下迷雾之局,竟然如此容易就被一只白虎给破了。 若不然就算有这一只白虎,还有此时的假幽幽帮忙,她也有信心再施阴符之术,困住夫差还有化武。 因为雾气于她而言,是一种可以致命的武器,看似轻柔,在她施控之下,可以发挥无穷的威力。 可此时,先是因化武说出,鬼谷王禅早就算准了刺杀,让她的心里产生对鬼谷王禅到底死还是未死的怀疑,还有恐惧。 此时再冒出一个黑衣人,而且剑法超绝,一出手就是剑问苍穹,至于会不会天问九式,更多了许多不可预测。 让她心里还是失了方寸,面对黑衣人露出怯意。 “将军,你们在那。” 说话的并非黑衣人,而是赵阿二,他的声音也从后面山路之中传来,紧接着的马蹄声却越来越多。 站在化武身边的黑衣人,此时并不想回答南海婆婆的问话。 而是看了看夫差,再看了看一身伤的化武,眼中露出关切。 对着二人挥一挥手,两人一看,知机的向后退去。 而白灵则动也不动,就站在黑衣人身边,似乎认识黑衣人一样。 “想跑,拦住他。” 南海婆婆也并非善类,一剑同时挽出数十朵剑花,同时袭向夫差及化武。 可在同一时,黑衣人的剑还是再次出手。 这一次是十八招变化,变化里透着更多的变化。 一时之间,剑气像一堵墙一样,拦在了南海婆婆的面前,只是防守,并不攻击。 南海婆婆虽然气劲也十分精纯,可剑与黑衣人之剑接连相击数下之后,人却还是被震出一丈之外。 “天问九式,你竟然也会此剑法。 哈哈合!真是天意弄人。” 南海婆婆被震出之后,幸得庆忌扶住,若不然以一方宗师的身份,就会在一剑之下,被一个蒙面人击倒,这会让人笑话。 刚才她的狂笑,也是透着阵阵悲凉。 因为她知道能习得史角天问九式之人,其剑法必然已在她之上。 而且依刚才的内力比拼,她虽然年纪占优,可内力却并不占优。 她想起了赵伯,当年吴王僚成事,是因为赵伯施展天问九式,一剑就击退了王僚两个弟弟请来的幽冥与梦魇的杀手。 这其中一人就是现在的蹶由公子,也就是现在的幽冥尊主。 可现在他要刺杀吴王的儿子报仇,却也败在天问九式之上。 此时马蹄声近,赵阿二已赶了过来,而其身后是孙明及十数个兵甲,已经把这一块地包围起来。 夫差见状,抬手示意孙明不要轻举妄动。 “孙将军,不要动手,今日之事一切听化武大哥的指挥。” 孙明一看,见旁边的化武手持长剑,此时却已在往剑翘里收。 化武也不知道黑衣人只在救人,而不会帮己方伤人。 而且化武也不想此时伤了南海婆婆,更不想与庆忌再次敌对。 此时的南海婆婆一脸阴荫,却并没有蒙面。 只是易过容后,没有人认得出她的脸。 她的脸也像雾气一样,时刻在变,刚才一直十分平静,现在阳光照射进来,却显得变幻莫测,像她的心情一样,波涛汹涌。 “你们走,我们的恩怨总有解决的一天,但不是现在。 鬼谷先生只意在救人,却并无伤人之意。” 化武说完,剑已入鞘。 而夫差则再次一挥手,十数个兵甲已慢慢收合到己方一侧严阵以待。 “将军,我们回去,我们纵然是有这些兵勇,也占不到便宜,只会白白送命。” 化武说完,已和夫差向后走去,只留下赵阿二与白灵,还有黑衣人。 “夫差小儿,你的命就暂时留你几日,老身此生,必取你小命!“ 南海婆婆语气悲凉,随着声音,人已消失在林中。 而庆忌则看了看化武,又看了看黑衣人,不知是失落还是欣喜,纵身一跃,飞入刚才那唯一的缺口之处。 并没有尾随着南海婆婆离开,依然保持着梦三杀手的身份。 此时雾气已散,可以清楚看到,这就是一处断崖。 庆忌却并不害怕,可见其武技身法非普通刺客能比,别人认为危险的地方,反而是逃走的生路。 “白灵,我们也回去,不知姑娘是否也与我们一道同行。” 黑衣人此时只是看了看赵阿二,再看看白灵,眼中透着一种复杂的感情。 把剑一收,头也不回,却向着山中走去。 “姑娘,救命之恩此生不忘,谢谢。” 夫差说完看了看化武,而化武也是一言不发,也不看黑衣人。 白灵此时见人一走,似乎肚子也饿了,就着地上的死狼啃食起来。 “夫差将军,能不能让你的将士把这些狼尸收拾回去,这可是白灵的口粮。” 夫差一听,这才知道白灵是赵阿二带来的,就是为了救他。 虽然白灵只是那么一啸,可却把所有狼群吓跑,破了阴符之局,也算是立下大功。 “不必,阿二兄弟,我军中自然有活羊可供白虎吃食,你就放心。” 白虎啃了几嘴,似乎也听懂了两人的对话,知道还有好吃的,也不再看这些死狼。 眼睛却是再看着山的深处,摇了摇尾巴,像一条忠诚的狗一样也向下走。 而吴国的这些兵甲,从来也未见过如此宠大的白虎,一个个吓得躲在一边,不敢近身。 任谁初次看到如此宠大的白虎,心里都会充满恐惧。 好在白灵十分温顺,也听从赵阿二的话。 赵阿二紧赶两步,跟上白灵,手搭在白灵身上,与白灵相伴下山。 高大的身材,在白灵身这,也只露出半截胸部。 但也给这些兵甲做了示范,那就是此虎通灵,并不吃人。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一百七十八章同病相怜 第一百七十八章同病相怜 黑衣人顺着山坡一直向上走,她知道还有人在等着她。 她就是化蝶,受王禅之托来此保护夫差,同时也救下她的父亲。 可于她而言也未曾想过,他的父亲在刚才说出的话,让她此时也是难与平复。 她有四个父亲,而她是天赐灵婴。 这简单的话语,却已把事实说得很清楚了。 她母亲伍若水,一直对四人不分彼此,也被四个异性兄弟深爱着,因此也被伍子胥利用而致四个兄弟不和,最后成为仇人。 所以她的母亲后来知道,心里一直觉得愧对四人,却不愿嫁与任何一人,才会把四人都当作她的父亲,而化武只是其中之一,充当了一个养父而已。 她此时年幼,还不明白母亲为何要这么做。 可她现在知道,为何父亲化武一辈子难得一笑,脸上总是挂着一种莫名的悲伤与失落。 当年为了她的母亲,化武背叛了吴王,成为一个不义之人,受众人唾骂。 结果,吴王死了,专诸死了、要离死了,若不是伍若水探得消息,让他救了庆忌。 那么兄弟四人,就只会剩他一人。(于当时的情势,现在自然又不一样,兄弟四人的恩怨还远远没有结束。) 虽然他也得到与伍若水隐居于虎踞镇的机会,可却相敬如宾,再也无法洗去耻辱,也一直得不到伍若水的原谅。 而只是一对形式上的夫妻,他却背负着一生的骂名,和永远也无法原谅的内心。 而伍若水却也因此而内咎,无法再像以前一样,在四人之间快乐如一只小鸟。 化武对她来说,也因为其它三人的失去而无法变成一种相守的幸福,这是伍若水的幸与不幸。 不想到如此一个女人,在失去四人之爱后,却也得到了上天的眷顾。 如同王禅的母亲一样,感动了上天,得以天赐灵婴。 化蝶此时的心里充满了一种无奈,一种苦闷。 或许这一切都是鬼谷王禅算好之事,让她来此也只是代替他。 因为她知道王禅不想面对南海婆婆,更不想面对在等候的黑衣人。 可想起这无意中听到之事,还是让化蝶对王禅心存感激。 若是她来得晚一些,纵然白虎解了她师傅的迷雾之局,可她的父亲免不了还是要死在师傅的手中,这一点她很清楚。 而且她也知道白灵虽然是通灵白虎,可能不能破南海婆婆的阴符之局,还从来未经过验证。 所以王禅需要一个能破此局的人来保护,这样才能稳妥,也只有化蝶才有破她师傅局的能力。 所以她一直藏身在林中,虽然看着自己的父亲拼死与狼博斗却并不敢轻易显身。 她在等,在等白虎的出现,如此才能打乱师傅的布局。 若最后白虎破不了局,她才会出手。 毕竟若她一破局,身份自然就会暴露,与她师傅的矛盾就会激化,不可调和。 想到这,化蝶也佩服于王禅,也恨他,恨他把这一切有仇怨的人都放在一起,让她面对自己的师傅,还有自己的父亲。 而现在她要面对的父亲还不止一个,这才是让她头痛的事。 化蝶脸上也只有一丝苦笑,却只能藏在蒙面的黑布里,自己一个人品尝。 “你笑什么,作为一个杀手,如此不小心,你就不怕我杀了你吗?” 阳光之下,山涧边上,一块露出的巨石之上,一个黑衣人背对着化蝶站立着,竟然体察到化蝶的苦笑。 “你不会杀我,而且我也知道你杀不了我。” 化蝶走上巨石,看着黑衣人。 此时巨石之上,两个黑衣人,都着同样的黑衣,同样黑纱蒙面,甚至连露出的发型都是一样的。 身材相当,同样苗条,同样玲珑有致。 就算不揭开面纱都已经透着一股神秘的美感,让人幻想连连。 “难得你有如此自信,实在可以当一个好的刺客,不过我知道你不是刺客,你是谁?” 化蝶一听,淡淡一笑道:“我是谁,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是谁? 在这里听着小溪水独自伫了这么久,就为等我。 现在我来了就为了问我是谁吗?” 化蝶向着两步,而黑衣人也转过身来,看着化蝶。 她不习惯有人会反问于她,毕竟她的出现,从来也没有像这样光明正大的站立等人,可她不得不等。 “我是幽幽,幽冥组织的杀手,现在你是不是可以告诉我你是谁了?。” 化蝶一听,装作不知道一样,十分惊讶道:“幽幽,这名字很好听呀,幽冥组织的杀手。 好巧呀,我也是幽冥组织的杀手,我也叫幽幽。” 黑衣人一听,看了看化蝶,眼中闪过一丝不快,抽出软鞭挥了一下。 对着化蝶道:“竟然在我面前贫嘴,就让我教训教训你,让你懂得规矩。” “好呀,好呀,你是幽幽我也是幽幽,我也想看看你教训得了我吗?” 化蝶也抽出手中之剑,直指着黑衣人。 “那你就看好了,我可不会留情。” 黑衣人像是警告化蝶,却又像是在恐吓。 “哼,谁要让你留情。” 化蝶像是生气一样,一剑直刺黑衣人,而黑衣人的软鞭也像蛇一样缠了过来。 两个黑衣人在巨石之上打了起来,一时之间,让人难与分清。 若不是一个持软鞭,一人持剑,怕会认为是同一个人,在独自练剑呢。 软鞭的头像蛇的信子一样,变化莫测,可化蝶的剑却每次都能找准并击中软鞭的头。 软鞭有时软若一条丝带,可当化蝶的剑尖击中头的时候,它的变化也会被打断。 黑衣人身形一时在巨石之上飘飞起来,而化蝶也同时施辗轻身功法。 两人身形相似,鞭法与剑法也相似,轻身功夫也是不分上下。 两个黑衣人如此飘飞着,远望就如同两只黑色的蝴蝶,在相互追逐一样。 十数招后,两人对了一掌之后,比拼了一下内力,却也同时飞往两边。 “你为什么不把刚才那一剑使出,若是使出我也破不了,你不就可以占便宜了。” “你是一个姑娘,我也是姑娘,我要占你便宜做什么。” 化蝶也是反问着黑衣人,黑衣人有些羞涩,轻跺了跺脚,显然没想到化蝶也这么皮了,拿化蝶也没有办法。 “你知道我的身份,是他告诉你的,也是他让你来此的?” 化蝶扑哧一笑,看了看黑衣人道:“我不知道你什么身份,你不是幽幽吗? 更不知道你说的那个‘他’。” “还在装,你真的不信我教训你吗?” 黑衣人语气变得严厉起来,化蝶一听,还真有些惧意。 “你知道了还这么生气,难道你也喜欢他,而不是刚才的夫差吗?” 化蝶再次反问黑衣人,对此她十分感兴趣。 “谁喜欢他了,你放心,我不会跟你抢的,一副鬼头鬼脑的样了,也只有你才会喜欢他。” “哼,那你还不谢谢我,若不是我,刚才你怕也很为难!” 化蝶知道黑衣人刚才也躲在林中,只是并没有显出,所以化蝶才出手。 “我为什么要谢谢你,那些人的死活只有你才会关心,于我而言并不重要。” 黑衣人的语气透着一股无奈,也有一些伤感,一种对命运不公的伤感。 化蝶一听,也是心有所感,叹了一声道:“是呀,为何会这样,可既然是上天注定的,你想逃避也逃避不了。” “你什么时候也变得如此多愁善感了,你不是一天只知道开开心心的吗? 难道是长大了,从小姑娘变成大姑娘了反而不开心了。 他这么喜欢你,他二月前就算到了,为何还让你来面对,他的心肠什么时候也变得如此无情了。” 黑衣人看了一眼化蝶,自己找了一个地方坐下。 而化蝶也背着黑衣人坐在一侧,像是两个陌生人,又像是一对亲姐妹一样。 “他也有不得已的苦衷,你该知道的,为何还要问我? 又或许是他不想面对你,不想面对婆婆。” 化蝶不说师傅,也只称婆婆。 因为她已知道南海婆婆的身份,及庆忌太子的身份,也知道自己的父亲与庆忌太子的关系,如同兄弟。 而刚才化武的话,她不得不认同,如此说来,师傅也就真的变成婆婆(姥姥)。 “赵伯就是当年的赵欢,是不是?” “我也不知道,他从来也未告诉于我。 只是在忘欢峰的时候,赵伯与婆婆很熟,很熟,像一对老朋友。” 化蝶看着远方,心里却体谅王禅的苦心。 “忘欢峰,忘欢峰,这已经很明显了。” 黑衣人自言自语,却并不要化蝶回答。 “以后你会怎么样,是嫁给夫差公子,还是继续刺杀他?” 化蝶同情黑衣人的无奈,也想知道黑衣人的想法。 “不知道,你问那么多做什么,难道我真的要让着你吗? 难道我不可以和他在一起?” 黑衣人语气有些烦燥,她的心里也不知该如何是好,是放弃还是坚持追逐爱情,都不是她自己能决定的。 “你不必让着我,我也不需要,反正若他喜欢你,我也不在意,多一个姐姐难道不好吗? 我只是希望我们不要成为对手,更不希望你成为牺牲品,牺牲自己一辈子的幸福。” “哼!说得好听,那你还怕什么? 反正现在我也打不过你了,就算跟你抢,也抢不赢你。 至于我的事,你就不必操心了,你还是管好自己!” 黑衣人站起身来,就朝外走。 化蝶一楞,知道黑衣人要回去了,而她不知该回吴都呢,还是回军营去看看她的父亲。 “你别跟着我了,来的时候你都跟了一天一夜了。” 黑衣人有些恼怒,语气却又像是发娇一样。 “哼,我可不想跟你,是你躲在院外听我和他说话,一点也不害噪,竟然还怪我。” 化蝶也是发着小孩子的脾气,本来已经站起身的,此时却又坐了下来。 “是呀,你们在屋里亲卿卿我我,我在外面吹着冷风,你到还好意思说,也不害臊。” 黑衣人边说边走,走出五丈之外,再回首看着化蝶眉头一皱道:“你真的不走吗,刚才你也看到死了许多狼,还有两个兵甲,你不怕它们的鬼魂来找你吗?” 化蝶一听,身上一下就寒气直冒,从石上跃了起来,就向黑认人赶去。 “姐姐,你等等我,别丢下我。” “叫姐姐那还差不多,要不然我可不管你了。” 黑衣人还是等着化蝶,两人并肩向山下走去,也不施展轻身功法,因为两人都不知道该去那里。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一百七十九章相见离别 第一百七十九章相见离别 夫差与化武都已包扎来毕,夫差受伤比之化武还要重一些,浑身上下,几乎都是咬伤及抓伤。 而化武却只有几处,这也说明,夫差虽然年轻,但使的是巨阙剑,十分沉重,若在战场威力很大,但若是单独对敌则并不占优。 而且从轻身功夫、剑法造诣来看,化武远在夫差之上。 夫差上身包得满是布条,也只能穿着宽松的衣服,半躺在椅上休息。 而化武则依然端坐椅上,半闭着眼睛,似乎在调息,却一直保持着警惕。 化武衣服已经换了另外一套,依然是青衣素裹,既不着军装,也非富家锦服。 孙明坐在一侧,看了看化武,再看夫差,又看看中军军营门口躺着的白虎,还有坐在一边的赵阿二。 “阿二兄弟,还是你来的及时,若不然今天就会出大事了,鬼谷先生真是神算了。” “孙将军,鬼谷先生之事不要再提,先生之意你该明了。” 夫差看了孙明一眼,语气有些责备。 孙明一听也知道其中之意。 毕竟现在王禅已是已死之人,所以心里猜测着鬼谷王禅未死,可也不能随便乱说。 “明白,不知这白虎吃饿没有,一只羊够不够?” “孙将军,我来此的目的其实有二。 一是救夫差将军,其二就是为了白灵。 它食量比较大,所以容易引人怀疑。 可若说来到军中,也就多添十几个兵甲的口粮,想来两位将军可以保证。” 赵阿二也把王禅交待的事说明白,怕两人不明白来意。 “阿二兄弟你就放心,在军中多十几个人的口粮,还没有问题,更何况白虎一来就立了大功,我们决不会亏待她的。” 夫差说完,看了看门口懒洋洋的白虎。 此时她已经在打着盹,像是永远睡不醒一样。 老虎就是如此,没事之时,总是懂得静养,保存体力,在捕猎的时候,才会展现其猛虎之威,说起来也是天道自然之法。 其实夫差此时有许多疑问,一是关于鬼谷王禅的事,可他却也不能问。 另处就是关于化武的事,让他一直疑惑。 今日在后来的刺客对阵之中,化武的话,也让夫差疑惑,他们之间像是认识多年的老朋友。 但夫差还是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因为他也知道化武的脾气,只得静静等着。 若是化武想说,或许他自己会说出来。 此时一个传令兵走到门前,却又看着白虎不敢进来,欲言又止。 “有什么事快说,此虎不会伤你。” 传令兵一听孙明训斥,也只得跪在门外道:“军营外有两位姑娘,说是要见夫差将军,不知是否让她们进来。” 传令兵说完,白虎却已站起身来。 竟然吓得那传令兵一跳,可还是跪在地上。 夫差看了看赵阿二。 “阿二兄弟,来人应该是白灵认识之人是不是。” 阿二一笑道:“回将军,应该是熟悉之人。” “快请两位姑娘进来。” 传令兵松了一口气,马上向外奔去。 而白虎则也小跑着向外走去,显然是迎接客人。 赵阿二当然一直跟在后面。 来人是化蝶与施子。 此时她们都穿着平时的衣服,两人相伴而来。 白灵见化蝶,十分亲密的用头蹭化蝶的手,显得十分亲密。 施子一看,也是心生妒意,如此小白虎像是跟她的主人一样。 “小白虎,你也是如同你的主人一般,只会讨好蝶儿。 可你记得前几个月,我还亲自喂过你呢,你竟然这么快就把我忘了。” 白灵听施子如此一说,也走到施子一边,同样蹭着施子的手。 施子也用手抚摸着白灵,看来白灵也同他的主人一样,不敢轻易得罪这两个女人。 夫差与孙明已在站在军营门口迎接,而化武则依旧坐在椅上并没以动。 “蝶小姐,施子小姐,你们怎么也来了?” 赵阿二有些疑惑,却还是诡笑着问两人。 “你都能来,为何我们就不能来呢?” 化蝶嘴上一气,就向前走去。 “原来是施子小姐与蝶儿姑娘,快快进帐来。” 夫差一身伤痛,却还是撑着欢迎两位天仙一般的姑娘。 “将军像是受伤了,面色不好,不必如此拘礼。” 施子看夫差脸色苍白,也十分体贴。 化蝶则是望了一眼施子,微微一笑。 “只是一些皮外伤,不碍事。” 化蝶与施子到是携手走了进去。 化蝶看着端坐的化武,脸上还是露出无限关怀,可她只是走到化武身边行了个礼。 “爹,你在军营还好吗?” 化武看着化蝶,则只是微微一笑,伸手示意化蝶坐下。 “爹没事,在军营总比在家里闲呆着好,你怎么不在家照顾外公,却跑来这里了呢?” 化武的笑只是那一瞬间就消失不见,继儿却又批评起化蝶来了。 “外公一切都好,我也只是陪施子姐姐来军营看看,顺便看看爹,你可别怪我。” 化蝶也是顺水推舟,说起来也是事实。 “是呀伯父,蝶儿怕我一个人孤单就陪着我来了,你可别怪她。” 两人说完都坐在化武一侧。 夫差一看,脸上带着欣喜,看了看孙明道:“孙将军,今天也算是喜事,给所有将士都加个菜,你快去安排一下,两位姑娘也一路辛苦,我们今天就在此为两位姑娘接封洗尘。” 孙明一听,知道夫差喜欢施子姑娘,一见施子姑娘,当然也就忘了刚才那生死搏斗的危险了。 当然夫差所说也是事实,大难不死,又有美人来访,当也算是天大的喜事了。 孙明点了点头就直奔出去。 “夫差哥哥,为何会穿着便衣,难道真的受伤了吗?” 化蝶也是明知故问,却是不想让人怀疑她与施子的身份。 “也没什么事,只是你们来时去山上打猎,却不想打猎不成,反差点成了野狼的猎物了,所以受了点皮外伤。” 夫差有些不好意思,这种事说起来实在不是什么光彩之事,可化蝶却还是偏要提起,让他觉得在施子面前都不敢抬头。 “将军人没事就好,皮外之伤,至少能保全性命。 若在吴都怕就难与预料了,你大哥公子波被刺身亡之事,想来将军也知道,实在让人痛心。” 施子轻言淡语,把军中之事引向吴都,故意试探,却也在看着夫差的表情。 “生死有时只在一念之间,并不必为此感伤。 生在王候之家,有的时候生死从出生就已注定,实怪不得别人。 大哥遭人刺杀,在下也实难有同感。 愿他来世投身一个普通人家,或许还能自己有选择。” 夫差也是深有体会,在山上他已知道来杀他的人是何人。 庆忌庆子,前吴王僚的儿子,算起来他们还都是姬姓兄弟,吴国王族之人。 可因为自己父亲的夺位,让兄弟也变成仇人,他理解庆忌以及化武口中婆婆的仇恨之心。 一切只因他是吴王阖闾的儿子。 施子看了看夫差脸上的表情,多少也有一种感同身受的情怀,脸上也同样现出一丝无奈。 “我们一起吃饭,当你们来看我的路上,或许吴都又发生了许多事,谁又能说得清楚呢?” 夫差站起身来,向门外的卫兵一挥手,十数个卫兵已经把丰盛的菜端了上来。 在兵营吃饭,不像在吴都。 宴席之上都是各坐一桌,这样以示礼仪。 可在军营中,孙武改变了这种宇腐的做法,一切以作战优先,吃饭也不例外。 兵甲当然是吃大锅饭,各自分食。 可对于高级将领以及身份高贵的客人,也没有单独的桌子。 只有一张大方桌,像一家人吃饭一样,坐在一起。 “施子姑娘、蝶儿姑娘请,化武大哥、阿二兄弟,孙将军,我们就一起吃。” 施子与化蝶自然优先坐在主位,而夫差则坐在一侧,化武坐在化蝶身边,孙明与我阿二也不忌讳就坐在对面。 夫差在军营之中,也不只是一个偏将,在孙武治理下的军中,任何人都一样,并没有权贵与贫农之分。 因为在战场上权贵与贫农都只有一条命,都会死。 夫差亲自为施子姑娘与化蝶斟满酒,看了看化武,知道他不喝酒。 而孙明也为赵阿二斟好酒,自己却只是端着茶杯。 “施子姑娘,蝶儿姑娘,还有阿二兄弟,我这军中不允许饮酒,任何人也不得破坏。 所以我与孙将军还有化大哥,只能与茶敬三位,就算是感谢三位为我夫差带来好运,也救了我夫差的命,夫差此生不忘。” 夫差大难不死,也说得真诚。 化蝶看了看施子,又看看化武,举起酒杯,却不敢喝下去。 “蝶儿,既然来到军营,一切以军令为上,你想喝就喝了。 吃了这顿饭,你也该回去吴都了,你外公可不愿你私自来军营。” 化武这个当爹的也有些不通情理,化蝶虽小,可依身形来看,也是大姑娘了。 可刚来军营就要赶她走,实在也有些让化蝶下不了台。 “蝶儿,没关系既然化大哥关心你,你就依化大哥之意,回吴都反而更安全一些。” 夫差并不知道刚才的黑衣人就是化蝶,可他也知道化武为何会如此急着赶化蝶走。 他知道化蝶师从南海婆婆,武技修行已十分高绝。 可化武赶化蝶走,自然是为了伍子胥。 毕竟若说刚才的黑衣刺客是庆忌太子,那他们同样会仇恨于伍子胥,伍子胥自然也十分危险。 化武实际上也要让化蝶回去保护伍子胥,而不是自己。 “是呀,妹妹陪姐姐来军营看望夫差将军,将军无恙,我们也不便留在军营,用过饭姐姐就陪你回去。” 夫差一听,心里又觉得十分伤感。 虽然身在军中,可却也一直思念着眼前的这位美人,可刚见面,又要离别,心里万分不愿。 可夫差想到上午在山中的危险,还是只得忍下。 夫差看了看施子,脸上带着不忍的期盼,却还是狠心的回道:“施子也急着要回吴都吗?” 施子一笑道:“吴都之变,该还只是开始,将军驻守边境,风险更大。 我若留在此地影响将军,也不方便。 不过我想将军也快回吴都了,何愁没有见面之时,施子就在吴都等将军归来。” 施子到也不忌讳,语气里同样带着期盼,也让人心生怜意。 “都举着杯了,饭还没吃,就开始告别,将军可别让两位姑娘见笑了。” 夫差一楞这才发现,自己提议的饮酒欢迎,却一时之间变成离别之席了。 “爹,你放心,吃完饭我就回去,外公那里你不用担心,有蝶儿在自然会无事。 再说不是还有他在吗,爹你就安心在此保护将军,不用担心女儿。” 化蝶边说边流着泪,想着上午那场恶战,她心里也是难受。 却不得不看着自己的父亲与狼拼斗,几次都差点被恶狼咬住。 而且最后化武的话也让化蝶对眼前的父亲充满同情,也深深体会得到化武内心的痛苦。 “对对对,还有我家小公子,这世间还没有我家小公子意料不至之事呢。 化武大哥放心,蝶儿姑娘也放心,我带着白灵会守在这里,山中有老虎,就不怕狼来袭。” 赵阿二说完,自知说漏嘴了,赶紧把杯中之酒喝了。 后面两句话是王禅告诉他的,他竟然一不小心说了出来。 化武也挤出点笑道:“阿二兄弟说得对,我们吃饭。” 说着也举茶与夫差一敬,自己到是先饮了一口茶。 化蝶这才双手举杯喝了一口。 施子看了看,也是微笑着敬夫差与孙明。 这吃个饭,却也吃得让人伤感。 她的心里也同样十分矛盾,却也无处可说,一杯酒到是一饮而尽,也算是把这些烦恼通通化在酒中了。 夫差到也把茶饮尽,算是回敬于施子。 两人相视一笑,却是各有其意。 正当一桌上开始有了谈笑之声,也慢慢忘却了烦恼之时,外面一个传令兵风仆尘尘的奔到门口,扑通一跪,双手举着一卷竹卷,用锦巾包裹,看来一定是紧急之事。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一百八十章再传噩耗 第一百八十章再传噩耗 “将军,吴都有紧急传讯。” 夫差一看,大步走了出去,接了过来。 自个儿打开一看。 心中一惊,脸色大变。 “孙明将军你也看看,此卷是孙将军连夜传来之讯。” 孙明接过竹卷,细细观之,面色也是一下变得严肃起来。 “王后遇刺身亡。” 夫差知道大家关心此事,所以也不避讳直接把事情说了出来。 先是公子波,接着是王后,而今天是他自己。 虽然并没有被刺身亡,可这也非自己命好,而是鬼谷王禅料事如神,若不然,他现在也只是一具尸体而言。 想到这里,夫差也是泛起一丝恐惧。 “孙将军,按你父亲的命令,吃过午饭,传令下去,全军戒备,做好与越国一战。” 孙明一听,双手对着大家一揖,站起身来,就朝外走,军令如山,贵在神速,不容半刻停留。 饭桌之上刚刚恢复了一点生机,现在又被忽然而来的传讯打乱,大家都不说话。 夫差长叹一声道:“王后虽然不是我的生母,可他也是我的姨娘,竟然也难逃劫难,实在让人心伤。” 夫差抬起茶碗喝了一口,发现不是酒,却是苦笑一声,又再次放下。 “夫差将军,难道没有说王后是如何遇刺的,又是被谁刺杀的吗?” 施子心里疑惑,她不知道南海婆婆与王后的关系。 更不知道王后除了支持于公子波被禁足外,还会有谁敢刺杀于她。 “是我的二叔,金笛公子夫概。 父王已向列国发出通揖文书,悬赏捉拿二叔。 而且还出国书与越国,让越国交出二叔。 若是不从,二个月后父王会亲征越国,所以才让我们作好备战。” 夫差对着施子还是如实的说了,毕竟两国交兵之事,似乎已是事实,并没有什么可以掩饰的。 一月前越国因莲花公主失踪而凭空让吴国交人,给的时间是三月。 这一次吴王依同样的手段,给越国的是二月,大战已避无可避。 化蝶听了,却并不吃惊,十分淡然。 那天夜里王禅说过,还有要事要做,她不知道王后之死跟王禅有没有关系。 至少王后的死,对于夫差而言并没有多大影响,可夫差却还是闻之心悲。 较之吴王所召见的公子山来说,还是有些情义可言。 “爹,你知道夫差哥哥的二叔夫概公子是谁吗?” 化武冷笑一声道:“知道又如何,此人当年也算得一个人才,只是空有其表而已。 前几日是蹶由王叔来吴,现在又添出一个夫概公子,他们说白了都是冲着吴王之位而来。 你不要参与此事,此事自然有人料理。 过去的事,不必纠缠,你还是早点回去就是了。 若你想知,想来他也不会隐瞒于你。” 化武口中的他,就是王禅。 化武从来也不会相信王禅是一个早夭之人,所以当越国传来王禅死的信息之时,他也从未当真。 现在王禅让他来军营之中,远离吴都,其实就是不想让他再次参与吴国王位之争。 此时听到夫概公子,也并不惊奇。 心里反而想着,南海婆婆与夫概公子难道结成一伙。 他们两人的目标都是一样。 只是一个为了复仇要杀光吴王阖闾的儿女,一个则要同样要吴王断后,才能顺理成章继承王位。 “夫差公子,既然这样,那我与蝶儿就此作别,还望公子一切小心为上。” 夫差一看,脸上现出不舍,可事既如此,也不好再留。 “有劳施子小姐挂念,夫差在军营多年,也不惧任何挑恤。 若越国此次敢趁吴国国丧期间开战,我夫差正是求之不得。” 夫差说完,对着外面大喊一声。 “来人,送施子小姐与蝶儿姑娘回吴都,一路小心护送。” “夫差哥哥,不必远送,我与师姐都是骑马而来,我们自然还是骑马回去。” 化蝶说完,已经站起身来,再看了看化武道:“爹,你就安心在军营,一切小心,女儿走了。” 化武却只是看了看化蝶,并不言语,低头喝了口茶。 夫差见状,亲自起身送两人出去。 赵阿二则紧随着化蝶,暗暗递给化蝶一个锦囊,轻声道:“慢走!” 化蝶一听,知道锦囊必然是王禅所托,所以才这么小心。 也只有王禅做事才会如此鬼鬼崇崇。 看了赵阿二一眼道:“阿二,你可照顾好白灵。” 白灵就在化蝶身边,十分不舍得这两位熟人离开,十分温顺,不停的用头蹭着化蝶。 “好白灵,安心在军营,等过段时间姐姐一定再来看你。” 化蝶说完,跃上战马,头也不回,抽鞭就朝山下奔去。 施子则看了看夫差,微微一笑并不言语,算是一切尽在这微笑之中。 …… …… 下了山,化蝶却在岔路之处等着施子。 “蝶儿,是不是鬼面娃又有什么差使让你帮他去做?” 施子一脸诡笑,也猜得出化蝶的心思。 “姐姐,你也越来越聪明了,越来越像你说的鬼面娃了。 其实你早就知道她没有死,所以就连他的灵堂都未去拜,是与不是?” 施子一笑,却只是看了看岔路,一侧是回吴都之路,一侧却是去往越国之路。 “姐姐先问的你,难道不舍得告诉姐姐吗?” 施子看着越国一方,含笑而问。 “你猜得不错,禅哥哥让我等一个人,一个你也认识的老朋友。” 化蝶并没有说是谁,她相信以施子的聪慧一定能猜得出来。 “是墨翟先生,他一心为了列国贫苦之人奔波,游走列国,宣扬兼爱、止战、非攻。 这个时候越王必然会放他回吴,让他劝服吴王。 其实如此良机,越王才是真的起攻伐吴国之心,他才会放墨翟先生。 一是向北方宋国示好,二来想给吴王、鬼面娃添麻烦。” 化蝶一听,也是微微一笑道:“姐姐你快赶上鬼面娃了,就是这样子了。 禅哥哥让我在此等墨先生,要盯住墨先生,所以只能让姐姐一个人先回吴都了。” 施子一听,嘻嘻一笑道:“记得下次可别再冒充我了,我可没你那样的本事,你若想当刺客,以后就叫幽蝶! 你也小心!” 施子说完,一夹马腹,打马就朝着吴都方向奔去。 她知道她面临的事,或许比化蝶还要更头疼,也知道南海婆婆必然也回了吴都。 现在吴都情势复杂,她也只有赶回吴都,片刻不敢停留。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一百八十一章天赐良机 第一百八十一章天赐良机 越国,越王王宫,越王勾践端坐正中,面带微笑,看着左侧的两位权臣。 “范爱卿,刚才在大殿之上,我越国群臣为吴国之事争论不休,让本王忧心。 现在就我们君臣三人,你先来说说,面对吴国的国书,以及呈国现在的形势,我越国该如何处理?” 吴国的国书已然送到越国,而早朝之时,越国群臣也就此事议论纷纷,各持一见,难有统一。 有的人主张与吴国交好,原本夫概公子也曾在越国避难。 所以越国该帮助吴国抓捕夫概,并送回吴国,避免两人交战。 有的人则主张,吴国越乱越好,越国不用理会吴国王后之死,至于夫概,若是真在越国,还应该大加赏赐。 对吴国王后被刺不仅不同情,反而拍手叫好。 也算是对吴王阖闾的一个打击,夫概的刺杀实有利于越国。 也有人说,吴国强盛一时。 此时王后被刺,越国不应趁人之威,做小人之行。 就算不抓捕夫概以示友善之举,至少也该保持沉默,维护两人关系。 派使者到吴国吊祭吴国王后,说明事实,避免让列国因此耻笑越国出此下作之举。 也有人说,吴国先是吴王大公子波遇刺手亡,现在连王后都被刺杀。 说明吴国内乱已失控制,越国应于此时挥军北上,踏平越国,再伺机北上,正是天赐良机,机不可失。 对于列国相争,并没有什么礼义可讲,更不必有妇人之仁。 越王勾践听了一上午,对这一殿群臣之语,并无一个能让他满意的。 没有一个人能说中他的思法,也没有人能从他胸中大志去考虑,都十分片面。 可对吴国国书,至少也该有个对策。 他也不想当着这些考虑不周,却又权当着越国基石的群臣明示自己的想法。 所以每次重大的决定,其实也只在这么两三个之间。 对于越国勾践而言,范蠡与相国文种的意见对他才最重要。 这两人看待局势的眼光也要高于其它人,所以当群臣议论完后,越王勾践也会请两位权臣单独讨论,定下决策。 “回王上,早朝之时,群臣之中其实已把事实说得清楚,只是欠缺一个大体的总结。 此次吴国先丧公子再丧王后,可以证明吴都之乱,非空穴来风,亦非普通之乱,已累于国体。 这一切都因太子之争而起,继位之争实也是列国之痛,轻则国衰,重则国亡。 先不说前几日入吴的蹶由公子,虽然年暮之时,行将入土之身。 其实他回到吴国,实则也是窥伺着吴国将来的王位。 并非外人所看的落叶归根,回吴国养老纳福。 近期出现的夫概公子,也曾风流名于列国,外表看似对权力没有贪欲。 可当年在吴国攻楚之时,也曾自立为吴王,说明他本性也如普通人一样,在权利与名望之前,没有人能轻言礼让。 此次太子之争,本也只是列国常事,只是因为当年吴王之位来之不当,所以吴王才会心生恐惧,怕吴国将来步他的后尘。 而且据暗中传言,吴王中毒,毒入骨髓,命不久亦。 所以于我国而言,机会再次来临,必然不能善罢干休,错失良机。 而王上也曾传国书与吴,要其三月之内交还莲花公主,想来吴王也并不会当一回事。 但这却也是越国国书,不能没有下文,失了王上颜面。 由引看来,吴越之战在所难免。 既然双方都已并不回避,王上也该早作决定,明确二个月后与吴国开战。 臣**为越国中将军,自然不会灭越国威风,而仰吴国鼻息,自请与吴一战。 只是开战时机,还要等二月之后。 这样也不违王上信义,更不会让人觉得我越国趁人之危了。” 范蠡一席话,到也是分析得通透,吴国的形势确是如此。 先死公子,再死王后,由此可以证明吴国王位之争已到了白热化。 而且除了现在的吴王二个儿子,又增添了蹶由公子及夫概两个变数。 并且范蠡十分清楚,南海婆婆一直与吴王阖闾有着深仇大恨,此次当也是她复仇的一个机会。 若说两国之战因地域之限而不可避免,那么这一次吴国之乱,就是天助越国。 “范爱卿说得周全,列国之争,从来也不讲仁义。 大战之机一瞬即逝,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于我越国来说,这是天赐良机,本王决不会坐失此机会。 与吴国一战,也是本王多年心中之愿,若不能攻破吴国,何谈纵横列国之说。 范蠡将军本王现在就定下旨意,着范将军全权负责,全力备战,初定于两月后,举越国之兵,发兵攻吴。” “臣下领旨。” 范蠡听越王已同意出兵攻吴,这算是正式的旨意了,此时也是下跪领旨。 “起来,范爱卿。” 越王说完看着相国文种,微微一笑道:“文爱卿,刚才范爱卿已把本王的意思讲清楚了,发兵之事不必在再议。 文爱卿此时是否有对吴国的策略了,也说说让本王听听。” 越王不想文种再议发兵之事,而是要依此来布置与吴国的交涉之事。 毕竟列国之交,不到最后兵戎相见之时,大家还都是友善邦交,该有的礼仪还是要有的。 吴国王后遇刺身亡,举行国葬,就算是大周天子都会派人参加,更何况于作为邻里的越国呢? “回王上,微臣想到一个人,此人一直在我越国读书,日子过得十分悠闲,此次当可用上。” 文种脸上永远有让人猜不透的微笑,语气也是透着诡异。 “你是说墨翟,爱卿与本王也算是心有灵犀,是该把他用上了。 但不知该如何用他,才能即体现我越国对吴国的交好之心,又能让宋国满意,交好于宋国。 上次莲花之事,虽然并没有得罪于宋国,可却无实效。 文爱卿该早有主意,就一次说出来。” 文种知道王上问询,这才是全盘托出的时候。 “回王上,夫概公子,王上也十分熟悉。 当年也是在越国帮助之下自立为吴王。 只是此人虽仪表堂堂,却无阖闾雄才大略,徒有其表。 所以当年一听吴王回都,就自己潜逃,这些年也不知踪迹。 而且依微臣看来,王后之死十分蹊跷,真正的凶手未必就是夫概公子。 所以微臣认为,既然吴王让越国交出夫概公子,摆明是旧事重提,想折损越国声誉。 王上不若将计就计,擒一个假的夫概公子送回给吴王阖闾,以证明越国并没有支持夫概公子祸乱吴国,自证清白。 吴王阖闾虽然能分辨真假,但他却也只能吃了哑巴亏。 另外既然吴王暗示夫概在我越国,目的就是要让列国之中那些贪图赏金之人来越国捣乱。 王上不若将计就计,再收卖一些死士,亡命之徒,让他们冒充夫概公子,去吴都领赏。 这样一来,我越都不会受此影响,反而是让吴都更中混乱不堪。 这一点我知道范蠡将军手中已经豢养着一千多个死士打算用于战场之上,此时暂借十几人,该不成问题。 至于墨翟,只要王上表明‘止战兼爱’之心。 想来他一定会奔扑吴国,让他去劝服吴王,总好过他知道吴越将战,而纠缠于王上要好!” 文咱说完这一番话,而他脸上的笑意,却依然如故,就像从来也不用散开一样。 这一计谋也是十分阴毒,既摆脱吴王对越国藏奸的指责,在列国之中为越国自证清白,而且还把祸事引用吴国。 再其次,宣扬越王止战兼爱之心,与列国和睦交好的态势,把好战的恶名抛给对手。 越国成了反抗侵略的正义之战,越国铁甲成了仁义之师。 而吴国则是列国之祸,战乱之源,吴国铁甲反而了不义之师。 既为越赚得好名声,同时也贬损了吴国声誉,可谓一举多得。 “文爱卿说得不错,就依文爱卿的,至于假扮夫概之人,就由范爱卿负责。 不过相国之计,也只是为越国发兵吴国讨得一些声誉,于真正的两国之战,却并无实质之效。 两国交兵,拼的是国之实力,斗的是兵法战略,光有这些还远远不够。 范爱卿,就由你派人前往楚国,面见楚国子西,就说吴国欲图攻越。 楚越两国历来结盟,这几年只是来往的少了。 但吴国狼子野心并非意在越国,而是吞越而灭楚。 这该是伍子胥生平之志,并非本王虚言。 也希望令伊子西能为吴越之战造势,阵重兵于吴楚边界,让吴国投鼠忌器,不敢举全国之兵。 吴都虽乱,却并不伤及根本,只要孙武掌管兵权,吴国非一日可灭。 此次与吴交战,当遁序渐进,不可大意轻敌,慢慢寻找战略之机,不可急于一时。” 越王勾践虽然傲慢,但却也有自知之明,吴国强盛多年,非一时会衰,也并不敢与吴国死战。 只是想讨些便宜,在气势上力压吴国。 而且他也并非如文种所想,也非沽名钓誉之人。 在两国对战之上,讲的是战略与战术的较量,最终讲的是实效,而不只是名声。 只有胜者才会赢得好的名声,输家永远都会输得彻底。 在列国之中,也只有打败别人才能赢得别人的尊重。 这就是越王勾践的想法,所以他为此战,该是早就作了战略的准备。 包括与宋国交好,而切断吴国与北方列国的联系。 也一直与楚国令伊子西交好,(令伊在楚国相当于越国的中将军,而又远比越国中将军更有权势,为百官之首,而子西算起来是当今楚王的叔父,地位尊宠一时。) 文种与范蠡此时两人都跪在越王面前同时说道:“王上英明,越国必胜。” “起来,你们这两个月都有事做了,可也别忘了找寻那个不成才的妹妹。 若是找到,不要责难于她,一定要活着给本王带回来,本王定然要亲自家法管教于她。” 越王说完,自己也站起身来,向外走去却说道:“你们不必跟来,我这就亲自去会会这个食古不化的墨翟。 本王要隆重送他出越,让列国知道我礼贤下士之心。”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一百八十二章知交知己 第一百八十二章知交知己 墨翟一个人坐在小花院内,前面一张石桌,一把古琴置于上面,他正在悠然抚琴,不受任何影响。 十指轻调,琴音绕着小花院,像春光一般,似露还藏。 “墨先生,吴国传来消息,王后遇刺身亡。” 墨翟看了看身前的随从,面色忧虑,却并没有停止抚琴的手。 “还有什么?” “吴国传越国书,要求越国二个月内送交杀手夫概公子,若不然吴王会亲自领兵,踏平越国。” 墨翟一听,俊俏的脸上像一滩秋水一样,冷静而忧郁。 墨翟轻轻停下抚琴,端起琴边的茶杯,喝了一口道:“老宋,你安排下去,让大家收拾行礼,明天就可离开此地,我要先回一趟吴都,你们一队人直接回宋不可耽搁。 另外让人把琴撤了,重新沏壶好茶,有贵客来访。” 墨翟说完,自顾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前几日公子波遇刺的消息传来,他知道吴国争斗已然从暗中显露出来,可他也猜不透是谁最先动的手。 这一次王后遇刺而亡,对于吴都来说,该已是波波涛汹涌之时,把争位之斗引入生死之间,没有任何回旋之机。 而且从越国莲花公主失踪到现在夫概公子刺杀王后,两国的国书皆最终以武力相威胁。 可墨翟知道越王勾践与吴王阖闾并非怕事之人,越国与吴国的关系已经不可调和,大战已然箭在弦上,一触即发。 罢在他面前的局势,或许只有尽力而为,并无他法,止战非攻说来简单,却行之很难,难就难在这列国君王都不会安于现状,而都贪图大周天下,贪图名利与更大的权势。 至于夫概公子与王后以及吴国以前那段王位之争而发生的旧事,墨翟也清楚一些,也了解不少。 知道其中利害关系,若要当王,自然得吴王失了现如今的继承之人,夫概若真是杀王后的真凶,这其中可能还有更多隐情。 墨翟不仅担忧吴越两国形势,同时也担心胜玉公主,王后是胜玉亲母,如此悲痛之事,此时的她当然是最无辜,也是最悲痛爱家人。 胜玉公主性格倔强,此时又身处吴国争位漩涡之中,若然能放下王族亲情,那么或许能坦然面对。 可若然放不下,自然会痛苦万分,无论谁的逝去,必将会承受痛苦的煎熬。 所以墨翟此时身在越国,也只能叹气,恨不得飞去吴国,呆在胜玉身边,也可解胜玉愁绪。 他至少可以开导于胜玉,虽然明知并不能改变这局势,也改变不了最后的事实,但也是一种安慰。 而他却并不怪处于争斗中心的王禅。 他知道其实王禅本意要夺人性命,至人逝去,他也并非为一己之利。 若没有王禅,说不定死的人还会更多,还会有更多无辜的人被卷进这场漩涡,而无辜丧命。 有王禅在,至少能让所有人产生惧意,在行事上也不会过于毫无节制,滥杀无辜。 有王禅在,也让吴国的争斗最终能够平息打下伏笔。 可他还是对王禅有些无奈。 一是因为王禅的聪慧,二是因为王禅也与他一样有志于大周天下。 可无奈的是,王禅的思想与行事方式却与他截然相反。 墨翟希望通过列国之间止战非攻来实现贫苦百姓的安居,持续一种和平而互利的局面。 可王禅呢? 从他种种行径表明,王禅似乎正好相反。 他想通过分合之道,来实现大周天下先分再合,其后再次一统的局面。 这就会有争斗,会有征伐,会有战祸,会有更多人死于王禅实现抱负的纵横之中。 墨翟知道无论实现谁的主张,这都非一日之功。 以现如今列国的形势,大周天子已形同虚设,只是一个庙堂罢设在那里而已。 对列国的约束之力日渐微弱,甚至于列国并不实质上尊大周天子,流于表面,实质都是为自考虑。 王禅之志长远而漫长,而墨翟的想法则要更现实一些。 若能以己之力,改变多少算多少,至少能为更多百姓解除战火之害,维持一个相对和睦相处的局面。 想到这里,墨翟也是独自一笑。 他能通晓王禅之志,而王禅也理解墨翟之思,两人不仅同出一门,却也是知交知己。 沉思之中,墨翟也听着门外的脚步声,知道客来已来。 “墨翟恭迎越王,越王请坐。” 墨翟站起身来,看着刚才进院门的越王勾践,脸上微微一笑。 伸手对着面前桌子一指,上面一壶新沏的茶正冒着热气。 “墨先生好兴致,刚才本王在进入驭馆之前,还听见先生悠雅的琴声。 现在已换了一壶新茶,先生之智实让本王佩服,先生早已算准本王今日会来叨扰先生吗?” “今日阳光明媚,春风隐现,这院中也泛着绿意,正是小品茶韵之时。 王上一脸舒悦之色,当有喜事临门,若不来与人分享,自实在可惜。 所以在下就沏一壶新茶,在院中等候,陪王上品韵迎春。” 墨翟并不因被软禁于官驿而对越王有所抱怨,反而十分心安,每日读书抚琴品茶,日子过得十分悠闲。 也并不直接回答越王之问,到是显得十分体贴。 “先生请坐。” 越王勾践看墨翟已为他斟好茶,也举起杯来,轻轻一闻,伸手示意墨翟坐下。 “越王来访,面带喜色,难道是莲花公主找到了吗? 若是如此,在下也该向越王祝贺了。” 墨翟刚才暗示知道越王会来找他,却并没有说理由,此时却忽然问起莲花公主,让越王勾践也是一楞。 毕竟墨翟之所以被软禁于此,都是因为莲花公主失踪。 如此一提,到让越王勾践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我知墨先生心怀天下,也通晓世故,到让本王有些歉意。 莲花失踪之事既然已经过去,本王思虑良久,也觉得把婚事强加于她,实有失长兄风范。 不过本王答应于你的婚事却并不反复,依然有效,只是若要寻得莲花,怕也有些难了。” 越王勾践说完,也是举杯示意墨翟喝茶。 他也知道以墨翟的才智,对于被禁越国国十分清楚其中之意。 难得墨翟此人心胸宽阔并没有怨言,所以此时到是现得一副宽宏大度的样子。 “莲花能够选择自己所爱,也是一个勇敢的姑娘。 只是在下无福与之相守,是在下之失,在下也有自知,王上不必介怀。 男女之事,有缘相聚,无缘怜,能相守一辈子,是一件美事。 在下也会祈福她们。 或许他日相遇,还能与朋友身份相交,何尝不是一件好事呢? 这一切该是天意,王上自也该顺应天意,不可强求,日后自然能够体会其中之意。” 越王一听,墨翟的话透着玄机,脸上现出疑惑。 他到从来也未从这方面想过,此时墨翟提起,心里也是忐忑不安。 “先生所言让本王添惑,先生难道是在说鬼谷先生另有他意吗?” 越王也不忌讳,直指莲花失踪是鬼谷王禅的把戏,却不敢指责,反而问起墨翟。 墨翟见越王勾践的疑惑,也是微微一笑道:“在下只是说天意,至于师弟是否真能卜算过往,在下也不敢肯定。 但我知师弟此人并非与越国有怨,也与越王无仇。 他的行为总是让人一时难与理解,可当你细思之,又会觉得充满着大道之理。 一个人若能放下成见,胸怀自然宽广,就如同登山一般。 胸有城府,自然难与登高瞭远。 只有放下成见,才能遇见未来。” 墨翟并不肯定,也不否定,可他相信王禅,也相信自己的判断。 所说的话也非针对一事,而是有意开示于越王。 要让越王放下成见,才能胸怀天下,这样于列国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先生之话,本王还一时不能领会,不过本王相信先生也如刚才所说,并非有怨于越国,也并非只为一国而奔劳,而是为天下,为天下贫苦。 本王不敢胡乱猜测先生之意,却对先生十分敬佩,就以茶代酒敬先生一杯。” 墨翟也是稍一欠身,与越王举杯共饮。 他知道此时已是越王第三次饮茶,饮完此杯,越王自然会进入主题了。 “墨先生,这段时日以来委屈先生,本王实在愧意。 明日清晨本王会亲送先生出越,先生实是旷世之才,不敢私留先生于越,还望先生见谅。” 越王勾践一开始并不问墨翟同意以否,就软禁墨翟。 现在又要亲送墨翟,而且还说得如此不得而已,像是自己舍不得,却也要成全墨翟的胸中大志一样,显得谦虚而量大。 墨翟本已预知,所以刚才才安排自己的属下收拾行李。 此时听越王勾践如此一说,也不便埋汰于越王,只是站起身来躬身一揖道:“墨翟谢王上厚爱。” “先生客气了,快坐快坐。” 越王亲自扶墨翟坐下,显得十分和蔼可亲。 “这些日子先生在官驿之内,十分平静,却不想越国邻边却也风云变幻,实让本王心焦。” 越王勾践说完,脸色忧虑,看着墨翟却也不再说下去。 “能让王上忧虑之事,必然是吴国变动,不知王上所虑何事?” 墨翟虽然心知肚明,但与越王相交还是不得不流于形式。 若他与王禅在一起,就不会如此周折,有什么事都是直接说起不会故意兜这么多圈子。 而墨翟也只能顺应越王之意,让越王能自己说出来意。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一百八十三章虚言假语 第一百八十三章虚言假语 “先生所料不差,吴国王位之争已然激烈异常。 先是吴王大公子遇刺身亡,前日吴王王后又被刺身亡,如此祸事,实让人痛心。 想吴王阖闾兄胸怀大志,声名显于列国。 却未曾想晚年竟然遭此丧子失妻之痛,实人在让人痛惜。 只是吴国王位之争,原本历来为列国称赞之事,兄弟相让,礼贤于人。 却不想自吴王阖闾之后,屡屡又成为列国之笑柄,正所谓城门失火成殃及池鱼。 吴国之乱,也将祸及我越国。 所以才让本王忧虑重重,难与解忧。” 越王勾践说完,也是长叹短息。 一副为吴王阖闾不值,又有些惺惺相惜的感觉。 若是不了解之人,一定认为越王勾践与吴王阖闾是生死相交的朋友,才有此感叹。 可事实上,却并非如此。 若说两人有共通之处,那就是野心极大,同样抱负不浅。 越王勾践话语之中也是极尽讽刺,那就是说吴王阖闾自食其果,若不是当年他违背祖吴国祖先的传位优良传统,以武力夺位,那么此时也不会老年丧子失妻了。 “是吗? 唉!吴国如此,还真是让人惋惜不止。 想吴国传位,近有吴王寿梦、诸攀都是传于弟,传于贤。 远有吴国始祖太伯,传位于其弟。 这都是大周列国之美谈,不知现如今何至如此,实让人感怀不已。” 墨翟虽然知道越王之意,幸灾乐祸,但提及吴国之位,也是由衷而发。 吴自大周之时,周太祖欣赏其孙姬发,可姬发并非长子之子,所以有所顾忌。 而当时的太伯身为长子,知道父亲的意图,不惜远遁,让父亲不再为传位为难。 这才有姬发之父继位,而姬发得太公之助始建大周,这于大周列国都是效仿的对像。 可谁也没有想到时,自吴王僚开始,吴国传位非是传承,而是争位,面为大周列国的笑柄。 越王勾践见墨翟并不相问他的意思,也不着急,而是静静等着。 墨翟感叹完,也知道越王勾践在等他详询,只有这样越王才能一抒胸中想法。 “王上所言,让在下佩服,只是不知为何吴国王位之争,为何又会殃及越国呢?” “先生有所不知,王后被刺,据传闻所说,是被一支笛子内藏的金针所杀。 所以吴王阖闾就认为是其弟夫概所为。 想来先生也有耳闻,夫概公子当年风流不拘,流连酒色,当年还与王后交好。 实则并不奢望王位,一直周游列国,并无恶名。 只是当年阖闾年轻之时,王后原本夫概公子相好,而阖闾却夺弟所好。 才至兄弟反目,十数年前,也才有吴国夫概夺位之事发生。 更未曾想到,时值今日。 吴王阖闾不恤兄弟之情,竟然以金针金笛就妄下定论,认为王后之死是由于其弟夫概所为,颠倒黑白,如同儿戏。 殊不知天下能制金笛者,惯用金针者,何止夫概公子一人。 而当年夫概也曾在流落于越国,这也非假事。 所故吴王竟然就以为此次吴国王后之死,竟然是我越国暗中支持夫概所为。 实让本王失望之极。 其实夫概于我越国,本王只是依大周之礼,尊其为王族公子而对之,并无小人之心,祸乱之嫌。 未曾想,因此吴王阖闾竟然无端让越国交出夫概。 若不然吴王阖闾就会亲率百万吴甲,誓言踏平我越国。 无妄之灾,实让本王不解。 本王一直奉行先生之道,与邻国交好,止战非攻。 此时此际,也不愿吴越百姓因此而受此牵连。 所以今日前来,还要请先生为本王解疑呀!” 越王勾践长长一席话,也是透着无奈,脸上幽幽的笑,却是让人难解其真实意图。 可于墨翟来说,似乎已是顺理成章之事,只是徒听其言而已。 “王上能有此想,在下替吴越百姓感谢王上。 既然如此,在下当尽力而为,明日就奔赴吴国,力劝吴王相互理解,邻里和睦相处,勿轻起征伐。” 墨翟到是十分爽快,一是早就知道越王如此虚表其意。 二是他切实也想让吴越两国交好,止战非攻,利于贫苦百姓。 可就如他刚才越王未来之时所思,他未必能改变,也未必能让王禅信服,但他却不轻言放弃。 此行誓在必行,并非因越王刚才那番虚言假语,而是出于本心。 “墨先生高义,本王在此代吴越百姓谢过先生,先生能为天下百姓奔劳,实让本王惭愧,今日为吴越百姓请命之恩,本王此生不敢有忘。 只是听先生刚才说起莲花之时,似乎意有所指,而谋此事者,难道尚存于世?” 越王勾践知道事已经说清了,也是送客之时,可他却话风一转,问起王禅之事。 他一直相信幽冥尊主与南海婆婆之能,毕竟两人是成名高手,而王禅只是徒有其表,虚名传于列国而已。 所以他一直对王禅之死未有怀疑,可刚才听墨翟的话,还是让他难与释怀,心里泛起恐惧。 墨翟一听,当然知道越王所虑,也知他刚才所问何事。 “王上多虑,能谋此事者,当以天下为己任,存于世乎,和于道,天必佑之,非凡人可定生死。 在下只是一介凡夫,又怎知天之意而妄言之。 不过王上既然问起,在下也不妨直说。 我师弟自有天佑,顺道而生,与道相融,他在世与不在世,其实并无区别,还望王上自思自谅。” 墨翟说完也是嘿嘿一笑,看着越王,语气之中带着调侃,却也十分严肃。 就是要让越王勿要再打王禅的主意,王禅既然是天赐灵童就不是凡人所能预料的。 纵然你费尽心机,想置之于死地,到头来也只是一场空而已。 若越王顺应天道,自然不会在乎王禅之生死了。 越王一听,脸色大变。 心里暗想着,若与墨翟之能,年纪轻轻就有经世之才,在列国之中已难寻其二。 而在他的口中,依然对王禅推崇倍致,直至于把王禅与天道相提并论。 如此高看,让他徒生忧虑。 若吴越交战,纵然是现如今吴都内乱,吴王迟暮,太子未定,只要有鬼谷王禅在,那么结局也难与预料。 “先生智通天地,本王受教。 既然如此,本王也不敢久留,就此作别。 明日清晨,本王亲送先生回吴。 望先生所思所传能遍布列国,止战非攻,兼爱节制,让大周天下能受益于先生之举。” 越王勾践说完,也是站起身来对着墨翟躬身一揖,诚是对贤才之礼。 墨翟似乎也料到越王勾践会有此拘礼之束,同时起身对着越王一揖,正是贵与贱之躬,贫与富之分。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一百八十四章各有愁绪 第一百八十四章各有愁绪 墨翟并没有随宋国使臣车驾同行,而是独自骑了一匹马直接向吴都奔去。 一路之上,快马加鞭,从未停息,心里一直掂记着胜玉公主。 自进入吴国境内,也有一日了,快临近吴都城内,墨翟也稍许慢了下来。 此地正是入吴都效外的一座小山丘,虽然冬时,可却有些常年绿树,让这座山丘显得异于其它地方。 墨翟独自走在山路之上,任其马跟在身后。 此地幽径而林茂,阳光潵在地上,像踏在水波之上一样,微波不兴。 这就是吴都最负盛名的山丘,虎丘。 墨翟与王禅第一次相聚就在此地,第二次也是在虎丘,这里离吴都不远,也算是吴都少有的风景名胜之地。 有山如虎,故名虎丘。 墨翟边走边看了看后面,微微一笑。 “蝶儿,出来,你难道是怕我吗? 可我却并不会伤害于你。 还是不愿见我? 那为何又都已经跟了我一天一夜了,难道你就不累吗?” 黑翟对着身边后说,身边及四周却并无一人。 “你和他一样,都太聪明,一点都不好玩,什么事都瞒不过你们。” 化蝶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人却已从林中一跃而出。 像一个尾随的幽灵一样,来无影去无踪。 她此时已经换过衣妆,并没有着夜行之服,因为在墨翟如此超绝的武技面前,探察追踪者从来也不需要用眼睛。 此时的化蝶一身绿衣,到与虎丘的山色相映,看起来十分青春,也十分活泼。 “师弟已经来过又走了,他跟你又说了什么秘密,难道他是想请我喝酒吗?” 墨翟诡异一笑,显然刚才王禅来接应化蝶,也跟化蝶私语,却还是逃不过墨翟灵敏的耳朵。 墨翟看了看身边的化蝶,也是十分感慨。 化蝶年少,可长得就如春雨后的竹笋,一日一个样了。 “墨翟,我一直以为你君子儒雅,为何这样看一个姑娘家,我可不是胜玉公主。” “是,你当然不是胜玉,难道师弟说过蝶儿姑娘是不给人看的吗? 况且师兄我刚才问你的话还没有回答,为何不敢言明,难道师弟连我也要算计吗?” 墨翟到不怕王禅害他,只是怕王禅的诡计太多,若被王禅捉弄,会让墨翟无处发力。 “我都说了,你就是与他一伙的,什么事也瞒不了你们。 你看见没有,前面有家酒家,他此时正在那里等你。 你这个师弟对你也十分体贴,你还未到,就已经来此恭迎,说不定他还会让你见到你想见之人呢?” 墨翟一听,心里还真的猜中了,王禅的诡计还是真的算计到了他的头上。 不用多说,他也知道远处那个酒家里面,除了王禅之外,还有他日思夜寐之人。 墨翟摇了摇头,轻叹一声,有一种无奈,同时也有一种欣喜。 “蝶儿,既然这样,那师兄我先行一步了,你骑我的马儿赶来。” 墨翟说完,人已如一条箭一样向着那酒家飞去。 化蝶一楞,再看时那里还有墨翟的身影。 看了看身边的骏马,依然在悠闲的吃草,一点也没有因为主人走了而惊慌。 化蝶嘴里嘀咕着,气得一跺脚,跃上马背,一夹马腹,也一溜烟的奔着前面追去。 …… …… “师弟,你在等我吗?” 路边的酒肆外,绿柳如线,微风之下,暖阳阳的,有太阳光照在桌上,现出斑斑点点的光影。 一个男子,和一个女子相对而坐,却正好背对墨翟。 桌上已经摆满了菜,十分丰盛,只是可惜还没有上酒。 “是呀,师兄归来,师弟焉有不迎之理。” 王禅抬头看着从半空而下的墨翟,一脸嘻笑。 王禅现在还是一副医师的打扮,并没有露出真面容,可在墨翟眼中,却并没有影响。 墨翟见桌边姑娘低头弄发,心里还是一急。 “玉儿,你也来了。” 墨翟话一说完,桌边姑娘抬起头来,对着墨翟露出一抹笑脸。 墨翟一看,脸上瞬间尴尬无比,通红一片。 “原来是施子小姐,墨翟实是唐突佳人,还望见谅。” 墨翟说完瞪着王禅一脸的气愤,真想朝王禅那嘻笑的脸上给王禅来上一拳,才能解心头的窘迫。 “墨先生请坐,如果不是胜玉公主,怕也难入先生法眼。” 施子说完,看了看有些窘迫的墨翟。 再看路上骑马奔来的化蝶,知道墨翟心中急切,就只是为了看看胜玉。 “施子姑娘说笑了,姑娘容貌惊为天人,大周列国之中少有,只是墨某不懂欣赏而已。” 墨翟说完,依着王禅坐下,他有些好奇,王禅一向话多,也喜欢调侃于他,为何今天见了,反到如此沉默了。 “师弟,你请我喝酒,可见了我却一言不发,难道是在下惹你不高兴了。” 墨翟看了看化妆成医师的模样,几乎无法分辨,也为王禅如此精巧的易容之术而赞叹。 “小三,上酒,我要与这位墨大爷痛饮几杯。” “禅哥哥,你也不等我吗,为何招呼不叫小二,而要叫小三呢?” 化蝶跃进酒肆,恨恨的看了一眼墨翟,却是问着王禅。 “小二哥的妹妹,难道不叫小三吗?” 化蝶一听,看着酒肆一个姑娘端着酒盘送了上来,扑哧一笑。 “就你鬼主意多,让吴国公主给你上酒?” 墨翟一听,这才扭头看着上酒的胜玉。 “玉儿,你为何在里边,快快快,让我来端。” 墨翟十分体贴,从胜玉手中接过酒盘,上面有几壶酒。 “翟哥哥从越国而来,远来辛苦,我给翟哥哥还有这位王医师端茶上酒,也是应该的。” 墨翟扶着胜玉坐下,却是看着王禅道:“师弟,你可是饱读诗书,该懂礼仪,如何让堂堂吴国公主与你上酒。 一点都不怜香惜玉,你是不是太持大了。” 墨翟并不生气,而是半开玩笑,也半以师兄的身份教训王禅。 “胜玉公主,刚才我是不是说过,若你给我们温酒,墨小子一定会跟我讲大道理,现在你信了!” 胜玉却也不回答王禅,只是看着墨翟轻语道:“是我自己愿意的,与鬼谷先生并无关系,你可不要责怪他。” 墨翟看了看王禅,只见王禅已经站起身来亲自为几人斟着酒。 “墨小子,你被禁在越国,吴国公主可是十分担心。 要让我打救于你,所以我告诉她,越王适时会放你回来,她竟然不相信我。 现在你回来了,所以才有得公主为我们屈尊温酒。 我们都是沾了墨小子你的福呀!” 王禅语气带着些讥讽,却也自斟自饮一杯。 “师弟,我知道你能算到越王的心思,自然也算到我此次回来的意图,所以你不高兴是不是?” “我没什么不高兴的,你回来胜玉公主高兴了,小子也少了些忧虑,又多了几份担心。 若是我真的不高兴,你觉得我还会让蝶儿去迎你,哼!怕是迎你的就是我的邀阳剑了。” 王禅说完也是长叹一声,并不再言。 施子一看,微微一笑道:“鬼谷先生,刚才你不是还一直想着墨先生回来,要与他共饮几杯,为何现在却独自饮了起来,似乎没有一点主人家的风度。” “对对对,施子姐姐批评得对,我来敬墨小子与三位美女。” 王禅举杯敬几人,脸上的笑却也有些尴尬。 大家都知道王禅可能又想到什么,所以才会如此变脸。 “师弟,吴都发生什么事,能上你也会忧虑?” “吴都之事,你大概也能猜出,蹶由公子回吴,大公子波遇刺,王后遇刺。 过些日子王上将举行国葬,也发了国书与越国,这个你当然也晓得。 这些事并不为难,何来忧虑。” 墨翟一听,也弄不懂王禅所想。 “师弟,你我虽然见解不一,可我知道你也是为天下百姓而谋。 我主张非攻,你却认为以战止攻。 吴越两国之事,你我各尽力而为就好,你不必太过在意于我。” 墨翟说完,也举杯回敬于王禅。 王禅嘿嘿一笑,一反常态,让人难与捉摸。 三个姑娘也只得看着两人,知道他们是知己,但见解不一,在吴国与越国之间,王禅一直主张吴攻越。 而墨翟却不想两国交战,此次回吴,自然也是越王之意,更多的则也是墨翟的本意。 所以三人也都不便插话,只是静静的听着两人如何沟通。 现在看着王禅一笑,又不知王禅肚子里有什么鬼主意了。 “我是担心你,你若与宋国使臣的身份回吴,想来吴王一定会以礼相待。 可你现在却是孤身一人回吴,那就是普通一人。 越王知道你与公主的关系,所以用你来威胁胜玉公主,让公主痛苦悲怯了一阵子。 可现在你想一想,吴王若也用胜玉来威胁于你,你又该如何,公主又该如何呢?” 王禅终于还是把事情说明白了,大家一听,心里也都明白。 很多时候王禅总显得稚气未消,可他的思虑总是让人不得不佩服,大家都没有从墨翟的身份想过,可他却一看就明白带来的后果,也体贴墨翟体贴胜玉公主将要面对的困扰。 特别是胜玉公主,此时脸上的表情也可知其心中的忧虑。 她知道墨翟的胸中之志,也知道他的秉性。 但若真如王禅所说,那么墨翟想说服吴王止战,几乎是不可能之事。 墨翟此时以个人身份回到吴都,吴王也不必考虑墨翟宋国使臣的身份,可以使用非常手段。 若论武技,吴都怕也未有人能是墨翟对手。 唯一能牵制于墨翟的就是自己,这一点连越王都知晓。 更何况于自己的父王,当然懂自己之心,懂墨翟的软胁。 胜玉公主只是呆呆的看着墨翟,似乎又回到越都宴度之时。 那时越王要招墨翟为公主婿,当时墨翟是拒绝的,这一点胜玉十分欣慰。 可后来越王以出兵吴、楚相威胁,墨翟却并没有选择。 只是因为莲花公主忽然对越王发难,这才让墨翟避免了两难的决择。 现如今回到吴都,同样的选择再次摆在墨翟的面前。 “玉儿,你放心,若真的如此,墨翟也不会有负于你。” 墨翟回答得有些尴尬,其实他的心里并没有答案。 当年他的师傅就曾问过他,若让他在私情与大义之前选择,他会如何决策。 那时墨翟年少轻狂,觉得自己已经能够掌控自己,一口回答当然是以天下大义为先,儿女私情为次。 可现如今真的要面对如此选择之时,墨翟还是已经没有年少之时的那么爽快了。 当时史角只是微微一笑,并不肯定与不否定。 当时的墨翟并不知史角如此微笑的含义,现在他知道,这些事若不经历,就无法知道其中决策的困难。 人都是这样,任何事若是在没有发生之时,总是觉得自己应付起来得心应手。 可真的发生了,才会发现,其实自己并没有自己想像中那么坚决 “师弟,你的忧虑未必会发生,此时可别扫了大家的兴致。 不若大家喝上一杯,将来如何,何必忧虑呢?” 墨翟现在知道,其实王禅知道墨翟孤身一人来就想到了这其中的问题。 心里也有些愧意,他选择一个人快马加鞭来吴,就是因为思念胜玉,同时也想让胜玉少些担心。 可他还是没有王禅这般思虑周密,考虑得十分充分。 此时他不想让大家为他而凭添忧虑,扫了大家的兴趣,所以脸上的笑容到装得十分自然。 “就是,鬼面娃你与墨先生也有些日子未见,可不要扫了大家的兴。 还有我们的公主,可也是思念日久。 难得今日闲时,大家该以酒助兴,它日之事,它日再说。” 施子此时笑意如花,却并非没有忧虑,而是她知道别人的忧虑或许都有可解之法。 可她的忧虑却只是因出生,任谁也无法改变。 任谁也无法化解对吴国王室的仇怨,她只有藏在心中,一个人独自消融, 酒是一种好东西,有的时候它可以让人暂时忘却伤痛,觅得一时之舒爽,这又何乐而不为呢? 胜玉看着墨翟,眼中含着泪。 而化蝶与施子都看着王禅,两人心中也都有难解之忧。 在此时似乎也只有王禅并没有什么忧虑,反而是一个旁观者,只是操着无妄之忧而已。 “你们不必看我,施子小姐说得有道理,我们今日有酒今日醉,何必管它明日风残,明日忧呢。 来大家痛饮此杯!” 王禅说完,大家都举杯一饮而尽,实也没有其它办法,只有以酒为媒化解各自心中愁绪了。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一百八十五章孙祖重逢 第一百八十五章孙祖重逢 公子山回到久违的府邸,那久违的小花园,还有那座小亭。 他现在有一种十分轻松的感觉,那就是一切厄运都将过去。 而现在他该摆正心态,重拾夺位雄心,周密运作,一举夺得太子之位。 如此一来,就可以高枕而无忧了。 此时吴王亲自把他接回府邸,而且着他与太宰大人学习宗室事务处理,与列国之交。 在三大权臣之中,他首先被官封左辅相,也仅次于相国伍子胥。 现在他又代替了大哥公子波之位,与太宰配合。 管理一国之事,无非内、外、兵三件,现在他独学其中两件,意义不同凡响。 这是吴王给他的机会,若不抓住,他也对不起支持于他的伍子胥,更对不起自己。 大难不死,受尽磨难,争斗不休,也该到他出头之日了。 小亭依然,沐浴在晚阳之下,只是少了美人,可那温情依旧。 公子山从夺位之中回到现实之思,想着施子。 想着那温柔的仪态,甜蜜的语气,公子山脸上透着一种得意的神色。 独自站在亭中,独自享受。 像是感受着那一丝从来也未曾得到过,却也从来也未失去过,尚在小亭之中流连的体香。 “二公子,今晚是不是要在此摆席?” 家奴看着一脸得意之色的公子山,心里疑惑,等了许久却也不见公子山有所回转,不得不提醒于他。 公子山一楞,美好的思绪被莫名打断,看着打断他思绪的家奴。 若依平时他的脾气,早就怒气冲冲了,可现在他却十分礼貌,并不责怪,因为他将来可能是吴王,就该有吴王的风范与气度。 “还是你懂本公子的心思,就在此摆席,不知道你们有没有找到施子小姐,邀她来此。” 公子山一回府邸,就已向施子小姐发出邀约,可他不知施子今日却并不在吴都,所以只能让人失望了。 “二公子,我们找遍全城,也未见施子小姐踪迹,所以邀请之事,也无从落实,望公子见谅。” “无妨,你们这就上席,没有施子小姐,虽然少些美艳之色,可我独自欣赏这小院之中的夜色,一样让人留恋。 还是老规矩,上好席之后,不用管我,我自己自斟自酌就好了。” 公子山心里想着,被关了这么多天,他后面的幽冥组织,也该有些急了,此时他堂而皇之的回到吴都。 这个消息想来已在吴都传遍,所以幽冥之人一直化身普通百姓,藏在吴都,此时也该知道他回了府邸。 所以他不需要人服侍,而是要等幽冥组织之人,这样才能把夺位之事,再行筹谋一番。 酒席已经摆好,公子山十分满意。 他是一个酒色之徒,并不像他的父亲十分节俭。 吃饭做事他都喜欢有一定的排场,特别是此次能出牢笼,是该庆祝一下。 可他一想到此,又有些落寞。 此时吴都之中并没有多少人敢参与王位之事,纵然是今天的伍子胥,堂堂相,对他也是一脸疑惑,这是他从未见过之事。 就更别提吴都的其它公子哥了,大家都明了此事。 所以在这个时候都选择远离权力之争,远离是非之源。 而他却是这其中一员,权力之争的主角,所以现在不会有人来奉承他,他也不需要一时的奉承。 此时落日尚在山头,而吴都也渐渐变暖,寒气尚未落幕。 人在小亭之中,晒着暖阳,再饮着小酒,也真是神仙一般的日子。 正当公子山斟了一杯,欲饮之时,不想刚才的家奴又奔了回来。 公子山一看,心里一惊,难道又会有什么不好之事发生? “什么事如此慌张,快说,让本公子酒都潵了。” “贤侄孙儿,为何酒都潵了,难道是不欢迎我这个老叔祖了吗?” 家奴跪在地上还没有说出话来,其身后就走进一个老者,正是蹶由王叔。 于公子山而言,是他的叔祖。 公子山这些年从来也未见过这个叔祖,此时一见,到是有些奇怪。 只见其身材比自己矮上一头,却十分精干。 虽然已是老耆之年,但十分精神。 一身锦服,腰间一把配剑,走路如风,语气如钟。 只是面容枯瘦,让人觉得与这一身锦服不相匹配。 公子山一听,脸带笑容,到还是放下酒杯,奔下小亭。 直接跪在地上,对着蹶由王叔说道:“侄孙不敢,不知叔祖来访,未有远迎,还望叔祖见谅。” “快起来,无妨无妨。 老身不请自来,不知者也无所怪罪,你们下去,不用跟着老身。” 蹶由王叔边说边扶起公子山,看了看亭中,热气腾腾,桌上酒菜丰盛,也知道个中情由。 “侄孙一个人在此小亭之中饮酒,难道不请老身坐坐吗?” 蹶由公子皮笑肉不笑,看着公子山。 “侄孙求之不得,还请叔祖就坐。” 公子山手一伸,也扶着蹶由公子走上小亭。 而跟随蹶由王叔的下人,也都只得走出小院,不敢叨扰这侄孙重逢之席。 “你们给叔祖送盆火炉来,可别让叔祖着凉了,怠慢了叔祖。” 公子山还是十分体贴照顾蹶由王叔。 看着他一事老态笼钟的样子,心里也在打转,不知这个未曾谋过面的蹶由叔祖来找他会有什么事。 难不成竟然与王位争夺有关,这到让他心里有些七上八下的,不知该是欣喜还是忧虑。 若说欣喜,多一个人支持,他日一登吴王之位的机会就要大得多, 忧虑的是,这个蹶由王叔,同样也有机会一登吴王之位,变成他的竞争对手。 “山儿为何如此忧虑,出了军牢应该开心才是。 人若在牢中,想什么也是徒然,出得牢房,一切都才有可能。” 蹶由王叔自己并不生分,拿起筷子吃了一块菜,看着公子山脸上的变化。 也知道公子山心中所想,此时一说,到也一语双关,点中公子山内心的想法。 “蹶由叔祖,你既已来吴都,想来也知道此刻吴都之事。 王位之争已是生死关头,侄孙虽然不才,却也空有贤名,挤进吴国王位之争,实在无奈。 想大哥与母后皆是因此而丧命,侄孙想到此也是心中有悲,不敢掩藏,还望叔祖见谅。” 公子山话说得十分无奈,只是想博得一丝同情而已,若蹶由公子也是他的对手,那他也体现出一丝傲气。 “贤侄孙呀,你空在此地叹气,难道王位就会凭空掉在你头上不成,吴国的王位之争这些年来,靠得是什么? 靠争,靠的是实力。 你若觉得无心王位,叔祖劝你还是莫作多想,免得步你大哥的后尘。” 蹶由公子冷笑一声,也不管公子山,更不等公子山的礼仪,主动举杯喝了一口,接着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看都懒得看公子山一眼。 “蹶由叔祖,实不相瞒,侄孙到也有一争之心。 无奈刚从牢中也来,此时还不敢奢想。 就如叔祖所说,欲争王位,要靠实力。 可侄孙尚觉实力尚浅,不知叔祖可有好办法。” 公子山说完,为蹶由公子斟好酒,也夹了些菜,心里到像是找到靠山一样,眼中充满期盼。 “好说,好说,能有此想,也不妄本叔祖对你的期盼。 来咱爷孙两人先喝一杯,接下来跟你讲的话,你可要听清楚了,而且不可对任何人说。 你可知道?” 蹶由公子一时脸色严肃,一点也不像刚才那般随意,语气之中带着冷冷寒意,露出一些幽冥尊主的味儿。 公子山一听,心里一惊,看着前这个蹶由叔祖更疑惑。 可他还是显得一副镇静十足的样子,举杯与蹶由公子一碰,仰脖就尽饮一杯,显得十分爽快。 “你是不相信我,是不是觉得我也是为争吴国王位而来的?” 蹶由公子也不怪罪,直接问起公子山。 “叔祖当年也本可以继任王位,现在当然也有此可能,难道叔祖此来不是为吴王位,难道还有其它目的吗?” 公子山听蹶由公子如此直白的问,也不绕圈子,所以也直接反问过去。 “哼哼哼,不错你说得也不错呀! 只是此时能懂我之心的实在少之又少,在越国之时曾遇到一个。 可惜了,年纪轻轻,而他不得不死,若不然他还真可以与我做个朋友。” 公子山一听蹶由公子如此长叹短息的样子,觉得蹶由公子必然还有更深的目的。 或者他真的并不是为了王位而来,所以心里也想着既然他主动找上来,说不定真能帮上自己。 “叔祖见谅,侄孙未经世事,实也只是道听徒说而已。 想叔祖当年贤仁无比,在吴国有难之时出使楚国劳军,一去几十年,实在是我吴国王族的楷模。 只是现在吴国王位之争错踪复杂,侄孙也是身不由己,不愿叔祖渗和进来,反而让叔祖失了年暮之乐。” 公子山也是先赞扬蹶由公子,还带着说出现在王位之争的复杂,既不求人,反而像是十分体贴一样。 “山儿有此一想,到也不失理智,最怕的是不识实务,看不清形势,反而误了时机。 老朽虽老但也看得出情势,可能与你所想,还有今日所思,相差很大。 山儿愿否听老身先讲个故事? 其后再与你论来。”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一百八十六章蹶由过往 第一百八十六章蹶由过往 蹶由公子说完,手抚着山羊胡子,一脸荣光,似乎也十分期盼着把故事说给眼前的孙子辈听。 若不然会觉得实在无法体现他如此曲折的一生。 “王叔祖的故事想来很有趣,侄孙到是十分乐意一听。 只是现在日已落山,天色将暗,不若侄孙请叔祖到内屋一叙如何,也少了一些风寒。” 公子山此时心里有些烦燥。 他未曾想这人年纪大了,就是如此分不清形势,总想让人知道他当年的英雄事迹。 刚才一直想拉笼于他,可蹶由公子却一直想说他的过住,不入主题,这让公子山慢慢失了耐心。 更重要的是,他知道今天他能出得牢里,幽冥尊主必然会来找他。 可这个不识数的叔祖却一直不走,还要他听什么故事,心里一万个不愿意,也怕耽搁了自己的大事。 可嘴上却还是说得十分诚恳,也让人感动。 “不必了,老身虽老,还没有如此娇弱,也非迟暮老朽之人,我知你今夜必是在等一个重要之人。 可叔祖可以告诉于你,他或许不会再来了,或许你也不需要在等。 只要你听完我的故事,自然就会明白,一切都可以再叙。 若你连老身的陈年旧事也不想听,那老身自然告辞,不会再叨扰你了。 想来王位之争,你也不会有什么希望。 更别提今日吴王把你放出军牢,你竟然还认为你有机会吗?” 蹶由公子毕竟老于世故,一看公子山,就知道他的心里在想什么,所以说话也没有刚才那么客气了。 而且一语就说出与公子山不一样的看法,让公子山有些惊异,提起兴趣想向下听。 “既然如此,那侄孙就恭听叔祖的故事,还有叔祖的高见。 正是饮酒顾旧,方能体会人生之艰,世途之险,叔祖请。” 公子山再次为蹶由公子斟酒,显得十分有诚意。 刚才蹶由公子的话,让他还是大吃一惊。 他在等幽冥尊主,这种事不连他的父王也未必能猜得到。 可眼前的蹶由王叔却一语道破其中玄机,让他不敢轻易苟且,只得耐下心来,听一听蹶由王叔的故事。 蹶由公子喝了一杯酒,显得十分有耐心。 抹了抹嘴角的酒珠慢悠悠说道:“五十多年前,吴国得晋国扶助,始开国门,与中原列国交往。 吴国也慢慢开始有强国之端容,而与晋国为仇的楚国也察知端倪,开始进攻吴国,怕吴国强大以牵制于楚国。 可吴国那时不尚演兵,兵甲赢弱,不堪一击,接连败退。 父王十分焦急,不想刚走上强国之路的吴国就是败在自己手中。 而晋国则一时难与分身,内乱不止,也不想让楚国找到攻晋的理由。 只希望于吴国自己解决楚国的攻伐。 父王当时就想与楚国求和,以避免亡国之祸。 我们兄弟五人,只余我与四哥季礼未娶亲生子,了无牵挂。 而季礼因贤名在外,知识广博,名传列国。 所以季礼四哥受父王之命前往北方列国,一是求援,结交北方列国,以图牵扯楚国。 二是也为吴国觅得有用之才,以贤治国。 而我那时年轻,在吴国尚不能帮父王处理国事。 一直游走列国,喜欢结交江湖朋友,也豪气干云。 所以就自告奋勇请命前往楚国劳军,充当质子。” 蹶由公子说完,一脸荣光,回忆当年壮举,实也是多有自豪之情。 三个哥哥可都已成家,有了妻儿,并且也能帮当年的寿梦吴王处理国事,是不可缺的帮手。 而他则年轻有为,体贴三位哥哥的苦衷,体贴吴王之虑,不惧危险,也算是英雄之举。 “叔祖当年一定也是意气风发,以家国为上,不惜牺牲个人得失,实让侄孙佩服。” 公子山脸上充满崇敬之情,语气到也带着推崇之意,让蹶由心里也开怀。 “不错,当年我也十分聪慧,可却失了沉稳。 总觉得自己才高志远,比之四个哥哥略显浮燥,所以父王一直要我历练本事。 并非如你现在这样空负贤名,不思家国之痛,为父分忧。 若不然吴国必不会有此太子之争了。” 蹶由公子到不给公子山面子,一语道中公子山的痛处。 这些年公子山广播贤名,其实并非如当年蹶由公子出使楚国劳军,成为质子一样。 蹶由公子有的是家国情怀,顾的是兄弟情深,并不为名。 更不为继位之争,胸怀大志,而志气单纯。 公子山一听,脸上通红,心里却徒生怨气。 蹶由公子也不理公子山接着讲道:“当时我初到楚国军中,面见楚王,痛陈吴与楚之间的利害关系。 望能与楚相交好,以共同牵制于晋国,共抗北方列国。 楚王也知晋国意图,所以觉得我之所说,于楚国无害。 若楚国长驱直入吴国,则有可能让晋国觅得可乘之机。 而且楚国攻吴,也只意在警告于晋国,当年的楚国强大,根本不把被才开国门的吴国放在眼中。 而且那时楚国已占了我国的两个重要县郡,扼住了吴国出海之口,占尽便宜。 只要顺海而出就可与齐鲁相交,达到了交好于齐国而牵制于晋国之意。 后来楚国就撤兵回楚,而楚王觉得当时的我有勇有谋,对列国形势分析通透,对我也有些惧惮。 当时四哥季礼已贤名在外,楚王知我尚有三个哥哥辅佐于父王,吴国之势因我兄弟五人而强。 所以楚王就欲招我为楚国效力。 可我那时心高气傲,也不屑于在楚国为臣。 而楚王怕我回到吴国,如虎添翼,就把我扣在楚国,软禁于我,这一软禁就是二十多年。 父王本有五子,可在其它人眼中却只有四子,并没有我这个远离吴国的江湖浪子。” 蹶由公子说完,也是长叹一声,心里充满着悲怯之意,却也毫不后悔。 只是脸上透着对过往的回忆,那一种酸楚,实也难言。 “蹶由叔祖,想你们兄弟五人实让人羡慕,兄弟同心,其利断金,共同辅佐先祖,相互贤让。 想我兄弟三人,勾心斗角,为太子之争,祸乱吴都,实在让人不耻。 更不能与叔祖父一辈相提并论,实在可悲。” 蹶由公子看了看公子山,脸带不屑,冷哼一声又接着道:“当年我兄弟之志,非你们兄弟三人可比。 只是后来我在楚都慢慢也习惯了楚国那种悠然的生活,也不愿加吴。 再后来认识了楚国权臣费无极的姐姐,我们交好于楚国,实也过了一段快乐如神仙般的生活。 那时我的不少江湖朋友都会来楚都探望于我,我也成为他们之中的一员,成为一个消失了的吴王公子。 直至过了二十年,那时三兄吴王余昧,业已年暮,当为吴国后任吴王操心。 那时他一心要传位于季礼四哥,可四哥却杳无音讯。 这才有了当年王僚与其弟之争。 那时楚国开始落寞,楚王知道我本也有机会,所以也不安好心,就放我回吴。 欲图靠我扰乱吴国局势,让楚国再觅战机。 当年我已有一个女儿,取名费思贤,我就带着她回到吴国。 可当时季礼四哥却忽然出现,不参与吴王之争,再次礼让。 并着我不准参与王位之争,引发内乱,他要让吴国王位回归长子继承之统。 兄弟继承难保日后引起吴国王位之争。 当时我虽心有不甘,却不得不退而次求之,力助王僚二弟争位。 想着若回到吴国,选一个弱势之人,那我自然可以有机会取而代之。 不想当年王僚之妻淑惠靠着其二个妹妹,也就是当今静王妃和已故的王后,拉笼手握兵权的公子光,也就是你的父亲。 最后再寻得晋国公子赵欢的支持,我不得而已,只得再次退回楚国。 你可知赵欢何人,他是史角亲传大弟子,武技高超,于列国无有敌手。 他那天问九式,直到现在我还不得其解,更不用说当年我尚未习阴符之术。” 蹶由公子说完,并不想接着说,而只是看着公子山。 公子山听了蹶由公子的回忆,并没有过多的反应。 见蹶由公子看着他,也只是叹了一口气道:“蹶由叔祖是对吴国有大功之人,就算由叔祖继承王位,也不会引发内乱,这也是顺理成章之事,不知为何季礼叔祖会反对你继承王位呢?” 蹶由摇了摇头道:“山儿你之所思,实过于浅薄。 当年我出使楚国成为质子,并非为王位之争,而是为了吴国。 四哥只问我一句话,我就无言以对。 他能连让四次王位,都是为了吴国。 那么我既然是为吴国而出使楚国,此次又有何颜面来争王位呢?” 蹶由的话,让公子山更是无颜,蹶由公子当年的胸怀显然要比现在的公子山要豁达得多了。 “不过,当年我看公子光,你的父王比之吴王僚野心更大。 而且手握重兵,若论当年继位,你的父亲本也是理所当然。 前三任吴王都是兄传于弟,若三哥想传位于下一辈,也该从这下一辈优秀者中选择。 可能当时三哥也察觉到公子光的野心,而我也一直通过费无极与吴国交好。 三哥不愿轻易与楚国为敌,毕竟楚国地大物博,非吴国能比。 才选择相对温顺的吴王僚为继任者,就是想让吴国韬光养晦,加强实力,才能与列国相抗。 所以后来伍子胥投靠吴国之时,吴王僚知道伍子胥一心要灭楚,若吴国重用伍子胥,那就是公然与楚国为敌。 王僚侄儿才一直未重用于他。 而他却转投你父王,并助他夺得王位。 也让吴国传位之争成为列国笑话。” 蹶由公子此时只是为公子山分析了现在吴国之争的源由,一切都始于当年传弟,再传长子,其实就是吴五阖闾的非常手段,让吴国之位变得没规矩,也失了礼数。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一百八十七章大喜大悲 第一百八十七章大喜大悲 蹶由公子见公子山此时的面色,缓了口气又接着说了起来。 “当年叔祖本就看好你的父王,他的野心说明他并非居人之下,只是他善于隐忍而已已。 并且当年吴王僚的承诺也只是权宜之计。 那你可知,叔祖为何不留在吴国效力,却依然留在楚国呢?” 公子山有些疑惑,对于蹶由叔祖来说,除了王位,他都不会在乎吗,宁可在楚国继续做他的江湖浪子,也不愿意为呈国效力。 ”叔祖也是纵情于山水,心胸宽广,让侄孙佩服。“ 公子山口是心非,其实他心里觉得蹶由叔祖实在是愚腐不化之人。 “哼,小儿之见。 楚国自那之后慢慢放松了对我的管束,其实也是要让我随处走动,牵制着吴王僚及你的父王。 让他时刻忧心,怕再被人夺位。 这种手段在你父王攻入楚国之时,楚国为保不灭,就与越国结盟,唆使你的二叔夫概在吴都自立为王。 只是夫概也如你一样,空有贤名,才智不足,难堪大任。 你父王大军回吴,他也只能望风而逃,能成何大事。 我蹶由若非有益于吴国,自然不会祸害于吴国,让自己一心所为的吴国内乱。 我若要当吴王,至少也会光明正大,得到世人认事,不可干那些苟且之事。 再说高官厚禄,人生短短百年,于我又有何益。 兼之当年我随江湖人士入了组织,游走列国,快意恩仇,过得未曾不潇洒自如。” 蹶由语气里带着不屑,特别是说到夫概之时,透着一股厌恶之情。 若论夫概还真算是有名的小人,让人不耻。 与王后之情不论,却在自己兄长为吴国征伐之时,自立为王,挑起吴国之乱。 算起来跟蹶由公子当年的义举相比,品性胸怀高下立判。 所以蹶由公子都不想与他相提并论。 “那后来呢?” 公子山到是听说此味儿,可却还是不得其意,不知蹶由叔祖想表达什么,呆呆的看着蹶由公子。 “唉,你若能有鬼谷王禅十分之一的聪慧,也不至于落到今天的地步。 你不务实处,空博贤名,刚才老身已经说过,可你却并不注意。 反而问起老身来了,你可知你的亲生母后姓甚名谁?” 公子山一楞,不知为何蹶由公子说着过往,会忽然间问起自己已死多年的生母名讳来了,心中一惊。 可任其如何思虑,还是无法想起自己的母亲到底叫什么名字。 “我来告诉你这个不孝之子,她就叫费思贤,就是我的女儿。 当年我留她在吴都,就是想让她亲近于你的父亲,最后成为王妃,封为贤王妃,也就是你的母亲。 只是可惜她也目光短浅,贪图一时之快。 当年与淑敏及淑惠两人争宠,失了自知。 在王宫演兵之时被孙武斩杀,实让老身痛惜。” 蹶由公子说完,脸上悲怯,老泪纵横。 他谋略之事,也显而易见,自己不想背负恶名,却想让自己的孙子顺理成章当上吴王。 而公子山则听得十分心惊,直接着跌坐在地上,呆呆的看着蹶由公子。 若按此推,蹶由公子当是他的亲外公。 (春秋之时,若依此论,费思贤公子山生母应该姓姬,与他的生父姬光是堂兄妹的关系,可以成婚,并不违伦常。) “起来,如此小事,你就惊成这样,还能成何大事?” 蹶由公子轻轻一拂衣袖就把跌坐在地的公子山带了起来,坐在椅上。 ”那我的母亲为何不随你而姓姬,却要姓费呢?“ 公子山看着外公蹶由,心里还是疑惑。 ”我都说了,依你之智,实难成大事。 姬为王姓,你的父王若知道你母后姓姬,怕早就被他杀了,又怎会成为王妃。 当时取姓于费,言明是楚国大夫费无极的侄女,你的父王才会相信。 并且当年吴国尚没有得到孙武,国强却兵弱,难与与楚国对抗。 你的父王也留有一手,就是通过费无极,可以达到与楚国联盟的机会。“ “外公,你真是我的外公,那为何你明知孙武杀了我的母亲,这么多年了你却不为她报仇?” 公子山语带泣哭,看着蹶由公子,满脸愤怒之情。 “当年父王曾教导我们,我们既生来大周王族之姓,就该以吴国为重,不可失了我姬姓王族之风。 你的母亲持宠而娇,在演兵场公然对抗受命将军,这本已是死罪,又怎么能怪人家孙武。 孙武兵法大家,列国公认,这些年若无孙武,何来吴国强盛。 孙武带兵一视同仁,并无王候甲胄之分。 这些年百战百胜,我蹶由本非小人,更不会因私费公,杀害有利于吴国的功臣。 这一点你胸怀狭小,无度人之量,更无你父王重贤之心,实在差得太远。 个人私仇毕竟冤有头债有主,或许当年你的父王也知道了思贤的身份,所以才故意借刀杀人也未亦可知。 但有一点你作为王族子孙,该用大义而束小节。 列国之争,沙场之上,列伤难免,难道这些战死沙场之人,都要找人报仇吗? 权力之争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既然你卷进吴国王位之争,就该有此心里准备。” “孙儿受教,外公你现在已受封大周上卿之尊,又是前吴国前辈,而我也得父王厚爱。 只要外公帮我,太子之位非我莫属,他日必杀了静王妃还有夫差,为母后正名。” 公子山边抹着泪,边咬牙切齿的说着,脸上透着一股无情的狠劲。 蹶由公子再次摇了摇头道:“山儿,外公本不想你再参与王位之争,可你父王放你出来,却让外公寒了心,知道你的父王已不讲父子之义,所以今日来此,不得不再行一博。 你还以为你父王放你出来,是真的给你机会吗? 并非如此,他是想让你死。 太子之位其实早就有了人选,就是你刚才所说的夫差公子。 在你父王封赏你兄弟三人之时,就已明确,他虽然只封夫差为偏将,就是为了保护夫差,远离权力之争,反而拥有兵权。 当时外公也一时不明,此时想来,你父王之谋,远比外公要强得多了。 直至把你抓入军营之时,他还对你留有一丝念想,他是想救你,不想让你落得与你大哥一样的下场。 可王后一死,夫概公子出现,你与夫差同样是他的目标。 所以若把你放出,自然可以缓解夫差的危险。 你身在吴都,而夫差身在军营,相比之下,更容易刺杀于你,而你也将成为众矢之的。 你的父亲是要让你做夫差的挡箭牌呀!” 蹶由公子一说,现在才真的明白吴王阖闾的意图,此时已没有惊异,只是心如死灰。 刚才泛起那些得意的想法,此时再难找回。 唯一想的是如何保命。 “那外公,你一定要救救我,我不想步大哥后尘,也不想当什么吴王了。” 蹶由公子再次叹气,这是他第三次叹气。 公子山空有贤名,处事如此慌乱,一惊一乍之间失了方寸,含图享受,而不敢冒险。 可他还是耐下心来,看着公子山道:“男子汉大丈夫该意志坚定,不惧危险,生亦何欢,死亦何悲。 你如此懦弱,怪不得越国范蠡会看中你了,若是在你治下,吴国难继辉煌,一定会成为越国猎物。 不过你也不必恐慌,事情远还未到没有办法之时,我若不帮你,今日来此又是为何? 你可知你等的人为何现在还不现身? 并非因我在此,你也不必怨我。 依你之智,我本不该告诉于你,让你徒生烦忧。 可我还是告诉你,我另外一个身份就是幽冥尊主。 就是你想等的人。” 公子山脸色惊恐的看着眼前的老头,一开始只是他从未见过面的叔祖。 一个看起来和他一样窥视吴国王位的竞争对手,一个连他的父王都十分忌惮之人。 慢慢的随着他把以前的故事讲出,接着揭示他母亲的身份,刚才的叔祖,现在变成他的亲外公。 此时竟然又变成一直扶持于他的幽冥组织首领,幽冥尊主。 这一切让公子山心里无半分准备,却又悲喜交加。 一开始他喜于吴王放他出来,而且让他跟从太宰学习处理外务及宗室事务。 让他觉得夺位再次有了机会。 可后来蹶由把吴王阖闾的真实意图说出,又让他心如死灰,失去了夺位的信心,而且顾忌自己的性命几乎想逃离吴都。 可现在叔祖变成外公,他有了支撑,再接着变成一个杀手组织的头领。 如此一来,还真是大喜大悲,公子山的欲望与野心再次被点焰, “外公,你真是幽冥尊主,那你更该帮我。 看在我已死去母亲的份上,你去杀了夫差三弟,这样父王只有我一个子嗣,他不传我也不行了。” 蹶由公子此时冷笑一声道:“我已说过,若不是你父王欲置你于死地,我也不想再管你。 以你的才智,竟然如此看不清形势,将来由你当吴国之王,也是吴国之不幸。 现在夫差已被确定为太子,朝中三大权臣也不再反对,想来你父王会在这两日宣布。 大家都会认为你若要夺得王位,必然要刺杀夫差。 所以夫差身边自有人保,想来南海婆婆也会去刺杀于他,若她成功,自然为你清除异己。 尚且此时吴都城内还有一个夫概公子,也希望你们一死,只有你们死了,他才可能有机会再当吴王。 他也必然不会放过夫差小儿,你又何必急于一时呢?” 蹶由公子每次回话,都十分痛心,有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感叹。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一百八十八章破釜沉舟 第一百八十八章破釜沉舟 “外公,为何南海婆婆会刺杀夫差三弟呢,难道她们之间有什么仇隙。” 蹶由公子一听,知道自己无意中说漏了,现在还不是让公子山知道的时候。 “此事,你不必过问,这里边还有许多恩怨,你也不必纠结于此了。” 公子山一想,却也不敢再问,只是疑惑更多。 “那外公,若是父王宣布了太子之选,我不就没有希望了。 那时夫差三弟手握重兵,又有权臣撑腰,我凭什么与他相争。” 公子山慢慢也恢复一点才智,并非一无是处,也看得出此时已是关键之时。 “哼,那只能破釜沉舟,刺杀你的父王公子光了。 别人都去刺杀夫差,却想不到只要你父王一死,你为吴王二子,大公子已死,继承吴王之位顺理成章。 而且又有我这个蹶由王叔作主,想来伍子胥也会顺水推舟。 更何况主管宗室的伯否太宰,断没有理由跳过你而选择夫差继位。 而且此时夫概出现在吴都,只要略施小计,就可以把此事推得干净,全部推到他的身上,让人察觉不出。” 公子山一听,冷汗直流。 若说兄弟无义,为了王位,可以置之死地,那么若要弑父还是让公子山有些胆怯。 特别是想起一向威严的吴王阖闾,公子山心中还是惧意大增。 可他也知道如此才是他能成为吴王的最后一条路了。 “外公,那既然有如此筹谋,还请外公为山儿指条路来。 父王虽然听说身中巨毒,可父亲的武技远比山儿强悍,山儿并没有把握。” 公子山喝了一杯酒,壮了壮胆气。 在欲望之前,那些胆怯也一扫而气。 而且对于弑父的罪恶也消失无影,不再讲父子情义。 特别是一想到他的父亲此次并非给他机会,而是想置他于死地,成为夫差公子的挡箭牌时。 心里那一丝对父亲的尊敬,也慢慢变成仇恨,而且越来越强烈。 “当年你父亲把剑藏于鱼腹之内,让专诸刺杀成功,此次当也可效仿。 只需明日晚上你约你父王一起用晚膳,到时我会先布一个阴符之局。 再派人刺杀于他,他的护卫暗哨自然会被我的人引出。 而你只需佯装保护于他,再趁其不备,刺杀于他,不论成败,都会置他于伤。 到时我再出击,连同他及其它人等一并清除。 这样也无人会怀疑于你,而你则可以顺理成章不需要太子之身,就可以继任为新的吴王。” 公子山一听,毕竟姜还是老的辣,若依蹶由公子此计,他的父亲是死路难逃。 毕竟现在已身中巨毒,而且大家都有同样的猜测,那就是吴王死期不远,最多不过二月。 没有人还会想着刺杀一个将死之人,而徒添麻烦。 守护也会相对松懈,如此一来,若有幽冥尊主身份的蹶由公子相助,还愁什么大事不成。 若明日刺杀成功,吴王未定太子,而公子波已死,他是顺位继承,而且又有贤名在外。 蹶由公子又是吴国王族长辈,位高而权重,纵然孙武与夫差想翻盘,也是不可能的。 只要他公子山一旦做稳王位,有双重身份的蹶由公子支持,再慢慢拔掉夫差兵权,甚至可以刺杀于他,让他不明不白的消失,就一劳永逸,没有了任何威胁。 “外公,依现在的情形,我很难请得动父王来我的小院里用膳,这又该如何解决?” 计谋已定,可还得邀得吴王亲临才行。 依现在的情势,公子山纵然已被放出,可吴王并不信任于他,是不会轻易离开王宫的。 这到成了公子山实现筹谋的难题。 “你可听说吴国传越国的国书,若你知道必然也能猜到,原来的宋国使臣墨翟一直在列国之中宣扬止战非攻。 如此越王勾践必然放他回吴,让他劝服用你的父王。 实则只是想捞个好名声而已,狼子野心并非无人知晓。 听说现在墨翟已到了吴都,而你的父王自然会接见于他。 可你的父王并不会放弃攻越,而你的父王也不好驳他之意。 故然会以胜玉公主为胁,逼墨翟不管吴越之事。 你若先去找胜玉,由她与你一道邀请你父王,就在胜玉公主的府邸之内,想来他一定会来赴约。” 公子山一听,眼前这个蹶由外公还真是算无漏洞,能利用不同的形势。 就连胜玉与墨翟这一层关系都算得如此精准。 公子山心里暗喜,可又泛起些忧虑。 “外公,胜玉平时到与我交好,也支持于我,若有她在,难道连她也要除掉吗?” 公子山心里还是有一些兄妹之情,可他既然如此问了,就说明他已只是表明他的贤名而已,并非真的想给胜玉一个机会。 蹶由公子看出公子山脸上那一瞬而逝的诡笑,心里也有些失落。 “山儿,既然成大事,就不必拘于小节。 你的父亲为夺王位,利用一个女人,让吴都当年的四位异性兄弟反目成仇。 最后连他当初喜爱的情人,连王僚的儿子庆忌太子都不放过。 其心之狠,无人能比,也只有这样,才能成就这些年来的大业。 你若顾及兄妹之情,那就算外公身兼两个身份也帮不了你。” 蹶由公子其实也知道公子山只是装装样子,于现在的情形,他已无路可走,只有一博,是不会在乎什么亲情的。 “山儿一切听外公吩咐就是。” “这就对了,不过此次行动勿必要万分小心,今日我来与你府邸之事,你不可对人言之,更不可透露我另外一个身份。” 蹶由公子此时已喝了几杯,脸上也是通红一片。 想了想又道:“若此事不成,你就该远遁他乡,觅一个无人认识之地了此一生,别再想什么吴国王位了,更不能让别人知道你的身份。” 蹶由公子也把这丑话说在前头,如果刺杀不成,那么公子山已全无生机,吴王也不会再留着他了。 “这个孙儿知道,成大事者当机立断,不能瞻前顾后。 若我不有成为新的吴王,想来父王纵然不愿杀我,也必然会成为别人剑下亡魂,孙儿已经别无选择。” 公子此时说得义无返顾斩钉截铁,似乎并非在计划刺杀他的父亲,而是别人的父亲一样。 蹶由公子一看,站起身来,大呼小叫道:“贤侄孙,今日叔祖喝得多了,也该回府了。” 公子山一听,也是扶着蹶由公子慢慢走下小亭,对着外面大声喊道:“来人哪,快些扶叔祖回府休息。 叔祖年暮,你们可得小心一些。” 院外的奴仆已经奔了进来,扶起蹶由公子。 蹶由公子一嘴酒气,对着奴仆们哼道:“我没醉,今日难得与侄孙儿痛饮,实在也是一大快事,让我自己走。” 蹶由公子说完,塔拉着头,却已像是酣睡过去了。 公子山看着蹶由公子,心里也是佩服十分,眼中却透着一股杀气。 心里不知是否在捉摸着以后登上王位,如何收拾这位外公。 毕竟他知道的太多,谋划如此周密,而且还是幽冥尊主,实在让他害怕。 现在这个蹶由外公如此支持于他自己,谁也保不准他会不会自己想当吴王。 这一点公子山是不得不防。 蹶由当年把自己的女儿留给吴王,就已经在筹谋着吴王之位,并非只是牺牲自己女儿的幸福。 可他也未想过,自己的女儿却并没有王宫之斗的能力,持宠而娇,竟然连自保之力都没有。 现在的公子山已没有任何顾忌,既然连自己父王都要刺杀,那么把如此不义之事,栽赃在外公身上,未曾不是最好的办法。 谁让他既是王叔,又有机会当上吴王,而且还是杀手组织的头目呢? 公子山脸上透着一种得意,一种冷漠,一种寒冷,一种无情的野性。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一百八十九章庶人之责 第一百八十九章庶人之责 吴国朝堂大殿之上,此时正是早朝时间。 吴王阖闾一直十分勤政,每天的早朝几乎从来不会缺席,纵然吴国国泰民安,风调雨顺,也一样在坚持。 而这一段时间,吴王显然已经十分劳累,而且身体也每况日下。 王禅所教他的调息之法,一时之间难有效果,必须长久坚持,才能见效,而且需静养追休神才能有真的效用。 可吴王呢,每日都操劳过度,而且忧虑重重,外表看不出他的苦闷,可现在他的内心已经接尽于崩溃边缘。 心里的想法,连一个倾听之人都没有。 就算王禅虽然聪慧,可毕竟年少,许多事未曾经历,也不懂这其中的爱与恨,情与仇,怨与欢之间的感受。 此时群臣该汇报的事,也无汇报完毕,许多事都由伍子胥与伯否,还有孙武便宜行事,直接处理。 吴国群臣看着提暮而衰的吴王阖闾,也不愿过多劳烦于他。 毕竟这些时日吴国发生太多变故,可这些变故似乎并没有停止的迹像。 而若依普通之人,老年丧子失妻之痛,那是一种无以复回难与愈和的伤痛。 “伍爱卿,现在就传墨翟先生进殿,本王也有想听一听他此次来吴有什么高论?” 吴王阖闾还是秉承着一惯礼贤下士的本分,对于列国之中有真贤能之人,吴王阖闾向来尊重。 “传墨翟进殿。” 大殿门口的宫奴高声宣着,声音在整个大殿传遍。 群臣们都小声议论着这位声名远扬,较王禅还受人尊重的宋国使臣墨翟,他出道比王禅早,也行走的地方多,而他一片仁爱之心,也广为传颂。 可他这一次却少了个身份,那就是宋国使臣,而只是墨翟先生。 墨翟十沉稳的步入吴国大殿,依然十分冷静而不失风彩。 昨日在郊外小饮,心中思虑千千,可却还是不忘初心,不惧失败,前来面见吴王. “给墨先生赐坐。” 吴王并不因墨翟只是孤身来吴就瞧不起墨翟,此时能在大殿赐坐,也充分体现吴王对墨翟的尊重。 “谢王上,在下站着就可以。” “无妨,先生来吴,必然是为了吴国奔劳,本王心中感谢,先生也不必客气。” 吴王脸上还是带着冷冷的笑,而宫奴也为墨翟在三位权臣之后添了一把椅子。 墨翟也不是拘礼之人,从容坐下。 “墨先生此次来吴,不知能为吴国带来什么?” 吴王直接发问,也并不转弯。 “墨某并不能为吴国带来什么,只是听闻王上欲征伐越国,墨某体恤吴越百姓之苦,想来劝服王上,勿轻举兵事,与越和睦相处,造福于两国百姓。” 墨翟也是直舒来意,并不有意掩饰。 此时殿内再起议论,大家也有对墨翟的倾佩,也有对墨翟的不屑之意。 “兵者,国之根本,本王这些年之所以西征楚国,并非无视天下白姓之利,此次发越国国书,也并非故意冤枉越国。 当年我那不成器的二弟,就流落于越国,受越国资助,在我出征楚国之时,回吴都自立为王。 夫概甘为傀儡,于我吴国何益? 越国如此下作之举,实为列国所不齿,先生不会不知道越国的狼子野心?” 吴王一语,到说得也是实情。 越国培置夫概,祸乱吴国,其心并非真的为吴国好,而只是想着吴国一乱,越国就自然有了机会,也少了威胁。 “王上所言甚是,越国扶持夫概公子祸乱吴国,非君子所为,可我知王上向来心胸开阔,并不会因此而与小人为伍,也不会因此而怒,这是吴国之福,也是越国之福。” 墨翟顺着吴王之意,同时也抬举吴王并非与小人为伍之人,自然不会在乎越国的下作之行。 “墨先生谬赞了,本王并没有你说得那么高尚,本王只是为吴国百姓而谋,不想让吴国百姓受伤害而已。 先生当然知道越国曾传我吴国国书,冤我吴国掳走莲花公主,想来墨先生当知内情,越王勾践也威胁吴国,若三月之内不送还莲花公主,越王勾践就会兴兵伐我吴国,我满朝吴国之臣,都受越王威胁。 此次夫概受越国扶持,刺杀吴国国后,如此卑劣行径,是可忍孰不可忍。 若我作为吴国王上,对邻国再行忍让,列国之中又如何看我阖闾,难道都说我阖闾是一介懦夫,任谁都可以欺负吗? 再者先生被软禁于越都,先生难道也相信越王勾践能依先生之言,止战非攻,与邻国和睦相处吗?” 吴王阖闾句句如扣,每一个反问,都合情合理,让墨翟也是十分头疼。 “回王上,墨某并不知越王勾践是否有和睦之心,亦不知其是否有攻吴之意。 墨某此次来吴,并非为越王勾践来做说客,只是本着一个庶人之责,希望吴王能以吴越百姓福祉为念,不与他人相比。 列国之中,也并非以强为尊,当年楚王陈兵大周洛邑,问鼎中原,就曾有言,一统中原,非在九鼎而在于德,德为立足之本,受人尊重之因,周代商而立,皆因商王无德,列国皆因德而盛,因德而衰。 王上若能发吴越百姓为念,德行美传于列国,又有谁会小看王上,又有谁敢出不义之师征伐于吴国呢?” 墨翟首先说明自己来此,并非是为越王勾践做说客,而是出于一个庶民,关心于吴越百姓福祉,如此仁爱之心,不容任何人侮辱。 “先生高义,本王理解,先生行走列国,推行止战非攻之念,非为一己之私,而是为万民福祉,此心实为列国美谈。 不过墨先生可知,前不久越王曾私下带话于我的女儿胜玉公主,同样着她送回莲花公主,若不然就要处死于你。 我的女儿为此茶饭不思,受尽折磨,本王看了都十分心焦。 如此下作之举,难道我还要与他和睦吗? 难道墨翟先生还会觉得越王勾践有何德品吗? 刚才先生也说过,大周取商而代之,是因为商汤失德。 而现在越国失德,我若出兵,也如当年周伐商之举,是为吴越百姓而谋,非为我阖闾个人。 百姓福祉非一时可定论,若越能在我治下,自然也可享受吴国百姓之福。 难道先生不愿意越国百姓如我吴国百姓一样,生活富足安康吗?” 吴王再次反问墨翟,而且把越王私下威逼胜玉之事说出,让墨翟心里也是多添了些愁绪。 若说越王如此卑鄙,作为邻国兴兵讨伐,也未必是一件坏事。 可越王勾践虽然野心极大,可他对于越国百姓来说,也相对厚待。 刚才吴王的话是借用他刚才所举之例,一时让墨翟都无话可说。 而且他也是第一次听说,越王竟然如此卑鄙,用他来威胁胜玉。 墨翟的心里一时之间,也是心乱如麻,对于越王这种人,难道真的值得同情吗? 可墨翟再想,自己本就不会越王,而是为吴越百姓。 战乱一起,百姓遭殃,流离失所,在所难免,贫苦百姓既靠不了天,也靠不了地,在战乱之问,正是乱离人不如太平犬,人不如狗,命贱如纸。 “因在下之失,而让胜玉公主受此牵连,在下十分自责,还望王上见谅,它日墨某定当面向胜玉公主至歉。” 墨翟也是说得十分城恳,并无虚言。 “不必了,玉儿既然衷情于你,我并不怪她。 只是墨先生,若说让你在你所说的大义与小节之间选择,你将如何面对。 难道你今日来劝解本王,原本就打算着牺牲玉儿的幸福吗? 你可知道王后是玉儿生母,而越国却指使夫概于此时来吴争位,杀害王后,玉儿的心有多悲痛,你可知道? 生母被杀,尚不能为之复仇,为人子女,你又让玉儿如何看待于你。 你可知我身中巨毒,来日不多,那你可知我为何中毒,得利都何人? 夫概受越国指使,先是要置我于死地,其后又怕秘密泄露,杀死王后。 如此大辱,任谁又能容忍,你竟然以一介布衣身份来我吴国,要劝服我与越国交好,我阖闾并非圣人,只怕要让先生失望了。” 吴王最后的话,已是充满诚意。 于公而言越国扶持于夫概公子刺杀吴国王后,实不能忍。 于私而言,胜玉为救墨翟也是仁致义尽,而且被杀的是她的母亲,吴王的妻子,如此大仇,任谁也不会置之不理。 而且下毒之事,虽然没有明说,可却已铁证如山,同样也是越国指使。 毒害一国之君,在列国之中手段之卑劣,让人不可容忍。 而于墨翟来说,胜玉此时更让他为之可怜可叹,不仅母亲被杀,而且父亲也将不久于人世,如此人间惨事,却全部落在她的身上。 若墨翟还是执意劝服吴王不出兵伐越,那实也是太过无情,让人更回难与信服。 一个执大义之人,若连基本的人情都没有,又何来大义之举。 此时摆在墨翟眼前的局势,虽然已经意料到,可从吴王嘴中说出,还是让墨翟左右为难。 若为大义,必伤胜玉之心,若为小节,日后谁还会听他推崇止战非攻。 “墨某非无情之人,胜玉公主的遭遇,墨某深有体会,可一人之痛,却也不能让更多的百姓再受此牵连。 想胜玉公主自小尚贤敬礼,识大体而恤万民。 墨某并不为因私而废,置大义于不顾,置吴越百姓于不顾,非我墨翟之愿,亦非胜玉之愿。 于此还望王上三思而行。” 墨翟把胜玉与自己相连,并不分彼此,以化解刚才吴王之问,若说吴王止战,那么也是为了胜玉,而并非只是为了墨翟的主张。 “墨先生高义,本王心知,今日吴国众臣亦当与墨先生为榜样,为国为民,摒弃私利。 本王也累了,还请先生请回,至于与吴越这战,情势依然不定,先生不必气馁,而本王也不作任何承诺,还望先生见谅。” 吴王说完,一脸失望的情色,心里也是十分悲谅。 若说墨翟无情,可他却冒着生命之危,为万民请命。 若说有情,于此之时,又把胜玉的幸福与自己的大义挂钩。 这让吴王心里悲怯,是为胜玉而悲,也是为自己而悲。 墨翟知道一时之间难与说服吴王,也只得站起身来,与众臣一样,行君臣之礼。 群臣看着墨翟也是无可奈何,而墨翟与众臣行礼招呼之后,独自离开,形单影离,十分孤寂。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一百九十章兄妹之心 第一百九十章兄妹之心 公子山一早就来到了胜玉公主的府邸,胜玉公主也觉得有些意外。 “二哥,你能洗脱嫌疑,得从军牢之中安全出来,实在是一件可喜之事。 小妹原本该去探望于你,只是可惜这段时日宫内事务太多,让小妹也一时之间难与脱身。 二哥不会怪罪小妹?” 胜玉为公子山斟着茶,此时虽然有侍女奴仆,可胜玉还是亲自动手。 “小妹说那里的话,我虽然在军牢之中,但也知道王宫之中的变故。 所以二哥怕你悲痛过度,一出军牢,这才赶着来看你。 王后之事,也让二哥十分难过,此时想来,心里都有一种万念俱灭的感觉。” 公子山边说边抹了抹眼泪,脸上显出悲痛欲绝的表情。 “二哥,母后之死,实让人悲痛。 可现在想来,人都会死,母亲也是求仁得仁,二哥不必挂怀。 只是因争位之斗,大哥惨被人杀,到现在连杀手都不知道是谁,这才是让小妹忧心之事。” 胜玉见公子山十分悲怯的样子,反过来安慰公子山。 胜玉知道她的母后之死,是死于夫概公子金笛之下。 而王后与夫概公子的事,她也略有耳闻。 再兼之吴王所中之毒,已是确凿无疑,就是王后所为。 她的母亲纵然不被夫概公子刺杀,也死罪难逃,于情于理都难容于世了。 而公子波则死得不明不白,而且也多少与公子山有关,这才让人感觉难受。 “唉,都怪我,若早听从父王之命,礼让于大哥,我与大哥也不会为太子之位而争。 大哥也不会提出与我公平决斗,更不会在决斗之前被人刺杀。 我虽与大哥同为竞争对手,可却一直尊敬大哥,同意与大哥公平决斗。 小妹难道现在还认为二哥会做出如此下作之举吗?” 公子山说完,还是看着胜玉公主,脸上显出疑惑以及被误解的委屈。 “二哥,为何如此耿耿于怀,既然父王都已察清。 而且在军中不比吴都,有孙将军公平公正处理,从来也不会循私,由他追察该不会有误。 并且我私下也问过施子姐姐,那晚你确与她在小院之内饮酒。 只是后来她追踪黑衣人出去,就没有给你当场作证。 后来孙将军询她之时,她如实回答,并不偏袒,为你证得清白,小妹又怎么会再怀疑于二哥呢?” 胜玉语气温柔,对这个贤名著称的二哥,也是十分担心,可对于王位之争,她现在也不敢再过问。 “小妹,我们生在王族,既然是姓姬之人,有的时候也是身不由己。 当时被关入军牢之时,我也曾心灰意冷,万念俱灰,觉得父王对我不公。 就连孙将军也处处针对于我,实一时想不通透。 后来得孙将军分析形势,又得父王开解,现在我已十分清楚。 父王把我关入军营,实是为保护于我,让我避开危险,得以保全。 这些日子,我在军营牢内,深思反醒。 实觉得多年来一直徒添虚名,却无实能。 在此吴国关键之时,不能为父王分忧,不能保护母后,实有愧于心,妄为人子。” 公子山语气真诚,于情于理,躬身反醒,让人听之心怜。 “二哥,此时你与三哥尚存太子之争,父王又让你随太宰大人处理宗室事务,想来父王对二哥依然抱有仁心,不知二哥有此醒悟,又该如何处之?” 胜玉公主虽然不想涉及太子之争,可一想到公子波之死,还有王后之死,她的心里就藏不住担忧。 同时也想劝这位一直视太子之位于理所当然的二哥,务实而礼让。 “小妹,二哥经过这段时间的变故,已经看得开了,父王之志也只有夫差三弟能实现。 想来父王也是意属夫差三弟,二哥已不抱任何念想。 只想尽己之力,为吴国多做实事,不再为吴国凭添烦乱。 以前的那些日子,也只是空怀一腔抱负,听信奸人之言,空名害人不浅,让自己迷失了方向。 现在二哥已彻底醒悟,只想做一个普通人。 若夫差三弟登上王位,我自愿退居山野,做一个真正的闲人,纵情于山水,未尝不是好事。” 公子山意味深长的话,到让胜玉十分欣喜。 若说这位哥哥不争王位,那至少也可少了些忧虑。 若兄弟能同心,吴国也不会因此而乱,更不会让不轨之人趁虚而入。 “有二哥这些话,我这个做妹妹的也难得欣慰,快喝点茶,别凉了。” 胜玉脸带喜色,也为公子山斟着茶。 “小妹你也喝点,我知道你心里还有许多忧虑,比我这个当哥哥的更能为父分担忧虑。 听说宋国使臣此次来吴,意在劝服父王与越国和解,止战非攻,造福吴越百姓。 此种大义,实让人佩服,却不知父王会否成全。 毕竟夫概二叔受越国指使,也非一次了。 此次夫概二叔不顾仁义,竟然刺杀王后,实是天理难容,如此下作之行,让人不齿。 想来今日早朝之上,墨先生也应召宣扬大义。 小妹你不必忧虑,想来父王也一定会考虑你的感受,成全墨先生高义。” 公子山说完自己的事,也开始关心起胜玉的事,这让胜玉也感觉到兄妹之间的真情,心里有一股暖流洋溢着。 自这一年多来,太子之选一经提出,整个吴国兄妹四人,都产生无形的隔阂。 胜玉夹在三个哥哥中间,也一直苦不堪言,偏袒谁不都不可以,现在听得公子山十分坦然。 而且像过往那样关心她的事,这让她心里也是十分温馨。 “二哥,小妹谢谢二哥关心,墨先生高义,一直行走列国之间,宣传止战非攻,是为万千贫苦百姓。 他有此心,小妹也十分欣慰。 只是此次吴越之事,实也是仁爱难分。 若夫概二叔真是受越国指使,意图祸乱吴国,染指王位,实在过分。 特别是让母后下毒,欲置父王于死地,更是让人愤概。 其次怕此事败露,竟然刺杀母后,妄母后一直为他谋略一辈子。 如此不仁不义之事,实让天下人共愤,我虽然与墨先生相识,却也难与苟同。 但却顾及他为列国奔走,为天下贫苦百姓操劳之心,小妹也不敢渗和,一切听天由命了。” 胜玉说起墨翟,心里也是极度矛盾。 就如同刚才所讲,王后之死虽然也算是死得其所,可究其原因还是贪欲作崇。 而越国支持于夫概夺位,其实也安不轨之心,目的还是攻伐吴国,甚至于吞灭吴国。 此理已显而易见,越国攻吴之心,非因吴国战书,纵然王后不死,越王勾践也不会对吴国仁慈。 经过这段时间的经历,胜玉在看待事理上,也成熟许多,思虑也周全了。 “难得小妹如此通透,能悟出这其中之理,也不妄父王对你的恩宠。 只是我们作为儿女,不能为父分忧,却只能看着父王身中巨毒,实在有愧于心。” 公子山一说起来,此时又脸现悲意,让人观之不忍。 “不瞒二哥,我也想知道今日早朝的结果,可我又怕问起墨先生不便,所以一时之间也十分矛盾。 若我找父王询问,又怕给父王添愁,不知二哥可有办法,能让你我为父王分忧。” 胜玉虽然处在两难之地,可心里还是放不下。 她也知道若墨翟在今日早朝的时候不能说服吴王,那么他一定会址分沮丧。 若胜玉再去问他,这就好比再揭伤口,胜玉也于心不忍。 可若说找吴王问询,又怕给他的父王多添忧虑。 所以此时也是没了主意,见公子山在此,也十分信任于他,就想问问他的主意。 “小妹,吴国大事,我们虽然可以为父分忧,可却也讲场和。 我们两人若去王宫问询,父王必定反而忧虑。 二哥也有许久未与父王还有小妹一同用膳了,不若现在我们去父王寝宫,面见父王,特邀他晚上来你府邸一叙。 你我尽可做些父王平时喜欢的吃食,与父王一起吃一顿饭,也算是一家人小作团聚。 若不然再过些时日,我怕悲痛还会再有,二哥也不敢想像。” 公子山一直面带悲怯,却边说边看着胜玉,知道其实胜玉也有此心。 胜玉自回吴都以来,只在蹶由公子府邸与自己的父王用过一次饭。 至于自己母后,再见的时候已经只是一俱尸身,阴阳两隔。 而她的父王身中巨毒,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为逝去,让她一直难以释怀。 “二哥的提议小妹赞同,这冬日将过,前些日子蹶由叔祖也送了些吃食来。 昨日夫差三哥也从军营里送了些野味回来。 如此正好,我们与父王共进一餐,也让父王不再孤单一人独自面对。” 胜玉说完,已经站起身来,而公子山则一脸欣慰。 “小妹,我们这就去,若不然父王国事烦多,怕难得寻到父王。” “二哥,走,我们两人同去,若父王同意,今日你就与小妹在我的府邸为父王亲自置办晚宴好不好。” 胜玉边说这朝外走,而公子山脸上也透着欢快之意,满口答应。 胜玉府邸之外,其实就是王宫后花院,这里已初显春光,到十分温馨。 蝴蝶与蜜蜂都已在院中飞舞,看来已有早开的花儿,引得这些觅香的虫儿来寻花了。 兄妹两人都很开心,悠悠的朝王宫走去。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一百九十一章医者自医 第一百九十一章医者自医 吴王回到王宫,王禅就给吴王把脉查病。 这几天吴王劳心费力,情况越发不好,这让王禅都有些担心。 若是在此时吴王一命呜呼,那所有的努力就会前功尽弃。 王禅脸上有忧,却并不着急,缓缓松开吴王的手腕。 微微一笑道:“王上体内之毒已有缓解,只是还不宜劳累过度,现今还不碍事。 但若说什么时候发作起来,我也没有办法,也无法判断准确的时辰。” “鬼谷先生是怕我这毒一时发作,而让吴国失了支柱,陷于混乱。 本王决定明日早朝就宣布差儿为吴国太子,并着伍子胥与孙武还有伯否为辅政大臣。 有此三人掌控,若再得先生谋略,吴国想乱也乱不起来。 先生就放心!” 王禅长叹一声道:“吴国之事,我只是一介庶民,不必忧虑。 想来依王上之能,也并非怕吴国内乱,而只是怕王族之事,让王上难与决择!” 吴王一听,自顾饮了一口茶,看着王禅易容之后的样子,更是猜不透王禅话中所语。 “先生所谋,本王略知一二,若此次国葬之时,差儿回到吴都,一切内祸都会随之而来,也都会被清除干净。 但不知先生还有何顾忌。” “王上把二公子放出来,想来自有深意,外人很难领悟。 但也可能误解王上之意,或者说王上本就是要让有心人误解,以引蛇出洞,再除去后患。” 王禅看了看花院之中,蝴蝶飞舞,阳光明媚,可他的话里却透着一股深意。 也只有吴王本人能明白。 “先生悟性之高,实让本王自愧不如,此次放山儿出来,一是试探于他。 若他真的能看透吴国形势,本王也不会难为于他。 若他不恤本王之意,仍然痴心妄想,那就是他咎由自取。 纵然本王有心护他,想来也有人不想留他。 虽然他也是本王儿子,可为吴长远之计着想,本王也是逼不得而已。 一切只能看他的命数了。” 吴王阖闾说完,也是长叹一声,感怀命运捉弄。 自己五个成年儿子,先是中毒暴毙两个,三个儿子相继平安长大,也都可以成为吴国栋梁之才。 无奈都空有贤名,不知礼让,太子之争,矛盾激化,引外敌入吴,先是死一个儿子。 最后连自己的王后也背叛了自己,反而引火烧身。 年暮之时,竟然要面对如此决择也是非常人难与理解。 现在为避免出现其弟夫概祸乱吴国之事再行发生,吴王不得不处心积虑,考验于公子山。 “小子明白,有些事就是如此,能看清了,就不会有危险,看不清形势,反而会拼死一搏。 王上是在赌自己,也是在赌别人,想来王上定然已有准备。” 吴王看了看王禅,摇了摇头道:“本王并未有准备,也不愿如此去想,一切皆随命数。 所以本王还要仰仗于先生,度过这几日坚难之时。 先生该不会拒绝!” 王禅嘿嘿一笑,既不肯定,也不否定。 吴王又接着道:“军营传来差儿消息,前日他与化武去落雁山察看山势,却遭遇阴符之局,被狼群袭击,被刺客追杀。 幸得先生料事如神,安排属下带着白虎破了阴符之局,还派帮手相助,这才有惊无险。 先生神算本王真是无以为报,想来先生也知是何人所为。 可本王一直不明白,她会何会对差儿下手,难道说她也受雇于人?” 吴王所说的她,就是南海婆婆。 吴王并不知道南海婆婆婆的真实身份,只是听闻其名。 而且收施子与化蝶为徒,这显然不会与吴王为敌。 但事实却是如此,所以吴王知道王禅必然清楚其中内幕。 毕竟王禅在越国之时,就与她还有幽冥尊主一同教量过了。 而且在两位高手之下,王禅却能破局而出,并且毫发不损。 由此可见,王禅之能,已远在此两人之上。 “王上不必过虑,小子对吴国王位之争并不威胁。 而且我那只白虎是通灵之兽,能否破局,我也未经验证。 所以小子才另找了一个可信任的高手前去营救夫差公子。 至于刺杀之人,也只是猜测。 南海婆婆是何身份,王上有一天自然会知道。 只是此事暂时还需保密,若不然王上知道了,其它人也知道了,恐怕于吴国不利。 我不是吴国威胁,但小子也难保其它人不会成为吴国威胁,小子也是十分小心,虽有隐瞒,却并不碍事。” 王禅也不忌讳,也承认自己知道南海婆婆的身份。 但王禅于南海婆婆还是有太多疑问,而且这其中还涉及赵伯,王禅并不想让吴王知道太多。 而且王禅也知道与君王相处之道,没有永远的信任,只要是威胁,就会引起不安与猜测。 “原来如此,鬼谷先生之智本王不敢有所怀疑,只是本王觉得在国葬之时,未必能一次解决吴国忧患,不知鬼谷先生为何会有此把握。” 吴王所问,其实王禅并不想通解。 王禅知道吴国之事已尽尾声,该出现的人物也出现了,该死的人也在慢慢死去。 王禅也不想耽搁太久,所以想着借王后与公子波国葬之时,一次引蛇出洞,把所有恩怨解决。 他也给吴王保证,但却并不透露其中的计谋,这也让吴王心有疑惑。 “王上,有些事小子不便于说,但可以简单分析给王上听。 现在吴国之忧在内,而不在外。 若王位顺利继承,任越国也不敢轻越雷池,只有王上兴兵之由。 若说首要忧患,其实还是二公子与蹶由王叔。 二公子被王上放出,他一定会觉得又有了机会,其实他不知真正意图。 若夫概公子真的存在,那王上之意是要二公子做挡箭之牌,可我猜测夫概公子再也不会露面。 所以王上是有意保存二公子,就如同刚才王上所说,若他能领悟王上意图,则可保全。 若他还是贪念王位,想来王上也不会留他。 其二就是南海婆婆,她的事有些复杂,却并不重意王位,而是祸乱吴国,这一点连我也一时弄不明白。 或许王上当年也结了不少仇人,所以趁此机会来复仇,也合情合理。 其三就是夫概公子,这个想来王上早有主意,也知其中内情,形不成威胁。 其四是越国,若夫差要能顺利图强于吴国,王上必然会亲自领兵征伐越国。 王上所思正好与我相反,王上想战胜越国,给夫差公子一个安稳的邻国环境。 可我几月前就叮嘱于孙武将军,若王上亲征越国,希望他称病。 王上亲征,小子并不希望王上打赢越国,只是想让王上得尝所愿,以己之死,来稳固夫差公子王位。 同时也让夫差公子成为哀兵,所谓哀兵必胜,也是夫差公子建功的基础。 若王上此次征伐越国大胜,夫差无法体现其治国治军之能,保不准将来越国还会从中作梗。 而且王上大胜就好比修了一堵让人难与企及的高墙,让夫差公子难与逾越,这于夫差不利。 但若不胜,只要孙武将军不出,越国也不敢攻伐吴国。 但却可以让吴国更加团结,夫差公子当上吴王才会图强。 这就是小子的想法,至于国葬之事,还要看这几天的情况。 只要夫差公子肯冒一些险,自然可以把所有敌对之人引出,小子有把握一次解决这些恩怨。” 王禅长长的叙述着他的想法,同时也看着吴王阴晴不定的脸色。 吴王的心思让王禅说得正准,可王禅的想法却又与吴王相背。 吴王想打赢越国,让越国不敢再惹吴国,给夫差当政一个安稳的邻国环境。 可王禅不一样,他不仅不想吴王打赢,而且想给吴王一个战死沙场的机会。 让吴国战败,让夫差知耻而后通,吴国成为哀兵。 而如此情形之下,吴国才会因此而更加团结,更加支持夫差。 如此想法,到与常人有别,让吴王一时也是心里郁结。 “鬼谷先生之谋,实非普通人难解,我既然中毒,自然寿辰不远,若能列在沙场,到让本王十分乐意。 一生戎武,能战死沙场,该是一个将领最好的归宿。 若能让差儿成为吴国希望,本王也不惜牺牲自己。 先生一心为我差儿,为我吴国,实让本王佩服,本王以茶代酒,敬先生。” 吴王虽然如此说来,可他的心里却是十分震憾,甚至比任何时候都感到恐惧,他也是筹谋,也在算计。 可如何也逃不过王禅轻言细语,就把一切说得通透。 特别是夫概公子之事,任何人也不会想得到,可却也逃不过王禅的法眼。 若说夫概之事王禅十分清楚,那么此次放出二公子的真正意图,也难不到王禅,至于其它人如何想,吴王却不在意。 至于征伐越国之事,就连吴王也想不出王禅如此长远的计谋,这让吴王更回恐惧。 不知道王禅谋略会有多远,将来会不会不利于吴国,他也不敢肯定。 但此时他还需要王禅帮他对付这些内乱,所以他也隐忍,也在考量。 王禅轻饮一口,微微一笑,似乎也明白吴王的顾忌。 他自己事当然自己明白,如此料事之谋,当然会让对手胆怯,同时也会让合作之人心虚。 毕竟不能为己所为,就终将为人所用,那最后是敌是友,谁也不敢肯定。 所以王禅一向保持着让人恐惧,却又不得不与之合作的态势,也是王禅一直保有的时势。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一百九十二章料事如神 第一百九十二章料事如神 “王上,不知今日与墨先生一见,情势如何?” 王禅忽然改口气,不再谈论吴国内乱之事,而是关心起墨翟来了。 “先生为何忽然会对墨先生感兴趣,我知你们虽然同出一门,可似乎政见相驳。 墨先生主张止战非攻,列国之间兼爱友善,和睦相处。 可鬼谷先生则并不反对列国征伐,反而支持列国相争,以保持相对平衡。 墨先生与先生之谋实不相合,难道先生与墨先生也是至交好友吗?” 王禅与墨翟的私交,少有人知,外表看来,吴王所说并没有错。 可王禅与墨翟则并非普通之人,相交并不与主见为准,只要知道对方秉承大义,就不会忌讳对方与自己政见相左。 相反这样才能真正交心,才能相互信任。 “我与墨翟实难相容,不过他所为大义,我却不敢轻看。 墨翟此人胸怀天下贫苦百姓,乐于以一己之力,欲图为天下百姓而谋,此志实让小子汗颜。 所以小子对他也十分关心。” 吴王一听,嘿嘿一笑道:“这或许叫‘英雄所见略同’,本王也是如此。 虽然不赞成墨先生的道义,可本王觉得他未有私心。 不论是作为宋国使臣,出使列国,还是以一个庶民之身,到我吴国大殿。 本王都十分尊重于他。 可本王也不想就此打消攻越之心,故意欺骗于他。 本王也无它法,只能出一些下作的手段,用我的女儿胜玉来让人取舍。 实也是没有办法之举,还望先生勿要笑话本王才是。” 吴王说完,也是有些自嘲的苦笑,于他而言用胜玉来制衡于墨翟,也是无可奈何之举。 在朝堂之上,吴王也不想驳墨翟面子,直接拒绝,或者直接不见。 为样会让列国耻笑,也会伤墨翟为民之大义仁心。 可若把胜玉摆出,又有损一个父亲的慈爱,而且手段也有些下作。 “王上不必自责,墨翟先生该有自知。 在越国之时,越王勾践就出过此招,只是当时被小子破坏,墨翟并没有陷入两难之境。 可这一次小子也帮不了他,只能靠他自己取舍,成贤成圣,或许只在于大义与小节之间。 但凡能成圣人者,皆胸怀天下,不以个人得失而论。 只是如此一来,怕会伤了无辜之人。” 吴王一听,知道王禅所说,自然是胜玉的幸福,可吴王也没有办法。 若说现在墨翟不能选择,就算把胜玉交给墨翟,那么以后再遇此情况,不知墨翟又会如何选择? 那时若说牺牲胜玉,怕会让胜玉更加痛苦。 不若以此事为基,虽然有难于墨翟,可于胜玉未必会是坏事。 “鬼谷先生是担心胜玉,可本王也没有办法,她与墨翟先生两情相悦,本王并不反对。 只是墨翟先生若以天下百姓为谋,那如此选择并不会就此结束。 以其让胜玉以后受苦,不若现在就让墨先生有所选择,这样对大家都好。” 吴王也是实话实说,在他的几个子女里,他对胜玉十分宠爱,不仅是因为胜玉性格直爽,更是因为胜玉十分单纯,生在王族,却也能体贴百姓之苦。 长在王宫,却知节俭,而且也识得大体,时有巾帼不让须眉之志。 “我只怕胜玉公主,性格刚烈,却难与自解,这一切或许都是命数。” 王禅说完,吴王惊异得看着王禅。 他知道王禅善于观相卜算,能算出人之寿辰,王禅如此一说,到让吴王提心吊胆。 “王上不必看我,想来她们也在王宫之外了,我们还是不必再议了。” 王禅说完,自顾坐到一边,喝起茶来。 吴王一听,却也凝神外视。 只听得两个人的脚步之声,一个就是胜玉,一个则是个男子,连吴王都分辨不清。 吴王看了看王禅,心中震憾不已。 若说王禅之智谋让人恐惧,那么王禅的武技修为,似乎已达天人合一之境。 随时随地,都体察入微,尚在王宫百丈之外,王禅就能听说两人的脚步,这不得不让同样善武的吴王震惊。 “先生武技天人和一,让本王大开眼界。 可本王只听出胜玉的脚步,却不知与胜玉同来的是何人,先生可否告知?” 吴王一是真想知道与胜玉同往之人,二是也想验证王禅是算出来的呢,还真是靠武技修为体察到的。 “二公子山。” 王禅简单明了,直接说出。 吴王一听,心里一沉,却并不显于脸上。 他知道公子山若与胜玉同来,自然是利用自己对胜玉的宠爱,如此手段,自然别有用心。 可于此时,公子山的别有用心就实在太过明显了。 “先生所说该不会错,但本王却不知山儿来找本王,会有何事,先生可能遇知?” “当然是请王上喝酒啦,难不成他会来找你,让他当太子吗?” 王禅也是语带玩笑,边说边嘻笑着。 “但愿如先生所言,本王也很久未与儿女共餐了。 既然先生遇知,想来先生不会拒绝与本王一同吃个家宴!” 其实吴王根据刚才所分析之事,他也大概有猜出公子山的意图。 若有人告诉公子山此次放他出来,主是要让他当挡箭牌。 那么留给公子山争位的机会就只有一个,那就是杀了吴王。 其实刚才王禅有意无意间也已言明,这一点吴王十分清楚。 可他却还是不愿相信,毕竟儿子弑父,此等逆不道之事,就算在列国也是少有传闻。 而他却也不得不妨,在此关键之时,所以还未确定,他就邀了王禅,就是为此打下埋伏。 有王禅在身边保护,怕还没有谁可轻易刺杀于他的。 脚步声已静,吴王端坐于书桌之上,随手拿过一本竹笺,漫不经心。 而王禅则并不在意,他知道吴王也有心验证,只是宫奴的传话声已传了进来。 “二公子山、公主胜玉求见王上。” “老吴,让他们进来,本王此时正好有空闲之时。” 两人来到堂前,看了看喝茶的王禅,还有端坐的吴王。 走到堂内跪下行礼。 “胜玉叩见父王。” “山儿叩见父王。‘ 两人同声而出,吴王只是看着王禅微微一笑。 “起来,一边坐着,山儿与玉儿来看父王,不会是想请父王吃饭喝酒的?” 胜玉与公子山面面相觑,不知道吴王为何会猜出他们的心意。 而胜玉正好跪在王禅一侧,她斜目看了看悠闲着喝茶的王禅。 心里一楞,知道这一切还是难逃王禅的意料,竟然有一种不好的感觉。 “父王让你们起来回话,难道你们还不领本王的情吗?” 吴王半开玩笑,看着依然跪在地上的两人。 他知道王禅刚才一语,就连两人来此的目的都猜测出来,如此料事如神,这更是让他惊异万分。 “谢父王。” 两人再同声回复,这才慢慢起身,坐在王禅对面。 王禅坐在左侧,算起来是尊客之位,若依理,他二人该坐这一边。 而王禅作为一个医师,还没有如此尊贵的位置。 可王禅却不偏不移的坐在左侧首位。 胜玉在蹶由王叔府邸宴席之上见过王禅,后来也知道‘王医师’是王禅所扮,所以并不觉得奇怪。 可公子山却从来也未见过如此年轻,却又医师打扮的王禅。 “山儿,这位是王医师,这些日子得王医师为父王解毒,身体才好些的,你不必在意,王医师一直跟随父王。 刚才父王所问,也只是玩笑而已,有什么事你们尽事说来。” 公子山还是看了看胜玉,毕竟此次是与胜玉公主的名义邀请,所以还得胜玉来说。 “回父王,我与二哥正有此意,晚上欲邀父王到女儿府邸共进晚宴。 想来这位王医师一直在父王身边照料,也一起邀请到女儿府邸做客。 不知父王可否赏女儿这个情。” “好呀,既然玉儿与山儿有此孝心,父王焉有不同意之理。 只是既然今晚是家宴,又有王医师陪同父王,你们兄妹也该自己动动手,为父王及王医师做几件拿手好菜。 若是父王满意,必然有赏。” 吴王语气之中带着父亲的威严,却又说得十分随意,让人感觉到温馨。 两人一听,也是欣喜,特别是公子山,他也未曾想过,他的父王竟然如此好说话,并没有太多周折就已达到目的。 “父王,孩儿一直关心父王身体,却不知父王身体如何? 这位王医师也有些面生,孩儿跟随伍相国也有几月,却也从未见过,是孩儿办事不利,还望父王责罚。” 吴王一听,哈哈大笑起来。 胜玉赶紧低声对着公子山说道:“二哥,这位王医师医术精妙无比,前些日子在叔祖宴席之上,连伍相国、蹶由叔祖都考不倒,你不知道也不必自责,更不要过问了。” “玉儿说得对,有些事情父王未必事事皆让你们知道。 只要山儿能关心父王,父王就十分感激了。 至于父王所中之毒,得王医师亲治,已无大碍,山儿不必记怀。” 吴王说完,看了看王禅。 此时王禅已站起身来,对着吴王一揖。 再对着胜玉与公子山一揖道:“王上,既然王上与公主及山公子一家人相聚,小生也不便打扰。 正好小生还需配些草药,就此回去,还望王上应允。” 王禅说得客气,却并不行君臣之礼,这让公子山更加疑惑。 “好呀,能得王医师精心治疗,本王无比欣慰,现在本王身体无恙,医师就请自便。 只是晚上记得一起出席玉儿的晚宴就是了。 玉儿代本王送王医师出去,我与山儿说些话。” 胜玉一听,立时站起身来,亲送王禅出王宫。 一出王宫胜玉就问道:“我父王的毒真的能解吗?” 胜玉还是有些担心,可王禅只是一笑。 “胜玉公主,你是不相信本医师吗? 不过本医师到是提醒你,先关心自己之事,至于王上,你也爱莫能助。” 胜玉一听,到也不生气,她也习惯于王禅如此神秘的说话。 “那你现在真的要回去配草药?” “配草药当然还得去采药了,我不能总是呆在王宫,王宫之内可没有我需要的草药。” 王禅嘿嘿一笑,看了看莫名其妙的胜玉。 “虎丘山中到有不少我不认识的草药,你不若去那里看看,我知道你喜欢游山玩水。 可你要记得,晚上不准不来,若是不来,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胜玉知道从王禅这里也探听不得什么消息,若是王禅想告诉她,那也不必她问,所以也耍着公主脾气。 可王禅也不理胜玉公主,从宫奴手中牵过马来,一跃而上,嘿嘿一笑道:“公主不必对本医师客气,到是有人可怜了,独自一人不知该如何是好。” 王禅说完,一溜烟从王宫后门飞快奔去,只余下胜玉,眼中有泪,却是因王禅所说的墨翟,可她却也无可奈何。 只得再回宫中,难得与吴王相聚,自然要一叙父女之情。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一百九十三章预留生路 第一百九十三章预留生路 王禅只是在吴都城绕了一圈子,最终还是兜兜转转回到他的郊外小院之内。 而他却并没有去采什么草药,草药是用来救人的,而他的谋略也是用来救人的。 所以他把属下赵阿大、阿三、赵全三人一起找来,一起坐在小院之中,欲言又止,慢慢看着三人。 “小公子,你安排的事,我们也已探查清楚了,刚才你未来之前,我们可都还商量呢。” 赵阿大看王禅的表情,就知道王禅想知道他交待之事的情况,所以首先回复王禅,并不等着王禅问起。 王禅看了看三人道:“坐下,此事异常重要,还要详细说来我听,我们可得认真捉摸一下,不可失了把握。” 三人见王禅十分严肃,语气也不像平时一样,都有些紧张。 刚才王禅来,三人都还在开着玩笑,对于此事,他们也觉得十分有趣,可现在看起来,并非如此。 态度也端正起来,三人也只得按王禅的吩咐坐了下来,一起看着王禅。 “阿大,你先把你们探得的情况说来我听听,再作决定。” 王禅还是看了看赵阿大,毕竟在这四个下属之中,赵阿大要沉稳一些,办事也十分可靠。 而王禅此次也一改常态,并不急着发表自己的意见,而是要先听清楚情况,再下决定,这多少与他做事风格不同。 由此也可以看出,此事对于王禅十分重要,而且于他现在也还没有把握。 “回小公子,经我们多方探查,知道吴王的陵墓已经修建有十几年了,陵墓就在虎丘山下,虎丘山下大部分都已被挖空,是一个诺大的地宫,而虎丘整座山就相当于陵墓的封土。 吴王的陵墓就设置在这地宫里面,若说按列国王候的礼仪,地宫之内至少可以安放十数人。” 经赵阿大如此一说,才知道原来王禅着急的事,竟然是吴王的陵墓,可谁也不知道王禅为何要关心吴王的陵墓。 虽然吴王很快就死,王禅也算得准,把脉把得准,但吴王死后的陵墓似乎与王禅并无多大关系,而且若等吴王死后,整个吴国的局势该已大定,那时王禅也该回楚国了。 可他安排三个下属的事,就是探查吴王已修建好的地宫,这就让三个下属有些难与理解了。 所以赵阿大的口气,也说着平时王禅的语气风格,有些散漫,而且总是吊着人的口味。 “接着说,你们可别学我。” 王禅现在也知道,这几个属下自从跟了自己,说话也跟自己一样,总喜欢吊着人的口味。 说话之时只说一部分,再根据听着人的心理变化来调整策略,这让王禅自己都觉得有些不舒服。 而王禅此时心里还并不确定,所以急着想知道全部的事,这样他才能有所判断。 如引才提醒赵阿大,要如实详叙。 “哦,属下明白。 地宫之中已为王后、大公子重新修筑了陵墓,都在吴王已修好的陵墓旁边。 而且还有预留的几个墓穴,我们也不太清楚,这些预留的墓穴是为谁留着的。 毕竟这是吴国机密之事,也只有吴王自己清楚,就连负责修筑此陵的相关官员也弄不清楚。 至于地宫之内、陵墓内的机关通道,也更没有人知道了,就连太宰伯否也不知。 这些人依惯例都出不了陵墓,秘密任何人都带不走。” 王禅一听,脸带忧虑。 此时他虽然与伯否关系不错,可并不能堂而皇之的探查王陵之事。 而伯否负责宗室事务,王陵一直由其负责修建,伯否该也知些详情。 可他也知道,但凡这些王族陵墓的机关巧设,就算负责的人也未必清楚。 只有修建的主事和工匠知道详细的构造,而那些人自然是无法出来的。 若听阿大所说,吴王的陵墓修在虎丘山下,那么也就是整个虎丘山下都挖成一个地宫。 再留着十几个墓穴,这样可以随时安葬已死的王族成员。 这地宫就才是秘密所在,至于单独的墓穴,到并不稀奇,而那些预留的墓穴也非谁都可以死后躺在里面。 王禅就更没有兴趣了。 而且地宫之中,只有入口,应该并没有留下出口。 “入口在哪里,你们该知道?” “知道,入口就在虎丘山东侧,正对着升起的太阳。 入口之处,有一道巨大的断龙石闸,一旦关闭,只能从外面打开。 而且需要有两把不同的铁匙,同时插入里面。 其中一把由吴国太宰大人保管,一把由当今吴王保管。 巨龙石一经放下,里面陪葬的人就永远也出不来了,只能死在地宫之内。 此石经我们三人初步勘察,高有两丈、闸宽三丈,厚有三尺,为深山玄武岩石,至少有十万斤以上。 纵然是列国之中力气最大的力士,也不能憾动半分,武技再高,怕也难耐此石。 而且整个地宫四壁及穹顶,皆由青石与山腹之石互扣镶成,十分坚固。” 阿大说完,三人再次有些莫名其妙的,摸不着头脑。 若说王禅想盗墓,那至少也得等吴王死了,有陪葬的值钱东西才会有人打此主意。 从来也没有人在墓主人还没有死的时候,就打着别人墓的主意的。 “那么我若要你们打个通道到虎丘山腹里面的地宫之内,你们多久可以打通?” “若今晚就动手,也最少要三天时间。” 阿大三人还是早有准备,知道王禅会有这个想法。 虽然不知道王禅想干什么,可既然打听别人的墓葬,那自然得有通道进地宫探查了,所以他才如此肯定的回答。 “你们可知道列国之中,最负盛名的盗贼是谁吗?” 王禅忽然不接着生下问了,反而问起盗贼的事来,这让三人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回小公子,是齐国盗坧。 此人以侠义著称,一直在列国游走,劫富济贫,也是江湖之中少有的因盗而出名之人。 手下也聚集了万余人贫苦江湖人士,实力也非同一般,列国王候都拿他没有办法,也十分恐惧于他。 听说当年鲁国的孔夫子曾面见此人,欲劝他改恶从善,可却被他厉语训斥,直至出来之时吓得跌了三次,落荒而逃。” 阿三还是略有所闻,所以虽然不知王禅所问何意,也回复得详细。 “不错,此人到是让人羡慕,大盗从善,孔夫子之理,于他而言过于迂腐,他又如何会认从呢? 若有时日,我也想认识认识此人。 只是刚才我听阿大说三日能打通,可我知道你们三人皆是猎户,而并非盗贼。 普通猎户就连墓葬如何都弄不明白,又如何敢保证三日能打通呢? 若是稍有纰漏让吴国护卫发现,那就会把你们当成真的盗墓贼了。 我王禅还不想别人说我是盗墓头头。” 王禅说完,嘿嘿一笑看着赵阿大,一扫刚才严肃的表情。 “回小公子,我们三人虽然只是猎户,可也常在江湖上行走,认识一些偷鸡摸狗之人,也不为奇怪。 小公子让我们探查,我们必然有此准备。 所以也找了一些专门做这种事的人,才有此保证,能三日打一条通道进入到地宫之中。” 赵阿大也是嘿嘿一笑,看着王禅。 他也知道他们做的事,自然是瞒不了王禅如此聪慧的脑袋的。 “我就说嘛,这两天我在吴都,看见几个外来人,他们身上有一股尸味,看来是专门干这一行的。 你们三人也算有些门道,竟然连江湖大盗盗坧都认识。” 三人一听,也是面面相觑,不敢再言。 “此人从我身边走过,目光如炬,十分威严。 人虽然长得五大三粗,脚步却十分轻快。 可以说落地无尘,身手就更不用说了,十分矫健。 而且他的一双手指头,十分特别,修长而如鹰爪,十分适合当一个窃贼。 想来这样人物,吴都江南之地不会有,纵然是有,也该名声在外的。 你们说是不是?” 王禅看着三人,并没有责问之意,却是一副早就知道的情色。 “小公子之能我们三人是十分佩服,竟然吴都一个路人,小公子都是察觉其身份,我们自然也不敢瞒小公子。 只是赵伯临行之时说过,小公子天赐灵童,非普通人也。 所以一些下九流的贫苦之人,并不让小公子认识,还望小公子见谅。” 阿大代表三人说话,也说得明确。 王禅虽然只是一介庶民,可却行走列国,让人尊重,让人惧怕,与他所交的朋友自然也得有相应身份。 而盗贼在大周列国却并不受欢迎,纵然你是侠盗,劫富济贫又如何,也都是不入流的贱农身份。 “无妨,你们也不要把我说得那么聪明,若不是他有心想试探于我,我怎么会知有此一人呢? 不过既然现在我已应证此事,也就放心了。 不过我可告诉你们,这个通道就是我预留生路,你们可不得大意。 若你们不想我被人困死在地宫之内,就掘得可靠些,而且要隐密,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包括蝶儿。” 王禅此时脸色又恢复严肃,让三人感觉事情十分重要,并非像平时王禅所说的那么儿戏。 可三人也有些纳闷。 以王禅如此聪慧的头脑,再加上高超的武技,在吴都还有谁能算计得赢他,还有谁能把他困住。 而且依王禅所言,可以明确就是会被困在虎丘地宫之中。 可若王禅此时已预料到了,那么难道是自己愿意被困。 若不然,也没有人能强求于王禅去地宫,然后再困住他。 就算是国葬之时,以王禅的身份,也不需要入地宫,更不需要王禅去陪葬的。 而且王禅刚才还说得如此郑重其事,若说连化蝶都不能知道,那么在吴都就只能是王禅的秘密了。 王禅一看三人的面容,诡笑一声道:“不知道虎踞镇我娘还好吗?好久未回虎踞镇,也十分想念。” 王禅也是跳跃着随意问起。 “哦,家主好着哪,她还让你不用担心,尽管做自己想做的事。” 阿三一听,还是抢着说了。 可话一说完,脸却挂了下来,知道还是中了王禅的计。 王禅知道凭这三人,是请不动闻名列国的盗圣盗坧来帮忙的,只有赵伯才有此能力。 那么如此说来,赵伯当然已经回到吴都,只是不想见王禅而已。 赵伯与王禅分别之时说过,在王禅希望帮忙的时候,他自然会出现。 刚才王禅一问,就是想证明此事,当然他想念自己的母亲也是真的。 “哦,那就好。 只是既然如此,掘此通道之后的事,想来你们也知道该怎么做了。 出洞之处的选择一定要宽畅,利于疏散,而且不易于让人怀疑,你们可要听清楚了。 至于其它准备,想来不用我来费心安排。” 王禅说完,三人不明所以,但知道王禅的意思是赵伯自然明白王禅的意图,所以他就不明说了。 王禅扭头看着说错话的阿三,嘿嘿一笑道:“阿三你带我去吴都走走,我想看看我的虎鞍是否做得差不多了。” 王禅说完,也不再理三人径直就朝外走。 而阿三呢,一副委屈的样子,看了看阿大与赵伍,还是只得跟着王禅。 三人也都不好说什么,谁会知道王禅一时东一时西,在你不防之时,竟然也是对属下使诈。 赵伯就是当年的赵欢,所以他不愿意光明正大的帮王禅。 而且王禅若要纵横列国,当然是自己处理所有的困难才能成长。 所以赵伯选择暗中帮助王禅,为王禅解决这些琐事。 当然也叮嘱过下属几人,要为他保密。 可王禅总能从这几人中套出话来,只是那么一点,就已经够了。 王禅一走,赵伯果然从外面走了进来,他为防王禅知道,一直没有现身。 阿大与赵伍一见赵伯,都站起身来,躬身站在一侧,不敢看赵伯。 “坐。” “赵伯,我们没有保住你回来之事,还是让小公子知道了。” 阿大一脸委屈看着赵伯,也怕赵伯责罚。 “小公子聪慧无比,他也只是想验证而已,其实他早就知道我回到吴都,这不怪你们。 他连我都算计在内,更何况你们。 想这列国之中怕还没有人能算计得过小公子的。” 赵伯说完,与二人一起坐在桌边。 而二人更是疑惑,为何说王禅连赵伯都算计在内,他们却是没有听懂。 “刚才小公子已经说了,这洞口的选择至关重要,所以我会亲自去察看。 而你们也要准备租一些马车,食粮,衣物之类,至少要能保证几百人之用。” 赵伯悠悠说完,二人才懂得刚才王禅的话,其实是对赵伯说的,他已经知道赵伯来了。 虽然并不明说,但他只是在试探赵伯是否愿意帮,毕竟要保证几百人的行车、衣食可不是小数目。 所以他有心试探赵伯,临行前这才把要办的事说出。 可二人还是不懂赵伯所说的意思,更不懂王禅所说。 “小公子宅心仁厚,你们不懂也不需要问,只管去办就行了。 钱的事不用你们操用,但有一点你们要记住,不要声张,也不要让人怀疑,要不然就会坏了小公子的大计。” 赵伯说完,叹了口气,自顾又朝屋外走去。 看来赵伯也要去筹聚钱物,若依刚才所说,需要大量的钱才能办到。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一百九十四章断臂铁匠 第一百九十四章断臂铁匠 王禅呢,但凡没有吴都王族之事,就会操心其它事。 总是能够未雨绸缪,做一些看似无关紧要之事,在将来却又是十分关键的准备,却也总让人摸不着头脑。 “阿三,那个铁匠是不是断了一只手臂?” 阿三骑在马上一听,脸上一楞,知道王禅也去过铁匠铺,所以他知道那个铁匠的样子。 “小公子,你都已经知道了,可还在问我,刚才我说漏了嘴,回去赵伯一定会骂我的。” 阿三十分委屈,却也是无可奈何。 “阿三哥,赵伯不会骂你的,其实我早就知道他回来了,只是随便问问而已,你不用担心。 你就给我说一说你对这个铁匠的认识,我想听一听。” 阿三又是一楞,明明王禅已经去看过了,可为何还要问他呢? “小公子,那位铁匠,其貌不扬,身材不高,左手断了半截。 可他却自己弄了一个铁制机括,前面像人手一样,可以伸缩,铁制手指也十分灵活。 我第一次路过之时,并没有觉得有什么特别之处。 只是听他打铁的声音节奏准确,而且并不一味重击,右手把握铁锤的尺度,就像是一个刀手。 所以我就去找他打马铁掌,再看他左手的机括,就知道他不是一个普通的铁匠。 而且小公子我还跟你说,他见了你的图样,十分惊异。 也感叹说‘绘此图样者,心智之高,天下无双,只是年纪尚小,机括虽精,却与虎之习惯稍有不符。’ 后来我问他,他说已帮你修改了一些,这样若白灵套上,就不会伤害到时白灵了。” 王禅一听,暗暗思索。 接着又缓缓道:“此人貌似普通,实则非普通之人。 所以在普通人眼中,他依然只是普通之人。 但在懂行之人眼中,他却并非普通之人。 这就是他的不普通之处,藏于闹市,而不被人发觉。” 王禅连用几个“普通”,就像是绕口令一样,一时让阿三都摸头不着脑,不知道王禅说得是什么话。 “阿三,你没说错,他该是一位惯使刀的刀客。 我也曾听过他的打锤之声,有异于常人。 他的锤灵活多变,所以才能打制出灵活的铁具机括来。 走,别发呆了,快进城了,进城你可把我的药箩背得像样些,至少要像一个医师的帮手。” 阿三一听,也是整了整背后的药箩。 这是身份掩隐的工具,刚才王禅的话也提醒于他,现在他只是王医师的下属,而不是其它人。 吴都除了主要的几条大街,其它的也都是普通民众居住的小街小巷,水系纵横,小船悠悠。 在这样的小街小巷,往往才真正的是藏龙卧虎之地。 而铁匠铺呢,自然只能在这些地方。 而且还不能靠普通民宅近,毕竟打铁的声音十在吵人。 这里有一块十分空旷的场地,十几家铁匠铺都集中在这里,周围还堆着许多废弃之物,还有一些铁石。 这是伍子胥建城的物色,那就是物与聚,在后人眼中可以说是划行归市。 也就是不同的商铺会归于不同的街道之上,不同的买卖放在一处。 卖肉有卖肉的地方,喝酒自然有喝酒的酒楼,而打铁自然只能在打铁的地方。 对于吴国来说,对打铁之地管的比其它地方更严。 对普通百姓到不影响,而是对于生产军器,吴国几乎不允许私人自己可以打制。 并且列国对于铁石的控制一向十分严格,而吴国自然不例外,也同时保证吴国能有优质的铁具提供给吴国兵甲。 所以这里十分宽阔,有车行通道,也可够几匹马骑行之路。 所以的一切,就是为保证当吴国兵甲需要大量兵器的时候,这里能够纳入统一管理,为吴国铸造可用兵器。 而且易于装备,更易于随时赶工。 从这些布置,也可以看出伍子胥确实是一个难得的人才,对于列国的国事和管理,有异于常人的一套好办法。 此时正是午时,这里到也热气腾腾。 许多铁匠铺都热火朝天,也在忙着打造一些春耕时农地里的农具。 也有的在打造一些普通的刀剑之类,都挂于铺面门口,供人选择。 而阿三带着王禅来到这一家,却有些冷落。 门前也没有太多刀具,只零散着挂着一些马铁掌,还有几把镰刀,看起来生意并不是很好。 王禅朝里一看,一个中年男子,正躺在一张破旧的椅子上面,闭目休息。 屋内的炉火看似也不很旺,可却也很热。 男子穿件马褂,双臂粗壮有力,一身肌肉到显露无疑。 而那左手却是光突突的露在外面。 看得出该是齐中而断,只有上半截。 而且在断臂之处,布满了茧子,还有一道道铁栓的印迹。 王禅知道,这个铁匠之所以别人在忙他不忙,其实也就是为了他的虎器。 毕竟那是要用特殊材质来打造,并不能在大白天制作,这样就不会引人注目。 而且看样子要打制那副虎俱,也要消耗不少精力,却并不完全需要力气。 当然赚得钱,也不会不少。 所以这个铁匠不必与其它铁匠一样,打一些价低的普通农具。 阿三刚想开口跟王禅解释,王禅一伸手示意。 王禅知道此人已知道有人来了,而且也认得出阿三的脚步,所以他并没有睁眼,而是继续睡觉。 若说他要做一个普通人,那么知道有生意来了,自然会很热情的招呼。 可他却并不起身招呼,说明他知道来的人,并非为了打铁。 王禅从他的气息,也可以判定,此时的铁匠不仅听说阿三的脚步声,认出阿三,而且还听出他的脚步,认出他前两日来过。 “老板,有没有刀卖?” “我这里不卖刀,你也不是来买刀的。” 铁匠老板,眼都不睁,对王禅并不感兴趣,就算知道阿三来了,也不理睬。 “我只是问问,刀斩手足,实在可惜。” 王禅一语双关,话才说完,阿三也不知道王禅什么意思,只是看着王禅有纳闷。 可那铁匠老板却皱了皱眉,显然是心已有所动,但人还是动也不动,胸口气息却有些乱了。 “一个铁匠好好的不做,却在吴都四处乱跑,若遇到的不是我,只怕你早就已是死人了。” 王禅有些叹气,看来王禅也非无的放矢,该是在吴都一个铁匠不该出现的地方见过此人。 而这一出现,却也让王禅记住了这个独臂铁匠。 “是你又如何,不是又如何?难道说吴都是我们这种人不该来的地方吗?” “我到没有这个意思,你本来也早该是一个死人,所以也就无妨了。” 王禅的话连一边的阿三都听更是一楞,不知道小公子王禅今天为何如此奇怪,尽说些让人听不懂,而且还莫名的话。 可此话在铁匠听来,却心里一震,胸口的气息越来越乱。 “你不该来找我,若你来了,我也活不长了,你实在是一个可恨的人。 有你在的地方,就不会停止杀戮,就会有人因此而死去。” 王禅一听,也知道对方知道自己的身份,所以说话虽然带刺,却也并非虚言。 这一点还是第一次有人如此明白说王禅,像一个灾星一样,走到的地方都不会有好事情,而王禅却也感觉到新鲜。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一百九十五章求死之人 第一百九十五章求死之人 “我不是来让你送死的,相反,我知道你有心求死,但我却不愿成全于你。 所以我这一次是来告诉你,你不必死。 而且你依然可以如此活着,活得很好。 只要你不要再关注于这一段时间吴国的变故,你还可以做你的铁匠。 你还可以安享安年,而且你还有一个女儿。” 王禅的话,或许也只有对方知道。 铁匠还是被王禅的话吸引,特别是当王禅说到最后一句时,铁匠已经躺不住了,心里的惊奇,让他不得不睁开眼, 看着眼前这个语出惊人的王禅。 看着王禅这副医师的打扮,假装成熟的容颜,还是有些陌生,却又并不陌生。 “阿三哥,你看这里如此热闹,你不去四处走走吗,本医师有些重要的话要跟这位铁匠师傅说。” 王禅还是十分小心,并非怕自己身份败露,而是为眼前这位铁匠的身份着想。 毕竟这能隐身在吴都,甘心作一个铁匠,过着清苦日子的人,他也不想随意破坏人家的正常生活。 阿三一听,自然清楚王禅的意思,如此重要的话,当然不能让人听去,当然他得为王禅巡察这附近的可疑人员了。 阿三看了看周围,吹着口哨,一副若不其事的样子,就向其它铁匠铺走去,可心思还是留在这时周围。 而王禅则慢悠悠的走进铺里,随便找了一个地方坐着,眼睛只是盯着这位断臂的铁匠。 ”说,刚才你的话是什么意思,我不想跟玩弄心机之人胡搅蛮缠“ 铁匠大概也知道王禅的本事,所以时刻提防着王禅,但又十分急切的想知道答案。 “当年的你已经死了,所以你现在完全不用管现在的是非。 只是当年的伍若水却留下一个女儿,她就是化蝶,这一点你很清楚。 可你却不知道,蝶儿与我一样,也是一个天赐灵童。 化武与伍若水一直持站君子之交,只是名誉的夫妻。 而你们四人就是化蝶共同的父亲。 所以你们不必急着去死,而且你们还得留下。 若不然有一天蝶儿知道了,他一定会怪我,你清楚吗?” 王禅十分诚心的说着,一只手却在拔弄着屋里的炉子,火焰时而焰起烈焰,又时而像要熄灭一样暗淡无光。 这一手内力运用的武技,纵然是在列国之中也少有人能懂。 可王禅小小年纪却已随心所意,通过运用休内内力五行改变,让这炉火随意发生变换。 (这也是通过化蝶之处得到启示,化蝶是通过阴符之术悟得,而王禅则是自己领悟。 一开始他只能把水冷成冰,现在不一样了,手能控制着火炉的焰烧,已是大不一样了。) 王禅之所以如卖弄,是知道刚才断臂铁匠起了杀心,一切都是因为王禅所说,由此可见王禅已是知道太多秘密。 这些秘密让断臂铁匠心里泛起恐惧,但凡如此的江湖人,都会有心一试,断臂铁匠也一样。 可王禅露这一手,就是要告诉断臂铁匠,他不是王禅的对手,就算想杀王禅,也只能是徒劳之想。 铁匠看着王禅站在火炉边上的动作,并不费力,像是在在抚摸火焰一样,武技修为已然脱俗入圣一般,心时也是惊骇。 “是谁告诉你的,蝶儿是天赐灵童,和你一样? 我不信。” “是蝶儿与我说的,而蝶儿是在化武有可能将死之时告诉她的。 而且当时庆忌太子也在场,现在我告诉于你,你应该会相信。 纵然是不相信于我,也应该相信化武的为人,他好像并没有骗过你们。” 铁匠一听,脸上现出欣喜之意,虽然心里并不确定,可刚才王禅的话还是说明了许多问题。 首先在他的心里,化武还算得上是一个堂堂正正的男子汉,不会因此而趁人之威。 况且化武为人,从来也不会拿自己的女儿来骗人,这一点他十分清楚,所以在他的心里已认定的王禅所说。 “蝶儿真是天赐灵童,真是天意,或许也只有如若水还有你的母亲一样的女人才会有此奇遇,得到上天眷顾。” 铁匠语气十分轻快,心情一下就快活得多,原本阴云密布的天空,一下变得晴空万里。 “你认识我的母亲,所以你也去过虎踞镇。 你一直知道伍若水就在虎踞镇,而你却甘心默默无闻的守护,甚至都不愿让他们知道你还活着,我十分佩服你。 而也正因如此,所以你九会相信我刚才所说。” 王禅再反问,其实已经不需要答案,刚才断臂铁匠的话已经证实此事。 而且他看着断臂铁匠的变化,心里也觉得欣慰,而且也是由衷佩服。 “那你今天来,就只是想告诉我这件事? 那我十分谢谢你! 可若你要我不要管他们之事,实让人为难。 你知道我也是当年事件其中之一,我也是一个负义之人,我也是一个早该死之人。 只是一直未能得尝所愿,而现在知道了,我又如何还会躲藏。 难道你觉得我怕死吗?” 铁匠一时欣喜,却也一时踌躇,边说边失落的看着王禅,语气十分坚决。 似乎这辈子就只是在等着求死一样,而却一直未能得学所愿,可王禅却还要剥夺他这求死的心愿。 “嘿嘿嘿,你可别激动,我已经说了,我不想让蝶儿伤心,你也不该让她伤心。 因为他现在已经知道他有四个父亲,所以就会一直掂记着。 而我也一直在想把这个结解开。 也许所有的事说清了,前程往事也只是一个误会而已。” 王禅此时还是有些怕,毕竟他是想为了化蝶好,也是为了解开这四人当年结下的节,可若是面对一个求死之人,王禅怕有些物及必反。 “这不是什么误会,我的刀真真实实劈在庆忌兄弟的身上,也是我亲手所斩。 并非有人逼迫于我,你不用为我们过去做错的不义之事而徒劳无功。 我们四人的宿命或许早已注定,现在他们中任谁来取我的命,我都不会有半句怨言。 至于蝶儿,我不想他掂记一个不仁不义的父亲。” 铁匠还是一事大义凌然的样子,一点也不把王禅的话放在心上,更不把自己的生死当成一回事。 “若你一心求死,我也不阻拦。 而且我今天来此也不是来阻拦于你的,只是想你死得明白一些,不要做一个糊涂鬼。 只是现在我一时也想不明白,可又不愿想明白。 所以又怕什么时候再想弄明白时,而你们却又死了,这就有些让人难过了。” 王禅的话是越来越高深,怕是连他自己想说什么也不知道了。 可他说得却也是铁匠以及兄弟四人心时所想,或许也是化蝶此时的心理。 想弄明白,却又怕弄明白这过往会让人徒增悲伤,而若不弄明白,心里自然也难与放下。 “我不知道你想说什么,若你想让我晚几天死,我不反对。 毕竟你的白虎鞍具我还没有给你弄好,只是不要想着因为你聪明就想戏弄于我。 我只有一死,并无他图。 甚至连给你做虎鞍都可以不用钱,就当是还你母亲当年广施仁义之情。” 王禅一楞,未曾想一个远在吴都之人,当年也会曾受过他母亲的仁义,心里听来十分开心,却又有些内咎。 他的母亲给人的都是仁义与孝道,而王禅则总是给人恐惧,给人一种不敢亲近的强势,这或许就是他与母亲的区别。 “那就好,我最后只想问问,你觉得救你的人,和救专诸的人会不会是同一人呢?” 王禅边说边从怀中掏出一把弯刀,正是赵伯送他的七星断魂刀。 断臂铁匠一看,心里还是一惊,却也同不改色,十分淡然。 “我不知道,你既然有此刀,该已知道不少,何必来问我。 你尽可以问问专诸去,他或许清醒一些。 我当时斩了自己兄弟,心中有愧就自断一臂,落在水中,失了知觉。 本以为死了,可还是未死成。 等清醒的时候,已不知道我为何还活着。 若你有一天知道,请你把他的名字烧给我,我在阴间也会感激于他。” 铁匠说得是实话,王禅当然也有听得出,也体会得到当时断臂铁匠的苦衷。 “好好好,那你现在右手还可以使刀吗?” “你想试试?” 铁匠反问王禅。 王禅从铁匠铺拾起一把朴刀,直接丢给断臂铁匠。 铁匠刀一入手,人立马精神起来,并不适应,而手中的刀就直斩向王禅。 王禅一个闪身,人却已在铁匠的另一侧。 铁匠连使七八招,却连王禅的身体都未能接近。 铁匠一看,知道自己与王禅在武技上的修为差距,却并不打了,而是把刀一丢,有些气馁的再次坐在椅上。 这一次连看都懒得再看王禅。 “其实你的刀法已经尽得真传,你不必气馁,或许还远胜你当年的左手刀法。 我在虎踞镇的时候也见过一个亡命之徒使过一套刀法,刀法与你相似,简单质朴,没有花哨的动作,十分适合杀人。” (王禅说得是在虎踞镇后山遇到的王老大,此时王老大已是王禅的下属,正在楚都为王禅盯哨探察消息。) “我知道,你的武技已天人合一。 大周列国之中,鲜有人能胜得过你。 你既然已经验证了,还不该走吗,你可不是什么闲人,是一个医师,来我这铁匠铺本不应该。” 王禅用手掌扇着风,嘿嘿一笑,目的也达到了,也该走出铁匠铺了。 而阿三也奔了回来。 有些疑惑的看着王禅,因为刚才他已看见铁匠在朝王禅挥刀,所以他才赶了过来。 “阿三,是不是该给这位铁匠大叔付些点金了,要不然下次来凭这位大叔的脾气,连我都怕耐何不了他了。” 阿三一听,赶紧从怀中掏出些刀币,走进铁匠铺放在铁匠椅边,也不敢问话。 “伍府,你这两天最好不要去了,若是遇到熟人,坏了我的计谋,那么就算是蝶儿怕也不会原谅你的。” 王禅这说边向外走,也不理阿三,更不理铁匠铺中的断臂铁匠。 铁匠冷眼看了看王禅,再次躺在椅上,似乎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犹自闭上眼睛,呼吸也开始沉重起来,像是很快进入梦乡,已经在打着鼾了。 阿三一看,也不明其中之意,可还是看着王禅问道:“小公子,刚才你说要看鞍具,难道现在我们这就回去,你都不看一看他给白灵做的鞍具吗?” “不看了,阿三哥看中的铁匠手艺自然不会太差了。” 王禅看了看阿三,一脸嘻笑,让赵阿三大跟了半天,一直都摸不着头脑。 “阿三,是不是觉得这几天挺无聊的?” 王禅再次问着阿三,脸上带着诡笑。 “是呀,小公子若有事安排,小的一定乐于照办,不过小公子还是要说清楚一些。 这几日小公子好像变了一个人一样,让阿三摸不着头脑。” “这你都没看出来,我现在是医师,吴王贴身的医师。 当然不能说什么都让人知道,那以后还如何行走江湖,行侠就医呢?” 王禅还是半开着玩笑,可脸却还是透着一丝不忍。 “小公子,有事你就直管说,我更怕你一时想说,又一时忍了回去,让我觉得这事情有鬼。” “是有些为难,不过为难的是我,而不是你。 你听好了,今晚你就呆在城东去往越国的路上,或许是去往蹶由王叔府邸的路上。 仔细探察那些鬼鬼崇崇的夜行之人。 但不论发生什么,都不可现身,若不然你就有杀身之祸。” 王禅说完,这才看着阿三,脸色严肃,并不像开玩笑了。 “知道了小公子,我阿三一切听小公子安排,只要潜藏起来,这一点也不难,我自然还不想这么早死,都还没有跟小公子纵横列呢?” 阿大三说得到是正二八经的。 “是没娶老婆,不过你放心。 若有人发现了你,你就告诉他你的身份,这样或许可以救你一命,记得说出我的名号。” 王禅说完,打马就朝吴都城中心里奔去。 赵阿三则只得朝东城奔去,不敢跟在王禅后面,肚子里也是疑惑重重,但却只得按着王禅的意思来办。 毕竟王禅安排的事一直都十分有道理,他若有危险那自然会有危险,可越有危险,人却越有精神。 猎人跟踪猎物就是如此,明知有危险,却还十分乐意去做,若是没有危险还又觉得没有意思了。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一百九十六章开门见山 第一百九十六章开门见山 王禅并没有其它地方去,此时王宫他还不需要,而且也没有必要。 因为公子山与胜玉公主晚宴邀请了吴王还有他,那么现在反而不会有什么情况发生。 他骑着马绕过几条小街小巷却来到了伍府。 敲过门后,一个奴仆走了出来,看着王禅有些陌生。 “小哥,刚才是不是你敲的门。” 王禅也不习惯敲门,来过几次都是越墙而入,如同鬼魅一样,又趁着夜色离开。 这一次主动登门,到显得十分特殊。 “在下吴王贴身医师,今日受伍相国相约来拜访相国大人,还请通传。” 王禅先把身份露出,让奴仆不敢小瞧。 接着再把来意说成是受邀而来,这样奴仆就算不乐意,也不敢不通报了。 “原来是王上医师,还请医师稍候,小的这就去通传。” 伍府家奴还是匆忙的向府内赶,他们都习惯了伍子胥略为暴躁的脾气。 或是动作迟缓,稍有迟疑,不会引得客人不高兴,反而会让伍子胥发怒。 可就在王禅等的这片刻,化蝶却从府里走了出来。 王禅一看,不得不嘻笑看着化蝶,正准备坐上马车。 “你来这里做什么?是要找我有事吗?” 化蝶脸带疑惑,却也不好问得清楚,毕竟王禅现在是王医师,所以也得给他留些面子。 “化蝶小姐,在下是受伍相国之邀来专访相国大人,小姐这是要出门吗?” 王禅凑近一点,对着化蝶躬身一揖,显得十分有礼貌。 这一揖到让化蝶有些不习惯了,可听王禅的语气,似乎还真有可能是她外公邀他来的。 要不然依王禅的秉性,也不会如此光明正大的敲门入府。 “我的事,我自己会处理,不用劳烦王医师大人,还请你不要多管闲事?” 化蝶觉得王禅这般正式的来伍府,或许是为了她的事情,也就那四个父亲的事儿,所以语气里也带着警告的意思。 “小人不敢过问蝶儿小姐私事,小人想来该是相国大人身体有恙,所以才请小人来给相国大人看病的。” “外公身体健朗,何需要人看病,你可不要给外公乱医治,要是让我知道你无病下药,本小姐可不是好惹的,定不饶你。” 化蝶还是一副对王禅有所怀疑的样子,毕竟王禅的鬼主意实在太多,她都不得不小心一些。 否则时常会被王禅算计,捉弄。 “蝶儿小姐,这位王医师是老爷请来为老爷看病的,还请小姐放心。” 家奴此时见化蝶在质问王禅,也赶了过来,为王禅解释。 “那就好,既然是这样,那就让他进去,不过你们可得看好他,这人一副鬼头大鬼脑的样子,我不放心。” 化蝶临行,还不忘折损一下王禅的面子,是因为王禅刚才露出十人得意的笑,让她有引起生厌。 可话才说完,自己也是噗呲一笑,踏上马车,恨了王禅一眼就走了。 王禅知道化蝶是在怪他既然来伍府,竟然不是找她的,这才惹了化蝶的小姑娘脾气。 可这样一说,家奴却也还是盯着王禅,觉得王禅经化蝶如此一说,还真有小偷小摸这种样子。 王禅也只得苦笑一声,看了看家奴道:“你家小姐一定是有人让她不开心了,你不必这样看我。 我若是小偷,自然也不会看上你们伍府,一穷二白的。 就算要偷也只会偷其它的东西。 还不带我去见相国大人,难道你想让相国大人久等吗?” 王禅本想说只会偷人,可话到嘴边却还忍住了,毕竟还是有身份的人,不能如此儿戏。 所以也是边自嘲,边摆着吴王医师的架子,让家奴也是弄不明白。 “那就请!” 家奴一伸手,王禅已大步向前走去。 这该算是王禅第二次从正门进伍府。 第一次那是伍子胥六十大寿之时,那时他刚才来吴都,先拜访了伯否太宰大人,也就认识了后面的一干人等。 只是那时他并非主客,只是伯否太宰的一个随从。 现在他已是吴王贴身的医师,也算是有身份之人。 而且若说脱了这身医师的衣服,还复王禅的本身模样,怕早就被家奴认出了。 伍府依旧,只是随着伍子胥年过六十甲子,人也衰落,而院子似乎也少了许多生机,到像是初入冬天,而不是冬去春来之时。 一切的景致虽然也还算是布置得体,但若是失了春之希望,那么看在眼中反而会觉得十分多余。 那些枯枝,那些落叶,许久也没有人清扫,并非是府邸凋零,而是这近一年来,吴都实在是非太多,让伍子胥都疲于应对,无瑕打理这院落了。 王禅一进府里,心中失落,可耳中还是传来化蝶的传音:“禅哥哥,我要去见梦三,你不要为难外公。” 王禅一听,心里又是凭添忧虑,他知道为何梦三(庆忌)要见化蝶,那是因为伍若水的原故。 而此次王禅来伍府,还真是因为伍子胥相邀,可对王禅来说,还是因为伍若水。 王禅现在是医师,那日在蹶由府邸已经让伍子胥心有怀疑,所以此时伍子胥想邀王禅来验证。 而王禅呢也想了解一下,这个神秘的女人,化蝶的娘伍若水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女子。 为何能让兄弟四人成为仇敌,又为何凭一人的魅力,让四人如此心甘情愿。 这四人里面是否会有着一些误会,是否还有不可告人的秘密,这也是王禅想知道的。 并且刚才他已见了那其中一人,看样子对当年之事,也一直并无怨言。 断臂铁匠要离也并不像是出卖兄弟,对兄弟挥刀村夺命的人。 而他的那只断臂,显然是当时刺杀庆忌之后,自己挥刀斩下的。 自是不仅刺杀了自己的兄弟,而且还斩了自己的手足。 再回想所见的专诸(幽剑),庆忌(梦三)还有化武,以王禅的识人之术来看,这四人都不像是阴险卑劣的小人。 反而都是堂堂正正的,讲江湖侠义的豪杰。 如此之人,该不会是做出兄弟不义之事的下作之人。 可现在王禅知道的事实,却摆在面前,这四人的仇隙并非谣传。 所以王禅想趁这个时候来了解,同时也为化蝶解除上一辈的恩怨,让化蝶的四个父亲能化有仇隙,重归于好。 这对于化蝶来说,该是一件欣喜之事。 “王医师面带愁容,难道是不愿受老夫之请,十分勉强来我伍府吗?” 王禅边想着,却也来到了伍府的客堂前。 而伍子胥正看着王禅,脸上并不开心,反而带着忧虑。 “没什么,刚才在府外遇见相国大人的外孙蝶儿姑娘。 这位小姐可谓是以面察人,怕在下给相国无病乱开药。 而且还怕在下会做偷窥之事,所以在下心里一直在想,不知在下何时得罪了蝶儿小姐。” “有这种事?” 伍子胥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站家奴。 “回老爷,蝶儿小姐也只是跟这位王医师开玩笑而已,算不得真。” 家奴一听,到反为化蝶说话。 却也觉得王禅有些如化蝶所说的一样,竟然如此小气,当着伍相国的面,告一个姑娘家的状。 “王医师,蝶儿在蹶由王叔府邸也见过医师,应该不会无故说此话,医师可别当真。 蝶儿尚小,想来以医师大人之量,该不会跟老夫一个外孙女计较。” “不会,不会,在下只是想蝶儿姑娘如此聪慧,有如天赐,实让在下羡慕。” 王禅又恢复平常这种语气,伍子胥一听,脸上冷冷一笑,盯着王禅,叹了一口气,这才引王禅进堂内。 堂内侍女已上好茶水,伍子胥大手一挥,她们又都乖乖的退了出去。 “堂内只有我一人了,鬼谷先生,老夫此次邀你来府上,老夫就是想问问,你现在扮作医师,你又有何目的,难道真的只是为王上解毒看病吗?” 王禅一听,还是有些后悔。 伍子胥与王禅并不了解,但却并不愚味,对王禅的死也只是停留在越国传闻。 而对王医师的出现已深有怀疑,却一直找不到印证之处。 可刚才王禅想着化蝶的话,面上的表情还是没有逃过伍子胥的法眼。 由此伍子胥知道,只有王禅才会如此在意化蝶的戏言。 而化蝶也非不懂礼数之人,决不会无故说此折损之话,也只有化蝶面对王禅才会戏落于王禅。 若说王医师不是王禅,那化蝶也就不会如此没有礼数,这一点伍子胥当然清楚。 所以他依此判断,眼前的王医师就是王禅。 刚才的话也不掩饰,开门见山直言说出,让王禅一时不防。 “相国大人祥察,是小子一时失态了。” 王禅喝了口茶,也不否认。 于此之时,再否认也就没有意思了。 反正今天他来伍府,也本着探问伍若水之事,若说不回复王禅身份,以王医师身份反而不好办。 现在伍子胥揭开他的身份,反而更方便了,正是打开了天窗,大家说话就明白许多了。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一百九十七章坦诚相见 第一百九十七章坦诚相见 伍子胥看着王禅,有一种难言的苦涩。 第一次见这个年轻人,他淡淡一语,就在寿辰之上被说中了终了的时间,让他感觉得震惊。 而且在寿宴之上大出风头,无人可以相比。 而且在短短的几个月时间内在吴都掀起了风潮,不论智计,观相谋略都超然于人,实不负天赐灵童称号。 正因如此,却也在出使越国之时,传来他陨落的传闻。 他曾相信王禅已死,自古以来天妒项才。 但他并不像其它人一样十分开怀,反而有一种忧伤。 一种对年少聪慧的贤才的怜惜。 可今天真的知道他还没死的时候,伍子胥心里还是闪过一丝欣喜,断之而来的却是一种嫉妒与恐慌,还有对过往年少岁月的怀念。 这是一种后生可畏对前辈带来的压力,也是一种时代的排挤,跟本无从可以假装得了,也无从掩饰。 伍子胥面对此时的王禅,心晴是复杂而多变的。 “相国大人,我知道你并不希望我死,可你也不希望你活着,可我还是来了。 我知道相国大人会有许多疑问,而我也准备坦诚相见,回答相国大人的提问,可为何又不说话了呢?” 王禅还是主动问起,毕竟伍子胥身为相国,又是化蝶的外公,于理是王禅的长辈,在吴国更是位高权贵的身份。 而且今天也是伍子胥特邀他而来,所以他并不急着问自己的问题,而是先成全于伍子胥的疑问。 “你能坦然承认,这已经解了我最大的一个疑问了,由此而推,许多事情,也许就并不会疑惑了。” 伍子胥凭着对王禅的了解,知道若王禅不死,整个吴都的形势变成现在,就很好可以稀释了。 或许说起来,现在吴都的开势还是已经算是十分平和的气象了。 “相国大人,您又猜错了。 你以为我王禅未死,你就可以认定,现在吴都发生的这一切都与我有关。 大公子波之死,王后之死,还有王上中毒也都可以从我身上找到解释的理由。 其实我可以十分真实的告诉于你,这些事与我大概都没有关系。 又或许有点关系,却实质没有关系。” 王禅又开始说着即不肯定,也不否定的话,可他说的话,与事实还真的符合。 大公子波是死于静妃刀下,这本就跟王禅没有关系(书中虽然没有明示,可当时王禅跟去的时候已经说明)。 而静妃此为,也是利用大公子波与公子山之间的矛盾,利用那种相互抵触的关系,为夫差清除竞争对手,而且让人不会怀疑。 若说此事,于情于理,并不能怪罪于静王妃,只是手段有些毒辣。 试问那一个做母亲的会承认自己的儿子比其它人无能,又有那一个母亲不为自己儿子的将来着想呢? 只是静王妃并不是王禅,他不清楚吴王的真实用图,若她不出手,那一天晚上,王禅也会代劳。 但她还是善于利用形势,在最有利的时节出手,这也该是静王妃一直潜藏的真本事。 其次王后的死,本因并非王禅。 可诱因却是因为王禅第一次冒充于夫概公子,这一点他也是受在越国之时,景成公主所言的启示。 王禅的目的,也是为了能从王后身上探听到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手段也同样不怎么光彩,特别是对于一个才十三岁的泊年来说,显得过于阴险而狡诈。 (这一点,同样在书中没有明示,其实都可以找到相关的语句,只是怕读者疏忽,而且当时的场景其实已经可以猜到,但考虑到现在读者的反映是本书过于暗黑,所以慢慢写明一点。) 包括当年两个王妃之所以被孙武斩杀,其实并非第一次王后邀请王禅时,在王后寝宫小亭中所说的一样。 只是因为静王妃不与她三人同一战线,也并非她与公子波与公子山所叙述的,是因为静王妃为争宠而故意挑拔。 两位王妃被杀,其实都是王后与静王妃姐妹同心之谋,目的显而易见。 而且王禅也因此也知道当年姐妹三人之间那微妙的关系,以及王后这一生为何如此执着,其实只是为了一份年轻之时纯真的爱情而已。 而另外一点他也知道,王后并非毒害自己亲生两个儿子的真凶。 在后来王禅与静王妃的接触中,通过静王妃的描述,王禅已经知道真凶是谁。 至于第二次的夫概公子,王禅通过那天晚上王后临死之前的话,他已清楚真正的实情,但现在还不是揭露的时候。 (本章稍作说明,原本在前面的章节,其实已可以判定,但考虑读者所以还是作一些说明。) “大公子之死,并非你所为,这我还是清楚的。 鬼谷先生从来也不屑于亲自杀人,只要你一个计谋,万千人头落地又有谁能耐你何呢?” 伍子胥脸色并不忧虑,此时反而因为王禅的未死,想通许多事,也心下宽了许多。 “相国明鉴,但若相国有疑,尽可问来。” 王禅也是十分机灵,知道今天自己来的目的。 所以就抛出疑问,而且十分坦诚相见,这样可以先解伍了胥之惑。 那当伍子胥没有疑问之后,王禅再问,那伍子胥就也只得如实告诉于王禅了。 伍子胥听王禅一说,也是嘿嘿一笑,看了看王禅,知道王禅打的鬼把戏,可却又不得不入王禅的套。 “那好,既然你如此坦诚,我就想问问,王后难道真的是被夫概所杀吗?” 王禅一楞,他虽然心里也知道杀王后的真正凶手,但他还不确定。 而且现在谈王后之死,已没有太多意义,可伍子胥却偏偏问起,这说明伍子胥也深思过此事的蹊跷。 “相国明智,实让小子惭愧,至于夫概其人,小子一直对他不甚了解。 只是听闻当年夫概公子的身形与小子有些相似。 但想来相国大人也清楚,与小子身形相当的,也是大有人在。 现在来吴都领赏的假夫概公子该也有十多人,所故相国大人才会有此一问。” 王禅虽然并不参与吴都的刑讯之事,可还是略有耳闻。 自吴王下了悬赏之后,吴都有十数人都说自己就是夫概公子,要领赏,同时也领吴国之刑罚,到让处理此事的伍子胥有些头疼。 当然这里边也有不少是越国范蠡所培养的死士冒充,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混淆视听,证明夫概公子并不在越国。 “原来如此,既然这样,老夫也知其中之义了,也算你真诚所说。 本来此问是有些为难,毕竟当时你也不在场,而且想来你也未见过真正的夫概公子。 那么老夫还想问鬼谷先生,王上所中之毒真的是你所说黑暗之花,而且没有可解之药? 那么王上至底还有多少时日?” 伍子胥还是问了他最想知道的事,吴王所剩的日子对他而言才最为重要。 若王上所中之毒还能撑三五年,那么他还有机会实现灭楚的志向。 可若说王上所剩时日不多,那他也只能暂时认命,寄希望于下一任吴王了。 “相国大人,其实越国之所以发国书要吴国三个月交出莲花公主,若不然就会兵戎相见。 而吴王所发越国国书所指时日也是如此,相国大人实际上已经猜测到了。 只是想让小子验证而已,吴王的时日并非小子可以谋算之事。 这时日该是下毒之人,也就是王后故意透露,这该不会偏差太多。 纵然是有小子教王上的一些练功法门,也只是保得王上一时不会毒发而已,却也改变不了毒入骨髓的事实。” 王禅虽然没有正面回答,却也顺着伍子胥的猜疑来证明,这也让伍子胥面带悲意,长叹一声。 伍子胥与当今吴王阖闾,算是列国之中君臣互敬的榜样。 当然也包括吴王与孙武还有伯否的信任。 这四人亦君亦臣亦友,于吴王而言用人不疑,该算是知人善用,也是三人的伯乐,是三人的知遇知交。 而三人也用心铺佐吴王,让吴国能在列国之中强盛起来,成为大周天下不可小视的一方霸主。 王禅能理解伍子胥此时的悲怯,一个去日已知的等待,最是让人难以煎熬。 “未曾想王上一生戎武,胸怀大志,最后却受身边人毒害,实让人唏嘘。 那么现在老夫也理解为何鬼谷先生一直鼓舞王上攻越了。 这一切都是为吴国安稳,为新王铺路。 王上既知归期不远,所以宁可死在沙场,也不会死于床塌。 这也该是王上最后的一点心愿,难得先生如此成全,老夫也衷心感谢于你。” 伍子胥面带悲意,眼中带泪,站起身来,躬身对着王禅就是一揖。 这让王禅也是有些受宠若惊,急忙扶起伍子胥让他坐下。 “既然如此,你就问,老夫也会有问必答,不会让你失望的。” 王禅也是有些不好意思,在此时节,伍子胥对吴王伤怀之际,却要再问过往之事,心里有些不安。 “既然你觉得不好意思问,那我来告诉你。” 伍子胥看着王禅脸上变化,也猜出王禅的心里想法。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一百九十八章上善若水 第一百九十八章上善若水 “那年我从楚国逃出,当时我们一起逃出的,还带有二人,你该知道。 那就是楚国太子建及其子白公胜。 当年家父伍奢就是太子建之师(太傅),因为得罪了朝中权臣费无极。 而当年太子建确实有欲代楚平王的意图,所以太子建与其子先逃往宋国。 而费无极却也凭空冤枉家父,所以牵连到我与大哥。 当时我劝大哥一起逃离楚国,却不想大哥伍尚孝字当头,遵行孝道,陪父亲在楚国受死。 我先逃往宋国找到太子建,却不想楚国以出兵宋国相威胁,我们不得不再逃往郑国。 可那时太子建一心想再回楚国,暗中结识势力,不听在下劝告。 他竟然想与晋国代夫中行寅合作,想推翻当时的郑定公。 结果阴谋败露,被残杀于郑国。 而我却也不能再在郑国立足,也因此再度流落,形同乞丐,逃往晋国。 (伍子胥当年逃亡过程,也算一段奇特的经历,若算起来该是丐帮的第一任帮主。) 后来在晋国遇到一个恩人,经他举荐,我得与面见晋王。 晋王知我之才,却又不敢收留于我,于是举荐于我来到吴国。” 伍子胥说完,也是喝了口茶润了润嗓子。 而王禅则微笑以对,这些他还是有所耳闻。 “你也知道当时晋国与楚国敌对多年,而晋国就想在楚国边上扶持吴国。 吴国始开国门,经几任吴王经营,吴国也只是初俱兴盛之态。 可吴国却缺治国贤才,晋王用意十分明显。 那时我来到吴国,已是吴王僚掌管吴国。 可吴王僚深知我的底细,也知我在楚国的仇怨。 他并不想与楚国为敌,一是楚国强于吴国,二是吴国还不具备自保之能。 所以他并不重用于我,让我也有志难伸。 可当时的公子光,也就是当今吴王却十分欣赏于我,我自然投靠于他。” 伍子胥说到此,也是脸带荣光,带着无限留恋。 一个有才之人有人欣赏,就好像你写了一部书,立了一本传,有读者追棒,那是最幸福之事,也是最值得欣喜的。 吴王与伍子胥正是一个有雄心大志,一个有治国之才,相互欣赏,也相互成全。 “你知道当时吴王帮助公子光夺位之时,吴王僚曾承诺于公子光。 若他之后,吴王之位定然会传于公子光,所以才会有后来吴王忿然夺位之举。” 伍子胥刚才还说得详细,可说到吴王夺位,却只用了一句话。 这可以说明,其实伍子胥自己也觉得这并不是什么光彩之事,但为实现两人的抱负,却不得不为。 就好像后面利用自己的女儿一样,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无奈。 “如此说来,也是吴王僚失信于当今吴王,想来也是逼不得已之事。” 王禅从中插了一句,也算是解了伍子胥自己的心结,让他可以继续说下去。 “鬼谷先生,其实你并不知当年情形。 吴王僚虽然不重用于我,我却对他并无成见,更无仇怨。 吴王僚也并非失信之人,这其中当年的淑惠王后,是一个关键。” 王禅一听,心里也清楚,当年的淑惠王后,真可谓女中豪杰,不仅人长得漂亮,而且武技高超。 更难得的是,其心智聪慧,十分善于谋略,若王禅与之相比,怕都还要显嫩一些。 “我也有所耳闻,知道她其实在吴王僚夺位之时起了关键作用。 当今王后与静王妃皆是其妹,想来也是为了安抚王上之心,女人哪还真是难与理解,为了男人什么事都作得出来。” 王禅想着伍子胥刚才所说,该是意有所指。 说明当时确定庆忌为太子,而失信于当今吴王的人该是当时的淑惠王后。 她也如同现在的静王妃一样,希望自己的儿子成为吴王。 伍子胥一笑,看着年少却装得老成的王禅摇了摇头道:“鬼谷先生聪慧比之淑惠王后更甚,当年王后受许多年轻男子追求,自然也包括王上了。 而作出失信之事的人就是淑惠王后,如此一来让王上十分震怒。 原本在吴王僚继位之时,王上就有理由,也有机会,可就是因为淑惠王后的原故,王上礼让了吴王僚。 可到头来,失了美人,再失继承王位的希望,才让王后决定破釜沉舟,刺杀王僚。” 王禅再次嘿嘿一笑,说起来也同情于当今王上,竟然如此隐忍,当真是成大事之才。 当年他也喜欢淑惠,可却眼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成为自己的嫂子,而且还帮助本有夺妻之恨的堂兄王僚夺得王位。 到最后,原本属于自己的王位,还是因为自己心爱的女人没了希望。 一切的仇怨他只有发泻在王僚的身上。 如此说明,现在的吴王对淑惠的爱有多深,那么恨又有多深了。 可吴王最终选择报复于王僚,而不是淑惠。 谁让王僚既得了美人,又得了吴王之位,而且还听信了淑惠王后之语,失信于当王上呢? 也算是既可悲,却又可恨,更是可怜,也应了一句话“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当然,刺杀之事由我为王上谋划。 你可能也知道一些传闻,却并非真正的实情。” 伍子胥说完,看了看王禅,还是为当年的计谋十分得意。 王禅微微一笑道:“还请相国明示,你知道我关心蝶儿,自然不想她受伤害。 所以对此也十分有兴趣,听到的也只是道听徒说。 而当年的那些人也不愿意真诚相告,也有不足之处。” 王禅难得谦虚一次,却还把化蝶挂在嘴边。 可他知道的并不比伍子胥少,甚至有些伍子胥不知道的他也知道。 只是于当年那四人之间的细节,误会他还弄不明白。 “化武当年在四人之中武技最高,也最深不可测,俨然是四人中的大哥,也常到我府,与若水相识。” 伍子胥道先从化武开始,准备把前尘往事说一说。 “可他却是吴王僚最信任的贴身护卫,那时要刺杀于他,自然得选可靠的杀手。 你自然也知道专诸与要离皆是我认识的江湖之人,他们皆是暗夜的杀手。 平时在吴都只是普通民众,并不引人注意。 只是此二人武技也十分强悍,与化武还有庆忌太子相交甚密,隐为异性兄弟。 而他们都同时喜欢着若水,当年的若水就好比现在的蝶儿。 该是比蝶儿更成熟稳重,而且与人和善,温文尔雅,知书达礼,天生一副高贵的气质,与蝶儿淡然天成又是不一样的。 她虽然生在我伍府,也算是权贵之家。 可却并不因此而瞧不起贫下奴仆,一直乐善则好施,体贴贫苦大众之苦,因此也与四人十分投缘。” 伍子胥这说这轻抚着胡须,有一种自豪,一种溢于表的欣慰。 任谁能生有此女,做父亲的当也是一种荣幸之事。 王禅当然也十分高兴,毕竟她是化蝶的娘,将来名份上的仗母娘。 伍子胥喝了口茶继续说道:“所以当时我就谋划着通过她来达到刺杀王僚的目的,说来也不怕人笑话,实也无奈。 那时已选定专诸刺杀于王僚,可如何让专诸自愿,而且还要避开化武,这就是其中的问题。 而专诸那时也深王上重用,也有心报答其知遇之恩,可若说就此还远远不够。 当时我想到了楚国之仇,想到了我那早死的夫人,想到那一出世就已死的孩子。” 伍子胥说到此,也是长叹一声,十分痛惜,十分悲伤,老泪纵横。 泪水任其流在脸上,像是干裂的土地之上,被大水浇灌一样。 “敢问相国大人,贵夫人也就是化蝶的外婆因何而死,又为何还有一个一出世就死的孩子呢?” 王禅虽然不愿揭人伤痛,可他知道这里面一定藏着一个天大的秘密,或许就跟伍若水的身世有关。 伍子胥看了一眼王禅知道王禅已经察觉,只是苦笑一声道:“我本不愿意讲,可既然你与蝶儿有缘,也一心为了蝶儿,我不妨告诉你。 我那孩子一出世就是死胎,而那时我与夫人都悲痛不已。 可就在那一晚上,那个曾帮我面见晋王的人,一个我从来也未见过真容的黑衣人,他抱来了一个女婴。 要我们当作自己的孩子来抚育,可他有一个条件,那就是要让夫人一年后自绝。 我本不愿意,可夫人一见此女,生得容颜清秀,十分端庄,而且她一抱着就喜欢得脱不了手。 夫人自觉有愧于我,未能为我生出一个活的女儿,现在有人送来一个女婴,所以痛下决心就答应了黑衣人的条件。 一年之后,我的夫人履行黑衣人的条件,自绝于屋内。 所以老夫虽然喜欢若水,却一直觉得她的到来是为夫人送终的,当我利用她之时,也不觉得有愧了。 直到最后她知道这些事,远离吴都,最后再因产下化蝶而死时,我才后悔不已。 追悔不及,既然上天取走了我亲生的女儿,又给我送来了她。 而我的夫人也是为保她而死,可我却不懂珍惜,最后连她死时都未能再看上一眼。 实也是上天对我的罚处,我无面目以见我的夫人,还有若水。” 讲到此,伍子胥也是泣不成声,一个人悲怯无比。 在这些悲痛里,有对亡妻的不舍,和对亡妻的内咎。 还有对伍若水的愧意,更多的是一个父亲深深的自责与对逝者的思念。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一百九十九章挑拔离间 第一百九十九章挑拔离间 王禅听完,心里也是翻腾不止,看着眼前的老人,心里充满同情。 而且现在知道化蝶的出身与自己竟然如此相似,都有一个善良的母亲,广施仁仪善举,又都是如此衷情,又如此让人同情其身世。 正是上善若水,与世不争,化蝶母亲的名字,也正好就证明了她的为人。 而看着此时的伍子胥,王禅也不知该如何安慰这个老人,刚才那些责备讥讽的话也无法说出。 眼前的老人此时不再是吴国一人之下,而万人之上的百官之首。 也不是当年胸怀大志,一心要的大展抱负的才子伍员。 而只是一个年暮之时怀着无比愧疚之意,思念自己已逝亲人的父亲。 许久,过了许久,伍子胥才从悲痛自责之中回过神来,看了看王禅,依然在等着他。 “让鬼谷先生见笑了,老夫回想当年的过失,心里也是万分惭愧。” 伍子胥擦试眼泪,脸上带着些自嘲,语气里也十分无奈。 “无妨,每个人都会有不一样的伤心往事,人一生都会有负之人,相国并非圣贤,孰能无过,是小子有愧。 小子只是一时好奇,才让相国回想那些悲伤过往,是小子不懂人情世故,还望相国大人见谅。 只是小子在想,那个黑衣人送来婴孩,相国大人就从来也没有怀疑过吗,为何对他如此信任?” 王禅还是回复思绪,从整个事中,想到关键之人,就是那个黑衣人。 “此人善于权谋,而且胸有大志,对天下大势十分透彻。 当年我流落晋国,就是他让我得见晋王。 而且专诸与要离都是他介绍与我。 我伍子胥能有今天,他该是我第一个知遇之人。 我不敢怀疑,而且他从来做事也不像是一个卑鄙下流之人。” 王禅知道,伍子胥虽然一向怀着对楚国之仇,胸怀有所局限。 而且在攻入楚国之后,也做了一些让人不齿之事,可他却并非知恩不报之人,他对人的认识该也不会错。 “那你就没有追查那伍若水的亲生父母吗?” 伍子胥一听,冷笑一声道:“若你是我,会不会去追查。 若水若不是被人抛弃,那她的父母该还健在,或者已然死去,而黑衣人只是送给我们而已。 若要追查,万一查出丢失之人,那你该是送还呢? 还是留着抚育,毕竟她一命是用我夫人一命换来的。” 王禅毕竟年少,不懂为人父母的心思,更不明白当时伍子胥为得到此女付出的沉重代价。 “那到也是,是小子不懂得当父母的心情。” 王禅虽然如此说来,可他心里却已基本捉摸透伍若水的身份之秘。 今天他也只是一步一步的印证着自己的奇思妙想。 因为他一开始想不通伍子胥为何会对伍若水如此,竟然利用伍若水来实现他的抱负。 他也察探过相关的一些资料,包括吴都附近在那几年也生与丢失婴孩的的数据。 在这个时代,一般人家的婴孩可以卖作奴仆,也可以卖给大富人家,更可以卖作一些江湖手艺之人。 但若说偷盗婴孩始终还是少之又少,有钱人看不人贫苦之家的孩子,而贫苦人家也不偷人婴孩,毕竟要养活一个婴孩也非一件容易之事。 黑衣人既然能给伍子胥介绍两个暗夜的杀手,说明此人身份极不简单,而且可能在暗夜里身份显著。 再兼之他对于此婴孩十分重视,根据伍子胥对婴孩的描述,应该是生于大富或是权贵之家。 而且黑衣人竟然要用伍子胥夫人的命来换此婴孩,以防婴孩秘密泄露,由此说明此婴孩并非普通人家婴孩。 此婴孩与黑衣人会有什么关系,他一时弄不清楚。 可他知道此婴孩非富即贵,而且身份特殊。 而黑衣人的身份,王禅心里已有八九分的确定,由此就可以推断出伍若水的真实身份。 想到此,王禅也是自己嘿嘿一笑,觉得基本上理顺了整个事的脉络。 “鬼谷先生,难道不想知道老夫当年是如何骗取专诸与要离还有化武的信任了?” 伍子胥看王禅一时沉思,又一时叹息,知道王禅的思绪已在推断伍若水的身份,所以故意提醒于王禅。 莫要偏执于此,他要知道的该是四兄弟之间的如何起的仇怨。 “想来当时化武并非是擅离职守,而是因为你们用王后淑惠可能遭到其二个妹妹逼害,而让他故意离开的去救王后。 只是时辰上把握得尺度十分精准,要在化武离开王僚之后,就进行刺杀。 而化武赶到王后宫里之时,也救不了王后。 这一段时间还需有人来拖住化武,若不然化武可能也救得了王后淑惠。 这人就是化蝶的娘伍若水。” 王禅依伍子胥刚才的叙述,已基本上有把当时的情形想得通透,依着自己的思路说了出来。 伍子胥一听,也是脸上一震,似乎王禅所说基本属实。 “鬼谷先生真是通神之智,化武之事大体如此,只是当时还使了一些卑劣手段,所以不说也就算了。 至于庆忌,本就以为我伍家复仇为要挟,兼之庆忌此人也是心志很高之人,他也想攻伐楚国,于太子之时立下战功。 而当时王僚及王后也有心要磨练于庆忌太子,让他能够领兵作战,成为真正的吴国支柱,最终代替当时的吴王。 而当时的公子光手握兵权,却又以练兵为由,只让庆忌带走一小部分兵甲。 而且当时王上通过楚国费无极,也预先让楚国知道庆忌太子的出兵。 所以庆忌太子虽然也懂兵法韬略,却一出兵就陷入苦战,纵然知道吴国有变,也无力回吴。 当时的要离就紧跟着庆忌太子,而我后来给要离的条件则是。 化武背信,至吴王被刺,而专诸已为吴王所用,成为庆忌的仇敌,让要离难与选择。 只要他能刺杀庆忌,那么最后若水选择的只有他要离一人,而这也是我能把若水托付于他的条件。” 伍子胥还是简单的把当年四兄弟为何被离间,以至于仇怨横生的原因说出。 可这一段惊心动魄的故事,王禅知道里边也藏着许多细节,包括王上与楚国费无极的联络,自然与蹶由公子有关。 而要离最后为何刺杀了庆忌,却也自断一臂投江自尽,这里或许有要离不愿趁人之威之故,或许他本身也不愿刺杀庆忌。 只是这一切,伍子胥依然不想让他知道得太多,只让他知道一个大概。 “相国大人,想来能让专诸刺王僚,也仅是得吴王重用就可让其不顾生死,不顾兄弟情义作出刺杀行为的,这其中还有不少故事,并且与黑衣人也有关系。 想来黑衣人之所以支持于你刺杀王僚,此人肯定对王僚也有仇怨,若不然他能有什么好处呢?” 王禅总是能从不同的角度分析着事情的原因,这些看似简单的事,其实都有一些必然的原因。 就好比现今王后一样。 她本不愿嫁给吴王阖闾,后来之所以还是嫁给了吴王,就是想让当时的公子光当上吴王。 而这才能让夫概有机会继承王位。 而且她对姐姐淑惠的怨恨,也是始于那时。 再到淑惠挑拔王僚,背信于吴王,私立了太子庆忌,让王后的愿望不能实现。 所以淑敏王后才痛下杀手,欲置她的姐姐于死地。 直至吴王当位之后的一系列宫斗,都在为夫概登位做准备。 只是可惜一生的筹谋,却还是被王禅无意破坏,到头来落了一场空。 这世界从来也没有凭白无故的怨仇,也没有凭白无故的恩情,一切都有果必有因。 “这我可就不知道了,不过我劝你不用费此心思。 那位高人之谋,怕你也解不了,老夫想了半辈子,也不知道这其中之故。” 王禅一听,却并不失落反而嘿嘿一笑道:“这世间万物,除了名利与权势,还有家仇国难之外。 男人的仇怨永远也离不开一个字,那就是‘情’。 相国大人弄不明白,并非真的不明白,而是不敢明白。” 王禅话说得十分清楚,却也一语道中其中关键。 伍子胥若不明白,又如何能利用伍若水达成如引成功的刺杀与挑拔,这都是基于对人性的了解,也是对男人的熟悉。 伍子胥注目着王禅,似乎有些意外。 于他而言,所遇到的聪慧少年,虽然可能智慧超群,可一般也就在事理之人,在人情之上都会有所欠缺。 可王禅并不一样。 有的时候你会真的认为他就是现在易容之后的成年医师。 有的时候又觉得,一堆大道理,大计谋从一个小孩的嘴里说出,让人不可思议。 可有一点还是认识王禅的人共认的,那就是你永远也摸不清王禅的心内怎么想,也不知道他是真聪明,还是假糊涂。 伍子胥依然在思考,而王禅已经在不合适宜的伸着懒腰了。 “鬼谷先生今晚有宴席,老夫就不留你在我府上用饭了。” 伍子胥算是送客,知道王禅有应酬在身,也就不必王禅主动辞行。 “相国大人,刚才小子也在思虑,那些前尘往事里的故人,会不会再次掂记起相国大人来? 所以小子走时,还是提醒相国大人一点。 那就是若有故人来访,她必然想取你性命,毕竟相国大人当年之事,实也结下不少仇怨。 而能保住相国大人命的,或许只有一点。 那就是把伍若水小姐的身世说出,虽然它像一个秘密,可于我而言已不再是秘密了。 只有这样,你才能保全自己,也才不会破坏了我与你观相所算的寿辰。 若不然,今夜或许就是相国的终了之日。” 王禅说完,站起身来。 而此时,堂外伍府家奴已在站在外面说道:“家主,宫中来人,传王医师去胜玉公主府邸赴宴。” 伍子胥听着刚才王禅的话,还是心里惊异,但却也面不改色,站起身来,亲送王禅到堂外。 “王医师,老夫的病就劳烦医师你了,待老夫病好之时,老夫一定会重金酬谢。” “不敢有劳相国大人远送,就此作别。” 王禅也不谦虚,也不拒绝,只是一揖,就朝外走去。 此间事了,该论到应付今晚的宴席了。 于王禅而言,一直都是宴无好宴,从来也没有遇到好事情,不知今晚胜玉公主的宴席又将如何?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二百章执迷不返 第二百章执迷不返 胜玉的府邸里,食堂之中,一张十分精致的小桌子,吴王已经坐在正席,而公子山正在为吴王斟酒。 胜玉则站在堂屋门口张望着,见王禅一来,脸上还是泛起一些笑意。 “你总算来了,想不到你一个小小的医师,竟然有如此大的架式。 我父王都已入席,你却珊珊来迟,一点礼仪都没有。” 王禅也觉得自己此次赴席有些托大了,脸上有些尴尬。 只是刚才在伍府里说那些紧要的事情,竟然也未把时辰算准,所以还是稍稍晚了一些。 若是按列国礼仪,王禅这种行径是犯大忌之行,惹怒了吴王,那说不定小命就不保了。 况且晚宴的主人是当今吴王公主,身份比普通百姓超然,更是不一般。 “实是在下有愧,刚才受邀去相国府为相大人看病,却一时忘了时辰,还望公主息怒。” 胜玉其实也并非责怪于王禅,只是吴王与公子山已经入席,这让主人家有些难堪。 “玉儿,医者父母心,王医师为吴国功臣奔劳治病,你就不要小孩子脾气了,快让王医师进来。” 吴王听得二人的对话,也直言为王禅解围。 “父王,这王医师的医术竟然真的如此高明吗? 父王信任,现在连相国大人也都请他看病,实在让孩儿意外。” 吴王并不答话,而是等王禅进了客堂,坐了下来,却也正好坐在吴王对面。 吴王身边左侧为公子山,右侧为胜玉公主,正好四人一人一方。 “王医师,相国大人身体状况如何,不碍事!” 吴王并不像公子山一样,只知道好奇于王禅的身份医术,而是关心他的吴国功臣,这也是两人之间的巨大差距。 “有劳王上挂念,相国大人也是年岁已大。 这两日吴都城内假冒夫概公子之人甚多,所以亲自受理,有些急火攻心,到并不严重。 小的已经给相国大人开了药方,只要抓几副草药煎了吃下去,想来不用三日就可痊愈了。” 王禅胡编了点病,也是依着伍子胥平时的脾气。 若是吴都事烦,而伍子胥性子急,必然会急火攻心,兼之年岁已在,自然会是如此症状,也十分在理。 “老吴,你去膳房把本该给我的膳食选一份清淡一些的,快快给相国大人送去。 刚才王医师才为相国看过病,此时他该还未用饭。” 吴王亲下旨意,门外的宫奴老吴,已十分迅速的领旨去办了。 公子山此时脸上通红,也知道他与吴王的差距。 吴王对有功于吴国的贤才不仅是名誉与权位上的尊宠,而且对朝臣的关心付诸于实,并不虚情假意。 若是换了别人,未必会想到此处,可吴王只听王禅一说,就关心自己的臣下,也是用心良苦。 “父王体贴朝臣之心,让孩儿惭愧。” 公子山此时到是有些自知,在吴王面前,赶紧的自责起来。 “山儿,我们虽然是王族,可并非可以永世如此。 大周开年,封七十二王候,如今尚余多少? 这些朝臣才是我吴国的基石,姬姓王族虽然高高在上,可若不善待这些朝臣,就会跌落下来。 那些已被吞并的王候封地,就是这个道理。 王医师,你说本王所说可有道理。” 王禅一听,面上微微一笑也奉承道:“王上说得极是,正所谓民为本,社稷次之,君为轻。 君既为王上,则必轻,若不轻之,民不堪负,则君必覆之。 这就好比船行水中,你若不善于水,水自也不载于船的道理。 王上体贴朝臣,自然就是体贴吴国百姓,如此顺天之道,实是吴国大幸。” 王禅先肯定,再说出自己的观点,最后再次肯定吴王的见解,奉承之意并不明显,却让人听之十分高兴。 “山儿、玉儿,王医师虽然年轻,但通天道解民意,实属难得。 你们若有时日当好好与王医师学学,不可高高在上,空把持着王族身份,最终误人误己呀!” “孩儿谨遵父王教诲。” 两人异口同声的回答,也是对吴王刚才所说的回应。 “玉儿,既然你与山儿宴请父王,还有王医师,也算是家宴,就一起喝一樽!” 吴王举樽朝着王禅一举,王禅也才敢抬起酒樽。 可当酒樽之酒映入王禅之眼时,王禅还是察觉得其中有异。 脸上也是透着些失望,知道公子山还是不知自察,铤而走险。 “王医师,难道玉儿的酒不合你的口味,还是有什么问题?” 吴王与公子山还有胜玉都一口饮尽,却见王禅还在端着酒樽发呆,所以吴王也从中感觉到王禅的异样。 胜玉与公子山一听,都看着王禅,特别是胜玉公主,心里的怨气全部表现在脸上。 若不是碍于公子山不知道王禅的身份,依胜玉的脾气早就要骂几句了。 “失礼失礼,在下学医日久,但凡遇到好酒都要仔细端详,此酒是胜玉公主珍藏,自然是好酒。 只是好酒易醉,自然也会让人迷途不返。” 王禅说完,也是举起酒樽一饮而尽,十分爽快舒服。 可他的话,吴王还是听出了其中之意。 上午之时吴王与王禅深谈,就说过,若公子山能够迷途知返,那尚且能保全其命。 若是尚执迷不悟,那任谁也保不了他。 “王医师,那依你看,本王的身体是否能再饮几樽?” 吴王也趁机问起王禅,他知道这酒没有问题,怕是人心出了问题,所以他也不敢持大,还是要听王禅的意见。 “无妨,今日既然是胜玉公主与二公子特邀王上家宴,王上若不多饮几杯,怕也有失王上对爱女与家子之关怀之心。” 王禅的话到让吴王及胜玉还有公子山放下心来。 而胜玉更是恶狠狠的看了一眼王禅,刚才她的心里可是担心死了。 自己珍藏多年的好酒拿出来,若是王禅一句不能饮了,那实在辜负她的一片好意,也让她难得能与吴王共进家宴的心情大打折扣。 可他却也不明白王禅为何要这样说。 而公子山更是漠然,不明所以,他也看不出什么阴符之局,更不懂王禅话里的意思。 “山儿,吃菜。” 吴王见公子山面带疑惑,也是适时提醒。 “王医师,你也吃菜。 这是刚才从山中运来的野味,还有海鲜,算不得名贵之菜,却也是本公主亲自动手做的。 你多吃点,酒若是不合你的味口,就少饮一些,免得喝多了胡言乱语。” 胜玉看王禅为吴王及公子山还有胜玉斟好酒,自己却又举樽想饮,所以夹了一些菜到王禅碗中,算是给足了王禅面子。 可胜玉的话却还是还复本性,一点也不照顾王禅面子。 可这样说,吴王与公子山反到觉得十分正常,并不觉得奇怪,也为王禅作了掩饰。 “胜玉公主,此处亭屋十分别致,四周木栏雕枋,挂着薄纱,夕阳红霞映在堂中,实在别有一番风味。 能在此地与王上一家共饮,实是在下的荣幸。 刚才胜玉公主说得有理,是在下看到好酒有些急了。 若是慢慢饮来,当月光映入此屋之时,该又是另一番风味了。” “对对对,父王若能在此共饮迎月,该是一番好景致。 想不到王医师也如此懂得风情,实让在下意外,在下敬王医师一樽如何?” 公子山一听王禅的话,正是投其所好,巴之不得之事。 王禅一看,也像一个好酒之徒一样,十分乐意的与公子山一碰,再次一饮而尽。 而吴王则面色一忧,却也一瞬而过,他已听说王禅话中之意,所以还是有所感怀。 “王医师,你到也聪明机智,而且还有懂得欣赏。 我这处堂屋,是当年父王为我请人精心设计,专门请吴国匠师建成。 所以今夜才在此宴请父王,我已经准备好了一些茶点,就待月儿出来的时候,就请父王与我们一起赏月。 所以,你可别只顾着喝酒了,到时喝醉了就欣赏不到这亭屋内的月色了。” 胜玉公主也是十分得意,说起吴王对她的恩宠,那也是脸带喜色,十分傲娇。 对王禅也显得特别照顾一样,像是一对老朋友,而不是陌生之人。 此时王禅也是附和着胜玉公主,纵然是与人家宴,也就该敬主人了。 王禅对酒现在已无惧意,反到是喜欢这种让人又爱又恨的神仙遗物。 正是天上有酒仙,地上有酒泉,世间有酒圣。 只是酒能化愁,却也添愁。 这四人之中,唯有胜玉公主心地纯良,所以王禅也在想着面前的公子山。 为何在权欲面前变得如此毫无人性。 他知道若要弑父,那么就连与他最好的胜玉公主都要下手。 如此不顾亲情不顾仁义孝道,实在是已无药可救,不值得任何人同情。 而胜玉只知今日一家人能做在一起十分开心,却不知欣喜很快就会变成悲怯。 而王禅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再一次伤害到这位纯良的公主,却毫无办法。 或许就如同王禅与胜玉相面的一样,这是生在王族的荣耀,同时也是悲哀。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二百零一章节外生枝 第二百零一章节外生枝 月光如玉,还是准时的映入酒樽,在酒中流动着,透着一丝丝诡异。 亭屋四周的帘子已被挂起,冬末春来的吴都还是有些寒意。 可在四角却也置着四个火炉,让整个亭屋里充满温暖。 今天的月亮并非圆月,亦非弦月,正是欲圆未圆之时。似乎看没有太多的看头,可却并不有碍胜玉公主的热情。 亭屋里的桌椅已经换过,不再那么正式,显得十分随意。 而桌上几色江南点心,还是十分别致。 再加上几品十分稀罕的水果,更是显得华贵。 (南越有些地方一年常热,也就是现在的广西福建,冬天也有水果,更不用说四季如春的云南。) “父王,您吃些水果,我已安排侍女们不用来此叨扰,就由女儿侍候父王。” 胜玉亲自为吴王拔了几个桔子,递给吴王,十分体贴。 而且在此良辰美景之下,一家人夹着一个外人,到也可以尽现父女之情,并不需要下人来惊扰这种和睦的气氛。 胜玉公主也算想得十分周到,王禅听了也是微微一笑。 吴王看了看胜玉,十分慈爱,满脸带笑,可笑意里却透着一股难言的苦涩。 这一切都逃不过王禅的眼睛。 吴王已经清楚王禅的意思,今夜公子山将在此刺杀自己。 这是一个做父亲的悲哀,可他知道自己今夜还死不了,而他的儿子公子山很有可能会死于今夜。 他不想亲眼看着自己的儿子死在他的面前,纵然是因为弑父。 可他却毫无办法,只能装作什么事也没发生一样保持着镇静,保持着与一儿与女十分欢快的共用晚宴。 “王医师,你来吴都也有一些时日,你觉得我这个女儿如何?” 吴王不知何故,竟然征求起王禅对于胜玉公主的意见。 若依此时王禅易容后的外观,到也是一个正值婚配的年龄,与此时的胜玉公主,到也十分相配。 王禅一听,当然知道吴王的担忧,也是嘻嘻一笑,看了看胜玉。 “胜玉公主天姿聪慧,人又长得漂亮,当是列国王族公子所追逐的对像。 更难得的是胜玉公主心地善良,孝顺有加,将来谁若能成为吴国公主婿,实是三生休得的福气。” 胜玉一听,知道王禅是在奚落于他,脸上红韵一片,想骂王禅,却又不好意思。 王禅当然知道胜玉与墨翟的男女关系,可她还是故意在气胜玉公主。 而公子山则对吴王此问,并不感兴趣,他现在不关心胜玉会嫁给谁,他只关心今晚的大事能否成功。 所以公子山像是十分淡然一样,对父女的谈话不感兴趣,对王禅的奉承也是弃耳不闻。 “王医师看来对玉儿还是情有独衷,不知王医师是否想成为我吴国的公主婿呢?” 吴王也是顺水推舟,谈论起胜玉的婚姻大事来了。 胜玉一听,刚才还只是问问,这到也不为奇怪,可现在听吴王的意思是想要把她许配给王禅。 这可就急坏了胜玉公主了。 急得通红着脸,看了看吴王道:“父王,女儿还小,还不想嫁人,再说了就算女儿没人嫁,也不会嫁给他。” 胜玉有些生气,也怪王禅刚才说得话不明确,这才让吴王有此一招。 王禅看胜玉急得样子,也是微微一笑道:“在小只是一介医师,行走列国,悬壶济世,与公主身份悬殊,怕日后会让公主受苦。 若不然以公主之姿,在下是求之不得呀!” 王禅语气婉转,先是像要推辞,可后来却大开方便之门,一副十分想当公主婿的样子。 “你,你你,你说什么,你竟然想娶我?” 胜玉站起身来,用纤纤玉指指着王禅,脸上已是怒气冲冲。 恨不把立马冲到王禅面前,给甩王禅两个耳括子。 “放肆,玉儿,这是父王贴身医师,你何故如此娇横。 难道忘了父王一直教你的大周礼仪了吗? 快些向王医师道歉!” 吴王也不给胜玉客气,把酒樽往桌子上一拍,大声怒斥胜玉公主。 公子山见状,心知不好,若是此时惹怒了吴王,而吴王就此离开,那么他的大计将会前功尽弃。 公子山走到胜玉身边轻扶胜玉坐下,再缓缓道:“小妹,可别惹怒父王,你知道父王身体不好,要宁神静养。 今夜父王受邀来你府邸,一家人坐在一起,别生气了。父王也是为你的将来着想,可别辜负了父王。 快些向王医师道个歉!” 公子山一边安慰着胜玉,却也一边向胜玉使着眼色,意思就是不要再让吴王生气。 胜玉一看,也知道刚才自己脾气大了一点,这才看着王禅。 可王禅却并不生气,反而十分淡然的微笑着。 “王医师,刚才小女失礼,还望王医师见谅。” 胜玉十分不解,为何今天的王禅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明知他与墨翟的关系,却还如此故意叨难戏弄于她。 “玉儿,你也不用再想那个墨翟了,他一心为列国贫苦百姓为谋,是不会顾及到你的。 这位王医师之能,你该清楚,就算在列国也难寻其二。 父王去日不多,把你托付给这位王医师,父王也十分放心。 现在你母后已仙逝,父王的话就是父母之命,你该清楚,没有你选择的余地。” 王禅一听,吴王此举到是一箭双雕,有一些借醉胡语之嫌。 可王禅却又不好拆穿,毕竟吴王的本意是要保护胜玉公主,所以王禅只得依着吴王,而且这也是王禅所想。 “胜玉公主,在下虽然没有墨先生那么风流潇洒,可却也不失一表人材。 若我与公主成婚,当是朗才女貌之合,天作之美,不知胜玉公主可否成全。” 王禅也是打铁趁热,就着吴王的话就自夸自扬了起来。 “父王,母后已死,玉儿本该听父王之命,可玉儿与墨先生已私订秦晋之好,实不想辜负这位王医师。 纵然玉儿粉身碎骨,自绝于此,也不会再嫁他人。 就算墨先生为天下大义而弃玉儿,玉儿也不会有负墨先生。 还望父王成全。” 胜玉虽然不明白王禅的言行,可于此时节,她还是斩钉截铁的拒绝了王禅的好意。 而且态度十分坚决,宁死也不屈服于吴王之威,一点也不给吴王面子。 吴王一听,勃然大怒,站起身来,顺手就给胜玉一个耳光。 “你现在就给我回你母后的寝宫守灵,从小都怪我宠溺于你,在大局之前,竟然不顾孝道,不听为父之言,还敢大言不惭。 明天我就让人把墨翟抓起来,若你不从,就是他死。” 胜玉一脸泪珠,悲怯十分,从小到大,似乎从来也未受过吴王的打,可今夜她如此好意,却换来吴王的一耳光。 而她也未曾想过,为何忽然之间就会惹得父王不高兴了。 可她看吴王的脸色也是一片铁青,并没有半点原本的慈爱之情,也不像是虚表恐吓,十分严肃,看来都是认真的。 吴王以墨翟相逼,她虽然想过,可却一直抱有侥幸之心。 此时心中已是不留半丝希望,万念俱灰,特别是提及已故的王后,胜玉没有一点希望,只能呆呆的看着王禅,想从王禅脸上找到答案。 可王禅却也无可奈何,毕竟若公子山真的要刺杀于吴王,那必然会是幽冥尊主及其幽冥杀手。 幽冥尊主精通阴符之术,他一个人当然无所畏惧,可若还要保护吴王,而且还要妨着身边的公子山。 那么胜玉公主显然是超出了王禅的保护范围。 若吴王一死,杀手自然不会**何的活口以泄了公子山弑父的卑劣行径,此时只有气走胜玉,才能保全于她。 公子山则再次扶着怒气冲冲的吴王坐下。 “父王息怒,小妹年纪尚小,还不懂事,待过两天我劝劝她,一定不会忤逆父王之命的。” 吴王一看公子山,脸色稍微好些。 可在他的心里却已是更加难受。 他知道公子山一直在安抚着自己,只是不想胜玉破坏了他的好事。 所以才表现得如此贤良,若在平时,只要他一发火,不会有人冒此风险来劝阻自己。 此时的心已是十分冰凉。 而他刚才的话,虽然只是想气走胜玉,可却也有真实的表露。 他的去日可数,可这个女儿还没有着落,墨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他也可以成全。 但墨翟非池中之物,一心想着列国贫苦百姓,实不是托付自己女儿的好选择。 而王禅却是天赐灵童,人不仅聪慧无比,而且能力超强,让众人恐惧。 若有王禅照拂胜玉,想来胜玉不会有人敢欺负。 这也是吴王所谋,趁此机会,想让王禅将错就错,对胜玉负责,脱不了身。 “胜玉公主,依在下愚见,不若先依王上之命,回王后寝宫,为王后守灵,这样或许对大家都好。” 胜玉一听,轻声泣哭着,看着一脸怒气的吴王,欲走还留。 “滚,再不滚,我就没有你这个女儿。” 吴王语气更重,怒气更浓。 胜玉一听,“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掩面朝王后寝宫奔去。 公子山想拦却又稍有迟疑,似乎也觉得胜玉离开也是好事,这也算是体现出他最后一点兄妹之情。 可就在这情势开始转变的当头,整个亭屋也因胜玉公主的破出,月光再次像流动的水一样,充满着整个亭屋。 月光开始迷漫,刚才吹进来的风,也似乎停滞在屋内。 特别是那四火炉,刚才还是一片红光,现在却显出幽灵一般的颜色,让人不寒而粟。 一把剑顺着撕破的缺口,暗无声息的向着吴王后背刺来。 公子山此时正站在吴王身边,脸上透过一丝冷笑。 而王禅则举着酒樽,在酒中可以清楚看着月光的变化,离吴王还隔着一张桌子,像是忘记了危险一般。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二百零二章声东击西 第二百零二章声东击西 吴王经王禅提醒,已经知道此局,而且吴王武技也是十分高超,非凡夫俗子。 虽然这一剑连剑中劲气都未带起,没有一点风声,可吴王还是感觉到了,感觉到自剑入亭屋之内的变化。 刚才若胜玉不冲出此亭屋,他的心一直十分烦燥,担心着胜玉,可现在他不用担心任何事了。 而剑一入亭屋,同样进入阴符之局内,所以与他一样。 吴王看着王禅动也不动,他也领悟到王禅的意思。 此次刺杀并非一人,王禅相信他能应付,所以王禅还在举着酒樽,好像有永远也喝不尽的酒一样。 其实他知道王禅还要对付的是后面的刺客,若王禅现在就动手,那么就会让后面的刺客知道王禅的真正身份,说不定就此不敢再行刺杀,那隐患永远还是隐患。 吴王手中的酒樽忽然向后一潵,立刻化作潵落的数点酒珠,飞袭出去,同时袭向持剑的黑衣人。 而吴王也不敢托大,毕竟自己背对着刺客,所以背面都是空门。 人也同时扭转过来,左手的杯子,向后一旋,想套住来袭者的剑尖。 可来袭者的剑却并不中计,而是就地一挑,反而划向吴王的手。 这一抛一击之间,公子山也惊醒过来,从腰间拔出长剑,刺向了来袭的刺客。 竟然为吴王挡住了黑衣人袭来的一剑。 可来袭的黑衣人似乎早就料到,却并不停留,剑与公子山的剑一交,人却已顺势飞向王禅,有一种声东击西的意图。 这似乎有些意料之外,毕竟王禅只是一个医师,而他现在端坐着,并不是主要的目标,却为何要袭击王禅呢? 一剑尚未到王禅面前,刺客再次脚踏中间的桌面,人一个倒翻过来,一剑回刺吴王。 刚才吴王回转身去,那一杯酒虽然潵成酒珠,可每一滴都含着劲气。 所以黑衣人只那一闪身之际,公子的剑算是一个支撑,正好借力再次刺向王禅。 可她并非想真的刺王禅,因为来的十分清楚自己的目的,也知道自己充当什么样的一个角色。 所以刺向王禅只是一剑虚招,而当剑刺向王禅的时候,她已经踏上了三人中间的桌子。 回身一剑,正是她主要的目的。 一来吴王惊慌之下,会向前倾,可这一倾却也正好是刺客需要的。 吴王屈身向前扑来,双手如钩,抓向黑衣人的后背。 可却连黑衣人的衣服都没摸到,一把铁剑就刺向他的面门。 吴王却也非弱手,在此危急关头,一脚踢中间桌子的下沿。 整个桌子还有桌子上面的七八个盘子,全都向半空飞去。 黑衣人的剑已失去了方向。 月光像是一道利箭一样,向着吴王的后背射来。 而此时王禅早已不在刚才的地方,他已站在吴王的后背之处。 双手一挥,刚才还在四个角的火炉瞬间飞了过来,迎向那一抹月光。 “父王小心。” 公子山的话在此时才响起,似乎已经是迟了半响。 第一个黑衣人的身影如同鬼魅一样,绕过这些杂乱的盘子,还在零乱的水果,人却已袭向公子山。 公子山竟然一剑直刺,迎着黑衣人而去,并不把黑衣人的长剑放在眼中。 刚才吴王一直并未全力出手,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防着公子山会偷袭自己。 可现在看来,并非如此,刺客的目标或许原本就是公子山。 王禅的四个火炉并没有摔落,只是突袭第二个黑衣人。 而是在那一瞬间,王禅再次挥手,火炉又重新回到四角。 可整个亭屋里似乎一下子就充满了月光,像是打破了刚才阴暗相交的平衡一样。 刚才那一抹月光,在王禅用火炉袭击的时候,显出真身,依然是黑衣蒙面人,只是身材要高大一些。 而他也十分灵活,并没有被王禅驭起的火炉击中,而是就地一缩,人再次腾起,一剑刺向公子山。 此时吴王到被晾在了一边,而王禅却只是与吴王背靠着背。 公子山一下同时面对两把剑的袭击,也是吓了一跳。 “父王救我。” 刚才还要叫“父王小心”。 现在已改了口,可他还是并不气馁,收回刺出的长剑,人却也向后一跳,跃出一丈。 可后进来的黑衣人的剑却并不改方向,一剑依然是直刺公子山。 吴王此时一看黑衣人的剑法,心里大惊。 在为他已看出这一剑的剑招,正是当年专诸刺王僚时所使的一招“剑问苍穹”。 公子山的叫喊还是乱了吴王的心绪。 他一直以为是公子山受人挑拔,认为此次他放公子山出来,就是把他当作夫差的挡箭牌。 所以公子山只能为将来的王位拼死一博,而且刚才的一切,似乎都已证明公子山就是希望吴王呆在此地,等待着刺客来袭。 可现在的情势表明,公子山已是危在旦夕。 这让吴王想起下午之时,在王宫之中,公子山痛改前非,承认自己以前做过的诸多错事。 也亲口承诺,他对王位没有任何奢望。 只期盼着能助夫差当上吴王,接着隐居山野,不会成为夫差当上吴王的威胁。 这些事或许是真的。 又或许是王禅预料到有刺客,却把目标算错了。 刺客的目标不是自己,而是公子山。 毕竟自己也只有二个月的时日,刺客无须在这个时候铤而走险。 吴王在那一瞬间,思绪全乱,他已失一子,现在不能再眼看着再失一子。 吴王虽然心乱,却还是体现出一个父亲的本能,腰间的软剑已经抽出,一剑向前扑去,从下而上挡住了第二个黑衣人的长剑。 软剑虽软,当注满劲气之后,却半点也不软,硬把第二个黑衣人的剑撩开。 公子山的剑却也与第一个黑衣人的剑相交。 “幽剑,好长时间没有见你的身影,实在有些想你。” 第二个刺进来的黑衣人就是幽冥刺客幽剑,他的一招剑问苍穹,一剑九变。 刚才被吴王挡住,可却并不阻他发挥其它八种变化。 可就在他想反手刺向吴王之时,王禅的话却正好说出,正是时候,打乱了幽剑的套路。 “你是鬼谷王禅,你竟然还没有死。” 亭屋里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像是十分吃惊,又像早就知道一样。 幽剑反手一剑,并没有刺向吴王,而是刺向了王禅。 幽冥尊主还是出现了,刚才说话的就是他。 可他的话却并没有显示出藏身之处。 而王禅一听,却也不敢大意,一跃而起,身子避过幽剑的一击,再次挥手。 四个火炉同时像是添了柴火一样,忽然间猛烈燃烧起来。 火焰腾飞窜起,直接就烧到了四周的布帘子。 一时之间亭屋四周都着起了火,而且一直在向上烧去。 而也就是在此时,亭屋外面的护卫呐喊声这才传了进来,而数百个护卫纷纷朝亭屋奔来。 原本他们也一直埋伏于亭屋四周,可因为此屋已被幽冥尊主布了阴符之局。 所以他们一直都不知道这屋里发生什么,既听不见,也看不见,掀起的帘子于他们眼中,和没有掀一样。 他们也都知道吴王在与公子山还有胜玉公主在用饭,所以觉得一家人用饭,并没有什么可防备的。 而且从外面,他们也未见有人敢来这亭屋四周叨扰,所以一直很放心。 可当王禅的四盆火炉把四周焰起之时,阴符之局也宣告被破。 (月光属寒水,火正好相克。) 他们这才发现亭屋地异常,这才向亭屋奔来。 王禅这一手显然也让幽冥尊主意外,而刚才他还藏身在月光之中,可经王禅这一闹,阴符之局已破,他也藏不住身了。 从背后一剑刺向公子山。 公子山刚才本来与刺幽幽在拼斗,见幽冥尊主刺来,人却故意向前一倒,吴王一惊不敢大意,顺手向倒来的公子山一搂,软剑击向幽幽及幽冥尊主。 王禅一看,心里一沉,知道最终吴王还是中计了。 幽幽却并不迎击吴王的剑,而是向后飘飞而去。 而一边的王禅则徒手迎向幽冥尊主。 吴王软剑刺向幽幽的时候,忽然间大手一挥,公子山向外飞了出去。 王禅双手互挥,手中已引来两股火焰袭向幽冥尊主,却包围在吴王身边,让人近不了吴王之身。 他知道吴王还是上了公子山的当,一把短剑此时正插在吴王肋下,不能再有意外,若不然吴王必死无疑。 吴王的血已溅了一身。 而此时幽幽却已飞出亭屋,公子山侧扮作追逐幽幽也冲出亭屋,那些护卫一看,也都追着幽幽而去。 王禅的两股火焰一抛,分别袭向幽冥尊主还有幽剑。 “幽冥尊主,你还是来了,只是可惜呀,今天你们是杀敌不了吴王了。” 吴王并不虚弱,而站起身来,顺手把短剑一拔。 却并未带出一丝血来,人却冷眼看着幽冥尊主。 “你还没死,我早就该想到是你,实是苍天弄人,不过想来公子光,你也活不了多少时日了。” “蹶由王叔,别来无恙,鬼谷先生早就预料到你与山儿这个畜牲会拼死一博,刺杀本王。 你还是棋差一着,本王早就防备,这些血,你觉得是本王的血吗?” 吴王软剑指着幽冥尊主,一句反问,吓住了幽冥尊主。 幽冥尊主此时知道既然鬼谷王禅未死,那么他的计谋就已被识破,如此才会让吴王如此有恃不恐。 他长叹一声知道真的大势已去,听吴王如此一讲,刚才的刺杀显然已经失败。 看着吴王此时大义凌然,而且面不改色,并不像是一个被刺伤之人。 “你早就预料到了,原来你放也山儿,不仅是要置山儿于死地,而且还为了引我出来。” 蹶由公子此时揭掉蒙面之布,脸上显出十分悲怯的面容。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二百零三章功亏一篑 第二百零三章功亏一篑 “我并非想置山儿于死地,此中原由或许只有鬼谷先生知道。 而且本王也并非想引你出来,其实鬼谷先生早就跟我说过你的身份,可我还是厚待于你,只是你一直忘不了思贤。 你明知山儿不是吴王最好的选择,却还是要扶他上位,实是迂腐不化。 思贤之死,谁也怨不得。 只怪她持宠而骄,而你却一直耿耿于怀。 本王待你及贤儿之心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外面的护卫已经把亭屋团团围住,而吴王则一挥大手,所有护卫都停在外面,并没有冲进来。 “哼,仁至义尽,亏你还说得出口。 当年若不是你与季四哥从中阻拦,吴王之位本就是我的。 我本看你这些年对吴国有功,所以一直就任你所为。 想着山儿既有贤名,吴国之位也该由贤才担当,可你却不识好歹,不予山儿机会。 就算如此,蹶由我也不想与你再争,毕竟你确实待我不薄。 可你却在王后死后故意放出山儿,想让山儿成为夫概那小子的目标。 你竟然还说不想杀山儿,今日于此,难道你觉得我就怕了你吗?” 蹶由公子长剑一挥,却也不惧王禅,却也正色看着吴王。 “蹶由王叔,刚才王上所言句句属实,你不理解,实也怪不得你。 你虽然不怕王上,更不会怕外面的护卫。 可难道你觉得在我天问九式之下,你还能杀得了王上吗? 王后死时曾告诉于我,贤王妃与你的关系,我才知道你为何选择并非吴王之才的公子山。 当年你为吴国大义之举,难道也只是为博取你父王的认可吗? 显然不是。 那么现在吴国如此,而且又都已经过了多年,有些事你真的应该放下了。” 王禅也十分佩服当年蹶由的勇气,还有那不为名利之心,更同情于蹶由王叔顾及吴国利益识大体之行。 于他的女儿费思贤之死十分惋惜,于现在公子山刺杀吴王之举深恶痛绝,而公子山的下场,王禅早就料到。 而眼前的蹶由王叔实已没有什么可以再失去了的。 而蹶由王叔刚才所说,也并非无理之词。 当年他的三哥吴王余昧传位之时,本该依规矩传于其弟季礼,若季礼不受,也该传于蹶由。 可当时蹶由受季礼影响,以及他刚才所说,当时吴王阖闾手握兵权,若无吴王支持,他就算当是吴王,也不长久,所以他选择避让。 而吴王选择了当时的王僚,也是因为淑惠王后之故。 可蹶由公子并不放弃,让其女费思贤嫁给后来的吴王,本想着让其孙公子山一登吴王之位,也算是了却心愿。 纵然现在局势已变,也要保公子山无恙,可偏偏此时吴王亲放公子山,依此时局势,切实有让公子山当挡箭牌的意思。 所有的一切,原本已是破釜沉舟了,可还是未算到王禅未死。 一切因为王禅的未死又发生了改变。 所以王禅也是想让蹶由王叔知难而退,或许还能求得半分安享晚年的机会。 并且王禅也不想为难专诸,因为他也是化蝶四个父亲之一,若依现在来说,该算是三个父亲之一。 “鬼谷王禅,难道你当时真的没有中毒吗? 还是你本就与南海婆婆一伙的,欺骗于我?” “哈哈,蹶由王叔,你想得多了。 实话告诉你,我一进春之局,就已察觉到会有毒瘴。 所以在那小溪这采了些解药,早就吃在肚腹。 之所以装作中毒而亡,只是为了在越国瞒住越王勾践,实施成仁之美之谋而已,其实并无他图。” 王禅说完,回首看了一眼吴王。 而他的长剑却已刺了出去。 “专诸,你既然未死,就不该如此冒险,要离兄弟可还想跟你叙旧呢,你还不该死。” 王禅一剑挟着剑气,就把幽剑(专诸)逼到了亭屋之沿。 可王禅并不追击,而是回身一剑斜挑蹶由公子。 两人都不知道为何王禅忽然之间会发难,也都没有准备。 “王叔,你还是快些去追你的孙儿,他一出王宫,就凶多吉少,若还在此耗着,你一定会后悔的。” 王禅再次语出惊人,让蹶由公子大惊失色。 “快,辙!” 蹶由公子身子一扭,人已化在尚在燃烧的火焰之中,而幽剑在王禅一说完,人却已冲出亭屋。 蹶由王叔始终还是识得大局之人,在此情况之下,他已没有把握完成刺杀大计。 可他也相信于王禅刚才所说,他还不想失去公子山。 外面的护卫一时之间乱作一才,可没有一人能拦得住幽剑。 王禅见两人已逃,一跃回身,就扶住了快要跌到的吴王。 “你们谁也不准进来。” 吴王还是趁清醒的时候,大声命令外面的护卫。 可还是有一个人慢慢走了进来,站在吴王身边看着吴王。 此人正是吴王的家奴老吴。 “王上,你没事!” 吴王看了看老吴,又看了看王禅道:“不碍事,是本王不听鬼谷先生之言,反中了山儿的奸计,实在是一时失察,才被他刺伤。” 王禅一直把着吴王的脉,为他输入内力,保着吴王心脉。 “鬼谷先生,为何不留住王叔,难道山儿真的有危险吗?” 吴王此时虽然被公子山所刺,可还是关心这个儿子的安危。 “我也只是的推算,除了夫概公子之外,还有人想要让王上绝后,所以小子才让他们走。 再者王上的伤,必须马上包扎,要不然一切都是徒然。” 王禅边说边扯开吴王的衣服,在肋骨一侧,一道深深的刺伤,直入吴王软胁之处。 此时王禅已制住了吴王的血脉,血并不流出。 “老吴,你去把王医师的药箱拿来此地,再传两个信得过的医师来此,本王就在此地包扎。 封锁此地,任何人不得入内,而且不能让任何人知道本王受伤的消息。” 吴王此时已只能信任于这个与他从小长大的家奴了。 “回王上,老奴这就去办。” 老吴见吴王在王禅输入内力后,脸色也好转许多,这才站起身来,正想向外走去之时。 可外面却传来了胜玉公主的吼声。 “你们胆敢拦我,我是胜玉公主,我要见父王。” “来人哪,押胜玉公主回府。” 吴王一怒,血从伤口处又喷了出来,竟溅得王禅一身。 “父王,为何不让我见你,是你受伤了吗?” 吴王一听,脸色大变。 一想起今晚之事,他不知道胜玉是否参与此事,可一切事实却让吴王不得不疑。 胜玉一直与公子山交好,而且也隐隐支持于公子山当上太子,若她也误解此次自己放公子山出来是为夫差做挡箭牌,再加上前不久公子波的死,还有王后的死,胜玉与公子山勾结的可能性很大。 吴王一想到这,心里就十分痛楚。 刚才还一直为她的将来着想,可此时也是怒从心来。 正想怒斥之时,王禅却伸手示意,自己已先说道:“胜玉,你还是听你父王之令,先行回去。 有我鬼谷王禅在此,谁能伤得了王上,你不用担心。 我与你的父王还有事要商议,你就安心回去!” 王禅知道此时吴王的心里,已经把胜玉与公子山还有蹶由王叔归为一伙。 怪只怪刚才胜玉如此怒气,实让人觉得她只是与公子山在演允戏而已。 而她一出此亭屋,人才一离开,紧接着刺客就冲了进来,这若说是巧和,怕也只有王禅相信,可对于此时已是风声鹤唳的吴王来说,已种下了怀疑。 所以刚才王禅的放就是怕他们父女俩因此而生了嫌隙,所以就代吴王说,也是为了胜玉好。 胜玉被拦在外面,显然十分内咎,她也未曾想过会有此事,现在她也不清楚具体发生什么。 但她也有一种直觉,那就是她的二哥公子山与此事必然有关联。 可刚才王禅一听,她还是多少信任于王禅。 只是小声泣哭着道:“父王,你保重,玉儿就依父王安排回府邸了。” “去,父王没事。” 吴王还是缓下语气对着外面说道。 胜玉在几个护卫的押送之下,也慢慢离开了。 此时老吴把王禅的药箱拿来了,王禅虽然懂医药之理,可这还是第一次与人包扎。 以前赵伯教他,他也只给山中的一些兽类包扎过。 此时幸得两个吴王医师已经赶到,王禅到可以学习学习这外伤的处置之法。 也只是半个时辰,吴王的伤也包扎完毕,而且老吴依吴王的安排,抬过一张藤椅,再重新给吴王换过了衣服,只是吴王却只能躺着。 王禅忙呼半天,却也一身是血污,坐到一边。 “两位医师,本王的伤该不碍事?” 吴王还是有些不敢信任王禅,怕王禅只是安慰于他。 两个医师却也并不惧怕,其中一个回道:“回王上,虽然剑入骨三寸,好在此处只是胁下,并无重要器官,再加上有王医师及时为王上止血,并不会危及性命,只是也怕要休息两月才能康复。” 两个医师还是实话实说,同时也对王禅的药及制血手法,十分敬佩。 “老吴,你等会安排人把大殿王位改一改,明日本王就躺在上面接见群臣。 本王只是来玉儿府邸受了些风寒,所以不能坐立。” 老吴站在一边,心有不忍可还不应允着。 “你们两个医师,明日就在殿外候着,想来鬼谷先生身份已露,这个王医师就让他消失。” 王禅微微一笑,知道吴王的意思。 此时蹶由公子与公子山已露了形迹,他们也不会再敢来刺杀。 所以吴王想让王禅恢复身份,当然也是为夫差着想,若王禅不死,那么夫差自然会有了保障。 谁若想打夫差的主意,自然也得掂量掂量。 吴王接着又道:“你们三人先出去候着,我与鬼谷先生还有话说。” 三人一听,只得走出亭屋,此时亭屋十分零乱,可吴王心中之惑却也容不得他再耽搁。 “王上,专诸与要离之事,还请王上勿要插手,若不然会再祸及王族安危,到时连我也无法解决了。” 王禅还是先入为主,给吴王一个警示。 吴王挤出点笑容道:“专诸与要离当年也为本王立下大功,却一直生死未明,本王也只能为厚葬他们的衣冠,没想到先生早就知道此事,实让我意外。 本王并不会难为他们,只是怕他们再受逼害而已,有先生帮忙他们该会有一个好的归宿。 只是本王有一个不情之求,不知先生能否答应?” “王上请说。” 王禅其实心里明白,可还是要让吴王自己说出来。 “当年伍爱卿为本王筹谋,利用其女伍若水,让当时吴都的四位异性兄弟,庆忌侄儿、化武、专诸还有要离反目成仇。 所以若他们没死,一定会危及伍受卿,还望先生为我吴国福祉,保得伍爱卿安危。” “王上放心,他们是不会危及相国大人的。 只是此四人的仇怨,小子也在想法化解,若不然怕对夫差公子不利。 所以小子才让王上答应不参与此四人之事,想来王上也会答应。” 王禅答应吴王,同时也再次要吴王肯定答应。 “本王一切听先生安排,明日本王就宣布差儿为太子,召他回来代本王理政。” 吴王答应王禅,依吴王当年的行事作风,是不会留下隐患的,现在也是逼不得已之事。 现在他的安危都得王禅来保全,又如何还能再管当年这四人的仇怨。 人之将死,许多东西也看得开了,更不会忌讳有人揭他当年的不义之举。 “这就好,想来王上有老吴及这两位医师照顾,小子也不必再在此耽搁了,小子还有些要处理,就此告辞。” 王禅说完,擦了擦手上的血,自顾朝外走去。 而吴王却看着王禅的背影,脸上多添了一份忧虑。 王禅实在太可怕,刚才王禅之所以不留下蹶由与专诸,说明王禅还有谋划。 而且王的预谋百无一误,所有局势都尽在他的掌握之中。 王禅一走,老吴与两个医师这才走了进来。 “老吴,现在就去把太宰伯大人召来,本王有要事与他商议。” 老吴也不敢询问,只得挥了挥手,几个宫奴已经抬着一副躺床走了进来。 吴王自己勉强站立起来,再躺在床上,这才被抬出这亭屋。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二百零四章命丧红颜 第二百零四章命丧红颜 公子山追着幽幽一路狂奔,尽施武技轻身之术,可还是一直不能追上幽幽。 而幽幽则有意落后,带着公子山从吴都一路向着城东奔去。 公子山此时心情大好,这一剑刺中他的父王,正中软肋,他不敢在亭屋停留。 这是他与幽冥尊主(蹶由公子)谋划好的,只要刺中,那么凭幽冥尊主与幽剑,他的父王难逃一死。 他追着幽幽出来,只是做一个样子,追击刺客而已。 明天他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回到吴都,回到王宫,甚至上到大殿之上,以顺位继承人当上吴王。 吴都三里之外,这里是一岔路口,一处通往蹶由王叔的府邸,一处则通往王禅的小院,而一处则通向越国。 岔路口处一棵大树,正沐浴在月光之中。 幽幽面对大树,独自站立树荫之下。 她在等公子山,心里也有过矛盾,可她却也十分坚决,从来也不犹疑。 她就是施子,吴王僚的孙女,身负血海深仇。 “幽幽姑娘,你在等我吗? 现在护卫们已被甩掉了,你可以放心了。” 公子山喘着大气,志得意满,说话的语气也高傲了许多。 “凭你,你以为凭你的轻身功夫,也能甩掉护卫吗?” 施子此时一点也不给公子山任何面子,语气冰冷。 “不错,施子姑娘的轻身功夫在下从未见过,就怕幽冥尊主也要甘拜下风。 可在下还是知道现在护卫确实没有跟来,姑娘刚才之语让在下不懂。” 公子山持剑而立,身上、手上尚沾着他父亲的血。 “你不懂,以你的资质,确实难与理解。 不过我也十分佩服于你,刚才吴王本意是要救你的。 可作为儿子,你却一剑刺中吴王。 他可是你的父亲,亲生父亲,你竟然如此狠心,下得了手,实在有违伦常。” 施子有感而发,虽然她此次助公子山是受幽冥尊主之令,可这也是南海婆婆的意思。 可她的心里还是凭添寒意,也十分失望,眼前的公子山的冷漠实让她无语。 “姑娘既然是幽冥的杀手,为何会如此问起,姑娘难道也心怀仁慈吗?” “我到并非心有仁慈,只是有些失望,也有些可怜于你。” 施子冷语冷言,到让公子山意外。 这是他第一次与幽幽站在一起聊天,心里却也泛起一些好奇 “姑娘,本公子身为男儿,当志于天下,我的父王已老,本就将死之身。 而他此次放在下出来,也只是想让我当三弟夫差的挡箭牌,欲置我于死地。 既然他为人父却不讲仁义,我又为何要讲妇人之仁呢? 明日我就可以一登吴国大殿,顺位继承吴国王位,我就是将来吴国王上。 幽幽姑娘若想脱离组织,只要我一句话,想来幽冥尊主也会卖我个面子。 并且本王还可以纳你为王妃,以感谢你今夜助我刺杀成功。” 公子山十分兴奋的说着,脸下透着一股难言的喜悦,于他而言只要当上吴王,首先是把施子娶了,至于再纳个王妃那还不是顺理成章之事,想来眼前的幽幽姑娘也会羡慕。 “唉,你还真是一个蠢货,你真以为幽冥尊主与幽剑真能刺杀得了吴王吗? 死到临头,竟然还幻想着娶我,就算嫁猪嫁狗,本姑娘也不会看上你的。” 施子再次感叹,转过身来看着公子山,十分无奈,语气已连一分怜悯都没有了。 “幽幽姑娘,是你不识抬举,将来可不要怪本王不客气。 你觉得难道今夜还不能杀死我父王吗? 任幽冥尊主的武技,想来列国之中还没有几个对手。 再加上幽剑那出神的剑法,而父王又被我刺了一剑,如何能逃过此劫? 幽幽姑娘,你可别自己人还不相信自己人,误了自己的前程。” 公子山现在显出威严,不仅自称吴王,而且语气里也对幽幽刚才的话十分愤怒。 “你可知刚才与你一起坐在一起的王医师是何人?” “他不就是一个新来的医师吗?幸喜会些武技也不足为奇。” 公子山经施子姑娘这么一提,心里还是疑惑不已,语气也变得软弱下来。 “新来的医师,会些武技。 纵然是十个幽冥尊主也不是他的对手。 此时幽冥尊主与幽剑该很难出来了,你还在此做着白日梦。 我告诉你他的真实身份,他就是鬼谷王禅。” 施子还是把王禅的身份说出。 公子山“啊”的一声,顿时跌坐在地上。 鬼谷王禅在他的心里已种下深深的恐惧。 不仅智计百出,而且武技深不可测,若说鬼谷王禅未死,那么在越国忘欢峰上。 那可是幽冥尊主与南海婆婆两大高手联手,都未能杀了他,说明刚才幽幽的话并没有虚言。 若鬼谷王禅就是王医师,那今夜就算有幽冥尊主也未必能杀得了他的父王。 “不会的,父王一定会死。 蹶由外公一定能杀了父王,明日我一定还会登上吴王之位的。” 公子山像是被吓得失心疯一样,自己在地上爬了起来,就想朝蹶由公子的府邸走。 “站住。” 施子的长剑已经顶住公子山的脖子,一股寒意袭向公子山,让公子山反而清醒许多。 “幽幽姑娘,你这是何故? 我现在就去蹶由外公的府邸等他,若是刺杀敌成功,明日我们一道去往王宫大殿。 若是不成,想来要死,我们爷孙也会死在一起,你为何拦我。” “你已经没有机会了,我刚才已经说过,像你这样的人若是不死,留在世间只能是一个祸害。” 施子语气依然,而且已经更坚决。 刚才她还想看在这一段时间公子山对她的爱慕之上,让他多活一会。 可现在看来,公子山对吴王之位已着了魔,不知悔改。 “你是谁? 想干什么,我告诉你幽冥尊主就是我的外公蹶由公子,你用剑指着我,难道不顾江湖道义吗? 难道就不怕外公幽冥尊主吗?” “我是谁,你死之前,也让你知道,你现在不想纳我做王妃了吗?” 施子此时把脸上的黑纱轻轻扯下来,也不忌讳于公子山知道自己的身份。 公子山借着月光,看着眼前的施子,十分惊讶,呆呆的盯着施子,不知该如何说。 “怎么样,我还可以做你的王妃吗? 幽冥尊主的身份,我早就知道,你也用不着吓我,可你知道我的身份吗?” 公子山一呆,却还是挤出一点笑意回道:“原来是施子姑娘,还吓了我一跳,你不是城东绣娘村的越国浣纱女吗? 你做幽幽还真是适合。” 公子山看着月光之下的施子,有如一尊玉佛一样,脸上凝脂透光,心里竟然起了色心。 “那我告诉你,我就是吴王僚的孙女,是你父王杀了我爷爷,所以今夜就是你的死期。” 公子山一听,脸色大变,他从来也未想过施子竟然有如此身份。 他知道若施子姑娘真是吴王僚的孙女,那他们之间就有着深仇,施子如何也不会放过他了。 “施子姑娘,你饶了我,杀你的是我父王还有那个伍子胥。 一切都是他们的主意,那时我可还都不有出生呢。 看在我一直仰慕追求你的份上,今晚你就饶了我,明天我就会消失在吴都,永远也不回来。” 公子山现在已完全清醒,也不再做他的吴王梦了。 只想着求得一条命,这样纵然是远离吴都,也还保持着机会。 可若是人死了,那就什么也没有了。 “懦夫,站起来! 刚才的雄心呢? 刚才的壮志呢?” 你追求我,仰慕我,我该荣幸吗? 不,那是我的耻辱!” 施子透着一种冷漠,语气已完全与月光相融。 “对对对,你就放了我,施子姑娘,我只是一条狗,并不值得污了施子姑娘的手。” 公子山趴在地上,双手抱着施子的脚,还真像一条狗一样。 施子的剑已经提了起来,可就在此时公子山竟然一下抱起施子的脚。 施子轻轻一踏,人却向后跌去。 就在此时公子山提起手中的剑,就朝施子刺去。 施子一时大意,竟然不防,身形下坠,眼看公子山就要刺到自己。 可就在这一刻,黑夜之中,一只箭悄无声息而射向公子山后背。 公子山的脸扭曲了一下,人却在跌倒在地上。 而施子的剑却已在公子山的颈部划过,一道血痕,剑过无血,快如月光。 “你是谁,为何要帮我?” 施子再次蒙起面,看着黑暗之中的乡野田地,却不知是谁帮了她。 “施子小姐快走,有人来了,是小公子让我来的。” 施子一听,再向前看去,一个黑影朝着这边飞快奔来。 施子这才向树荫之处一纵一跃,人却也消失了月光之中。 而树下的公子山却已气息微弱,颈部不停的冒着血。 “山儿,你怎么了。” 蹶由公子还是扑到树下,一把抱起公子山。 “外,外,外公!” 公子山用尽最后的力气,也只说出这四个字。 而一只血手却抓在蹶由的手臂之上,上面有一块碎皮,是刚才从施子姑娘裤脚处扯下的。 “山儿!” 蹶由公子看着倒在一边的公子山,仰天长啸,老泪纵横。 他相信王禅的话,所以及时赶来,却还是来晚一步,没有救下自己的外孙。 如此一来,他已是迥然一人,再没有什么牵挂。 路由公子抱着公子山的尸体,向着府邸走去,走得很慢,身影在月光之中拖得很长很工,一直延伸进黑夜色之中,在黑夜透着无尽的苍凉,带着无尽的悲怯。 蹶由公子的最后一点希望,也在月光之中慢慢消失,慢慢变成一缕黑色,被整个黑夜吞没。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二百零五章身世之秘 第二百零五章身世之秘 相国府里,伍子胥独自一人坐在堂屋里静静的在等着。 他相信鬼谷王禅的谋算,今天会有故人来访,所以他并不着急。 甚至十分难得的换了一壶新茶,尚在冒着热气,堂屋里燃着火炉,十分温暖,以显示伍子胥对故人的欢迎。 整个堂屋四周都没有其它人,静悄悄的,就连一个护卫都没有。 伍子胥有此自信,并非他武技高超,而是对自己,对王禅有自信。 这些年来,他在吴国尽心尽力,不仅得到吴王信任,更得到吴国上下百姓官员的信任。 他相信不会有人来刺杀于他,更不会有人想让他死。 若让一个吴国的栋梁之柱倒下,于吴国于吴国的百姓官员都没有好处。 “你在等人,是在等我吗?” 南海婆婆站在堂屋门口,看着端坐正中的伍子胥。 伍子胥闻讯看了出去,心里还是有些失望,却又有些好奇。 为何此时已是深夜,南海婆婆竟然会来访于他? 她难道就是王禅所说的故人,王禅所说的要取他性命之人。 可他还是有些难与相信,因为南海婆婆于伍子胥而言像一个世外高人一样存在,一般是不会过问世俗之事的。 就算她收了化蝶为徒,也是机缘巧合,偶遇化蝶,觉得化蝶天姿聪慧,所以才惜才收为徒弟。 南海婆婆与伍子胥说起来并不认识,也并无交情,更谈不上故人。 至于南海婆婆,一直少有传闻,所传也是一些除恶惩奸之事。 最近一次关于南海婆婆的消息,就是几月前鬼谷王禅之死讯传来,听闻是因闯南海婆婆所布之局。 那时伍子胥一直还郁闷,为何南海婆婆一个隐居的世外高人,会参与对付鬼谷王禅,一个楚国灵童。 现在看着南海婆婆,伍子胥还是一楞。 可很快就十分礼貌的站起身来,走到堂屋门口迎向南海婆婆。 无论怎么说,来者是客。 “原来是南海婆婆驾临,实让伍某意外,还请婆婆进屋。” 伍子胥说完,就想叫下人,可南海婆婆却已说道:“不必叫人了,蝶儿我已让她出去办事了,我今天来是专程拜访于你,你该不会心中有怯?” 南海婆婆走出堂屋自己坐了下来,并不生分,也不客气,更不管伍子胥的疑惑,却反问伍子胥。 “婆婆说笑了,您是蝶儿的师傅,一直都是隐居的世外高人,而伍某只是一介凡夫,伍某何来怕的说法。” 伍子胥边说边为南海婆婆斟好茶,算起来已经是十分尊敬于南海婆婆了。 毕竟伍子胥也六十甲子之人,与南海婆婆年岁相差不大,而且位极人臣,身份尊贵,却也对化蝶的师傅另眼相待。 “有劳相国大人,如此礼遇,实让老身不敢当了。” 南海婆婆还是端起茶杯轻饮一口以示尊重。 “婆婆不必客气,你是外孙女蝶儿的师傅,传援她个修行法门,于我伍家有恩。 而且婆婆又隐居海仙山,远离红尘是非,不问世事,能来我伍府实是我伍某荣幸。” 伍子胥还是体现得十分君子,也不以自己如此权贵的身份为尊,反而与能得世外高人来访为荣,也体现了对这些脱离世俗之人的羡慕之心。 “相国大人,刚才老身所问,相国大人还没有回复老身,不知何故?” “让婆婆见笑了,伍某今日算了一卦,知道晚上有故人相访,所以才独自一人在此等待。 看来此卦也十分灵验,婆婆多年未见,当也算得上故人了。” 此时伍子胥虽然语气带着尊重之情,可心里却也在嘀咕着,这个南海婆婆的身份。 若说此深夜轻易不会如此出访,为何鬼谷先生说得故人却是她呢? 这里边一定会有什么秘密。 而她刚才说过,蝶儿已被她吩咐做事外出,并不在府邸,这说明南海婆婆此次来访是有备而来。 如此一起,心里也有些紧张起来,筹谋着王禅离开时说过的话。 “未曾想过,相国大人竟然还精通易理之道,却不知相国所卜为何卦? 若说故人相访,算起来我们真还是故人了。” “婆婆,伍某也只是略懂易理,卜的是‘解’卦。” 伍子胥其实也熟悉易理之术,只是并不如王禅那般天姿聪慧,一点就悟。 但易理里卦的象辞还是记得清楚,所以就胡乱说了一个卦名。 “震上坎下,震为雷,坎为水,雷水解。 有象云:目下月令如过关,千辛万苦受熬煎,时来恰相有人救,任意所为不相干。 有朋自远方来,可我不是你的朋友,甚至于你都不认识于我,想来相国卦算之能也不过如此。” 南海婆婆说完,自己心里也还是一惊,此卦象倒有些像此时伍子胥的情形,有关卡缠身,可也说明有人可以救伍子胥。 于她今天来的目的似乎还是十分凑巧。 所以刚才还以故人相称,现在却又否认是朋友,这也说明南海婆婆心里的变动。 “原来婆婆也精于此道,这个卦是异卦(下坎上震)相叠。 外卦为雷,内卦为水。 震为雷、为动;坎为水、为险。 险在内,动在外。 严冬天地闭塞,静极而动。 万象更新,冬去春来,一切消除,是为解。” 伍子胥刚才只是信口而言,说了解卦,可他把整个卦细想之后,却又与王禅所说相符。 若真是故人来访,而且危及自己性命,那王禅就是那个相救之人。 而且故人来访,若有仇隙,正合了“解”意,一切恩怨都需解除。 就连时令都十分精准,此时正是冬去春来之时,昼为动而夜为静,静极若夜深。 “不错,解卦可解,我们之间虽然并非朋友,可却也无解可解。 伍相国精通易理,你难道没算过你将死于今夜吗?” 南海婆婆心里疑惑,却一时心里烦燥起来,若按此卦实是益解不益结之象。 可她今夜却是来杀伍子胥的,这些年来一直未动伍子胥,并非南海婆婆仁慈。 而是国伍子胥死了,却并不会引起王族的崩溃,只会引发吴国百姓遭殃。 她知道伍子胥只是一个帮手,而真正的仇人是吴王。 她还不想因私怨而犯众怒。 现在她要杀伍子胥,也是因为吴国王族已面临崩溃,至于今夜幽冥尊主刺杀吴王,她当然知道。 而且她也知道若依幽冥尊主的计谋,应该是十拿九稳之事,吴王必然会死。 所以她才来伍府,要让伍子胥与吴王一同归西,这样才算了却了自己的心愿。 伍子胥已听说南海婆婆的意图,知道她就是王禅所言的故人,也是要取他性命之人。 如此一来,虽然南海婆婆语出威胁,他反而一点也不惊异了,更不害怕了。 面对一个明确的威胁,与等待一个未知的威胁,是两种不同的心情。 “婆婆说笑了,婆婆与我无仇,或许还有不少渊源,你又如何会来取我性命呢?” 伍子胥半开着玩笑,却还是盯着南海婆婆,不敢大意。 “我与你无仇,伍子胥你当年做过什么事,你难道心里就从来也没有一丝愧意吗? 你利用那个小贱人伍若水,挑起当时吴都四兄弟,刺杀王僚,这一切你还觉得我与你没有仇吗?” 南海婆婆此话一讲,伍子胥一时顿悟,也明白了王禅跟他所讲,这一切王禅都已算得精准。 此前的南海婆婆必然与王僚有关系,这才会如此清楚当年之事,而且认定他就是她的仇人。 “原来如此,那婆婆你是?” 伍子胥还是试探着问起,心里也不敢承认刚才所想的事实。 “不用怀疑,我就是当年吴王僚的淑惠王后,我还没有死。 当年你的计策也并未十分完美,至少我还没有死,你是不是很失望呀? 相国大人!” 南海婆婆边说边顺手在脸上一抹,刚才南海婆婆的模样已经完全变换了一副尊容。 一个略显苍老但却十分端庄的容颜现了出来。 伍子胥一看,心里一惊,手上的茶碗还是抖落地上。 “你怕了,是人都会怕。 在死的面前,我还没见过谁能坦然面对的,你不必羞愧。” 显身淑惠王后的南海婆婆眼神里透着一股仇怨,就像深夜的一团火在眼中燃烧一样,直刺伍子胥的心坎。 “老爷,屋里发生什么事了吗?” 门外站着家奴,呆呆的看着伍子胥与淑惠王后。 “没事,你们都下去! 不论屋里发生什么事,你们都不可进来。 我与这位故人有事相叙,可能要晚一些,刚才只是一时惊喜才跌落了杯子。” 家奴十分疑惑的看了看伍子胥,见伍子胥脸带微笑,重新在换着茶杯,一点也不像是惊慌的样子。 再看淑惠王后,依然十分镇静的喝着茶水,并无异样,这才慢悠悠的离开堂屋。 “想不到你竟然还能笑得出来,也不失吴国相国的尊严。 你放心,老身武技还算可以,剑也很快,看在你为吴国作出的贡献,老身不会让你有半丝痛苦的。” “哈哈哈,刚才老夫一直还在疑惑,现在已是明了,鬼谷王禅还真是有智通天地之能,实让老夫不得不佩服。 王后,你刚才不是问我在等谁,为何在等吗? 现在我告诉于你,下午鬼谷先生也来访过老身,他已算准王后会来,一切都已是天意。 若说我今晚老夫会死,那鬼谷王禅在我六十甲子之时为老夫所观相卜算就不准了。” 淑惠王后此时呆呆的看着伍子胥,只见伍子胥脸上是真的在笑,并无伪装。 而且他说到鬼谷王禅下午来过,并不像上虚言恐吓,这让她心里也是一时之间难与相信。 刚才以为吓到了伍子胥,此时听到鬼谷王禅未死,而且还算准她会来找伍子胥,似乎一切都与解卦一致,心里的震惊,比之刚才伍子知道她是淑惠王后还甚。 一只手端着茶杯,却也在不停的抖动着。 伍子胥当然清楚淑惠王后的震惊,一个原本已认定被自己杀死的人,此时不仅出现,而且还算准了她今夜的目的,这种震憾是无法也装不出来的。 “你说他,那个鬼面娃没有死,他还活着?” 淑惠王后吃惊的看着伍子胥问道。 “淑惠王后,你该知道他是什么身份,天赐灵童,非凡人能取其性命,他又如何会死呢?” 伍子胥冷笑一声,就差说“你死了,怕他也不会死”。 可淑惠王后也已不在意伍子胥语气里的不恭了,他在意的是鬼谷王禅。 “没死,没死就好,死了就没趣了。 不过纵然这个鬼面娃没死,他也救不了你了。 今夜幽冥尊主刺杀公子光,他自然会在王宫之中。 太好了,若不是有蹶由这个老王八捣乱,那他一定会出现在此,我还真的要无功而返了。 可他千算万算,这一次他还是要算错,你今夜必死无疑。” 淑惠王后怒目看着伍子胥,可伍子胥却十分淡然的再次斟了一杯茶,自己喝了一口。 “王后,既然你觉得我必死无疑,那为何不再稍等片刻,想来鬼谷先生也不会再来。 那我们不若就此喝杯茶,叙叙旧如何?” 伍子胥心里还是一惊,并不是因为淑惠王后,而是因为刚才淑惠王所说。 幽冥尊主还是动手了,公子山还是中了计,而听淑惠口气,他也知道了幽冥尊主就是蹶由公子。 以前一直困扰着他的困惑,包括吴王的厚待,包括公子山的的恃无恐。 此时已是十分清楚,没有疑惑,就连伍若水的身世,他也弄明白了一些眉目。 “你们伍姓之人,本王后没有兴趣,都是一些卑鄙小人。” 淑惠王后也不知道为何伍子胥从刚才的惊异,到现在十分镇定,她也想知道原因,也想知道鬼谷王禅又玩弄什么鬼把戏。 可淑惠王后却还是保持着王后对臣子的威严,语气里十分不屑。 “淑惠王后,伍某是阴险了些,可蝶儿呢,她是你的徒弟,秉性如何相信你该知道。 而且她的母亲,你骂的‘小贱人’若水,她当年可深得王后喜爱。 王后当年一直把她当作你的干女儿对待,为何现在如此仇视于她,难道你觉得她也卑鄙吗?” 伍子胥还是把话引到了伍若水的身上,他付出巨大的代价养了伍若水,当时利用于她,心中有愧,可现在想来,或许这一切都是因缘。 而今天伍子胥想要脱困,却还是依靠于伍若水,这似乎也是冥冥之中注定的一样。 “哼,当年是当年,可她甘于做你的工具,就是她的不是了。 我骂她也只是说你卑鄙而已,你不用拿她来作挡箭牌。” 淑惠王后经伍子胥一提,还真的有些理拙。 刚才她骂伍若水也只是一时气急,可心里却并不想骂她。 就如同伍子胥所说,当年她对伍若水就当是自己的女儿一样,每当见到伍若水,她就会想起自己被偷走的女儿。 而且伍若水也深得她的喜爱,就算是因伍若水的原故,至专诸刺杀王僚,再因她的关系,要离刺杀庆忌于吴江之上。 她也从未怪过伍若水,在她心里伍若水永远有如一滩秋水一样,清澈透明,带着淡淡和忧伤,让人见之生怜。 “我知道淑惠王后是一个恩义分明之人,也识得大体,若不然这些年来,你要杀我早就杀了。 一是因为若水的原故,二是也知我对吴国尽心尽力,并无太多私心。 当年刺杀王僚,也是因王后先失信于当今王上之故。 所以王后一直都未曾想下手,直到现在吴国又现风云,所以王后这才来找伍某。” 伍子胥看着刚才淑惠王后的表情,就基本上能猜出一些。 所以现在说起话来,也并不含任何恐惧,也带着自负,恢复一贯镇静的相国之态。 “你不要以为有王禅那小子撑腰,还有拿若水来引我同情,我就不会杀你吗,做梦!” 伍子胥听淑惠王后的语气,又恢复坚决,心里还是有些忐忑,不得不接着引得淑惠王后好奇起来,这样才会有机会。 “王后,其实你该也知道,鬼谷先生在我六十甲子寿宴之时,曾为伍某算过,他说伍某寿辰六五。 这本是该是那一日的忌语,可伍某却十分相信。 这是因为四十年前,伍某逃出楚国之时,在江边遇到追兵。 原本以为死路一条,可却有一个中年人把我渡过了河,救得我一命。 他那时就曾说过,我的寿辰至六五。 过了那么多年,直到鬼谷先生说起,我才相信,人的命是有定数的。 所以王后说今天要杀我,我一点也不相信。 而且我也相信接下来要讲的事,也值伍某一条残余五年的命了。” 伍子胥说起王禅观相卜算之能,而且还依四十年前的事来证明,就是想让王后暂时放下想杀他的心,让他有机会与王后作笔秘密的交易。 “你要说就说,不说我就要动手了。 伍府之内除了蝶儿,不会有人能阻止得了我,可惜你宝贝的外孙女不在,这就是你今夜的劫数。 你相信那个小子,我可不信。” 淑惠王后此时心里已有兴趣,而且在说起王禅之时,心里十分矛盾。 他不知道王禅为什么没死,而且还活得如此滋润。 由此可以证明,当时在春之局中,他与幽冥尊主都上了王禅的当。 对于此,她不想否认,可若说能骗过两个超卓高手,说明王禅之能不论那一方面,都在两人之上,他不得不承认。 再想起在边境刺杀夫差之事,全功尽弃,心里就生疑,现在说起话来,话也没有刚才那般自信了。 “王后可知若水后来隐居在什么地方?” “这难道是问题吗,当时不知道,后来蝶儿告诉过我,化武带着若水去了楚国虎踞镇。” 伍子胥一听,知道王后也想知道一些若水的事儿,这就是一个好的兆头。 “不错,这世间之事,说巧也巧,虎踞镇也是鬼谷先生的出生地。 蝶儿在那里与鬼谷先生只见过一面,她们就成为至交。 而鬼谷先生一出虎踞,不去楚国,就来了吴国,其中一个原因就是因为蝶儿。 蝶儿之事,你该清楚,她娘因她而死,或许是机缘巧合。 所以今天有若水保佑,让鬼谷先生于下午之时来访,并且告诉我了保命之法。 你说这一切难道不是因果机缘吗?” 伍子胥长长一段因缘之说,也是他心中之感叹,这一晚上伍子胥从来都尊称王禅为鬼谷先生。 并非只是王禅的计谋让伍子胥佩服,而是伍子胥在王禅走后,慢慢想来,这一切或许都是缘。 “你别拿若水说事,你还不配。 我也可以告诉你,我是从来也未恨过若水,因为她走了,我也找过多年,却一直未有踪迹,直到听闻她的死讯。 至死我都知道她不是一个会谋害的人姑娘。 可她去踞镇又如何,蝶儿生在虎踞镇又如何?” 淑惠王后边问着,却也一时问不下去了。 她想起在忘欢峰时,赵伯曾告诉过她,蝶儿的身世,其实也和王禅一样,是天赐灵婴。 那时她还不相信,可今天听伍子胥提及化蝶与王禅,心里还真是无法解释。 这一切难道真的有什么机缘吗? 她说完自己也在问着自己,这里边还会有什么联系。 “是呀!若说起若水,我确实也不配。 我利用于她,也算是间接害死她的,我有什么资格用她来为我命,我连她父亲都算不上完整的。” 伍子胥边说,边抹着眼泪,这些眼泪是真真切切的泪,并非为博得淑惠王后的同情而流。 现在他也慢慢捉摸到伍若水身世的关键所在,所以一想起也是觉得更对不起伍若水了。 “你当然不配作她的父亲,想来若水如此善良的姑娘,又怎么会有你这样的爹,阴险狡诈。” 淑惠王后顺着伍子胥的话回完,也不看正在抹泪的伍子胥。 于她而言这个伍子胥也过于做作,就算死,堂堂相国大人,也不该如此老泪纵横。 可她一想,却又一直蹦了起来,长剑出手,直指着伍子胥。 急着问道:“你刚才说什么,你做她父亲不完整,这到底怎么回事?” 伍子胥苦笑一声,看了看淑惠王后,心里也知七八九了。 “淑惠王后,何必如此急切呢? 若你要杀我,想杀我,我从来也不会反抗,可这些事,并非三言二语可以道明。 我劝你还是坐好了,若不然等会失态了,让伍某也会感觉难堪。” “好,若你今天所说的秘密能让我满意,那我就不杀你,而且承诺在你寿辰满时都不会再来扰你。” 淑惠王后,把剑一抖,收了回去,再次坐了下来,抬起茶杯,却发现杯里已无水。 伍子胥一看,又再次为她斟满茶。 “快说,你伍子胥向来脾气急躁,今天为何像一个妇人一样,罗哩罗嗦。” 伍子胥回到座位,苦笑一声道:“那好,我就告诉你,若水并非伍某人亲生,所以我并非她完全的父亲。” “什么,你说什么!” 淑惠王后再次蹦了起来,手中的茶杯却已跌落在地上,水溅了一地。 伍子胥看着淑惠王后,轻轻挥了挥手,让淑惠王后坐下。 “若水不是你亲生的,那她的亲生父母呢?” 淑惠王后还是觉得自己真的失态了,坐下来之后,心潮一直翻滚不止,却还是急切的问着伍子胥。 “我不知道,不过有人已经知道了。 若水是一个黑衣人送来我伍府的。 那时我夫人生了一个女婴死胎,我与夫人悲痛不已。 可却遇到了若水,所以我们答应了他的条件。 一年之后,我亲眼看着夫人饮毒自尽,这就是我成为若水父亲的代价。 这就是为什么说,我并非若水完整父亲,你现在知道了,也应该知道若水的真实父母。” 淑惠王后一听,整个人像被雷击中一样,身子已无法坐稳,双手不停的颤抖着。 脸色已变得十分惊异,连她自己都不敢相信。 “难道,难道若水是我的女儿,是我与王僚的女儿吗?” 伍子胥看着淑惠王后,也一时心生怜意,淡淡的回道:“下午之时,鬼谷先生已算到王后会来找我伍某麻烦。 而当时我才与他说过若水的身世来由,他还问我有没有察过吴都附近的失婴。 当时我还笑他,说他不懂为人父母的难处。 可现在想想,他其实已经知道若水的身份,也查过相关记载。 而我是在他走后才翻阅了,若水生辰时的记载,那是王族内部的秘密,没有几人知道。 那时王后觉得是一种耻辱,自己的女儿竟然在王宫被窃,怕传出后有损王僚的威严,所以封锁了这个消息。 现在在想想一切都是命数,一切都是命数呀! 你的女儿,却成为我伍某的女儿。” 伍子胥并没有肯定,可话却也说得十分清楚。 若水的亲生母亲是淑惠王后,父亲是吴王僚。 可若水最终因为王僚的失信,反而成为伍子胥的女儿,却也因此成为刺杀王僚的关键。 若说要怪,难道要怪若水吗? 她从来也不知道因她而死,仍至家破人亡的是她的亲生父亲。 而她的亲生母亲亦因此危些丧命,养母也只陪了她一年。 这一切都像是天道一样,任谁也改变不了。 而伍若水得天赐灵婴化蝶,又与同样的天赐灵婴王禅相遇,因缘际会,王禅因此来到吴都。 又因为化蝶的原故追查伍若水,想化解当年四兄弟的仇怨,也间接解开了伍若水身世之秘。 同时也在今日救下了伍子胥一命,让这个秘密最终还是还给她的亲生母亲。 “命数,这就是命数,你说得不错,这就是命数。 我的女儿被人劫走,却留在你的伍府。 也正是因为她,而让她的父亲丧命,这一切都是命数。 而蝶儿却是天赐灵婴,像是上天还给若水的一份礼物,也是给死去的外公还有我的一份礼物。” 淑惠王后此时已然想通,自言自语,眼泪还是止不住的流。 她寻找了多年,一直未有失踪女儿的踪迹,却不想她的女儿一直在陪着她。 而且她也十分喜欢,甚至把她视为丢失女婴的替身。 现在知道她竟然跟自己也融洽相处了那么多年,想到此淑惠王后,又哭中带笑。 “若水,若水,都是娘害的你。 是娘当年利用权谋,让你父王当上吴王,却又背弃了誓言,所以你才成为公子光报复你父亲的工具。 这一切都是因我而起,是娘对不起你。” 淑惠王后此时已完全沉醉在对过往的回忆之中,完全顾不得自己的身份。 而伍子胥则静静的看着,心里不知是酸楚还是悲痛。 两个原本是仇敌之人,此时为同一人,都伤心不已,完全已经记不起了刚才那箭拔怒张的关系。 许久许久,淑惠王后还是抹掉眼泪,却有些不好意思的低头说道:“既然这样,今夜我就不杀你,算是成全于那个小子的算卜。 而且以后也不会再找你的麻烦,就算是我感激你养育若水这么多年之恩。 可你却必须告诉于我,那个黑衣人是谁?” 淑惠王后说完,还是抬起头来看着伍子胥。 “淑惠王后,在下感激你的原谅,却并不敢承让你的谢意。 此时我也十分后悔,我与夫人养育若水是十分自愿,而且若水是用我夫人一命换来的。 可你问我的问题,我实在难与回答。 若我知道那黑衣人的身份,若水的秘密又怎么会等到今夜才会知晓呢?” 伍子胥说得十分真诚,也很实在。 若以伍子胥的智谋,只要知道黑衣人的身份,必然猜得出若水的出处,也是因此伍子胥才不敢追察,也怕因此失去这个女儿。 “一定有人知道,一定有人知道,对,那个小子只有他的聪慧才能知道那个黑衣人是谁。” 淑惠王后此时已是十分急切,她心里的仇怨已完全转化到那个盗取她女儿的黑衣人身上。 “王后,既然你已说蝶儿也是天赐灵童,而鬼谷先生亦然,那你就该对鬼谷先生客气一些,将来他可能是你的孙女婿,你一直如此称呼似乎有些不尊贤才之嫌。” 淑惠王一听,站起身来,怒目看着伍子胥道:“伍子胥,你别在我面前装什么好人,现在事情已经清楚,说起来你只是蝶儿的养外公,我才是她的亲外婆,她要嫁谁还轮不到你来说话。” 淑惠此时已是理直气壮,可心里却还是有些怯意,鬼谷王禅现在所体现出来的智谋已经不是她能对付的。 可她却也并非没有办法,冷笑一声再道:“以后蝶儿在伍府你可好生照顾,若是有人敢欺负她,可别怪我老婆婆反脸不认人。” 淑惠当然知道如何才能降伏鬼谷王禅,她的手中还有两张可以制伏王禅的杀手锏。 一个当然就是从徒弟变成孙女的化蝶,一个就是赵伯。 她知道王禅虽然鬼计多,可从来都不缺礼数孝道,对于赵伯,王禅一直心有敬意。 至于化蝶那就更不用说了。 “王后是要走了吗,伍某送王后出去。” “不必了,小小一个伍府,任我来去自由,你也不用怕,蝶儿只是跟一个她的亲人在叙旧而已。” 淑惠王后说完,提起剑,带着欣喜,一跃而出,整个人已消失在黑夜色之中。 伍子胥此时心里才真正放下心来,可他的忧虑却又再次漫延开来。 “来人哪!” 伍子胥走到堂屋外大声喊着,他一时也不能耽搁了。 家奴匆匆赶来,同来的还有几个家丁护院,他们以为伍子胥遇到什么危险了呢。 “快备车,我现在要进王宫。” “老爷,现在已是三更了,为何还要进宫,王上该已就寝,会责怪老爷的。” 家奴还是好心提醒于伍子胥。 “不要多问,现在马上去办,今晚我必须见到王上。” 家奴不敢再问,知道再问伍子胥就要发火了。 半刻之后一辆马车匆匆的向王宫奔去,伍了胥十分着急的坐在车上,他不担心吴王会被刺身亡,而是担心淑惠王后。 若说伍子胥因伍若水的关系,淑惠王后逼不得已放他一马,可对于吴王来说,淑惠王后与他该是情与恨交织。 若吴王不是死在幽冥尊主手中,那一定会死在淑惠王后的手中。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二百零六章胜玉之忧 第二百零六章胜玉之忧 胜玉被两个护卫押送回到府邸寝宫,一脸泪痕,轻泣不止。 坐在寝宫桌边,看着六个护卫站在她的寝室里,并没有离开,胜玉有些鸟入囚笼的感觉。 “你们为何还不离开,难道父王是让你们来囚禁我的吗?” 胜玉还是带着怒气,却语带怜意,欲语欲泣。 “回公主,我们也是执行命令,还望公主原谅。” 带头的一个护卫躬身一揖,对着胜玉回着话。 “父王只让你们把我送回来,并没有说要囚禁于我。” “回公主,王上是只让我们送公主回屋,可也要让属下们照看好公主。” 胜玉一听,心里也是嘀咕个不停。 刚才自己亭屋那里该是发生了刺客事件,所以父王才让这些护卫把她押了回来。 可若说发生刺杀事件,那谁会是目标呢? 胜玉在回想着,也分析着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 刚才只听见她父王的怒骂她的声音,还有鬼谷王禅的声音,却并没有公子山的声音。 若说是公子山遇刺,那她的父王该不会如此骂她,还要让这此护卫先把她押送回来。 而且王禅保证她的父王没事,没有人能刺杀得了她的父王。 这一点她并不怀疑。 而鬼谷王禅已化身为医师,死讯早已在吴都传开,应该不会有人敢行刺于他。 那么剩下来的就只有她的父王,可她的二哥公子山呢? 胜玉叹了口气,却还是接着想着今天发生的事儿。 她与公子山也有月余未见,自出使吴国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 在这其中发生了大哥公子波约战二哥公子山之事,而在约战前一天,公子波就遇刺身亡,紧接着是王后被刺身亡。 在公子波被刺之后,公子山竟然被直接关押于军牢之中,这是吴都从未发生过的事情。 就算是在吴都犯了罪大恶极的刑律之人,一般都也只交由吴都官衙处理,并不会交与军中处理。 这是内务与军务之分,可公子山却偏偏被关于军牢,这说明公子波之死与公子山还是有脱不开的嫌疑。 而今日上午公子山忽然来找她,其实说了半天只为要与她的父王一起共进晚餐,可为什么呢? 若王上已经亲自放他出了这牢,就应该证明公子山与公子波之事无关,这才放他出来。 公子山若要邀请她父王吃一顿饭,这不该是一件难办的事情,可公子山为何却偏偏会选择于自己。 是因为自己来邀请不会被她的父王所怀疑,而且刺杀发生在自己的府邸亭屋之内,这让她与公子山无论如何也洗脱不了嫌疑。 她再次回想起刚才乃至她离开亭屋之时的情况,她你父王似乎忽然间就动了火气,谈论起了墨翟。 而王禅似乎也不帮她,反而处处节制于她。 吴王想把她嫁与王医师,也就是王禅之心显而易见,说明她的父王并不认可于她与墨翟之间的情愫。 而且想找王禅来找替墨翟。 这就好像于越国莲花公主生辰之事一样,明里是生辰之宴。 其实是越王勾践想通过莲花来为其向北扩张而结交除吴国之外的其它列国。 那么如此说来,她的父王晚上之时并非乱点鸳鸯谱了,也是有预谋的。 胜玉想到此也是不仅感叹,由此可见,墨翟的大义之举,不仅不会成功,反而连她与墨翟都难与在一起了。 那么在喝酒之前王禅说过的话,怕喝醉了迷途不返,就该是意有所指,而不是无的放矢。 胜玉独坐在桌前,把刚才发生的一切都翻了个遍,心里的焦虑更甚。 猛一抬头,到吓了面前的六个护卫一跳。 “你们还站在这里做什么,我都已经回来了,也没我准备走,可你们为何还要这样?” 胜玉怒气冲冲站了起来,眼泪已经再次流遍了脸上,样子十分悲怯。 “公主,你就别为难我们了,现在王宫乱成一团。 有三个刺客逃出,现在大部分护卫都在追刺客。 刚才事发之地,任何人都不能进去,公主该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你就安心在此休息。” 六个护卫齐刷刷的跪在胜玉面前,他们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什么。 亭屋被布了阴符之局,他们也只是潜藏在亭屋周围。 毕竟刚开始的时候,吴王也并没有明确安排,只预防着。 而且与吴王一起用饭的一个是他的儿子,一个是他最宠爱的女儿,另一个是吴王新近请的贴身医师,也就是王禅。 大家都比较熟悉,并不觉得有异。 当阴符之局被破之后,整个亭屋的帘子燃起,这些护卫也一边急着救火,一边想救吴王。 可吴王却并没有让护卫进入,而且相继有四人从屋里冲出,这让他们也是疑惑不解。 吴都最近发生的事,也让他们不敢大意,特别是对吴王最宠爱的胜玉公主。 若胜玉公主发生什么不测,他们不仅要死,而且还会因此诛连家人族人。 胜玉一看这些护卫,也是值得同情,眼中的泪流着。 也缓缓问道:“你刚才说有刺客逃出,那有没有见二公子,他怎么样?” “回公主,听说二公子是最早追出的,那时只逃出一个黑衣人。 后来那两个黑衣人被王医师一剑刺走,可王上却并没有出来。 刚才我们送公主回来的时候,公主应该知道,整个亭屋都已封了,没有人可以进去。” 胜玉一听,刚才发脾气站起身来,此时却再次跌坐在椅中。 他知道凭王禅之能,应该不会让刺客逃走,她见过王禅的轻身功夫,天底之下,怕没有几人能逃出他的追踪。 可他却并不追击,那么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她的父王已然被刺。 胜玉想着公子山的种种,这个时候心里万般委屈,万般自责,却已毫无意义。 她成了刺杀她父王的帮凶,如何也洗脱不清了。 她现在知道王禅为何要她两次都离开,这是王禅预料到刺杀,所以不想她在那里受到危险。 可纵然如此,还是没有保证她父王的安全。 胜玉的心里,此时已经近于崩溃。 墨翟为了大义,此时与自己的父王相对立,而自己的父王却也以自己为逼,让墨翟无法选择。 朝会的事她已然知晓,可她现在却连自己府邸都出不了,更不知道现在的墨翟又会如何? 不知道自己的父亲又是如何? “你们起来,我坐坐就行,可不可以让我的侍女进来。 我答应你们不会走出此屋,也不会为难你们,可至少让她们进来为我洗漱一番。 而且我若要睡,你们也不可能站在我的床着守着。” 六个护卫听胜玉的语气已经缓和下来,这才起身,看了看胜玉公主。 这里是胜玉的卧室,刚才胜玉公主的话也并非没有道理。 “回公主,只要公主不离开卧室,属下们自然不会在这里叨扰公主休息,我们在卧室外守着就行。 不过也请公主放心,既然刚才王上吩咐过了,想来王上并无大碍。 依王上对公主的宠爱,明日王上必定会解除公主的防护,还请公主委屈一晚,属下们就此告退。” 护卫领头话也说得十分合情合理,胜玉挤出点笑意。 点了点头说道:“有劳几位,还请让我的侍女进来。” 胜玉说完,拔弄着桌上的油灯,心里一时急躁,却也一时沉静。 万般疑惑,当乱了不能再乱之时,或许却也反了过来,让胜玉没有更多的愁虑。 护卫轻轻走出胜玉公主的卧室,只留胜玉一人。 孤灯凄影,红妆泪痕。 胜玉想起了王禅曾与她观过的像,那时说她三年之寿,此时想来,竟然婉尔一笑。 或许不用三年,此时她孤立无援,大哥公子波先行离她而去,接着是她的母后。 现在她自己反而成了刺杀自己父王的嫌疑之人。 那么若真是公子山所为,胜玉更觉得最后一点兄妹之情都变成一种利用工具,这让她更是心寒。 今晚她被自己一直宠爱的父亲责骂,甚至有生以来第一次被打了一耳光。 这是从未有过之事,她刚才一直听从吴王之命在王后的寝宫之内守灵。 那时原属有的宫女侍女,还有宫奴都显得十分沉寂,那是一种死一般的沉寂。 因为这些人都知道自己的命运,都知道自己将随着国葬一起死去。 她不明白为何她的母后为何会毒害她的父王,更不知道她的大哥为何会被人刺杀。 现在她的父王也被刺,可她连结果都不知道。 若真的是她的二哥刺杀,那么她的二哥公子山,自然也难逃一死。 最后整个家因此而分崩离析,这不是她想看到的。 就连今晚所剩的三人一起吃一个家宴,也都被利用成为刺杀工具。 先是兄弟反目,接着是父母相残,现在则是父子同伐。 这一切都不是胜玉想要的,那幸福美满的一家人,那些场景已是越来越远,慢慢消失在眼前。 而她还留着最后的一点眷恋,那就是墨翟。 可现在呢,在越国之时,墨翟已然两难。 现在回到吴国,面临同样的决策。 是因为自己才使墨翟每次都处于两难之境,这或许就是她无法原谅自己,也无法解决之事。 “公主,洗漱水已经准备好了,让我们给公主更衣!” 侍女的话还是再次把胜玉从回想中拉了回来。 胜玉看着眼前的两个侍女一笑道:“小梅,小红,我没事,我也睡不着。 你们不用担心我,我就一个人和衣躺一会儿。” “公主,你别担心了,你这样子,我们都很难过。” 两个侍女看来也和胜玉相处融洽,看着胜玉满脸的泪痕,于心不忍。 “那好,不过我洗漱好后,你们可得帮我去探探消息,现在我也只能靠你们了。” 两个侍女面面相觑,却也不敢拒绝,她们也知道一些这些时日王宫的事,也替眼前的公主心焦。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二百零七章忧极无忧 第二百零七章忧极无忧 胜玉公主待两个侍女走后,和衣就在床上躺下。 一日来焦虑不安,心情起伏不定,让她有一路心力憔悴的无力感。 人也是迷迷糊糊进入一个交织的混沌世界,似醒似睡,连她自己也分辨不清。 此时慢慢的她感受到有人来到她的身这,用手轻抚着她的脸庞。 那手温柔细滑,在她脸上轻轻滑过,如一道春风吹过脸颊,十分舒服。 慢慢的她睁开眼,眼前一个俊秀的男子,正在深情的看着她。 胜玉还是从那虚实相生的世界之中回到了现实。 “翟哥哥,你来了。” “玉儿,你睡,我在床边守着你,你累了,别管我。” 身穿一身夜行衣的人就是墨翟,王宫内的变故,王禅一出宫门,就奔去告诉了他。 王禅不知道如何安慰胜玉,心里有一种隐隐的不安,所以他让墨翟趁夜来看看胜玉。 王禅知道这一天内的起伏与交织,胜玉已近似崩溃的边缘,若无人安慰疗伤,怕她难与熬过此次王宫内的变故。 而墨翟也一直掂记着胜玉,他也知道上午的朝会,吴王的要胁自然会传到胜玉的耳中,而这也是让胜玉变得自责内咎的原因。 他想来安慰于胜玉,可他却不知如何说起。 他不想告诉胜玉,他需要坚持自己心中的理念,可若真的坚持,难道就真的放弃眼前受伤的爱人吗? 墨翟无法选择,也无法面对,但他还是来了。 “我没事,有你在我心里已经好多了,快抚我起来。” 胜玉虽然嘴上如此说着,可身体却真的疲惫无比,连起床的力气都没有了。 墨翟看着胜玉期盼的眼神,实在不忍再伤她的心,也不得已的扶起胜玉。 坐起身来,胜玉也感觉好了许多。 ‘翟哥哥,我们到桌边坐坐,我为你泡壶茶,喝口茶暖暖身子。” 胜玉站起身来,走到火炉旁边,就开始泡茶,而墨翟则呆呆的看着胜玉的背影,似乎只是那二天时间未见,胜玉已经苍老许多,单薄的身子,显得十分纤弱。 “玉儿你坐,我来。” 墨翟还是抢在胜玉前,提起了水壶,开始泡茶。 胜玉微微一笑,回到桌前坐下,桌下的油灯不停的跳跃着,像胜玉跳动的心一样。 灯光也因有人而开始变得明亮,照着胜玉略带疲惫的面容,像是通灵的灯光一样。 “玉儿,来喝点热茶。” 墨翟已经把水递到胜玉嘴边,十分体贴。 胜玉此时竟然俏皮一笑道:“翟哥哥,我还没有这般娇弱,父王都说我是巾帼不让须眉,还是我自己来。” 胜玉接过杯子,自己喝了一口,看着满面通红的墨翟,到显得十分自然轻松。 “翟哥哥,你也喝点热茶。” 胜玉不忘提醒墨翟,因为此时墨翟显得十分羞涩。 刚才的举动,一般情况之下,只有夫妻之间才会如此体贴关怀。 墨翟用手握住胜玉的手,看着胜玉十分怜惜的挤出些笑意。 淡淡说道:“玉儿,今晚之事,刚才来时师弟已经跟你说过了,王族之事,让你受苦了,你不必想得过多。” 胜玉一听,心里还是感激王禅,可见王禅也是逼不得而已,可她却不知道王禅真正的担忧。 “我没事,翟哥哥放心,不知道鬼谷先生有没有说刚才亭屋到底发生什么?” 胜玉还是十分期盼的看着墨翟,毕竟若说要知道亭屋发生的一切,王禅是最清楚的。 所以王禅应该把经过告诉了墨翟。 而胜玉虽然十分淡然,可内心里却繃得紧紧的,她怕意外,那毕竟是她亲生的父亲。 任那一个做女儿的,也不会不关心自己父亲的死活。 “玉儿,我本不想告诉你,可我也知道你关心吴王,也知道你的脾气。 但你先答应我,不要紧张,你的父王没事,我才会告诉你经过。” 墨翟握着胜玉的手,感受着胜玉内心的变化,却并不看胜玉那淡然的脸。 “你放心,有你在我什么也不怕,也不会紧张。” 胜玉说完,对着墨翟一笑,似乎真的不紧张一样。 “你二哥公子山利用你,邀你父王共用晚餐,其实是与幽冥之人谋划好要刺杀你的父王。 他们认为此次你的父王能放公子山出来,实则是想当夫差公子的挡箭牌。 可刚才王禅说过,你父王并非如此本意,只是因为有些秘密实没有人知道。” 胜玉一听,心里还是一沉。 刚才的猜测最终还是被证实了,所以王禅才让她远离那地方,是因为连王禅也没有把握同时保护吴王与她的安全。 胜玉的脸上显出一丝悲意,不仅是对公子山的失望,更是对自己被利用的自责。 若她的父王真的被刺杀身亡,那么她也间接成为弑父的凶手。 “那后来呢,父王到底怎么了,你快说呀!” 胜玉还是有些着急,刚才一直装得若无其事,此时心里已是掀起巨浪,让她不得自己。 “刺客进入亭屋之后,并没有急着刺杀吴王,而是你二哥公子山。 当吴王觉得公子山有危险,扑上去救公子山时,公子山却趁机刺了吴王一剑,刺在左侧胁下。 而后来的幽冥尊主以及杀手,自然被还复本样的师弟震住。 最后他们知道在师弟手下已无法再杀死你的父王,所以才被王禅一剑逼退。 此时你的父王该并无大碍,有师弟为他包扎了伤口,还有一些治伤灵药敷在伤口,并不会危及性命。 只是你父王本已中毒,再兼此次被刺伤,最少也得休息二个月了。” 胜玉提心吊胆听完墨翟所说,眼泪还是止不住的流。 虽然知道吴王并没有事,可墨翟越是轻描淡写,她越能感觉着那其中的惊心动魄。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二哥为什么要杀父王?” 胜玉自言自问,其实她心里很清楚这一点,可她却不肯承认。 “若吴王此时死了,公子山就可以顺位继承吴王之位,这就是公子山此次铤而走险的目的。” 墨翟虽然不愿意提及,可知道若不应和胜玉的自问,会让胜玉陷入更深的痛苦之中。 胜玉听墨翟一说,心里暂时平静下来。 “那我二哥公子山呢,我听护卫说他是去追刺客了,现在是生是死鬼谷先生难道也不知道吗?” 胜玉此时心里矛盾,可对于自己一直交好的二哥,还是关心他的死活。 “玉儿,公子山追刺客也只是他们计划中的一步。 毕竟若依他们的计谋,你的父王该是百死无生。 只要公子山利用你父王的慈爱刺伤你的父王,剩下来凭幽冥尊主及幽剑的武技,要杀吴王那该是十拿九稳之事。 而且你的亭屋已被幽冥尊主布下阴符之局,外面的护卫根本不知道里面发生什么。 公子山追刺客而出,而吴王一死,那么明日公子山自然也可洗脱嫌疑。 他是去追刺客的,并不知道亭屋之事,也不会被人怀疑,自然能当上吴王。 可他们千算万算,却还是漏了一点,那就是师弟。 只有师弟才能破幽冥尊主的阴符之局,也只有师弟才有如此能力逼退后来的刺客,保住吴王一命。 现在公子山如何,据师弟说只怕已是凶多吉少,至于其中的秘密,我也不得而知。 玉儿,公子山弑父之举,为世人所不容,他不论生死,都是咎处自取,你不要过于伤心。” 墨翟说完,其实胜玉也明白,就连墨翟如此宅心仁厚之人,都觉得公子山该死,那么她还能怎么说呢? “翟哥哥,谢谢你来看我,我已经没事了。 玉儿有件事不知该不该问?” 胜玉对王族之事,已是无可耐何,只余悲痛,此时唯一的希望却还是眼前,她想知道墨翟的意思。 “师弟是楚人,他来吴国,主张吴国攻越,而越国也一心想攻吴,这正是一个机会。 而现如今你的父王已毒入骨髓,去日可数,此时继承之选已成定局。 吴王一身戎马生涯,又经这段时日连丧亲人之痛,其心已死,最后的心愿,除了你将来的幸福,就是能够战死沙场。 所以吴与越战,势不可分,然墨某心中之念却不敢片刻有忘。 墨某自小得师傅真传,一心要为天下贫苦百姓奔走,让列国呈现止战非攻之态,这样大周天下才有真正安宁。 所以我也只能竭尽所能,明日再见你父王,让他打消攻越之心,止战非攻,安享最后的日子。” 胜玉听墨翟十分无奈的说完,知道墨翟的选择,心里已经恢复如初,像一滩秋水一样,波澜不惊,十分安静。 这却让墨翟非常意外,不曾想胜玉也能如此通情达理,理解他的苦衷。 “翟哥哥,男儿当志存天下,你既有所想,玉儿自会支持。 不过依你之见,吴国攻越,是否有利于吴国呢? 还是只是有利于楚国,成全鬼谷先生之谋。” 胜玉从开始就知道鬼谷王禅来吴国不求名利,不求高官厚爵,当然会有其它目的。 但王禅所思所行,却并非不仁不义之行,也让胜玉无从挑出毛病。 当然她也相信他的父王并非愚蠢,自然也知道王禅的谋略,但却依然信任他,这里肯定也有其考量。 那么现在胜玉想知道的只是,若吴与越发生战火,是有利于吴国,还是有利于越国,甚至于楚国,这她却还看不出来。 “吴若此时攻越,该是有利有弊,利在于稳固夫差公子的新王之位,同时也能通过师弟与楚国结束敌对状态,让吴国暂时少了楚国之忧患。 而楚国因呈越之战,楚国边境百姓也可觅得一时安息,于楚国及百姓也有利。 而且于夫差新王来说,吴国百官纵有意见,也会齐心辅佐。 毕竟夫差公子也善武多谋,是吴国将来的保证。 这也是师弟及你父王执意选夫差为吴国继承的理由。 可若三国无战火,和睦相处,这才是对三国百姓完美的结局。” 胜玉听完,也是长舒一口气。 她本来对吴王选择你差而挑起太子之争,心里一直有嫌,而且对鬼谷王禅既佩服,却也心存恐惧。 听墨翟分析来看,将来如何无法预知,可至少现在而言,王禅一切都是为吴国之利而谋,成全于吴国,才受益于楚国。 “翟哥哥,谢谢你,我知道怎么做了,你放心,玉儿不会让你失望的。” 胜玉此时抬起手摸着墨翟的脸,脸上透着一种难言的幸福。 而墨翟则只是呆呆的看着胜玉,不知道为何此时的胜玉,竟然表现得如此坦然,让他十分矛盾。 他不想伤害胜玉,可他却明明知道已深深的伤害了胜玉,却一点办法也没有。 这或许就是人性里那隐藏的弱点,自私。 说墨翟为了天下百姓奔劳是一种大义之举,可面对自己心爱的女人,却不能让她不受伤害,反而因为需要成全自己内心的大义,伤害她,这就是自私。 正当胜玉在感受着与墨翟这温馨之时,一声惊呼还是把两人惊醒。 “有刺客,快来抓刺客。” 卧房门口站着刚才的侍女小梅,在她的眼中,一身黑衣人墨翟就和刚才刺杀吴王的刺客一样。 或许是王宫实在出没的刺客太多,让这些下人都紧繃着神经。 可这样一来,外面一时之间护卫的脚步声响起。 胜玉此时也难于解释,只是对着墨翟说道:“快走。” 她知道纵然墨翟最后能澄江此事,可对于他的父王来说,将是再一次打击。 吴王被刺,而女儿却在屋中私会情朗,这于一个未出嫁的公主来说,也是奇耻在辱。 更何况于对现在今的吴国王族,那将是另一种污辱。 墨翟在胜玉眼中看了出那一份真情,也看出了担忧,还有那一份不舍。 可他却不得不动,身子一个急旋,对着门外就冲了出去,而那些护卫冲进屋里之时,已找不到墨翟的身影。 “公主,你没事。” 小梅与一众护卫走近胜玉公主桌边,见胜玉公主安然坐在椅上,也着急的问着。 “没事,他已经走了,你们不必惊扰,更不得告诉王上,我要休息了,你们都出去。” 胜玉自顾儿走近床边,也不理这些护卫侍女,和衣倒在床上,就闭上眼,真正的十分安闲的睡去。 一切对她而言似乎已通解,并没有什么让她再有烦忧的了。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二百零八章事不由人 第二百零八章事不由人 吴国的大殿之上,吴王阖闾带病上朝,人却整个躺在坐椅之中,看起来病得不轻。 几十名吴国朝臣都看着吴王,直至吴王把医师的药喝完,大家这才放心。 他们不知道为何吴王如此拼命,就算以前十分勤政,一般都不会不上早朝。 可若是遇到吴王身体欠佳,那么也会休息几日,可现在年暮之时,却竟然带病上朝。 一众朝臣也是为吴王如此精神所感动,大家都议论纷纷,对吴王此举大加赞赏。 “各位爱卿都已到齐了,今日朝会邀了我吴国众臣参与,实也是本王无奈。 大家也看到本王的身子骨越发虚弱了。 昨夜只是在胜玉公主府邸多饮了几杯,今日就感的风寒。 还真是人老如木枯,经不起折腾,让众卿家见笑了。” 吴王也是先解释自己为何要躺在床上,只是因为夜寒露浓,受了些风寒。 而且吴王躺着,身上却也盖着厚厚的被褥,也正是一个感染风寒之人的症状。 众臣听吴王解释,心里也坦然得多,大家也不再议论,知道吴王带病临朝,必然有重要的事要宣布。 所以大家都静静等着,等着吴王旨令。 “伍爱卿,这些日子听说有一些不法之徒竟敢冒充我那不争气的二弟来领赏,不知爱卿如何处置的。 这段时日吴都可还太平?” 伍子胥一听,从坐椅上站起身来,对着吴王一揖道:“回王上,这些人都是贪财之人,以身犯险,老臣已经逐一认真排察,无一是夫概公子。 老臣虑于这些人也有所难,所以区别对待。 一些因家贫而铤而走险之人,老臣并没有为难。 对一些亡命之徒,老臣已按律处与刑罚。 有的不听劝告者依律已斩首示众,以儆效尤。 还望王上放心,吴都近来十分安稳,城内百姓也都安居乐业,并不受其影响,纵有宵小之辈作乱,也无损城都安稳。。” 伍子胥说完,这才坐下。 “伍爱卿治城、治邦之能列国闻名,有伍爱卿为本王分忧,是本王之幸,吴国之幸,本王并不忧虑。” 吴王说完,喘了口粗气,又看着伯否道:“伯爱卿,国葬之事是否已准备妥当?” 伯否也是一样,站立起身,对着吴王一揖道:“国葬已准备妥当,而且依王上援意,王族子孙在地宫之中皆建好墓葬,随时可以安葬其它已故的王族子弟。” 伯否的话,让众臣不解,可却也不敢再行议论,毕竟这是吴国王族之事,算起来是家事。 吴王一听,却也满意,心里明白。 “本王自登位以来,一心为吴国操劳,却也因本王才疏学浅,难与让吴国在列国之中独尊。 这些年来,本王虽弹尽竭虑却也力不从心,多年征战,落下了不少病根。 本王年暮,怕是来日不多了。 前久一直议的太子之选,实是吴国兴盛之本。 而吴国南有越国之危,兵事不止,西有楚国虎视,北有齐鲁宋晋,实是吴国隐患。 经多日与众臣商议,本王慎重决策,也是到了该定人选的时候了。” 吴王说完,不由得也是长叹一声。 众臣这才理会,为何吴王如此辛劳,带病上朝,一切还是为了吴国的将来着想。 吴王看了看堂下坐着的三位重臣,又看了看吴国众臣。 “吴国继承,有以长,以贤择之的传统,可本王却是无可奈何。 长子早夭,不能为吴国效劳。 而本王又教育无方,儿子中并不真正贤才。 可为吴国长久大计,吴国欲立于列国,先必自保,强兵富民,才是强国之道。 将来的吴王不仅要能为吴国百姓而谋,也要有能力使吴国不受其它列国欺负才行。 所以本王今日正式宣布,立子夫差为吴国太子。 夫差公子,善武而多谋,勤学苦练,有志于吴国兴盛,是能保吴国平安的保证。 此事就这么定了,并拟定列国国书,上报大周天子以及列国王候。 这些事就由伍爱卿来办理!” 众臣一听,都跃然跪地齐呼:“吴王千岁,千岁,千千岁。” 吴王缓了缓又接着道:“本王身体有恙,也难理朝政,自明日起,本王不再临朝,将由太子夫差代理朝丐政,处理吴国事宜。 特命伍子胥、伯否、孙武三位爱卿为太子顾命大臣,力助夫差,直至其正式登位。” “臣下领旨。” 三个权臣此时都跪在地上,一起领吴王旨意。 “起来,你们是吴国栋梁之材,本王对你三人已封大周上卿之礼,可今日本王再下一道旨意。 着你三人在我死后继续享有此等尊荣,新王不得废除。 三位爱卿跟随本王东征西伐,于吴国有功,于本王有义。 本王最后再赐你们免死金牌,可不受新王罚处。” 吴王说完,身后宫奴已经把三块金牌分别端了上来,赐给伍子胥与孙武、还有伯否。 三人再次跪下,齐呼谢恩之语。 吴王此举也是对三位吴国重臣的恩宠,同时也是告示其它朝臣,若一心为吴国,必然会得到厚报。 也让三位重臣,能在吴王死后也一样尽心尽力辅佐后任吴王,真是用心良苦。 “孙爱卿,差儿现在只是一员偏将,依然是将军的下级属下,就由你发出军令召差儿速回吴都,要保护好差儿安全。” 刚才二大权臣都有安排,现在吴王宣布完太子人选,这才着重安排孙武将军的重要事务,也是合情合理。 吴王说完这些,有些疲惫,本想退朝,却不想此时大殿外奔来一个护卫。 “报王上,昨夜蹶由王叔在回府路上,偶然发现一具尸体,经察是二公子山的尸体,还请王上示下。” 吴王一听,脸色大变,看了看三位权臣。 而此时朝堂之上众臣又开始议论起来。 “伯爱卿,你去看看是否真的山儿的尸首。” 伯否领命匆匆赶了出去。 不多时,伯否再次赶了回来跪在地上。 声泪俱出,大声呼道:“回王上,确实是二公子山的尸首,二公子山被人刺死了。” 吴王一听,脸色还是慢慢变得忧郁起来。 “起来,蹶由王叔呢,宣他上殿!” “回王上,王叔已离开,只留下一句话。” 吴王一听,淡淡冷笑道:“说,就当着吴国众臣说,本王也不会忌讳。” 伯否看了看吴王,这才缓缓回道:“回王上,蹶由王叔十分悲痛,只着老臣带话给王上说:‘山儿既死,事不由人,年暮丧子,人间惨事,万念俱灭,了无牵挂,望王上节哀’。” 吴王一听,这话并没有什么,“事不由人”的意思,其实也是承认此事并不怪吴王,大家心里也明白。 至于年暮丧子则是两层意思,一个是指吴王,一个则是指他自己。 吴王失去儿子,而他则失去孙儿,两人说起来都是悲痛的主角。 万念俱灭,是说蹶由王叔已经没有任何念头了,一无儿女,人也形如朽木,所剩日子不多了。 所以也并没有什么牵挂了。 这可以理解为他已放弃一切,也可以说是看透一切,同时还可以理解为已无顾忌可以任意而为。 吴王轻轻念着,心里也是徒添悲痛。 连丧亲人,无论是何原因,还是让年暮之人禁不住泪流满面。 纵然已事情的发生,可做为父亲,还是十分内咎。 这份内咎于儿少之时只顾着国家大事,却疏忽了自己的家事,以至于两人儿子失教而走到今天。 若要怪,吴王自己的责任也是难与推脱。 “回王上,刚才我也问了蹶由王叔他今后打算。 他说将亲自参加完吴国葬礼,然后再归隐他乡。” 伯否再次回禀吴王,是解吴王之疑。 吴王长叹一声,看着众臣缓缓说道:“众位吴国众臣,大家都在疑惑为何山儿为横死在乡野,本王来告诉众位卿家。 昨夜有刺客夜袭王宫,山儿与本王在一起喝茶赏月,我山儿奋勇追击,所以才遭遇不测。 本王想山儿也习得武技,盼其平安归来,却不想只是一俱尸体,令本王悲痛不已。 山儿之举,实是孝心可佳,胆气十足。 身为王族,这份为吴国除暴之心,忠义可表,是为吴国公子典范。 伯爱卿就由你一起收敛山儿遗体,稍作安排,与王后一起厚葬! 另外杀手追查之事,还是交与伍爱卿负责。” 吴王对公子山之死,也是悲愤交加,悲其死,而愤其行。 可却还是并不揭其恶行,反而表彰其忠义。 在死后给予这个儿子,一个吴国公子典范的身份,与吴国其它王族同享祖宗宗祠,也算是对得起这个不孝之子了。 若依列国惯例,弑父之子,不孝不义,原本是难入宗祠的。 可吴王知道,包括大公子波及公子山在内,皆是因为太子之争,或多或少都与自己的决策有关。 若自己早订太子人选,或许他们也就能平安无事,可从另一方面讲,或许还会有更多的人死于此事。 而公子山之死则是吴王一手造成,虽然主要原因还是其贪念权力而起了歹心。 可诱因却是吴王引起,这或多或少还是难与平复。 吴王此时想到王禅,想到王禅的未卜先知,忧虑更甚。 “众位卿家,还有没有事,没事退朝,本王有些乏了。” 吴王无可奈何,心情沉闷,也身体虚乏。 众臣不敢再议,都跪在地上,目送吴王阖闾被抬出大殿。 这或许是吴王最后一次上朝,竟然如此悲壮。 任谁也想像不到,当年雄心壮志的吴王,东征西伐,晚年竟然落得如此悲凉。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二百零九章帅败兵胜 第二百零九章帅败兵胜 吴王被抬着回到王宫,此时王宫花院内已是阳光普照,格外温和。 “老吴,把我抬到花园内,为三位爱卿安排好座席。” 吴王半睁着眼,他知道身后还有吴国三位重臣,正式的事已经宣布,可接下来的事,还得与三位重臣一一商讨。 吴王躺在太阳之下,身前端坐着三位重臣。 此地却也正是几月前公子波与公子山受王禅所刺,第二天吴王训斥三位吴王公子的地方。 只是物是人非,当时的三位权臣也在,可现在却是另外一番情景了。 公子波与公子山已死,吴王作为个人,他的心里还是十分悲痛。 可再想将来,自己一死,若夫差当政,而其它二人不服,那吴国将来比现在还要乱,而且还会更加血雨醒风。 至少现在只是个人之斗,还不受及吴国之本。 可将来谁也说不清了,若伤及吴国跟本,那么越国、楚国自然不会坐失良机。 吴国灭亡,就如同大厦倾覆,不会有人幸存。 现在至少还余有一子,说悲痛,却也庆幸这不幸之中的万幸了。 吴王看三位重臣面前都已摆好的茶点,也半睁着眼看了三人一遍。 接着缓缓说道:“三位爱卿,想当年我们一起出征楚国之时,本王尚健壮如牛。 不想这人年老人,就如此不堪。 当年在战场之上,刀伤剑伤无数,都可以依然坚持作战。 只叹现在小小的剑伤,就让本王只能卧床不起,实也让三位爱卿见笑了。” 三人一听,也是感怀甚多。 三人与吴王年岁相差不大,吴王要大一些,其实是伍子胥,其后是伯否太宰。 相对来说较年轻的是孙武,他也是三人中最后投入吴国,报效吴王的。 “王上说笑了,我们三位也都年暮,实也经不起折腾。 想当年王上雄怀大志,统领吴国雄狮,东征西伐,傲笑列国,成就吴国大业,谁敢不服。 只是人有年少时,年暮也自然,王上何必如此自悲,只要休养月余,想来也可再次披甲上阵,杀敌至胜。” 伯否算是三人中比较会说话的,伍子胥有谋有智,有才。 可他的性格却十分暴燥,并不喜欢说一些奉承之语。 而孙武呢,善谋而寡言,心思慎密,能通透分析强弱,能体察国力,更能权衡得失,所以在此时也不会随意说话。 相反伯否太宰,却能言会道,善于揣测人心,主管列国外交,说话许多时候都要比伍子胥与孙武中听。 “得伯爱卿抬举,也是本王之幸,几月前在此,本王还有三个儿子。 可现在只剩一个,本王实不知该是不幸还是庆幸。 刚才山儿的作检查如何?” 吴王半仰起身子,看着三位重臣,却主要盯着孙武。 “回王上,二公子的尸身老臣刚才与相国大人还有太宰大人都看过,基本上意见一致,并没有分歧。” 孙武还是代其它二人回复吴王。 “既然如此,你说来让本王也听一听。 鬼谷王禅虽然昨日已算到此事,可本王还是有些不解。” 昨夜王禅最后跟蹶由王叔所说,若是蹶由王叔去提晚了,山儿就会遭人杀害,那时他还不信。 毕竟依公子山昨夜的部署,他应该没有活命机会,这一点他不得不承认。 那么公子山该是以胜利者姿态出现,为何还会有意外。 而昨夜伍子胥深夜来报,他知道当年的淑惠王后并没有死,而且就是南海婆婆。 让吴王心里泛起波浪。 这个女人一直是他心中的最爱,不论是刺杀王僚夺位,还是淑惠因被其二个妹妹诱杀,他心里都一直还留有淑惠王后的位置。 所以昨夜听后,心里也是矛盾万分,一时欣慰也是一时愁。 欣慰的是知道自己所爱之人还没有死,心里庆幸。 可忧的是,自己与淑惠王后再也无当年之情,只有因杀夫夺位而留下的怨。 如何化解,或者说如何解决,此时他也没有主意。 “二公子背部中箭,颈部中剑。 两处伤依我判断,背部为先,颈部为后,至命之伤在于颈部。 可若背部之箭再深一寸,二公子可能先会死于箭伤。 由此可见,背部射出箭者与前面划出剑者是两个人。 而且依现在的足迹来看,除了二公子还有蹶由王叔的脚印之外,还有一个女子,并没有第四人。” 吴王一听,脸上顿现忧虑,其实他已经能猜出是谁会对一个失败的公子山下手的。 只有与吴国王族有仇之人才会,因为她们不论三位公子谁当太子,她们的目的是报仇。 “依孙将军之言,该是有二拔人想杀山儿了?” “老臣难与判断,只是依现场情形来看,射箭之人潜于田野,所卧之处杂草压折不起,说明此人长久潜伏,而且并非第一时间射杀二公子。 该是在观察。 而女子脚步有几步后退痕迹,有些零乱,二公子有双腿跪下的痕迹,似乎是在求对面的杀手。 而他却趁机撩起女子又腿,所以在跪痕前面,有女子足迹的拖痕。 而二公子在中箭之后有一个向前扑的动作,正好女子停稳身子,一剑斜斩二公子颈部。 剑入颈四寸有余,用力较狠,显然在怒意之下施剑。 但凡高手用剑,不会如此随意,只求目的,不会多施一分力。 而二公子武技王上十分清楚,普通剑手不是二公子对手。” 吴王边听,边看着孙武在场地里比划着,也亲身示范当时的情景。 而吴王的脸也是十分愤怒加上羞涩。 孙武其实已经说得十分清楚,那就是公子山为保性命,跪求女子。 可他却在博得女同情,趁女子不便之际,抱住女子双腿,所以女子脚印才会有拖痕。 而此时身后却遭箭击,人却向前扑去,正中了未跌倒女子的剑。 所以剑痕较深,二来女子显然发怒,用力较重的原故。 孙武的分析,从脚印,到伤,再到动作,显然是比较客观的。 孙武说完,吴王不语,伍子胥与伯否当然没有孙武如此精细的勘察能力。 而且孙武在接到蹶由王叔报案之后,就已详察了整个现场,说明孙武做事,在此方面有过人之处。 就像其在战场一样,任何一个细节都逃不过他的眼,也是通过这些细节,他才能详察对手的情况,真正做到知己知彼。 在这一方面,孙武与王禅有共通之处,孙武善察,而王禅善算。 “不孝子,死到临头却都没有骨气,丢尽我姬姓王族的脸面,让本王也是蒙羞。 这个女人应该就是第一个刺杀本王的刺客,我听鬼谷先生说过,幽冥尊主此次一共带一男一女两名刺客。 其中一名叫幽幽,另一名叫幽剑,武技超绝,特别是轻身功夫。 由此看来杀山儿之人,必然是幽冥尊主属下。 也只有她们才知道山儿是故意追出,目的就是掩人耳目,想着我死了,他可以没有任何嫌疑。 那么这个幽幽,到是何人呢? 你们三位都与鬼谷先生相交,你们认为鬼谷先生会否知道此人?” 吴王的问题实在有些为难。 三人虽然能对事情分析独到,可要猜想鬼谷王禅会否认识幽幽,这种事还真只有五五的把握。 所以吴王一问,三人都不说话了,只是静静的等待着吴王。 “三位爱卿都不说话,此事也就罢了,该来的会来,不该来的也会来,本王去日不多,也无心忧于此事。 孙爱卿,你还是把楚国边境之事与二位爱卿说道说道!” 吴王知道这个问题连他自己本身也难与回答,但他心里也有谱,只是需要印证而已。 可三人都不说话,那么三人的心思或许也与他自己一样,这才转而不论,问起国事来了。 孙武一听,只得继续回复。 “自我吴国国书送达越国之后,越国广征兵甲,在吴越边境再加一万兵甲。 所以我吴国也同样再增一万,兵力相当。 而楚国则也在吴楚边境重镇新增一万兵甲,总量达二万。 原本吴楚这几年并无兵事,而楚国则穷兵而怠,只在吴楚边境常驻有一万兵力。 于吴楚边境来说,实属列国防范正常部署,此次增兵,意在为越国出兵而意图牵制我吴国。 可依孙某看来,楚国并无与吴国交兵之意,此次出兵也是应付于越国之求,无足惧也。” 孙武说完,吴王却只看着伍子胥:“伍爱卿,你也精通兵法韬略,而且你也是楚人,此次楚国陈兵之事,你有何看法?” 伍子胥面色如霜却也十分矛盾,若说依他的脾气,与楚国的仇怨,若吴王问起,他当然主张攻伐楚国。 可现在今的形势是楚国弱,而越国强,若吴国凌弱,则会给真正的威胁越国以机会。 “孙将军来吴之后,百战百胜,善于以少胜多,为吴国打了不少胜仗。 而且孙将军自写兵法,实也是旷古之作,既然孙将军已然谋计,老臣赞同。 只是老臣也想知道王上的意图,若楚国陈兵虽然并不危及吴国,却也如芒在背,王上是否还会攻伐越国?” 伍子胥此问,一是想知道吴王的意思,其二也因吴王在给越国国书之时就已说过,无论何故,都会攻越,此时再问,只是为攻伐之事的后勤奋准备而已。” 吴王一听,知道伍子胥此时已不再固执于楚国恩怨,心里也是十分宽慰。 “伯爱卿,你的意思呢?” 伯否一楞,他虽然是三位重臣之一,可他却有自知之明。 在吴王及孙武面前,于兵法韬略之上就连伍子胥都得退避三舍,他自然没有理由再议。 伯否还是嘿嘿一笑道:“回王上,此事是兵家之事,老臣本不该议,可既然王上垂询,老臣也说两句。 越国伐吴之心非一日可消,两国相处之位决定了吴与越永远成不了朋友。 所以老臣以为,吴与越必有战事,若留待新王来战,不若趁王上尚武之时,给越国一些教训。 以为新王打下威势,保得新王上登位几年平安。 至于楚国,想来楚王也会有鬼谷先生之想,吴与越战,于楚有利,并不会真的出兵。 纵然出兵有孙将军与伍相国在,吴国也不惧楚。 老臣虽老,但无论王上如何定夺,老臣愿请随王上亲征,纵然战死沙场,马革裹尸也在所不辞。” 伯否还是挺直的了腰,语句掷地有声。 而且他的话正中吴王的心愿,也说清楚了事实,吴与越早打早好,有利于新王稳固朝政。 若新王登基,而越国来攻,那时会内不稳而外患强,让吴国防不胜防。 而且若越国初始得胜,那楚国自然会趁机攻伐吴国,到那时吴国先机尽失,再欲图强就难了。 “伯爱卿所说正合本王之意,伍爱卿不必有疑,还是依本王原订之计,筹备出兵粮草。 至于此次伐越,本王将亲自领兵,伯爱卿就不必舍命陪本王了,你还是留在吴都畏佐新王,让他尽快学会管理吴国事务。” 吴王说完,再次看着孙武。 孙武是吴国中将军,统领吴国铁甲,而且也是百战百胜的将军,名声显于列国。 攻越大计既订,那如何攻,这就要考较孙武了。 “王上,孙某已拟好攻越部署,愿为王上副将随王上出征。 虽不能一战而灭越,却也可灭了越王勾践的嚣张焰气,让他不敢对吴轻越雷池半步。” 孙武正是人狠话不多,可句句都相当有份量。 自吴王决定攻越以来,孙武已经计谋在先,为吴王拟好攻越大计,实也是知己知彼,有备无患。 吴王一听,嘿嘿一笑,看看了看孙武。 而伍子胥与伯否都信任孙武,若有孙武一同出兵,自然是心里宽慰。 “孙爱卿有此心,本王欣慰,可孙将军为何不称病留在吴都呢?” 孙武一听,脸上现出难堪之色。 他想起王禅早就预测之事,当时王禅就说过,若吴王攻越,孙武该称病不出。 刚才也是一遇兵事,就忘了王禅的交待,此时听吴王说起,也是十分尴尬。 知道吴王也知道王禅之谋,却是难与回复。 “孙爱卿勿恼,本王只是随意一说。 我知道三位爱卿怀有私心,所以你们的谋略,本王并不会完全采用。 孙将军还需另行为本王谋略才是。” 吴王此时没头没脑的抛出一句,到是让三位重臣不知该如何面对。 大家一心为了吴国,为了眼前的吴王,却一道说他们三人有私心。 而且语气既不责备,也不夸赞,让人难与理解。 “王上,我与伯大人还有孙将军一生奉侍王上,纵有谋略不足,也不敢存私,不知王上何出此言?” 伍子胥在三人之中定然是脾气最急的一个,所以此时也只有他来发问了。 “你看,你看,伍爱卿,你也是六十甲子之人,竟然还如此认真。 本王刚才只是开个玩笑,却又不是玩笑。 本王说你们怀有私心,那是因为我们君臣相交多年,情谊深深,所以你们一切计谋都会以本王为主。 可却有一个人,却并不顾本王生死,甚至他的谋略就是要成全于本王,战死沙场。 所以本王才说你们有私心,而此人当然你们知道,他就是鬼谷先生。 若不顾本王生死,那么其计谋,自然会更能出奇至胜了。” 三人一听,这才放下心来,可孙武却疑惑重重不得不问。 “王上,此事鬼谷先生早在几月以前就曾与孙某说过,可孙某却一直不能参透其中之义。 依孙某来看,鬼谷先生善长于计谋,对兵事却未必在行,所以孙某并不认同。” 吴王一听,心里还是徒增忧虑,鬼谷王禅在几月以前就已算到。 而且形势也如他所预见一样发展,这足以说明王禅之能,并非一事可以定论。 但吴王还是悠然一笑道:“孙爱卿,若说行军打仗,列国之中你已难寻对手。 可若论到计谋局势之断,或许孙爱卿与鬼谷先生尚有差距,所以孙爱卿才迟迟不明白鬼谷先生心意。 本王也不想骗你们,一开始本王也捉摸不透鬼谷先生的计谋。 可慢慢经过一些事,本王才深深体会鬼谷先生的计谋之远,非我等能相提并论。” 吴王说完也是缓了一口气。 毕竟身体再好,也受了刺伤,一时之间,也并非完全就能恢复体力。 所以说一会儿,就会停顿下来,缓一口气。 三人静静的看着吴王,心里很急,相知道鬼谷王禅有什么计谋竟然能比孙武的要强,却还是静静的等待。 “鬼谷先生之谋叫‘帅败兵胜’,意思就是由本王亲征,而本王去日可数,也不在乎一死。 所以鬼谷先生成全于我,让我战死沙场,作为吴国出征统帅,死在沙场该属败了。 可兵胜的意思就是此次出征,意在消灭越国兵甲,兵者兵事之根本也。 若本王战死沙场,却能灭掉越国数万兵甲,那么只要孙爱卿留在吴都,越国不敢再动。 而楚国呢,若知道吴国只是本王战死,而吴国已有新王,并不损兵,只是折将,想来楚国也只会做做样子。 如此一来,吴国一战保持兵力不变,而越国则损兵,以越国人口来算,若损几万兵甲,则数年难与恢复。 而于差儿来说,父仇在心,定会图强。 吴国兵甲由此也成为‘哀兵’。 孙爱卿自然清楚哀兵必胜的道理,所以该用不了几年,差儿就可以再次攻伐越国,那将是一场大胜。 人本会死,纵然是本王也不例外,可若死得其所,为吴国强盛而死,本王并不在乎有此一败。 这就是鬼谷先生之谋与孙将军之谋的区别,鬼谷先生谋败,而孙将军谋胜,却是两种不同的结局。” 吴王说完,心也宽松许多,他知道鬼谷王禅的计谋,任谁也不会想到。 别人是求胜,而他却是求败,让主帅去送死以成全新王,成全吴国。 可吴王也知道此计的利弊十分明显,三位重臣当是十分清楚,之所以三人都同时沉默,还是应了刚才吴王的话。 三人都有私情,不愿吴王战死沙场。 “鬼谷先生之谋确实是惊为天人,让孙某折服。 可王上既然如此,何必要亲自出征,孙某也可依鬼谷先生之计带兵攻越,代王上征伐。” 孙武此时也是义气为重,不惧生死,足可见其忠心。 “孙爱卿,你之好意,本王心领,可你却又犯了大错。 本王并不会允许。” 孙武一听,这又犯难了,不知自己错在何处? “王上,孙武不才,还请王上示下。” “孙爱卿,并非你不才,而是你急于为本王请命,所以才考虑不周。 鬼谷先生之谋其实已防患于未然,而且也为孙将军考虑。 孙爱卿一生征战,从未有败绩,此次自然也不行,鬼谷先生已为爱卿名节着想,这只是其一。 其二,吴国兵强,为列国所惧,之所以惧怕吴国,是惧于吴国有孙爱卿,所以不敢对吴国轻言兵事。 而鬼谷先生让孙爱卿镇守吴都,就是要让列国知道,若要攻伐吴国,还得战胜孙爱卿。 可纵观列国,还未能有与孙爱卿兵谋者。 有孙爱卿在就可保吴国平安,这是鬼谷先生为吴国而想。 你若战死沙场,又有谁会惧我一个将死之人呢?” 吴王的话让孙武无话可说,也让伍子胥与伯否更是难有言辞。 毕竟鬼谷王禅如此谋略,于吴国而言,于新王夫差而言都是最好的计谋。 而且吴王中毒,去日可数,若以吴王身死,换吴国几年平安,这并不为过。 他们想不出来,就是因为不愿吴王战死,而鬼谷王禅却反其人之道,想出如此有违常理的谋略。 “三位爱卿,我知你们对本王情谊,可此事就这样订了,不必再议。 孙爱卿只要依鬼谷先生之谋,再定出兵策略,本王能如愿以偿,也算是三位对本王最后的支持。” 吴王说完,三位重臣都抹着眼泪,心里有感于吴王暮年如此大义之举。 不仅体贴三位重臣,而且以身献国,让人不得不感叹。 而此时宫奴老吴却走了进来,对着吴王及三人跪下。 “禀王上,墨翟先生求见,不知是否请他进来。” “墨翟,昨夜他去了玉儿寝屋,该也是鬼谷先生通知他安抚玉儿。 虽然本王并不会因他而改变,可却也不能置他于不理。 让他进来,正好三位爱卿也在,就由三位爱卿与他理论一番。” 吴王说完再次躺下,闭目养神。 若依普通人,这一剑很难再思虑谋划了。 可吴王知道自己死期不远,所以只得趁着此机会,说服三位重臣,支持他的出兵之计。 最后力保夫差平稳治理吴国,也是用心良苦。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二百一十章唇枪舌箭 第二百一十章唇枪舌箭 墨翟一身青衣沉着稳重,十分自信的走了进来,看了看躺着的吴王。 以一介庶民的身份,跪在地上行着大礼。 “起来,墨先生来访,是本王荣幸,本王实不敢受先生大礼。 只是本王身体有恙,不能起身,望先生见谅。” 吴王说完,看了看其身后的老吴又道:“去给墨先生置把桌椅子来,吴国礼贤,可不能在本王之里失了礼义。” 老吴一听,带着宫奴匆匆而去,很快就也抬来了一张桌子一把椅子。 正好放置在孙武将军一侧,而对面则是伍子胥与伯否。 算起来与吴国三位重臣都是一样,倒让墨翟不好就坐。 “承吴王礼贤之心,墨某实不敢就坐,站着说话就行。” 伍子胥看了看墨翟,年纪轻轻,风流潇洒,气度不凡。 眉宇间透着一股英气,不卑不亢,温文尔雅。 想起了当年的自己,却际遇不同。 当年他年少有才,年轻有志,却因家族被污,只得逃也楚国,还背着不孝之名。 四处流浪却无人相识,也无人赏其大才,一直投靠无门,苦寻伯乐。 最后才在吴国遇到当时求贤若渴的公子光,两人一见如故,相互欣赏,这才成就其高光一生,在吴国一展抱负。 现在想来,也十分怀念。 “墨先生,既然王上亲赐,你就不必过于坚持。 王上礼贤之心,并不依年纪来论。 若说你之贤能,已在列国闻名,与我们三位老朽之人并坐,并无不妥。 想来我们三位老朽之人只会羡慕你,并不会有妒意。 快请坐,王上及我们还等着你的高论呢!” 伍子胥的话也算是代表着三位重臣,羡慕墨翟年轻有为,受宋候器重,托之重任。 墨翟一听,到也不再谦虚。 这一起就坐的三人,他都认识,并不陌生。 他现在虽然只是一介布衣身份,可却也不拘于小节。 墨翟对着三位吴国重臣一揖,这才缓缓坐下。 吴王见墨翟表情淡然,似乎并不着急,也无半丝忧虑,心里还是十分佩服墨翟淡定。 “说,墨先生今天来访是来探望本王是否已死? 还是想知道本王既然遇刺,该放弃征伐,颐养天年呢?” 吴王并不忌讳,而是直言墨翟来意。 若依通常来论,列国之争有的时候并非可凭口舌之利可解,刺杀对手也是一种并不为耻的手段。 大周列国四大刺客组织,究其渊源也是大周初立之时,天子分封众候,却又惧众候不听管束,有背叛之嫌。 却又不能光明正大的发兵讨伐,所以这才成立了这四个组织,暗中行事,以消除大周王室威胁。 可直至今日四个组织渐渐变成列国权贵之间排除异己,列国争斗的一种手段,也慢慢被接受。 甚至于那些因刺杀昏庸君候而死的刺客,会被民间以及权贵视为英雄,立碑立传。 那么若墨翟要实施其止非攻止战之略,施用刺杀手段,也是舍小节而成就大义之举,并不会被世人耻笑,反而会成为美谈。 所以吴王开门见山就点出墨翟的来意,实是先入为主,让墨翟空背了这个“恶名”。 墨翟微微一笑,对着吴王再次一揖道:“王上见谅,墨翟不敢有此想法,非墨翟有妇人之仁,皆因王上生死关乎吴国百万民众福祉。 墨翟既为百姓奔劳,自然希望王上身体安康,以安吴国百姓之忧。 至于刺客之忧,想来并非王上之忧,也非墨翟之忧。 颐养天年人之所愿,墨翟自然也望王上能得偿所愿。” 墨翟的话倒也说得十分得体,先说明自己为了大义,也会不择手段而不计小节。 可又反过来说,吴王身份尊重,关乎吴国百万民众福祉。 墨翟不会行卑鄙手段,也不会期盼吴王身死,都是为吴国百姓而谋。 而后再说刺客并非吴王之忧,也是因为吴王此时尚并死去,而且还能处理国事。 吴王不会因此而忧,墨翟也不会因此而忧。 这其中也隐透墨翟知道这其中刺杀原故,当然他也知道吴王身边还有王禅。 最后也道出自己所愿,那就是让吴王颐养天年,不要再轻举兵事。 “墨先生,刚才我与王上汇报了现如今吴国与楚,吴国与越边境情况,不知墨先生想不想听一听?” 孙武此时首先对着墨翟发问,是因为刚才墨翟的话已反封住了吴王,所以作为臣子,他还是喜欢通过事实来说事,而不是呈口舌之争。 “孙将军善兵谋,在列国之中已是闻名瑕耳,墨某不敢与将军论兵法韬略,但墨某却也愿听孙将军教诲,还请孙将军明示。” 墨翟也是十分谦虚,但凡行走列国的贤才,若不懂几分兵事,实会让人笑掉大牙。 在现如今的大周列国,所忧者列国攻伐,所困者也是图强之路。 而列国图强,富民强兵为首任。 墨翟此说也是先肯定孙武,再谦虚谨慎的愿意听孙武高论。 “自吴国王后被夫概刺杀之后,我吴国上下一片悲痛,责越国交出凶手夫概。 越国不恤我吴国举国之痛,却于近日增兵一万陈于吴越边境。 总兵力达三万有余,如此重兵沉于吴越边境,墨先生以为越国所为何谋? 其次,在越国增兵之际,楚国虽国力疲惫,民生于水火之中,却还在吴楚边境增兵万余,总兵力达二万。 越国与楚国结盟已有多年,共进共退,如此在吴国两则,有五万重兵虎视眈眈,危及吴国百万民众。 不知先生觉得吴国又该如何面对?” 孙武虽然精通兵法,而拙于言辞,可对形势分析,却十分独到。 而且刚才所说,一是在问墨翟,越国为何在吴国举国悲痛之时再增重兵。 若依三万兵力,在于一些弱小的列候中,已是举国之兵了。 如此重兵,自然不会无的放矢,那么越国的目的不言而喻,可孙武却反问墨翟。 依墨翟之智自然会知道越国的增兵的意图,这样墨翟就会陷入两难。 其次再把楚国增兵之事说出,让墨翟设身处地站在吴国的角度,那么又将如何来面对。 若还是止战友善于越楚,那又置刚才墨翟口中的百万吴国民生死众于何处。 墨翟显然未想到孙武的话也和他的用兵一样,十分犀利,而且一击直中墨翟的要害,让墨翟左右为难。 若说让吴国不防范于未然,那假如越、楚联合攻吴,则会有更多的百姓会因此遭殃。 若说让吴国与两国对恃,那发生兵事也不可避免,实让墨翟一时难与应对。 “孙将军所说,墨某十分震惊,如此说来,吴国于南方受逼于越,而西侧防范于楚。 吴国实是左右为难,不得不应对了。 孙将军所问,墨某实不敢言应对之法。 可墨某却知当年楚庄王陈兵十万于洛邑之时,距大周国都不足十里,问鼎中原。 只要庄王一声令下,大周朝倾覆在际。 而众多列国也惧怕楚国,因此为之恐慌。 可最后庄王却主动撤出十万铁甲,再次恭奉大周天子为尊,这其中难道说只有兵戎相见才能解决? 非也,庄王有覆周之能,却无服天下之德。 大周之所以历数百年不亡,皆因其德行在天,礼数束人。 而庄王亦非无自知之人,若庄王覆周,却无德行布于天下。 不仅不能取周而代之,却会成为列国众矢之的。 想来以列国同心伐力,楚国不仅不能成就一统大业,反而会因此走向灭亡。 庄王自知,引兵退却,没有取周而代之,反而赢得列国尊重,被推为天下共主,一时名扬于列国。 列国之争,兵伐之事,退未必是弱,攻未必是强。 孙将军刚才所言楚国陈兵,其在自保,并未有攻伐吴国之意。 而越国增兵,只是借机施压,并不会轻出边境半步。 越王勾践雄心不下当年王上,可越王也非无量之人,只要吴国平稳,越国自然无出兵之由。 此两边境陈兵之事,却非吴国真正之忧。 而若吴国轻出兵事,则兵事为忧,祸于无辜,实非吴国上谋之计。” 墨翟能行走列国,自然有其资本,刚才的话也是引用当年盛极一时的楚国庄王时期,问鼎中原的典故,来说明一个道理。 欲受人尊重,必有德行。 若无德行,纵是取周代之,反而会成其祸事。 相反庄王自知,退兵回楚,再尊周天子,以身作责,却赢得好的名声,得到天下共主之称,同时也被周天子亲封为王。 (楚国是春秋时期第一个被周天子亲封为王的列国,其它的列国虽然也称国,但却并不敢称王,直至战国中后期才慢慢自封为王。) 从楚庄王的事例里,墨翟想说明的是,进与退,攻与守之间的辨证逻辑关系。 同时也分析了越国与楚国此次陈兵的目的,应该说也十分通透,于事理分析,丝丝入扣,并无明显错误。 虽然墨翟没有直接回复孙武的两个问题,却也间接回答,止战之法,非必先攻。 “放肆,墨翟你口出狂言,言外之意是在贬低王上。 若王上出兵伐越,那就是王上无德。 若真依你所言,王上无德又何来吴国这几十年的兴盛? 年少无知实可怜之,若妄故事实,则实在可悲之。 王上尊你为列国贤才,才如此礼遇于你,你却污王上名节,实是薄情寡义之举,实有愧于贤才之名。” 伍子胥毕竟也知道刚才墨翟所说,也并非无理,可却不能让墨翟如此得意,所以气急之下,也顾不得许多,直言斥责。 “伍爱卿,稍安勿躁,墨先生所言也并非有意贬损本王。 他之所言也是尊德为先,并无不妥。 来人哪,传两百吴国甲士,分陈于墨先生后面及右侧,本王再询先生。” 吴王号令一出,宫奴那敢怠慢,也不知其意,顷刻之间,两百吴国甲士已站分列站在墨翟身后及右侧,形同此时吴国的形势一样。 墨翟却并不观注,而是轻饮着茶,对这二百甲士视如无睹,十分镇静。 “墨先生,此时之势与吴国之势一般。 本王想问先生,德为何物? 想当年大周太祖察商汤失德,才举义军先行攻伐于商汤,是德行布于天下。 先生来吴也有多次,不知先生是否看到本王贪图享受,鱼肉百姓。 又或穷兵黩武,置吴国百姓于战火之中呢? 先生刚才所言,本王并不忌讳,可先生又如何知道越陈兵于我边境是有德之行,又怎知楚国无吞吴之心? 想当年楚国强大攻伐吴国,吴国覆灭在即,幸得当时蹶由王叔不顾生死,赴楚国劳军。 后又得晋国相帮,这才让吴国得以求存。 楚国之举,德行何在? 蹶由王叔当年贤才有名,博闻而知礼,也是列国公认,名声虽不及季子叔父,可也名闻于列国。 可楚国却无礼贤之心,囚禁王叔,直至前王僚争位之时,却又故意放出王叔,意欲何为,想来墨先生并不陌生。 楚国之心,欲在祸乱于吴国,而有利于楚国。 当年我攻入楚国,而前越王扶持我二弟夫概,趁人之危,自立吴王,也是想让吴国内乱,而得益于越。 楚与越国,其心不轨,其行卑鄙不堪,难道先生还认为他们还有何德行。 现如今楚与越国对我吴国图谋不轨,陈兵边境,其心无德。 就如同现在本王陈两百甲士于先生身边一样。 我知先生得齐国史角大师真传,无惧于此,可试问先生内心何感? 今我吴国兴兵讨越,越国无德,与当年周太祖讨商又有何别? 难道当年周太祖有德,而本王则无德吗?” 吴王一边抛出十多个责问,其实并不需要答案,只是加强他的语气而已。 一通说话完全按照墨翟刚才所举之例,以大周太祖为基。 太祖兴义师讨无德商汤是顺天之举,而吴王再一一指出楚国与越国的狠子野心及这些年的卑鄙之行,痛斥其失德之行。 如此一来,再自比当年周太祖,也应证自己若兴兵伐越,实也是顺天而有德之行,而非不义之举。 吴王与墨翟的言辞,正是各引前例,又各抒己见,却也正是唇枪舌箭,针锋相对,步步紧逼。 而且吴王说明以墨翟的武技修为,并不会惧怕于身后及身侧的两百兵甲。 也是为了说明吴国此时虽然两面陈兵,却并不惧怕一样,依然可以游刃有余,应对自如。 墨翟面对吴王的责问,却并不胆怯,反而胸有成竹一般,淡然一笑。 “回王上,贤人言大德顺于天,而合于地,福泽于天下万千民众。 中德束于礼而合于习,受益于众。 小德尊律而行,合于国法,德行益于其身。 大德之人以天下民众为念,而不计于众,更不计于本身。 若说越国无德,百姓无福,自然也对吴国构不成威胁。 楚国无德,而百姓则并不受其损害,陈兵于边界,也是为保其百姓无恙。 想王上仍大德之人,当为天下百姓而谋,何来以大德与小德之人一般见识。 若王上执意出兵伐越,置吴越百姓于战火之中,与王上之德并不匹配,反而有损王上威仪。 越王勾践、楚国惠王,既然无此大德,王上自不该与其相提并论,反受其约束,该顺天利民,为万民谋福祉。” 墨翟此次已无长篇大论,若再说下去,怕是三天三夜也不能说服一个将死而想死于沙场之人止战。 可他却一改常态,语气之中十分恭维,把吴王抬得比越王勾践与楚国惠王还高,意思明确。 让吴王大人勿与小人计较,若是与越国及楚国计较那就是自贬身份了。 吴王此时到并不计较,而是哈哈大笑起来。 “墨翟呀墨翟,你实在让本王意外。 你不仅有仁爱之心,胸怀大周天下百姓,欲图建立一个和睦相交的列国状态,本王十分佩服。 而且刚才听你之言,先贬本王是无德之人,现在却又奉承本王比越王勾践与楚国惠王有德,实让本王不敢承情。 你之捭阖之道,本王实难辨解,若今日鬼谷先生在此,你与他当也是棋逢对手。 只是本王却并非鬼谷先生,也无意与你争辨。 现在本王也与你实话实说,虽然近日吴都多变,可却不伤我吴国根本。 吴国囤兵二十万吴国铁甲,纵然南有越国之危,西有楚国之困。 本王有心同时出兵,一举击溃越国、楚国,让两国不敢再窥视我吴国,也不会有损我吴国百姓福祉。 可本王念你一片仁爱之心,为天下百姓奔走之劳,今天本王承诺,与楚国交好,不攻伐于楚。 可对于越国,狠子野心,随时窥视我吴国疆土,若不教训,实难让越国心服。 征越之举势在必行,此一时而势不同,墨先生不必再为此劳心。 本王必不会叨扰两国百姓,只以灭掉越王勾践野心为旨,这一点也是本王能做的最后退步。 不过本王既然如此,墨先生也该有所作为。 刚才墨先生也说过,本王不死才能保此时吴国不乱,保吴国百姓福祉。 那么本王也有一个条件,若先生能为本王实现,也算是真正为吴国百姓而谋,非为己利。 昨日有人想置本王于死地,置吴国王族于死地,置吴国百姓于祸乱之中。 所以本王不得不防,也不得不除去此威胁。 昨夜得报,现有南海婆婆欲图刺杀本王,她的身份,鬼谷先生想来也告诉于你。 只要墨先生为本王除掉此危险,本王定然履行刚才承诺,只出兵越国,却不扰吴越两国百姓。 与楚国相交,为楚国及吴国边境百姓而谋。 本王亦非先生所言大德之人,本王只为吴国而谋,无胸怀天下之志。 想来先生胸怀大义,不会拘于小节,不会拒绝本王如此好意?” 吴王知道若只与吴国与越国百姓为念实难说服墨翟。 所以在此时把自己的攻伐之事再增法码,那就是同时攻伐越国与楚国。 这样先增设一个虚的筹码,再把虚设的筹码用为条件。 再行退步,礼让于墨翟。 承诺与楚国交好,这样也至少成全了墨翟一半的心愿。 而且吴王也再提刚才墨翟一进来所说,吴王生殛关乎吴国百姓。 那么若有人想刺杀吴王,那就是置吴国百姓于不顾。 如此不义之举,墨翟既然为百姓而谋,自然要保全于吴王,为吴王消除威胁。 这样吴王把手中一个棘手的问题抛给墨翟来为他处理。 对于南海婆婆(淑惠王后)吴王是十分矛盾的,可此时已危及自己的性命,吴王也不得不作出选择。 自己不愿动手,那就只能假手于墨翟了。 而且他也相信墨翟身为史角大师亲传弟子,有此能力为他消除威胁。 把实现墨翟大义之举,加与条件,说起来有些卑鄙,却也是吴王无奈之举。 面对墨翟如此捭阖之道,吴王始终还是要使出一些诡计来才行。 墨翟与王禅一样始终还是年轻了些,对于这此诡道之计,有些始料不及。 对吴王无中增添筹码却又以此为条件的做法,让墨翟也是捉不及防,一时之间失了办法。 若强行坚持让吴王不出兵越国,说不定吴王还早可以两线作战,同时与越、楚相战,那时受伤害的百姓更多,也更广。 现在吴王摆明了让步礼贤的态度,若说墨翟再不知好歹,反而让事情更难解决。 可说到头,墨翟此行,并没有实质的进步,反而让吴国攻越更顺理成章。 由此可见墨翟此时也是十分郁闷,自问为何欲行大义之举,却如此阻拦重重。 甚至于他在怀疑自己的主张与观点,是否与道相符,是否与人世的人性相符。 “得王上成全,墨翟感激不尽,至于欲行刺王上之人,墨某自当尽心竭力,以保王上无恙。 不过在下最后还是希望王上能止战非攻,与越国也相交于好,这样于吴越楚百姓而言,当可告慰于天。” 墨翟说完,脸上透着无奈,也透着一种深深的挫折感。 “墨先生,本王一直关注于你与小女之交,本王也想成全于你。 可现在知道墨翟先生一心为天下百姓而奔劳,小女脾气刚烈,实不愿再为先生添扰。 本王只愿小女胜玉做一个普通人家儿女,享受普通人家福乐。 若小女跟随于先生,不仅于先生无益,反而会妨碍先生胸中大义。 前日本王以小以为要挟,实有失一个做父亲的本分,也失了君子之义。 为小女幸福,为了不让将来墨先生有为难之处,本王决定为小女再选夫婿。 本王之所以如此决定,实也是无奈之举,也是为了成全墨先生高义,同时也为小女一生之幸福着想。 希望墨先生能体谅本王作为一个父亲的心情。” 墨翟听到吴王这番说辞,更是心如刀绞,不知该如何是好,心中布着层层阴云,不知如何冲出。 可吴王的话却又并不过错,父母之命媒说之缘,胜玉跟着他,始终还是不能给胜玉带来幸福。 纵然他与胜玉两情相悦,可为何却总是横生技节,大义与小节,总是难有相符之时。 或许是因为他的大义,或许是因为胜玉本就生在王族之家,而不是一个普通女人。 “王上之言,实让墨某惭愧,是墨某无能,配不上胜玉公主,王上无须内咎,一切都是天意所定,由不得人。” 三位权臣也未曾想吴王此时竟然也拿胜玉来为难墨翟,可再细想,这也是吴王不得已之事。 身为父亲,吴王该是为胜玉择一良婿,可眼前的墨翟虽然仪表不俗,而且贤才在身。 只是他心志高远,与世人难容,自然会处处碰壁,于胜玉公主而言,实非良婿。 “来人哪,送墨先生回府,这两百名兵甲,权当保护墨先生。 若他日墨先生想通了本王的提议,他们自然会消失。 而本王也会履行诺言,与楚国交好,纵然攻伐越国,也会以两国百姓为先。 墨先生请,请伯否太宰大人送墨先生回府。” 吴王已下逐客令,墨翟是不得不回,对着吴王及伍相国、孙武、还有伯否一揖。 轻言道:“有劳王上礼重,有劳太宰大人。” 墨翟想过他与胜玉的关系,可他始终不愿意相信,吴王会再次利用胜玉。 而且此次话已说得明白,那就是拒绝他与胜玉在一起。 若他无心列国,无心天下百姓,自然可以与胜玉归宿山林,想来吴王想拦也拦不住。 可墨翟心中却装着天下贫苦大众,于此时此际,实是有苦难言,有志难伸,有情难舒。 黑翟一个人走在前面,后面跟着伯否大人以及吴国二百兵甲,走在吴都繁华的大街之上,实是形同一人,孤立无援。 正是人间正道是沧桑,欲行大道本孤独。 可就在墨翟失落愁闷之时,一个声音却打断了他的思绪。 “墨小子,什么时候如此威仪,竟然能有二百吴国铁甲相送,师弟是羡慕得很那。” 说话的是王禅,此时骑着马,虽然也是一人,却面色红润,语气欢快。 正好与墨翟相对相反。 王禅此时并非十分得意,却也不得不算是得意的神色,毕竟他还只是一个十三岁的少年。 “师弟,是你呀,你也要进宫面见王上吗?” “是呀,看你的样子,失魂落魄的,是不是中了吴王的诡计,而让你止战非攻之念得不到时实施,你才如此失落。” 王禅跃下马背,站在墨翟身边。 此时王禅已恢复本样,也是一身青衣,相人身高相当,却也同样玉树临风。 而后面的二百铁甲也认识于王禅,知道他是吴王身边之人,都不敢再行靠前。 “师弟,不论如何,师兄也不改初心,一定会尽力而为,你放心,我没事的。” 王禅看了看那二百铁甲再看墨翟的表情,心里也略知一二。 “吴王是不是又拿胜玉作胁? 无妨等会我也要见吴王,我跟他说说,成全你跟胜玉,只是对于吴越之战,你还是得稍有退步。” 王禅说的是实在话,若说墨翟还是紧持己见,于胜玉也没有什么好处。 “不必了,谢谢师弟好意,胜玉于我或许也是有缘无份。 我既想实现天下大同之态,难免也照顾不到她。 吴王的安排未尝不是为了胜玉,在下不敢以一己之私而误了玉儿的终身幸福。” 墨翟的话是实话,可在王禅听来却透着悲哀。 再回想昨夜吴王的话,王禅也知道吴王已经把胜玉与墨翟的事说清了,所以此时翟才会如此失落。 可对于王禅来说,却也没有办法。 “伯太宰大人,王上此时是否还在王宫。” 伯否一直尾随墨翟走在后面,此时王禅询问自然向前两步。 微笑着说道:“鬼谷先生,刚才王上还提起先生大名,现在该正在用饭,不知先生是否需要面见王上。” “是,小子正好要见王上,不过此时却有不情之请。 这二百铁甲该在战场上之用,于墨先生似乎显得王上胆识过小,让人反讥笑王上。 我希望伯太宰大人能撤回这二百铁甲,让墨先生一个人回驿馆可否?” 伯否一听,也觉得王禅的所说有些道理。 堂堂一个吴王,竟然要防着一介草民,而且还要用二百铁甲相送,这实有些让人难与理解。 伯否心里想着,却还是看了看这二百兵甲的首领。 这首领也知王禅之能,而且与孙武还有夫差都关系很好,所以此时王禅提出,自然乐于给王禅这个面子。 “在下虽受王命,可既然鬼谷先生有异,想来会跟王上解释清楚,我们也就不叨扰墨先生了,还望墨先生体贴王上之意。” 领头的兵甲说完,一扭头就向回奔去。 “墨小子,现在就劳伯大人送你回去,我还要赶着去见吴王,今日事不凑巧,卦像不明,小弟先走了。” 王禅不知何故,遇到墨翟以后,总有一些心惊,所以他怕宫内再发生异事,所以也顾不得墨翟。 一跃上马,就奔吴宫而去。 “墨先生,愁闷既然解不开,不若老夫陪先生喝一杯,权当中午充饥。” 墨翟一听,也微微点头,在吴都能得太宰大人相请,自己也没有拒绝的理由。 再何况,就如同王禅所言,有的时候多虑无益,不若多饮,多饮尚能把忧虑化在酒中。 “有劳太宰大人,那我们就走。” 墨翟此时心里没有方向,可他却行得正,而走得端。 在吴国太宰面前,一点也不失君子之风。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二百一十一章半鱼半疑 第二百一十一章半鱼半疑 王禅奔出一段街道,却觉得腹内空空,看着街边的小吃摊贩,肚子也是饿得慌了。 人从来也不论高底贵践,若说肚子饿的感觉,都是一样的。 尚且王禅一夜未睡,不仅身体疲惫,而且少了食粮,精神不振。 若去到宫中,再耽搁一两个时辰,那王禅自然受之不了。 王禅寻了个宽阔的地方,把马一栓就吼着:“小二哥,有什么好吃的,给小爷来几份。” 王禅虽然与人交往也算彬彬有礼,可若是无人之时,小孩子脾气也会发作。 而且他自小也长在“小富”之家,衣食不缺。 所以此时饿了,也装一装门面,说话的声音都要大一些。 不仅如此,还有王禅已明白的事理。 若说在这种街边,主要食客还是一些贫苦百姓,其次就是一些远游的商旅。 若说装得斯文一些,反而吃不到真正好吃的小吃,若说你入乡随俗,那么店家也不会区别对待,而且也会十分友善。 “客馆,你一看就是北方的贵客,我们这小店虽小,可也是远近闻名。 你看小店名叫鱼香店,这里离王宫近一些,时常也有吴国高官来此小坐。 我这帘子都是当朝相国大人的小姐若水姑娘所提写,在我这里挂了二十多年了。” 店老板一脸堆笑,也是操着一口江南口音,却又要别作北方能听懂之语,所以说起来让王禅感觉十分好玩。 王禅听完店老板的说明,竟然与伍家小姐有关,兴趣顿时上来了。 未曾想当年的若水,虽然贵为相府小姐,可却也不忌与贫苦相交,竟然会来这种小店用食。 若说还与王禅真的有相似之处。 其实王禅如此想法,也是自己往自己脸上帖金。 他在虎踞镇到少有与贫苦百姓相交,只是家门之风,受他娘王彩霞影响而已。 若要说起来,王彩霞在虎踞镇到是十分受贫苦百姓拥待。 就连昨日去打铁铺,断臂铁匠要离都对王彩霞十分推崇尊敬。 所以王禅自觉也与此店有缘,心情竟然也欣喜了许多。 (对未来的丈母娘还是心存敬意,所以也想因此讨个好彩头) “那就给我来一份你们这里拿手的鱼,再给我配两色小菜,一壶酒。 小子今日到要尝尝当年若水小姐所吃之鱼,到底有何高明之处。” “好,好好,小爷就坐着等着,稍候就来。” 店老板边答应着,边也就朝火房奔去。 王禅看着飘扬的帘子,上面三个大字“鱼香店”,字迹清透隽永,透着一股淡淡的雅气。 只是年久,字迹已变得有些斑驳,可店老板却一直未换。 显然是对提字的小姐十分在意,也十分珍惜。 “鱼香,疑伤,鱼伤,玉伤” 王禅听吴地软语,虽然也能听懂,可却还是难与分辨,只得依自己北方口音顺着念道着。 心里总觉得那里不对,可却也不想折腾,若说要算,王禅随时可以伸指一卜。 可这几日的事让王禅不愿知道,因为知道的太多了,生活反而失了乐趣。 王禅嘿嘿一笑,自顾看着火房内的烹饪声,而火整个火房都在冒着热气,一股炽烈的鱼香味从屋里飘了出来。 王禅不得不掩面吸了吸口水,饿极的人,最怕遇到如此香气腾腾的场面。 就算是再君子风范,也难控口中之涎,尚且王禅还只是少年人,并非历经世事的中年人。 一盘鱼和几道陪酒小菜都一齐上来了,还有一壶酒。 鱼是一条白鱼,有如玉一般,那冒着的热气就像流动的凝脂一样,带着香气。 王禅知道,吴都附近有湖名太湖,太湖有三白之说,这白鱼就是其中之一,此鱼肉嫩,适合清蒸,再溜以自制的油料,可味原汁之味里,更添一分香软。 王禅十分急切,就开始吃了起来。 鱼在嘴中已难分辨,毕竟饿极之食,入口入腹。 可这香味还是让王禅有些回味无穷。 吃了几口,王禅腹内有食,也就自斟一杯,自饮自乐。 看着吴都熙熙攘攘的人群,王禅也是一时有感。 墨翟的理想是让列国止战兼爱,从某种角度而言也是仁爱有加,并无不是。 只是依王禅来看,人非草木,虽然也依天地之道而演变,可却不能依自然之理。 人有贪欲之念,这就是人与草木及山中野兽的区别。 正所味虎毒不食子,也从来没有虎子弑父之行。 可王禅一来吴都就遇见,先是兄弟相残不相礼让,接着是夫妻同床异梦,夫妻反目成分,再其次就是儿子弑父。 只是昨夜在吴王救公子山那一刻,王禅还是倍感欣慰。 于局势来说,吴王也不希望夫差步当年王僚后尘,这是吴王亲手所导演的惨事,所以他一直心有忌讳。 可在刺客欲危及公子山性命之时,摒弃私情只顾大义的吴王还是作出一个父亲的护犊之行。 说明人性再恶,却也有那一丝善良藏在其中。 人性再恶,却还有天性的良知。 就如同死去的王后,执着而坚强。 就如同南海婆婆,当她知道伍若水是她亲生女儿之时,对伍子胥的仇恨,也在那一刻消融。 这就是母性,这就是女人的弱点,任谁也逃不出。 包括南海婆婆还有静王妃,所做一切无非只是为了自己的孩子。 说起来再恶之行,也能从中找到时一丝让人怜悯的地方。 王禅再次自饮一杯,回想着已经解决的一切,心里也有一些成就之感。 伍子胥与南海婆婆本是仇敌,因为伍若水而化解。 但吴王与淑惠王后的仇怨又如何化解? 甚至淑惠王后与赵伯的纠缠又该如何收场,王禅还没有主意。 更不用说化武、庆忌、要离、专诸那解不开的结。 王禅想到这里,也不得不长叹一声,再饮一杯。 不知道当年的伍若水在此是否也如王禅一样愁绪满怀。 “客馆,是小店的鱼做的不好吃吗?” 店老板看着王禅自斟自饮,又自颜笑,自顾叹息,一时之间还以为王禅不满意呢。 王禅低头一看,鱼吃了一半,丢之可惜,香却还在。 “店老板,这鱼十分香醇,可我听说很多年前,吴国有人擅长做一种糖醋鲤鱼,是吴都一道名菜,难道店家不会做吗?” 王禅当然也听得一些吴都的过往,虽然对美食不甚感兴趣,可却也有耳闻。 “不瞒客馆,吴都糖醋鲤鱼就是本店招牌之菜,只是当年的厨师已故去,而小人也没有学到其做菜的精华,不敢轻易做出,怕被一些吃过的食客比较,而徒添骂名。 这布帘就是当年若水小姐吃过此鱼才留下此名,我们也权当是一个纪念。” 店老板说完,也是十分伤感,看来对当年那个厨师还是十分怀念。 王禅微微一笑,也不想提及店家过往,其实他知道,店家口中之人就是专诸,刺客专诸。 当年专诸以打鱼为生,却因缘际会,习得绝妙厨艺,这才来到吴都谋生,也才与其它三人相识。 而伍若水可能也是因为吃过专诸所做之鱼,才与他相识,才留下鱼香店这几个字的。 “店老板,你做的鱼也十分可口,在吴都也难寻其右,不必自谦。 只是我一人吃饭,也只能吃此一半,不若你帮我拿个食盒把这剩下的一半装好,我带回去吃。” 店老板一听,心里也是十分乐意,这说明客人对店里的鱼十分满意,就回去找食盒帮王禅装鱼。 王禅付过饭钱,提着剩鱼,牵着马,一个人向王宫后院走去。 …… …… 吴王用过饭后,也吃好了药,而孙武与伍子胥也陪同吴王一起用膳。 吴王伸了个腰,看起来也不习惯于躺在椅中,可稍一动作,还是带起一身痛楚。 再看桌前,却剩得许多菜。 吴王本就节俭,今日是有两位重臣一起用膳,所以菜多了一些。 “老吴呀,你看我这鱼却还剩半条,不若你送去给胜玉公主。 昨夜本王责她过甚,想来她一直还在恼怒本王,你就送去给她,让她把这半条鱼吃了。” 老吴一听,也不敢怠慢。 能得吴王分食,对普通百姓来说,对吴国官员来说都是一种荣幸,就算是王族公子、公主都是难得。 这说明吴王对胜玉公主的恩宠。 “王上,我等得王上恩宠,也已吃饿喝足,王上受伤之体,我看我们还是回去,就不敢妨碍王上休息了。” 吴王一看,知道这两位重臣都一直掂记着吴国国事,也不便挽留。 “那好,有劳两位爱卿,等老吴回来,就让他送两位爱卿出宫。 这个老吴呀,是本王家奴,从小与本王长大,一直侍奉本王。 有的时候比之亲人还亲,就让他代表本王芝烦两位爱卿之敬。” 吴王也是十分注重于对臣下的礼节,若说平时,他让护卫送二人出宫也十分平常。 可现在不一样,夫差公子若当新的吴王,一切还得靠朝中三位重臣辅佐,所以为子为国,吴王都不敢怠慢。 由此一说,把老吴身份说出,也是对得起两位重臣。 此时一个宫奴却也朝吴王走来跪在地上报道:“禀王上,王宫后院门前,有自称鬼谷王禅之人要求见王上,不知是否应允。” “哈哈,是鬼谷先生来了,只是他千算万算,却也来得有些晚了,快去请来。” 吴王一听,也目视伍子胥与孙武两人,让他们再呆一会儿。 而两人也想见见恢复了原样的鬼谷王禅。 片刻之间,王禅哼着小调,提着装着半条鱼的食盒悠然来到王宫后院。 “小子鬼谷王禅拜见王上,拜见相国大人、孙将军。” 王禅提着食盒只是躬身一揖。 “鬼谷先生恢复原样,还真是让本王惊喜,自来吴也快一载,鬼谷先生也长大了,快快请坐。” 吴王说完,孙武在身边为王禅拉开坐椅,显然对王禅十分尊敬。 “让小子来猜猜,这坐椅该是刚才墨翟先生坐的,小子现在还闻得到一股忿忿之意。 让小子心有愧意,所以刚才路上遇到之时,请得太宰伯大人应允,私自让那二百吴国甲士返回,不知王上是否怪罪小子。” 吴王其实已知,刚才兵甲回来的时候已经汇报过了,对此他并不责怪,相反还感激于王禅。 毕竟刚才他也是一时兴起,想扫一扫墨翟的颜面。 可后来一想,既然自己礼贤于人,纵然政见不一,也不必如此举兵相送,倒让人会觉得自己气量小了。 “本王并不怪罪,是本王一时气狭,才出此多余之举,还望先生勿要怪罪。” 王禅一听,这才坐下,把食盒放于桌上。 “鬼谷先生,刚才王上还说鬼谷先生千算万算,却算不到此时已过午膳时间,我们已陪王上用过膳了。 孙武还是关心王禅,于此一说也是提醒吴王。 既然已用过膳食,既然礼贤下士,也该先给鬼谷王禅先吃过,有事再说也不迟。 “对对对,还是孙爱卿提醒得对,来人哪,为鬼谷先生再置副午膳,本王不能亏待于鬼谷先生。 让鬼谷先生饿着肚子与本王相对,实是不公。” 一个宫奴一听再次应召而来,正准备走之时,却不想王禅嘿嘿一笑道:“民以食为天,小子也只是凡夫俗子,饿了当然要吃,有劳王上及孙将军关心,小子在来王宫前面的小店已用过午膳。 就在伍相国若水小姐所提字的鱼香店吃的,这里还剩半条鱼,太湖白鱼,香味醇厚,十分不错。 “原来鬼谷先生还是早有谋算,正好今日我们也是从那小店送了三条鱼来,刚才本王所剩半条鱼也着宫奴送给胜玉公主去了。 昨夜本王对她动怒,实有失父亲的之爱。 玉儿自小就喜欢吃那鱼香店的蒸鱼,想来她一定会原谅本王的。” 王禅再次听着吴王江南口音。 “鱼伤,玉伤。” 王禅脸色一变,忽然站起身来,掐指算着。 (掐指一算,读者们不要认为是一种迷信所为,其实手中三指,一共九道骨节,去除中指中间一节,正是八卦布局,所以懂易理术算之人,可以通过中间三指来卜算卦理,影视剧里常见。) “不好,鱼伤,玉伤,半鱼半疑,胜玉公主有难,快!” 王禅话才说完,人已如风一样向胜玉的府邸奔去。 吴王与孙武还有伍子胥一听,大吃一惊。 “快抬我去玉儿府邸!” 孙武与伍子胥也不犹疑,名抬一边,抬着吴王就向胜玉公主府邸奔去。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二百一十二章宁为玉碎 第二百一十二章宁为玉碎 王禅来到胜玉公主的卧室之内,也是一时惊得呆住了。 胜玉公主半躺在床榻之上,一把短剑刺在左胸之上,血流了一地。 屋内并没有打斗痕迹,而王禅也能感知胜玉此时已无气息,并没有任何动作。 只是呆呆的看着,心里一阵悲凉与自责。 刚才来时他曾有过心惊的感觉,可他却并没有刻意去算。 若是来时再卜一卦,应该就能算出今日胜玉之难,为胜玉解除此劫。 可王禅这些天来,不论发生什么,似乎都在他的算计之中,并没有什么惊奇之事,所以他也烦于知道未知之事。 就算在刚才鱼香店里,店老板的话语,那似是而非的口音,一直在提醒于王禅。 可王禅还是没有醒悟过来,反而觉得吴地软语,实在让人费解。 只是到了王宫,再听吴王之语,才真正醒悟,鱼伤就是玉伤。 半鱼就是半疑。 而刚才那二百护卫押送墨翟出宫,如此大的阵状,胜玉公主显然知道。 而昨夜吴王对胜玉的种种,先是为保护胜玉责罚于她,让她去为王后守灵。 胜玉自然悲上加悲,母亲已死,父亲责难。 再加上昨夜刺客之事,公子山身死,吴王受伤。 这让胜玉感觉亲情已尽数逝去,孤独一人。 而且她也知道吴王以她要胁墨翟之事,而墨翟昨夜安慰胜玉,不仅没有让胜玉感觉到一种寄托,反而让胜玉觉得自己已成为墨翟成就大义的阻碍,已经让她有了逃离的打算。 可今天二百护卫押墨翟出宫,再让胜玉公主无比内咎。 墨翟本是胜玉最后的期望,可墨翟却并没有给胜玉以希望,依然秉承着大义,反而成为绝望。 这半条鱼成了抽掉胜玉公主活下去的最后一个希望,成为胜玉公主自绝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半鱼半疑,不仅没有代表吴王体恤胜玉之心。 反而让胜玉误认为他的父王对公子山那半条疑问,已经解决,剩下的半疑,是对胜玉的疑惑。 胜玉是否与公子山一起对付吴王,这成了胜玉最难与逾越的自责与失望。 吴王的半疑代表了胜玉失去了最后一点亲情。 公子波、公子山的兄妹之情,王后的慈母之情,吴王的父爱之情,一切都离她远去。 公子波与公子山的兄弟互斗,王后与吴王的夫妻反目,最后公子山利用了她的兄妹之情,利用了父女之情。 而吴王拒绝他与墨翟的爱情,而墨翟却并没有放弃他胸中的大义,没有给胜玉一丝安慰,一丝希望,最后成为绝望。 胜玉公主的内心已然万念俱灭,生无可恋,所以才选择自绝于世。 而且胜玉性格刚烈,至死都选择了一种少有的方式,用一把匕首刺入心口,心死之意,一目了然。 “玉儿,我的玉儿,你为何这样。” 一声悲怯的声音传入王禅的耳中。 伍子胥与孙武把吴王刚刚抬入,吴王那悲天悯人的哭声就传了进来。 后面则站着数个护卫及侍女,看着眼前的一幕惨剧,都吓得小声泣哭着。 就连一向在沙场见惯生死的孙武将军,还有以谋略置无数人于死地的伍子胥都暗暗悲怯。 胜玉是一个阳光开放的女孩,性格倔强刚烈,少有的巾帼不让须眉。 在吴都也深受朝中百官喜欢,深受吴都百姓喜爱。 更得王后与吴王宠爱,可却生于王族之家,经历数次亲人的生死离别。 受着无尽的压抑,直至失却心中的唯一希望。 才选择一条自绝之路。 王禅此时也是无比自责。 想着来吴都与胜玉公主相识,而胜玉公主却处处待之以礼,也时常与他开着无伤大雅的玩笑。 那圆圆的脸,苹果般通红,那笑容总是天真而无邪,不带风尘。 时而娇纵如火,时而温柔如水,时端庄得休,时而又如乡野丫头一般,活泼可爱。 而且胜玉是墨翟心爱之人,如此打击,实难与想像。 “玉儿,你为何舍父王而去,为何如此无情,只留下父王一人。” 吴王边泣哭着,也已是大悲无泪。 一时之间无法接受,挣扎着一头扑了过去,却倒在胜玉身边,倒在胜玉那尚在温和的血液中。 伍子胥与孙武一楞,还是赶紧扶起吴王。 可一看吴王已然昏厥过去。 “鬼谷先生,现在怎么办?” 伍子胥虽然历经风霜,可于此时还是相信王禅。 王禅走到吴王身边,轻扶其脉,为其输入一股纯正的天地阴阳之气。 保住吴王的心脉。 “吴王悲痛过度,你们着人把吴王抬回王宫,让医师时刻照看着。 我刚才为他输入了真气,应该不会有生命之危,只是这几日吴王会陷入悲痛,还需相国大人多劳相陪。” 王禅说完,看了看胜玉的桌上,留有三张白绫,上面写着一些遗言。 王禅只一看,就看清分别是留给吴王、墨翟、还有自己的。 “孙将军,着人通知伯否大人回宫,为胜玉公主准备停灵之事。 这里有胜玉公主留下的遗言,请你看看。 若无嫌疑,留与我和墨翟的我先带走,留与吴王的适机之时,转呈吴王。” 王禅说完,看了看胜玉公主的卧室,再看整个陈设,再看胜玉此时的姿态。 胜玉胸前的那把剑,十分别致,王禅认得,那是鱼肠剑。 越国欧冶子所铸,这把剑也是专诸刺王僚时的剑。 而在伍子胥王禅所送的寿礼就是这把鱼肠剑。 后来应该是伍子胥把如此重要的寿礼转交吴王,而吴王知道胜玉也喜欢使剑,所以就赐给胜玉。 王禅感觉这其中,似乎还透着一些玄机,可却因一时悲痛,找不到那藏着的秘密。 (鱼肠剑为何会到了王禅手中,而又在初入吴都之时,作为寿礼送与伍子胥,这里的事还要等后面的剧情中才会揭晓。) “孙将军,仔细勘察一番,不可遗漏任何细节。” 孙武一听,那一盘半鱼边上拾起留给吴王的遗言,收在怀中,再把其它那两块布折好递给王禅。 孙武知道这是胜玉公主私事,他也无权察看。 伍子胥当然也不会干涉,此时的王禅不仅是他的救命恩人,也是唯一能解吴国之乱的人。 而且当年他种下的因,还要需要王禅来解,所以对王禅十分信任,也视王禅为自己的外孙女婿。 “王宫护卫听命,把所有公主府邸侍女宫奴一并押走,本将军要亲审。 把胜玉公主府邸封锁,任何人无本将军之令不得入内,待本将军勘察之后,再交伯太宰大人设置灵堂祭奠之事。” 孙武在此时,也方显其沉着冷静的本分,安排得当,不失威严。 王禅再看了看胜玉,也不便此时有什么举动,只得转身离开。 而伍子胥则跟着身后也随王禅离开。 “鬼谷先生,胜玉公主为何为自绝,难道只是因为吴王所送的一条半鱼吗?” 伍子胥不明白,相信能明白这其中之意的人也只有王禅了。 “昨夜公子山与胜玉共邀吴王,而公子山趁机刺杀吴王,吴王心中有疑。 此时公子山已死,疑已去其半,尚有半疑。 这该是胜玉心里内咎所思。 昨夜吴王知道会有刺客,所以临时激怒胜玉,本是好意。 一是想让胜玉远离亭屋,远离危险。 其二吴王也乘那时,欲把胜玉托付于我,可我当时并不好明示,这就成为胜玉公主另一半的疑。 相国大人也知墨翟与胜玉一直相互爱慕,这该是天作之合,只是墨翟却胸怀大义。 而胜玉也知我与蝶儿之事,她更不愿背弃墨翟,昨夜之时就曾说过,宁死也不会背信于墨翟。 而吴王用二百护卫送墨翟胜玉自然知道,那一条半鱼,则让胜玉觉得已无亲情,亦无法解释所受的委屈。 墨翟的处境,让胜玉觉得只有一死,才能成全于墨翟,释疑于吴王。 是小子一时愚蠢,本在鱼香店就该悟出此理,可却忽视了这些细节,是小子无能。” 王禅说着,也是语带泣音。 公子山之死他算到,却未亲见,公子波之死,他亲眼目睹,可公子波之死,死得必然,他无法干涉。 王后之死,死在她面前,可王后也算是求仁得仁,死于自己心爱之人手上。 到时现在胜玉的死,让王禅也是无比内咎。 他本可算出胜玉此劫,也会有办法让胜玉避开此劫,可他却没有做。 而且胜玉的死,或多或少也与他有关,胜玉在吴都也算是王禅少有的朋友之一,所以王禅才感觉十分悲痛。 “鬼谷先生不必自责,现在鬼谷先生欲往何处,老身送鬼谷先生回去。” “相国大人不必了,小子骑马而来,这就骑马回去。 小子也有些累了,还有许多事要小子处理,这就先回小院休息。” 王禅说完,已走至自己栓马之处,解开马绳一纵上马,向吴都城外奔去。 伍子胥看着恢复原样的王禅,也是有些同情。 如此年少,要纵横列国,却也要承受比同龄之人更多的生死离别,实在也是为难于王禅了。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二百一十三章大道唯艰 第二百一十三章大道唯艰 “我走了,再也不能轻抚你的脸庞。 我走了,再也感受不到你的温柔。 我走了,再也看不到你那忧郁的眼神。 我走了,留下的只是一具残躯, 带走的却是你给我的一切。 请你不要为我悲伤, 更不要为我流泪, 因为泪水会打湿你对我的记忆, 我想让你永远记得我, 在你将来走过的每一个地方, 每一次停留, 我希望那都有我的影子相随相陪, 你并不孤独。 我走了,因为我很开心, 当所有悲痛,都化作一股寒风, 我感觉不到一丝寒冷, 只有你带给我的温暖。 我带着你的温暖而走,也带走了你的思念。 这一切或许是梦,却又如此让人撕心裂肺。 我是一个坚强的姑娘,也是一个刚烈的公主, 我从来也不会在乎谁的眼光,却总逃不过你的一丝忧郁。 我感激上天让你与我相识于春光明媚的江南, 却又不敢奢望着独自拥有, 还有更多人同样希望能看到这一份光明与温暖。 我走了,请我不要忧伤, 我把所有美好留下, 不愿再给你我的悲伤, 我在寒冬之末离开, 在春天到来的时候, 你依然可以看见我, 我在漫山之中,独自开放。 我在小溪之中自由游动, 我在蓝天之中,随风飘荡。 我在一缕春风之中,轻吻你的面颊。 再见,我的朋友, 再见,也许是明天, 也许是一辈子。 (红花绿树青衫客,小桥碧溪水中仙, 去年春日虎丘岭,相识两悦一生缘。 君怀天下心忧忧,奴恋小楼情切切, 郎情如水常向东,妾意如花争朝夕。 本是天上神仙客,何来凡世惹红尘, 此去一别三千年,愿作一滴花中泪, 辗转百合归大流,长陪君意入东海, 此情只待来生时,再续前缘黄花后, 东山有玉名黄石,西山小溪水涓涓, 若是春来花不在,愿君再采新花代。 此去一别,愿君多珍重。 前面用现代诗来写,读起来要好一些,后面的也是歪诗,请读者们勿要见笑。) 这是胜玉留给墨翟的白涓,上面字迹清透,清浓意浓。 墨翟读完已是面如苍天,眼带迷离,却并不敢轻落一滴泪。 怕泪水如胜玉所留诗中,模糊了记忆。 让他再也记不起那容颜。 “谢谢你师弟。” 墨翟还是记起身边还有一人,那就是王禅,王禅躺在巨石之人,犹在沉思。 手中一壶酒,却尚未打开,他怕酒香会引起墨翟更深的悲伤。 此时已是夕阳日暮,王禅告诉墨翟胜玉死讯之时,墨翟尚正在与伯否饮酒解忧。 他是有太多的忧虑要解,可当知道胜玉自绝的时候,他还是促不及防,晴天霹雳一般。 所有的忧虑瞬间化作无尽的悲痛,像一块巨石压在一株本已憔悴不堪的弱草之上,无法支撑。 伯否匆匆而去,只留下孤独的墨翟,所以王禅一直陪着他,为他分担这一份悲痛,这或许就是一个相交知己能做的唯一事情。 刚才王禅也带墨翟去看过胜玉遗容,墨翟呆了很久,很久,当悲痛已无法言表之时,此时的墨翟已是悲无可悲。 只空留一腔遗憾,还有无尽的婉惜。 他知道胜玉是为了成全自己胸中大义,舍身成仁。 可他知道胜玉虽然生在王族之家,并没有奢望过什么繁花似锦的生活,她只想偏居一楼,过普通人的生活,像一个普通姑娘一样,拥有一个普通的家。 纵然两人虽然两情相悦,却是天意弄人,还没有真正开始就已经成为永别,成为墨翟心中一道永远也无法抹平的伤痕,成为人生中的一个烙印。 “你不必谢我,胜玉公主也是我的朋友,胜玉之死,我也有责任。 本来我早该算到,却故作聪明,若不然也不会发生此事,你该怪罪我的。” 王禅也十分自责,是他的自负让他一时之间没有警觉,他该想到胜玉所处的情势,在崩溃边缘,已经经受不起任何打击。 可这些打击,却并没有因此而饶过胜玉,反而来得更猛烈,一次摧损了胜玉公主生的防线。 “是我辜负了她的一片真情,是我熄灭了她的最后希望,这又如何能怪你呢? 记得离开师傅的时候,师傅曾问过我。 若说要在为天下贫苦百姓大义之前,如何处置自身的私情得失。 那时我十分自得,以为我已看透世道,懂得举大义而不忌小节。 可现在才知道,其实我的心还远远没有那么坚强,还有许多世事是我看不透的。 胜玉的死,该是我这辈子最大的痛,让我无法忘却,也不敢忘却。” 墨翟仰望苍穹,面色淡然,语气沉静。 王禅知道并非墨翟已经抛弃私情,而是墨翟已把这份悲痛埋葬在心底,在心灵深处最隐藏的地方。 当一个人孤独的时候,才会取出慢慢品味这其中的苦涩与自责。 “师傅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才能教出你如此沉静的心。” 王禅还是十分佩服于墨翟,在如此伤痛之下,竟然表现得如此沉稳,实在让人意外,不由得问起史角其人。 “师傅已通透世情,悟得大道,游走于列国,行踪不定,它日你自然会与他相遇,何必多问。 大悲无泪,大道无形,你不会想让我与普通人一样大哭一场,这样难道就能挽回玉儿的命吗? 玉儿为成全于我的虚无大义,却舍身成仁,我若就此沉沦,又如何对得起玉儿在天之灵。 大道唯艰,我自孤独前行。” 墨翟冷冷一笑,回首看了看王禅。 这是他们两人第三次坐在虎丘之山的巨石之上,在这里十分清幽,不会有人打扰,两人也可以放下成见,各抒胸怀。 “你要走了吗? 难道你不等公主入土为安,也不管吴王给你的刺杀条件,再不管吴越之战了吗?” 王禅也是淡然一笑,墨翟能有此情怀,也才是真正做大事之人。 所以王禅也慢慢放下胜玉之死带来的悲怯,而把眼光向前看。 “有你在就行了,吴越之战不是你一直争取的吗? 若三国之间免不了一战,那吴与越国之战,或许并非坏事。 今日吴王凭添与楚国之战作为筹码,其实也并非虚言。 若有师弟在,想来就算是吴王再年轻十岁,他也未必敢进攻楚国。 所以能成其小义,也并非完全失败,若能避免楚国百姓再遭战火,也算是功德之举。 再者有师弟在此,想来也不会让无辜百姓受战火之乱。 吴王之谋也正是师弟之谋,消灭越国部分兵甲,让越国无力兴师,而楚国因吴国惧怕于你,而只得与楚交好。 这不正是师弟来吴的目的吗? 只是师兄提醒于你,当年师傅也跟我说过,若要顾全大义,就得摒弃故国之情。 若你一直只念着楚国,就难与真正纵横列国。 墨某想离开一段时日,不过师弟以战止攻之术,墨某并不赞同。 所以将来墨某还会与你相对而行,并不会让你肆意而为。” 王禅一听,再次想到当年李悝与他所说。 要纵横列国,就要放下成见,放下门户之争地域之别,而真正以大周天下而谋,非为一国也非为一己之利。 而且墨翟说得也是于情于理,公私分明。 并不因为与王禅相交知己就任由王禅胡为,两人见解不一,但最终目的却是一样。 那就是还天下一个太平,还百姓一个安居之所。 “墨小子,你能想开,我也放心了。 此生能有你这样的对手,小子纵横列国也不会寂寞。 若有时日,我真想与你好好的打一场,不知道两个天问九剑在一起,会是什么样的场景?” 王禅还是保持着孩童的脾气,十分想与墨翟较量一番,可一直没有机会,当然今天也不是一个好机会。 “南海婆婆之事,我不想管,也不愿管,吴王也只是随口说说而已。 解玲还需系玲人,当年吴王犯下的错,种下的因,也只有他才能了结。 想来师弟也是想成全于此,我又何必多管闲事。 再者此事涉及师兄赵欢,墨某不善处理这些烦杂的关系,此事还是交与师弟处理。 至于我们两人,师出同门,谁强谁弱,并不在于武技修为。 当年师傅创下这天问九式,就是欲用剑式问天,以解心中之惑。 这九式各有不同,却惊天地泣鬼神,师弟还是慎用。 若你想胜我,那就算你胜了如何?” 墨翟说完,站起身来,挺拔身姿。 把手中的酒壶仰了起来,没头没脑的就朝嘴中倒,最后饮尽一壶酒,抛了出去,动作潇洒自如。 看不出是刚才逝去心爱之人的情形。 王禅看着也是十分羡慕,不知道若他遇此情形,是否还能如墨翟一样豁达,一样洒脱。 “师弟,后会有期,来日方长,它日再会!” 墨翟说完,一甩衣?,向着虎丘山深处就飞跃而去。 身姿轻盈,如同一只展翅的雄鹰。 王禅看着墨翟的身影,却也只能苦笑一声,把手中的酒壶打开,慢慢细品。 他此时没有墨翟的豪迈,只有许多未解的忧虑,所以他要慢慢的饮,慢慢的把这些忧虑融在酒中。 墨翟一走,他还要面对太多的。 王禅躺在巨石之上,边饮酒,边晒着晚阳,人也慢慢进入梦乡。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二百一十四章一家团聚 第二百一十四章一家团聚 吴都东面的绣娘村,小院之中到是潵着一片落日余辉。 绣花娘正在忙活着织布,而一边侧坐着施子姑娘,正在绣着一方丝巾。 化蝶依着施子正在仔细看着施子姑娘飞快的绣针。 那边天井一侧,却也在热火朝天,庆忌太子亲自下厨正在做着晚饭。 “施子姐姐,你的手好巧,你可不可以慢点绣,我可看不过来。” 化蝶看施子的手在绣布上穿梭,眼睛都看得花了。 “我这手再快,也怕没有你的剑快,小呢子你到是装得像,是不是想试一试?” 施子停下手中的绣针看着化蝶,她也知道化蝶一直想学江南绣技,毕竟也是女孩子家。 一天到晚去学习易理,学习阴符之术,还有就是剑法武技,实在与身份不相符合。 所以施子这才有意教她一些女儿家的女红,还有江南绣技。 看了半响,化蝶当然也悟出些手法,想着自己操练一番。 “姐姐可别笑话我笨手笨脚才是。” “蝶儿,不怕有绣娘在,若是你有空可常来这里坐坐,绣娘教你,也可以陪陪绣娘。” 一边织布的绣花娘,虽然是在说化蝶,可语气里却也十分无奈。 自己的丈夫庆忌一直都少有回村里留宿,女儿施子更是在外,只留得她一人,时刻思念,却是无尽寂寞。 “娘,你是在埋怨我与父亲少来看你,女儿以后也会多回家来,看望绣娘的。” 施子听着母亲的埋怨,心里也十分自责,随手把绣布递给化蝶。 “娘不敢奢望,你自跟随婆婆,在忘欢峰学武,娘一人守在此地,也有许多年了。 今日难得蝶儿姑娘来我们家里,也算是多了些欢笑,娘高兴,并非责怪于你。” 绣娘也不想再说,低头织布。 施子知道,绣娘是怕引得厨房的父亲生气。 当年为了伍若水,庆忌一直冷落于绣娘。 其实绣娘当时在吴都也是大家闺秀,长得如花一样娇艳,只是少了伍若水那一份淡然。 当年庆忌成婚早,也是父母之命,他不敢不从,但他心里喜欢的是伍若水。 而那时伍子胥并不得王僚信任,也不会让庆忌自己选择。 所以绣花娘虽然贵为太子妃,可却一直未得到庆忌太子的宠幸。 自生下施子后,庆忌就出征楚国,而吴国也发生了专诸刺杀王僚之事,庆忌流落卫国。 淑惠王后被化武所救,同时后来也寻得失散的绣花娘,把她安置在吴都附近,到算是十分安全。 因为没有人知道她,并且也少有人会关心一个废太子的妻妾。 化蝶接过绣布,看了看施子,也学着小心翼翼的开始绣了起来。 绣布上是一对鸳鸯,红黄相间,十多种丝线交织于一起,十分烦杂。 不仅要眼神好,还要手脚灵活。 这一点似乎化蝶天生就适合,只是上下穿线之时还要小心应付。 “哎呀!” 化蝶还是被针刺中了手。 刺绣之初,还没有人不怕刺的,许多绣娘之所以有精湛的绣术,那也是上万次被刺的结果。 熟悉之后,甚至都可以不用眼看,手到针到。 “怎么了,为何不小心一点?” 一个关切的声音从外面传了进来,施子与化蝶扭头看的时候,南海婆婆已经在身边了,显然十分急切。 “师傅,是徒儿不小心,惊忧了您老人家。” 化蝶握着手指,脸上委屈。 “蝶儿,你还小,可以慢慢学,施子当年也吃了不少苦,把手拿来我看看。” 化蝶一听,不好意思,可也不得不把手指伸过去,食指之上冒着一点血珠。 南海婆婆把手指放在嘴中,吸了吸。 “这样好了,就不痛了。” 施子在一边,看着南海婆婆,感觉十分陌生的样子。 南海婆婆向来对她与化蝶严厉,从来也不会像真的婆婆对待孙女一样亲昵。 可今天的举动还是给她意外,心里也有一些妒意。 就连化蝶的惊得呆了,看着南海婆婆不知道该说什么。 南海婆婆见两人盯着她,也知道有些忽然,惋然一笑却看着绣娘道:“绣娘,为何还不做饭?” “回婆婆,夫君说他今晚要亲劳,为蝶儿姑娘做一份糖醋鲤鱼,妾身也不好阻止。” 绣娘站起身来,躬身对着南海婆婆行着礼,语气十分温和。 “母亲,晚膳孩儿已经准备好了,可以请母亲来用膳了。” 南海婆婆看了看化蝶,接着化蝶的手就朝偏房走。 偏房里一张方桌上已经摆满了菜,碗筷都放好了。 “都一起坐下来吃饭,也难得一家人在一起。” 南海婆婆看了看施子与绣娘。 庆忌洗了手,也坐在南海婆婆身边,另一边则是化蝶。 施子与绣娘则紧挨着坐下,都觉得今天的南海婆婆有些反常。 “快吃,蝶儿还有施子,等会婆婆还有事要告诉你们。 对了蝶儿,以后你还是跟施子一样叫我婆婆,免得叫师傅反而失了礼仪。” 化蝶一听,脸上带笑十分开心,点头应允。 就连施子也为化蝶高兴,她们俩都清楚那日在雁落峰时,化武曾讲过化蝶有四个父亲。 那么依南海婆婆刚才所说,显然是认可了化蝶是自己孙女,所以才如此亲昵。 一边的庆忌当然也十分高兴,昨夜与化蝶长诉了许久,知道自己还有一个女儿,心里一直十分开心,所以今日就亲自下厨,为化蝶做了一桌丰盛的菜。 此时听得南海婆婆如此一说,到是十分亲热,急忙为化蝶夹了一块鱼肉,想放到化蝶碗中。 可南海婆婆则横手一筷,直接从庆忌筷中夹过鱼肉,再放在化蝶碗中。 此举一时让几人都有些莫名其妙,弄不懂南海婆婆是何意思。 “忌儿,蝶儿叫我婆婆,自然是有其道理,可跟化武所讲却并没有关系,你高兴什么。 以后不准你再想若水,蝶儿也不得叫你爹,若要叫那就叫舅舅。” 南海婆婆如此一说,庆忌却是一脸懵逼,不知道自己的母亲为何如此。 也只怪庆忌一直以为化蝶该算他的女儿,可现在听来一时也转不过弯来,怔怔的看着南海婆婆,刚认的女儿,一瞬间就变成侄女了。 可化蝶一听,心里还是一震,她知道若是叫舅舅,那么她的母亲与庆忌就是兄妹的关系。 可这又是为什么呢? 她想问,却又不敢问。 她知道南海婆婆该是知道了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才会如此说的。 “母亲,我知道当年你一直喜欢若水,想收她为干女儿,可不是没有收成吗,为何要让蝶儿叫我舅舅。难道,难道说?” 庆忌边问边看着南海海婆婆却也边想着,他当然也知道当年他还有一个亲妹妹,可却被偷走了。 此时想起,脸上一片通红,却又不敢再往下说。 他知道这是他母亲一生的忌讳,任谁也不能提及。 “难道什么,难道你连我的话也不听了,你是在怀疑我不明事理吗? 忌儿以后你对绣娘好一些就是了,至于蝶儿,就依今天我说的。” 南海婆婆说完,扭头看着身边的化蝶还有施子。 温柔的说道:“你们俩个快吃,难得我们一家人团聚,还有人做了一道糖醋鲤鱼,这可并非随时都能吃到的。” 庆忌一听,脸上更是尴尬,他知道南海婆婆是说这道菜,其实他以前也不会做。 可认识了专诸之后,也学会了做法。 如此一提,自然并非随口而出,专诸是杀父仇人,庆忌却用杀父仇人传的厨艺做了出来,这样始终是难与说清。 “蝶儿,施子我们知道你们聪慧,吃过饭你们自然可以回吴都,有些事你们不必深究,听婆婆的就好了。” 南海婆婆边说边吃着,却也不忌讳这条鱼,虽然做法与专诸一样,可她不在乎。 不是不在乎仇恨,而是因为今天,她找回了自己的女儿。 虽然伍若水已死,可于她而言,心里也是十分开心的。 再者还找回一个真真实实的外孙女,相反他的仇人吴王阖闾却于今天失去了女儿。 她对胜玉并没有什么过多仇恨,有时甚至还会喜欢她,对胜玉之死,她刚才听到消息之时,也还有一丝忧愁。 可再一回想,想到吴王会如何痛苦,她的心情就更舒爽了。 化蝶此时也是疑惑,可她却并不想问,她知道王禅一定也会知道,她只要问王禅就可以了。 所以此时也是十分开心的吃着,毕竟若说从多了一个莫名的父亲,变成一个亲舅舅,算起来还是要更亲一些。 此间之人,唯一十分失落的也只有庆忌了。 “舅舅,你也吃呀!” 化蝶一句舅舅到喊得亲热,庆忌也只得尴尬应了一声。 而一边的施子却白了化蝶一眼,再给化蝶夹了许多菜,让化蝶也只得低头吃饭。 吃好之后,南海婆婆并未离开,而是等化蝶与施子放下碗筷之后,才缓缓说道:“吴都王宫又发生丧事,昨夜公子山已死,今日上午胜玉公主也自绝了。” 南海婆婆说完,化蝶与施子都惊叫出来,她们从未想过胜玉会如此离开。 两人都再次看着南海婆婆。 公子山的死是施子下的手,化蝶纵然不知,可却也不惊讶,只是胜玉自绝,还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你们不用看我,我知道你们与胜玉这丫头交好,原本我也没有想过杀她。 可她却还是被公子光逼死了,个中细节,你们现在就可以回去问问那个小子。 你们一直知道他还没死,可你们却一直瞒着婆婆我,我也不怪你们了。 明天上午你们把他带来这里,我有话要问他。 你们也不用担心,这个小子在忘欢峰都死不了,我自然也拿他没有办法。 去!” 南海婆婆语气冷谈,不悲也不喜。 化蝶与施子一听,两人迅速起身,向南海婆婆与庆忌还有绣娘得了礼,就奔出屋外,骑上快马,朝吴都奔去。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二百一十五章不详之剑 第二百一十五章不详之剑 王禅一壶酒下肚,到是睡得安逸。 此时的他随时随地,只要人一入空寂,体内的真气就会与天地交和,随时都可以修练着武技功法。 可这一觉他还是睡得沉,当身体感觉到微微一凉意之时,王禅还是不得不睁开眼。 此时天上明月当空,虎丘山中万阑寂静,整个月光尽数沐浴在他的身上。 王禅一跃而起,伸了个懒腰。 此时胜玉之死,于他而言已想通透。 胜玉之死,或许是一种解脱,若不然她还要面对更多的悲痛。 亲情与爱情,都会慢慢在她身边消散,那时她的悲痛会像一坐山一样,让她连自绝的机会都没有。 他给胜玉观过像,那时说的是三年,可胜玉只挺过了一年。 他不知道当时自己是否在宽慰于胜玉,没有把时间算得如此精准,可他知道世间有的事,永远也逃不过一个“道”字。 万物皆由道生,万物皆因道亡。 王禅知道此时该有人还在等他,他知道得太多,许多人都想从他这里得到想知道的。 所幸这里离他的小院并不远,所以王禅已经开始飞跃而出,在月光之下,像一个归宿的燕子,十分轻巧。 王禅并没有直接跃入小院,而是从正门而入。 只一踏入小院,耳里就传来一声斥责。 “你滚到那去了,还不快进来,这个时候还磨磨唧唧的。” 王禅一听,是化蝶的娇斥之声,心里得意自己总是未卜先知,可脚也不敢再停留。 三步二纵,跃过前院已来到堂屋。 堂屋里的油灯闪耀着,就像两个姑娘紧张的心情一样。 王禅一看,堂屋里正坐着化蝶与施子,都同时抬起头看着王禅。 “蝶儿,施子姐姐,让你们久等了。” “王禅,你是算到我们会在这里等你,所以你才故意来晚的。 一身酒味,去那边坐,可别来凑着我与施子姐姐。” 化蝶边说着,边把王禅推向一边。 此时王禅连笑不敢笑了,毕竟自己是已猜到时了,而且刚才进来的笑里,却实含着一些得意的神色,可这却也逃不过化蝶的眼神。 而且他的身上确实残余着浓浓的酒味。 “蝶儿,你不要为难他了,胜玉也是他的朋友,想来他该是陪墨翟先生,所以才饮了这些酒。” 施子说完,提起茶壶为王禅斟了一杯茶,递给王禅。 王禅小心的接过来,心里还是紧张起来。 面对施子如此美艳姑娘的侍候,那必然不会轻易让王禅蒙混过的。 “说,胜玉公主到底怎么回事?” 化蝶并非不明白王禅的难处。 胜玉自绝,这世间有两个男人是最痛苦的。 一个是她的父亲,一个则是她的爱人。 墨翟是王禅的知交好友,在如此伤心的时候,当然也只有王禅能陪墨翟,也只有王禅才能解墨翟的悲痛。 可化蝶不知道的是,其实墨翟远比王禅要年长,也要坚强得多。 而且墨翟于王禅也是相互成全,两人总能在对方的身上学习到不一样的东西。 王禅喝了一口茶,把脸上的笑收敛起来。 “昨夜公子山通过胜玉公主邀得吴王一起在公主府邸共进晚宴,算是一家人难得相聚。 公子山与幽冥尊主认为吴王此次放公子山出来,是为当夫差公子的挡箭牌,是吴王想杀公子山。 所以公子山若想还能夺位,就得破釜成舟拼死一博。 而刺杀吴王当然是最有利的办法,也是最直接的。 你们都知道幽冥尊主的身份,自然也明白公子山利用胜玉对她的兄妹之情,把家宴当成他弑父的局。 只是因为有我,所以公子山与幽冥尊主的刺杀并不成功。 公子山借助吴王对他的父子之情,在救他的时候刺伤吴王,自以为是,追逐刺客逃走,却反丢了性命。 今日早朝,吴王宣布了太子之选,而且直接把朝政交与夫差公子。 胜玉呢,在昨夜为保护于她,吴王借故发怒,小子我也不得不陪吴王演了一场戏,把胜玉公主气走。 昨夜我让墨翟安抚于胜玉公主,却不知墨翟不愿放弃胸中大义,并没有给胜玉公主任何希望。 到了今日,墨翟与吴王辨解,可还是因为经验不足,败在吴王增码减码之计上。 而且吴王不想胜玉的幸福托付给只为天下百姓奔劳的墨翟,把话已经挑明。 并且阴错阳差,竟然让二百吴都护卫送墨翟出宫。 胜玉公主深陷被公子山利用的自责之中,深陷吴王责骂与怒吼之中。 当她再想起,王后与吴王,她的母后与父王,公子波与公子山。 所以亲情在这一段时间慢慢离她远去。 而吴王的作法,也让她觉得是因为她,才让墨翟难与实现他的大义之举,反而因为他将再现在越都之时的困局。 直到吴王体贴于胜玉,把一条鱼香店吃剩的半条鱼送给胜玉的时候。 胜玉看着那半条鱼,觉得她就如同那半条鱼一样,永远也不无法解释,永远也无法再实现他与墨翟的幸福。 所以她选择自绝,以证明清白,自绝以成全墨翟。 鱼肠剑,一把不详之剑。” 王禅把事情经过简单又详实的说完,还是看了看惊呆的两人。 然后又喝了口茶润了润嗓子说道:“当年吴王一共从越国得到两把剑,一把巨阙剑,王者之剑,现在夫差公子配剑。 一把就是鱼肠剑,不详之剑。 当年的专诸是一个捕鱼好手,同时也学得一手烧鱼的本事。 从东海小渔村来到吴都,在王宫后院旁边开了一个小店,他做的糖醋鲤鱼可是闻名吴都。 当年淑惠王后曾有一个女儿,只是可惜被人盗走。 而当时伍子胥尚未得重用,夫人产婴,产下来的却是死胎。 正好有人送了一个女儿来,条件是其夫人必然一年后自绝,以保此女婴的秘密。 后来此女婴取名伍若水。 长大的伍若水十分善良友爱,体恤百姓,体恤贫苦下层,特别喜欢结交江湖侠士豪杰。 也就是在那时她认识了卖鱼的专诸,而且还给专诸的小店提了字,叫鱼香店。 同时也介绍给了伍相国大人,成为当时公子光的门客。 后来这把不详的鱼肠剑在专诸手中刺杀了吴王僚,也就是伍若水的父亲。 辗转多年,这把剑由我送与了伍相国大人作寿礼,他却再次转送吴王。 因为胜玉公主喜欢,所以吴王赐与胜玉。 或以说正是因为鱼肠剑,吴王僚因他而死,伍若水也才远离吴都,去了虎踞镇,最后难产而死。 昨天,曾经通过这把剑刺杀王僚,成功登上吴王之位的公子光,他最宠家的女儿,也因此剑而自绝。 并且吴王送给她半条鱼香店的鱼,我当时也剩下半条,实在有些凑巧。 一切说完,或许都是因缘,就连我也难与卜算。 你们想知道的无非就是这些,而我也只知道这一些。 蝶儿,这都是上一辈之事,你身不由己。 幸得你还有三个父亲,又多了一个舅舅,现在还多了一个姐姐,一个外婆。 说起来你也是王族后人。” 王禅又把通过这把鱼肠剑,把一系列的事都说完,最后再把伍若水的身世说清楚,由此也解了化蝶和施子的疑惑。 “你在笑吗?” 化蝶一肚子没好气的看了看正在盯着她的王禅,问话里也是透着讨厌。 “蝶儿,我就算笑也只是苦笑。 我知道你现在心情有些复杂,可我也不知如何安慰于你,你若生气可以冲我来,我到愿意为你消解怒气。” 施子看了看化蝶,不知该是为她高兴呢,还是为她悲伤。 “禅哥哥,你应该知道那个偷走我妈的人是谁,对不对?” 化蝶还是恢复平静,这一切她改变不了,王禅也改变不了。 “嘿嘿嘿,不知道,却又算是知道,蝶儿我与你同岁,又怎么知道那么遥远的事呢? 这个事还是得问你的外婆淑惠王后,其中有什么关联,我也猜不透的。” 王禅不再称呼南海婆婆,而是直接说南海婆婆的本名,这就是告诉化蝶,这或许与她当年当上王后有关。 “明天祭拜完胜玉公主,你就跟我们回绣娘村,婆婆要见你,你去跟她交待!” 化蝶还是把南海婆婆交待的事与王禅说清,她也怕王禅一直神出鬼没的,一时找不到人。 “知道,阿三,两位小姐也累了,快带她们去客房休息。” 王禅对着外面一喊,阿三就从外面黑暗之中奔了进来。 “施子小姐,阿三是猎户,箭法超绝,百发百中,还请见谅,却不知施子小姐可否知道幽剑去哪了?” 王禅对着施子说完,化蝶也看着施子,眼带疑惑。 “不知道,他的事我怎么会知道,该是回老家了。 看什么看,我现在是你真的姐姐,你有什么事可以问我。 还不快走,难道等了这么一晚上,你不想休息?” 施子站起身来,看了看化蝶,一副大姐姐的姿态。 化蝶却也得跟在后面,却还是不忘恨恨王禅。 她知道还有事情,王禅瞒着她。 是关于施子的,所以她心里不舒服。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二百一十六章浪子回乡 第二百一十六章浪子回乡 专诸随幽冥尊主刺杀吴王未遂之后,他并没有跟随着幽冥尊主,这是幽冥组织的规矩。 他相互独立,执行任务的时候大家是一个组织的,可一旦不执行任和,各行各是。 大家也都会有普通之人的身份,并不相互干涉。 经过一夜的折腾,专诸还是来到了东海边上的一个小渔村,在这里可以清楚看见忘欢峰,却是吴国边境之地,属于吴国管理,它叫东海郡。 (郡比县还要小得多,和普通的镇一般,若是在海边的那人口还要更少得多。 春秋时的战船还不发达,所以也显示不出战略上的重要性。 当然此地未必就是专诸历史上的出生地,所以大家不必较真。) 这里远离吴都,也与越国隔江,隔山。 十分隐蔽,适合于隐居。 在这里可以最早看到初升的太阳,可以看到一望远际的大海,看到苍穹与大海相接边际。 还可以看到汹涌的巨浪,听到大海的怒吼,同时也可以感受大海平静下来的那一份温柔。 在这里不用出海,顺着小河也可以打得珍贵的海产品。 许多海中生物,产暖之时,都喜欢游到相对温暖的小河口,也方便了这里的渔民,算是靠海吃海。 小渔村一直十分宁静,生活少有惊扰,而得其乐而又详和生机。 专诸一身灰衣,头上戴着一顶斗蓬,把脸全部掩住。 背上背着一个鱼箩,腰间一把铁剑却藏在斗蓬之中,有如一个渔夫贩鱼归来一样。 此次算是他浪子回乡,日暮雁归。 他并不急着走进那个小渔村,此时午时,渔村许多家里都在用饭。 他还不确定自己的母亲是否还活着,毕竟自他刺杀王僚之前来过一次之后,就再也没有来过。 若是死了,他只需去坟上叩头告别,或许很快就可以相见。 若是还活着,他也不想此时进去,他想等他的母亲用过饭后再进去。 这样就不会影响他母亲用饭。 专诸是一个十分孝顺的孩子,可他还是一别十几年,并非他不想自己的母亲。 而是怕来探望母亲反而带来杀手之祸,他只想他的母亲已经认为他死了,安度晚年。 他也知道这个渔村里还有不少他认识的朋友,若他不在,他的母亲也会得到照顾,反而更平安。 前面一个大婶模样的人手中抬着一个木盆,从小河边的沙难上走了上来。 专诸一看,紧走一步看了看这个渔家大婶。 “大婶,你可知道专家在此还有人住吗?” 大婶看了看专诸,身材魁梧高大,戴着斗笠,一身灰衣,并不像是富家之人,更不像是官家之人。 “大兄弟,你找专家做什么,你是谁呀?” 大婶还是有些小心,专诸刺王僚的事,这些年来或多或少都有传闻,所以她们也不想有人来找专家的麻烦。 “大婶,我是专诸的兄弟,从吴都而来,是来探望他母亲的。” “哦,你早说嘛,我还有些疑心呢。 你看你,一身打扮,像一个外乡人。 不过前些日子吴都的化大哥还来探望过专家大娘,还有他媳妇。 那你为何不跟他一起来呢,你是第一次来这个地方吗?” 专诸一听,脑子里嗡嗡想着,大婶口中的“化大哥”应该是化武。 他知道化武的为人,化武知道他死了,所以特意来探望他母亲,而且听这位大婶的话,来的次数还挺多,心里也犹然温暖了许多。 可他什么时候多了一个媳妇呢? “你说他,不错化大哥来探望的时候,我正好到越国去了,快春节了,我来看看大娘,不知大娘还好?” 专诸也不便多问,心里还是十分欣喜。 毕竟如此说来,他的母亲还活着,而且还多了一个媳妇。 他来时想着坟头祭拜,到也凭添凄凉,可现在真的要面对自己多年未见的母亲之时,专诸还是有些犹疑。 “这位大哥,你跟着我走,专家就在那山脚处,背山迎河,前面一大遍菜地,这些年还过得不错。” 大婶也不再问,而是抬着盆走在前面。 专诸就跟在后面,反而小心翼翼的,脚步也是轻重不一,心里忐忑不定。 走了约半里路,已过了村子,专诸已经可以看见自己的家了。 他并非不认识路,也并非不愿意,却还是由渔家大婶引着。 “大婶,谢谢你了,我找得到了。” “是吗?自己的家都该是找得着的,再年久也不会忘了的。” 大婶心有感触,看着眼前的专诸,眼中也带着泪花。 专诸却还是一楞,他不知道眼前的大婶是谁,可他知道这位大婶认出了她。 专诸的手还是放在了腰间,那里有他的铁剑。 这是一个杀手的习惯。 “专大哥,你不用怕,我就住这前屋,我是宋家小花,小的时候我常跟着你后面拾鱼,难道你一点儿也不记得了。” 专诸的手松了下来,看着眼前这位渔家“大婶”却是他儿时的小伴,心里一阵阵自责。 “小花是你,是专大哥记心不好,你回去,不过我来渔村的事,可别让人知道。” “专大哥,你放心,我不会跟谁说的,有什么需要,你尽可以来找我。” 小花说完,脸上透着笑意,像是春天打开的迎春花一样朴实而又自然。 “那我走了。” 小花看专诸还站着,也转身朝自家奔去,脚步也轻快了许多。 专诸想了想,到嘴边的话却还是咽了下去。 他的儿时,已太过遥远,可他毫不在意的人,却一直记挂着他。 并且是在他离别多年之后,凭着一份对故人身形及走路的姿态,或许还有那不变的乡音,就已认出自己。 这里边含着些什么样的情感,专诸不敢想,也不敢问。 离家门口也只有不足三丈,院门十分简陋,只用普通的木方搭成,上面盖着茅草。 四周用竹篱笆围着,此时的东海郡春天要比其它地方早一些。 虽然海风还是带着寒气,可也时常会有暖流吹来。 竹篱笆的边上,一簇簇牵牛花,已经绕了起来,爬满了整个四周。 小院内几只鸡在捉食,几只鸡在趴在地上,正在泡着土,咯咯的叫着,几只小鸡围着母鸡,十分自然。 当专诸走近小门的时候,这些鸡还是小心的看着专诸。 而院内栓着的一只黑狗则已在乱吠着。 “娘,我去看看,是不是咱家来客人的。” “水莲呀,咱家那里还会来客人,怕不是山里的兔子又从墙边路过,大黑狗才会叫得凶。” 一个妇人的声音,一个老妇人的声音,在说着这外面的事儿。 “娘我还是出去瞧瞧,化大哥才去两个月,该不会又来了,要真是可得给化大哥再做些吃的。” 专诸站在门口,强忍着泪,却目视着这三间瓦房。 此时他已能看到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正在桌边坐着,一个中年妇女走了出来。 中年妇女奔出堂屋几步,却还是停了下来,呆呆的看着专诸。 看着这戴斗蓬的陌生人。 “专大哥,是你吗?” 这个叫水莲的女人还是认出了专诸,却也十分小心的问着,生怕若不是专诸,却把自己的身份给露了。 “呃,是我。” 专诸声音很小,他认出了这个女人,也认出了自己的母亲,但他却不敢大声。 是因为心里的愧意,还是看到眼前的亲人,他涌起一阵深深的内咎与自责。 “娘,是专大哥回来了,快我扶您出来。” 水莲激动着转身奔了回去,扶起专大娘就朝门外走。 “水莲你可别骗大娘,大娘眼瞎,可心不瞎。 我的儿子十几年前就死了,若是没死他怎么会不来看我,这十几年都熬过去了,你可别拿大娘开玩笑了。” 专大娘说着,却还是顺着莲花搀扶着,小心的跨过门坎。 虽然眼睛瞎了,可却还是扭着头四处张望着,一双失了神的眼睛,却什么也看不见。 专诸向前几步,走得很慢,最后却奔出五步一下跪在地上。 “娘,不孝子回来看您了。” 专诸悲怯说着,声音里一阵阵抽泣,两只手抓着专大娘的脚,头抵在地上,不敢抬起来。 “诸儿,真是我的诸儿,你在那,让娘摸摸。” 专大娘的手在专诸背是摸索着。 专诸慢慢直起身来,拉着专大娘的手在自己脸上抚过。 “诸儿,你的脸怎么了,怎么会有那么多道伤痕。” “娘,无事,只是当年打猎掉到山沟里被山中的棘挂破的。” 专诸十分小心的编着慌话,一边的水莲却一直默默的流着泪。 她看得见专诸这一张划满剑痕的脸,她可以想像得到那是一种什么样的痛。 可她却不愿问起,因为她不愿伤了专大娘的心。 “水莲,还真是苍天有眼,诸儿终究还是回来了,你快些去热热菜,诸儿怕还不吃饭呢?” “娘我扶您进去。” 专诸站起身来,扶着专大娘,走进屋去。 水莲则忙着收拾剩菜,再重新生火,为专诸热菜。 专诸看着水莲的背影,心里也是十分复杂。 水莲当年是伍若水的侍水,也是江南女子。 当年伍子胥投靠公子光(吴王阖闾)时,公子光十分大方,不仅送伍子胥宅院,还为他配置了不少家奴。 而水莲就是其中之一,与伍若水年纪相仿,是伍若水的帖身侍女。 与伍若水也是情同姐妹,关系十分亲密。 专诸当年到吴都烧鱼,也是闻名于吴都,而且一腔热血,好打抱不平,深受伍子胥高看。 于是乎介绍给了公子光,成为公子光的门客,同时也与伍子胥来往密切。 所以也就认识于伍若水,还有这位水莲姑娘。 而水莲一直喜欢于专诸,特别是喜欢专诸烧得那一手好鱼。 吴都王宫旁边的鱼香店,原本就是专诸的,后来因为成为公子光的门客,所以也不再打理,再赠他人。 而公子光因专诸的原故,也时常照顾这个小店。 当年专诸与伍若水还有水莲认识,就在此小店,后来经伍若水介绍,伍子胥才认识到专诸的真本事,纳为己用。 “娘,你先坐坐,再吃点,诸儿为你做一条鱼去。” “好好好,娘有十几年没吃过你做的鱼了,快去快去,娘自己个儿坐着没事。” 专诸看了看脸上带笑的专大娘,心里还是有一种说不出的苍凉。 来到厨房,专诸看着水莲道:“谢谢你,水莲,当年是若水与化大哥让你来照顾我娘的。” 专诸从身后取下一个小背箩,里面装着一条大鲤鱼。 “是我自己要来的,那年你出事之后,我求若水与化大哥送我找到大娘,就一直陪着她在此。” 水莲并不回身看专诸,心里的委屈还是不言而喻,小声的抽泣着。 她是自愿的,可在专诸刚才的话里,却还是想着伍若水的善良。 当然伍若水切实也会如此,可若要让一个姑娘家来陪着一位老人,十几年不改初衷,这一点也非常人能办到,更让人心生敬佩。 专诸也意识到自己语言里的欠缺,忙站起身扶着水莲的肩道:“是我错怪你,也是我辜负了你,让你委屈了,快回去陪娘,有我在就行,这条鱼是我从江边捕的,还新鲜着呢。” 专诸说完,就开始处理鱼。 他有意回避着,却又无法回避。 他一生执爱着伍若水,可却做了有违仁义之事,最后他宁死也不愿再见伍若水。 “专大哥,若水姐姐也来过几次,她对大娘也十分体贴。 后来听说她与化大哥去了别的地方,直到六年前,化大哥再来看时我才知道。 若水姐姐难产而死。 她这一生比我更难,也比我更值得同情,她是一个好人。” 水莲说完,扭身就朝屋里去。 专大娘此时一脸泪水,却不愿泣哭出声。 她想念这个儿子,一开始知道他死了,天天一个人垂泪,慢慢的眼睛也哭瞎了,也慢慢的不再念了。 可直至年暮将死之时,自己以为死的儿子,却又回来了。 这让她心里,有如一滩沉寂多年的死水,却又被抛起波涛,那些痛苦的回忆,这些年流过的泪,让她不知道这种惊喜,这种开心已经不能用泪来表达。 鱼很快就带着香气端上了桌子。 专诸还是当年的专诸,既孝顺,又是一个好厨子,烧得一手糖醋鲤鱼。 可正是这一手糖醋鲤鱼改变了他的命运,一个捕鱼好手,最后成为一个亡命刺客,最后成为一个幽冥杀手。 生活在黑暗之中,用活着的身躯,附着一个已死的灵魂。 “水莲呀,你也吃点,诸儿做的鱼在我们这里可是远近闻名的。” 专大娘边说边摸索着想为水莲夹块鱼肉,可看不见,也不利索。 “娘,我来,你不用忙和。” 专诸用筷子先夹了一声背背脊之上的鱼肉给专大娘,再顺着夹了一块给水莲。 “诸儿,原本娘以为你已经死了,并不想独自活着,可后来水莲来了,一直像是娘的亲媳妇一样,照顾着娘,这一照顾也是十几年过去了。 娘老了,娘不管你原来喜欢谁,还是回来只是看看,娘都不怪你。 你既然选择了你的命,娘阻不了你。 可你这次回来,得答应娘一件事,若不然,娘也当你没来过,没有生过你这个儿子。” 专诸听着母亲的话语,还是流着泪,他知道,也明白,却又不敢,怕这一次的伤害,会比上一次更重。 专大娘并没有吃鱼,而是一只手抓着专诸的手,一只手抓着水莲的手。 “娘,你说,诸儿一定照办。” “今日你来了,就依为娘的,与水莲圆个房,成个亲。 家里没有什么值钱的,也难得你带着做了一条糖醋鲤鱼,也算是一个好兆头。 若是日后你走了,说不定专家也还能留个后,也算对得起水莲照顾娘这半辈子。 一个女人哪,新新鲜鲜也没几年,水莲为了为娘的,一直守在这渔村。 若说要比谁咱不知道,可咱只比自己的良心。” 专大娘说完,从破旧的衣裳里摸索半天,取出一只玉镯子递给水莲。 “戴上,孩子,你也等了他这么多年,上天有眼,他还是回来了。” 水莲看了看专诸,此时竟然有些羞涩,没有媒说之言,却也作为一个媳妇照顾了婆婆十几年。 无怨无悔,不求任何回报,只为自己心中那一片对专诸的爱,还有本性里些善良,实在让人敬佩。 专诸看了看水莲羞涩得通红的脸,微微一笑道:“你就接着娘的,可别让娘为难。” 专诸说完,水莲这才接过玉镯,戴在手上。 一片绿光之中,透着淡淡的红艳,在那已不再细腻的手上,竟然如一朵莲花一般在碧玉的叶子中开放。 “你看你,水莲可别落泪了,若不然诸儿这糖醋鱼可要变盐了,快些吃。” 专大娘虽然眼已盲,可心却不盲,依然能感受到水莲此时的欣慰,还有那些欣喜的眼泪。 可专诸的心里却是复杂而痛苦的,他不愿再次伤害自己的娘,也不愿伤害这个等了他十几年的姑娘。 可他却还是不得不伤害,因为他此次不只是来探望,还有再次的告别,生死之别。 若说当年的死,那是成全于公子光、还有伍子胥知遇之恩。 尚且还包括着对伍若水那么奢望,可当年真的行了不义之举后,却觉得自己再也配不上善良的伍若水。 所以他划破了自己的脸,让那个死而不死的残躯不再是专诸。 可当他知道要离还活着的时候,他知道当年的四兄弟始终还是要把一切都了结。 若不然,大家都会生活在痛苦的自责之中,没有人能得到真正的宽慰。 所以他还是回来再次探望自己的母亲,可他未曾想过的是,在这里还有一个痴情的女子,等着他。 他不愿再辜负这个女子,却还是要带给她们再一次的伤害。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二百一十七章早春叶绿 第二百一十七章早春叶绿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射在东海边上的小渔村里。 专诸半祼着上身,手中一把锄头,挥汗如雨,已经在家门口的田地里劳作了。 这里种着大片的油菜花,此时油菜叶上一层薄薄的白霜开如散去,透着一层雾气。 油菜长得一尺多高了,绿油油的。 中间已经抽出花干,也结着花蕾,再晒两天太阳,油菜花也该开了。 所以田地里,除了专诸在挥汗作之外,还有许多蜜蜂儿围着田地里在嗡嗡叫着,勤快得准备着采花蜜了。 水莲已经换过一件半新的衣服,头发也挽了一个高髻,中间扎着一块青布,整个人看起来精神许多,年岁也就不足四十,身材丰硕,带着一种成熟悉女人的魅力。 此时她在坐在家门口,一边为专诸缝补着衣服,一边却幸福的看着田地里劳作的专诸。 而门的另一边,则着坐专大娘,面前放着一个木盆,里面装着些衣服,正在捶着衣服。 这是一个做母亲的心意,虽然老了,却还喜欢为自己的儿子洗濯衣服。 木榔头有下无下的捶着,脸上透着满意,也透着对春天到时来的期盼。 “诸大哥,听化武大哥说,若水小姐产了一个女婴,叫化蝶,不知道是不是和若水小姐一样漂亮?” 水莲还是问着专诸,现在她们已经是夫妻了。 虽然没有红花新妆,更没有漂亮的洞房,一切都普通得不能再普通了。 可水莲还是等到了这一天,心里充满幸福,同时也关心她当年的小姐,也不再避讳。 “是呀,长得和她的母亲一样,人也善良,而且还习得一身好武技,纵然是我都已不是他的对手了。” 专诸说起来也十分感慨,语气里透着欣慰。 “让你说的,你也可算他的叔叔,怎么就不会照顾自己的侄女,难道你还跟他动过手吗?” 水莲还是埋怨着专诸,语气里透着娇羞。 “水莲,我可不敢与她动手,她年岁刚过十三。 得自小得南海婆婆收为徒弟,而且她还有一个了不得的童年伙伴,是楚国灵童。 武技更是出神入画,而且十分聪慧,大周列国之中,难寻其二,人见人怕。” 说起王禅,专诸也不得不服,不仅是在武技之上,而且王禅的聪慧,真如专诸所说,人见人怕。 “看你说的,一个少年人,为何有人会怕他,难道他长得一副僚牙不成了,是不是娘。” “就是,诸儿是以为我们乡下人没见识,去了几年都城,瞧不起咱们,水莲你可别当真呀!” 专诸一听,微微一笑道:“娘,你可别老是埋汰自己的儿子,你也知道儿子从来也不会骗你。 这个楚国灵童,是天赐灵婴,听说他的母亲尚未人事,却已怀上了他。 想来他的母亲必是大善之人,所以才得上天眷顾。 他一出生那,头上就有四个肉角,是鬼宿之相,也有人说是麒麟降世,也有人说是龙子降世,反正就是非同一般。” 专诸说完,又锄了会儿地。 “还真有这种奇人,那就算是如此,也未必让人害怕,专大哥难道他有什么恶行?” “他到没什么恶行,人也善良,而且胸怀大周天下,它日必成大器。 之所以有人害怕于他,是因为他智谋无双,能卜会算,可以说小小年纪就已通天彻地,无所不能。 一些心有不轨者,在他面前总讨不到好,逃脱不了他的算计。” 专诸说完也是心里有数,自己也成了他口中的不轨之人。 他第一次见王禅,是在刺杀王禅的行动之中。 那时他躲在屋顶,准备从天而降一剑刺杀王禅。 可王禅却早不知道他的目的,有了防备。 而且那晚,连藏身阴影之处的幽幽,也被他识破。 到最后幽冥尊主通过阴符之术,躲身月光之中,还是没有逃过王禅的法眼。 整个刺杀功败垂成,也是幽冥组织少有之事。 连同尊主三个杀手对付不了一个十二岁少年,也算是幽冥组织的耻辱。 而他也被当时化身梦三的庆忌认出,一直纠缠不清。 再后来的二次刺杀,都是因为王禅早有预谋,而一败再败。 专诸想到此,也是感叹一声,英雄出少年。 “那他就是英雄出少年,是上天赐给世间惩恶扬善之人,我们贫苦老百姓,何来怕之理,是不是娘。” “媳妇说得在理,若说诸儿你怕他,那自然是你心中有鬼。 这老天呀总是在看着这世道,世道不平,它自然会派人下来整顿,于咱老百姓呀可是好事。 诸儿,若是你再遇上这个娃娃可得好生照看,也算是为自己积些德。” 专诸一听,听里知道,她的母亲还是对他刺杀当年的王僚十分不满,认为是有违仁义之事。 专诸心里也明白。 “好的娘,诸儿记住您老的话。” 专诸边回着话,又边卖力锄着地,就巴不得一次就把地锄好。 “专大哥,衣服给你缝好了,你来试试,这田地里的活也不是一天能干完的。 待会儿我跟你去小河边捕些鱼来,你再做给我与娘吃,好不好?” 水莲能从专诸的言语之中感觉到专诸的矛盾,也不想专大娘再提过往,让专诸忧虑。 所以也想着趁他在的时候,能再尝一尝专诸的手艺。 专诸一听,心里也是内咎十分,同时也感激水莲的体贴。 看着水莲,却也憨憨一笑,不敢露出半分内心的忧虑,只有一片恩爱之心。 …… …… 天才儿童的生活,总是从中午开始,因为他们不需要和普通人一样,利用早晨的时间来学习。 更不必像同龄的少年一样,在书堂里背着古书,摇头恍脑。 (这种生活有点像写作的本人,而且写作的生活,也如同一位前辈高人路遥说的,生活总是从中午开始,而结束于午夜。) 可和王禅不一样的,却是施子与化蝶。 化蝶与王禅同为天赐灵婴却是两种不同种类的人。 (蝴蝶总是像上面说的蜜蜂一样起得最早,而禅呢却又不一样,太阳不照到屁股,一般是不会起床的。) 化蝶与施子此时正是小花园之中穿梭,欣赏着这小院里的风景。 阳光总是变得很温馨,小院里春色已显,到让人留恋。 王禅起床之后,自然是泡一壶茶,再在小院的石桌一坐,手捧一本古书,在阳光之下,品茶悟道。 “禅哥哥,这伯焉留给你的小院,如此别致,到十分讨人喜欢。 可你为何每天都起那么晚,难道你晚上都不睡觉吗?” 化蝶绕着小院的径道,在初绿的枝叶中走了出来,看着王禅。 “蝶儿,若是你喜欢,我就送与你,反正也住不了多长时间了。 至于我呢自然和你不一样了。 我喜欢黑夜,喜欢黑夜那种迷离,但是我也不拒绝白天。 我也喜欢躺在太阳之下,晒晒太阳,感受上苍的恩赐。” 王禅说的是实话,一点也不做作,显得十分真诚。 “蝶儿,我到羡慕你,竟然有如此大方的玩伴,只叹姐姐命苦呀!” 施子也走了出来,两人携手一同坐在王禅旁边。 “姐姐,若说可怜,妹妹可不敢跟你比。 妹妹自小死了娘,姐姐至少有绣娘婶婶还有舅舅,而我却与父亲相依为命。 再说了夫差公子现在已掌国事,它日你还会缺一个小院? 只愿它日姐姐勿要让妹妹常行大礼,我可就满意了。” 化蝶翘着嘴,对着施子嘻嘻笑着,可话却让施子脸上通红。 “蝶儿,你可还小,别老想着那些事儿,若不然我回去告诉婆婆,可有得你受的了。 姐姐的命运,本也无法自己,将来的事,还待将来再说。 你是天赐灵婴,见了谁都不必见礼,鬼面娃见了吴王都不行大礼,你到是奚落起姐姐来了。” 施子说时,却是看着王禅,对于眼前的两个天赐灵婴,若说没有羡慕嫉妒之心,那是假的。 可施子眼神里的情愫,又是少年人不懂的另外一种叹惜。 “小公子,午饭准备好了,快跟两位小姐来用饭!” 王禅微微一笑,刚才听着化蝶与施子的话,却连头都不敢抬。 他怕施子的眼神,更怕化蝶能猜中他的心思,所以只得装作在看书。 听得赵阿大一叫唤,立时嘻嘻笑着站起身来,轻轻一躬。 “两位小姐请!” 施子与化蝶一看,到十分享受,毕竟王禅并非时刻都能让人喜欢的。 他带给人的大部分是悲伤,甚至是死亡,能陪着她们,享受着早春的阳光,这种惬意实在难得。 饭堂里,几个侍女,还有赵阿三与阿二都在一边站着。 王禅看了看却也微微一笑为两人拉开坐椅。 此时有两位贵客,王禅的下属也都只站在一边,要等主人与客人用好饭后才可以再用了。 而不是平时与王禅同时用饭。 “禅哥哥,难道赵大哥他们不与你一起用饭吗?” 化蝶毕竟从虎踞镇来,自小算是贫苦之人,只是回到吴都才成为伍家孙小姐,所以也一直保持着与贫苦百姓同样的习惯。 “阿大,你们也一起来吃,让她们也回去吃饭,不必在此侍候。” 王禅看了看赵家三位下属,还有那几个丫头。 “你们下去吃饭,这里有我们就可以了。” 赵阿大对着几个丫头一说,她们这才敢出去。 而赵阿大与阿三,还有赵武却不敢坐下,依然站在一边。 王禅一看,也不强求,自己为两位添了饭后,也就自己吃了起来。 吃了一会儿,王禅看了看阿大道:“阿大,我让你查的事可查清楚了?” “已经弄清楚了。” 王禅一笑,却并不再问。 “你总是神神秘秘,鬼鬼崇崇的,以后吃饭的时候不准说话。” 化蝶气鼓鼓的,知道王禅又在算计。 刚才王禅这样一问,让化蝶心里也是猜测,是不是跟自己有关。 或者说是与那几个“父亲”有关,所以反呛王禅,让他专心吃饭。 王禅一笑,也不敢发话。 后面三人想笑,却也只得憋着,毕竟也只有化蝶有让王禅真的闭嘴,两人真的是相生相克之态。 【作者题外话】:写一章普通的生活作个过渡,希望读者们不要说本人水文。 这部小说追读不怎么,与同类型小说在塔读还是输在银票之上,所以收入与人气都落了下风。 在此本人还是厚着脸皮求各位读者大爷,及时追读,若有银票、金票,请投在最新章节之上,谢谢!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二百一十八章哀乐齐鸣 第二百一十八章哀乐齐鸣 王禅很快就吃好了饭,端坐着等两位姑娘。 看到阿三欲言又止,王禅也是无奈一笑道:“阿三,你有什么事就直接说,蝶儿与施子姑娘也不是外人。 你若再这样,反而让她们觉得本公子有什么事故意在隐瞒她们一样。” 阿三一听,嘿嘿一笑道:“也没什么,想来两位小姐也不会感兴趣,就是我们订做的鞍具,铁匠已经给送过来了。 属下知道小公子用完饭后还要去祭拜胜玉公主,所以想请公子现在去看看,若是有不合之处,还得再找铁匠制作了。” 王禅一听,心里还是一惊,他知道独臂铁匠要离已经离开,所以连夜的赶制好虎鞍具送来。 而他知道要离之所以离开吴都,是在做着求死之前的准备。 “什么鞍具,阿三哥,你们为何搞得如此神秘。” 化蝶还是停下手中的筷子,看了看王禅,再看阿三。 “蝶儿,也没什么,我让吴都铁匠给白灵做了一副拉车的鞍具,若是吴都事了,我们当然还是得回楚都,所以提前做些准备。” 王禅还是实话实说,以防更让两人怀疑。 “是吗,你竟然要让白虎给你拉车,蝶儿我们一起去看看,你总不会不允许?” 施子一听,也停了下来,拉起化蝶。 王禅没有办法,示意阿大带头向后院走去。 阿三却从怀中掏出块布包着的东西递给王禅。 王禅接在手中,掂量一下,用手在捉摸了一下东西的外形,心里也明白,也不细看,直接就装进了怀里。 鞍具已经摆在桌上,到是十分齐全,在阳光下闪着银光,十分耀眼。 中间摆着的是虎背上的鞍具,四边是四个爪子的爪具,前面的虎面具,后面是尾具。 整个如同一个老虎的铠甲,十分精致。 化蝶与施子走在边上看着,也是十分赞叹。 在这年头能设计出如此精致的老虎鞍具,说明设计之人,精于巧术。 她们知道这自然是出自王禅之手。 那么若要练制生铁、生铜、或者加入金银,再打制出如此精致的鞍具,铁匠的手艺也是十分高超。 “禅哥哥,看来这鞍具是你自己画的图样,这到并不稀奇。 可吴都竟然还有如此精巧的铁匠,实让人叹为观止。 什么你也给我介绍介绍,若有需要,我也好找。” “蝶儿,你可没有白虎,难道你也要打一副虎鞍吗?” 施子不仅羡慕王禅的聪慧,还有铁匠的手艺,更加羡慕的是王禅竟然有一只白虎。 若说用马拉车,就算是八马的天子车驾,也比不上王禅这山中之王白虎拉车来得威风。 “姐姐,你可总是朝这方向想,我可不羡慕禅哥哥有白灵拉车,所以并不想打什么鞍具。 到是想着若是姐姐出阁之日,我这个做妹妹的,也该为姐姐准备点礼物,打个什么金钗、手镯到也要一个手艺好的铁匠,你说是禅哥哥。” 化蝶也是十分俏皮,说起话来既有道理,也不失风趣。 “死丫头,就你嘴贫,竟还拉着鬼面娃来欺负我,我不理你们了。” 施子说完,到并不生气,而是拿起虎爪具来拔弄着。 这爪具十分灵活,若是戴在虎爪之上,可以随着老虎的指节而动,并不束缚老虎。 “这个铁匠的手艺还真是不错,也难得鬼谷先生如此细心,实在让人意外。” “施子姐姐,蝶儿这个铁匠其实也十分普通。 想来春耕快到了,所以也回老家去了。 我捉摸着过了春节他也会回来,等那时再介绍给两位姑娘。 别说金钗、手镯,就算给两位打造一间金洞房都可以了。” 王禅此时也是嘴上无毛,开着不着边际的玩笑,也是想在去吊祭胜玉公主前,让两人心情平复一些。 他知道化蝶与施子现在都是王僚的孙女,她们与吴王都有着仇隙,而胜玉则是吴王的公主。 原本十分友好的朋友,现在却渗进了一些前辈的恩怨,所以两人的心里也是十分矛盾。 “就你会乱说话,鬼面娃我可饶不了你。” 化蝶听王禅的话也是气得脸红,从来也没有人打造什么“金洞房”的,况且化蝶也才十三岁,与王禅同龄。 两人的关系就不用说了,可王禅却还是开着不荤不素的玩笑。 可他却也跑得快,见化蝶与施子追来,也朝后院外奔去。 外面三匹马,都已准备好了。 王禅却是一跃就骑上马儿,朝吴都奔去。 施子与化蝶也都跟在后面。 “鬼面娃,你可别跑,看我抓住你,把你困在阴符局内,不让你出来!” 化蝶边喊,也边赶着马,可王禅却还是跑得要快一些,毕竟女人骑与男人骑马,还是多有不便的。 …… …… 胜玉公主的堂屋,现在已成为灵堂,里面烟气缭绕,哀乐齐鸣。 外面几十个神婆神棍,在唱着丧乐,一边则是吴国乐师在齐奏哀曲。 王禅与化蝶还有施子三人并肩走进府邸。 传吟的宫奴已向屋里宣着祭拜的名号。 “楚国灵童鬼谷先生、相国大人孙小姐化蝶,施子小姐前来拜祭。” 三人此时心还是一沉,纵然大家都试图回避于胜玉的死,可来到灵堂之前,听着灵堂之内哭声一片。 心里始终难与释怀。 胜玉是吴王最宠幸的公主,也是吴王的大公主。 她的母后已死,而吴王尚在昏迷之中,灵堂跪满了吴王其它尚小的子嗣,以及胜玉公主的侍女奴仆。 为胜玉守灵的只能是以静妃为主的一众嫔妃。 而夫差公子,现在如今的监国太子,也跪在一旁。 三人先为胜玉敬香,默哀,接着向家属回礼。 化蝶与施子都泪流满面,却不便泣哭。 而王禅则面色凝重,心里也是自责万分。 “有劳鬼谷先生,蝶儿小姐,施子小姐,还请后院一坐。” “静妃娘娘节哀,各位娘娘节哀。” 王禅也深揖回复,夫差公子却引着三人向后院走去。 后院里小亭之中,吴国三位重臣都戴孝坐在亭内,似乎正在等着鬼谷王禅。 夫差引三人到了小亭,三人也都起身向夫差公子作揖,此时虽然不是吴王,但却已是监国,只是并未行跪拜之礼。 “有劳三位大人为小妹吊祭,有劳鬼谷先生。” 夫差也是十分有礼,向三位重臣顺礼。 王禅却只是对着三人轻轻一揖。 “蝶儿,你与施子小姐,先到后房坐坐,我们与鬼谷先生还有事商议。” 伍子胥说完,两人也随恭迎的侍女到其它房里。 (吊祭安排,也分男女之别,所以女眷一般会安排到一个屋里,因为她们大都会哭诉,也需要喝点糖水之类,而且也需给灵主捏些纸钱,刍狗之类的东西。 而男眷则会单独安排,一般都只是吃点茶点。各地风俗不一样,况且所写已是三千多年前的吴国,所以若有不妥之处,还望读者们见谅。)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二百一十九章鬼谷论兵 第二百一十九章鬼谷论兵 “太子请坐,鬼谷先生请坐。” 王禅看着三人面色凝重,心里也清楚一些。 “太子殿下、三位大人,有什么事需要小子效劳的,就请直言。” 夫差虽然现在是监国太子,却还是看着伍子胥。 毕竟伍子胥是百官之首,深得吴王信任。 “那好,就由老臣来详询鬼谷先生。” 伍子胥说完还是看了看夫差,毕竟君臣之义还是要有的。 夫差点了点头,表示认同。 而孙武与伯否都默而不语,只是看着王禅。 “鬼谷先生,我王自昨日见公主自绝情景昏厥之后,直至今日也未醒来,我们担心王上安危。 前夜被刺,昨日又遭逢如此人间惨剧,王上年暮,不知先生是否能算出王上能否挺过此劫?” 伍子胥还是十分小心,在问到最后的时候,还是看着夫差,并没有看王禅。 毕竟伍子胥问话的意思十分明显,那就是想知道吴王会不会驾崩。 伍子胥问完,大家还是看着王禅。 “孙将军,想来这一天之内,吴王昏厥的消息,依你估计是否已传到越国与楚国。 若是他们知道是否会有异动?” 大家一听,都又楞了,不知王禅葫芦里又卖的什么药。 可这几人也熟悉了王禅,知道王禅总是如此,有的时候说话,让人摸不着头脑,到与孙武的兵法相通,出奇至胜。 “不瞒鬼谷先生,在列国之中,军情要事,各国都有自己一套传递之法,一日可传千里。 若以吴与越,吴与楚之距,不仅消息已传至,而且已作了兵事安排。 刚刚我与太子收到边境密报,楚国二万兵甲也是活动频繁。 而越国更是蠢蠢欲动,实让人忧心。” 王禅一听,却是一笑,像是并没有什么大不了之事一样。 “孙将军所忧怕非是边境之事,若说以孙将军之能,早就有了应对之术。 纵是让越国与楚国同时发兵,也难不了孙将军,是与不是?” “鬼谷先生所料不差,孙某虽然不才,可从来还没有把楚国与越国放在眼里。 只是若王上有恙,孙某跟随王上多年,受王上知遇之恩,自然难与脱身。 而太子更不可在此时亲征,边境之困,实困于吴都。 吴国虽然不齿于会出此阴险之术,可却也不得不防,毕竟兵者诡道,只要能胜,一切手段皆可施为。” 王禅一听,却还是不为所动,可他的脑子也在飞快的思索着。 “此事并不需小子谋算,既然王上已宣了旨令,由太子夫差监国临朝,此事该由太子决断。” 王禅还是精于世故,并不急着表现他的才干,先尊监国太子,这样才不会夺了太子的威仪。 “鬼谷先生,夫差接到父王旨意,快马加鞭赶来。 不想回到吴都,就连闻不幸消息。 刚才也看望过父王,心焦心虑,此时实难决策。 不过若越国与楚国敢在此时攻伐吴国,我夫差纵是拼得一死,也决不会让两国奸计得逞,以保吴国太平。” 此时夫差也是十分气愤,表现出一种难得的英雄气慨。 毕竟若说公子山与公子波已死,王位已然大定,此时吴国算是他的吴国了。 为吴国拼死而战,也是死得其所,并无顾忌。 “太子殿下,不必如此愤慨,兵以势为变,这是兵家常事。 想来太子跟随孙将军学习兵法多年,当知此道理。 越国与楚国边境调兵,依吴国形势而变,这并不奇怪,也不必惊异。 想来越国与楚国也并不知晓吴都真情,纵然知晓,也不敢轻举妄动,实不足虑。” 王禅的话虽然安人于心,可却有些让人疑惑,他说得兵事依形势而动,这并非无理。 可他却直言越国与楚国不会攻伐,这就缺些实理支撑了。 “夫差愿闻其详,还望鬼谷先生不吝赐教。” 夫差嘴上恭敬,心里却还是有些不服。 就连孙武兵法大家,此时也有些乱了方寸,所以也想知道王禅如此定论背后的理由。 王禅还是一副老样子,看着几人悠悠说道::“王上的伤,并不至命,所中之毒也还一时不会危及性命。 此次昏厥,也只是在特别宠爱胜玉公主,并且认为胜玉之死,是因王上而起,所以自责自咎。 依小子看来,并无大碍,而且对王上康复,尚有好处。 昏厥之后,人事不醒,可身体只要每日换我所配草药,外伤康复还会更快一些。 所以诸位不必担忧,王上只要自己愿意,自会醒来。 至于边境之事,楚国一直自认为列国之尊,遵大周礼仪,守大周法理。 楚国自不会在吴国国丧期间出兵吴国,这是其一。 其二,楚国也有自知,纵然出兵,若不能全胜而回反会成列国笑话。 此种愚蠢之事,想来楚国子西令伊不会不知。 至于越国,就更不用担心了。 越国一直畏惧于吴国,此时太子已定,边境兵力相当。 越国范蠡是一个斤斤计较之人,若出兵不胜,反成全于吴国攻伐之机。 如此吃亏之事,越王勾践与范蠡自然不会做了。 之所以两国同时在边境施压,只是想让吴国再添乱因,扰乱吴国内政而已。 若说对策,既然国丧,边境吴国甲士当也披麻戴孝,放松警惕,对边境两国兵事不与理睬,正是疑兵之计,可让庸人自扰。 一切都可安稳度过,若王上醒后,欲出兵伐越,为解王上及孙将军忧虑,在下可亲往楚吴边境安抚楚军。 小子如此说来,太子及三位大人可否安心?” 王禅把两国形势分析一通,还把两国人的性格拿来论证,也把对策说出。 而且还为将来吴王发兵越国作了谋划,算起来已是运酬帷幕,决胜于千里之外。 “鬼谷先生谋算精准,孙某佩服,疑兵之计古来有之,孙某一时失察,让先生见笑了。” 孙武如此一说,也算是想通了王禅之计,而且十分诚心的褒赞王禅。 那么夫差还有伍子胥与伯否就更加放心了。 至于吴王昏厥,王禅说得也十分在理。 吴王虽然昏厥了,可他的身体并无大碍,更无需随时动惮处理国事,静静的躺着,反而有益于刺伤的恢复。 这一点常识,几人都心知肚明。 “得先生指点,夫差心已落定,孙将军就依鬼谷先生之谋,传令下去,全军后退三里,服丧哀悼。 太宰大人,此间丧事,就有劳大人亲理。 相国大人,吴国内政就交由相国大人亲劳。 王上有恙,母后治管后宫,守灵服丧,夫差也不敢轻出王宫。 所以一切事务就有劳三位大人,夫差会守着父王,一直到父王醒来为止。” 夫差此时已初具吴王风范,先安排好兵事及宗室之事,以及吴国内务。 再履行一个儿子的孝道,实也让人不得不赞叹。 “臣下领太子旨意,必不负太子之托。” 三位重臣还是行着大礼,领夫差太子的旨令。 夫差与三位重臣对行大礼,以示对三位重臣的尊重 “夫差不敢受三位大人之礼,实让夫差惶恐。 父王说过,日后还需三位辅助在下,而且三位已受大周上卿之封,见君不必行礼。 夫差谨遵父王旨意,三位大人快快请起。” 夫差说完,也一一扶三人起身再坐。 “太子殿下,三位大人,小子还有一些俗事,就不打扰了,先行告退,还望太子殿下以大局为重,节哀!” 王禅说完,看了看孙武,孙武意会。 “太子殿下,二位大人,就由我送鬼谷先生出府。” “有劳孙将军,鬼谷先生若有需求,还望将军一切应允。” 夫差也是十分客气,对王禅毕恭毕敬。 两人走出王宫后院,见人已稀少。 孙武还是先说道:“鬼谷先生是否想知道胜玉公主致死之伤勘验情况?” “不错,有劳孙将军细述。” 王禅对胜玉的自绝,还是抱有怀疑,他从来也不会用眼睛去断定,而是要依据事实。 “从伤情来看,鱼肠剑入左胸五寸,剑入心脏一寸,胜玉公主当场致死,并无其它伤情。” 王禅一听,也从现场的情况知道,鱼肠剑剑长一尺半,胜玉公主一剑刺入五寸,依昨日王禅看到之时,还是比较准确。 剑身只余一半左右露在外面。 “胜玉屋内,除奴仆的脚印并无其它人的脚印,所有脚印经比对,都与宫奴侍女讯问无误,也匹配符和。 而且屋里无任何打斗痕迹。” 孙武见王禅不问,又接着把问讯及勘验的情况详细说了。 王禅一听,似乎并不感兴趣,而是悠悠问道:“不知胜玉公主卧屋之内,是否有东西遗失?” 孙武一听,这才一下犯难了。 若说在王宫之中,也少有偷盗之行,若是被抓,依律那是死罪,甚至可诛连九族。 再者活动于胜玉卧屋之人,经比对都是王宫的宫奴与侍女,这些人都算是奴役,并没有名籍,这些人大部分依律还得陪公主下葬,再偷什么东西,也没有可用之处。 “想来普通物件该不会丢失,至于贵重之物,孙某也未敢轻言,只是屋内并无翻找痕迹,所以应该不会有丢失之嫌。” 孙武想了想,知道胜玉曾留给王禅及墨翟遗言,若说王禅问此事,并不会无的放矢,这是孙武对王禅的了解,或许胜玉给王禅提示也未必可知。 “孙将军,在下只是随便问问,并无它图,有劳将军,小子告辞。 另烦将军回去转告化蝶与施子小姐,就说小子日暮之时,必定赴约。” 王禅说完,骑上马,一溜烟就朝城外奔去。 孙武也只得沿路返回,却也是叹了口气,对王禅还是十分服气。 他一直以为王禅除了聪慧,计谋无比之外,对兵法该并不了解,可刚才听王禅一席话,还是十分震惊。 王禅所说,与孙武所著兵法有异曲同工之妙。 王禅善长形势、时势、人性上分析判断,以达到知己知彼,而采取对策。 孙武则是计敌我双方得实力各方因素,再利用天时、地利以及军心,阵法等才能达到知己知彼,用兵如神而百战百胜。 可王禅却是另辟一道,独具特色,刚才的分析也让孙武十分受用。 【作者题外话】:此章留给伏笔,若是写到第三部分田氏代齐的时候,大家可以翻来看看。 请把银票投在当天更新的章节之上,谢谢。 另外希望读者们近期不要养书,及时追读。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二百二十章忠孝仁信 第二百二十章忠孝仁信 王禅此次并没有绕城而出,而是直出吴都城西城门。 从这里一直可以通向楚国,同时也可以通往虎踞镇。 当然王禅并非想家,要回虎踞镇,而是另有他事。 此时的吴都他已经不需要遮掩,所以光明正大回复他楚国灵童的身份。 赵阿大已经在城门口等他,这是他约定好之事,所以并不需要特别明示。 赵阿大一见王禅奔出城门,也不搭理,径直就朝前驰马奔去,带着王禅。 吴都城外水系纵横,田地里长着青苗,阳光之下,闪着油光,十分拙壮。 吴都该是列国中最早开始扶持于农民的,原本吴国土地肥沃,却人丁稀少。 自伍子胥当上相国之后,不仅大力召贤纳士,更多的是接纳北方流民。 让他们开荒复恳,慢慢成为有别于农奴的社会阶层。 而这一个阶层不仅独立交纳锐赋,而且他们都是有籍的吴国子民,与富家生养的世代奴隶有别。 渐渐成为吴国最具活力的社会阶层,是吴国强国富民的基础。 而伍子胥也颁布了一些解免及鼓励法令,逐渐削弱农奴主的势力,让一些佃农佃户也慢慢独立出来,丰富了吴国社会阶层,慢慢这些独立的农民,成为吴国社会的主流阶层。 在大周列之中算是先列。 但凡一些新的事物,未必会在北方传统列强中产生,因为他们的农奴社会利益根生蒂固。 而吴国不一样,除了学习北方一些治国之道外,更多的是利用吴国这块肥沃的土地,增加吴国子民,以增强实力。 当然这是一个漫长的历程,直至二百多年后的大周天下,才慢慢发生质的变化。 所以在这一时期,往往都会觉得吴国有些礼崩乐坏,其实不然。 反而这是大周列国中少有的一种进步。 所以此时的田地中,许多农民已经在辛勤的劳作。 只要付出努力,除了交纳税赋,剩下的都是自己的,他们也都有了盼头,有了希望。 整个田地间充满着春的希望。 王禅一路奔着,却也在思索着。 吴国兴盛之因,非在于伍子胥修筑的许多农田水利,所有的根本原因,还在于人。 吴国有吴王阖闾,有伍子胥、孙武还有伯否,这几人有一个共通之处,就是不喜欢墨守陈规,往往都带着一些离经叛道的性格。 吴王胸有大志,却无处可伸,可他却并不守祖宗规矩,而是主动出击,刺杀王僚,成为列国中的异数。 可他去并非是为了贪图于当上吴王的享受,反而推崇节俭,此处到与墨翟所扬相似。 而且吴王阖闾以强国富民为本,重用善于此道的伍子胥,正是相辅相成,相互成就。 而伍子胥当年在楚国之时,不顾老父召唤,独自远逃,与他的兄长伍尚,正是正反区别。 伍尚明知必死,却不违老父之意,毅然同其父伍奢赴死。 伍尚留有孝名远扬,而伍员(伍子胥)留有贤名不朽,这就是伍子胥能放弃的传统孝道。 孙武善兵,兵者诡道者,善兵者虚实相生,是为不诚不信。 所以孙武当年流落列国,也不为正道所容,相反到了吴国,却得到吴王阖闾的重视,一统吴国军政,强军强国。 而伯否呢,家族被灭,只余他一人逃至吴国,他却也并不以家族之仇为己任,并没有伍子胥那种深仇纠缠。 相反他与列国交往之中,处处为吴国而谋,以人和善,并不主张攻伐,到是难得的和事佬。 王禅想着这些忠孝仁信,也是一时难得分辨轻重,有时还真的难与四全。 (这一段为作些铺垫,也写一写自春秋时期新冒出来的一个词,侠。) 马儿奔了十多里路,来到郊外的一个缓坡之上,这里是一个小山丘。 山上林木低矮,却十分苍翠,显然是并非旧山之林,而是新植之林 进了山丘,绕过几道高坎,远处几座土叠却在一处平台之上。 赵阿大此时停下马儿,等王禅并驾之时看了看王禅道:“小公子,那四座土坟地就是了,那个人也正是小公子想找之人。” 王禅悠然一笑,十分满意。 “阿大,刚才我进山之是地,听得这山中也有斑鸠、野鸡,不若你一展身手,打几只带回去,晚上我到绣娘村,也可以添一道野味。” 赵阿大一听,指了指背后的打猎工具,掉转马头就朝林中奔去,只留下王禅一人。 其实赵阿大并非真的就是想找猎,对于一个猎人来说,最好的掩饰当然还是做回本行。 所以他来此山探查消息,也以一个猎人的身份出现,这样与当年农民还有猎户就没有隔阂,办起事来,也多了几分信任。 王禅骑着马缓缓行到平台边缘,把马栓在一处草丛边上,正好可以给马喂食。 自己却向那向堆坟地走去。 王禅心里还是有些忐忑,毕竟并未经别人允许,就又来探人隐私,如此行径还是有些失了君子作风。 坟前一个独臂男子正在清理坟前杂草,却并不吃力,因为他的右手之上的铁臂十分灵活。 而且他的左手一把杀猪刀使得炉火纯青。 王禅站立一边,却也并不主动答话。 “你来了,你还真是一个让人讨厌的人,如此偏避的地方,你都能找来。 说今天找我,不会是为了那副虎鞍?” 独臂铁匠要离,把杀猪刀别到腰间,在坟前找了一块石头坐下,再从腰间抽出旱烟袋,自个儿抽了起来。 王禅先到坟前分别祭拜了这埋着的人,这才走了过去,在另一块石上坐下。 “虎鞍做得很好,我还没来得及感谢于你,所以才一直找你,你不会这么小气,怪罪于我!” 王禅话到是说得客气,可他却并不怀着客气之心。 “你是来赶我走的,那就不要费力气了,若说想杀了我,我到还要感谢于你。” 要离语气里充满着一股厌世之情,求死之心。 “我是想赶你走,可又有些不忍心,对于一个求死之人,我还真有些没办法了。 不过若是你死了,有些事儿,怕是会因为不知道而后悔的。” “知道又能如何,不知道又能如何? 过去的终归过去,做错的事,违背的义,也不可改变,再提又有何意义? 不知道你这个天赐灵童不为天下大义奔劳,却深陷这些儿女情长之事,实在有负苍天的好意。” 要离边说边敲打着烟斗,似乎并不想跟王禅这般年岁之人深谈。 “上次我告诉你专诸没死,庆忌没死,你就已下了求死之心,那你为何不问问,化蝶的娘为何还会认你们四人为化蝶的父亲呢?” “这没有什么为什么,你为何总有如此多的问题,你为何不去问专诸、化武,还有庆忌,他们不知道会不会给你充足的理由。 我只知道若水是一个具大善之心的姑娘。” 此时说起伍若水,要离的心似乎也软了许多,也愿意跟王禅聊聊。 “我相信你所说,因为我从蝶儿身上能看到这种善意。 虽然你们四人都觉得做了不义之事,可我却还是相信,化蝶的娘还是原谅了你们。 而且从你们身上看到了别人不曾有的义,不知道要离先生是否知道。” 王禅显得十分谦虚,此时在未知的事之前,他还是不敢拿大。 “既然你如此聪慧,又是天赐灵童,那该知道天道地道如何,那么人道世道就该如何,为何还要问我?” 要离还是有所保留,像是私藏的宝贝,从来也不会轻易拿出来示人。 王禅当然明白此中之理,所以也就来了兴趣。 “要离大叔,我本年幼,就算是天赐灵童,可天却未给与我开示什么。 所以这人间之事,还得自行捉摸,大叔仔细说说,让小子也长长见识。” 要离听王禅如此说来,到是有些江湖之气,并不陌生,也慢慢开始并不讨厌王禅了。 “当年若水曾给我们四人讲过一个字,叫‘侠’字,此字是该包括了做人的至高追求,不知鬼谷先生可知侠字如何解。” 要离语气是缓和许多,烟也再次抽起,并无烦燥之情。 王禅听得出要离的气息已十分平缓,就像一个历经世事之人,慢慢要讲一些人生感悟,先问再答。 “小子并未通透侠字真解,只是于江湖小道之中听说,此字如何解,又如何能通天道地道仍至人道,实不敢妄言,还请要离大叔明示小子。” 要离一听,嘿嘿一笑道:“你还真是一个难纠之人,不过我若说来你可不要失望。 当年若水对我兄弟四人说此侠字,我兄弟四人也是摸不着头脑,比你可就差得远了。 至少你还能有自己的想法,只是不敢确认而已。 不过既然你与蝶儿有缘,又胸怀天下,有心成全于我兄弟四人,那我也不忌讳,就告诉于你。 当年若水说过,侠含四义,分别是忠义,爱国忠君。 孝义,敬亲孝子;仁义,仁爱友善;信义,守信重诚。” 王禅一听,脑袋转着,把这四义一想,再结合这四人的特点,心里也有些在明白。 若说墨翟宣传的大义主要以仁爱为主,而鲁国孔夫子所传教则偏重于忠孝礼。 而要离所传当年伍若水所悟的侠,则包含了四义,忠、孝、仁、信,比之两人宣扬更全面,对人的要求也就更高,非是对普通人。 普通人若能达其二点,怕也是人中龙凤了。 【作者题外话】:借金老先生所言,侠之大者为国为民。而此书侠仪之解,也是本人的一些想法。 要离与专诸是中国最早被称之谓侠之人,要离也被称为第一刺客,所以此书这两章重点把这个侠字解释清楚,也算是给本书添点正能量的色彩。 若有不妥,请读者勿要较真,一家之言而已。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二百二十一章侠义之道 第二百二十一章侠义之道 “我知道化武大叔沉稳大气,做人守信,也有仁爱之心,与他相交,却少有谈及其父母。 但依刚才大叔所说,化武大哥当也是敬亲孝子。 不仅对伍相国十分尊敬,而且也孝于其女化蝶,教化有方,立本筑基。 至于忠则因专诸刺王僚而成为不义之人,守三义而失一义,也是难能可贵了。” 王禅首先从自己相对比较熟悉之人说起,而化武对王禅的映像还是比较正真,而且也守信重义之人。 唯一缺憾就是当年,在专诸刺王僚之时,身为帖身护卫,擅离职守,是为不忠义。 “不错,不愧是楚国灵童,天赐灵婴,天姿较常人不能比也,而且你观人之术,十分精准。 或许这也是你能让吴越两国那些权贵之人恐惧的原因之一,到并非因为你能卜会算之故。 化武大哥小弟亦不敢妄加评论,虽名为不忠,可忠字难书,忠于谁,无法判别,只能依其本心判定。 想来当年依化武大哥的智谋,在伍子胥让他去救王后之时,该已猜到吴王僚会遇刺,可他却还是离开了。 虽然救得淑惠王后及其子嗣,但却并非他所忠之对像,所以也可以说是不义之人。 若是换成我,更加难与决策了。” 要离说起化武还是心怀敬佩,只是也十分惋惜,未能达成四义之人。 “嘿嘿嘿,若说如此,那天下还未必能有人能达成上,也无人能称得上所谓的侠义之人了。” “那也未必,既然天地间有人灵,自然有人能达成,只是道深而路远,非常人能达也。 既然你也知其中之义,不若你再来说说专诸兄与庆忌兄弟为何还是无义之人。” 王禅知道要离也是有心考他,若不然他也不会服气于王禅,只是碍于传闻之名。 “专诸也本是吴国之人,年轻之时,孝名远扬。 只是当年来吴都之后,却并不得吴王僚欣赏,而却得伍相国看重,介绍给了现吴王阖闾。 算起来现吴王对他有知遇之恩,他之所忠,该是现吴王,所以刺杀于王僚并不算不忠义。 而他舍身刺杀吴王僚,却正好印证他是一个忠义之人。 他既然是一个刺客,那么守信该是本分,也未曾听说过专诸并不守信。 当年成为吴王阖闾门客之时,就已知道身负重任。 在知道要刺杀于自己兄弟之父时,虽然内心痛苦纠结,他并未失信于人。 所以由此可见,专诸也是难得守信之人。 至于仁义,或许是因为他刺杀了吴王僚,却会引发吴国内乱,让更多百姓处于战乱之中,牵连不少无辜之人,因他的刺杀而死。 置这些无辜之人于不顾,是为不仁,所以专诸少了仁义,也是一个不义之人。” 王禅还是边想着边把自己了解的关于专诸的事统在一起,而得出如此结论。 “不错,不错,你看得很准。 专兄确实如此,不仅孝而且忠,若不是当了刺客,又遇得名主,才不得已而为之。 要不然,专兄也是列国之中难得的治世之才。 在他得知要刺杀王僚之时,想来也是十分矛盾。 而且伍子胥又与若水为条件,面对自己所爱之人,任谁也会犯些糊涂。 可因此成为不仁之人,而且也成为庆忌的仇人。 所以做这些,也只是为了保全其忠义与信义。 那么庆忌兄弟又当如何呢?” 要离此时已不再吸旱烟,而是专注于让王禅来说。 或者于他而言,可能心里也知道,却不如王禅说得如此深刻易解,如此让人心服。 “庆忌太子,身为王族公子,听闻其也乐善好施,颇有仁义,而且并不因自己是王族身份而看低贫苦大众。 也是他与你们四人情同手足的原因。 而且他父亲为吴王,所以忠义与仁义该无问题。 而且庆忌当年号称吴国第一勇士,如此一身本领之人,当是重情守信之人,不屑于做无信义之人。 若我猜得不错,当年在他初登太子之位时,也曾得伍子胥以伍若水的承诺。 所以他一心想攻楚以建功立业,却无视自己父母的危险,是为不孝。 庆忌太子当是不孝义之人,不知要离大叔是不是这样的。” 要离看了看王禅,缓缓说道:“你的猜测,到并无偏颇。 当年庆忌太子也是胸有大志,欲图强吴国,只是苦于其父王僚一直并不赞同。 王僚一直以为伍子胥之谋就是挑拔吴楚关系,而吴国善不足以抗楚国。 若攻伐楚国,于吴国百姓无利,更不利吴国长远之策。 由此也让庆忌有了取而代之的想法,正好伍子胥投其所好,把伍若水作为条件,让他远离吴国。 庆忌太子也想过其父会有不测,可他却信任于伍若水之父伍子胥,同时也暗想着这该是一个机会。 可机会却成全了吴王阖闾,而他当然是不孝之人。” 要离如此一说,该是十分真实,毕竟当年要离一直跟随庆忌攻入楚国,一直与他流亡于卫国。 庆忌十分信任于要离,有些想法,还是会与如同兄弟的要离分享。 “要离大叔,你说得此三人,其实已是十分难得,化武虽然不忠,可却也成就是吴王阖闾,成就是吴国的强盛。 并且在当时的情况之下,让他也十分为难,见死不救,是为麻木不仁,在仁与忠义之间,他选择仁义。 而专诸刺王僚,若站在忠于吴王阖闾来说,是忠义之举。 可因此而让无辜之人因他而死,是为不仁,可他要顾全忠义、信义,才出此不仁之举,也是逼于无奈。 庆忌太子一心强国,本心无错。 却在他与王僚政见不一,而受人挑拔,守住忠仁信之义,却成为不孝之子。 置其父于死地而不顾,其心可宽,其义可叹。” 王禅设身处地,站在这三人当时的形势之下来设想,知道此三人的选择实是左右为难。 四义必舍其一,难与四义皆全。 可为什么这三人要拼了命成为伍若水口中的四义之人呢? 这该就是当年伍若水并未嫁与任何一人的条件。 而在三人成为不义之人后,却又都心怀愧意,无颜再见伍若水。 王禅想到此还是嘿嘿一笑道:“要离大叔,你的事,就不该由我来说了!” “无妨,既然我与他们四人情同兄弟,却又反目成仇,你都已经说透了三人,何妨把我也说一说。 正是当局者迷,而旁观者清,我要离本无自知,却心有奢念。 也想听听你的说辞,或许能让我可以安心了。” “要离大叔,也如同专诸一样,都是暗夜刺客,都得知遇之恩,所忠的也不外组织与当今吴王。 当时你与庆忌远逃卫国,那时吴王已经登位,而且也得到了当年季礼的认可。 吴国在阖闾治下,也算是初具盛景。 只是那时吴王阖闾尚未得孙武将军,吴军赢弱,而庆忌却亲率万余人欲攻伐吴国。 你知若战火再起,吴国百姓自然又会遭殃,你出于仁仪,却甘做背信之人。 又得伍子胥保证,所以于吴江刺杀自己情同手足,而且十分信任于你的兄弟庆忌。 是为不信之人。 你该是忠孝两全,又兼有仁义,却失了信义。 想来这里的几座坟该是当年你的家人,因战乱而死。 所以你厌倦战乱,体恤百姓之苦,处处仁义为先。 在刺杀庆忌之后,你自断一臂算是为自己的失信行为付出代价,也是值得同情。” 王禅说完,要离此时已是满面沧桑,泪流不止。 王禅虽然年少,却也算是他们四人的知己,知道四人的苦楚,也知道四人的难处。 他们都想成为伍若水所说的侠义之人,却最后成为不义之人。 他们不想,却又不能改变,也许这也是道之所然。 “伍若水知道此事之后,一切皆因她而起,后来虽然有化武相陪,远离是非吴都,却也郁凝心结,直至天赐灵童,难产而去。 临死之时,让化武带化蝶回吴都,认你们四人为父,这就是她给你们的补偿。 只是伍若水小姐在天之灵,怕也不会想到,其实化蝶只能有三位父亲,却凭添了一个舅舅。 或许若水小姐当时也悟到你们并未死去,却一直生不如死。 所以才让化蝶来吴,也才有我来吴都之事。 正好可以化解你们四人之怨,你说这是不是天意。 所以有我鬼谷王禅在,你们四人想死都难了?” 王禅说完,也是仰天长叹,不知是为自己的聪慧而自得,还是感叹世事弄人,一切皆有道引。 “你说什么,又在妄语,谁又变成蝶儿的舅舅了?” 要离抹了一把眼泪鼻涕,心里还是疑惑。 王禅说话总藏着让人惊异的地方,不论你是在伤心,还是在哭泣,他总会引得你不得不问。 “所以说,我知道的你未必知道,你们如此急着去死,难道不怕成为冤死之人? 你们从来也未怀疑过伍若水小姐的身世,可我不一样,我能从中看到不一样的地方。 此事现已确认,伍若水就是当年淑惠王后失踪的女婴,被人送入伍府。 所以庆忌太子难道不是蝶儿的舅舅吗?” 王禅说完,要离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也是长松一口气。 自言自语道:“幸好没有酿成大祸,若不是我刺庆忌兄弟,说不定当年若水会选择庆忌,唉还真是天意弄人。” 要离说完,确又觉得那里不对,脸上又一下就悲伤起来。 “你是不是觉得王僚之死,是因伍若水而起。 那么伍若水小姐实在是一个悲剧,与你们四人相交,却最后害死自己父亲。” 王禅像是通透于要离内心一样,如此一问,到还是惊了要离。 “难道不是吗?” 要离瞪着王禅,却又拿王禅没有办法,他现在也知道但凡王禅如此一问,王禅定然有合理的解释。 可王禅此时却并无解释,而是在想,为何事情会是如此因缘,因为他在想那个黑衣人。 这一切都是那个黑衣人所赐,他认识伍子胥,而且还指点伍子胥受晋王召见。 最后伍子胥来到吴国,却投靠了与当时吴王僚相对立的公子光(吴王阖闾)。 而且专诸与要离都是暗夜的刺客,一个用剑,一个用刀。 而且剑招却是剑问苍穹,刀法也是出自史角大师的刀法。 这并非巧和,而是故意为之。 目的就是要让王僚及其儿子庆忌死,用王僚的女儿作因,让四兄弟反目,成为工具。 如此心计,王禅想想还是心里一寒。 他早已猜到这人是谁,可却一直不愿承认。 同时他也同情此人,而且他相信这其中还藏着更多的秘密。 “你在想什么,难道没听见我问你吗?” 要离此时心里忽上忽下,被王禅吊着,极不舒服。 刚才还以为王禅有理由说明伍若水并非悲剧,心里会好过一些,所以一直在等着听下文。 可王禅像是没听见他问话一样,这才有些气愤。 此时手中的一把杀猪刀明恍恍的闪着光。 “我不知道,伍若水都已死了,纵然是悲剧,又有何妨,难道你以为她还能有所感知吗? 上天怜悯都已经赐了化蝶予她,难道你觉得上天不公,还是错赐了灵婴。” 王禅此时故言乱语,竟然也说得要离不知所谓。 拿上天来说事,这是最让人头疼的。 毕竟化蝶是天赐灵婴这一点,他十分相信。 那么如此一说,连老天都原谅了伍若水间接害死王僚的悲剧,那他这个做化蝶父亲的,还能有什么好说的。 要离一时楞了下来,手中的刀反而有些碍眼。 “要离大叔,你想跟我动手? 我知道你刀法出众,当年在吴楚边境,可是出了名的‘要一刀’。 正好小子今日闲着慌,与你练两手如何?” 王禅不是闲得慌,也不是胡言乱语,是因为他不想让要离再顺着想下去。 南海婆婆只是一点,就明白其中关键,那么要离也只是因为伍若水的原故一时想不通而已。 若他想通了,还不是要逼着王禅说那黑衣人的身份。 所以王禅找着事儿,要让要离想法离开刚才所说。 而且王禅也想真的见识一下要离的刀法,也想听一听要离曾经的故事。 毕竟这里边涉及暗夜的秘密,他需要知道。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二百二十二章六合刀法 第二百二十二章六合刀法 王禅的邀阳剑已拔出。 要离一听,这才反应过来,看了看手中的杀猪刀,又看了看邀阳剑。 “你是在耻笑我曾经是杀猪的吗?” 要离说完,没头没脑的就朝王禅头顶砍来。 (刀法真义,直劈头部,可刀走偏锋,却又让人不得不防,特别适合于力大之人。 在虎踞镇后山之中,亡命之徒王老大也是使的如此刀法,一刀把人劈成两半,威力巨大,先声夺人。) 王禅并非没有预料,他能感应到要离的气息变化。 所以在要离杀猪刀劈来之时,人却已向后飘飞。 整个人一跃退后五丈,却还是面对着要离。 王禅不想在别人坟头舞枪弄棍的,毕竟这也只是普通的比试而已,并非真的拼个死活。 或者说是动一动手,消一消要离此时胸中的气愤之意。 而要离呢,也知王禅之能,在铁匠铺如此狭小的地方,他都劈不中王禅的衣袖,更何况在这么宽阔的地方。 可他还是拼尽全力劈出一刀,也是声势极大,威力惊人,四周的杂草都被劲气所带,无风自动。 王禅跃出后,要离也直冲王禅,他并没有向着跃飞,而是脚在地上急速前跨。 五丈距离在他的脚下,像是缩成一丈一样,只那么轻微扭动一番,人已在王禅的面门之前。 这一次他并没有直劈,却是横斩。 看刀式的样子和力道,是想一刀把王禅斩成上下两截。 王禅虽然挥舞着手中的邀阳剑,却并不与要离的杀猪刀相拼。 他能看出要离手中的杀猪刀,也是非同一般之物。 通身漆黑,只有开刃之处刀光闪闪,刀背很厚实,刃口成弧形。 看似普通的杀猪刀,却份量十足。 所以他的剑只是虚招应付,而剑源码却处处刺向要离必救之处,让要离不能完全施展刀法。 而当要离的刀回撤之时,王禅的邀阳剑又挥到了其它地方,不与要离的刀相碰。 从一开始,到现在,要离已经从直劈,到横斩,再到刀走偏锋,甚至斩腿脚的地蹚刀法都使出了。 可王禅还是凭着轻盈的身姿,灵活的剑招,并没有与要离硬拼一次。 但王禅还是能看出,要离的刀法,实也是炉火纯青。 这把普通的杀猪刀,俨然已经成为要离手体的一部分,心到,意到,刀到。 刀法刚猛,却十分迅速,刀光只在王禅身边闪过,几乎让人难与看到刀的真正面目。 而要离虽然连施十几刀都未能沾得王禅的身,却也让王禅左躲右闪,并不能真正施展攻击之术。 “你若如此爱惜你手中之物,那今日我怕要给你添一座坟了。” 要离话才说完,右手那铁制爪子忽然向王禅抓去。 而王禅则不得不再向后退。 他不怕机括之手抓着自己,却是怕这铁爪子把一身衣服扯破,因为他晚上还要赴宴,若是穿着破衣服去,就有些难堪了。 可就在王禅拉开距离之时,要离手中的刀忽然之间刀光大盛。 王禅也是心中一骇,显然要离把内劲已完全注入刀中。 此时要离手中的刀已形成无形的刀劲气场,并不因手中刀具的长短而要近身博斗。 只要一施展刀法,这块场地之中,就完全会被他的劲气包围,普通之人就算想逃也难了。 王禅微微一声,正是他所想的,手中长剑也畜势以待。 不想要离此时借着一身内息劲气,一纵而起,人如一头猛虎,却如一只箭一样,直接就扑向王禅。 而他手中的刀,却依然施展着刚才那招直劈。 只是刀势已然在变,一共在王禅面前幻化出六种变化。 每一种变化都可发一刀把人直劈成两半,或斜劈两截,或者是断手断足。 说得更明白一些此时的王禅在要离的杀猪刀面前,就如同一块一头猪。 要离若想要王禅身上上半十斤内,绝不会多劈出一两。 王禅此次也不想再让。 一剑直刺。 剑问苍穹。 一剑九变,却也正好可以击中刀法之中的最强点,也就是最弱点。 刀变的中心,也就在刀柄之根。 就像是一个旋转的陀螺一样。 整个陀螺虽然转得快,快得眼睛都看不清,就像一个不动的陀螺。 它那落地尖尖的那一点,就是整个重心的支撑。 你若击中陀螺身部,它未必会倒,可你若击中它那一点,整个陀螺会因它自身的旋转而飞出去。 而刀法也是如此,无论多少变化,都缘于一点,那就是劲气发出的地方。 而王禅的剑问苍穹就是击向这一点。 劲气相击,王禅像一片羽毛一样向后飘飞。 而要离则像被击中要害的老虎,落在地上,连退十几步。 可当要离快要跌到的时候,一把长剑,却轻轻的在他身上一拍,算是扶了他一把。 要离借着王禅剑中十分轻缓的劲道,人才一时站稳脚跟。 要离脸一红,心里十分震惊于王禅的内息周转。 还有刚才那力度恰当的一拍,不重也不轻,所以他却还是退出一步,与王禅保持着相对的距离。 要离看着王禅说道:“没想到你的内息竟然能随心所意,正逆自如。 怪不得想杀你的人都杀不了你,怕是连暗夜尊主也未必是你对手了。” 要离从王禅刚才一退一进就可以知道,王禅的内息之力,已非普通练武之人可以想像。 退后与前进,似乎从来也没有什么可以阻碍王禅转换的。 刚才他快要跌坐之时,也看到了王禅的身影,也看到了王禅的剑。 当他以为两人还有十几丈的时候,王禅却在半空之中无声无息的转换了气息,飘飞过来。 而他却不能控制自己将要跌倒的身子,若是真的对敌,要离已经是个死人了。 “我之所以能进退自如,是因为你不想损了这把剑。 所以你在施展刚才刀法之时,见我击向刀劲之中,你收了自己的劲气。 却一时不及,控制不了,所以才会险些跌倒。 我并没有赢你的刀法,也未占你的便宜。 这该是你内心一直禀承的原则,做任何事让人三分。 由此段定,当年那些人说你是‘要一刀’。 你卖的猪肉,无论谁要买多少,你只需一刀就可以足量。 可我知道你那一刀,一点也不准,而是多了三分。 在刀法与人对敌之时,算是让了三分,这都是你心中那点仁义所致。 而你的刀法,你我的剑法,却也异曲同工。 我剑法,以天宫九星为凭,有九变,以九为基,每一招天问九式都会多一个九的变换。 剑式十八变,次之二十七,三十六、四十五、五十四,六十三,七十二,八十一。 而每种变化又含刚才剑问苍穹中的九变。 囊括了九天之变,实已是惊天地而泣鬼神的剑法。 而你的刀法,以地势六合为凭,有六变,以六为基,共六招。 最后一招三十六种变化。 要离大叔,你觉得刚才小子所说是否正确?” 要离听着王禅先是说出自己当年卖肉的所为,最后再因此引到剑法与刀法上,心里也是十分佩服。 当年他是一个屠夫,杀猪卖肉,平时也喜欢舞刀弄棍的。 这一把杀猪刀也是祖传之物,在他手上已是随心所意。 只是一直未得学习高深刀法,只凭着力大刀狠而在边境之地行侠仗义。 他所卖的猪肉,也如同王禅所说,并非真的一刀就准,而是每刀让了三分。 所以生意虽然很好,人缘也不错,名声也远播吴都。 可是生活却十分拮据,毕竟每刀多让三分,整头猪算起来也就能挣三分。 所卖猪肉,也就只能保本,能赚的也就是猪身上的一些下水料而已。 后来得高人指点,才花三年时间习了这套刀法。 可也正是因这三年时间,未守着家屋,至家中父母妻儿在战火之中被乱兵杀死。 悲愤之余,只能加入暗夜,成为一名杀手。 也正是这个时候,伍子胥下访,得伍子胥赏识,才到了吴都,才有了后来所有的悲欢离和。 “不错,此刀法就叫地势六合刀法,是一位高人前辈传援,。 后来我慢慢才知道,此刀法原创于齐国史角大师。 所以非于生死关头之处,不会轻易使出。 纵然使出,也会依本人之性,刀下让人三分。 所以我也知道你手中的邀阳之剑,正是史角大师当年配剑。 我身受其技,自然不敢伤其宝剑。 只是要离天姿愚钝,不能随意转换内息之力,才险些在你面前出丑。” 要离也不忌讳,也不觉得羞愧,把实情说出,也算是肯定了王禅的猜测。 王禅一笑,见要离盯着他手中的邀阳剑,于是就顺手一抛,抛给要离。 “你既然是铁匠,而且手艺精湛,杀猪也有一手,该懂相剑之术,不若你看看此剑如何?” 此时王禅也是有心求问。 他习过相人,识物,可对剑的相术,却并不在行。 而且他心里于那把鱼肠剑还是十分好奇,不知为何会叫不详之剑。 当年吴王自越国欧冶子处得鱼肠剑与巨阙剑,本不知此意,而且那时鱼肠剑也不叫鱼肠剑。 它只是一把无名之剑,自专诸刺王僚之后,此剑才被人称为鱼肠剑。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二百二十三章相剑之术 第二百二十三章相剑之术 要离的杀猪刀同时抛向王禅。 他知道王禅也对他的刀有兴趣。 王禅一手接住杀猪刀,还是一怔。 此刀十分沉重,若真的使唤起来,还真有开山劈石之能。 整把刀的重心,就在手握的刀柄前面三寸之地,是典型的杀猪刀。 (许多人不知道为何杀猪刀会是这样的,是因为杀猪刀除了杀猪之外,切肉剁肉之外,最重要的一点还是砍骨头。 所以重心偏后,使起来可以用刀的后端剁骨头,而前面刀沿则顺着弧形,变成尖刀的形式,可以剔肉,也可以杀猪,此刀十分有名,后来传到现代,落在007手中对付金枪客的。) 挥刀全凭手腕之力,若再加上臂膀之力,任何骨头也是一刀切,毫不费力。 而且此刀若是贯入气劲,凭刀刃锋利,可以说刀过之地,寸草不生。 刚才要离施展此刀之后,王禅两侧的草地上,一些杂乱的灌木,尽数被齐齐斩断。 就是因为气劲入刀,劲如刀锋。 “真是一把好的杀猪刀。 小子想问问要离大叔,当年您也就是拿这把刀刺庆忌的吗? 那他该会没命的?” 王禅开着玩笑,可要离却并未抬头,而是冷哼一声道:“庆忌与我情同兄弟,我怎么会用此刀刺自己兄弟呢,若他是猪,那我们几人不都变成猪了。 你这是在骂我们几人吗?” 王禅一听,也想不到要离竟然会这样想,也是有些尴尬。 “如此说来,你当时只是用此刀斩了自己右臂的。” 若依刚才要离所说,那此刀除了杀猪,当然是斩畜牲了。 王禅此讲到是有些不合适宜。 可要离却并不生气,不像刚才语气那么尖刻。 “那是斩我自己,对自己的兄弟都能下手的人,形同畜牲,而这把刀就是专斩畜牲的。” 王禅说要离的朋友庆忌,也并不明言,可要离却十分气愤。 现在他自己都说自己是畜牲了,反而一点也不在意,似乎还十分满意。 或许这就是讲求义的人的心里,不愿意贬低他的朋友,却并不反对别人污辱于他。 “你也不必处处贬低自己,想这大周天下,能有你如此仁义,而且忠孝两全,还兼顾朋友之情之人,怕也少见了。” “那是因为你虽知道的不少,可你见识浅薄而已。 想大周天下藏龙卧虎,能人异士众多,我这种粗俗之人,实不足挂齿。 此刀为东海陨石所含铁矿所炼制,坚硬无比,实难铸造成形,只能依所形成的模样,打制成这把杀猪刀。” 要离说完,还是触摸着手中的邀阳剑,于他而言无论如何解释给王禅听,也只是对牛弹琴而已。 他更在意的是手中的邀阳剑。 就如同一个乐师,碰到一把好琴,其它的东西在他眼里都会变成俗物。 “要离大叔,这把刀可有名字?” “哼,你们这些读书人就是迂腐,一把杀猪刀还能取什么名字,它就叫杀猪刀。 在我的手中叫要离的杀猪刀,在其它人手中它还是一把杀猪刀。” 王禅一听,也只得嘿嘿一笑,要离所说也实在有道理。 只是王禅觉得如此一把好刀,也该有一个好的名字。 “这些年死在此刀之下的人,也不少?” 王禅是说要离作为刺客,当然会用自己最善长的刀来杀人了。 “哎,你就不能安静一会儿。 我都已经说了,此刀只杀畜牲,从来也未杀过人。 我虽然是一个刺客,但是杀的是人,所以不用此刀。” 要离说完,转过身去,坐在石上还是把弄着邀阳剑。 而王禅也觉得无趣,提着刀,也在坟前割着草。 遇到要离这种人,特别是让他相中好的宝剑,王禅也没有办法。 过了半刻,要离终于站起身来的,看了看无聊透顶的王禅。 “还你剑。” 邀阳剑回到王禅手中,王禅插入剑鞘,看了看要离。 “你这把刀,刚才我想了个名字,就叫斩信刀。” 王禅说完,还是把换为斩信刀名字的杀猪刀抛给要离。 要离也不反对,王禅取的名字似乎还比较贴切,所以只是随手插在腰间。 腰间有一个木夹,算是这把刀的刀鞘。 “随你怎么说,怎么叫,叫斩信也好,杀猪刀也轩,反正也改变不了它的性。 此时你难道不想听听我对邀阳剑的所相之语?” “我当然也想,不过随你怎么说,反正你都要说。” 王禅还是坐回刚才的地方,语气也和要离一样。 而要离再次坐在石上抽起烟来。 “这把剑名邀阳,与迎月相对,此剑阳气充足,是一把阳刚之剑。 而迎月则阳过阴盛,为阴柔之剑。 邀阳为晨,迎月为暮,实则互补互克。 此剑为昆仑铁树所制,此树能生于东西,各长一枝,十分罕见。 所以树干十分沉重坚实,带着一股天然的暗香。 此剑秉性正直,是为侠义之剑,若寻得真主,此剑威力会日地增,比之任何铁剑都要无坚不摧。 比之任何铁剑都要锋利,可以削剑如泥,也可以吹毛断发。 但若是在奸诈之人手中,反而会反噬其心智与内力,得不偿失。 你该是自小就用此剑了,所以与此剑也算是相通相益。 此剑现在看来已凝光初现,看来你对他也是适合的主人。” 王禅一听,从来也未从这方面考虑过。 他是自小就与此剑接触,可那时不知如何用剑,所以算起来此剑跟一根木棍一样。 但后来在修习过程中,特别是在练剑之时,感觉自己的内息也在增强,就好像与剑的感情一样。 越来越深,而互补之益也就越来越强。 王禅习惯了剑的模样,所以也不注意,所谓的凝光,实则是一种剑身从内透出的。 就像一块好的玉石,它能透出凝光。 此光之所以一开始并没有,而王禅也只是觉得此剑一直受自己的内息注入,像是自己身体的一部分一样。 也吸天地之气,所以它也在成长。 “那我还是庆幸的,若我是你嘴中的奸人,也就不可能发挥此剑威力,甚至也不能领悟史角大师剑法。说不定还会被此剑身之中隐含的阳气所伤。” 王禅到也是十分自谦了,不再显摆天赐灵童的身份。 “迎月剑现在谁的手中?” 要离还是好奇的问了一句,并非他有奢想,而是已然觉得此中也有机缘。 “迎月,在七年前,我送给化蝶,你难道没看到吗?” “那时我已经走了,你以为我会一直在虎踞镇吗? 不过若是在蝶儿手中,这到是真的是天意了。 你们两人都是天赐灵童,而且此剑也正合了天地阴阳之道。 你虽然玩劣,却也并无恶行,而蝶儿当然继承若水大善之心,能得天助。” 王禅有些醋意,看了看要离道:“你说得还真有道理,那时我第二天见蝶儿,她就要远离虎踞镇。 因当时我年幼,所以那一天拿的是较轻的迎月剑,我就直接送与蝶儿,并没有想,也不知道此剑还有如此多的名堂。 说起来还真是天意。” “哼,从另一方面讲,剑若得天地灵气,自然也可通灵,像是人一样,有剑心。 当时你若送的是邀阳,说不定蝶儿也不会收你的剑,毕竟化武大哥对剑也有认识。” 王禅嘿嘿一笑:“那是自然,天地有道,剑有剑心,人世间的机缘,其实也是与道相符。 很简单的事情,为何说得那么玄乎。 邀阳剑沉重,当时连我都拿不起来,若是给蝶儿,她如何会要。” 王禅说得十分实在,天地之道也好,剑心之道也罢,其实都会默化在世道之中。 许多事说来巧,它其实一点也不巧,正是符合天地之道的行为。 就如同王禅所说,之所以巧是因为邀阳重,而王禅拿不动,也不愿意随时背着一把重剑,反成为累赘。 而送与化蝶是因为他还不知道此剑的名堂,化蝶则是第一个小伙伴。 对他既不远离,也不害怕,而且还手把手教他转陀螺。 王禅天性淡然,并不把自己的财物放在眼中,所以随手就把剑送出,其实也是王禅性情所致。 正是世道应证天道,大道无形,却也常存于世俗之行中。 “那么你的意思是懂得相剑之术,也懂剑心了?” 要离还是听不惯王禅自视轻高的语气,虽然他知道王禅有骄傲的本钱,也值得骄傲。 “不懂,还在等着你说呢。” 王禅也不多话,说完就闭嘴,这也是他一个好习惯,所以才能学到更多的东西。 “有剑心的剑其实很少,普通之剑只能说是普通的工具,而有剑心的剑,却可以与人平等。 不同的剑有不同的剑心,就像人心一样,变幻无穷,难与捉摸。 你的剑就是你的心,我无话可说。 探查剑心,需内心态平静,进入一种无我的状态。 才能感知,想来依你的修为,早就已达到此境界。 邀阳剑可称为侠义之剑,而迎月剑则可称悟道之剑。 此剑已剑心通明,所以你才能驾驭此剑。” 虽然剑心如此玄乎,可要离以人为比,剑心如人心,那就好理解得多了。 王禅一听,心里也有些得意。 若说依先前要离所说的侠义之解,那此剑为侠义之剑,用此剑的人当是侠义之人,才配得上此剑。 要离的意思也是有些高抬王禅了。 可王禅听迎月剑的名头,似乎比他的邀阳剑更高一些,心里还是嘀咕着。 “为何说迎月剑是悟道之剑,你都没看过,就能想出来吗?” 王禅有些好奇,就算王禅观相,也得看着人说话,这种看都不看就下定论的,在江湖之中,一般都是骗人的。 “此剑与迎月算是一母双生,既见邀阳,自然也能知道迎月。 世间万物,往往是这样的,认识一件事,往往是从反面看最为清楚。 所以侠义之剑秉承天地之道,是为侠义之剑,可若要悟得此道,还得从他的相对面来看。 那么要悟邀阳剑之天地之道,不就要从迎月剑之上悟吗? 还说你聪明,如此道理都不知道。” 王禅一听,心里也一时明白,却也不尴尬,嘿嘿一笑道:“此话有理,若想知道自己,最好的就是听一听自己敌人的话,敌人嘴里的自己往往才更符合,是不是这个道理。” 其实王禅早知此理,只是想着要离是不是因为是蝶儿的父亲,所以处处提高蝶儿,反对自己不与重视。 “胜玉公主自绝,你是不是想问鱼肠剑?” “我就说了,四人之中数你最聪明,虽然你看起来并不像聪明的样子。” 王禅也奉承着要离,不过也是实话,人不可貌相。 “胡扯,我们四人之中,数庆忌最聪明,化武最沉稳,专诸最机智,而我却是最木讷的杀猪匠。 不过也不与你计较,我就与你讲讲鱼肠剑。” 王禅一听,也不插话了,只是听着 “鱼肠剑是越国相剑大师欧冶子所铸,当时一共铸了五把, 其中一把就是巨阙,此剑当为王者之剑, 另外还有四把,欧先生都倾注了自己的性情在里面,有的是希望,有的是真情,有的是善良,有的是仁义。 可铸完五剑之后,所练玄铁还余一点。 所以大师就顺手铸了鱼肠剑,而且打造得十分锋利。 这把剑留下的却是大师的遗憾,透着怨气。 此剑心自然如此,那些剑都比它大而长,而且都赋予美好的愿景。 可鱼肠剑呢,却像是多余的,所以此剑怨气十足。 它若与人相通,则会徒添人内心的怨恨,让人走向极端,不能保持内心平衡。 而且此剑喜欢嗜血,但凡见血之事会显得十分兴奋。 所以在它身上总会发生不详之事,就是这个道理。” 要离还是把剑同人一样来论,所以听起来就好理解。 鱼肠剑就像是一个多余出来的,一家生了几个儿子,老大成为君王,十分威风,老二老三老四老五都委以重任,可到他呢,丢了可惜,所以勉强铸成。 再者欧大师铸了五把剑,剩下的精力也少了,好的愿景赐予完了,而人剩下的就是不好的情绪了,诸如怨气、恨之类不友善的东西。 而鱼肠剑就是如此,人性如此,剑性也是如此。 要离说完已经在拍着屁股想走了。 “你现在要回去了,我若有事要你帮忙,该到那里找你。” “你不会有事找我的,我也未必帮忙,不过我还是会告诉你,因为我还在原来的地方。” 要离说完,已经向外走去。 “大叔,这里都是你亲人的坟,为何不烧香敬些祭品,如此清冷,实在不应该。” 王禅看了看坟前,清理得十分干净,却连纸钱都未烧一张,王禅有些不解。 “列国战乱,死的又何止万千,她们还有一座坟,可许多无辜的百姓连个坟都没有。 我若烧香祭拜,那置那些同样的冤魂何处。 你若想烧就多烧一些,我并不拦你。” 要离说完已经走远。 王禅只得摇了摇头,他也未准备什么纸钱,可刚才要离的话还是让他刮目相看,却又有些叹息。 要离心有仁义,不仅体恤百姓之苦,就连烧个纸钱,都在为那些因战乱而死的百姓考虑。 他的亲人有人烧钱,可那些百姓呢,谁来为他们烧点纸钱。 如此仁心也算千古小有,只是于王禅而言,却觉得有些迂腐了。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二百二十四章旁敲侧引 第二百二十四章旁敲侧引 绣娘村,王禅是第二次来,第一次来是因为初来吴都,偶遇化蝶,得了一只荷包。 那时无事,随处游走,所以就来找绣娘。 却不想在此遇到天姿艳丽可沉鱼之容的施子,还有自负却又心胸狭隘的范蠡。 自那日起王禅也才卷入吴都之争,先是在伯否府遇刺,接着是伍子胥寿宴之上初露头角,紧接着涉及吴都太子之争。 来吴都快一年,遇到了许多人,也经历许多事。 此时来绣娘村,却又是不同的光景。 田地依旧,流水不朽,那牛腹之中的水池,还是那样的让人留恋。 一想起来,就想起施水浣纱那番场景,精妙无比,宛若天成,实是一种美好的回忆。 以前王禅不知道那一种感觉是什么,可现在他知道了,可他却又不敢逾越。 王禅在池边走着,想着施子那甜甜的笑,轻盈的身姿,心思就像小池边的柳树一样,开始萌芽。 王禅一个人,马却跟在后面,慢慢悠悠的一点也不着急。 因为他还没想好如何对付南海婆婆,也是就当年的淑惠王后。 但他也并非没有主意,以南海婆婆的聪慧,应该是很容易想通。 他只要适实点出一些蹊跷之处,想来不用他说,南海婆婆也会明白。 “你在想谁,为何如此长叹短息?” 王禅知道是谁,所以很放心,来迎接他的自然是化蝶,现在已是南海婆婆的外孙女。 “当然,当然是在想你了,你难道没有感应?” 王禅一抬头,就看着面前的化蝶。 化蝶轻身功夫本就好,说话之间,人已来到时王禅面前,而且离得很近。 王禅不得不退后一步,脸上一红道:“蝶儿,你下次能不能不要这样无声无息的就来到我的跟前,我怕伤着你。” “哼,凭你那三脚猫的功夫也想伤我,你做梦!” 化蝶也是不依不饶,得寸进尺,朝王禅迈了一步,两人再次相对,十分亲近。 “蝶儿,为何今天对我如此好,我都能闻见你身上的一缕花香,今天去那里采花了?” 王禅不敢说得太过露骨,但却依化蝶的名字来说,这到让人听了反觉得他有些诗意。 “我那都没去,何来花香,这是我天生的,你竟然现在才知道。” “原来如此,我到没注意。” 王禅并非没注意,而是早就知晓,只是他知道化蝶今天如此,定然是猜透他刚才在想的人,所以故意绕着弯儿,想让化蝶忘了刚才所想。 “你本来就知道,只是你刚才想着施子姐姐,所以怕我猜透。 你第一天来村里就遇上施子姐姐,以施子姐姐的美貌,天下还没有那个男人不喜欢的。 你又有什么害怕的,喜欢就喜欢,不过只怕你要空欢喜了。 因为太子夫差今日也来看过施子,才走不久。” 化蝶语气低沉,小声的在王禅耳这说着,脸上却带着得意之笑。 她也想捉弄一下王禅,可总是没有机会,而且几乎不可能。 “哦,那该为施子姐姐高兴才是,难道你不该高兴吗?” “那当然高兴了,我以为你会不高兴呢?” 化蝶见王禅并没有过多的反应,心里觉得是不是自己猜错了。 “蝶儿,你是来迎我的吗?你看婆婆都出来了,你还不迎我进屋?” 化蝶一听,到是十分相信王禅,扭头一看,却不想只觉得身边一股风吹过。 王禅已从她的身边像鱼一样的溜走了。 化蝶一看,气得一跺脚,人却也尾随而去。 只余得马儿,自己在小池边上,恳着刚才长出半截的青草,一点也不心疼,十分满意。 “鬼谷先生,为何一来就欺负我的孙女,你不是和她是好朋友吗?” 南海婆婆端坐堂屋之中,一见王禅就开始责问,却又把化蝶套在王禅身上。 堂屋中间摆了一张桌子,此时上面摆满了好吃的菜肴。 一边的绣娘还有施子正在添着碗筷,而庆忌则还在厨房忙着。 王禅一听,听里一咯噔。 以南海婆婆的身份,从来也未正眼看过他王禅,而且从来也没有如此称呼过他。 “鬼谷先生。” 在南海婆婆口中说出,还是让王禅觉得不习惯。 “婆婆好,绣娘好,施子姐姐好。” 王禅向三人作揖行礼,然后化蝶也已到了王禅身后。 “婆婆,我那敢欺负蝶儿,只是与蝶儿比比身法,看谁跑得快些。” “哦,那你们比出来没有,谁的功夫要好一些呢?” 南海婆婆却也顺着王禅的话问着王禅,意思也想知道谁高谁低。 可王禅却知道南海婆婆的问题有其它隐义,明知道自己的功夫出自赵伯,而化蝶则是她一手教的。 这样问,就是在暗中不服,想折损一下王禅。 “差不多,殊途同归,我们算是同时进屋,蝶儿当然要比小子更好,因为是我先跑的。” 王禅的话也是让人难与挑出毛病。 一个“殊途同归”,不仅回答了南海婆婆的问话,而且像是在提醒南海婆婆,无论她与赵伯如何,最终的结局可能都是一样,两败俱伤。 南海婆婆一听,脸上一变,却也并非全是恨,而是怨。 “母亲,鬼谷先生已到,还是请客人就坐,这样站着怕被人笑话了。” 庆忌端上最后一盘菜,放在桌了,却是看着南海婆婆。 话虽然说得不错,却让南海婆婆面上无光,言外之意就是说南海婆婆不懂待客之道了。 “那就请鬼谷先生坐,若不然我怕我这个不会说话的儿子,反而说他的母亲不懂礼数了。” 庆忌一听,想要解释,南海婆婆却是一挥手,庆忌也不敢再说了。 大家依着坐了下来,王禅算是主客,自然坐在南海婆婆一边。 而庆忌与绣花娘坐另一边,化蝶依着施子坐在外侧一边。 王禅一看,到有些不好意思了,如此一来,到坐得比化蝶与施子还要高一头了。 “蝶儿还不为鬼谷先生斟酒?” 南海婆婆一说,化蝶与施子都站了起来,化蝶只为王禅一个客人斟,施子当然是为自家人斟了。 “婆婆为何如此盛情,让小子有些不习惯,若是婆婆有事需要小子效命,小子定然不敢不从,还望婆婆明示。” “不急,不急,绣娘,快给鬼谷先生盛些菜,莫让人笑话。” 绣娘一听,立时为王禅夹了许多菜放在碗中。 “是呀鬼谷先生,第一次你来吴都之时,我就觉得先生必非凡人,后来才知你竟然是天赐灵童,实让人心羡。” 绣娘第一次见王禅时,只觉得王禅天生异像,四个肉角,实有异常人。 只是绣娘也是大家闺秀,所以才未取笑于他。 若换是其它人,一定会取笑王禅的外貌。 “绣花娘,第一次你没笑话我,是小子幸运,由此与蝶儿重逢,再认识施子姐姐。 后面又几次与庆忌叔叔相碰,在越国与婆婆在忘欢峰研究阴符之术。 说起来一切都是因绣花娘相遇而起,实在是有缘呀!” 王禅简单一说,让人一听还真是如此。 “忌儿,老身不善饮酒,就由你代老身敬鬼谷先生。” 南海婆婆脸上似有一丝不快,绣娘也就不敢再说了。 “鬼谷先生,在下代母敬先生,还望先生常来坐坐。” 庆忌也是不知如何跟王禅说,就连客套话都说得有些勉强。 第一次王禅就认出庆忌太子的身份,让庆忌对王禅另眼相看。 而且后面几次说起来也是王禅有心帮忙。 至于王禅在越国之时,诈死在忘欢峰时,庆忌太子还是真诚的为王禅感到可惜。 直到现在,化蝶成了他的侄女,而王禅又与化蝶还有施子相交甚好。 这让原本一个是刺客,一个是被刺杀的对像,同时坐在一张桌上吃饭,还要分主客之别,实在也是不可思议之事。 “有劳大叔,小子敬大叔及婆婆,愿婆婆心想事成,吴国兴盛。” 王禅说完,也是一饮而尽。 南海婆婆面色悠悠,却是心里不爽。 鬼谷王禅愿她心想事成,却话气一转,给她戴了顶高帽,那就是“吴国兴盛”。 她是前王后,算起来也是吴国王室之人,不论是出于大义,还是小节,都该希望吴国兴盛。 所以王禅一句话算是给南海婆婆套了个圈圈。 如此旁敲侧引,算是王禅已经十分礼貌了,若是换作旁人,王禅就不会如此婉转了。 “有劳鬼谷先生祝愿,老身老朽之躯,去日不多,吴国兴盛之事,该是你们年轻之人的愿景。 老身已远离红尘,不愿过问俗事,只求了却一些心事,也不妄活世上一遭了。” 王禅一听,正和己意,嘿嘿一笑道:“婆婆,既然已经隐居多年,远离红尘世非,为何心中还有俗世,难道这么多年的隐居,婆婆之心,还有未了情缘吗?” “王禅,不得这样跟婆婆说话,别嘻皮笑脸的。” 化蝶看王禅,也知道此时王禅也与婆婆在针锋相对,已经在说话之上较量起来了。 她虽然都不愿意谁赢谁输,可她却还是装成一个小大人的样子,训斥王禅。 意思就是不论如何,至少还是要尊重于婆婆。 “蝶儿,不得无礼,鬼谷先生在吴王、越王面前都是如此,面对我一个老婆婆,如此已经算是十分礼遇了。” 南海婆婆如此一说,是想让力压王禅,让他不得不最后屈服,而回答她所问的问题。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二百二十五章抽丝拔茧 第二百二十五章抽丝拔茧 化蝶一听,有些委屈,而一边的施子则夹了块鱼肉给化蝶。 “蝶儿,我们吃饭,小孩子可不能管大人的事。” 化蝶一听,更是脸气得通红,只得低头吃菜。 “蝶儿,你可勿怪,婆婆是在教我们小辈做人。 刚才小子所说,也并非无理,正所谓‘在亦有情天亦老,人若无情人如天。’。 婆婆有情缘,说明婆婆非无情之人。” 王禅引用天问九式其中一式,问天何有情,再把自己认为的答案说出。 接下来肯定南海婆婆是有情之人,也就确定南海婆婆一切皆因心中有情,才会有刚才所说的心事未了,让南海婆婆不好否认。 若说否认,就承认自己是无情之人。 “你该知我今日请你来的目的,你也不用如此奉承于我。 我既是长辈,也不跟你们小孩子兜圈子了。 我知道你天姿聪慧,又兼之懂得易理八卦,能卜会算,计谋更是诡异。 在忘欢峰的春之局中,老身与幽冥尊主两个将死之人,都着了你的道,可你知道今日之事却大不一样。 在忘欢峰,我受人之托,欲除你而后快,是不想你带来祸害。 可今天我以上宾之礼待你,又让两位美貌孙女陪你,你也该满意了,也该不计前嫌,如实回答我的问题,不可耍你的小聪明,糊弄老身。” 南海婆婆总是忘不了自己手中最大的牌,对付男人也是和几十年前一样。 王禅听了却是一楞。 南海婆婆的意思其实是在挑拔化蝶与施子的关系,让王禅左右为难,为样才会乖乖的说出黑衣人。 在忘欢峰就已经用过一次。 那一次先让施子请王禅,而用化蝶布阴符之局。 而且定下条件,若化蝶困不住王禅三天,那么就把施子许给王禅,而不成全化蝶。 现在说是让两人陪王禅,不若说是用两人再一次威胁王禅。 南海婆婆一说,庆忌也是脸带难色,看了看王禅,意思明确,虽然反对,但却帮不上忙,只能表示同情。 由此也可见,庆忌一生豪迈,虽然受尽磨难,却并不改他不屑于下作之行的本分。 这一点也让王禅十分欣慰。 “蝶儿,当年是婆婆对不起你娘,未照顾好她,她才满月,就**人偷走。 婆婆这一辈子对你娘一直心有愧意,可寻了多年,却并不见踪迹。 却不想前日本想刺杀仇人,却无意中知道若水就是当年我被偷走的孩子。 让我这个做娘的无言以对,未曾想寻了多年,而她却一直在婆婆身边,只是婆婆不知道而已。 而你娘也不知道我才是她亲娘。 我与你娘之所以如此,母女分离,一切都是那个小偷造成的。 同时也正因如此,让你娘成为弑父的关键,被逼远走它乡,最终客死异乡。 婆婆虽然隐居多年,心如死水,除了仇恨,已经没有什么。 可任谁也不会原谅一个偷走自己孩子的小偷、大盗。 而鬼谷先生显然是知道此人的,难道连你也不想知道,是谁偷走你娘的?” “婆婆,蝶儿不知,也不知道当年发生什么。 可既然过去那么久,而我娘也因产我而死。 现在我娘身世也揭开,而蝶儿与你还有舅舅也相认于此,难得一家团聚,为何还要追究过去呢。 这么多年过了,说不定那个窃贼已经死了,纵然你知道他是谁,又能如何呢?” 化蝶也是无奈,她对过去并不喜欢追根刨底,也没有多少仇怨。 所以也希望已过之事,如烟消去散一样,不再追究。 而且她也感激婆婆,放过伍子胥。 算起来伍子胥还是她的外公,并不为在为她娘的身世揭开,而让这一层关系淡化。 “母亲,蝶儿说得不错,妹妹当年被窃之事,我此时都没有多少记忆,追究那些过往,又有何意义。 再者若水妹妹被偷出之后,并没有因此受苦,也受到伍子胥一家的宠爱。 自小受教有礼,善待贫下百姓,当年在吴都也是善名远扬。 当年母亲也十分喜欢若水妹妹,也形同母女。 只是因为若水当时是伍子胥的女儿,母亲才有意避讳,现在事过多年,知道那个窃贼又能如何? 再说了鬼谷先生纵然能卜会算,可那时他还未出生,你要问鬼谷先生,这不是有意为难吗?” 庆忌也算是通情理之人,对南海婆婆的意图也是不理解,所以直言说出。 “放肆,你这个不孝子,竟然如此无礼。 难道母亲做事,还要你来指教? 当年若不是你受人挑拔,欲图取尔父代之,远离吴都,又怎么会有现在公子光什么事。 你现在该稳稳坐在吴王之位上,治理吴国,一展抱负。 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何曾有当年吴国第一勇士的风范。 你妹妹被人偷走,你竟然还如此淡然,心里还有没有一点情义。” 南海婆婆也是怒不可竭,把庆忌也是骂得体无完肤,无话可说。 王禅一看,化蝶与施子还有绣娘都看着自己,只有庆忌蒙头喝酒。 看来这一家人的家事,还得王禅还料理了。 毕竟若说南海婆婆要翻脸,王禅也一点不怕,最多就是逃。 逃得远远的,南海婆婆也耐何不了他。 可王禅并非如此之人,而是十分淡然的举杯与庆忌喝了一口,再吃着菜,让尴尬的场面更尴尬一点。 “婆婆,其实你现在想来,当年的事许多都只源于一个字,那就是情字。 正是有因必有果,种豆得豆,种瓜得瓜。 若说当年若水小姐被盗,生在伍府,未曾不是好事。 如果若水小姐依然在王宫,恐怕结局还真是难与预料,更不会有今日你们祖孙相认之时。” 王禅边说边看着南海婆婆,语气一点也不给婆婆面子。 王禅的话是说,若若水姑娘未被偷出,说不定当年公子光叛乱之时,伍若水也会因此而受涉连,生死都难与预料了。 “哼我是在问你黑衣人的身份,你再胡扯这些做什么。 你觉得我保护不了若水吗? 还是在讽刺我当年所为,借故说这一切后果都是因我而起,是我造的孽才会有些惨事发生吗? 还是你故意这那个黑衣人辨解,为一个小偷辨解吗?” 南海婆婆也是怒气冲天,心情难与平复,一席话说完,其实心里还是认可此事。 若水不喜欢舞枪弄棍,当年她也曾问过若水,如果她喜欢,南海婆婆可以当她的师傅。 可伍若水却只说自己不喜欢伤人,用不着学习武反,所以学习武技于她没有兴趣。 可当年她的两个妹妹(淑敏与淑静)刺杀她的时候,她确实已经没有自保之能,若不是得化武出手相救,她早就死在那场大火之中,若水也不可能幸免于难。 王禅所说,未必就没有道理,只是此话一讲,到是在说若水被盗,也是因她而起,她心里自然不好受了。 “当年化武救婆婆与施子小姐,其实多少也受若水小姐影响,这婆婆你不得不承认。 而且盗此女婴之人,说不定当年早就算准了吴王会造反,会发起宫庭之变。 所以他把此女婴盗出,送给有可能成就一番大业的伍子胥,目的就是为您与吴王僚留下子嗣。 可任他再聪明,也未曾想过最后吴王僚会因她而被刺杀,这种事任谁也怕想不到的。 婆婆该不会因此而怪罪于若水小姐!” “你的意思,是老身还得感谢这个小偷了。 是因为她才保全了若水,让她至少也生活在一个权贵之家,而且受教于伍子胥,才最后成为一个善良可爱的姑娘,得吴都上下百姓喜爱。现在又留下蝶儿,于我有恩吗?” 南海婆婆也非固执之人,王禅的话,从另一方面也可以道出当年黑衣人的目的。 “那他为何不偷走忌儿,而是若水,他难道真的有此好心吗?” 南海婆婆还是提出疑问,似乎已经认可了王禅的分析。 “婆婆,你忘了当年庆忌太子有多大了,若偷走庆忌太子,难道吴王僚不会追查吗? 若是如此,又会有谁敢收留庆忌太子。 而若水小姐则不一样,只是女婴,还没有记忆。 况且黑衣人为了让伍子胥善待于若水小姐,那唯一的要求就是一年后要让伍子胥的夫人自绝。 而伍夫人为了得到若水,也履行了诺言。 若说黑衣人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若水小姐,你说他盗若水小姐的目的,难道不是为了若水小姐好。 难道你以为他是在害若水小姐吗?” 王禅之能,就是能从别人看不到的地方,寻找到答案,寻找到理由。 经王禅这样一分析,黑衣人当年确实是如此想法。 若说想害吴王或者淑惠王后,杀了若水,或者是遗弃,反正方法有许多。 而送至伍府,该也是一种最难的办法。 首先伍子胥夫人正好产了一个死胎,让伍子胥夫人觉得有愧于伍子胥。 然后再送若水给其夫人,让其夫人舍不得若水,再痛下决心,收养伍若水。 而伍子胥也会因为得到若水而失去夫人,如此才会十分珍爱若水,把她当自己亲生女儿来养,毕竟一命换得一命。 至于后面发生的因伍若水而刺杀吴王僚,或许黑衣人并没有想过。 但有一点可以知道,那时的伍子胥投靠公子光,而公子光野心难平,终有一天会与吴王僚兵戎相见。 这该是黑衣人能够知道的,所以若说没有报复的私心,也难与让人信服。 王禅也算是抽丝拔茧,一边回复着南海婆婆,自己也分析着当年黑衣人的想法与目的。 “不错,你说得不错,若水在伍府,与在王宫其实都健康成长,也并没有受苦。 可你知道吗,受苦的是我,我才是若水的亲娘,你知道一个亲娘丢失孩子要受多少折磨吗? 夜不能寐,食不果味,寻找若水几十年,你可知一个当母亲的心!” 南海婆婆自言自语,诉着自己的苦衷,一个母亲的苦衷。 “所以婆婆,小子是不知道一个做母亲的痛苦,可这或许也是黑衣人当年不得已而为之。 此人心智之高,就连小子都甘拜下风。 既然预测到公子光的背叛行为,提前救出若水小姐。 同时也让你痛苦多年,偿尽失女之苦,正是一箭双雕。 黑衣人与你该是认识的,而且关系还非同一般,他或许并不恨你,而且还爱得很深,只是因为你的背叛,才心中怀着深深的怨。 那么黑衣人为何人,婆婆问我,反而让小子有些莫名其妙了。 小子是能猜到黑衣人是谁,可若说婆婆想知道,那还该问你自己的本心。” 南海婆婆此时泪流满面,轻声泣哭着。 他从王禅的分析,已然知道那个黑衣人的身份了。 大家都停下来,也不敢说话。 未曾想南海婆婆一直严厉教子,是一个坚强的女人。 不论是失去女儿,还是丧夫,又险些丧命,丧子。 可她都一直十分坚强,寻找着机会,报复于吴王阖闾。 从来也未见她如此伤心,又如同一个普通老妇人一样,这样痛苦流泣。 “婆婆,你别哭了,都已经过去了。 禅哥哥说得对,我娘并没有因被盗而受苦,而且也得上天恩赐,至少留下了我。 那个黑衣人的初衷该是为了婆婆,也是为了我娘。” 化蝶还是安慰着南海婆婆,为婆婆擦试着眼泪。 “是他,就是他! 只有他才有如此聪慧的计谋,也只有他才会怨我一生,也只有她才不会害若水。 他如此狠心,让我体验失女之痛,我不知道他的心为何如此之狠? 我一辈子都为了他,可他却如此待我。 我一辈子争斗,从嫁给王僚,助王僚登上吴王之位。 再扶忌儿当上太子,所以有一切都是为了他,可他竟然如此对我。 哈哈哈! 真是天意弄人,老天哪,你为何如此残忍。 我要杀了他,我要亲自破开他的胸膛看一看,他的心到底是什么样的。” 南海婆婆悲痛万分,狂笑着,带着一身怒火,就这样冲了出去。 化蝶与施子还有庆忌与绣娘都尾随着冲了出去。 可她们都已找不到南海婆婆的身影。 “王禅,你竟然还坐在这里,都是因为你,才让婆婆受这么大的刺激,若是婆婆有什么三长两短,我定然饶不了你。” 化蝶再次冲进屋里时,见王禅竟然还举杯在饮着酒,也是气不打一处来,抢过酒杯就想丢掉。 “蝶儿,不得无礼。” 庆忌还是沉稳大气,临危不乱,也十分有礼。 “蝶儿,稍安勿燥,这怪不得鬼谷先生,是婆婆一心想要知道黑衣人的身份。 鬼谷先生也只是分析当年之事,让婆婆自己领悟,只是婆婆一生委屈,一时之间难与接受。” 施子还是比化蝶要大一些,也深切知道王禅的好意。 王禅接过化蝶递过来的酒杯,轻饮一口,看着身边的庆忌太子,心里更回加疑惑。 他想起刚才南海婆婆的话,她的一生都是为了黑衣人,那么这其中定然还藏着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 或许这个秘密,只有南海婆婆知道。 而眼前的庆忌庆子,或许就是其中的关键。 “蝶儿,你若没事,就在这里呆着,或许婆婆想通了,就会回来。 我还有事得先回去了。” “禅哥哥,对不起,蝶儿也不知道会弄成这样,或许就如同你说的,这一切都是天意。” 化蝶其实也基本能清楚黑衣人是谁,也体会到王禅的难处,更领会到南海婆婆的苦楚。 “我送你出去!” 庆忌太子站起身来,看着王禅,显然也有事找王禅。 “好,蝶儿婆婆的事,你不用操心,一切有我。” 王禅说完,转身就朝外走,他的心也是十分烦燥。 走出村外,庆忌太子却并不说话,而是等着王禅。 “庆忌太子,是不是想知道要离的事?” “不错,这个不义之人,竟然还活着,也是苍天有眼,我必亲手杀了他。” 王禅一听,嘿嘿一笑道:“你不原谅他,你想杀他? 可我知道当年在船上之时,大批护卫赶来,你为了不让要离死于护卫之手,把要离抛入江中,就是愿让要离死。 然后你才跌入吴江,后被化武救起。 当年你就不想要离死,为何现在却要杀他呢?” 王禅一语就戳中了庆忌的弱点,庆忌为人豪爽,与人相交重情重义。 纵然是当年自己兄弟背叛了他,受自己兄弟一刺,可最后还是不忍心看着自己的兄弟要离死于护卫的乱刀之下。 由此可见,庆忌为人宁可兄弟负己,而自己却从不负兄弟,如此大义,也是让王禅佩服。 “那是当年,现在又不一样了,一个不义之人,竟然还敢苟活于世,他若不死,天理何存。” 庆忌也是说得斩钉截铁,并没有什么同情之心。 或许这些年的梦魇刺客生活,让他变得冷血了。 或许是一直生活在复仇的痛苦挣扎之中,让他不堪重负,也想着了结自己。 那么最好的办法就是与自己当年的兄弟同归于尽。 这一想法与要离似乎是一样的,都想死在自己兄弟手中,算是成全兄弟,也成全于自己。 “你是不是想问他现在何处,我想告诉你,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 若时机到了,想来他也会来找你,你就呆在这里!” 王禅说完,骑上马,看了看庆忌一副漠然的脸,心里也是感到悲凉。 【作者题外话】:吴国风云也已到了尾声,秘密会慢慢揭晓,狗血的剧情还在延续,感谢大家追读,小说还在继续!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二百二十六章讨厌之人 第二百二十六章讨厌之人 王禅回到小院,天色已黑,属下都去办事了,只余王禅一人坐在小院之中。 一壶酒摆在桌上。 此时对月饮酒,也算是一种境界。 本来王禅此时不该喝酒的,应该是品着茶,欣赏这小院夜景。 可他并不想饮茶,只因为茶会让人发愁,而酒不会,喝着酒,也许那些愁闷会慢慢消散。 说来王禅又会有什么愁呢? 所经历的事,都不与他关系不大,纵然是南海婆婆姐妹三人,庆忌与化武还有要离、专诸。 都是过去的事,与过去的人。 唯一能涉及的或许只有化蝶,可他既然渗和了这些事,却又不愿意放手。 淑惠三姐妹可悲可叹,悲剧还在上演,包括现在的南海婆婆还有静王妃。 南海婆婆经受了太多的苦难,太多的痛苦,他能感受做母亲、为人妻的痛苦。 而静王妃呢,年轻时做错的事,或许一辈子都会活在自责与痛苦之中,只是为了自己的儿子。 而庆忌与要离,化武与专诸,他们说起来都是值得王禅佩服的侠义之人。 可却永远走不出这侠与义的纠结,无法释怀,他不想看到那悲哀的结局。 他想让他们冰释前嫌,有一个好的结果,也算是对得起化蝶。 可他又感觉无能为力,这是他们心中的痛,永远也无法抹平,并非用权谋之计可以实现。 现在南海婆婆当年丢失若水之事,又再次摆在他的面前。 他知道黑衣人,也知道他当年的痛楚,甚至知道他当年的矛盾心情。 爱与恨之间徘徊,在报复与怨恨之中,经历前常人无法经历的痛苦。 他又该如何解决? “你在等我吗?” 小院之中慢慢悠悠的走出一位老人,赵伯。 王禅微微一笑,回首一看道:“赵伯,你既然知道,为何还要让我等,我也许久未与你一坐了。” 王禅说完,站起身为赵伯拉开座椅,再为赵伯斟了一杯。 “小公子,酒并非良药,还是少饮为妙。 你尚小,不必为别人的事而忧虑,你只需做你自己就可以了。 世间万事,都逃不过一个道,道或许是轮回,或许是因果,有的时候非计谋可以解决。” 赵伯语气悠悠,十分平淡,边说着,却也边举杯喝了一口。 就算一个长辈教训小辈一样,说着沧桑的话语,让人少饮,自己却还是喝了起来。 “是呀,也许只因一个情字。 人有情,这是与野兽相别的地方,人若无情,那天地之道造就人,就失去了意义。 难道赵伯没有什么话想跟我说吗?” 王禅与赵伯说话,就不用说得很明白,他知道赵伯听得懂他的话,也懂他的困惑。 “都过去那么多年,想来依小公子的聪慧,已经知道当年那些事的因由,我说不说又有什么意义呢? 也改变不了什么,你何必强求。” 赵伯还是不冷不热的回复王禅。 可王禅却是嘻笑一声道:“赵伯,我是怕你后悔,所以才有意提醒你,若是你不想提,也就罢了。 今天淑惠婆婆最后十分愤怒悲痛,她说要挖开你的心看看。 而且关键的是她还说这一辈子都可是为了你,你难道不想知道她为何会这样说吗?” 赵伯一听,脸上微微一动,看来还是有了兴趣。 “小公子,你来吴都有没有人说过十分讨厌你,总是喜欢揭人伤疤。” 赵伯却并不顺着王禅,而是评价起王禅来了。 “有,许多人都是这样的,庆忌太子不喜欢我,化武大叔也不喜欢我。 要离与专诸更是恨我,总是把过去的伤痛再翻过来,让他们不得不再次面对,再次陷入悲痛。 可讨厌又能如何,这些旧事,可并非因我而发生,而是早就发生的。 我只是做着让人不喜欢的恶人,希望大家都有一个好的结果。” 王禅说的是实话,可却不是实话。 毕竟许多人都因此而死,因此而更痛苦不堪,虽然王禅不愿意,可却还是不得不这样做。 就如同淑敏王后,若不是王禅假扮夫概公子,那么或许她也不会死。 就是因为王禅提及那过往,让王后不得不死。 “不错,若水是我偷出王宫的,当时我也只是心有怨气,也知道公子光必然也会怀恨在心,他也深爱着淑惠,王宫之斗在王僚当上吴王之时就已种下,无可避免。 所以我不想她的女儿遭此一难,生在王族之家,身不由己,正好那时伍子胥夫人产下一个死胎。 所以我想着,若是她在一个普通权贵之家,或许命运就会改变。 结果,你当然知道,世事难料,也非我所愿。” 赵伯边说这喝着酒,像是这一切跟他并没有关系一样,语气平和,既无后悔,也没有因此而开心。 毕竟他成功报复了淑惠王后,还有王僚。 因为若水,王僚死于非命,因为若水,淑惠失女而痛苦一辈子。 这一切或许都是在为当年对淑惠的恨,让年轻的赵伯做出如此不义之举。 包括他介绍专诸、要离给伍子胥,让两人成为刺杀的关键。 假手于人,通过伍子胥一心要成就大业,灭楚的仇恨,成就是吴王阖闾。 同时也利用了吴王阖闾对淑惠那深深的爱,后来变成的深深的恨,让吴王阖闾同样不会甘心,同样把这一切都潵在吴王僚的身上。 王禅一想起这一切布置,谋算之深,报复之狠,还真是让人不敢轻视。 他现在想起淑惠王后刚才发狂一样的痛苦,他能理解。 当年深爱她的人,一个刺杀她的丈夫,险些让她失去性命,失去儿子。 而另一个则是整个事的策划者,再偷走了她的女儿,如此伤害,又让人如何能原谅。 如何能原谅这个曾经爱着自己的男人。 所以她要报仇,要让吴王阖闾偿到失去亲人的痛苦。 可她又会如何面对,这个她口口声声所为的男人呢? “所以你一直还爱着她,你想报复的是王僚,是他夺走了你的爱人。 而若水只是一个报复的工具,所以后来你知道若水善名远播,心里也过意不去。 这才让她与化武远离吴都,到了虎踞镇的。 你在那里一直守着若水小姐,就是怕她受到伤害。 后来我认识蝶儿,第二天就把迎月剑送与她,你一点也不在意。 因为她是若水的女儿,你视她也若自己的孙女一样。 其实你来过吴都许多次,只是身份不一样而已,为何要否认呢?” 王禅一连窜的问,其实不是真的在问,而是想让赵伯承认内心的想法。 承认这一切都缘于对淑惠王后的爱,而不是恨,更不是怨。 “小公子,你看到的未必是真的,也无对错可分。 可有的事情,往往没有你想像的那么简单。 个人情爱还无法左右列国的大局,列国之间的争斗非一言半语可以说清楚。 日后你一定会知道,可并非现在。” 赵伯听王禅的责问,却也不生气,好像是习惯了一样。 “是因为她们三姐妹都是齐国人吗? 可我看淑惠婆婆最后所说,一辈子皆是为了你,该并非虚言。 或许当年她嫁与吴王僚还有不可告人的难言之隐,赵伯,你是否想过?” 王禅所说其实是依自己的判断,当年晋国与楚国有隙,所以晋国为牵制于楚国,暗中扶持吴国。 可若从列国关系上来看,齐国与晋国为邻国,齐国当然不希望晋国没有楚国的南方牵制。 若是晋国少了楚国为敌,那么晋国一旦强盛就会危及齐国,这是齐国不愿看到的。 所以就如同赵伯赵氏一样,当年晋国借故遣散一部分赵氏子弟来到楚国,就是要时刻影响楚国。 而赵伯之所以一直支持伍子胥,让他面见晋王,再投身吴国。 受当时吴王阖闾重用,再暗中介绍专诸与要离,就是要让一心图强,而又有灭楚之心的伍子胥在吴国站稳脚跟。 而在此次吴国太子之争中,赵伯并不反对王禅支持的夫差,而不是相对懦弱的公子山与公子波,从大局上来看,还是为了晋国。 可无论是从静王妃及淑敏王后,以及淑惠婆婆三姐妹来说,许多目的依然是让吴国衰弱,无力牵制楚国。 而且她们的手段不一,直接受此难的则是吴王的儿子,还有吴王阖闾本身。 若说静王妃所为,是为了自己的儿子夫差,那么其它事都难与自圆其说了,或多或少都有一些列国相争的痕迹。 王禅于淑敏王后死时一直重复着说,自己是齐国田氏,就已经能猜出这其中之意。 再加上胜玉之死,留书给王禅,让王禅从爱与恨的分析中,从大的方面来分析,这才有了刚才的定论。 “我说过,许多事都难不到你,你太过聪明,可你还没有能力来承受因此带来的冲击。 希望这一次你的选择是对的,不要像当年的我一样,抱憾终身。” 赵伯说完,微微一笑,拍了拍王禅的肩膀。 “赵伯,你要走吗?” “难道你想看我们两个老朽在此地动手吗?” 赵伯说完,人已飞出了小院,消失了夜色之中。 而夜空之中却响起了南海婆婆的厉斥声:“赵欢,你给我停下,我一定会抓到你的,你这个盗贼,无耻的小偷。” 一个黑影,从小院上空追了出去。 王禅知道,南海婆婆一定会尾随他而来。 而他却又把赵伯引出,这样南海婆婆才会遇上赵伯。 所以赵伯一开始就知道,才说王禅让人讨厌,却又拿王禅没有办法,谁让王禅天生就是如此爱管闲事的人呢? 王禅冷冷一笑,举起酒杯。 或许赵伯是对的,连墨翟也是对的。 他不知道会不会有一天也如同墨翟一样,在大义与自己爱情之中需要牺牲,需要选择。 或许又会像赵伯一样,当年因为列国之争的事,而错失了与淑惠婆婆的姻缘,这才有了这后面如此多的纠葛。 所以王禅此时不愿想得那么远,只想饮尽眼前的酒,或许这酒能醉人,却也不解人之忧虑。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二百二十七章过往再起 第二百二十七章过往再起 化武回到吴都,而夫差已是监国太子,在王宫之中守着吴王,也就不必有他保护。 此时吴都的王宫,已是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纵然是高手中的高手,也难与进入,更不用说想刺杀夫差太子了。 所以化武阤于此时回到了伍府。 化武找了一会,却也不见化蝶,心里生疑点,却也不想去找伍子胥。 他与伍子胥虽然同在伍府,可却并不相和,若不是有化蝶,说不定他早就离开伍府了。 “化爷,老爷有请,正在客堂等化爷你呢。” 家中的老奴来到化武的后房,看化武一个人坐着发呆,语气温和,不想惊到化武。 化武抬头看着老奴,脸上微微一笑,想问却还是忍了下来。 化武是一个沉稳之人,也知道若是伍子胥有事找他,自然不会告诉下人。 而且若他问一个下人奴仆,也得不到想要的答案,毕竟他还是得去客堂面见伍子胥。 自己去边境也有不少时日,就算两人隔隔阂,伍子胥也是伍若水的父亲,所以化武也懂孝道,回到伍府本也该去看望伍子胥的。 “化爷,蝶儿小姐去了绣娘村,与施子小姐在一起,该也有两日了。 今日下午她还去王宫祭拜了胜玉小姐,也都没有回伍府,就直接回了绣娘村。 想来以蝶儿小姐的能耐,化爷该不用担心。” 化武听完,心里顿时舒爽了许多。 他一直担心化蝶,也说不上是什么理由,但却是作为一个父亲的常态。 毕竟就如同老奴所说,现在依化蝶的武技,少有人能伤得了她。 况且那日他已说出了化蝶的四个父亲之事,想来也不会有人对她不利。 再说此时王禅当然也在吴都,有王禅在他该更放心了。 “谢谢葛老,还要有劳葛老,这就带我去见相国大人。” 化武站起身来,对着老奴一揖,微微一笑说完,还是稍稍缓了几步,让家奴走在前面。 毕竟算起来这位老奴也是伍府的老人了,年岁已大,而化武本也不是权贵之家,当年也是江湖之人,得王僚信任,才成为王僚的护卫,所以化武就算是对家奴也都保持着应有的尊重。 伍子胥坐在堂内,一个人正在喝茶,见化武走进来,也是站起身来,十分热情的招呼着。 “武儿,快坐,你投身军营,保护夫差太子,也辛苦了。” 伍子胥亲自为化武斟好茶,放在桌上,到让化武有些尴尬。 “岳父不必如此客气,若有什么事需要化武去办,只管吩咐。” 化武还是与伍子胥有隔阂。 一切都是因为当年刺杀王僚之事。 若不是当年伍子胥与伍若水相要胁,再故意透露淑惠王后遇刺的消息,让化武赶去救淑惠王后。 而专诸刺杀了王僚,虽然他的心里想过会有此遇外,可他却还是以救人为先,却也成为一个不忠之人。 虽然他最后带着伍若水远离吴都,可直至最后,伍若水都未能原谅他的不忠之行。 也由此让他半辈子处在一种内咎自责之中。 “武儿,并没有什么事,只是你与我也有多时未同处一堂,现在为父也老了。 我知道这辈子对不住武儿,武儿不愿与为父独处,可为父也没办法。 前两天得鬼谷先生指点,知道了一些事,想必你还不知,所以请你来,就是想跟你聊聊。” 化武一听,心里还是有些意外,他对伍子胥的所为并不认同,特别是利用伍若水刺杀王僚。 可伍子胥在吴国的功绩,却也不能否认。 这些年吴国强盛得普益于君臣和睦,相互信任,又相互成全。 而伍子胥就是其中最大的功臣。 “还望岳父明示。” 化武还是对着伍子胥一揖,再次坐下,却也不言语,也不问。 “这还得从若水说起,或许你会觉得为父不配再提若水,可有些事,还是要让你知道。” “若水的事,这么多年都过了,难道岳父,还放不下吗? 现在若水已仙逝,一切都已成过去。 如果岳父想说那些不堪的往事,我劝岳父还是别提了。” 化武也是心直口快,于伍若水他不想有人再提,既然已死,他不想有人再叨扰于伍若水。 “武儿,有些事刚才为父也说了,你还是有些耐心。 为父也不想提及这个可怜的女儿,更不配以父亲的身份提及。 只是她的身世,却不得不说?” “身世,难道若水还有不一样的身世?” 化武还是第一次听伍子胥提及伍若水的身世,这到让化武有些意外。 “这两天你没看见蝶儿,是因为她去了绣娘村,在那里陪着施子姑娘。 其实还陪着她真正的外婆,南海婆婆,那就是当年的淑惠王后。 这一点你该十分清楚,也就是说若水其实是淑惠王后的女儿。” 化武一听,心里还是十分震惊。 此时他不怀疑于伍子胥,毕竟作为一个父亲,不会再拿已故的女儿开什么玩笑的。 “你是说她是吴王僚与淑惠王后的女儿?” 化武还是不敢相信,就像王禅告诉要离一样,要离的震惊,也充满着另外一种痛惜。 “不错,此事还是鬼谷先生来我府上,算是给我一个保命之符。 所以此时武儿,你不用怀疑我的诚意。 当年我夫人产下死胎,却有人送来一个女婴,就是若水。 而条件就是夫人一年后必然自绝,以保证此秘密不外泄。 前夜南海婆婆来我这里,原本是要杀我的,却不想鬼谷先生早有预知,所以指点了此保命之符。 我现在能坐在这里与你说话,也是若水在天有灵。 让你带蝶儿来到吴都,也就才有鬼谷先生前来履行对蝶儿的诺言。 若不然我已死在南海婆婆,也就是淑惠王后手中了。” 化武此时心里也是十分复杂,不知该如何是好。 “那么是谁把若水送来伍府的?” “我从来也未见过此人,不过淑惠王后知道有一个人知道,所以她现在应该已经问出那个神密人的身份了。” 伍子胥实话实说,却也看着化武的脸色变化。 “岳父如此说来,不知是何目的,难道只想让我知道此事吗?” 化武还是十分警惕,毕竟伍子胥也是工于心计,说起来也不在王禅之下。 “我老了,鬼谷先生算过我寿不至六五,所以我想让你带着蝶儿远离吴都,不要再回来。” 伍子胥也是十分感叹,他知道淑惠王后一心要复仇,她与吴王阖闾的因怨情仇,非一日可以解决。 而现在又多出一个黑衣人,伍子胥心里更是恐慌。 毕竟这个黑衣人的能力,一直让伍子胥心有惧意,他大概也能猜出此人的身份,所以他不想化蝶再涉及其中。 “蝶儿已经长大了,懂得是非轻重,她是否愿意我不得而知。 可现在鬼谷先生还在吴都,想来她是不会走的。 况且原本蝶儿与王族争斗没有关系,现在岳父如此说来,她已知自己真正的身份,她如何还会离开。 岳父不必为她担心,天底下我不敢说,至少在吴都该不会有人敢伤害蝶儿。 岳父要让在下离开,而不是蝶儿是不是?” 化武还是猜透了伍子胥的想法,他竟然称王禅为鬼谷先生,自然是已经信任鬼谷王禅。 那么以现在鬼谷王禅之能,还真的没有人能伤害他,更不用说已得南海婆婆真传的化蝶。 那一日化蝶的剑法,他看得十分清楚,纵然是南海婆婆也未必能胜得了化蝶。 就更不用说其它人了。 “武儿,我知道你这一辈子都在怪我,我不怨你。 我知道你忠心于王僚,因为我而内咎,是为父的不是。 可此时吴都尚有风云未起,有些过往的人,过往的事还会出现。 你还是远离此地,莫要参与了。” 伍子胥知道化武也是难与说服,所以语气也开始回重。 “岳父还有瞒着我,你若不说,我也只有去问鬼谷先生了。” “你又何必执着,我知道你的忠义,可当年你们四兄弟的恩怨又如何化解,为父也不知道,只想你远离此地,照顾好蝶儿,我已老朽,或许也不用等到六五之寿了。” 伍子胥还是不愿说出可化武确已听得明白。 “岳父是说专诸与要离,此两人当年为岳父及吴王效命,他们该不会威胁到时岳父安危。 难道他们还活着?” “不错,我本不想让你知道,可我知道你一直怀怨在心,现在告诉于你,只能让你们自己选择。” 伍子胥长叹一声,看着化武。 化武的脸上微微一动,却不知是笑还是悲。 听闻自己的兄弟未死,该是庆幸之事,可却又庆幸不起来。 专诸刺杀他当年忠于的王僚,而要离则更甚,刺杀于庆忌。 两人都受命于人,可却又都置兄弟情义于不顾。 化武也不知道如何解决,但他的心里还是瞬间宽慰了许多。 至少他现在有了解决此事的机会。 “谢谢岳父明示,化武告辞。” 化武说完,起身就走。 伍子胥看着也是长叹一声道:“武儿,过去的事,该放下的,就放下,执着对你们兄弟四人都没有好处。” 可化武已经听不见了。 他匆忙回到后院小屋,一个人把自己关起来,锁得紧紧的。 他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但最终还是要面对。 他也想解脱,这该是他最好的方式,成全别人,也成全自己。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二百二十八章公平之求 第二百二十八章公平之求 王禅并没有闲着,他知道有人一定也闲不住。 这个人就是蹶由公子,现在若还称他为“公子”实有些自欺欺人了。 毕竟他在楚国已娶妻,而且还生了一个女儿,只是作为王族公子,他娶妻并未得认可,所以他还秉持着一个王族公子的身份。 只是此时的蹶由公子,不仅女儿死了,又死了唯一的孙子公子山,一生迥然,也是可怜可叹! 纵然吴王此时昏迷,也对蹶公子不加干涉,也并没有怪罪他与公子山刺杀,反而让他若无其事。 让人感觉到一份难得的安闲与舒适。 而王禅自然也闲不住的,他知道蹶由公子此时万念惧灭,身子虽然闲着,可他一生的失落却并没有闲着,甚至于致死之时,还什么都干得出来。 而且以蹶由公子的本事,完全可以猜出杀死公子山的是何人,所以王禅不得不亲自守在蹶由公子的府邸。 夜空之中时隐时亮,正是风云变换之时,只是此时已是了夜。 蹶由公子一个人呆在花园之中,像一个融化在黑夜里的阴影,一动也不动,都快两个时辰了。 而王禅躺在屋顶,也不需要眼睛来看,只要听着声息,就已经够了。 并且他并不怕蹶由公子发现他藏身于屋顶,而这也是他故意这么做的。 要让蹶由公子知道王禅一直在他身边。 在这两个时辰之中,有数个黑衣人来过,也都未出一语,见蹶由公子呆坐着,很快就出了府邸。 王禅并不关心其它的幽冥杀手,因为若要论及武技,除了身为尊主的蹶由公子,其它人还拿施子以及庆忌太子没有办法。 尚且还有化蝶在绣娘村。 这里是城东,有许多村庄,也有许多别院,吴都城东一向风景优美,水系纵横,不论是行船还是骑马,都十分方便。 而且城东有一些小山丘,让平坦的吴都城外,显得起伏不定,到是增添了许多迷离的色彩。 所以吴都的一些官员权贵,也无都喜欢在城东购置府邸。 “你难道想在屋顶睡一晚上吗?” “不想,但却不得不睡。” 王禅随口答着,他知道蹶由公子还是熬不住了。 “我年岁大了,熬不住你们年轻人,你还是下来,陪老朽喝一杯,以解这春来初潮。” 其实虽然冬末春来,可春天来的时候,还是会先带着一股春潮,算是寒潮,所以反而会比冬天要冷。 这也是自然规律,在这股寒潮之后,才会跟着暖流。 蹶由公子一说话,小院里也亮起几盏灯笼,像是一朵朵盛开的大红牡丹,藏在阴影里,点缀在夜色之中。 而几个侍女已经在小桌之上摆好酒菜,看起来热气腾腾,是刚才准备好的。 王禅有些郁闷,他知道蹶由公子已安排刚才进来的黑衣人去办了。 可王禅却从未听到蹶由公子说话,只是细细一想,却又觉得可笑。 对于蹶由公子这种历练江湖多年之人,而且还是幽冥尊主身份,若是什么事都要用嘴巴来说,就显得十分低级了。 王禅此时已坐在蹶由公子面前,一身青衣,腰间两把木剑,到是配置整齐。 王禅并没有因为要夜探人隐私而穿着夜行衣,而是穿着普通衣服,显得既自负,又有先知。 蹶由公子一身灰衣,已不再着什么锦袍。 看来他也习惯于做一个普通之人,而不是高高在上享受大周国上卿待遇的吴国王叔。 只是在夜色之下,蹶由公子似乎一两天就老了许多,脸上的皱纹在红光之下,显得更加深壑。 原先十分整齐的胡子,现在却有些零乱,也有些不成体统。 可王禅却不敢轻易言笑,毕竟蹶由王叔也是一位有高风亮节之人,舍小义而成大义。 “你真是一个让人讨厌的人,不过我却也喜欢你。” 蹶由公子说完,为王禅斟洒。 动作很慢,像是永远也斟不完一样。 这就如同王禅初来吴都,那一夜遇刺之时,他与梦三对峙,还有潜藏的幽剑与幽幽。 当然还有幽冥尊主。 可幽冥尊主并没有像王禅那样施展内力,让壶中酒注入杯中,再从杯中引入壶中,形成一个循环。 酒还是斟满了,而且蹶由公子亲自端着送到王禅的面前。 然后再缓缓的为自己斟酒。 王禅虽然坦然接受,可心里觉得这其中一定有问题,毕竟两人一直是敌而非友。 就算幽冥尊主当初在忘欢峰杀不死王禅,而王禅又屡屡破坏幽冥尊主的计划,也不该得到时一个一方杀手组织的如此尊宠。 所以当蹶由公子对王禅如此礼遇之时,王禅还是觉得有些受宠若惊,心里不由得担心起来。 他不怕武斗,就怕受人尊敬之后,若是有求,那王禅会觉得不忍拒绝。 “你是不是心里在想,我对你如此尊敬,以长敬幼,必有所求,所以忐忑不安,怕难与拒绝?” 蹶由公子微微一笑,却是有些自得,似乎与王禅坐在一起,所有的忧虑都已消失一样。 “受人之滴酒之恩,也该涌泉相报,而且蹶由王叔身为长辈,却为小子倒酒,实让小子如坐针毡,心里忐忑。” “来先喝一杯,就算我敬楚国灵童天赐灵婴。” 蹶由公子举杯就饮,不落半滴。 而王禅则也不敢怠慢,尽饮一杯。 只是冷酒入腹,却烧起了火,看来此酒甚烈。 “这是北方烈酒,连我都少饮,只是去日不多,所以才有心招待于你。 难得你也如此气度,老身也先解你之忧再叙如何?” “有劳王叔。” 王禅说完,此次是他来斟酒。 “刚才你也见那些黑衣人,他们都是幽冥刺客,所以我们都有一套暗语,当然他们知道我的意思。 再者作为刺客也可以用腹语传音,这种小技俩于你而言并不是什么难事。 他们来此并没有其它目的,现在我就可以让他们进来,让你认识一下。” 蹶由公子说完,从黑暗中陆续走出八个黑衣人,一起跪在地上。 王禅还是心里一惊,若说暗夜有九色暗夜,那幽冥尊主手下也不算少。 “你们都认清楚此人没有,若是认不清楚,现在认认,他的头上有上个肉角,是为鬼宿之相。 他是天赐灵婴,受楚国灵童之称,习得齐国史角大师武技天问九式,精通上古八卦易理。 善医道药道,而且还能通解阴符之术,机关巧术。 这些或许只是小道之术,他更拿手的是权谋之术,可以纵横捭阖,借势造势。 算起来在大周天下,还无人出其右。 日后你们就听他号令!” “属下谨遵尊主号令,奉新尊主为上。” 八个人异口同声回答着蹶由公子的号令。 王禅是不知所谓,听着蹶由公子的称赞,一开始也十分得意,这是少年人的本色。 可听到后面却有些迷糊了。 虽然在忘欢峰之时,蹶由公子也曾说过,若要选新的幽冥尊主,自然会优先选择王禅。 可如此忽然,还是让王禅有些意外。 蹶由公子从怀中拿出一块黑色的令牌递给王禅。 王禅有些犹疑。 “你都已经喝了我的酒了,你可知我也算是吴国王族公子,而且年岁也一大把了,你不会不领此情!” 蹶由公子说完,王禅还是接了过去。 他知道蹶由公子这是在交待后事,若是不死,怕也不会再管这列国江湖之事了。 “任何事都有利有弊,鬼谷先生不必怀疑本人诚意。 幽冥组织也有数百年,若是在正直之人治下,自然也会为民为百姓而谋。 相反若在奸险之人手下,他也会成为列国相争的工具,残害无辜。 一切皆在于用之人,而不在于这个组织。 鬼谷先生胸怀天下,必不会辜负老朽之愿。 可若只凭一身武技,鬼谷神谋,却也未必能成大事。 许多事若有他们,你自然可以少跑些路,也少些烦忧。 幽冥主事负责之人一共以天支区分,共十人,幽幽与幽剑的身份你已知道,至于他们,你日后也会知道。 这里还有一本幽冥手册,是历代幽冥尊主所存。 记载了幽冥组织这些年来出名的事迹与人物,其中也不凡许多王候将相。 而且还有幽冥组织如何联系,如何管理的普通常识,想来都难不到你。 下册却是幽冥组织几百年来历经数代人研习的心法,你可以看看。 我研习十几年,却也不得门道,说来也是惭愧。 至于他们的安排,现在一切皆由你来定夺。” 王禅此时是不接不行,而地上还跪着八人在等他的指令。 “此时吴都尚不需要各位,名位还是各回各地,它日我回楚都,自会有事安排各位,各位还是请起请回!” 这八人一听,却还是有些不敢相信,新任尊主竟然如此草率。 “哼,难道你们看不见他手中的幽冥令吗?” 八人一听蹶由公子的话语,也都再次回道:“谨遵幽冥尊主号令。” 八人说完,就像刚才出现一样,又消失了花园的各处黑暗之中。 “为什么要传与我,小子年幼不过才十三岁,如何能堪当此重任。” 王禅还是十分好奇的问蹶由公子。 “四大组织是由当年文王所组,而当时天下共七十三个诸侯,都各辖一方,天子难与管束。 可却又不得不防范,所以才成立这四个组织。 最早的时候并不叫这些名字,而是十分有威慑力的名字,好像叫‘守国、安民、戎边、遵礼’。现在叫什么‘暗夜、幽冥、梦魇、离魂’。 实在也是让文王在天之灵无语了。 所以任何之事,并非流于形,若究其本,这四个组织也是一心维护大周根基,为天下臣民谋福之事,你不必心中有隙。 合理用之,用于你安天下百姓之行,想来幽冥组织也会回归正道。” 蹶由公子也是语重心长,对王禅寄予期望。 王禅手握幽冥令,却是感觉身上又多了一份责任,却与他逍遥快活的本性相背。 “你放心,幽幽的身份,其实我早就知道。 只是我未曾想她竟然是淑惠王后的孙女,这就怪不得她了。 虽然她杀了山儿,但先下手的可还是你的属下,于他们我不会记仇,更不会找他们寻仇。 只是淑惠王后之事,我与她的仇怨,却不得不管。 你也应该答应于我,给我一个公平与她决斗的机会。 这是我能想到最好的解决办法。 而且她是齐国人,是齐国安插于吴国的细作,这一点你也早该知道。” 王禅听完,心里也不知是什么滋味,蹶由公子虽然是幽冥尊主,可于吴国似乎并没有什么恶行。 几次刺杀都无功而返,反到是淑惠王后为了复仇,或许也是为了齐国之利,滥杀无辜。 实是死而无怨之人,可她却又是庆忌的娘,施子的姥姥,化蝶的外婆,赵伯昔日的情人。 而蹶由公子说了这大半天,所求之事才是这一点。 他要让王禅不渗和两人之间的恩怨,也算情有可原。 当年蹶由公子有机会继承王位,却是因为淑惠,因为找来了赵伯,或许还有季礼。 而蹶由的要求则十分公平,若是杀不了淑惠,也就只有自己死,这是一个十分公平的要求。 王禅没有拒绝的理由,他不能因为有诸多私情,就置公平于不顾。 而且蹶由公子一生也算是可敬之人,当年得季礼说情,又碍于赵伯在,所以主动退却,这些年也从来未干涉过吴国内政,只做一个江湖人士,至始至终一心为的也是吴国。 而他唯一的孙子也死于淑惠婆婆的复仇之下,而公子波之死也与她有关。 更不用说其它人了,至死之前的一点要求,王禅还是不得不同意。 “我答应你,可你知赵伯也在吴都,你有把握赢过赵伯吗?” “没有把握,可你别忘了赵欢是晋国人,只有我死了,他才会放心,也才会帮着保下吴国王族最后的一点血脉。 这是我一个吴族公子能为吴国做的最后一点事了。” 蹶由说完,也是长叹一声,看着黑夜,不仅不觉得黑夜的黑带着恐惧,反而觉得这更适合于他一样。 就像死亡一样,像黑暗一样,有时会让人恐惧,有时则会让人心安。 王禅知道赵伯是不会让淑惠的复仇之火烧毁吴国的,因为若吴国衰落,那难与牵制楚国,而随着楚国的必将掘起。(因为有鬼谷王禅,或许是王禅自己高估自己。) 那么晋国经营多年的计谋也会在赵伯手中毁掉,这是赵伯无论如何也不会愿意看到的。 所以蹶由能在此时抛弃个人恩怨,把吴国利益放在个人之上,对王禅来说,也是一个警醒。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二百二十九章心中有愧 第二百二十九章心中有愧 夜色初开,阳光打开了一个裂口,大地瞬间撕开的了黑幕在一点一点的消失。 虎丘山顶,两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却相距十丈远,一人呆在一方,正是虎丘山顶之上的两块青石之上,旁边几棵苍劲有松树,到让这些石头显得十分应景。 “你为何一直逃,你觉得逃得了这一时,逃得了一生吗? 逃得过你这辈子做过的伤天害理之理,逃得过良心的谴责吗?” 说话的是南海婆婆,看来从昨夜就已经开始,直到现在还是没有追上赵伯。 “我并没有逃,只是你一直追着我,我不得不走,想走得更远而已。” 南海婆婆气息不平,刚才说完之后,却也抚着胸口,不停的喘息着。 可赵伯却十分平静,话也说得明理,若不是你追,那谁会逃。 由此看来南海婆婆的轻身功夫,也十分高绝,一晚上连赵伯都甩不掉,或者说赵伯也是有心如此。 想等南海婆婆追得累了,再跟她解释这其中的一切。 可南海婆婆听得赵伯如此一说,心里就更是无法平息了,气急之下,想回跑骂几句赵伯,可一张嘴,话却说不出嘴来了,显然是因气急,反而让喉咙无法发声,只得不停的干咳着。 赵伯端站在一边的孤石之上,心里也有些过意不去,知道纵然武技高超毕竟也都老了,年老了也经不起折腾。 而南海婆婆还是换着一肚子仇恨,一肚子怨气在追,所以此时也是气息不畅。 “淑惠,你没事,这是何苦呢? 快运功调息一下,我自然不会再跑了。” 南海婆婆听了赵伯之语,也不回话,更不敢强行发怒,她也知道自己的本事,追了一晚上精力消耗过大,此时初阳照拂,正是调息动功的好时间,于是也不理赵伯,而是盘坐下来,调息着气息。 赵伯一看,也不再跑,抖了抖衣服随意坐下来。 他知道若是再跑,南海婆婆还会追起来,这样没完没了,也不是一个办法,毕竟都是几十岁的老人了,有什么事情还是得坐下来解决。 此时难得有此心情,看着初升的太阳,似乎是看着一种希望,却已开始怀念着曾经的每个日出,心里捉摸着不知还能有多少个日出? 光从这一点可以看出,赵伯的修为明显高南海婆婆一个级别,年暮之时就该有年暮的淡然。 而南海婆婆必须盘膝禅定才能恢复气息,可赵伯则是随时都可以运用天地阴阳之气调和,就如同他教王禅的一样。 刚开始练习之时,可能还要盘膝静坐,达到一种虚空之境才能让身体与天地阴阳之气相通,从而达到修行及回复的作为。 可当练到一定时候,随着功法修为提升,就可以随时运行体内之气,与天地阴阳之气相通。 走路睡觉都毫不影响,这也是王禅来吴都之后,并不刻意禅定练功的原故。 所以此时的赵伯依旧跟平时一样,并没有因为年岁大了,又奔波一夜而有疲惫之态。 相反更精神,脸色上还布着一丝丝红韵,像是年轻了许多一样。 片刻之后,南海婆婆一身雾气散尽,脸色也好得多,阳光之下皱纹之下,也算还透着光洁,此时已算是行功完成。 “你为何又不逃了?” 南海婆婆此时看了看正在欣赏阳光潵遍大地胜景的赵伯,气息平静,可脸上的怒气却更甚了。 原本刚才赵伯已经说过不会再逃,可南海婆婆还是不依不饶的反问着。 “刚才我已经说过,我并非想逃,我有何可逃的。” 赵伯依旧坐在石上,并不回头,对于女人,特别是相交这么多年的女人,他也没什么可说的。 若真的要逃,与南海婆婆的修为,赵伯又如何会逃不掉呢? 他也只是知道南海婆婆在的的过程中可以多想想,也会消去一些怨气,这样再来说,或许要好一些。 “哼一个堂堂晋国公子,齐国史角大师高徒,竟然做出下九流都不耻的偷盗之行,而且还是偷人女婴,至人骨肉分离,如此不义之举。若上苍还不惩罚于你,那就是老天瞎了眼。” 南海婆婆站起身来,义愤填膺,像是说着别人家的事,却又气息难平一样。 她先向前走了几步,却又停了下来。 她也知道若是逼急了,她该再也难与追到赵伯。 而赵伯也站起身,似乎也不愿意与南海婆婆纠缠,若南海婆婆要打,他定然还是会逃。 “不错,是我偷了你的女儿,你应该可以责怪于我。 可若是我不偷,她又能如何,吴国王室的悲剧,你该不会忘记,也一直怀恨在心。 你说,依你当时的情形,你能保证她的幸福,你能保证她平安吗? 若水在伍府,反而让你与她有那么多相聚的时候,虽然不是母女,却也胜似母女。” 赵伯还是不得不说,也不得不承认,毕竟此事经过王禅,想抵懒也是难与抵成的。 所以他一直怪王禅多事,是一个讨厌之人。 可若他不说,有些事自然已经是过往烟云,忘了就当没存在一样。 可此时,他也不得不面对,也不能一味的任由南海婆婆如此纠缠,他也不愿意像年轻时一样,事事计较,却又什么也得不到。 “从来没有人把小偷偷人家东西说得如此堂皇,难道你觉得若水在王宫之中,她会有不测,会受伤害吗? 我呸,天底下还有谁能伤若水,又有谁会忍心伤若水。 她是那样善良,又体恤吴国百姓,从来也不会把自己当成一个高高在上的小姐、公主。 时常为百姓奔走,也与百姓同吃同宿,如此一个大善之人,试问世间还有谁会伤害于她? 你和那个鬼小子都是一伙的,道貌岸然,可肚腹之内都是一样害人的计谋。 全都是一个得德形,一样的缺德无良。 所以他也才会给你百般辨解,也和你一样不知廉耻,做出如此卑鄙下流之事,竟然还好意思往自己的脸上帖金。” 赵伯怕是长这么大年岁,还从来也没有人这样骂过他,此时听了,也是老脸带红,心里不是滋味。 可他却也没有办法辨解,毕竟偷人女儿这种事,说起来确实不光彩,也不有些失德无良。 而且虽然明是为了若水好,不想让他卷入吴国王室之争,以保全于她。 可暗地里自然也少不了赵伯的报复之心,所以也是心里有鬼,不敢明言。 “你想骂就骂,无论怎么骂,我也不会怨你,反正我都已经认了,并且也过了这么多年。 若水也因此而得天赐灵婴,算是一种补偿,一切都随她的死去,再追究过往,也没有任何意义。” 赵伯也是心有愧意,想想伍若水的一生,就因他而改变,或许是善有良缘,才得天刚灵婴,生得化蝶,可却也因此而仙逝,这未尝不是一种道之使然,一切如同王禅所说,缘于一个情字作崇。 “骂,你觉得骂几句就能解我心头之怨,你根本不了解一个做母亲的痛苦。 我跟那个鬼小子也说过,要剖开你的胸膛,看一看你一副仁慈模样之下到底是长得什么狠心狗肺。” 赵伯一听,也只是冷冷一笑。 女人有情有义之时,甜言蜜语,尽诉衷肠。 可若是心中有怨,生出了恨意,那要骂起人来,可什么话都说得出口。 纵然是当年的吴国王后,受众人尊重,自小习礼仪受教,母仪一国之人,一样会口出污言秽语。 “随你怎么,不过我这身残躯虽然老朽,可你若想剖开我的胸膛,也并非一件容易之事。 自我们认识之时,你都打不赢我,现在难道你就认为可以打赢我吗? 不过我还是可以让你几招,就算你刺我一剑,取我性命也无妨。 毕竟这些年确实让你受尽失女之痛,而这一切又是因我而起。” 话从赵伯口中说出来,似乎反而觉得赵伯有理一样,无理的人反变成了南海婆婆。 赵伯一直在忍让,一直在退步,甚至已拿自己的性命来换得南海婆婆的平息。 是因为他知道南海婆婆的禀性与脾气,而他又无力改变。 纵然赵伯话说如此,可南海婆婆心中的仇意,这半辈子的怨气,又怎么会是赵伯三言二语就可以打消的。 南海婆婆在刚才说话之际,人却已快速向着赵伯迅速冲去。 赵伯既然不想再逃,也愿意以死谢罪,那赵伯就不会逃,也只有接受。 这是南海婆婆的机会,她一辈子最擅长的就是利用男人这种高傲的弱点。 而赵伯也知道南海婆婆的本事,原本剑法也算了得,后来得高人传与阴符之术,武技该已有大成。 可她一心复仇,满身怨气,再加上天姿不够,纵然受传奇书,阴符之术也只习得个皮毛。 就连此时的化蝶都已经深悟阴符之术,实本来修道之书,而且可以通过阴符之术,修习武技修为。 同时化蝶在短短的时间里,自己也悟出如凝水成冰,化阴为阳的两种截然不同的旷世功法。 可南婆婆却一心专注于布局,学到的只是阴符之术里那些取巧的东西,会使用阴符之术的皮毛,也就是一些阴符遁甲的局。 南海婆婆一剑刺向赵伯,赵伯只是身形一移,人已向边上退出一丈。 像是连身体都未动一般。 可南海婆婆却也并非不知赵伯之能,此时长剑为虚,而另一只手却朝着半天一潵。 一股白烟随手而出,整个天空之中一下子变得灰扑扑的起来。 赵伯一惊,只看着身上落下的白色粉末,知道南海婆婆还是趁他不便,而且有心成全之时,布下了阴符之局。 此时随着这些白来的迷漫,整个这一块空域变得十分诡异起来。 在这一块空域之中,有一道金光通过,似乎代表着初升的太阳,而整个地似乎已在流动,在旋转,天空已经看不到那一片蓝色的苍穹。 在金光之下,透着若隐若现的黑暗,在慢慢浸蚀着,却又并不完全浸占整个空间。 就好像在一潭水中,泼了一盆墨一样。 墨汁的墨,慢慢融在水中,可以看见墨汁像云彩一样的变幻。 虚虚实实,虚实相生。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二百三十章问天何尽 第二百三十章问天何尽 赵伯本就不带剑,虽然是已不屑于带剑,可面对南海婆婆却还是不得不防。 因为此时他已感应不到南海婆婆的气息。 当然他也略懂阴符之局,是经由阴阳、四相、五行、六和、八卦、九宫(九星)再加天干地支,二十四节气等变幻而成。 可以利用世间任何一物,都可变幻出阴符之局。 虽然有些后来的局,其实也就是虚幻,但若是走差一步,任一虚幻都会成为杀人的工具,致人于死地。 刚才他已经说过,可以用自己的一条命来消解南海婆婆的怨气。 所以此时赵伯却也随意从地上捡了一根枯落的树枝来作为武器。 而且他也并不随意走动,而是就呆在原地。 可当他想再次踏上刚才坐的青石之时,发现整个青石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刚才他身处上坡之地,有一块两三丈高的石头立在此处。 坐于上面可以远观吴都东面的美景,也可以俯览整个吴都在沐浴在初阳之中。 可现在整个空域里变成一片迷雾,一种带着黑暗的迷雾。 而脚下的山,脚下的地面,似乎也并不那么真实了。 赵伯不愿再走,却把枯枝背在身后,缓缓闭上眼睛,再调息整个内息,让内息能够自行运转。 毕竟这是南海婆婆布的局,既然他已不想逃走,那也没有理由需要闯出此局。 或许以不变应万变,是赵伯此时能采用的最好办法,耐心等待。 “出来,不用躲躲藏藏,你也知道我不善于阴符之术,也不会乱跑,你又何必如此。 而且我也说了,会成全于你,难道你还会怕我反悔吗?” 赵伯的话在整个空域之内穿梭,最后却又回到自己耳中,依然带着内劲之气。 “你别想着如此死得其所,这么多年的痛苦,我是不会让你好死的。 而且你其实也不会想死,你这一辈子机关算尽,还不是想着你的宏图大志。 想着兴盛晋国,最终能一统列国,重新建立王朝。 只是可惜呀,凭你如何隐忍,任你如何牺牲,你现在得到什么,还不是一场空吗?” 南海婆婆的话还是从迷雾之中传来,却听不出具体的方位,像是这迷雾之中流动的黑暗一样。 “你说了半天,难道你这一辈子又得到什么,暂时不说你的幸福。 就算是齐国的破坏之策,也未必能如愿以偿。” 赵伯依然不动,站在原动,任脚下的地在转动。 此时他也不需要分清什么方位,反正南海婆婆会现身,若要杀他,只布局不动手怕还做不到。 “我的事,你就不必操心了,吴国始终还是要灭在我的手中。 楚国有鬼小子,想来用不了几年,又会成为晋国的死敌。 好笑的是晋国做了百年一统之梦,还是会毁在你所教的鬼小子手中。” 赵伯一听,也是无可奈何。 “淑惠,列国一统,非一国之强就可以达成。 当年楚国强极一时,兵逼洛邑,已可取周而代之。 之所以未做成此事,是因为楚庄王知道他的德行还不够普济天下。 这几百年来,最早兴盛的却也是齐国。 (管仲为相,春秋之时,齐国首先称霸于列国。管仲死后齐国也就随之衰败了。) 可齐国为何不能一统大周天下,这也是因为其德行尚服一国皆有不足,又有何能力再统天下。 我行走列国多年,虽然也秉承着晋国之志,可这些年我也通透于列国之争。 若要一统,解百姓之祸,实非促一国可成。 列国之争,纵横之势,非一日可成。 我此时非是晋人,也非是楚人,而是大周之人,你不用一直耿耿于怀于当年我的志向。 吴牵制于楚,也非一时之策,小公子自然知道这其中之理。 他所谋算,也非为楚,而是为了大周天下,先分再回,有如复卦,七日来复。” 赵伯算是语重心长,说出自己的想法,年轻时他自然知道自己的使命,也觉得若晋国没有楚国为敌,自然能兴盛,也就能横扫列国,最终取周而代之。 可这些年楚国受吴国攻伐,不仅晋国没有强盛之态,反而衰落下来。 其原因自然是固步自封,夜朗自大有关。 可究其原因,还是因为少了忧患,不图变革,何以国强。 吴国有伍子胥,摒弃许多常规,解脱一些农奴,再广收各地流民,开荒复恳,这才有吴国此时的强盛。 而吴国强盛却也与越国还有楚国有关,若是旁无虎视,自不会奋发图强了。 “你废话太多了,我不是那个鬼小子,也不会听你来教训于我。” 南海婆婆还是有些急了,她的意图是布出此局,让赵伯恐慌之下,自己闯局。 这样她才可以利用阴符之局的威力,以达到自己的目的。 可现在赵伯动也不动,她只能主动出击。 随着话语之声说完,一抹剑光从赵伯面前闪过,一把长剑直刺赵伯咽喉。 赵伯久修武技,虽然抱死之心,可还是习惯性身子一动,躲过剑光。 随手一挥,却从身后挡开了南海婆婆袭来的剑。 只是这一剑依然如同一闪而过的光一样。 可若是不挡,或许这一剑就会刺入他的后背,成为致命的一剑。 可挡了,却又像根本不着力一样,枯技扫在空中。 “淑惠,你还是使出了离魂之术,唉!” 赵伯也是长叹一声,其实他早就熟悉于南海婆婆的每一种武技。 而刚才所说的离魂之术,看来也是心有余悸。 赵伯不得不把手中的枯枝持起,护在面门之前。 他不怕死,一年暮之人,多看一会西边的夕阳少看一会儿,其实没有多大的区别。 可他却不能忍受死时的**,也不想死得没有面子。 手中的枯枝已经注入赵伯一股柔和的气劲,带得浑身的衣袖飘飞起来。 原本看起来佝偻的老头,此时身姿也挺拔许多。 若只看背影,你会发现,他依然还是当年潇洒自如的晋国公子赵欢。 紧接着,赵伯身边也密布着光与阴影的交织,而且变幻越来越快。 随着每一道光影袭来,就如同剑光一样,从赵伯身边划过。 赵伯却也随意挥舞着手中的枯枝,用注入的气劲,阻拦着一波又一波的袭击。 “你还是怕死,怕得要命,这世道上我还没见过不怕死的人呢?” 南海婆婆的声音像随着这些闪过的剑光一样,时来时隐,时时干扰着赵伯的心绪。 “人皆有一死,原本我只想死在你的剑下,可你却把离魂幻影之术施展开来,我不得不防。” 赵伯也是十分悠然的说着,似乎连嘴都没有动。 “哼,那是你心虚了,我想来想去,这些年自公子光得遇伍子胥。 再到召揽专诸与要离这两个杀手,再到利用若水害死王僚。 以致于挑拔我姐妹关系,让她们刺杀于我,一切都是你的计谋。 是你那见不人的私心在作崇,我这一生受的苦,皆是拜你所赐。” 南海婆婆语带悲怯,似乎一切都已想通了。 所有的这一切,王禅跟她说过,缘于情,却也终于情。 赵伯是怪她当年不守承诺,嫁给了王僚,所以赵伯要报复,而且一直在报复。 “淑惠,都已经过去了,年轻之时若说没有私心,这都是假话。 当年我就劝过你,勿要渗和吴国争斗,可你不信。 你这一辈子可以怪我,怪我报复于你,可你何曾想过。 一切的一切,都缘于你对权势的贪恋,还有野心。 这些东西都不该是你们一个女人应该有的。 我曾苦苦劝过你,可你听过我的劝告吗?” 赵伯有些无奈,也说的是实话。 若说赵伯的所有计谋都是报复,那也只是外因,而淑惠王后本身所拥有的对权威的贪恋,才是最根本的原因。 从一开始她若不渗与吴国王族之争,说不定当时吴王余昧并不会选择王僚。 毕竟他的王位也是从兄长继承而来,若当时季礼不受,也该由最后一个弟弟也就是蹶由公子继承。 更何况蹶由公子自年轻之时,就是为了吴国而牺牲半生的幸福,传给蹶由公子于理于情都不违当时吴国大势。 可就是因为淑惠心中对权势的不舍,这才会卷入王族争位之中。 也正因为王僚作为长子继位,才让当时的公子光,有了自己才是真正嫡长子的资格,也才一直心有不服。 所以公子光就算是王僚做稳王位,也一直不放弃心中之愿,心中之怨。 相反,蹶由公子虽然让自己的女儿嫁与公子光,目的也是想让其孙继承王位。 可终其最后吴王阖闾对公子山还是多了一份慈爱之情,对蹶由公子还是多了一份敬重,一切都源于蹶由公子当年是最合理合情的继承人。 也正因王僚才使吴国的继承变得没有原则,从列国美谈,变成列国笑话。 “不错,我对权势贪恋不假,可这一切还不是因你而起。 当年若不是因为你来吴国,试图扶持于吴国牵制楚国。 又如何会与我相遇,又如何会误我一生。 其后的种种,皆是因你而起。 你现在竟然大言不惭在我面前装什么正人君子。 就算拼得一死,我也要让你后悔一辈子。” 南海婆婆悲怯万分,而整个空域更回变幻莫测,充满劲气,全都向着赵伯紧压而制。 赵伯脸上忧虑,却也无计可施。 身子后边一时之间,阴影夹着数十道剑光袭来。 可赵伯并没有转身,他还是站在原位,盯着自己的前方。 虽然前方似乎并没有任何异动,可他知道危险总眼前。 果不其然,后面的那些剑光,只是划破了赵伯的衣裳。 并没有伤及赵伯的身体,在身后那些看似很强的劲气,其实只是虚幻的表像,有赵伯的护体劲气在,并不算是威胁。 赵伯忽然之间对着身前的迷雾,用手中的枯枝刺了出去。 手中的枯枝已然贯注了真气,有如一把锋利的剑。 而迷雾之中一声劲气相击,南海婆婆的身影在迷雾之中现了出来。 长剑正刺向赵伯手中的枯枝,一股阴柔之劲贯穿而来。 赵伯此时已无死意,因为王禅昨夜也曾提醒过她,而现在南海婆婆也是同样的语气,那就是要让赵伯后悔一辈子。 如此说来,南海婆婆必然还有一些秘密是自己不知道的。 他想死,可却不想死得不明不白。 赵伯使的剑招就是天问九式的起手之式,剑问苍穹。 而南海婆婆的剑招也如此,可却增加了不少变换。 长剑在击向赵伯枯枝之时,并非一意使用直刺之力,而是一股旋转着的柔劲,一瞬间就把赵伯的枯枝击得化作粉末。 而赵伯则并不变势。 持剑的手依然保持着剑招,只是食指与中指捏成剑诀,以飞快一速度,向前冲去。 “天地乾坤剑法。” 南海婆婆大喊一声,像是提醒赵伯,人却已借势飞向半空之中的迷雾之中。 而越伯则也一冲飞天,跟随而去。 “飞龙在天!” 这正是乾坤八卦里的乾卦里九五之卜。 南海婆婆一柄长剑挥舞着,带动着整个空域在旋转。 而那些流动的阴影与金光,变成万支金箭一样,狭着阴阳之气,同时刺向赵伯。 而赵伯则也大吼一声:“天问九式,问天何有尽?” 这一剑是天问九式中的第三式,一共三十六种变换,而每一咱变换里又有九种不同的初使变换。 十分精妙复杂,既是攻击之剑,又算得上一招守式。 (简单一点理解就是三十六种变换,就是三十六招剑问苍穹,每一招剑问苍穹又有九种变换。 王禅在忘欢峰使过第一招,问天何有情,有十八种变换,第二招是,问天何有寿,其余的还要在后面才会出现如此大招。) 飞龙在天是人尊之极,也是南海婆婆自创的天地乾坤剑法里的最强一招。 此招一出,天地变色,有若天地复合,重回混沌之态一样。 万物皆虚,唯剑是真。 可赵伯的天问九式,则是人道之极,向天问道。 第一式问天可有情,那是感悟上天有情,道有情,所以正道才会得以昌顺,邪磨歪道则必为天遣。 有情是人有情,而人天有情,若人无情,天自无情。 第二式问天可有寿,是在第二招地基础之上,再问天之初,天之终。 觉得与人为凭若是有情,自然会老,有幼必有暮,有始必有终。 这是人之道,那么天之道是否也是如此,就是第二剑之意。 第三式就是刚才赵伯所施,问天何有尽,意思就是问天有没有尽头,若有尽头,那尽头在何处,天之外之外,又是何物。 此招穷及天地,无边无际,正是对抗南海婆婆的最佳招式。 赵伯已修至无剑之境,随手一捏剑诀,所有变换都在他两指之间,化作万千劲气在这迷雾之中形成一道无形的屏障。 两剑相交,天地为之一动。 赵伯身形一矮,看来也受南海婆婆这一击之力,略有不足。 毕竟南海婆婆从天而降,偕天地之威,再加上已布阴符之局,更是威力十足,威力至少提升十倍以上。 可赵伯还是再次一挺腰,站直起来。 两人一个在上,一个在下,正是剑与对指劲,两两对拼。 一时之间却也难分高下。 赵伯却心中忧虑,他知道南海婆婆的天地乾坤剑法,是依天地八卦而创,那么此乾卦已然用了九五飞龙在天之式。 若飞龙在天不知极悔,剑式用尽之后,该是收手之势,也就是亢龙有悔。 亢龙有悔,本是物极必反之意,也就是当龙飞至最高之时,本该回头。 若是持续,将会受到天之悔,而向反方向发展。 那么对于剑招来说,这一招是同归于尽之招。 赵伯此时虽然内力十分充沛,却又怕持久下去伤了南海婆婆,所以在此关键之时。 赵伯猛一发劲,人却向着身后一跃而出。 只听得劲气在半空之中如同响雷一般,惊异四方。 而此时的迷局却又发生了变换,刚才南海婆婆的身影已然不见。 而迷局之中的迷雾受两股劲气相击,似乎也消散了许多,那些藏在金光之中的阴影也不太明显了。 可赵伯却也深受内伤,一口血喷了出来。 刚才进局之前犹有红韵的脸,此时已然苍白如雪。 赵伯不得不也禅坐下来,进行调息疗伤。 他知道他刚才的反击,对南海婆婆会有伤害,可南海婆婆身在半空,有无尽的减缓之空。 而他却是落在地上,一切反震之力,尽数注入体内,若算起来,赵伯所受之伤比之南海婆婆要严重得多。 “赵欢,我知道你自负,所以一出招并不出全力。 而你再反击,自然会受我的反震之力,现在你已受了重伤。 这迷雾之局我精研十数年,可以让它与常态无异,在外人看来,这里一切如常。 可在这局内每呆一分钟,你的内力就会耗损一分。 等三个时辰之后,想来你已奄奄一息,到时我再来告诉你我这一辈子为何这样做。 我要让你在临死之前,后悔不已,死不瞑目。” 南海婆婆显然已经脱出迷雾之局,身在局外,所以说话也轻松许多。 话一说完,只听得一声狂笑,在虎丘山野震荡着,慢慢消失。 而赵伯则已管不了那么多,既然南海婆婆无事,就只能自己料理自己之事。 他还得等三个时辰之后,南海婆婆的到来,他也想知道南海婆婆到底还藏着什么秘密。 只是迷雾之局似乎也变成缓慢起来,像是变换了季节一样,变得阴冷潮湿。 像是每一分流动的空气之中,都带着寒冰之刺,让赵伯不得不感受内外两种不同的煎熬。 【作者题外话】:把“天问”与“九问”结合,是始于传闻,其后的屈代夫也是鬼谷的弟子,所以屈代夫作天问。 乾卦六卜,九五飞龙在天,是自低下上,而第六卜则是亢龙有悔,正是由低至高的一个过程,第一章也曾讲过,九二见龙在田,利见大人。 若有兴趣,可以留言,再作详解。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二百三十一章十箱重礼 第二百三十一章十箱重礼 王禅与蹶由公子深谈了一夜,睡不多时,却还是心有忧虑,第一次起得早早的。 而且他也换过一身正装,端坐堂屋之中,泡一壶热茶。 此时赵阿大与阿三两人分站两侧,显得十分正式。 “阿三,为何不见赵伯? 难道他昨夜出去还没有回来吗?” 阿三一楞,却还是嘻笑着道:“赵伯也是神龙见首不见尾。 我们昨夜一直在虎丘山中劳作,直至今晨才回来,并没有见赵伯身影。” 王禅一起,却也不能不关心属下的劳作,顺带着就问道:“哦,那就好了。 不知虎丘的地道掘得如何,可否有什么困难?” “回小公子,有那些江湖朋友帮忙,到没有问题,最多明夜就可打通?” 赵阿大此时回复着王禅,毕竟在下属里,他是负责的。 “明夜才能掘通,这到赶得及时,不过一定要确保安全无误才是。” 王禅面上终究还是透出一点欣慰,也平和了许多。 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缓了一口气。 “小公子,昨夜你看样子你也未睡好,为何今日却起得如此之早,难道是有什么事,还是担心赵伯?” 赵阿大还是感觉到王禅的忧虑,一般王禅此时还在梦里呢,就算天大的事,他也不会起得如此之早。 “是呀,赵伯当年的一些情缘,还是得由他自己还。 此事也是因我而起,实是我牵连了赵伯,所以一直担心于他。 可却又帮不上什么忙,所以睡不着,才起得早一些,你们是不是有些不习惯?” 王禅知道这几个下属这些日子也十分辛苦,晚上都在劳作,白天也只有有限的时间可以休息,心里也觉得愧意。 “小公子,你不必管我们,我们天生就是劳碌之命,并无大碍。 只是想来赵伯武技如此高超,天底下怕没有几人能伤得了他,小公子也不必为赵伯担心。 既然小公子知道此事帮不上忙,不如还是再休息片刻。 这几日想来小公子也事烦如麻,还需照管好身体。” 赵阿大也十分体贴王禅,自来吴都王禅好像就从来也未闲过。 这对于一个成年人来说,或许都会觉得很累,可对于一个只有十三岁的人来说,就更加辛劳了。 “我本也算过,赵伯该不会有恙,但卦存变卦,有的时候还不可言之过早。” 王禅也算是第一次对自己所卜之卦不敢确认,若是平时,他从来也不会怀疑。 “小公子,这一切皆因是涉及赵伯,所以小公子心中本就有虑,故而有所怀疑。 既然如此,不若让我们去找一下赵伯,看是否能否帮上忙。” 赵阿大还是提出建议,毕竟光在屋里说说,也解决不了事情。 贫下猎户出身之人,要么就干,不喜欢用嘴来解决问题。 “不必了,我都帮不了,你们去了只会影响赵伯。 并且今日该有远客来访,所以才让你们两人相陪。 若不然我楚国灵童孤身一人,到让别人笑话了。” 王禅说完,小院之外,离此也有几十丈,但三人都是修武技之人,所以耳目较常人要灵敏。 此时门外已传来说话声,看来还真有远客来访。 赵伍的身影匆匆赶了进来,对着王禅一揖道:“小公子,吴国太宰大人,领越国安抚使景成公主来访,不知小公子是否接见。” 王禅一听,脸上还是尴尬一笑道:“该来的还是要来,阿大你随赵伍出去迎两位客人进屋,就说小子身份有恙,不便亲迎。” 王禅的话也说得别扭。 身份有恙,而不是身体有恙。 这身份王禅并无什么显贵身份,也非列国闻名的贤才,而只是头顶着楚国灵童的少年,在吴国无官无职。 可来访的是吴国太宰大人,还有越国安抚使(就是来吊祭吴国王后的使臣)。 两人都有官职,一个是吴国重臣,享大周上卿之礼,一个是越王勾践的亲姐姐,相国夫人,身份不一般。 所以纵然王禅亲迎与否,都难与之相匹配,所以王禅说身份有恙。 (这里还有就是王禅曾在越国之时,被越王派人刺杀,再装死这一环节。) 两人一听,也都领会王禅之意,出门迎接。 伯否太宰领着越国景成公主一行人,身后跟随数十个奴仆都担着箱子,看来对王禅是携重礼来访,必有所求。 王禅于堂屋门口迎两人进屋。 再躬身一揖,对着景成公主还有伯否说道:“有劳伯大人探望,有劳越国景成公主记挂,此处偏寒之舍,只能请两位尊贵之客屈尊了。” 王禅说完,为两人扶了扶坐椅。 “鬼谷先生说笑了,此地风景秀美,景致别有一番风味,该是最好的待客之所。 体现鬼谷先生不与人同,学识渊博,情调高雅。” 伯否还是一脸堆笑,却夹着一些虚伪。 “伯大人,此地你该眼熟,实也不瞒两位,想来景成公主也有兴趣知道此院主人,并非小子。 此小院是太宰大人的公子伯焉所有,临别之时交由小子暂时停住,也只能算是借屋迎客。”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伯否一听,脸上尴尬,当着景成公主的面,也不想再说。 毕竟他已知道正是伯焉“拐”走了越国莲花公主,也就是景成公主的妹妹。 此间还连累景成公主被越王勾践责罚,所以此时说起,还是有些歉意。 “鬼谷先生不仅智谋无比,而且胸怀高义,实让景成佩服,不知妾身可否问一问小妹莲花,此时身在何处? 又过得如何?” 景成公主虽然是安抚使,可提到自己的妹妹,还是语带忧伤,眼中垂泪,让人十分怜惜。 “无防,你是莲花公主的姐姐,也该知道,想来越王此时也不再计较。 只是小子也只知她们安好,却并不知她们身在何处。 伯焉公子与莲花公主有缘相遇,一见倾心。 而且两人并不眷恋荣华富贵,经越国一事之后,他们已远游列国。 若说与官家权贵相比,日子可能要清苦一些。 可他们却也远离王族之争,可以纵情山水,未曾不是一件好事。 景成公主体贴妹妹,此情可解,却也该为她欣慰才是。” 王禅并没有骗人,他此时也不知道伯焉与莲花公主的去向,所以只能依自己判断来说,却也说得是实话。 “老身,十分感谢鬼谷先生高义。 犬子玩劣,能遇越国莲花主,却得鬼谷先生不屑从中周旋,实让老身心中宽慰。” 伯否此时站起身来,对着王禅一揖,也十分真诚,并不做作。 伯焉若留在吴都,势必会卷入吴都王位之争,受其影响。 而伯否是快六十的人了,一直不希望子承父业,只希望伯焉能做一个普通人,如此说来,鬼谷王禅实是帮了大忙。 “大人请坐,不必与小子客气。” 王禅扶伯否坐下,心里到也欣喜,至少还做了一件让人感谢的事。 “来人哪,把那些礼物搬进来。” 景成公主,抹了抹泪,却还是平静下来。 只见刚才跟随进来的数十人,一起抬着十口箱子放在堂屋之内。 “鬼谷先生,在越国之时,王兄因气度不足,对先生多有冒犯。 经历几月,吴国王族巨变,夺位之争,骨肉相残,实让王兄心中忌惮。 再想莲花能得鬼谷先生施与大义,成全她与伯公子,说起来也是救莲花妹妹,同时也给予她一个普通人自由的生活。 所以王兄此次献上重礼,以表王兄惭愧之心,还望鬼谷先生收纳。 另外,我虽为越国长公主,却也深恤莲花之困,现在听先生一语,也是心中宽慰。 同时献上五箱礼物,也望鬼谷先生笑纳,权当是我感谢鬼谷先生解脱莲花之恩。” 王禅听着景成公主的话,心里却是有些犹疑。 钱财于王禅并不看重,甚至于从来也不经手,可他也知越王勾践与景成公主送大礼来与自己,各有其意。 越王勾践明知吴国大局已定,又觉得想杀王禅难上加难。 可又因越国莲花公主之事,而与王禅互不交好。 惧于王禅的计谋与聪慧,越国却也不想王禅留在吴国,对越国造成威胁。 所以送与重礼,一是挑拔王禅与吴国王族关系,其次也表明不愿王禅为敌,不愿王禅留在吴国之心。 而景成公主如此重礼,却更让王禅为难。 他知道景成公主所关心的是什么事,而此事却让王禅不愿再提。 景成公主见王禅面有难色,却又不言语,又微微一笑道:“我知鬼谷先生不重于钱财,更不会在意列国权位。 可这十箱礼物也是王兄与妾身的一点心意,虽然只是一些钱币财物,可却并不染鬼谷先生高义,还望先生成全。” 景成公主话都已说到此份上了,王禅是不得不接。 可王禅也并非没有办法,而是一笑道:“既然越王如此看中小子,连景成公主都如此礼遇,若是小子故意推辞,反而显得小子于礼不周。 不若这样,此事还要托伯否大人帮小子处理。 这十箱财物,就由伯大人代小子暂时收下。 它日吴越两国必有一战,无可避免,这也非小子能阻拦之事。 可两国交战,必会殃及两国无辜百姓,也是在所难免。 它日就由伯大人代小子把这十箱财物,救济受战火之苦的百姓。 想来越王还有吴王都不会反对小子如此行径,不知景成公主是否同意?” 王禅也是顺水推舟,既收下了越王的礼物,也成全于越王欲图攻吴的野心,也不得罪于吴国。 而且在最后又问起送礼使臣景成公主,也算是十分得体。 伯否到是知道王禅之意,也知道景成公主必有所求,此时微笑着就等景成公主答应了。 “鬼谷先生能收,已是给王兄面子,也是给我景成公主面子,我在此只有感激,并无它意。 而且鬼谷先生体恤吴越百姓之苦,也实让妾身钦佩,在此景成替吴越边境百姓谢谢鬼谷先生。” 景成公主说完,也是起身对着王禅一揖,到是替吴越百姓行感激之礼。 王禅赶紧站起身来,对揖回礼,再次扶景成公主坐下。 “公主,既然如此,就请公主在此稍候,老身这就去安排,免得让闲杂人等到多了议论,反失了越王与景成公主,还有鬼谷先生之美意。” “有劳太宰大人。” 伯否说完站起身,而景成公主也不阻。 一个是知道景成公主与鬼谷王禅还有私事相求,一个则是正适己意。 伯否带着数十人,再次抬着这十口沉重的箱子,当然是直接安排送回吴都伯府了。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二百三十二章夫概之秘 第二百三十二章夫概之死 伯否一走,王禅却也是微笑看着景成公主。 “鬼谷先生计谋无双,实让妾身佩服。 那夜潜入越国相国府找我,其目的也只是为了为小妹代一个替代之人,迷惑王兄。 也可笑当时妾身,竟然未能认出鬼谷先生,错认他人,实是羞愧无比。 更可笑白公胜还真的以为我是在帮他,帮他仓皇逃走,远离越国,远离杀身这祸。 一切都只是先生精妙布局,先在越都改变传言,让白公胜以为若不是越王所选,必然也会像先生遭遇一样横死他乡。 其后再让小妹在宴席之上公然示家于他,让他不敢承爱。 如此不济之人,还真配不上小妹莲花。 依妾看来,或许连墨翟先生也不如伯焉公子。 毕竟墨先生当时为大义而犹疑不决,始才有吴国胜玉公主之死,实在让人可叹可惜。 想来这世上的男人还真是难与让人相信。” 景成公主显然慢慢也领悟到那天晚上,潜入相国府邸冒充夫概公子的,就是鬼谷王禅。 目的是要景成公主帮助白公胜夜逃越都,让越王以为莲花是被白公胜拐带走的。 从而对已死的鬼谷王禅及吴国使臣团放松警惕。 这样吴国使臣团才能顺利抵达吴越边境。 而且王禅早有安排,让范蠡空跑一趟不说,反而吃了一鼻子灰。 “公主是在责备小子,小子假冒他人,欺骗公主,实万般不该,这就向公主请罪。” 王禅说完也是站起身来,十分诚意的向景成公主作揖致歉,算是承认了在越都冒充夫概公子之事。 其实那天王禅只是无意之中试探,对于夫概公子与景成公主的事还不确定,也只是道听徒说而已。 “不必了,你也是救人心切,并无恶意。 再者当时王兄已传言你已死于忘欢峰上,那时到还真让本公主有些怜惜。 今日一见,实也让人惊异。 天生鬼宿之相,有异常人,不愧为天赐灵婴。 不过你的身材背影,确实与当年夫概公子有些神似,都一样玉树临风,风流倜傥。 只是可笑,我一个老妇人了,却还是被你这一个娃娃骗得伤心落泪。 若是说出去,也真是贻笑大方,本公主可不敢怪你。 只是感叹你的鬼谷神谋,实让人防不胜防。” 景成公主说完,王禅再次坐下,而景成公主却盯着王禅的背影,似乎也能勾起对当年夫概公子的回忆。 “公主,小子虽然有些小计谋,却并不伤人,也不会无辜害人,当时小子也是成人之美。 一是为保莲花能脱出王族,有自己想过的生活。 二来白公胜本为楚人,他早就有离开越都之想,只是若光明正大的走,到会让越王觉得他有些小气,不识抬举。 另外一点,当时贵王兄选定墨翟先生为婿,并非最好的选择。 用不了多时,越王必然会觉得选择结交白公胜会更有利于越国。 可白公胜此人,公主想来也知道其秉性,与莲花公主实并不般配。 之所以那日莲花共邀他一起游于越都郊外,其实也是为当晚之宴做下埋伏。 于理于情,小子之谋,也并没有伤害它人,只是无意之中,让公主怀旧伤感,实是小人不该,还望公主海涵。” 王禅还是表现得十分有礼,却也据理不让,他也不想让人觉得他满肚子鬼主意,就是为了想害人的。 “你是没有害莲花,对于此事,我后来想想,也并不后悔,反而十分乐意帮你。 只是你小小年纪竟然敢冒充一个成年之人,而且举止神态皆十分相似,让本公主一时之间,竟也失了分寸。 难道鬼谷先生对已嫁之妇有此兴趣,至让本公主好奇。 原本呀那些过往,早就已埋藏心底,从来也不会忆起,可就是因为你,才让本公主重揭旧伤。 到不知鬼谷先生既然让本公主情愫再起,现在是否又有办法,可解本公主相思之情。” 景成公主一副想思怨渴的模样,边说边掏出一方丝巾,擦试着眼帘,扭动着身姿,透着一股成熟妇人的**气息。 王禅一看,心里顿时蹦蹦乱跳着,脸上通红一片。 若说景成公主,其实年岁也不大,最多就是大王禅二十岁有余。 可生在越国王族,娇生惯养,又嫁的是越国国相,生活安逸,身材自然也十分玲玲有致,比之青涩少女更有风味。 而且脸上白净如雪,不见半分皱纹,脸颊透着两帘红韵,有若牡丹花醉,惹人生怜。 “公主,是小子无意,是小子失礼,再向公主致歉。” 王禅节节巴巴,边说边想从桌边抓起茶碗来喝茶,以解窘迫。 可手却有些抖动不停,显得十分局促不安,惊慌失措。 景成公主一看,扑哧一笑,重新坐直身姿,脸上也端庄许多。 “算了,知道你还只是一个少年人,虽然鬼谷有神谋,却实是年岁尚小,本公主还不感兴趣。 刚才我也只是捉弄于你,你不必当真。 我也知你不会当真,你我此事就算是两清了。 现在本公主却也想问问你,你既然收了本公主五箱礼物,不论你是体贴吴越百姓也好,就算你抛到外面池塘也罢。 现在你也该给本公主一些回答,给本公主一些解释。 他现在究竟在那,是生还是死? 若说这世界之上,还有人能卜算出来,想必非鬼谷先生不可了。” 王禅听景成公主一笑,心里还是一惊。 若真是因为冒充夫概公子,然后因为身形相像就被景成公主看上,那王禅可就惹了大祸上身了。 再听景成公主接下来所说,心里一块石头才落地。 赶紧端起茶杯,连喝两口茶水,以平复心情。 稍息片刻,心里再次想到在吴国王宫之中冒充夫概公子,而当时淑敏王后也是试图贴近王禅,十分尴尬。 可淑敏王后一来年岁已大,纵然保养得当,也失了身姿。 况且当时王禅已见过王后,所以心里虽然也有些害怕,可却并不像今天这样难堪。 毕竟若论身材之像,王禅也算一个小大人了,与景成公主也算相称。 心里暗想着,日后也不敢再冒充这些风流公子了,自己也不知道这些风流世家公子,到底行走列国,还留下多少情债,一不小心还真的引火烧身,难善其身。 “让公主见笑了,不想公主也会捉弄小子,让小子惊出一身冷汗。 至于公主所问,小子实难回答。 一是小子从来也未见过夫概公子,二是自夫概公子在吴都称王失败之后。 似乎不论是吴国王族,还是越国甚至于其它列国都没有夫概公子的信息。 小子纵然能卜会算,怕也会让公主失望。” 王禅还是先试探着回复景成公主,也让自己找回一点自信。 另外却是想让景成公主陷入一种失落之中,反而会忘了自己的存在,这样他才可以十分淡定的来解决景成公主的问题。 “不,你一定知道。 越国有传闻,夫概曾在吴国王宫私会王后淑敏,此事千真万确。 而且淑敏王后死于夫概金笛之下,该也是事实。 为何你在吴越两国都能掀起如此大的风波,此时却还说不知道。 这又是何故,难道嫌本公主的礼物不够重吗? 若是如此,刚才的礼物权作本公主救济吴越边境百姓之资助。 过几日本公主再送五箱来给鬼谷先生如何。” 景成公主此时已有些激动,而且语气里带着伤心,已看不出一丝妩媚的味儿。 王禅一看,脑子顿时又活络开来,心里也有了判断与说辞。 “公主,称安勿燥,实不相瞒,与王后相见的夫概公子,也是小子假扮的。 目的只是想探察一些吴国王室过往之事,以及当时王后推选太子的目的而已。” “什么,你竟然故伎重施,而且还骗过了淑敏王后。 哈哈哈! 原来如此,实是让人开心之事。 淑敏这个贱女人,实害得夫概公子不浅,她竟然也未能分辨出你来。 真让人开心!” 景成公主刚才还在眼中的泪,此时竟然在狂笑之中激了出来,让王禅也是十分感叹。 女人之间的妒意还真是深不可测,无法估量。 “公主,若说淑敏王后,实也是一个可怜之人。 依小子知道之事来看,她并未害夫概公子,而一生却都是为了夫概公子筹谋,直至于死。 此情之坚让人可怜,可悲,也实在可叹!” “哦,这到有些奇怪了。 若当年不是她引诱夫概,回吴都当什么吴王,或许我也不会嫁给文种。 就是因为她才让我与公子分离,直至现在都未能再见他一面,难道我不该怪她吗?” 景成公主的话,让王禅无话可驳。 女人之间的事,完全不能按常理来解。 景成公主当年该是与夫概公子相互爱慕,而也符合夫概公子对身世不公的不满。 当时公子光夺位成功,而他远游列国,若能娶越景成公主,自然找到了一个更好的靠山。 它日说不定可以凭此,鼓动越王攻吴,从而成为吴王,实现抱负。 “公主与夫概公子的事,小子只是略有耳闻,不过于淑敏王后而言,她却实是一辈子爱着夫概公子。 就算是当上王后,依然还是为了夫概公子而谋算。 包括此次吴国公子波与公子山之死,多少都因她而起。 目的只是想让吴王绝后,而夫概公子才有机会成为吴王之选。 她一辈子隐忍如此,就只是因为对夫概的孽爱,想成全心中所爱夫概当上吴王,一展抱负。 只是至死也未明白,其实她的这份爱或许根本就不值得。 因为夫概在越国又爱上了另一个女人,不知此份爱是真受,还是错爱。 而她却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也只能是一个让人可怜又可恨的固执女人。” 景成听王禅十分郑重的说着淑敏王后的事,而且最后也提及自己,虽然并不明说,却也能听说其意。 此时的她已经理智了许多,可感情依然还是她最大的期盼。 “我相信鬼谷先生所说,想想这一切,其实我何尝不是一个可怜之人。 此时淑敏王后已死,我切实不该取笑于她,还望先生见谅。” 景成公主自言自语说完,却又呆呆的看着王禅。 王禅知道景成公主眼中的意思,她在怀疑既然王禅假扮两次夫概公子,那么难道杀淑惠王后的人说不定也是王禅。 “公主,淑敏王后非小子所杀,小子虽然有谋,可却并不喜欢杀人,而且是与我无怨无仇之人。” 景成一听,到也一楞。 刚才顺着王禅的话,她以为是王禅假扮了夫概公子,最后在知道淑敏王后的诡计之后,决定杀了王后。 可现在再听王禅一讲,知道王禅已然知道她心中所想,可心里的疑惑却更深了。 “对,你不会亲自杀人,那杀人的还是夫概了,只有这样,才真的是淑敏的可怜之处。 那先生真的不知道夫概此时在什么地方吗?” 王禅再喝了一口茶站起身来说道:“公主,杀死王后的也并非真正的夫概公子。 夫概公子其实若是小子没有猜错,他该在当年从吴国落败而逃往越国之时,就已死了。” 此话一出,景成公主还是坐不稳了,整个人像要瘫在坐椅之中一样,眼泪一直不停的流着,嘴里呢喃着。 “不过的不过的,他不会死的,他说过会来娶我的。” 王禅看着又一个女人因情而不能自拔,再如何解释夫概的不轨之心,也无法打消她的爱。 或许夫概公子当年爱上景成公主是真的爱,他并不打算当什么吴王,而是经不住淑惠王后的诱惑。 而且当年公子光在征伐楚国之中,切实是一个机会。 又或许当年李悝与当今楚王为解楚国之危,挑拔于他,让他不得不回吴当吴王。 又或许这里边还真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想到这让王禅有些后悔,不该如此直接。 “你说他死了,这是为什么呢?” 景成公主还是稍作平息,缓缓问着。 “公主莫要悲伤,小子也只是猜测。 但杀王后之人,确实非真正的夫概,这一点小子可以肯定。 刚才公主也看过小子的身形,其实与夫概公子身形相当者,并非只有小子一人。 而且依小子来看,当年吴王挥军回到吴都,夫概公子知道难与与吴王正面相抗,所以仓皇而逃。 依当时的情形,列国之中难有其容身之地。 毕竟当时吴国强盛一时,就连楚国都几乎被灭国。 那么夫概公子只有一个可逃之地,那就是越国,毕竟那里还有公主你在等他。 夫概公子当不成吴王,回到越国,至少还可以过风流公子的生活。 可当时吴国已经回兵,越王与楚王攻其必救之术已达到目的。 而若是越国再接纳于夫概公子,就是承认夫概公子回国祸乱是越国指使,与吴国公然为敌。 夫概既败,越国自然不愿意再背此嫌隙。 依越王之智,及文相国的聪慧,最好的办法是顺水推舟,做一个顺水人情。 把夫概公子出卖与当时一心要置夫概于死地的吴王。 所以公主也不必再悲伤了,夫概公子该也死了多年。 至于安葬之处,或许用不了几日,小子到可以成全公主。 让公主可以祭拜夫概公子。” 王禅说完,景成公主已是泣不成声,未曾想她一心想打听夫概公子的下落,却听到的是死讯。 而且还是已经死了十几年的死讯,让她与刚才讥讽的淑敏王后一样,空等着一个梦想。 此时她眼中透着泪,却也带着绝望,其中却还有一股深深的恨意。 王禅不想让人伤心,可每次王禅带给人的或是绝望,或是肝肠欲断的痛苦。 王禅也是无可奈何,这天下女子为何都是如此痴情? 正当王禅想安抚于景成公主几句话时,心里骤然一惊。 而远处虎丘之上却是一声惊雷响起。 王禅脸色一变,急呼道:“阿大,快送景成公主回驿馆休息,我去去就回。” 王禅已来不及思虑,一个横飞,话未说完,人已朝虎丘山上奔去。 【作者题外话】:夫概公子,风流成性,却祸害了两个痴情女子。 此章算是一个解秘,若有不明白的可以再回头看看当时王禅假扮夫概公子的细述,还有王后之死那一章。 其实相信读者们已经知道杀死王后的人是谁。 吴国风云已近尾声,许多伏笔也会在后面慢慢揭开,明天的剧情,更值得期待。 希望大家持续跟读,这样才能跟上小说节奏。 小说走到今天不容易,十分感谢有限的读者。 人性之恶,人性之善,该是小说第一部分的一个重点,希望读者们认可!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二百三十三章血色迷雾 第二百三十三章血色迷雾 南海婆婆一下虎丘山,人却直奔绣娘村。 化蝶依然在堂屋之中自己捉摸着绣花之技,十分专注,绣布上还是一对鸳鸯戏水之图。 一旁的绣娘则织着布,时不时的看看,也指点一二。 庆忌太子一个人蹲在天井之中,空着一件江南马卦,裸露着臂膀,正在挥刀破柴。 声音清脆,正好与绣娘的织机声音相对应。 看来一个织布熟练,一个则刀法精湛。 小院内十分宁静得谐,忽然间却被打破了。 南海婆婆从天井上空飞跃而下,一个朗跄,一时站立不稳,跌坐在地上。 气喘息息,脸色苍白。 “娘,你怎么了?” 庆忌还是动作迅捷,一下就扶起南海婆婆。 “婆婆,您受伤了,舅舅快扶婆婆进屋休息。” 化蝶也是受到惊吓,却还是急忙奔下去,帮着庆忌扶南海婆婆进屋中坐下。 “不必,我还没事。” 化蝶正想伸手把一下南海婆婆的脉,却被南海婆婆轻轻一拂。 “娘,你先喝点水再说。” 绣娘已为南海婆婆端来一碗水。 南海婆婆喝了一口,看了看庆忌,又看了看化蝶还有绣娘。 微微苦笑道:“施子她人呢?” “娘,施子她有事出去了,娘您若有什么就安排儿子去做就行了。” 庆忌还是十分孝顺体贴,知道南海婆婆必然是遇到困难了。 南海婆婆不理庆忌,却回首一看化蝶。 脸上显出悲怯道:“蝶儿,是婆婆无能,不能杀了那个偷盗你娘的黑衣人,反中了他的奸计。 婆婆这辈子时日无多了,所幸能在死之前寻回你。 只是可怜你娘,受了那么多苦。 这个奸人一心挑拔公子光,专诸与要离也是他安排到的伍府。 他才是刺杀你外公最大的阴谋者,他就是要让我们家家破人亡,一个个不得好死。 现在他被婆婆困在虎丘山顶阴符之局内,你们快去趁此机会杀了这个奸贼。 为你外公、外婆、还有你娘报仇。 你要记住,你是王族子孙,绝不容奸人作崇。 若不然,就要看着这个奸贼逍遥于世了。” 南海婆婆装得像一个快死之人,就连报仇之事,都已把自己算在其中。 “外婆,蝶儿先为您疗伤,至于那个奸贼既然已被困住,想来也逃不掉的。” 南海婆婆看着化蝶十分为难的样子,脸色立马变得严厉起来。 “蝶儿,你不听婆婆的话吗? 难道你是要让婆婆也和你的外公一样,死不瞑目。 像你的娘一样,一生郁郁寡欢,最后却因产你而死。 这一切都是这个奸人的阴谋,你不可有妇人之仁。 杀了他不仅是为你外公为你娘报仇,还是为整个吴国将来,为吴国百姓除害! 我的伤我自己想办法,最多也就是一死而已,不用你在此徒让婆婆伤心。” 南海婆婆边说边抹着老泪,显得十分失望。 “蝶儿快走,不必多说。” 庆忌此时已提好手中的剑,对着化蝶一声怒吼。 化蝶心有不忍,可却也不得不行,毕竟南海婆婆是她的外婆,而庆忌是她的舅舅。 南海婆婆之所以如此,也是为了她娘被窃之事。 一时无奈,也只得跟随庆忌奔出小屋之外。 绣娘看着两人奔出小院,心里也是十分担忧。 “婆婆,我扶你上床上休息。” “不必了,我就坐在这里,等着忌儿与蝶儿的好消息。” 南海婆婆听着庆忌与化蝶已飞跃出去,人已走远,这时却站起身来。 走到堂屋主座之上坐下,一脸得意的神色。 一边的绣娘隐隐感觉到一丝不妥,看着南海婆婆。 “婆婆,难道你没受伤吗?” “哼,我布了阴符之局,任他赵欢如何本事通天,又怎么能奈何得了我。 我只是受了点轻伤,并不碍事,你不用担心” 南海婆婆说完,看了看有些不解的绣娘。 而绣娘却暗想着为何南海婆婆要骗自己的儿子,还有自己刚认的外孙女。 刚才的样子像是受了重伤,已知快死之人,可此时看起来,却并不像有大碍之人。 那么这里边必然有什么诡计。 她在嫁给庆忌太子之后,对南海婆婆也是心有余悸。 她知道婆婆不仅武技强悍,而且心思慎密,计谋百出。 如此说来,刚才的欺骗必然又是不怀好意,欲行不轨之事。 绣娘是一个善良的江南女子,忍辱负重,一直守节重礼。 可她却也不善隐藏她的心思,从不害人,了无心计,特别是在南海婆婆面前。 “你在想什么,还不给我泡茶来,难道你觉得我会害自己的儿子还有外孙女吗?” 绣娘一惊,还是不敢违逆,只得缓身泡茶,送到南海婆婆面前,再为南海婆婆亲自斟了一杯。 “娘,您既然并未受伤,自然是可以亲手杀了这个奸人。 为何还要奔回绣娘村,让忌儿还有蝶儿去做呢? 我看蝶儿她心里善良,年岁尚小,不宜过早涉及这些杀人之事,将来会给她留下阴影的。” 绣娘十分小心的站在南海婆婆身边,为她轻敲着背。 “哼,你知道什么,那个奸人武技高超,纵然是我最多也只得拼着同归于尽。 可蝶儿不一样,我已布了阴符之局,只有她才可以随时破我的局。 而且蝶儿已经学了那鬼小子的天问九剑,想来也悟出不少剑法招式,正可以牵制于那个奸人。 忌儿力气大,勇猛过人,正是对付如此残朽老儿的利器。 只要蝶儿与奸人相拼,忌儿再刺杀于他,他必死无疑。” 南海婆婆说完也是十分得意哈哈大笑起来。 她其实心里也在利用于赵欢此时的想法,那就是不会伤害化蝶与庆忌。 若是赵伯想害此二人,何必等到现在呢,赵伯只有愧疚之心,却已无报复之意了。 一边的绣娘则是脸带悲意,心里不忍。 而且她也感觉得出来,为何一定要庆忌刺杀赵伯而不是化蝶,这里这一定有什么阴谋。 “娘得尝所愿,绣娘也为娘高兴。 想来夫君能手刃仇人,也是快意恩仇之举,也可以了却夫君这些年忍辱负重之愿。 只是不知道这个奸人为何如此之坏,会与娘及父王结仇,此人当也不简单。” 绣娘像是在问,却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南海婆婆回手抚着绣娘的手道:“绣娘,这些年委屈你了。 这个忌儿也是不争气,当年一心爱慕自己的妹妹,耽误了你的年华。 想来经此事之后,他会一心守着你,你也不必担心了。 娘这一辈子卷在这三个男人之间,实也是不得而已。 不过现在好了,只要忌儿杀了赵欢,娘也满意了。 公子光当年也追求于我,而我却更喜欢赵欢。 嫁给王僚实是不得已之事,而他们却也因此怀恨在心。 哈哈哈! 到如今公子光年暮之时,夫妻反目,父子相残,连赵欢也一样。 她们如何斗得过我,最后还是要死在自己亲生儿子手中。” 南海婆婆说完,再次狂笑,而且笑声之中十分悲凉。 绣娘一听,心中一惊,若按南海婆婆最后所说“父子相残”,吴王阖闾与公子山算是此例。 可赵欢与庆忌,又如何能算得上父子。 而南海婆婆却偏偏要让庆忌刺杀于赵欢这个奸人,难道他们之间,真的是父子。 “娘,夫君难道不是你与王僚所生的儿子吗,难道赵欢才是夫君的亲生父亲?” “哼,算你还有些聪明,刚才我不是已经讲了,这一辈子爱的还是赵欢这个奸人。 当年他与我在吴都相识,相互爱慕,到也过了一段神仙般的日子。 只是他当时为晋国内乱奔劳,却在关键之时离开了我。 当他离开之后,那时我才发现,已有了他的身孕,实非不得而已。 正好那时公子光与王僚都在趁机对我大献殷勤。 我想着既然我要嫁给他人,以掩盖此事,自然也得为赵欢的儿子谋算。 赵欢虽然胸怀大志,却只是晋国一个权臣之家的公子,永远也成就不了王候。 所以我当时选择了可以成为吴王的王僚。 直到后来忌儿大了,我一直要王僚立忌儿为太子,就是为了让赵欢这个奸人的儿子能成为吴王。 可却也因此得罪了当时手握兵权的公子光。 最后也因我当年过失,引狼如室,让那两个有同样野心的妹妹算计。 竟然被她们下毒刺伤,这才功亏一篑。 忌儿也险些丧命于吴江之中。 这一切我都是为了赵欢这个奸人,你说娘这一辈子为何如此苦命。 我一生衷情于他,为何全他的骨肉,不得不委屈嫁给王僚。、 更为他的儿子,不惜让王僚背弃与公子光的盟约。 而他却一直虚与伪蛇,暗中却从那时就开始布置,报复于我,而且险些刺死自己的儿子。 现在好了。 只要忌儿大义灭亲,杀了他的亲生父亲赵欢,等公子光一死,我再杀了夫差。 这样吴国无后,而忌儿自然可以光明正大的恢复前吴王太子之身份,继承大统成为吴王。 而你也可以顺理成章成为吴国新的王后。 只是可惜赵欢这个奸人,让我空为他筹谋一生。 若是当年他不偷走若水,这一切,我也不与他计较了,反正我一辈子都是为了他。 可我慢慢想想,才知道。 自我嫁与王僚,我所受的一切苦难,都是拜他所赐。 包括险些死在两个妹妹手中,忌儿险些死在他的兄弟刀下。 还有我与若水半世来母女相离的痛苦。 原本此时我可以坐在王宫之中,成为太后,而你成为王后。 结果就是因为他,我受尽磨难,可他却不知悔改。 那就让他也尝一尝,这种被自己亲儿子杀死的滋味。” 南海婆婆现在又在狂笑,而且此时声音十分悲怯,十分痛苦,却又带着一丝报复得逞的快意。 自己的痛苦,她无处申诉,也不想与人申诉,可她只要别人比她更痛苦才会觉得欣慰,才会有快意。 这就是爱极之反,她一辈子深爱着赵欢(赵伯),也是为了他才受尽苦难。 可不想这些苦难却也是因为她所爱的人赐予。 绣娘听着南海婆婆的细述,有一种心惊肉跳的感觉。 世间原来最美好的东西就是爱,可却也因为爱,才让两个相爱的人会变得如此仇恨。 难道一切只是因为南海婆婆嫁给王僚,算是一种背叛? 可说来,南海婆婆也是有不得而已的苦衷,她怀了赵欢的儿子,而赵欢却并不知晓,而是远离。 她没有选择,只能选择一个更现实,也更能体现她的爱的选择,那就是王僚。 其后她用尽一切诡计,帮王僚成功夺得王位,这也并非为了王僚。 而是为了庆忌,也就是赵欢的儿子。 而且一直隐忍到现在,还是要扶赵欢的儿子成为吴王。 或许也是觉得没有嫁给赵欢,心里有愧,一直想着借庆忌来弥补。 心志之坚,谋算之远,绣娘也是心中佩服,也十分怜悯于南海婆婆。 再想赵欢,自知道南海婆婆嫁与他人,他就觉得是南海婆婆负了他。 由此暗地里展开他的报复行动,先是救了伍子胥,再让他面见晋王。 其后再回吴国,介绍给了公子光。 成为公子光的得力助手,其次再介绍两个刺客给公子光,最后成为刺杀王僚的关键。 而且更可恨的是,他还偷走了王僚与南海婆婆的女儿。 这里边虽然有着为若水的好意,可最终的目的还是要让南海婆婆尝尽失女之痛。 而最后若水却也阴错阳差,成为刺杀她亲生父亲的关键。 现在南海婆婆为了报复赵欢,竟然让他的亲儿子去刺杀亲生父亲,人间惨剧又将再现。 一切皆缘于一个“情”字。 绣娘此时想起了鬼谷王禅昨日吃饭之时所说的,所有的悲剧缘于情,最后也经终于情。 开始于赵欢与南海婆婆的情,才有了其后民王僚的悲剧,公子光的悲剧。 作为儿女一辈,庆忌的悲剧,若水的悲剧,公子山、公子波的悲剧。 最后还要演变成赵欢与其子庆忌的悲剧。 绣娘已经清楚,她不能再让这种悲剧发生在自己的夫君身上,她必须制止。 “你去那里?” 南海婆婆一声怒斥,看着慢慢想走出小院的绣娘。 “娘,这一切都缘于情,你与赵欢伯伯的情。 可夫君是无辜的,若水是无辜的,蝶儿也是无辜的,我不想悲剧再次重演。 纵然是夫君能踏着这些人的血登上吴王之位,想来以夫君的为人,也会悔恨一辈子。 婆婆你也老了,也该停手了。 放下这些爱与恨,放过还活着的人。” 绣娘此时也不惧生死,回首看着南海婆婆,眼中带着期盼,却也带着坚毅。 “放肆,我用得着你来教训。 难道你要让那个负心的奸人,知道他还有一个儿子吗? 还要让他在临死之时,心满意足。 不,不能这样,不能这样!” 南海婆婆像疯了一样,冲了出去,一剑刺在绣娘的胸口。 血慢慢从绣娘胸口溢了出来。 南海婆婆此剑却是十分坚决,刺在一个不会武技的弱女子身上。 “娘,你为何不放下这一切? 我也侍候您了半辈子,为何连我都不放过? 难道你所谓的为了夫君,就是如此吗?” 绣娘痛得脸都有些扭曲,可还是十分缓和的问着南海婆婆,她想过死,却并不真实,可看着自己流出和血,她知道在南海婆婆的眼中,她什么也不是。 “你懂什么,在王位之争中,不是你死就是我死。 从来也没有怜悯,没有同情可言,要怪也只能怪你自己。 若是你还依以前那么隐忍,不过问此事。 我自然不会伤了,更不会对你下手。 可你一辈子装作糊涂,装作淡然,却在这个时候变得聪明了。” 南海婆婆还是为她弑杀自己儿媳妇的行为找着借口。 “我不怪你,我知道你会杀我。 而且我也只能如此,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夫君再次行不孝之举,而无动于衷。 当年夫君不听我的劝告,非要出兵楚国,却误中了公子光与伍子胥之计,害死了王僚。 此时既然他不是王僚的亲生儿子,想来他也可以减轻一些痛苦。 可若要再杀了自己亲生的父亲,那么他的一辈子都会活在痛苦之中。 我既然嫁与夫君,当要体贴夫君之苦,若不然我活着也不会心安,而婆婆你也不会心安。 只是想来天道轮回,这世上没有大得过天的。” 绣娘脸上此时依然带着一抹微笑,不知道是因为自己要死了,能得以解脱而开心。 还是这一剑的痛,痛极反而变得麻木了,或许是人之将死,也不会再痛了。 而她在死时还是认为南海婆婆的计谋永远也实现不了,所以感到一丝欣慰,同时也是她最后的期盼。 她这一辈子活得够隐忍,却什么也不为,只为守着一个名份,守着一个不爱自己的人。 但她并不后悔,特别后来庆忌知道王僚之死,其实也与他有关,那种自责,她时刻能休会得到。 而现在,她再次体会到,当她的夫君自知道自己一直错爱着一个自己的亲妹妹时,她深刻的感受得到她夫君庆忌那种痛苦,那种无助,那种后悔。 没有人能够理解,没有人愿意理解,只有她才可以领会,才能安抚庆忌那受伤再受伤之心。 而在她活着的最后的这两日之中,庆忌也一改常态,对她百般温柔,处处体贴于她,算是弥补着半世夫妻之间那点陌生的愧疚。 仅仅那么微弱的一点温情,她却也感到十分的满足。 所以今天她听到这样的人间惨剧还要继续,她没有选择沉默,她选择了反抗,用生命来反抗。 也只是为了在自己将死之时,能为自己的夫君做一点微不足道之事。 她不想她的夫君因此而悔恨终生,她知道她的夫君这一辈子,一直生活在痛苦与自责之中。 于王僚之死,他有不孝之责。 于若水,那本就是一场错误的爱。 他痛惜若水之死,更是一种自我伤残。 于他那三位兄弟,他也一直不能释怀,虽有仇隙,却又狠不下心,因为他的心中还存着义。 “绣娘,我知道你心善,你也是不想让忌儿伤心。 可若他当上吴王,并不知道赵欢是他的父亲,他自然就不会内咎悔恨。 反而会因此而觉得大仇已报,重新开始新的生活。 刚才是我害了你,不该让你知道这些往事。 可你现在还是知道了,所以就不要怪婆婆狠心。 你安心去,你一死,就没有人能破坏我的计谋了。” 南海婆婆狂笑一声,一下抽出长剑。 绣娘像一片刚刚发绿的叶子,就被折断了叶柄,软软的瘫倒在天井之中。 一股鲜红的血,飞溅在天井上空,像春天开出的花朵,却又被春风吹散在空中一样, 点点滴滴,都那样鲜艳,再慢慢落下,像红色的雪一样飘落。 鲜红的血慢慢开始在天井的青石上漫延开来,渐渐与边沿上流淌着的清澈井水相融。 带着嘲讽,也带着眷恋慢慢流了出去,最终与外面的小河相通,再流得远远的。 南海婆婆,看都不看一眼,任绣娘倒在天井之中。 随手擦了擦剑上的血,却也再次回到堂屋,舒适的喝着绣娘给她泡的最后一壶茶。 “淑惠,天下最毒女人心,你还真下得了手。 这个绣娘待你如同亲娘,可你还是把他杀了。 哎,人性之恶,还真是让人心惊。” 随着一声嘲讽之声传来,蹶由公子飘然落在天井之中。 看了看倒在地上的绣娘,还是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十分婉惜。 “蹶由,今日你来送死,到算是有些自知,省了老身不少烦心事。” “是呀,你一心相扶赵欢的儿子上位,可赵欢却一直报复,一直破坏你的好事。 现在我来了,除掉我,该离目标不远了。 公子光原本就死期不远,你自然不会愁。 再加上你那宝贝孙女,想来我那夫差侄孙,也活不了多久。 一切都会随你所愿,你该开心才是。” 蹶由公子看来已知道南海婆婆的所有秘密,也不忌讳尽数说出。 “好,很好,我是很高兴。 你不仅是我实施大计的胖脚石,现在又知道我的秘密。 而且还主动送上门来。 我当然高兴了,简单高兴得要你死。” “死”字才出,南海婆婆人就如同一支射出的利箭一样,向蹶由公子刺去。 而整个屋里,瞬间变得迷漫起来。 却又与南海婆婆平时所布迷雾之局不一样。 这整个屋里充满了血,红色的迷雾。 这是一个充满血腥的迷雾之局。 【作者题外话】:本章再次揭秘,算是达到了小说第一部分吴越风云的高潮。 赵欢报复于淑惠,是因为淑惠背叛了他。 可他不知道淑惠怀了他的儿子,所以只是一个误会。 可却因此导演了整个吴国夺位,刺杀,窃婴等让淑惠难与原谅的仇恨。 而在最后,由爱生恨的淑惠已丧失心智,再次想导演一场子弑父的悲剧。 不知道有没有读者读到此章,整个故事已经基本脉络清楚,若有人觉得精彩的,可以为此书点个赞,投张票! 后续的故事,还将从其它方面向大家展示不一样的权谋,不一样的人性,期盼大家追读!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二百三十四章幽冥血海 第二百三十四章幽冥血海 蹶由公子也是有备而来,身后的长剑随之向下一撩,一脚踏向南海婆婆。 人却已向上跃起,而南海婆婆则剑转向上,脚一步踏上天井之沿,急冲而上。 剑不改直刺方向,直刺蹶由公子下盘。 可蹶由公子在半空之时,则向四间侧房一挥。 人已消失在半空。 南海婆婆不得已,感应着蹶由身形的幻化,忽然返身,再次向后刺去。 “你会阴符之局,我也会,只是我们所修习的不一样而已。 蹶由公子说完,整个小院的几间房屋都在移动着,像是被机关操纵一样。 “土木之局,你天生就是上不得台面之人,所以寿梦五子,大家都不记得你了。” 南海婆婆也是一怒之下,尽力刺去,语气里也有意贬损蹶由公子。 可随着房屋的变换,蹶由公子的身影再次消失。 南海婆婆也不着急,左掌对着前面移动的房屋一挥,再挥剑对着房屋一斩,用尽内力。 两间原本独立的房屋瞬间碰在一起,再在剑气之下,轰隆一声,两屋相撞,木屑横飞,灰尘尽起。 而蹶由公子则由这两间房屋中间一闪而出,再次找不到踪迹。 南海婆婆一脚踏上刚才塌落的木梁之上,持剑而立。 身边萦绕着血红色的迷雾,一直跟随着她的全身,像是她的护身符一样。 “藏头露尾的老东西,今天你若不死,我就不姓田。” 南海婆婆有些气急败坏,出口不逊。 她本来并不想让庆忌与化蝶去杀赵伯,因为她要亲眼看着赵伯死,可在回来的途中,她还是不得不担心。 因为鬼谷王禅之智,让她十分忌惮。 若说昨夜赵伯知道她已追来,那么鬼谷王禅自然也知晓。 若赵伯长时间不回去,那鬼谷王禅必然会干涉她们的事。 到那时南海婆婆就是前功尽弃了。 所以她后来才想到以子刺父的更狠更毒的计谋来对付赵伯,要让赵伯也体会父子相残的人间惨剧。 只是这个蹶由公子却主动送上门来,而且探听得她的秘密。 她必须要让蹶由公子死在此地,若不然,她一辈子的努力,都会成为一个笑话。 所以她此时见蹶由不与她正面对抗,反而搞了个土木的阴符之局,裹在她的血雾之局中。 雾为气,若受土木之阻,阴符之局的功能就减弱不少。 而且她也不精于土遁、木遁之术,而只是精于运用四时之气来布局。 “你不用如此,我蹶由一生,已受尽人世之苦,不在乎你多骂几句。 你若有本事,就先破我的遁甲之局,然后我们再公平比试。” “我呸,凭你也想难倒我吗?” 南海婆婆说着,回手一挥,两股血雾气劲直朝剩下的两间房屋击去。 两间偏房一瞬间又再次化成碎木,倒在整个院中。 此时小院几间房屋都已化为平地,南海婆婆窘然一身独自站立废墟之中。 “你一生工于心计,先安排女儿嫁与公子光,想着靠母凭子贵,让你的孙儿公子山一登吴王之位。 结果你的女儿,却被我那两个争气的妹妹挑拔,得罪孙武,被斩于王宫演兵场之上。 现在你唯一的孙儿也死了,你可知道公子山是谁杀的,你难道不想为唯一的血脉报仇吗? 这样藏着,可不像你堂堂吴国王叔,蹶由公子的身份。” 南海婆婆继续想激怒蹶由公子,拿陈年旧事来说,好像不再怀恨两个妹妹一样。 “你不用激我,我知道山儿是被谁所杀。 我来此的目的,你该知晓,不必在此费口舌了。 你我都修习阴符之术,就让我们分个高低!” 蹶由公子话一出口,南海婆婆挟着血雾就一剑刺了过去,目标正是废墟之中的空隙之处。 可也正是此时,刚才还散落的这些木料,却也同时纷纷向南海婆婆袭来。 南海婆婆向上一跃,再次倒转剑,向下一旋。 一剑划向这些木料。 废墟之上,再次木屑横飞,夹着血雾,十分诡异。 而南海婆婆则不再显身,也隐在血雾之中,只见剑光如血,直刺废墟。 而蹶由公子也从废墟之中一冲飞天,正好与南海婆婆正面相击。 一声剑击之声后,蹶由公子现身半空,可南海婆婆却不见了踪迹。 蹶由公子一惊,人却向外飘飞。 可就在此时血雾之***婆婆一剑刺向蹶由公子的后背。 当剑只余一尺不足之时,南海婆婆也以为蹶由公子必死无疑之际。 蹶由公子的身影却再次凭空消失。 只划过一道剑光,刺向南海婆婆。 此次却是南海婆婆一时不防,躲闪不及,衣服竟然被剑光划破。 而南海婆婆却一个千斤坠,人也随着剑光向下猛挥一剑。 剑气在那一瞬间把地上的废墟杂木全部震飞到半空之中。 可就在此时这些已飞在半空,本来无依无着的废木,却忽然之间向南海婆婆汇聚而来。 瞬间已形成一个密固的空间,像是重新搭建的房屋一样,把南海婆婆关在屋内。 南海婆婆此时脚踏着木板,却也一步也不敢随便跨出。 她知道这又是蹶由公子布的局,而蹶由公子就隐藏在这木屋之中。 “想当年你独自入楚劳军,也算是吴国知名公子。 不想跟我老太婆相拼,却如此卑鄙,你觉得凭这小小木屋,就想困住老身吗? 老身也不惧怕,老身有的是时间与你耗着。 只是你若想报仇,劝你还是趁早。 若不然等会儿,鬼谷王禅来了,你该也知他与我外孙女的关系,我怕就由不得你了。” 南海婆婆也是功于心计,先是想激怒蹶由公子,连她两个妹妹害其女儿之事都说出来,现在却又拿鬼谷王禅来说事。 而鬼谷王禅之能,两人也是心有余悸,联手布局,都不能杀敌死他,由此可见鬼谷王禅实是一个重要的筹码。 可她不知道,蹶由公子早与鬼谷王禅知会过了,所以蹶由公子并不着急,也不会受此影响。 而南海婆婆说归说,也自个儿闭上眼晴。 在阴符之局中,虚实相生,纪化莫测,凭眼睛看到的已然不是真实的。 她必须沉下心来,计算着遁局的变化。 她从与蹶由公子在忘欢峰一起合作,到现在与他相斗,她知道蹶由公子擅长于五行之局。 也就是利用万物五行之理,金木水火士相生相克,把可用的东西重新布局,形成一个独立的空间。 而她自己常隐居于忘欢峰之上,所以研习较多的是四时二十四节气相关的局。 而二十四节气,之所以称“气”,是因为基本上这些节气都是以气为基,比如气温,比如风,比如雾。 所以当时忘欢峰常年可以感受四时之景,其实许多都是南海婆婆在研习阴符之局产生的变换。 “我所设的局,可没你那么复杂,却也不简单。 小小五行,也相生相克,你既然得上古奇书,想来学了不少,就不防破一破,老朽自然不会逃走。” 蹶由公子说完,似乎又觉得不妥,毕竟若自己所布之局只是困住南海婆婆,那还真耗不住她。 于是又冷笑一声道:“你若想在此屋中耗着,实也不是明智之举,甚至都不用我动手,你就会死在这木屋之中。 而这木屋倒可以作为你的棺材,到省了不少事。” 南海婆婆一听,心里也有数,知道蹶由公子的话并不假,此时木屋似乎比刚才要小得多了。 若是自己躲在里边,闷也要闷死在里面,更别提要杀了蹶由公子了。 “好好好,我就相信你这句话,听说火能克木,我到想看看,这木局能否用火来破。” 南海婆婆也是诡笑着,边说边运足真气,长剑随意一挥,手中刚才还只是一把铁剑,此时竟然已变成一把火剑,照耀着整个屋子。 屋里空荡荡的,密不透风,除了她一个人,没有任何东西,更不见一个人影。 只是刚才的木屋则开始变换,越来越小,而她也感觉到了气息的影响。 “你想使火,我就成全于你。” 蹶由公子话一说完,刚才的木屋忽然间全部燃了起来,变成一团火焰,竟然一起烧向南海婆婆。 而蹶由公子此时坐在废墟之上,正看着半空之中的一团火焰。 他觉得此次一定能烧死南海婆婆,因为刚才是一间木屋,木之局。 而现在呢,则从木局转换成相克的火局,一般之人是想不到,也不会有防备的。 而且依刚才的情形,若是不变局,那南海婆婆可以使用驭火之功,只需一剑就可以破了木之局。 所以他提前换局,而且正好换了任谁也想不到的火局。 这样南海婆婆纵然可以转换体内五行阴阳之气,化出火焰,但如此一团火焰,必然会把南海婆婆烧成灭尽。 蹶由公子能当幽冥尊主,也算是老而不愚。 可正当得意之时,这团雄雄燃烧的火焰忽然间炸开,火向四处散去。 同时火焰中心一道剑光袭来。 蹶由公子大吃一惊,却还是立时遁入土之局中,只是剑光闪过,南海婆婆已站在刚才蹶由公子坐的地方。 挥剑之间,溅起一股血,而这些血显然是蹶由公子的。 南海婆婆此时也受火烧得灰头灰脸,却还是狂笑着,像是从地狱里逃出的恶鬼一样,让人不寒而粟。 而她则并不停手,再次挥剑,朝着刚才刺出的蹶由公子的血,这些血瞬间又变成血雾。 刚才已然渐淡的血雾之局,此时又更加浓重了。 “老家伙,想烧死我,你烧不死我的。 当年我被两个妹妹刺杀,幸得化武来救,可那时我的府邸已被她们放火烧了。 所以那时我就默默记住,此生再也不受火之祸了。 后来得高人传书,我不仅偏重于四时之局,而且对于水火,也算运用得当。 老家伙,中计了!” 南海婆婆刚才实也是故意引得蹶由公子变换成火局,只有这样他才能出其不意,刺杀蹶公子。 而蹶由公子确实也被她刺了一剑,算是十分得意,所以说话里也带着嘲讽。 “哼,都一把年纪了,还是如此虚伪。 刚才不过是我忘了你本来的身份而已。 你是离魂组织之人,会离魂幻术,特别善于运用光来幻化隐身。 刚才你也不过是借火之光遁出火之局而已。 不过你也别得意,看样子你的离魂之术,也不过只学会一成。 还是被火焰烧得不成样子,想想一个前吴国王后,实在有失身份。 而且也说明,你们三姐妹除了阴谋诡计,于武技一途也有负你们的师傅离魂尊主。” 蹶由的话,也是十分急时,不落下风,用揭露淑惠王后三姐妹的身份来影响南海婆婆,也算是攻心为上,无所不用极其。 而两人也算是棋逢对手,不遑相让。 蹶由公子说完,人却还是不见踪迹。 可南海婆婆却也有些紧张了,并非蹶由公子揭露她们三姐妹的身份,而是她感觉这周围的血雾慢慢发生了变幻。 而且似乎她也难与控制了。 半空之中的血雾越来越浓,也越来越厚,像是一层血海一样。 流动着,布满整个半空,而且越来越低,像要把她一个人淹没在血海之中。 南海婆婆挥剑击向这一层血海,却也只能破出一个波浪。 “幽冥血海,你竟然用自己的血来布此血局(五行里面的水之局),也算你够狠。” 南海婆婆此时也认出蹶由公子所布之局,其实也就是水之局,可却与血为引,变成血局,正是幽冥组织的幽冥血海之术。 “若说阴谋诡计,老朽实不如你。 不过我既然是幽冥尊主,自然也会那么一成。 只是因为前任尊主死得忽然,再加上老朽悟性太差。 所以还不能完全掌控,若不然,就不会陪你玩这么长时间了。” 南海婆婆一楞,这血海此时还不知有何威力,但她看着眼中,还是有些心虚。 虽然一生杀人无数,也有血溅当场,就像刚才杀绣娘一样。 她从来也没有想过死人的感受,也没有想过,血带来的恐惧。 甚至于她还能借绣娘的血,布一个血雾之局。 此局若用上普通人身上,吓也吓得半死,可对付蹶由公子,倒并不起恐吓作用。 而蹶由的幽冥血海,比她的血雾更甚,掩面压来,让人有一种窒息的感觉。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二百三十五章大悲无泪 第二百三十五章大悲无泪 那一股浓浓的血腥之味,让人头皮发麻,像是坠入地狱一般,南海婆婆心里已失了分寸。 南海婆婆也不是没了办法,她回头一想,想着自己这一生。 也算是作尽了恶毒之事,杀人无数。所以她也不奢想其它死后能去的地方,就算真有地狱,不论它是十几层又能如何。 心里的恐慌还是没有冲破她的绝决。 南海婆婆看着这一层血海,毫不犹疑的冲了进去。 边冲边收回刚才自己所布的血雾之局。 她知道若不收回血雾之局,血雾被蹶由公子利用,她也无法突破。 可她只要收回血雾之局,那光凭蹶由公子自己那一点血,自然掀不起什么血浪了。 果不其然,蹶由公子的幽冥血海也只习了一层。 所以南海婆婆一收血雾之局,就冲出了血海。 而刚才厚厚的血海,此时看起来,只是少许血倒入水中一样,已经没有刚才那般恐怖知腥了。 “蹶由老儿,你我斗了几局,也难分高下,可今日你我却要分个生死。 老身建议我们都收了阴符之局,我与你公平对决,生死天定,如何?” 南海婆婆心思慎密,知道光凭自己一人,还是难与杀死蹶由公子,是她轻敌了,所以此时她想到刚才离开的施子。 施子的武技已青出于蓝,而自己又先追了赵欢一夜,只是稍作恢复。 而刚才在虎丘之上,与赵欢力拼一剑,也受了几许内伤。 此时连施阴符之局,内力已然难与跟上。 而若一直在局中,施子又不懂阴符之局,帮不上任何忙。 但若同时撤去阴符之局,施子必然会攻蹶由公子一个不防,如此两人一定可以除去蹶由公子。 而蹶由公子一听,也十分乐意。 他也怕化蝶与庆忌若是回来,那他一人就难与成事,杀不了南海婆婆,反而会死在她的手下。 化蝶之能,他在忘欢峰已领教过了。 那一个阴符全局,含了阴符万般变化,只是那时化蝶初学,也不懂其中奥妙。 可却也都比他与南海婆婆要强得多了,大家撤去阴符之局,再拼个你死我活,想来自己也不会吃亏。 “好,我就同意你的建议,不过我们要同时收去。” 南海婆婆与蹶由公子都是各怀心思,却又各自算计。 都是老奸巨滑,诡计百出。 两人同时撤掉阴符这局,整个小院恢复刚才已被破坏的废墟,一些木头还燃着火,冒着青烟。 阳光普照废墟,像是此地经历一场浩劫一样,让人不明所以。 附近的居民百姓都纷纷赶来,也幸得两个布了阴符之局,她们都进不了局内,反而得以保全。 若不然,这些好奇的村民若是进到小院,便会成为两人剑下的无辜亡魂。 她们看着两位老人都持剑而立,十分惊讶,却也不敢再像刚才那般纷纷议论着。 “老太婆,我看我们还是远离这里,你既然也算是这里的居民,就不要让她们笑话。” 蹶由公子已然抱死之心,而且就算他是幽冥杀手头目,也不会滥杀无辜,祸及乡民,心里始终还是把吴国当自己的家。 “好,那你跟我来!” 南海婆婆也不想把事情搞大,毕竟吴都附近一向治理井井有条。 若是村里有事发生,村里的里正就会上逐级上报,很快就会有护卫赶来。 到时候若再想杀死蹶由公子,那就更难了。 毕竟蹶由公子是当今王叔,虽然刺杀过吴王阖闾,可那是宫庭秘密,并无人知晓,而且此时他还住在吴王赠送的小屋之中,护卫只认他是吴国王叔。 而再想,她此时只是一个前吴王王后,是不会有人知道她的。 纵然知道,反而会让吴王阖闾提高防备,于她后续计划不利。 (其实她忘了,伍子胥当然早就把她的身份告诉了吴王阖闾。) 南海婆婆说完,也是一跃而出,人在村里的屋顶踏步而飞,身姿轻巧,有如燕子。 而蹶由公子也尾随而去,有如一只苍鹰。 这些看热闹的村民,此时见两人已走也是议论纷纷。 他们也不知道从何而来的两个老人,竟然有如此高超的轻身功法,就像长了翅膀会飞一样。 可看着这小院的废墟,也是不停的摇着头。 施子就夹杂在其中,手中的剑却握得更紧,却也不敢轻易露面。 待这些村民走远,施子才慢慢走入小院废墟之中。 她闻见了一股血腥之味,可刚才她看南海婆婆和蹶由公子身上并没有明示的伤。 她在担心,因为刚才不见化蝶与庆忌,而只有南海婆婆与蹶由公子两人。 两人布了阴符之局在里面拼斗,施子还不会为南海婆婆担心。 她担心的是她的娘,也就是绣娘。 绣娘不懂武技,更不会轻易外出,除非是积累了大量的绣品,需要到吴都售卖,她才会离开小屋。 施子心里七下八下,也是有些心惊。 她直走到堂屋所在之地,低头探查着,发现这一股血腥味已流至外面的水池。 然后她再回到天井之处,仔细勘察。 一片衣角在废墟之中露了出来。 施子急忙奔了过去抛开杂乱不堪的木方,一具体尸体露了出来。 正是已死的绣娘。 施子此时心悲如雪,一把抱起绣娘,正是大悲无泪,想哭却哭不出来。 她是一个杀手,自小就受南海婆婆训练,不仅人长得如天仙一般,让人见之怜爱。 到晚上夜色之中,她更是一个冷血而出色的杀手。 南海婆婆通过一些关系,把她送到幽冥组织,目的除了打探幽冥组织的信息,最重要的还是要锻炼她,要她成为一个无情而冷血的女人。 再利用她国色天香之姿,将来成为一件十分致命的武器。 此时她心里悲痛,知道她娘的死是无辜的,可她也分不清这一剑是谁刺的。 她看见绣娘双眼紧闭,十分安祥,心里竟然泛起一丝嘲讽。 是对她们这一家人的嘲讽。 南海婆婆武技高超,也闻名于吴越。 她的父亲当年就是吴国第一勇士,现在又是梦魇组织的杀手,武技自不弱。 而她也得南海婆婆南传,通晓天地乾坤剑法,若再算上刚认的化蝶。 这一家武技高超之人,却连一个弱小的绣娘也保护不了。 她心里在流血,在自责。 她知道这一切都与蹶由公子有关,因为她一早上接到幽冥组织的传讯,所以赶到了城西一侧。 到了之后才发现,什么人也没有。 那时她心里一惊,知道自己杀死公子山的事还是被幽冥尊主知道了,也同时猜出她的真实身份。 所以马不停蹄的朝家中赶来,可来时小院已被布了阴符之局。 她就知道南海婆婆与蹶由公子已经打起来了,可她却帮不了忙。 因为她修习的是杀人的技法,并没有修南海婆婆的阴符之术。 而刚才见两人出现之时,她心里也是一惊,想冲出去帮南海婆婆。 可一想到南海婆婆对他的交待,她也不敢再暴露自己的身份。 此时她把绣娘气抱起,用一些木板给她搭了一张床,再慢慢放下绣娘,从堂屋废墟之中找了一块绣盖好绣娘的遗体。 “娘,女儿不孝未能保护你周全,女儿这就去给你报仇,你放心走!” 施子说完,毅然朝外一跃,那里有她的马,再一溜烟朝着刚才南海婆婆去的方向奔去。 至始至终,施子没有掉一滴眼泪。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二百三十六章问天问己 第二百三十六章问天问己 南海婆婆一狂奔,而蹶由公子则紧随其后,两人的轻身功法虽然不一,可却高下难分。 奔出三五里之外,这里一片荒野,而前面就是虎丘山。 南海婆婆也打着小算盘。 若是化蝶与庆忌成功刺杀赵伯回来,自然可以看见两人在此拼斗。 那时加上化蝶与庆忌,蹶由公子不死都难。 而蹶由公子则并不像南海婆婆还有大计未实施完成,他比南海婆婆岁数要大得多,也活得久了。 此时无子无嗣,又看透一切,连幽冥组织都已安排妥当,心里不再有生与死之忧。 若能在死前为吴国除去南海婆婆,他也心满意足。 若是不能,就算拼着同归于尽,他也会让南海婆婆重伤,这样依她的年纪再难有作为。 “不用再跑了,若是再跑,我们也不用拼杀了,都要累倒在这乡野田地里头。” 蹶由公子一个急速,长剑对着南海婆婆直刺而去。 而南海婆婆也本就有此主意,只一听蹶由公子话,人已回转身来,同样一剑直刺身后追来的蹶由公子。 两人都想在对方不防之时忽然袭击,所以剑招并没有过多变换。 两人剑尖相对一碰,两人再次分开,名据一端。 身边一条小河正是从虎丘山中流下,在这里绕成一个弯,再形成一个水塘,像是人的胃一样,而塘边则是一片青草地,此时绿意初苗,到也透着乡土气息。 “老家伙,让你见识见识老身的天地乾坤剑法。” 南海婆婆长剑直指蹶由公子,脸上透着一抹红韵,看来刚才一路奔来,还是极耗真气。 蹶由冷笑一声道:“我还以为,你只会赵欢教你的剑问苍穹。 只是可惜,你习了这么多年,竟然不能发挥此招之精妙。 你可知为什么?” “哼,死到临头,竟然还如此骄傲,你还真以为你是当年的蹶由公子吗? 不过既然你想说,我也不妨听一听,听一听你能放出什么屁来。” 南海婆婆刚才已经看到施子在人群之中,所以她现在并不急。 她也有意在等施子,若有施子帮手,她可以十拿才稳,所以也不怕蹶由公子拖延时间。 而蹶由公子之所以提起赵欢,要解说这一剑招,也是想影响南海婆婆心智,让她主动露出破绽。 毕竟两人也算是棋鼓相当,实力很难分出高下。 就如同刚才的阴符之局,各有千秋,谁也没有一击至胜之法。 “齐国史角大师创此剑法,是因为他已悟通人间之道,却无力参透天地之道。 所以他创此剑法,欲图用剑招来问苍穹,一剑直刺,九种变换,正是其后天问九式。 剑问苍穹可以说是其天问九式的总纲,看似简单却含史角大师诸多对天地之道的疑问。 你之所以连一剑都不能参透,就是因为你心中私欲过重,无天无地,只有你的权力之欲。 算起来你只是天地间普通一凡人,所以你的剑无论如何也使不出此剑威力。 相反,鬼谷王禅及宋国墨翟虽然年轻,但他们胸怀天下,没有个人私欲,此剑一出难与破解。 就连当年赵欢也是如此,虽然他是晋人,可他却并没有过多的个人恩怨。 或许杂着你与她的那些纠缠,但他使出此剑招,皆有惊天地泣鬼神之威。 若不然,又如何用剑问得苍穹。” 蹶由公子也是修行高深之人,只凭几次见此招就能领悟史角大师天问九式的其中真义,也算是十分难得。 “你既然看懂,当年也见过赵欢奸贼使过此招,正是此招才逼退于你。 而且前不久在忘欢峰,也见过鬼小子使过。 那你为何不学,不就也和老身一样吗?” 南海婆婆心里也不得不佩服,她之所以只得剑式,却不得其中真义,与蹶由所说完全一致。 剑法由心,若心中不悟其义,那空有剑招也形同空设。 今天与蹶由公子对敌,她已连续使过数次剑问苍穹,可却如同普通招式一样。 但她相信,此招若换作是赵欢与鬼谷王禅来使,必定威力非凡,蹶由公子也难与招架。 “是呀,我若年轻之时见此招,定然能习,可后来心有杂欲,无修道之心,自然难习。 直至现在虽然已悟,可又习之无意义,问天又能如何? 天地之道自在人心,问天不若问己,接招!” 蹶由公子也是说打就打,话才说完,人已再次飞跃而出,一剑直刺南海婆婆。 此剑招形似剑问苍穹,就如同他刚才所说,问天地不若问本心。 所以剑里的“问”却是在问自己。 剑依然是九种变换,可却处处由心而发,带着蹶由公子这一辈子的困惑。 在这一剑之下,似乎完全已释然。 南海婆婆一看,心里也是大骇。 此招九种变换,已夹着九种内息真气,卷作剑劲向她袭来。 而且这九种变换又相互纠缠,像是一团杂乱不?的剑气向她袭来一样,找不到任何可破的规律所在。 若说剑问苍穹带着对天地之道的尊重,剑招十分正直,那么此剑就如同一个人的心一样,烦杂不堪。 南海婆婆也是一跃后退,长剑旋了一个卷,施展起自己独创的天地乾坤剑中的坤剑式中“六四:括囊,无咎、无誉。”卜辞之招,名叫地收万物。 此招解自卜辞,括囊就是收紧口袋的意思,意喻大地像一只口袋包容万物,所以无所怪罪,也无所美誉。 正是一招守式之招,招式连绵不绝,却又密不透风。 可蹶由公子的剑招却依然不改,不停的攻击。 南海婆婆只能边退边防,两人在半空之中追逐。 此时两人已身在水塘上空,好在两人轻身功卓绝,能够踏水而行,却并不阻两人拼斗。 南海婆婆却是冷笑一声道:“来得好!” 此时天在上,水在下,正是八卦之天水讼卦。 象曰:心中有事事难做,恰是二人争路走,雨下俱是要占先,谁肯让谁走一步。 此卜本意是劝人退一步,而大道宽之义。 可南海婆婆却悟出一招攻式。 那就是身处水中,两人不相让,只有涉险者胜。 南海婆婆一步后跃,人却如鱼一样倒跃入水中,瞬间数十道水柱同时袭向蹶由公子。 蹶由公子一看,水为险,遇水则避。 刚才还急攻不下,此时回剑一收,一道剑气直卷水塘,一条水柱,化成龙形,已绕在身边形成一道水的屏碍。 可南海婆婆还是一剑从那水中击了出来。 此剑正是八卦之中水的阴阳结合,上阴下阴,而中间为阳。 (顺口溜里叫,坎中阳,坎为水卦。) 而蹶由公主像是早和准备一样,长剑直立,正好挡住南海婆婆这一剑忽如其来的必杀之剑。 而且人身向后倾倒,南海婆婆这一剑势在必杀,所以力道十足,却也顺着蹶公子的长剑滑过,以强击弱,并未硬拼。 蹶由公子当然也通透易理,而且十分擅长于五行。 所以也知道南海婆婆天地乾坤剑法,虽然总式十二,一式六变,合计六十四变,正合了每一招中的变卦之招。 (十二式,一式六变,共数七十二,但有八卦相重,故实招六十四,正是六十四卦,后世之人传为太极八卦剑法。) 刚才南海婆婆取地卜之招,现在天在上,而水在下,剑招走水势,上阴下阴而中阳,中阳为剑击之实。 所以蹶由公子回了一招虽然看似与南海婆婆硬拼之招,可当南海婆婆剑尖抵上蹶由公子剑之时,人却向溜,实招变虚招,正是八卦里火卦之用。 (离中虚,上阳下阳,中阴,阳为一根实线,阴为一根断线。) 南海婆婆身姿迅猛,却一剑向前,而蹶由公子则一扭身姿,再次一剑追着飞出的南海婆婆刺去。 两人在水之上,互攻一招,却双还复刚才攻守之势。 南海婆婆婆本想着变招之后,可以化被动为主动,却不想刚才那一喊到让蹶由公子想出了破解之招。 现在人已再次飞至田野,而身后依然是蹶由的长剑,不得不再次变招了。 南海婆婆脚尖地点,人已冲天而起,一剑盘旋,化作千朵剑花,笼罩着身后的蹶由公子。 正是在虎丘山中已施展过的飞龙在天。 蹶由公子一看,南海婆婆已是施展了剑中最具杀伤的一招,不敢怠慢。 随手一挥斩向田野之中,瞬间整块地表之土都被剑气斩切,整块飞腾起来击向南海婆婆。 正是以地克天,以阴克阳之法。 而他的人人却藏在地块之下,单掌撑着这一块方圆十多丈的乡野田地飞向南海婆婆。 在南海婆婆飞龙在天剑气袭击之下,整块乡野在半空之中化成无数块,纷纷掉落地上。 而蹶由公子则由土中遁出,一剑冲天,再次击向南海婆婆。 每一剑都带着一股阴寒之气,正与飞龙在天阳刚之气劲相拼。 蹶由公子也知道,此剑招是南海婆的大杀招,此招之后一般只能变为亢龙有悔。 而亢龙有悔也是阳极必衰之意。 此时他施展的正是幽冥剑法中的致阴之招,力求在南海婆婆身形下坠之时一剑刺中。 可南海婆婆自然知道自己招式的弱点,身形下坠之时,一剑劈向蹶由公子。 蹶由公子一看,直刺已难刺中,只得也同时劈出,两剑相交,原本该是一上一下之势。 可南海婆婆不想错位之后再次处于下风。 左手拍出一掌,蹶由公子也亦是如此,左掌拍向南海婆婆。 此时两人硬拼内力,同时也各中一掌,劲气相交,整个半空之中如同抛起一道巨形劲气之波,向外扩散。 同时两人身形向两边抛去。 南海婆婆内力稍逊,又连战两场,此时难与蹶由公子抗衡,半空之中就一股鲜血喷出。 身形如同断线风筝一样飞出几十丈远,重重的摔落在田地之中。 而蹶由公子则一个转身,试图平稳着地,可此时一道白光闪过,一把长剑刺了过来。 蹶由公子身子才转了过来,他知道是幽幽来了,也一直提防着。 只是刚才与南海婆婆对招,不敢大意全部心思放在击杀南海婆婆之上,所以才一时不防。 可幽幽(施子)的剑已得南海婆婆真传,剑快如电。 蹶由公子已防备不及,却又不想伤及施子。 只得左手一抓,正好抓住施子的剑,却还是被一剑刺穿左胸。 幸得左手握住施子之剑,保得一时不死,接着拼死一扭,施子的长剑竟然被硬生生的折断。 右手的剑回转一撩,刺开施子。 在与施子错身而过之后,这才跌在地上。 “幽幽,我答应鬼谷先生不杀你,所以刚才并未出剑,若是出剑,你与我也是同归于尽之状。 只是可惜,我也曾救过你三次,而且你还杀了山儿,我都对你记往不咎。 知道你也只是受人之命,难与自己,如同作为刺客一样。 可你却还是不知恩义,实让老夫失望。” 施子看着蹶由公子,曾救过她三次的幽冥尊主,一时之间也不知该如何? “快杀了他,施子你还在犹疑什么。” “是你杀了我的母亲?” 施子提着半截断剑,却依然可以致人死地。 怒目盯着倒在地上的蹶由公子。 “幽冥组织从来不杀无辜之人,你去问那位狠毒的姥姥去!” 施子看了看一身血污的蹶由公子,转身一跃飞向几十丈外的南海婆婆。 “施子,我叫你杀了他,你为何奔来。” “婆婆你受伤了,我为你先疗伤,幽冥尊主已被我刺中,活不久了。” 施子还是顾全于自己的亲人,有意不管蹶由公子。 “施子,我不用你救,你听好了,你是王族子孙,你的仇人是姬姓族人。 若是婆婆死了,你一定要嫁给夫差小儿,找好时机,杀了他。 这样你的父亲才能当上吴王,而你就是新的吴国公主。 这个老贼不死,婆婆死不瞑目,别听他的,婆婆又怎么会杀你娘呢? 你娘,你娘她……” 南海婆婆气息微弱,边说边呕着血。 慢慢已无力倒在地上。 “老贼拿命来!” 施子一时间悲怯无比,先失母亲,此时婆婆又生死未明,怒气冲天,纵身再次朝蹶由公子奔去。 蹶由公子知道施子虽然会一时领他的救命之恩,可却帮亲不帮理。 在南海婆婆的诡计之下,必然还会向自己杀来。 他只一看施子的身形,就从怀中掏出一把黑色粉末,朝着奔来的施子一潵,人却已拼着最后一口气向虎丘山中奔去。 因为那里有他女儿的陵墓,还有将要葬下的公子山。 若他死在虎丘山中,至少也与自己的亲人要近一些。 他知道施子的武技与轻身功法,这一把幽冥粉只能缓一时施子的追击。 可他最终知道,他也将如愿以偿,与最亲的两个人,同埋一座山中。 这或许是他现在最后的一点愿望了。 s:///book/10/10743/7911936.html 天才一秒记住本站地址:。小说网手机版阅读网址: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二百三十七章刀法剑用 第二百三十七章刀法剑用 赵伯经过半个时辰的调息,体内真气恢复如初,只是刚才与南海婆婆的硬拼,还是耗损了许多真气。 此时虽然恢复体内真气运行,却还是略示亏失,再加上身处阴符之局里,每时每刻都需耗损真气内力抵抗。 虽然已能站起身来,但还是十分疲惫,人也显得有些老态龙钟。 阴符之局也似乎有些退变,毕竟施展之人一走,失了主心之力。 可赵伯却还是小心翼翼的向着一步步探试着。 他虽然不懂,可还是知道其中的原理。 而且他也不想等着南海婆婆来看他的笑话,所以再难也得寻找破解之法。 至于说南海婆婆想让他后悔之事,只要他还活着,那一定会有机会知道。 此时脱困对于他来说还是有些急迫。 可却又不是那么急迫,对于赵伯来说,如此大的年岁,实没有什么可以让他急迫的了。 况且他心里还有一个人,那就是王禅。 依王禅的聪明才智,应该能算到他今日之困。 毕竟一切事都是由他而起,他若算不准,也对不起楚国灵童的称号了。 赵伯想起忘欢峰的情形,知道南海婆婆也喜欢四时之变。 她一直喜欢游山玩水,觉得四时之变,似乎囊括了天地之道的变化。 而且人生百年,其实若是平和一点来看,不外乎一年之四时二十四节气。 年年如此,纵然某一年不一样,稍有差池,其实天地之道还是一样的。 只是你的年岁发生了变化,心境发生了变。 普通人的生活,会觉得每年都不一样。 其实过去之后发现,还是一样,春种夏劳,秋收冬藏。 每年都依着天地之道,有新的人出生,有旧的人死去。 旧颜换新容,似乎在改变,其实并没有变而已。 所以许多隐士,每日保持着一样的行径修行道法,其实也就是想与天地之道融和。 纵然不能完全融和,至少符合天地运行之道,那么也可保得长寿永久。 赵伯看着雾气渐消,欲离还留的样子,知道雾生于水,而水代表着丰足。 六月天后,常有雾气,那是因为一日雨十日雾。 雨过天晴,气温升高,清晨之时温差大,最易生雾。 赵伯计算着此时的节气,再根据时辰,一步一步朝着温暖的地方慢慢行走。 每走一步都观察着身边的变化,并不与眼睛所看到的为准,而是与身体的感官及计算的结果。 有时登上山石,有时则又沉下沟壑,不出半个时辰,一步跨出,外面就是阳光明媚。 再回看身后,似乎并没有什么异样。 赵伯微微一笑,也是感叹于阴符之术的精妙,让人如临其境。 其实现在初春来临,这个时辰,阳光明媚之时,不该再有雾气的。 除非是深壑之地,阳光掩去,这样才会因温度之差而形成雾气。 南海婆婆所布之局,也就是把时辰与节气结合地形变换了一番而已。 看来在追逐之时,她已经谋算好了,所以才如此及时布出此局。 赵伯走出阴符之局,心中大定,找了块石头,正想掏出旱烟袋,抽上两嘴,也等一等来晚的王禅。 可烟才点燃就听见两个人的脚步声,十分轻盈,也十分急速,像在寻找什么一样。 赵伯心头一紧,知道来者并非王禅。 王禅做事从来也不会如此着急,脚步始终会保持着同样的力度与跨幅。 可此两人一紧一慢,但轻重之时,却也有余。 赵伯不理,继续点着烟。 化蝶与庆忌在虎丘山顶找了一会儿,此时来到这个半坡顶。 虽然看似平坦,但也奇石林立。 虚虚落落的几棵老松,像是苍老的老人,正在垂背弯腰,轻轻咳着。 微风吹过,正如同那颤抖的身子一样,轻轻抖动着。 “你就是赵欢,就是当年偷走若水的老贼?” 庆忌与化蝶还是一步一步的向着赵伯走来,此时双方只有不足三丈。 可赵伯依旧,这让庆忌还是沉不住气了,怒气冲冲的问着赵伯。 “庆忌太子,老身老朽,正是赵欢。 只是也有太多年未有人如此直呼老朽名讳了。” 赵伯语气悠悠,看也不看庆忌,旱烟嘴上的星火,忽灭忽燃,十分平静。 “赵伯,我知你与禅哥哥形同爷孙,你一直照顾禅哥哥。 你与外婆之事,本也是当年美谈,只是世事弄人。 赵伯若你跟婆婆道个歉,或许你们还可以再续前缘。” 化蝶也是十分矛盾,可此时也不得不说起,他怕庆忌这个舅舅迂孝盲从,而失了和解的机会。 “蝶儿,你心地善良,与你母亲一样,老身十分欣慰。 小公子对你十分体贴,一直不愿你参与这陈年之事,就是不想让你纯洁的心灵有所沾染。 不想有些事越想避免,它却越避免不了。 当年我偷走你的母亲,也是一时之怨,一时之情。 若说没有私情,自然难与圆说,但过去了,何必再追究是非对错呢? 时光不再,岁月如棱,看似在变,却依然不变。” 赵伯看了看化蝶,知道化蝶本不愿强来,可既然受命于外婆南海婆婆,她不得不来。 所以赵伯对她说话也十分客气,也带着禅机。 “赵欢,不必如此做作。 我庆忌难分当年你们的恩与怨,可我受命于母,自然尽孝于前,今天你就拿命来! 蝶儿,不必理会,动手!” 庆忌凌空跃起,长剑直劈赵伯。 一剑之下,有开山裂石之威,不负当年吴国第一勇士的气概。 “好剑,以剑为刀,此刀法重意不重招,招招致人死。” 赵伯边说边一闪身,人却已经坐到了另一块山石之上。 庆忌却也不停息,更不会听赵伯所言。 而是继续以剑为刀,向赵伯施展开来。 十几招后,赵伯手中的烟枪却也在剑光之中闪过。 那一点燃着的火光,依然时明时暗,像赵伯所贯入的内劲一样,让人捉摸不定。 “地势刀法,一招六变,含六和之道,难道得你运用于剑法,正可以施展你力大无穷之威。 只是刀穷而变,不可尽施。” 赵伯说完,人却与庆忌在周旋着,他也不敢大意。 他知道此剑招由来,正是出自要离的刀法演化。 当年要离与庆忌交好,想来因为要刺庆忌,却又心生不忍,于是传了此套刀法。 而庆忌虽然力大无穷,可却是王族公子,不便用刀,只能用剑。 (春秋时期,剑是一种身份的象征,庆忌仍是吴国太子,王族公子,自然只能用剑。) 化蝶站在一边看着赵伯的身形,再看庆忌的剑法,心里也是十分惊?。 她还是第一次见识庆忌如此威猛的剑法,此剑法与刀法相融,再加上庆忌身形高大魁梧,使起来有一种威伍不凡的感觉。 而赵伯虽然古稀杖朝之年,却还是身形灵活,如同一只山中野猴,在剑光之中身形如电。 狭着劲气穿梭于剑光之中,而那一点烯着的星火,似乎在指点着庆忌。 每一点下之时,火光闪动,却也是剑招之中不足之处。 s:///book/10/10743/7912037.html 天才一秒记住本站地址:。小说网手机版阅读网址: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二百三十八章后生可畏 第二百三十八章后生可畏 化蝶虽然不懂招式,但其理还是一通百通。 毕竟她现在已学天问九式,剑招已会,只是不通其意,所以也能看出庆忌剑法中的不足正与赵伯烟枪所指符合。 所以她也知道自己舅舅庆忌如此精妙的刀法,其实还并不熟练,并不能完全发挥刀法的精要。 若说以此刀法来杀赵伯,实在有些难。 “赵伯伯,你精通于剑法刀法,不若也指点一下蝶儿。” 化蝶说完,一招剑问苍穹,直刺两人交手中间。 其意明显,就是要让庆忌退却。 庆忌虽然受南海婆婆指教,刚才心领神会。 可他毕竟心中耿直,不愿行下作之事。 就算要杀赵伯,也要光明正大,而不需要化蝶引开赵伯,而自己趁虚而入。 可化蝶的剑问苍穹并非普通剑招,一剑九变,九剑劲气同时袭去,庆忌是不得不一跃退出。 可庆忌的眼中却是疑惑重重。 专诸会此剑法,他不想知道来由,可这一剑的身姿让他想起在落雁峰时那个黑衣人。 庆忌一念之下,再次一想,知道化蝶为何会此招法,与当日落雁峰一战相比,心里也是十分宽慰。 他知道当时那个黑衣人就是化蝶,受鬼谷王禅去营救夫差与化武。 于庆忌而言,反到要感激化蝶。 他也不想那时杀了夫差,更不想伤了化武。 对于庆忌,他有仇恨。 可他却也用自己的办法,纵然要报仇,他也不会殃及无辜,更不会行暗中刺杀之举。 当年要离刺杀于他,是吴王阖闾小肚鸡肠,非君子所为,可他庆忌不用学这种卑鄙的作法。 他纵然死,也只会针对真正的杀父仇人,而不会杀其子,以报仇怨。 赵伯一见化蝶袭来,心中也是一骇。 他未曾想化蝶也如此聪慧,竟然运用此招也算出神入化。 他知道该是王禅所传,他也并无不悦,反而十分欣赏。 天问九式十分复杂,不论招式还是内力运用,都有别于常。 因为此剑创始之时,非是对人,而是对天,对天而问。 普通学武之人,就算得了剑谱,究其一生,也未必能掌握这一招剑问苍穹。 这一招是整个天问九式的总纲,出了此招,也算是打开了问天之道,才会有其它九招。 也只有习会此招,才能领悟其它九式剑法。 王禅习此剑招是在九岁之时,那时王禅已随心所意,自创了许多招式。 而且轻身功夫,内力气息,等等都归于大道,与道相符,所以赵伯才传他天问九式。 王禅用了三年时间,领悟所有招式,并且得心应手,甚至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在虎踞镇之时,王禅与赵伯两人对剑,已是难分高下。 此时面对化蝶的剑问苍穹却又是另一种感觉。 化蝶与王禅同是天赐灵婴,可化蝶专注于道,不喜钻究过多的技艺,。 而王禅则可以一心多用,时而剑法,时而医道,时而机关巧术,时而易理八卦。 所以这些未知的东西,对于王禅似乎都有天生的吸引力,而且一学既会,真正的体现了天赐灵婴的聪慧。 而化蝶则并没有表现得如何与众不同,像是藏拙一胸一样,只有遇到与悟道相关的东西时才会体现出一种独特的悟性。 赵伯一跃而退,这一退就是五丈之余。 可化蝶的剑也如同她和身法一样,像一只翻飞的蝴蝶一样,紧随赵伯而去,不留一丝痕迹,十分自然。 赵伯回身一刺,手中的烟枪瞬间化成利剑,而剑招与化蝶一样,同样都是剑问苍穹招式。 化蝶手中的迎月剑与赵伯的烟枪一碰,两人同时向后飘飞。 赵伯在半空之中身形一转,则回击化蝶。 化蝶虽然领悟招式,可内力与赵伯始终还是差得远了。 (她跟随南海婆婆学习武反,内力修练之法是常规之法,与赵伯传王禅完全不一样。 王禅天生对易理道术领悟得快,所以自小就是自行领悟修练天地阴阳两气。 所以化蝶内力远不如赵伯,更与王禅相差甚远。) “蝶儿,招式已十分熟悉,可你要知此招意义何在,为何问天? 若是不知,你始终难达其义。” 赵伯一招剑问苍穹向化蝶刺来,化蝶却也不知如何破,毕竟此招在赵伯手中使出,又是另一番景况。 一杆烟枪,头上冒着火光,在整个化蝶前面划出。 九个剑影,每个影子,如同一招剑式,完全笼罩于化蝶全身。 化蝶长剑直起,使出天问九式之问天何有情。 这一招有些悲怯,但威力不俗,当日王禅在忘欢峰用此招时,一招之内,把半山断崖之雪斩落,形成雪崩。 可化蝶毕竟初学,内力运用,还有招式变化皆有欠缺。 但赵伯却也非要伤化蝶,所以剑下留手,而且使得十分缓慢,意图是让化蝶看得清楚。 赵伯见化蝶使出第一式,心里也是十分欣慰,可却也有些担忧。 若无人点悟,化蝶学习天问九式必然会误入歧途。 “蝶儿,问天何有情,意在一个’情‘字,一欲生七情,七情化六欲。 阴阳两气生四相,四相化八卦,八卦演九宫,这该也符合阴符之术。 你依此而变,才是正道。” 化蝶一听,也是一楞。 她只知此招一共十八变,却不知此理。 她习此招重在招式之变,却不知,为何为十八变。 其阴为九,阳为九,共阴阳相生十八变换。 这该是一剑刺出,分阴阳两式,一式九变循序增加,而不是一剑同时刺出十八种变化。 若是遇到高手,一剑就可斩断其招式之源。 破了十八种变化,就算再多也是如此。 “谢谢赵伯伯,不过既然我们敌对,那就还是让你领教婆婆的天地乾坤剑法与阴符之术!” 化蝶此时心里感激,可小孩子始终难与服气。 她现在精研阴符之术,比之剑法更加领悟得深。 化蝶说完,随手一挥,两股气劲同时向赵伯袭来。 引也的两股真气,正是一阴一阳,一炎一寒。 但两股气劲像两条相互交织的龙一样,一出手掌,就旋着两个巨大的旋涡,在赵伯面前化开。 赵伯也未曾想阴符之术,竟然也能悟出功法。 此时的化蝶这一炎一寒真气,十分难纠,纵然赵伯内力纯青,可同时应对两种不同的气劲,还是十分吃力。 但赵伯也是修为高深,在那一瞬间,他的烟枪却也朝着两股劲气中间袭去。 两股劲气虽然相生,却也相克,所以相交的中心,却也是此招的弱点。 可化蝶像是知道赵伯会如此一样。 “收!” 声音轻脆,却也提醒赵伯。 意思是赵伯上当了! 两股劲气刚才是由掌而出,此时却是向内回收。 若赵伯依旧直入,那么这两股劲气都会攻入赵伯体内。 到时纵是赵伯内力深厚,一时之间也无法化解。 赵伯在那一时,已可以感觉到气劲的中心,实为一股劲气,却于出掌之后化成两股,心里也是震惊。 可于他而言,只是震惊于化蝶的悟性,还有其运用法门,有异于常,但却也不惧。 他身在气劲之中,人却能随意转身,如同一个陀螺一样,同样绕着气劲之旋点施展内劲专攻于寒劲 赵伯的内劲注入烟枪之中,也只花了一招就让寒炎之劲气失了平衡。 从那破隙之中一跃而出。 可此时一直观察的庆忌,再次飞跃而起,一剑直劈赵伯。 而赵伯本如以随意之间拆解庆忌之招。 甚至在瞬间致庆忌于死地,因为庆忌的剑中刀法,都是他传与要离的。 可他并不想伤及庆忌。 而化蝶于此时也一跃冲天,一招飞龙在天,同样向赵伯袭来。 此时赵伯有两个选择,出招与两人硬拼。 那内力之拼,以一敌二,他还是稳中可以取胜。 其中化蝶内力较差一些,自然会不如南海婆婆。 刚才同样的招式,南海婆婆显然已受了伤,此时若硬接住化蝶的飞龙在天。 势必会重演与南海婆婆相战的情势,可化蝶就会受到一样的伤害。 并且于庆忌的刀法“天地同一”,反而会成为互伤的一招。 (也可叫不论东西,六合为东西南北上下,天地同一,也可理解为,一剑连天接地,剑斩天地,一剑分东西。) 因为这一招,可开山裂石,在庆忌手中更是威力巨大,气劲已经形成一柄无形的巨剑,向他头顶斩来。 赵伯一手捏了剑决,一剑带着剑气刺向化蝶所施的飞龙在天之剑,而烟枪却横档庆忌。 赵伯不想伤人,内力却也减了一半,只想撑得一时。 可他未曾想,化蝶刚才的寒炎两气,已让他再次受伤,而且化蝶刚才的两股气劲,已然化成一个天地阴阳之局。 虽然是最简单之局,却正好适合于两人现在的招法。 飞龙在天,阳刚至极,正是利用其女性之阴,逼出的阳刚劲气,而庆忌则一身阳刚劲气。 此时赵伯已是十分危险,却在那一瞬间还是放弃了击伤任何一人的想法。 若不然,以赵伯的内力,可以运用其它天问九式剑招,一举击溃两人。 可要击溃如此强大的劲气,必须用足内力。 而且他知道化蝶的劲气已是至强,就如同刚才与南海婆婆对阵一样。 至强之后必悔。 若他强行击出,那化蝶有可能就会命丧此地。 他不想再添恩怨,心中也是一沉,身形不动,硬接两人的剑招。 “不可,悔之有余!” 一声急吼传来,一把木剑划着剑气之圆,一剑直刺赵伯。 来人正是王禅。 可其剑招却让人大惊失色。 就连化蝶都不知其意。 化蝶刚才只是一时玩劣,知道伤不了赵伯,可她不知赵伯更不想伤她,所以处处留手。 若是换了几年前,至少庆忌现在已经是一个死人了。 在赵伯手下,还没有人能撑过九招。 可他现在已与两人交手数招,却一直是以退再退,不想主动出招,时而指点,却还有意避让。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二百三十九章恩怨分明 第二百三十九章恩怨分明 王禅的邀阳剑也施展剑问苍穹,剑虽然是对着赵伯袭去,可九种剑式变换却并不击向赵伯,而是把赵伯包在剑势之中,剑到而人到。 王禅的剑划破天际一样,一挡住庆忌的剑斩,再横向一拉,却斩向化蝶。 王禅并非想伤害化蝶,而是因为化蝶的内力与庆忌相当,只是力道差些。 可两人所施都是刚猛之招,而且身在半空。 庆忌的剑斩向下之力已经减弱大半,若再横斩过去,其实劲力已弱,并不会伤害到化蝶。 同时化蝶的飞龙在天,若是遇到硬手,那么或许两败俱伤的结局。 可若主要目标已发生改变,那她也有自保之力,可以轻松对付庆忌的横斩。 化蝶一看,王禅一抱搂起赵伯就已跃出两人的攻击。 所以也收起剑势,见庆忌的剑气来袭,只一闪身,人却已飘落到另一端站立着。 庆忌心有余悸,也是吓了一跳。 “蝶儿,你没事?” “我没事,舅舅,我们先听禅哥哥有什么要说的。” 化蝶收起剑来,朝王禅走去。 赵伯受两人夹攻,却主要是不想伤人,所以才自伤,此时再次喷出一口血来。 今天该是第二次受伤,也算是赵伯出道以来的头一次。 “我没事,你来得到是急时,剩下的怕也只能让你帮我收场了。 老朽年暮,此时受伤,只能觅个安静的地方休养了。” 赵伯说完,对着后面赶来的赵伍还有赵阿大、阿三三人挥了挥手。 “你们扶赵伯先回去,那个景成公主送走了吗?” 王禅还是问了一句,他不想问,却还是不得不问。 “回小公子,已送上马车,她知道小公子必然有重要的事,就让我们来帮你。” “哦,知道了!” 王禅看了看赵伯,知道赵伯还是不想面对,而且不想在年轻人面前谈及这些旧事。 “哼想走,没那么容易,你以为你是鬼谷王禅,我们就一定会听你的吗?” 庆忌的长剑一指,站在赵伯前面。 “舅舅,你不要冲动,先听禅哥哥说一说。” “蝶儿,你是站在那一边,娘刚才是如何交待我们两人的。 勿必要杀了这个害我们家破人亡,而且还偷走若水,害得你娘与婆婆母女分离的恶人。” 赵阿大三人一看,也都亮着兵器,并不示弱。 赵伯则挥了挥手,让三人把兵器收起来,也不说话,知道此事王禅该有主意。 毕竟庆忌所说,都是实话,赵伯虽然武技高超,而且也是长辈,可却也不方便再行狡辩。 而且既然已经是过往,他也不愿再对着王僚的儿子说什么理由。 “庆忌太子,不,对该是前太子。 我知道你心中有愧意,对当年想早点当上吴王,不听劝告,带兵攻楚,结果反中了吴王及相国大人的计谋。 其实当年非你不才,只是你一出兵楚国就早已做好准备,所以后来你的兄弟专诸刺杀吴王僚。 让你觉得你是一个不孝之人,配不上当年也就是你的妹妹若水。 若水以忠孝仁信四义统归于侠者,而当年你们兄弟四人,却都只能达成其三,却也是四个不义之人。 庆忌太子,你说我讲的对还是不对?” 王禅先讲点过往,这些也是点中了庆忌的弱点,可这些也只有熟悉他的人才会知道。 所以庆忌此时一脸疑惑,看着王禅,却并不撤剑。 “我知道你聪慧无比,但我庆忌也不会因你知道一些陈年之事,就会放过这个恶人。” 庆忌语气沉重,他对赵欢只是略有耳闻,那时一直把他当成英雄崇拜。 他是吴王僚能当上吴王的功臣,却并不居功自傲,而是功成身退。 可不知为何一二天之内,原本是南海婆婆嘴中常挂着的有恩之人,现在却已变成敌人。 “都说庆忌因为王僚之事,现在十分孝顺,还真是如此。 可你想过没有,原来婆婆一直会教育你们不要忘了自己的恩人,其中之一就是赵伯。 当年的赵伯一剑就击退当时与你父王僚争位的其它两位叔叔请来的杀手。 其中之一就是梦魇之人,另外一个则是幽冥之人,这一点你应该知道。 而且前日我也跟你们说过,赵伯当年偷走若水,是不想若水卷入王族之争。 现在当今王上的悲剧,你也该清楚,为什么会如此悲惨,这或多或少也少不了你娘的功劳。 若说要报仇,这仇又如何来报。 当年你父王确实是被公子光派人刺杀而亡,想来当今吴王也不会否认。 可现在吴王丧妻、丧子,丧女,你觉得还不够吗?” 王禅也是胡搅蛮缠,说着赵伯的事,却把现如今大家都知道的吴王的悲剧说起来,让庆忌也是摸不着头脑。 若说王禅所说对的,那么他家的仇已算是报了,可这又跟赵伯扯上什么关系呢? “我要杀的是他,你不必提公子光的事。” “对对对,我都给忘了,是赵伯的事,难道你想杀了对你们家有恩的人吗? 若赵伯不偷出若水,想来若水也会死在那场内乱之中。 当年若水与化武,若无赵伯,怕也不能找一个不是理由的理由隐居虎踞镇。 赵伯也是从那时开始,才在虎踞镇安居下来的,目的就是保护若水,你明白吗?” 若说抛开南海婆婆与赵伯的爱恨情仇,再不讲赵伯报复于南海婆婆之事,那王禅所讲确实理由充分。 庆忌一听,也是难与分辨,毕竟他也没有经历南海婆婆这些年的内心纠葛。 “不论怎么说,我只听从母亲的指令,杀了赵伯。” 庆忌也是改了称呼,毕竟也是王族公子,若是王禅说了这半天,还一口一个恶人,那就有些不应该了。 “蝶儿,你恨赵伯吗? 你恨杀死你爷爷的专诸,还有刺杀你舅舅庆忌太子的要离吗? 还是恨你父亲化武?” 王禅嘿嘿一笑,忽然看着不知所措的化蝶问了起来。 化蝶其实也是左右为难,她的娘被偷至伍府,其实如同王禅所说,并没有受苦,相反用伍子胥夫人一命换来。 伍府上下对若水可是照顾有加,宠爱一身。 若要扯上当年的仇恨,那伍子胥也就成为化蝶的仇人,好在因为说出了伍若水的身份,所以才让南海婆婆放过他。 而专诸与要离还有化武,此时都是她的父亲,这是她娘临终之时说的。 她本与庆忌、专诸、要离没有关系,可因为她的母亲,却又变成了她的父亲。 她那里来的恨意,反而多了一份亲情。 “你别问我,我对他们都不恨,甚至有感激,可你说了半天,却不说婆婆这一辈子的痛苦为什么?” 化蝶也是实话实说,却要比庆忌聪明许多,一下就回到为什么要杀赵伯了。 “淑惠婆婆的事,想来你们还是去问她比较好,若我猜得不错,此时她也有危险,你们还是赶快回绣娘村看看!” 王禅说完,伸批捏着,也在卜算着。 “不行,你今天若不说出一个理由,我庆忌拼着一死,也要杀了赵伯。” 庆忌还是显示出一些胆色,并不因为有王禅在他就退缩半步。 若依现在的情势,只要王禅一动手,他无论如何也杀不了赵伯,更何况还有王禅的三个属下。 “想死,那很容易,你们兄弟四人都想死,我到也想成全,不过不是在现在。 庆忌太子,你可知道刚才你与蝶儿都施展出刚猛之招,其实已犯大忌。 蝶儿的天地乾坤剑法,使出飞龙在天,而你地势刀法,其实也是最刚猛的。 目的就是要力压赵伯,可你们却不知,赵伯只要使出天问九式里任何一式,从你们两人劲气中间穿出。 你们没有一人能活着。 再换一个说话,赵伯就算不使天问九式,只要全力出击。 蝶儿的飞龙在天,若是不能一击而退敌,那后招只能变成亢龙有悔,想同归于尽都没有可能。 而庆忌太子的刀法剑用,其实刀法都是赵伯当年传与要离的,他有把握单手接住你的一剑。 如此一来,你们两人还能有活吗? 赵伯之所以如此,是拼着一命都不想伤你们任何一人,我救赵伯其实是赵伯在救你们。 想来庆忌太子也是恩怨分明之人,不会乱杀一个舍命救自己的人! 所以我劝你赶紧回去看看,不必在此纠缠了。 刚才我卜了一卦,实让人难解,血光之灾,殃及无辜。 此中之意,你该能悟解。” 王禅说完,示意赵阿大三人,赶紧扶赵伯回去。 庆忌一听,退后两步,心里十分惊讶。 看了看王禅道:“希望你卜算不差,既然他不想伤我与蝶儿,我若强行寻死,反而又成为不义之人。” 庆忌说完,这才收起重剑,看了看化蝶道:“蝶儿,我们走!” 化蝶看了看王禅,见王禅点点头,提剑跃身一跃,就朝山下绣娘村奔去。 而庆忌却也不差,身形魁梧,跃纵却十分快捷,似乎天生就是当一个杀手的料。 “赵伯,我为你解围,你也不谢谢我吗?” 王禅还是嘿嘿一笑,看着赵伯。 “我为何要谢你,这些事本来就是你惹出来的。 若说当年我确实做过许多错事,可既然已过去了,何必还要纠结呢。” “那,那那你总该回去配点好酒,晚上回去大家一起喝一杯!” 王禅有些尴尬,他本想开个玩笑,缓解一下赵伯的窘态。 可赵伯却并不领情。 “酒院中自有,少饮为妙,想来若是蹶由公子没死,该也会找淑惠的麻烦。 你还是去看看,说不定晚上回来,你就没有喝酒的兴头了。” 赵伯说完,也不用扶了,自己就朝山下走去。 只余王禅摸了摸头,也是无奈一笑,朝着刚才化蝶她们奔去的方向走去。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二百四十章秘密非密 第二百四十章秘密非密 王禅边走边想着,自己对南海婆婆的猜想是否正确。 南海婆婆显然已经布了局困住了赵伯,而赵伯则并不精于阴符之局,这一点南海婆婆显然十分明了。 那么在局内两人相斗,南海婆婆肯定要占优势,可为何南海婆婆在困住赵伯之后,又会返回绣娘村,让赵伯有喘息之机,然后再通知化蝶与庆忌来杀赵伯呢? 而化蝶精于阴符之局,肯定能破南海婆婆所布之局,这一点南海婆婆显然已经算好。 而且南海婆婆十分清楚赵伯的身份,化蝶在忘欢峰也见过赵伯,知道两人的关系。 若说让化蝶来杀赵伯,化蝶未必会狠下心来,纵然是狠下心来,若想杀赵伯,那也只能利用赵伯的仁慈。 那么化蝶其实只是一个借口而已,南海婆婆并非想让化蝶真的杀赵伯,只是为了能破她自己所破的阴符之局。 主要的目的还是要让庆忌杀赵伯。 可南海婆婆也知道庆忌与赵伯武技相差甚远,就算赵伯不想伤庆忌。 但庆忌孝心仁义,不会违逆于南海婆婆之命,必然会拼死一博。 而庆忌因为若水的身世揭露,让他十分痛恨自己。 那一种深深的爱,原本是男女之爱,现在却变成姐妹之情,无论如何对于庆忌这种深情的人来说,都是难与接受的。 身世的揭开,带给他的反而是无比的内咎与自责,并没有带给他一丝姐妹之间那种亲情。 再加上与专诸还有化武,以及要离的关系。 他们之间虽有仇隙,但他也知道这三位兄弟也是身不由己。 就如同他现在的刺客身份一样,所以他理解他们三人,也始终难以放下心中秉承的兄弟之情。 这么多年过了,他已经习惯于做一个普通人,而不是什么王族公子。 当年欲称王一展抱负之心,慢慢变得平淡。 再看现在王族发生的这些惨事,看着同是姬姓王族的吴王阖闾家破人亡,夫妻反目,父子相残。 庆忌也是心灰意冷,早就有了一死了之的心。 这一点显然南海婆婆十分清楚,所以她才让庆忌来与赵伯相拼。 可若依刚才庆忌那一剑的刀法,换作普通人,一定会全力出击。 以赵伯的深厚内力,庆忌或许只要一招,庆忌就会丧命当场。 若是赵伯不愿伤庆忌,那庆忌还会再施刀法,再加上有化蝶纠缠在其中。 最后的结果不言而喻,一是庆忌被赵伯击杀,一是赵伯被庆忌击杀。 这一点南海婆婆应该是早就筹谋好的,并非是因为其它原因,或者说是她希望报复于赵伯的结果。 至于其它原因,或许只是她内心里找一个多余的借口而已。 她想看到的就是两人拼杀,而他要报复的是赵伯。 所以无论是那一种结果,必然都会对赵伯造成巨大的伤害,这才是南海婆婆想看到的结局。 那么什么伤害才能与她失女之痛能相提并论呢? 也许只有一种情况。 此时王禅从头想了一遍,当年南海婆婆为何要嫁与王僚。 依南海婆婆的脾气决不是容易动摇之人,而当年王僚其实并不想背弃信义,也一直想传位于公子光。 只是南海婆婆固执己见,要立庆忌为太子,这才断了公子光的希望,引发后续的一切是非。 南海婆婆虽然以报仇手段,可真正的目的还是要扶庆忌为吴王。 只是现在她知道赵伯当年就是偷走若水的小偷,心里才彻底崩溃,做出如此丧心之事。 王禅想到南海婆婆所说,一切都是为了赵伯,心里也基本明白个中事由。 想到公子山与吴王阖闾的悲剧,王禅是到吸一口冷气,庆幸自己来的及时。 若不然悲剧真的发生,任赵伯还是庆忌,都是巨大的打击,或许只有一死才会原谅自己。 一切想清楚,王禅也肯定了自己的判断,只是思虑之中,却不想前方传来跌跌碰碰的爬滚之声,打乱了王禅的思绪。 王禅来不及细想,一跃冲了过去。 蹶由公子,趴在地上,气喘息息,面色苍白,脸上挂着汗珠。 更可怕的是一身血污,左胸之上还插着半截铁剑。 他听着声音,看到王禅,脸上竟然微微一笑,长松一口气。 自个儿挣扎着找了块石头就近坐了起来。 “蹶由王叔,你与南海婆婆一战,如此惨烈,快让我给你看看。” 王禅也有些着急,知道南海婆婆也在想着若蹶由一死,吴王阖闾中毒,最后只要杀死夫差,那吴王之位还是庆忌太子的。 这算起来该是南海婆婆自己的心愿了,并非真正的想当这个吴王,而是心里的怨气郁结,不做不行。 “你猜得不错,是老朽学艺不精,受她所伤。 不过谢谢鬼谷先生好意,老朽已不用再看,自己事自己知,看了也不益处。” 蹶由公子说完,也是长叹一声,似乎觉得败在一个女人手上,是他一个王族公子的耻辱。 王禅一听,还是心里一寒,知道蹶由公子此时自知伤重,已无回天之力,所以并不需要人来帮忙疗伤了。 “非王叔学艺不精,而是她算好有施子会帮他,而你是前幽冥尊主,所以不会伤及同门。 并且你已抱死之心,更不会再添仇怨,在施子偷袭之下,你才受此致命重伤,而你才要向虎丘奔来。 当年贤王妃的墓就在此山中,而公子山也将葬在山腹之中。 所以你才想跟他们葬在一起,好有一个伴儿。” 蹶由王叔看着王禅,还是有些不可思议,毕竟王禅算得十分通透,有如亲眼目睹,也知道他的所想。 “既然在此遇见你,那我也算是临死之时,也尽一点仁义,刚才我无意之中听到一个秘密,是关于赵欢与庆忌的。 这个秘密本只有淑惠王后一人知道,所以我不想让它随我埋在土中。还有一个目的, 虽然与我并不喜欢赵欢,说实在甚至于讨厌他,讨厌他那副正人君子忧国忧民的模样。 而且算起来我与赵欢也斗了一辈子,无论是明面之上,还是暗地里,我们都只能算是对手,算不得朋友。 可知道此秘密,再细思,有些事赵欢也实是逼不得而已,更不忍看他年暮将死之身,还要再深受打击。” 蹶由王叔看了看王禅,体现着一种一贯秉承的深明大义。 王禅心里明白蹶由所说并非虚言。 他与赵欢算起来也是对立之人,其它的暗斗先不说,就论当年赵伯因淑惠为王僚出头,以武力逼蹶由王叔远离他乡,就已是敌非友。 而且赵伯的行为,也并非如蹶由公子所说的如此光明正大,忧国忧民。 其实就算赵伯也不可否认,他帮淑惠夺位,其实是抱着深深的私怨。 毕竟当年的情形,他应该十分清楚,而且也清楚吴国传位的规矩,前面三位吴王的例子摆在眼前,他不可否认。 那就是蹶由公子才是最合情合理的王位继承人。 可难得蹶由王叔现在年岁大了,反而想通了许多东西,也看得淡了。 不再计较于得失,更不在意赵伯是自己的对手还是朋友,对于一生的对手,反而十分体贴。 这其中也透着蹶由王叔本性里那一股正直的英雄气节,若是换了其它人,或许偷笑还来不及呢,又怎么会想到来告诉王禅。 “我知道,小子在此替赵伯谢谢王叔,你是不是想告诉我说,庆忌是赵伯的儿子,此事自当只有南海婆婆一人知道。 她刚才的目的就是想要让庆忌或死于赵伯之手,或是赵伯亲手杀了自己的儿子,再酿父子相残的悲剧。 这样南海婆婆才会觉得十分欣慰,才会有一种报复得逞的快感。 幸好我赶得及时,没有让悲剧再现。 不过还是要真的谢谢蹶由王叔,小子十分钦佩,您实在是一位高风亮节的侠义之人。” 蹶由一听,看着王禅并不惊奇,而且十分平淡,语气却十分真诚,知道惨剧已被王禅化解,脸上也是露出一丝欣慰的笑意。 可这笑意之后,再接着脸上却是有些失落。 挣扎着又喘了口粗气道:“我还告诉你另外一件事,南海婆婆田氏三姐妹,她们都是齐国人。 姓田,是齐国一大姓氏,现在已是齐国最大的权贵一族。 她们来吴的目的并非好意,而是来分化吴国,不想让吴国牵制于楚国,让晋国的计谋得逞。 只有分化吴国,让吴国衰落,这样才能让楚国无吴国之忧,反过来牵制于晋国。 这样反过来才会有利于齐国。 这些事想来你也会知道,可你知道她三姐妹的身份吗?” 王禅一听,心中还是一震,虽然他也知道这淑惠姐妹三人的来历,也知道列国之争非争一朝一夕,而是有长远的布局谋略。 就如同赵伯之赵氏一族,就是当年晋王谋算着对楚国下的一招棋子。 而吴国的争斗看似只是宫庭争位,其实里边还有列国博弈。 王禅一时思虑,也嘿嘿一笑回道:“小子也知道一些,淑惠王后三姐妹她们该都是离魂组织之人。 静王妃利用离魂之术刺杀公子波时,我就在旁边,对其技法也有目睹。 所以我断定她们都是离魂之人,而且身份地位还非普通离魂杀手可比,身负重任,自然非同小可。” “哎,是我多虑了!“ 蹶由公子长叹一声,又接着道:”你是天赐灵楚国灵童,年幼之时就能得楚相李悝高看,自然是与众不同。 不知道这天底下还有什么事是你不清楚的,你聪明得实在让人恐惧。 不过你可知她们是谁的徒弟吗?” 王禅一看蹶由王叔的表情十分难堪,心里也过意不去,知道他是一片好心,而自己似乎并不领情一样。 “不知道,这就要王叔告诉我了。” 蹶由王叔一听,也是嘿嘿一笑,却咳了起来,嘴里溢出血浆。 王禅心里还是有些不忍,想为他输些内力,却也知道蹶由公并不会领情,反而会厌倦。 蹶由王叔拼着最后的气力,就是想来到虎丘山中,就是想死在此山,至于遇王禅,或许只是上天的另一个安排。 “此人身份神秘,也是齐国之人,武技听说也已通天达地,还在齐国史角大师之上。 他自创离魂大法,可游荡于阴阳两界,不受天地之道约束,既非神亦非仙。 这些年离魂组织有他在,已稳居四大组织之首。 上任幽冥尊主之死,我怀疑就是离魂所为。 以后若是你遇到此人,一定要小心为上。” 王禅一听,心里也有数了,此事日后必然是躲不过的。 听蹶由王叔一说,此人还真是似人非人似魔非魔,也就更算不上得道神仙了。 (春秋时期,也已经有了最早的黄老之术,皆是从黄帝之时传下。包括易理、阴符之术等。 相传当年黄帝大战蚩尤,之所以得胜,全凭九天玄女赐与其阴符之术,才得以打败蚩尤。) “谢谢王叔提醒,小子会注意的。” 王禅还是十分谦虚,知道蹶由王叔是真的关心于他,所以不敢傲慢。 “幽冥令是幽冥组织尊主信物,不可遗失,将来你若想一统河山,此令或许还可帮上一些忙。” 蹶由王叔说完已是脸色通红,脸上带着一丝难得的满意之笑。 “王叔,我抱你去那边向阳之处,那里看起来风水不错,可望着吴都河山。” 王禅并不过问为什么蹶由公交待他幽冥令的事,可他却也不在意。 毕竟他根本不想当什么官,更不想当什么天子。 只是蹶由王叔认为他是天赐灵童,似乎是上天派来世间结束这些年列国纷争的,所以才如此说来。 现在见蹶由公子已没有了心事,脸上也显出回光返照之相,所以王禅想让他安稳的离去。 “有劳鬼谷先生,想来你选的阴穴之位也不会差到那去。” 王禅也不怕污了身上的新衣,直接抱起蹶由王叔,朝那向阳之处,却又可以俯视整个吴都的地方走去。 “蹶由老贼,拿命来!” 王禅刚才走几步,一声怒斥传来,紧接着就是一把断剑向王禅刺来。 王禅其实已经感应到施子的气息,所以此时一跃横飞数丈,只一落地,再次跃起,三纵五跃之后,抱着蹶由王叔已来到他所选的阴穴之处。 轻轻把蹶由王叔平放在地上。 “王叔,你先歇歇,我去去就来。” 王禅回身一跃,正好挡住怒气冲冲的施子,而其身后还跟着化蝶与庆忌。 都一脸悲愤,怒意十足。 王禅一看,长叹一声。 见施子再次一剑刺来,却两指夹住施子的断剑,轻轻向前些一拉,再向后一送。 施子竟然被王禅如此阴预柔之劲抛出三五丈远,幸得赶来的化蝶一扶,才拿住脚步。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二百四十一章两小比剑 第二百四十一章两小比剑 “王禅,你为什么要伤施子。” 化蝶一声厉斥,迎月剑指着王禅。 “蝶儿,他并没有伤我,我们不必与他计较,先杀了幽冥尊主,为婆婆及绣娘报仇再说。 施子脸上一红,话才说完,落在后面的庆忌已然一剑横扫击向王禅。 王禅不得不拔剑一挑,从剑气之中翻身跃了出来,反身一剑刺向庆忌。 他知道有的时候光凭嘴说,已经解决不了问题了。 而施子也持断剑迎了上来。 王禅剑尖轻拂施子,而施子则施展其鬼魅的身法,想绕过王禅。 可王禅却在轻点的同时,身子忽然向后飘飞,始终还是挡在了两人的前面。 王禅剑法超脱,随心所意,并不惧二人合击,三招二式之后还是稳占上风。 “鬼谷先生,刚才你阻我杀赵伯,若说还有几分理由。 可现在幽冥尊主杀了绣娘,又重伤我娘,此时我娘生死未明。 如此大仇,我若不仇,庆忌我也就妄活于世了。、 希望你不要再次阻拦,莫让我小瞧于你。” 王禅看着一脸悲愤的庆忌,心里还是一惊。 他刚才算过会有血光之灾,伤及无辜,那时他已想到绣娘。 因为绣娘本是大家闺绣,自小习的是江南绣技,并不像其它女子,舞枪弄棍。 生为庆忌的妻子,并不得庆忌真爱,却一生守节,侍候婆婆,养育女儿,无怨无悔。 想着刚来吴都之时就认识绣娘,此时已无辜丧命,心里也是悲怯。 可他知道蹶由王叔已抱死之心,是不会伤害一个无辜的弱女子的。 这是一个男人的秉性,他能承认自己的失败,也能正视别人的痛苦,自然不会杀绣娘。 他想杀的南海婆婆,而不是无辜之人。 幽冥组织虽然是刺客杀手组织,都是单独行动。 而且这些杀手、刺客都是一些贫苦下层江湖人士,对同样底层之人,是不会如此残忍的。 “庆忌大叔,绣娘之死,小子也实在痛惜,可万事皆有因由事理,还望大叔节哀,勿要乱了是非。” 王禅此时想用知敲醒庆忌,因为庆忌本就对绣娘心有咎意,上旨绣娘无辜而死,心里更是愧疚,所以未必能看清事实。 “我不与你多讲,更不会再听你胡扯,无辜丧命的是我的发妻,你若要阻拦就拿出本事来说话!” 庆忌一剑挥劈过来,王禅只得暂时一跃,却也守住方位。 “蝶儿,你不必参与,此地有我与施子就可以了。” 庆忌挥剑向王禅杀来之际,还是顾忌于化蝶与王禅之情,所以让化蝶不用管此事。 施子也在同时跃了起来,丢下断剑,从腰间抽出一条软鞭向王禅卷来。 此时她的长剑已断,再用已无意义。 而且幽幽的身份于此间之人,已没有并不需要隐瞒,她才会于此时使用自己当刺客幽幽身份的杀敌手工具来对付王禅。 软鞭朝王禅脚下卷来,而王禅只得一跃而起,飞向庆忌。 邀阳剑与庆忌的重剑一划而过,而此时化蝶也一剑刺了过来。 王禅横向一挡,顺着化蝶的迎月剑,旋身回返。 而庆忌也一改刀法剑用,而是施展自己所习的天地乾坤剑法,与施子的软鞭,到是配合得十分默契。 软鞭变幻无穷,鞭身鞭头都可以袭击至敌,有如蛇之长信,伸缩自如,若是贯入内力,还可以变成一支长枪。 王禅幸得身形灵活,却也游走在施子软鞭之中,到让庆忌的剑法无法施展。 化蝶一看,始终还是犹疑,剑使得也不干脆,心里确实是十分矛盾。 “王禅,你若再不闪开,就不要怪我对你不客气了。” 化蝶对着王禅,也不知道该说什么重一点的话,可绣娘之死,她也不会无动于衷。 “蝶儿,你尽管施展来,我从来也未与你比试过剑法。 今日难得,不若你可以施展一下天地乾坤剑法,我正好可以验证一下刚才所说。” 王禅并不在意化蝶多出一剑,语气里充满调侃,反而有些瞧不起的态度。 化蝶一听,此时气得脸上通红,原本只有十三岁,又是女孩子,心里承受能力要男孩子要差得多。 绣娘是她的舅母,而南海婆婆是她的外婆,如此悲痛的事,却在王禅嘴里显得十分不正经了。 “那好,今天就让你见识一下,伤了你可不要怪我无情。” 化蝶此时一个腾空,人已如一只飞燕,震翅直飞,一直至身形几乎与蓝天相齐。 而王禅却也不惧,同时跃起,而他所施展的正是在问九式之中的第一式,问天何有情。 化蝶从天而降,一剑万千剑影,似乎比王禅的天问九式还要变幻无穷。 可王禅知道此招威力,他也是第三次见此招。 第一次在绣娘村时,施子也曾施展过,只是有所保留。 而刚才在救赵伯之时,也见化蝶施展过。 可刚才与赵伯对奕之时,化蝶还是有所收敛,并没有尽数施展。 可此时,一是逼于王禅的自负,小瞧于她。 二是她也知道,若不在武技上强过王禅。 有王禅在此,要杀蹶由王叔,实是不可能之事。 所以此时她把飞龙在天之势发挥得淋漓尽致,威力有如一条天龙飞在天上一样,浑身上下闪着金光。 此时化蝶的剑与阳光相融,虽然是木剑,可经内力贯入,却也闪着剑光,有如龙之鳞光,闪得人睁不开眼。 而化蝶则在这些金光之中,有如天女下凡一般,十分飘逸。 此剑一出,庆忌与施子都跃到一边,不敢靠近。 施子也曾习得此剑法,而且若以传授的时间来看,较之化蝶还要习之更久,可此时看化蝶施展此此招也是十分惊异。 她也能比较出来,化蝶施展的此招虽然剑招还是南海婆婆所传飞龙在天,可剑意却已完全两样。 一个飞龙在天,一个则是人若飞龙在天,这是完全不同的两种境界。 王禅不敢大意,问天何有情也非弱手,一剑十八式,一式九问天,天地何有情,有情情如何? 这是人道之极,问天有情,天若有情天亦老,人若有情人若天。 剑气如虹,剑震九洲九洲鸣,剑向天问苍天惊。 化蝶使的是迎月剑,剑为阴。 王禅所使为邀阳剑,剑为阳。 化蝶飞龙在天,借此时的阳光,正是阴阳相生。 而王禅由地而起,剑起坤势,阳剑带着地之气势而出,也是阴阳相生。 如此两剑,既符剑本身之意,又适天地之道。 可王禅的天问九式还是要精妙一些,一剑冲破化蝶的万千金光,却与化蝶身外一起,两人近身同时出剑。 剑道之终聚于剑尖,无论如何精妙的剑招,终于最后,还是归于平凡,那就是直刺。 两剑并无虚招,对刺而出。 王禅心有余悸,不敢尽力而为。 可化蝶则不一样,若不尽力施为,她就无法施展出此招。 虽然化蝶的内力稍逊王禅,可王禅身为男儿,有心相让。 化蝶则是气恼王禅,有心证明自己不比王禅差,所以如此一拼。 随着剑气聚于剑尖,就如同两道闪电对击一样。 两人瞬间被对方的内力剑气一震,都飘飞下而出。 化蝶身姿轻盈,有如蝴蝶惊梦一样,一下乍开数十丈之远。 而王禅却像一只大鹏,被击之后,在半空之中,连翻十数个旋转,以化解内力。 然后才飘然落地。 化蝶落地后,一纵一跃却已回到原位。 而王禅则单手支剑,喷出一口鲜血。 抹了抹嘴,看着化蝶嘿嘿一笑。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二百四十二章恩怨分明 第二百四十二章恩怨分明 “你为什么不尽全力,我能感觉到你只用了三分内力,是在小看我吗? 真是自作自受!” 化蝶说完,也是十分着急,生怕王禅真的有什么不测,一跃而起,还是奔了过来。 看着王禅,手把其脉,却一时不敢扶王禅。 “蝶儿,你已领悟阴符之术,竟然重新解悟飞龙在天之意,实在可喜可贺。 婆婆的天地乾坤剑法,拘于形而局于招法,你的剑法却得天地乾坤之大义,时不可同语。 若再假以时日,我定然不是你的对手。” 王禅还是实话实说,知道化蝶慢慢的找到了她天赐的能力,逐渐向天地之道进发。 可话说回来,王禅还是脸上一红,觉得十分羞愧,败在一个姑娘家手上,心里更不知道是悲是喜。 化蝶放开王禅的手,知道他若还能说得出如此小气之话,自然是死不了的。 “你怎么样了,伤得重不重。” 施子与庆忌也都奔了过来,施子面带悲意,眼泪汪汪,到比化蝶要更真切一些。 此时看见王禅如此,也不想趁人之威,只关心于王禅的生死,真情真意,不言而表。 “有劳施子姐姐计挂,我还死不了,蝶儿手下留情,晚上还可以再喝一杯。” 王禅嘻嘻一笑,看着施子为他着急的样子,心里也是十分宽慰。 再看化蝶那种小女孩欲哭无泪的委屈表情,心里反而十分开心,也十分得意。 “你快坐下,让我给你疗伤。” 化蝶此时听施子一问,也是泪流涟涟,心里是十分委屈。 想着若不是刚才被王禅一激,她也不会赌气,更不会伤了王禅。 “蝶儿,不碍事,我鬼谷王禅非短命之人,你可别用泪水咒我。 只是现在你们也不用去杀什么幽冥尊主了,因为老的幽冥尊主已经死了。 你们若是信任于我,就坐下来陪我,我与你们说几句话。” 王禅说完,自己到是站起了身,把剑一收,找了一块石头坐下。 三人一看,心里也是惊异,感叹王禅武技的深不可测。 却也不知王禅又打得什么主意,而且刚才看起来伤得很重,可现在却像没事人一样。 “你练得什么功法,在蝶儿如此重击之下,竟然像是没事一样。” 庆忌十分疑惑,若依此时情形,又听了化蝶刚才之语。 他也知道王禅是故意在让化蝶,如此两相比较,一个怒意而发,一个有心相让,高下立判,可王禅却也只是伤了片刻。 再回想刚才与赵伯对峙的情形,只要赵伯依此招而出,那他与化蝶必然难与活命。 可赵伯却选择就地支撑两人的攻击,如此看来,王禅刚才所说赵伯不想伤他两人,而是拼着自己一死,也只用三成功力来对抗他与化蝶的攻击,当真是事实之话。 如此礼受,也说明赵伯当不该是一个卑鄙之人,此时庆忌心里也对他的母亲南海婆婆有所怀疑。 “蝶儿的剑气,无论如何亦为阴阳二气融和,再借迎月剑之威,借阳光之利,所以威力十足。 可我自小所练功法,正是以体内之气,吸天地阴阳之气,加与融和。 所以刚才受蝶儿一击,也只是像喝得多了一样,呕了一口,稍作休息就好了。” 王禅用十分通俗的话回答着庆忌,而且半开玩笑半正经。 用喝多了呕吐来代替自己刚才呕血,实也是轻描淡写,透着一股自信。 化蝶一听,气得脸红,知道王禅所言非虚。 刚才她已给王禅把过脉像,知道王禅体内随时都在运行着体内真气。 而依王禅所言,之所以在空中连翻十几个跟头,就像是喝酥醉的老鹰一样,就是在化解化蝶攻入的内力真气。 施子此时知道王禅没事,也偷偷转过脸去擦了擦眼泪,再看了看远处的蹶由公子,也就是她的尊主。 此时经历拼斗,可蹶由公子已十分安静平息,了无声息,知道王禅所言非虚,蹶由公子已经安去。 她刚才的愤怒,刚才那些仇怨,已然消失,反而多了一分悲伤。 “蝶儿,我们也到那边坐着,鬼谷先生喝得多了,不知还会有什么故胡言乱语,我们还是坐着听好一些。” 施子一牵化蝶,两人走到相距一丈有余的地方相依而坐。 而庆忌此时的仇怨随着蹶由公子的死,也放了下来,却并没有离开,还是看着王禅。 “蹶由公子一生,并无过多劣迹,相反一生所为,皆是为了吴国。 直至临死之时,他依然秉承着大义,不计小节之怨,实是难得。 她的女儿就是前吴王之纪,费思贤,被封为贤王妃,当年一时娇纵被孙武斩杀于演武场之上。 可他知道孙武于吴国的重要性,而且孙武作为军人,看执行军规并无过错,正所谓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孙武杀其女,而他却并不怀恨在心,能有如此高义之举,实已远在常人之上,这一点不可否认。 公子山死于施子之手,蹶由王叔一看就知,可他还是并没有为难施子。 他知道作为一个杀手,只听命于人,只是一个工具。 工具的好坏在于使用之人,而不能工具却并不过错。 蹶由公子恩怨分明,是非明辨,在吴国王族之中,怕也只有当年季礼可与之相比。” 王禅如此推崇,也非虚言,就连庆忌自己也心有愧意,自知难与达到蹶由公子的胸怀。 以刚才的鲁莽行为来看,庆忌有些愚孝之行,却并无大局之思。 而王禅说完,也只是看了看坐着的施子与化蝶。 施子一听,脸上羞愧泛红,心里明白,若幽冥尊主想要杀她,并非难事。 可蹶由公子却并不责怪,就算在乡野之时,蹶由公子也是手下留情。 当时施子剑已刺入蹶由公子胸内,一时难与拔出,蹶由公子若想伤施子,反正都是一死,只要一掌拍出,施子就会命丧当场。更何况当时蹶由公子手中还有一把铁剑。 只是王禅的比喻还是粗俗了一些,把刺客杀手当成工具,所以此时心里有怨,也是恨恨的看了王禅一眼。 此话就连化蝶也觉得王禅所说,十分不得体,有损施子如此美貌的形像。 可庆忌却并不忌讳,他虽然也是一名杀手,梦魇的杀手梦三,比作工具,却也觉得十分恰当。 “刚才所说,我也知道,可母仇与杀妻之恨,非你一语可化解。 他现在死了,我无话可说,此仇就此罢了,日后也不会再追究。” 庆忌此时还是有些愤愤,毕竟死的是他的发妻,也是他半世愧对之人,正想弥补之时,却已是阴阳两隔,有些愤意也是情有可原。 王禅淡然一笑,知道此间之事庆忌就算再有嫌隙,也无处发作,这也算是一种无奈。 王禅看了看三人,都在等着他在讲后续,也是缓了缓,再次说着。 “当年你父王僚夺位,其实也是不孝之举。 你的祖父吴王余昧其实也心意蹶由公子,顺其二位长兄之意,传位于蹶由公子。 只是尔父及母在余昧之前挑拔离间,说楚国放蹶由公子,一定是是楚人奸计。 让你的祖父怀疑蹶由心意不坚,与楚人合谋,不利于吴国。 最后才决心立子传位,选择于尔父王僚。 楚人之谋,确实是一个小计,目的是让吴余昧为难,或至吴国内乱。 至于吴王之位,其实楚国之人从来也未曾想让蹶由公子来坐。 毕竟蹶由公子之才,当年劳军之时,已让楚人震惊。 年少有才,有胆有识,以一举之力,让楚国放弃攻伐吴国,让楚人震惊。 所以楚国才囚禁蹶由公子二十年,就是怕蹶由公子回到吴国,报效吴国,而不利于楚国。 这该是世人皆知之理。 所以蹶由公子所失,却是尔父王僚之所得。 若说因此而仇有隙,该是你的母亲淑惠婆婆与他有隙,与你还有施子并没有关系。“ 王禅把蹶由的一生简单一说,让三人明白,其实蹶由公子才该记仇于此时的庆忌一家,是庆忌的母亲及父亲夺走了本该属于蹶由公子的权势与荣华,而不该反说蹶由公子对不住王僚一家。 三人听了也是面面相觑,心服用口服,无话可说。 王禅顿了顿又接着说道:”至于蹶由是不是杀死你妻子的人,想来施子心里早就有了答案,我不必多说。 蹶由公子年少多才,胸怀大义,而且精于武技,十分自负,任幽冥尊主以来,更是不凌弱小。 若他与婆婆相争,纵然拼着受伤,也该不会对绣娘下手。 再者绣娘并不会武技,所以在两人拼斗之时,也帮不上任何忙。 而蹶由公子已经是万念俱灭,了无牵挂,是不会再伤无辜。 他受施子一剑,也是逼不得己。 想来施子刺他之时,也清楚蹶由公子为人。 他之所以逃至虎丘,并非怕死,而是明知自己将死,这才逃走,想死在虎丘山上。 因为他的女儿葬于此山,他的孙儿亦将葬于此山腹。 这是他最后之愿。 我刚才阻止你们,是想给他最后一点尊严,死得其所而已。” 王禅像讲故事一样,把道理说完,庆忌到是听得出其中公理。 意思就是蹶由公子并无对不起吴王僚一家,反而是吴王僚,也就是他的父亲与母亲对不住蹶由公子。 若说报仇,那么蹶由公子又该找谁去报他一生所受委屈,一生所受的不公。 “施子,鬼谷先生所说绣娘之死,还有你刺蹶由的情形是否相符。” 施子一听,面有难色。 “父亲,鬼谷先生所言,女儿也不敢否认。 当时我回到家之时,家中已被布了阴符之局。 婆婆与蹶由公子在里面相斗,情况女儿也未知。 待他们同时收了阴符之局后,女儿才进入已毁的废墟之中找到我娘。 只是那时我娘已生机全无,了无气息, 至于我刺蹶由公子一剑,到与鬼谷先生所说无误,他是不想伤我,所以才被我刺中。 他身为幽冥尊主,武技一直在女儿之上,女儿也有自知。” 王禅一听,站起身来,也不愿再说,若是再说,他自己也就变成小人了。 变成挑拔别人父女关系,与母子关系的小人。 他的心里其实早就认定只有南海婆婆才会杀绣娘。 因为蹶由公子刚才所说的秘密,南海婆婆是不会拿来炫耀的。 只有她在得意之时,才会说出来,而且是对并没有威胁之人。 那么绣娘之死,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知道了南海婆婆的秘密而遭其灭口。 可现在王禅并不愿意让他们三人知道这个秘密,甚至于永远也不会让他们知道。 “你们不若先回去处理绣娘之事,绣花村也不必再呆了,我看就去我的别院小住几日,免得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我现在得安葬蹶由王叔,无论如何,他也是一个识大体,顾大义之人。” 庆忌一听,知道王禅之意,并不想让三人在场,对着王禅一抱拳转身就朝山下走去。 而化蝶与施子则再添忧愁,看了看王禅,也跟着庆忌下得山去。 王禅看着三人的背影,心里也有些宽慰。 蹶由公子虽然没有杀死南海婆婆,但至少现在后一辈不会再有恩怨。 王禅把蹶由公子尸身扶正,再为蹶由公子找了些水清洗了脸,整事冠容。 再慢慢悠悠的为蹶由公子挖了一座新坟,把蹶由公子埋在所选的阴穴之上。 看着日已斜西,那层层云雾依在远方,等着落日西下,像是一种期盼,又像是一种回归。 就像是已故的贤王妃还有公子山所化一样,在等着蹶由公子一家团聚。 王禅砍了一片木块,用七星断魂刀,刻了几个字:“吴国王族公子蹶由之墓”。 这一堆新土,代表着逝去,也代表着新生。 王禅现在是新任的幽冥尊主,心里并没有过多的欣喜。 相反此时的忧虑更甚。 他想自由发挥,可若想纵横列国,有时候还得靠实力。 墨翟之所以游走列国,难推行他的主张,也因他身后只是宋国。 宋国曾经也是一代霸主,只是不能霸业长久。 此时的宋国业已衰落,夹在南北列国中间,实也如大周的洛邑一样。 什么时候被灭,其实谁也说不清楚,所以墨翟才处处受制,委曲求全。 王禅不一样,他不想和墨翟一样处处受制,相反他想处处制于人。 若要纵横列国,那就得有实力,有实力才能让人恐惧,只有对手恐惧才会遵从于他的主张。 王禅看了看身后的墓地,长叹一声道:“蹶由王叔,你求仁得仁,年少之时意气风发,为大义挺身而出。 虽然一生之中也有过歧途,有过坎坷,难得至死之时,又回归大义。 实也是死得其所,如你如愿,希望你来世并不孤独!” 王禅说完,像是脱去一身烦忧一样,大步向山下走去。 他还有太多的事需要谋略,还有太多的纠纠葛需要化解,还有太多的人需要他的解救。 【作者题外话】:蹶由公子在正史上并无记载,皆是因为其年少劳军,一直被楚国关押。 而二次放其归国,皆是逢吴国争位之时。 蹶由公子也算是一个侠义之人,虽然着笔不多,可通过其女以及公子山之事,还是把他的矛盾与秉性叙述清楚,也算是十分让人可悲可怜可敬之人。 随着剧情发展,吴国风云的秘团也一一解开,剩下的剧情也相对简单一些,本人写起来也不会纠结。 刚开始的时候,人物偏多,随着剧情发展,该死的死,慢慢读者们也不用这么累了。 可却也要认真品读,这里会留下一些伏笔,是关于下一部楚国风云的。 接下来的故事,就是再回到吴都,把一些人物再交待清楚,给她们一个归宿。 同时希望读者不弃此书,继续跟读,若有银票把它投在最新更新的章节之上。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二百四十三章故地新坟 第二百四十三章故地新坟 同样的一座孤坟,就埋在绣娘村后面。 这里略有起伏,有几个高起来的土埂,比之普通田野要高,算是一处低矮的小山丘。 上面种着一些松柏,高大耸立,像是一个个守护之神,此处算是整个绣娘村的背靠之处。 许多村里过世的人都会选择埋在这里,夜色之下,显得有些枯落萧条。 白天看来,却还是郁郁森森,独俱特色,只是林木间零散的有几十座坟。 有的立着石碑,可以追溯宗源,有的则是无主孤坟,只余一堆封土。 坟与坟间杂草丛生,虫鸣幽幽,磷光闪闪,夜色之下透着无尽的凄凉,却又显得十分恐怖。 前面新起的一坐新坟之前,独坐一人,正是前庆忌太子。 坟前三盏清灯,落在一块石碑前面,幽幽的灯光照射之下,只见庆忌泪痕斑斑,面带悲怯。 看来一个人独处的时候,也是一个男人最脆弱的时候。 再坚强的男人在这个时候,都会忍不住痛哭流泣。 此时许多事情都已明了,绣娘村的家,也变成了废墟。 可他还是坚持把自己的妻子施绣娘埋在此地。 他知道他的妻子是一个念旧之人,也是重情重义之人。 所以他怕埋得远了,绣娘的魂魄会感到孤独,而找不到回家的路。 这些年他也少有来此,而绣奶娘则从开始就独自守着这个家,与这一村老少也相处融洽,算是和睦邻里。 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子,是吴王僚时朝中太宰大人的独生女。 前太宰大人主管宗祠,于太子之选上自然支持于选自己的女婿了。 可也正是这一层关系,让他在吴王阖闾就位之后受到牵连。 除施绣娘之外,尽数都被屠杀殆尽。 而绣娘有幸逃脱,却潜居于此,化身一个普通的吴国百姓,不显山露水,到也过了一段安稳的日子。 只是她一辈子记挂着自己的夫君,后来知道夫君没死,生活才有了期盼。 可庆忌却只得生活在黑夜之中,并不敢随意来此。 她不知道庆忌新的杀手身份,但她理解庆忌,毕竟没有人希望他还活着。 庆忌此时也有一种生无可恋的感觉。 一辈子所爱的人,辗转之后,却是他的妹妹,而一直守候他的人。 当他想用后半生来弥补之时,却又发现她已逝去,与自己阴阳相隔。 一生之中,除了年少、年轻之时那段青春肆意的日子之外,后面的就如同坠入黑暗一般。 没有希望,也没有光明。 当生活有了希望与光明之时,却只是那一瞬间,又再次陷入黑暗。 亲情、友情,甚至于爱情,于他而言似乎都已远去。 他什么也不拥有,只有一身残躯,或许真正的快变成一个梦魇,一个自己的梦魇。 “你来了,坐,难道得你会来看看绣娘。” 庆忌对着黑夜里的身影轻轻一语,再擦了擦眼泪。 来人是王禅,他能体会庆忌此时身处的困境,也知道庆忌的痛苦。 所以此时也来陪陪这个可怜可悲的男人。 一个男人若是重情重义,忠孝两全,又追求仁信。 那他注定是痛苦的,随时都会陷入深深的自责之中。 上天对于庆忌而言,给了他仁厚,给了他孝慈,给了他豪迈,给了他对朋友的信义,却并没有给他一个完美的人生。 甚至一个平凡的人生都没有。 “你已经知道绣娘的死因了?” 王禅依着庆忌坐下,两人看起来像是一对兄弟一样。 王禅从庆忌手中拿过酒壶,吹了一口,不觉得也打了个热颤,一股暖流冲进肚腹。 酒十分烈,像一匹野马,只要出了酒壶,进入肚腹,那就是它纵横的天下。 “不错,你一直都很聪明,看人也很准。 幽冥尊主向来自负,是不会伤及无辜,而且他也不屑于杀绣娘。 是我母亲杀死绣娘的。” 庆忌始终还是伤心一时,对于现实他不得不面对,也敢于面对。 “婆婆走了?” 王禅随口问着,他也知道南海婆婆对绣娘之死肯定难入推脱。 毕竟对于庆忌、施子、化蝶来说,很容易就看出绣娘的剑伤,并非可以用谎言搪塞的。 而且从绣娘所站的地方来说,也可以推断出非幽冥尊主所杀。 “不知道,我们再回她是与幽冥尊主打斗的地方时,她已经不见了。 想来母亲该也受了伤,所以自行找地方疗伤去了。” 庆忌对南海婆婆也是十分失望,可他还是不敢怪罪南海婆婆。 之所以觉得南海婆婆是去自行疗伤了,其实也是在给自己母亲留一点尊严。 而他此时也并没有过多去想,南海婆婆是否会有什么意外。 “想来婆婆是不想杀绣娘,却还是杀了绣娘。 应该与幽冥尊主没有关系,或许跟你有关系。 或许是因为绣娘知道了一些不该知道的事。 为了你,绣娘才会违逆婆婆,而婆婆才会出此下策。 庆忌大叔,你想不想知道其中原因?” 王禅故意试探着问庆忌,心里也是十分矛盾。 关于庆忌的秘密,这天底下原本只是婆婆一个人的秘密。 是她在得意之时,故意透露,还是无意,也不得而知。 可现在知道的人却又多了一个王禅。 绣娘显然是知道后才会被杀,而另一个知道的幽冥尊主,蹶由王叔,此时也已躺在虎丘山中。 王禅知道太多别人不知道的秘密,面对当事之人,总是难与平复,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不想,知道了又能如何? 不知道又能如何,人都已经死了,还追究这些无关紧要的事做什么?” 庆忌缓缓说出,到让王禅心里一松,他怕庆忌会想知道。 可庆忌比他更成熟悉,知道此事追究之下,已没有任何意义。 毕竟死的是他的妻子,而杀他妻子的是他的母亲。 这是任谁也无法更改的,他纵然知道为什么,也无法对他的母亲下手,更谈不上仇隙。 “不想知道就好,这个秘密最好你永远也不要知道。 知道这个秘密会很难受的,就像我一样,知道太多人的秘密,反而一点也不舒服。” “人生一世,草木一秋,人活得太聪明,其实也并非什么好事。 不过既然你如此聪明,那也该告诉我要离在什么地方,这样也算是我为你分担一些忧虑。” 王禅一听,嘿嘿一笑道:“不错,若是不想再管此事,我当然乐意现在就告诉于你。 只是想来你们四人,其实都算得上侠义之人,小子觉得有些可惜。 前日我见过他一面,他也在祭拜他的亡妻家小。 看来也和你一样,生无可恋,万念俱灭,就等着找一个人来成全自己。 所以你也不用着急,明天一过,是该把此事了结清楚了。” 王禅长叹一声,知道对于庆忌这种人,你再怎么劝他,也不会有效的。 “我知他会有此心,也不妄我与他相交一场,既然你如此说来,我也就放心了。” 庆忌也是长叹一声,心里到是十分欣慰。 “绣娘,你先走一步,夫君该很快就来,可莫要跑得远了。 你这一辈子嫁错了人,一直隐忍,却还是死于非命。 夫君对不住你,也不愿让你在阴寒的地方独自一人。 愿你等着,夫君很快就会过来陪你。” 庆忌自语自言,边说边把最后一点黄纸烧掉,语气十分温柔,像是绣娘还在一样。 两个人在聊天,在细述家事一般。 “你若死了,施子怎么办?” 王禅差点儿就脱口而出“赵伯怎么办”,可他还是忍住了。 他不知道庆忌若是知道他的亲生父亲是赵伯之后,心里又会如何。 此时庆忌十分平静,他不想再让庆忌心潮再掀波涛。 可于赵伯而言呢,难道就任随庆忌与要离相拼,最后的结局或许可以预想,那就是两人相互成全。 他们都习过地势刀法,一个用剑来施展,一个用刀施展。 同样的一招,就可以让两人同归地府。 可他问出之后,又觉得多此一举,徒生事端。 “施子已经长大,她有她的生活,我无法左右。 她的武技在我之上,普通人该欺负不了她。 更何况有你鬼谷王禅是她的朋友,谁人敢欺负于她。 若是我走了,施子与蝶儿你该会照顾,这不用我来发愁。” 庆忌说完,站起身来,拍了拍王禅的肩,就向外走去。 王禅苦笑一声,知道还是多添了事端。 可他心里却也并不在意,就算庆忌不如此托付,他也一样会照顾施子。 在他的内心里,还是有那么一些难与回避的奢想。 “你不回我住的小院吗?” “不回去了,我若回去,只会徒添施子与化蝶的悲伤。 再者,现在你还是吴王的座上之宾,连越国使臣都对你礼遇三分,我回去只会给你添不必要的麻烦。 你既然已经算到公子光会攻伐越国,那我还是去雁落峰静养几天。 若我的兄弟要找我,你可以告诉他我在那里等他。 也许我们的归宿就在雁落峰。” 庆忌说完,身体已慢慢消失在黑夜之中,只余王禅一人。 王禅一看,酒壶也被庆忌带走了,此时呆在此荒郊野外,浑身竟然也有些阴冷的感觉。 他不惧鬼神,可却也不想陪这些陌生人。 王禅在绣娘坟前作了一个揖,转身朝自家小院奔去。 【作者题外话】:再把悲剧写得深一些,历史上多有称赞吴王阖闾之人,却少有对庆忌的描述,庆忌自卫国聚集万余人返攻吴国,只是想为父报仇,再夺回属于自己的王位,可在史书上却成了不义之举。 刺杀庆忌的要离成为中国第一侠客,为刺杀庆忌杀妻杀子,就是为了取得庆忌的信任,而庆忌之所以如此做,只是要报答吴王的知遇之恩,如此狗血的野史,实让本人难与信服,所以在此书之中,把故事描写得更提高一个层次,既不否定庆忌,也不肯定吴王阖闾,他们该是各有千秋。 吴王阖闾得后世之人称赞,而庆忌也该与要离还有专诸一样,有一个侠义之名。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二百四十四章教子有方 第二百四十四章教子有方 夫差一直坐在吴王床榻边上,守着昏迷的吴王。 此时已是第三个晚上,夫差支着脑袋,实在有些困倦,可却不敢闭上眼睛。 他怕他的父王醒来之时,看不到他,会更回伤心。 现在吴王也只余他一个儿子,他成了吴国的希望,也是吴王阖闾的希望。 他知道公子山与公子波的死,对他的父王来说是逼不得已,心里纵有仁慈之意,却也不敢犯前车之鉴。 可胜玉的死,于吴王来说,那是一种无法释怀的自责,一次沉重的打击。 毕竟胜玉是情势所逼,万般无般无奈之下自绝于世。 也可以说是被吴王自己所造的局势,把胜玉一步一步逼向一条绝路。 而胜玉一直是最受吴王喜欢的王族公主。 她天生聪慧,活泼可爱,体贴弱小、胸无城府,却又性格刚烈,宁折不辱。 所以胜玉的死,是给吴王阖闾最大的打击。 他不愿醒来,是不愿面对如此惨剧,从内心深处不愿承认这个悲剧的事实。 这三日之中,夫差太子亲自为吴王换药疗伤,极尽一个儿子的孝心。 他知道他的父王为了他能顺利当上太子,甚至现在的监国,付出了巨大的牺牲,同时也受着非常人能受的悲痛打击。 刚才他的母后静王妃也来看过,静王妃是如今王室之中较为年长的王妃。 也只有她还能主持着王后、两位公子、一位公主的丧后备葬之事。 夫差也不想静王妃再劳心费力,这些时日静王妃也是心力憔悴。 所以夫差也着人送自己的母后回屋休息,只自己守着。 幸得夫差一直善武,身体健壮,三天三夜的候,依然不改初衷。 当然这三日之内,夫差监国也不敢怠慢,大小事务也都有朝臣亲自汇报。 只是此时孙武筹备攻越之事,而伍子胥相国则筹备攻伐的粮草大事。 伯否太宰为国葬之事,也是无法分身,终日忙碌。 就连王禅他都没有见到,此时心里也是十分惊异。 难道王禅因为他已当上太子,成为继承吴王的不二人选,所以已经远离了。 夫差感觉到有些失落,却又心怀满意。 在此次夺位之中,王禅可以说是居功至伟,他虽然是当事之人,却并没有过多筹谋。 所有争斗都是王禅与吴王还有孙武为他操持。 这却也正应对了天地之道,不争则居人前,争则落人败的道理,就像水一样。 夫差想着,却也想不通这其中之理,脸上却也疑惑重重。 他现在该考虑的还是王禅。 如此聪慧之人,却选中于他,这其中或许是因为夫差较为正直,而且善武,不会因为他当吴王而废弃了他父王的大志。 也只有这样才会对越国构成威胁,才能保得楚国平安。 可夫差此时并不认同,因为于他而言,北上才是一展吴国实力的最好平台。 而他却也不能保证永远不攻伐楚国。 当吴国实力足够强大,能够压制于北方列强。 那么攻伐楚国将是他称霸列国,甚至取周而代之的关键一步。 他不会因为王禅的存在而惧怕,更不会因人情世故而止步不前。 想到此,夫差脸上也是透着一股自信的笑。 “差儿,你在笑什么,是在得意现在的身份地位吗?” 夫差一惊,看着床上的吴王,忽然站起身来十分欣喜道:“父王你醒了,快传医师!” “是的,父王醒了,你扶我起来。” 夫差不敢违逆,双手把着吴王,把他扶了半躺起来。 “差儿,刚才父王问你的话,你还没有回答父王呢?” 夫差一楞知道刚才一时忘形,并没有注意到吴王其实已经醒了。 所以刚才那一笑,却正好被吴王看了个正着。 此时吴王脸上带着一股失望,却又无可奈何。 “父王,孩儿刚才只是想起一些儿时的往事。 想起父王那时教孩儿最初的练功之法,不经意间也十分怀念,有些忘形,还望父王谅解。” “真的吗,我并不认为你是在想着儿时之事,而是在想着将来之事,你说说来看,父王并不会怪你。” 正所谓知子莫若父,吴王对他的儿子还是十分了解。 夫差善武,并不善于撒谎,所以在刚才回答之时,眼睛却不敢正视一向威仪如山的吴王。 “父王,儿臣知错了。 刚才儿臣是想起了鬼谷王禅。 想着他为何扶我为太子,若只是为了楚国好,那么若吴国将来强大,可以吞并越国,北抗晋国之时。 那时若要实现父王大志,自然灭楚是吴国必走之路,不知道鬼谷王禅是否已想到此处。 所以不由得有些得意忘形,还请父王责罚。” 吴王一听,到也长舒一口气。 此时他最不愿看到的就是兄弟之间这种幸灾乐祸。 现在死了王后,两个公子,还有胜玉公主。 王室之中一片悲怯,若是在此时还能笑得出口,其中之狠,也让他这个当父王的心里一寒。 可听夫差所言,显然也是思考将来吴国走势,同时也在考虑鬼谷王禅的权谋,心里到放心许多。 “原来如此,是父王错怪差儿了。 不过差儿父王到有几句话要与你讲来,你一定要用心记住。 其一,鬼谷先生之智实让人难与捉摸,他之所谋并不在于任一列国,为楚国也只是为了牵止于晋国。 晋国一直与吴国交好,扶持于吴国,这一点本王不该忘记晋国之恩。 可若是吴国强大,如你所说,可以南吞越国,而向北压制北方列国。 到那时,晋国与吴国就不会是如此关系,晋国也可能成为吴国的敌人。 列国之间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相持之道。 就像现在的齐国,晋国扶持于吴国,这也不是齐国之福。 所以齐国不愿看到吴国牵制楚国,而只愿看到楚国牵制于晋国。 其二,若将来吴国强盛,也先该灭了越国,寝榻之后不能容他人窥视。 一日不能灭越,吴国一日不可北上图强。 其三,至于楚国,当年父王与三位重臣也曾攻入楚国国都。 可父王知道那只是一时之胜,并不长久,若要统领楚国,非以兵谋可成。 楚国地大物博,纵深千里,是列国之中封地最广的,强于列国数百年。 楚国民风纯朴,却也十分强悍,可受一时之辱,却难忍外族之侵。 吴国若强,楚国自然也在变强,更何况楚国若得鬼谷先生,其势难与意料。 它日若不到势力悬殊之时,不可再出兵攻楚,现在的越国已非当年父王伐楚之时。 若你攻楚,长兵直入,越国趁势断了回路,吴国危在旦夕。 其四,为人该守忠义孝道,与人相交更该重信守诺。 父王曾答应于鬼谷先生,若此次吴国平稳之后,就与楚国交好。 鬼谷先生于你此次得以成为监国太子,实立了大功。 而且数次救玉儿,又救本王,瓦解了几次吴国内乱的危机。 就连你在落雁峰遇刺,受人搭救,该也是鬼谷先生之谋算。 做人为君也罢,为臣也罢,最重要的还是要讲信义,知恩图报。 为父这一辈子为吴国尽忠尽责,说起来也只做错了一件无义之事,此事也让为父至死都难与释怀。 希望差儿勿要再走为父老路。” 吴王边说边停,而夫差也不敢打断插话,这样也说了半刻,算是教子有方。 此时医师及宫奴已站在榻前,等着为吴王诊疗。 “父王,差儿铭记在心,不敢有忘,还请医师为父王先行诊疗。” 夫差说完,一挥手,医师就赶紧躬身走了上来。 先看了看吴王的脸色,再把起脉来。 片刻之后医师也是站起身来双手一揖道:“恭喜王上,王上体内郁气已消,而且受刺之伤已在恢复,想来用不了几日就可以下床了。” 吴国医师说完,再次揭开吴王衣裳,小心打开包扎的创口一看。 创口四周虽然还有红印,但一层油脂涂在上面,伤口之处似乎已开始结疤了。 “王上,鬼谷先生的外用良药,实是十分稀罕,仅四日时间,伤口已然自生,实是让人惊叹。” 医师边说边再次为吴王换着外用之药,再次小心的为吴王包扎起来。 “王上,小人这就去为王上煎药,若王上觉得腹内饥饿,不如趁时辰,先用点膳食,这样药效会更好一些。” “有劳医师,就依医师安排,差儿让他们送些膳食来,你也累了,而为父也有些饿了,就在此用些膳食!” 夫差一听,对着吴王行了个大礼,站起身来说道:“差儿这就去安排,还望父王稍候。” “差儿,不急,你让人去请伯否大人前来,为父有事安排。” “儿臣领命。” 夫差说完,这才与医师一同离开吴王寝宫,可心里却也十分疑惑。 丧礼之事,伯否该会尽心办理,明日就是下葬之时。 若说要见朝臣,此时依吴王的心思,该是着急于攻伐之事,那么也该见孙武,亦或是伍子胥。 可吴王却不朝两人,独召伯否,这或许还有什么事是他不知道的。 【作者题外话】:一般为父之人,教子还是秉承大义,希望自己的儿子做一个正直之人,古今亦然,可有的时候话说得好听,自己谋事却又大相径庭。 前面几章已把若水身世、淑惠王后的谋算,庆忌的身世讲清楚,再把蹶由王叔、绣娘写死,把庆忌又逼到一个至死的墙角。 现在这一章回过头来再述吴都之事,把葬礼写完,应付一下野史记载的胜玉公主葬礼传闻,接下来就该是吴国风云的收尾了。 在此想问一下读到此的读者,依此小说的成绩,该早就成为太监作品了,可我依然一直写到此,后面的故事还有三大部分,大家觉得有没有必要再在塔读连载下去。 或者是草草收尾,或者是另谋他外继续再写? 有心的读者可以留个言,提个建议,以解本人之惑!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二百四十五章恩将仇报 第二百四十五章恩将仇报 很快夫差亲自带着宫奴把膳食送来,此时该算是夜宵了,可正是这个时候,吴王也才觉得饿了。 昏睡了三天三夜,只是食些软食,此时醒了,身体一切机能都要消耗。 吴王也顾忌不得,自己接过夫差所盛的粥就喝了起来。 “差儿,你也吃些,另外你让膳司多做一些,由你亲自送些去给静王妃。 这几日后宫事多,你的母后也受累了。 父王现在已经没事,用完还要与伯卿家商议明日葬礼之事,你就不用守着了。 明日办完葬礼之事,我会亲自去看望你的母后,也让他心领本王感激之情。” 夫差一听,立时又跪在地上,叩头谢恩道:“谢父王对母后关爱,孩儿这就让宫奴给母后送过去,想来母后该尚未回到府上。” “起来,以后不必如此多礼,去办!” 吴王脸带微笑,对这个儿子,此时也是十分满意。 夫差听闻这才起身,退着走出吴王寝宫。 夫差一走,吴王就向外传道:“老吴!” 宫奴老吴躬身走了进来。 “王上,有什么需要老奴办理的。” “也没什么,若是伯否大人来了,就请他来我这里好了。” 老吴一听,却还是停了一下,并未走开。 “老吴,你是否想问,为何要故意支开差儿? 此事就由本王负责,差儿不必参与,更不用横背此恶名。 此事办成以表本王对玉儿的一点愧疚之情。” “老奴知道,这就去请在外候着太宰大人。” 老吴走后,吴王又吃了一些菜,食欲到是不减。 昏迷三日,也算是想通了许多事情,人至将死之年,放得下的,放不下的,却得统统放下。 “太宰大人到。” 随着宫奴老吴一声通传,伯否躯身走了进来。 看着吴王正在用膳也是及时一跪呼道:“苍天怜惜,王上终于醒了,身体安康,真是吴国之福。” 作为臣子,跪得习惯了,就很难站起来。 纵然吴王已经封三位重臣君前不用下跪,可伯否一时之间却也忘了。 “起来,伯爱卿,不知伯爱卿是否饥饿,不若就一起坐坐,陪本王进点晚膳如何?” 伯否一听,却也不敢回绝。 “能与王上共用晚膳,是老臣荣幸。” 吴王微微一笑,看了看伯否。 “那就坐。” 正说完,宫奴老吴已为伯否添了碗筷,而且还单独给伯否提了一壶酒。 算是十分体贴吴王的意思。 “伯爱卿,这几日辛苦伯爱卿为本王逝者操劳,本王为爱卿斟一杯,以表谢意,就不陪爱卿同饮了。” 吴王说完也是为伯否斟好酒,而伯否只得再次站起身来,等酒斟好了这才坐下。 “老臣谢王上恩宠,为王室操劳,也是老臣的份内之事,不敢居功。” “明日吴国国葬,不知列国之中可否有人来吊丧祭拜?” 吴王先问起列国的情况,也算是一位名君。 吴国已发国书,作为王后葬礼,列国都会派人来参加吊丧,就连大周天子也会派专人来。 “列国都有派人,周天子派了司礼大臣,算起来十分重视。 晋国派副使司礼大夫,齐国、秦国、宋国、楚国、鲁国都是如此。 虽然称呼不一,都是朝中相对应的大臣前来。 老臣都已安置在官驿之内,明日一同送葬王后及二位公子、胜玉公主。” “如此甚好,我吴国虽然强于一时,可却也不得失了大周礼仪。 伯爱卿待葬礼事了,不可亏待这些吊丧官员,一切依大周礼数照办。 依伯爱卿所说,越国没有派人来吗?” 吴王最后还是最关心于越国,才有此一问。 “回王上,越国派了越王之姐,景成公主,也就是当今越国相国夫人作为吊祭使臣前来吊祭。” 吴王一听,到也来了兴趣。 “哦,如此说来,景成公主是主动来我吴国,看来还与当年我那多情的二弟有关,实也是一个多情守情的女子。” 吴王脸带着讥讽,对于景成公主与夫概公子当年之事,他也有所耳闻。 “回王上,景成公了昨日清晨由老臣陪同,已去拜会了鬼谷先生。 她还替越王敬送了五箱重礼与鬼谷先生,而自己也敬送五箱重礼。 看来与王上所猜想一样,是为夫概公子之事,而询鬼谷先生。” “看来鬼谷先生也曾在越国扮过夫概公子,所以这位景成公主才会专门求得越王勾践允许,成为越国访吴的吊祭使。 而王后之死的消息,也再次让这位公主心里难与平复,这才如此重礼而求鬼谷先生。 不知鬼谷先生小小年纪如何应对?” 十箱重礼,对于一个大富之家来说,也都是极大的诱惑,更何况于对王禅这种未经世事之人。 吴王脸上也是十分想知道王禅如何面对景成公主所求,又是如何对面财物的表现。 “回王上,鬼谷先生起初十分为难。 毕竟景成公主所言,越王是为在越国谋害鬼谷先生而致以嫌意,所以送了五箱重礼。 其目的自然不言而喻,想分化鬼谷先生与王上交情,这也难逃鬼谷先生之眼,所以他可收也可不收。 而景成公主的五箱重礼又是别有所求,鬼谷先生心里也知,所以才会为难。 不过鬼谷先生很快就答应收下这十箱礼物,而且还着老臣代为保管。” 伯否还是揣测着王禅当时的心理来回答吴王。 此时吴王脸色一沉,有些失望,却又十分有兴趣的看着伯否道:“伯爱卿,你跟本王说话就一次道明了,不用吊着本王的味口,你看本王现在都已食之无味了。” 吴王放下筷子,把碗往桌上一推。 吴王知道该还有下文,若鬼谷王禅如此爱财,那吴王到又是失望,又开心了。 失望的是纵然如鬼谷王禅这种天赐灵婴,却也难逃世间财诱。 开心的是,鬼谷王禅帮了吴王及夫差如此大忙,吴王也亲口答应于王禅与楚国交好。 若是王禅爱财,那若要处理接下来的事,那吴王就省心多了。 大不了给王禅多几十箱财物,让王禅做一个少年富翁,于吴国算起来本不伤什么国体,反而可以为夫差将来谋楚打下基础。 “回王上,是老臣语迟,望王上赎罪。 鬼谷先生当时就告诉老臣,言明吴越之争势不可免。 让老臣收下此十箱礼物,待相国交战之后,再赈灾于两国边境受难的百姓。 如此可谓一计多谋,既照顾景成公主颜面,也顾全了王上及越王两相交战之心。 而且以此财物救济将来受战百姓,也是成全于墨翟止战之心,为百姓谋福之志。 鬼谷先生如此视钱财如粪土的高义,又善用于钱财,实让老臣佩服。” 伯否把事情说完,也是由衷感叹。 “伯爱卿所言极是,鬼谷先生实也让本王钦佩。 小小年纪既不爱财,又不好名,更不巴结权贵,也不想当官封爵,实是难得的人才。 他既不得罪于越王的安抚之心,更不有驳于本王的攻伐之意。 如此一收,就连景成公主也不会反对攻伐,也算告慰玉儿在天之灵。 如此大义之举,实让本王惭愧。 本王惭愧哪!” 吴王十分感叹,一是感叹王禅小小年纪就如此淡迫名利。 二是感叹,见如此大才之人,却不能为己所用,十分可惜。 “王上,那明日丧葬之事是否还按原计划进行?” “一切皆按原计划进行,本王将死,不得不防。 此子实在太过聪慧,放眼大周天下,实难逢对手。 不除此子,让本王死难安息。” 吴王一返常态,话锋一变,此时脸色如霜,正是对王禅左右为难之选。 若不能为己用,只有除之。 这个道理越王勾践明白,吴王阖闾自然也不会不懂。 而且夫差刚才已经表现得如此雄心大志,若不为夫差除去王禅,终有一日王禅会成为夫差称霸列国的最大障碍。 伯否脸色还是一变,他对王禅并没有敌意。 而且王禅初来吴都就拜访于他,算是给足了他面子。 兼之现在也完全知晓出使越国的情况,算起来王禅于伯家是有大恩之人。 伯否并非不懂知恩图报,此时也知道难与再说服吴王。 “伯爱卿,之所以此事只由你一人办理,不让伍爱卿与孙爱卿知晓。 就连差儿都不知晓此事,就是因为怕你们顾忌鬼谷先生。 本王知道你也受鬼谷先生大恩,成全于伯焉公子与越国莲花公主。 而孙爱卿一直扶差儿,当时却是最弱一方。 在得鬼谷先生支持之下,差儿才慢慢成为太子唯一之选,也算是间接帮了孙爱卿。 而伍爱卿也幸得鬼谷先生提前帮忙,才免于遭淑惠毒手,救命之恩,他不得不顾忌。 而鬼谷先生三番四次帮本王度过难关,救胜玉于边境,救差儿于落雁峰之上,一切于本王都是有大恩之人。 可本王却也是无可奈何,不义之事本王心虽不愿,却不得不做。 希望伯爱卿休贴本王为吴国将来谋算之心。” 吴王知道伯否此时也十分为难,可却不得不语重心长,把吴国将来当成自己再行不义之举的理由与借口。 “老臣明白王上苦衷,明日已准备了上百艺人,表演各种节目,另外白鹤流莺也准备了上千只,每只里面都藏有真金白银。 而且此消息已经吴都百姓中私传,大家都心之肚明。 只要明日下葬之前,放出白鹤流莺,再配合这些艺人表演,相信会有几万人同时涌入地宫之中。 而此信息老身也无意之中传与了鬼谷先生,相信他不会看着这万余百姓与公主陪葬,所以也会随这些百姓进入地宫,意图解救百姓。 到睦只要借口百姓图财,意图盗窍陪葬物品,关下地宫之门。 这些百姓与鬼谷王禅还有其下属,将会一起成为王后及二公子,还有胜玉公主的陪葬。” 伯否说完,自己也是倒吸一股冷气。 他也未曾想吴王最终还是要对王禅下手,而且还要吴都上万百姓陪葬。 虽然王公贵族死后由奴仆陪葬一直是大周的一种丧葬之礼。 可如此多的人陪葬,就算是大周天子也不敢做出此不义之举。 可吴王为除王禅,也算是煞费苦心。 不惜牺牲吴都万余百姓,而且利用鬼谷王禅对百姓的体恤之心,此计说来也是够阴险狡诈的。 伯否自己经手此事,时刻都会有一种心惊胆战的感觉。 “伯爱卿,成大事不可拘于小节。 我姬光一生,为谋天下,也做了不少不义之事。 说来纵是百死也难平其一,可我自问除了当年王兄负我,而我刺杀于他,是为私意。 直到现在本王一切都是为了吴国而谋。 就算这最后一次如此阴险之计,也是不得不施,希望苍天在上,能体恤本王的苦心。” 吴王自言自语,表现出一种大义凌然之态,却不知自己所为,只是私心作崇而已。 “王上,时候不早了,若无其它事,老臣也该告退了,王上也该休息。” 伯否知道此事没有回旋的余地,所以多说无益,就想着溜走。 “有劳爱卿为本王奔劳,事成之后,本王定然不会亏待于爱卿。” 吴王起身拍拍伯否的肩,算是送行于伯否。 可伯否却是心中胆颤,思虑着吴王此语。 若吴王死后,他就是唯一知晓此事之人,知秘者什么下场,他不敢想像,此时更不敢再言。 【作者题外话】:成王败寇,在春秋战国之时,只要能打赢,能争赢,那么无论他使用什么阴险之计,在后人看来都是好的计谋。 包括吴王阖闾,前些章一直写他隐忍之能,遇事沉着冷静,就算是死妻死儿死子,也不忘把王禅这个过于聪明之人弄死。 而且计谋说起来只是利用了王禅的仁义之心,十分卑鄙。 这就与上一章相对,他教子要仁义守信重诺,可自己却恩将仇报,欲置救命恩人王禅于死地。 不能以身作责,却如此表率,他的儿子夫差自然也会得其传承,而此章也算给夫差的命运打了一个伏笔与对照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二百四十六章痛下杀心 第二百四十六章痛下杀心 吴都的清晨,透过一层层薄雾,楼阁若隐若现,而整个吴都已经变得十分肃穆。 大街小巷之内都站着一身铁甲的吴国勇士。 就连川流不息的小河中,也少有船只来往,水静悄悄的流着,似乎也不敢泛起大的声响。 整个吴都所有房屋都挂着白绫,远望吴都就像是下了一场小雪一样,屋檐屋楣上都铺了一层淡淡的雪。 当阳光穿透吴都上空这层薄雾之后,吴都上空响起了第一声哀乐,紧接着,整个吴都像苏醒了的怨妇,哀乐齐鸣,哭丧声顿时在整个吴都响起,让刚才肃穆的吴都瞬间变成一个悲伤的世界。 王禅身在几里之外的小院,也被这哭丧声惊醒。 抹了抹眼睛,心里一时之间并不愿意如此大清早就起床。 昨夜他亲自探察了虎丘地道的开掘,应该是十分满意,许多自己未曾想到的地方,那些江湖上的朋友都帮他想到了,包括大规模转移时的指示,地道里装有油灯,并不暗黑。 而且出口的地方十分方便,既可直入吴都郊外官道,也可通向河道,正是水陆两方面都可以,十分利于紧急疏散大规模人群。 折腾了大半个晚上,此时王禅并不急着去吴都。 可他躺在床上,却还是想起了这一幕一幕,心里却怎么也难与再平息下来。 自他而来,参与吴国太子之争,所做的事虽然于心而论,并不违道义,可却也不知道对与错。 公子波、公子山之死,还有王后之死皆非一时之因,而是时与势的结局。 此三人之死,对于王禅来说并不在意,他们或多或少都算是咎由自取。 可胜玉的死,却是因为他的筹谋布局,把形势一步一步逼成死局。 不仅是他算到了胜玉的死,而且是他一手造成了胜玉的孤局。 若说吴王是直接的原因,那么他与墨翟对胜玉之死也难辞其咎。 王禅无心再想,只得起身更换衣服,而且今天他还得扮作一个普通的百姓。 而卧房之外却已传来问候之声。 “禅哥哥,你睡了吗,我要回吴都了,今日是吴国国葬,胜玉公主落土之日,我要去送送她。” 化蝶的声音从外面传来,这到让王禅有些意外。 “蝶儿,你进来,我已换好衣服,正好我有事跟你说。” 王禅边说边自己打了洗漱水。 (王禅下面的下人,已经习惯于王禅吃中午饭时分起床。 所以此时都不知道他今天起得如此早,并没有人服侍于他。 而且王禅自小就不习惯有人服侍就寝、起床、洗漱这种事。) 化蝶一听,也不好推辞,直接走了进来。 见王禅还在洗漱,也就坐在桌边,脸上也是十分忧郁。 “蝶儿,我今日就不陪你去了,我还有事要处理,你也只要把胜玉公主的灵柩送出城既可,不必过多相送。 人即已死徒悲无益。 昨夜我遇到庆忌大叔,他让我转告你与施子,他不想再呆在吴都,只想斩时找了一个地方过一段安静些的日子。 望你们自己保重,不用挂念于他。” 王禅还是理解庆忌,为庆忌的不辞而别,找了一个好的理由。 “我知道了,谢谢你禅哥哥。” 王禅洗漱完毕,自己烧水泡了一壶茶,再为化蝶斟好。 看着一脸悲怯的化蝶,心里也十分不忍。 毕竟在这些生离死别的悲痛之中,男人要比女人更坚强一些,更容易控制于内心的感情。 而化蝶也只是一个少女,同时面对着接连的悲剧,也让她有些难与承受。 特别是关于她母亲的生世,紧接着引出的父亲之间的纠葛。 接下来是师傅变外婆,而绣娘的死却又让她刚升起的亲情,变得十分矛盾。 南海婆婆是她的师傅,也是她的外婆,可却亲手杀了她的舅娘。 这让她难与接受绣娘之死,更难与接受外婆的如此残忍行径。 她心里不想承认,在事实面前她却又不得不承认。 “蝶儿,是不是一夜没有睡好,可别累坏身子。” 王禅还是十分体贴,虽然他也一直奔劳于吴都的变局之中,可他却并不觉得自己辛苦,反而对化蝶体察入微。 “是,整夜里都在做着不好的梦,一时是胜玉公主那欢笑,一时又变成大公子,还有二公子的争执不休。 甚至少有见过的王后也会跑进梦里,扰乱心神。 可最让人难与理解的还是外婆,她为什么要杀了绣娘。 绣娘一直如此淑惠,半辈子侍候着她,守节尽孝,可她却还是如此狠心,一剑刺死了绣娘。” 化蝶语带悲怯,语气里也透着对南海婆婆如此行径的不满。 “蝶儿,有些事你不必知道,但你要相信我。 淑惠婆婆的纠结并非你我可以轻易让她们放下仇怨,此中牵涉过多。 其实淑惠婆婆也只是一个可怜的女人而已,她的心越狠,人却越发可怜。 她应该已不在吴都,你也不必为她担心。 现在蹶由王叔已死,吴都除了赵伯,没有人是她的对手。 而赵伯对她并无恶意,纵是有,那也是多年之前的事了,现在你该也知道赵伯是处处礼让于她,并不为难于她。 只是希望经此一事,她能放下成见,放下一切恩怨,或许她还可以继续她隐修的生活。” 王禅边安慰着化蝶,可到最后,语气却也严厉许多。 化蝶有些惊异,看着王禅的表情。 “禅哥哥,你会杀了婆婆吗?” “会,虽然我不愿意伤你的心,可却不得不做,只是还不是现在。” 王禅语气十分坚决,并不犹疑,也不会因为南海婆婆是赵伯的旧情之人,又是化蝶的外婆,更是庆忌的母亲而心软。 “为什么,难道是因为舅舅还有我的父亲?” 化蝶并不责备王禅,她理解王禅,毕竟王禅心怀仁意,若是对南海婆再回容忍,还会有更多无辜之人妄死。 “蝶儿,你我都是天赐灵婴,这世间的恩怨,你我本不该管。 可若是把淑惠王后这一生所做之事联想起来,实在是让人可怕,若不除掉,我怕还会有更多人因她而死。 而她的身份,也让我不得不痛下决心。” 王禅说完,还是有些不忍,毕竟这是他第一次想杀一个人。 他从来也不屑于杀人,也不屑于用这种低级的手段,可此时他不得不这样想。 因为南海婆婆的身份,若她不死,庆忌就难与从旧日的仇恨之中走出来。 也就不会真正的对昔日的兄弟三人释怀,而四人的命运会因为同一件事而走向极端。 他不希望结果是这样的,因为他知道这会给化蝶带来更大的伤害。 而且她若活着,对于赵伯永远是一个消除不掉的伤害,她随时会利用庆忌的身份来要胁于赵伯,或许还会做出更多难与想像的事来。 包括现在已成为监国太子的夫差,也在其威胁之中,只有除去南海婆婆才能保持着吴越楚三国暂时的平衡。 因为楚国现在还不足以对抗其中的任何一国。 (楚国本强,只是因受吴国攻伐,而历经战火,百姓不能安居,兼之朝中内斗,难与强盛。 所以鬼谷王禅并不想此时吴国衰弱,甚至希望吴国更强一些,这样才可以北上,牵扯北方列强,为楚国赢得喘息之机。 而王禅也可以通过这一段时间,回到楚国,查清李悝之死,清除内祸,改革楚国内政,让楚国强大起来。 这样他就可以继续北上,实现他的纵横之梦。) “我知道了,我理解你的难处,世事总是两难全。 你不想看着舅舅与三位父亲再纠结下去,更不想辜负我的母亲对四人的期盼,更想保住吴国长久的平稳。 可我却并不想听见这个消息,希望它永远也不会发生。” 化蝶语带轻泣,却低下头去,不敢再看王禅。 “不过蝶儿,世事也并非没有其它可能,若她刺杀了吴王之后,她能收手。 或许我可以不管她,可若她还要继续她永远实现不了的野心,那我也就无可奈何了。 只怕我不动手,也会有人动手。 可我还是希望是我亲自送婆婆一程,不希望他们之间再结仇怨。” 王禅说着不着边的安慰话,连自己都说服不了自己。 他知道南海婆婆如果是如此轻易放弃之人,那么现在的一切或许不是今天的样子了。 “禅哥哥,那明天葬礼之后,你还会不会留在吴都,还是要回楚国。” 化蝶看了看王禅,眼睛通红,她也知道若是除掉南海婆婆这个潜在的威胁,那么王禅再在吴都已经没有意义了。 “蝶儿,你是不想我在吴都吗? 我可不想那么早走,至少也得陪你过了春节,赏一赏吴国春色,才会离开。 你就不用担心了,吴越大战,也该快开始了。 我还没有见识过几万人的大战,正可以开开眼界,日后或许还用得着。” 王禅见化蝶梨花带雨的表情,心里也是不忍,故意说着调皮的笑来逗化蝶。 可他也知道他的话从来没有好话,从来也不逗人,可他还是装作十分轻松的样子。 “谢谢你禅哥哥,我这些日子可能都会守在伍府,外公一直知道我不是他亲外孙,却一直对我很好,现在他一个人,我也该回去多陪陪他了。” 化蝶也是十分懂事,并不因为此时知道自己的外公该是已死的王僚而有意冷落伍子胥。 反而处处体贴,毕竟伍子胥为了得到她的母亲这个女儿,付出了沉重的代价。 此时也已处年暮,更应该得到子女的陪护。 “那是,蝶儿懂事了。” 王禅说完,却又看了看化蝶,脸带疑惑,朝外面望了望。 “禅哥哥,施子昨夜就已回了吴都,她说那里还有一个临时的家,所以她昨夜并没有住在你的小院。” 王禅咧了咧嘴,知道化蝶理解他的想法。 可他却也脸带一丝忧郁,叹了口气。 “禅哥哥,你是不是在担心施子会再次卷入外公与外婆与吴王之间的争斗,而牵涉夫差公子?” 王禅只得点点头,他所担忧的也正是如此。 若南海婆婆明知自己已难办成,可她却还有施子可以要胁,一切都可以说成是为了庆忌,也就是施子的父亲。 而牺牲绣娘更可以说成是为了成全于庆忌能当上吴王。 如果这样,施子不敢,也不会有拒绝的理由。 王禅担心如果施子接受了南海婆婆的安排,那么她的一辈子幸福或许又会被无辜栓在上辈子的仇怨之中。 而王后的悲剧说不定会再次重演,只是一个为了爱情,一个则是为了亲情。 “想来这些事,我不知道施子姐姐会怎么想,但愿她能想得开,与夫差哥哥过一段美好的生活,而不是夹在两代人的仇怨之中。” 王禅听化蝶如此一说,心里反而又徒添了一份失落。 他知道施子也喜欢于他,而王禅的心里也时常会记挂起施子,只是就像太阳与月亮一样,同时出现在天空中的时间只是那一瞬间。 像一次错身而过的相遇,又像永不重合的两片花朵,一个生在春天,一个生在秋天。 “蝶儿,我让人送你回吴都,你可也算是千金小姐,可不得随意骑马奔行,会让人笑话的。” 王禅左顾而言它,此时也知道葬礼的时间不早了,而化蝶该陪同于伍子胥相国共同参加国葬,以示对王族的忠义。 “你什么时候这么关心我了,是因为说到施子。 不过还是要谢谢你,外公派来的马车,已经在外等我了,自然不会像你所说,毫无礼数。” 王禅见化蝶向外走,自己也跟着送化蝶坐上马车。 而身边则已站着三个下属,都在等着王禅安排。 “小公子,万事俱备,一切都准备妥当。” 赵阿大小声的回着王禅。 “赵伯没事?” 王禅却并不说事,而是首先问起赵伯的伤势。 “应该并无大碍,赵伯自行调息,也不让我们陪他。” “那就好,阿大你与赵武就在外面接应,用过早饭后,我与阿三就进吴都,顺路混入人群之中。” 王禅说完,也就回屋,他还要自己把自己易容一番,他怕自己的形像太过显眼,反而成为异数。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二百四十七章冤家相遇 第二百四十七章冤家相遇 王禅与赵阿三骑着马,必须绕半个城池,因为东城门此时已被守护封锁。 可王禅却一点也不嫌麻烦,也不想卖人情走近道。 此时阳光斜射,草木清新,小河水干净明亮,一路行来,正是春风正意马蹄香。 两个年轻人在田野间奔驰,到也算是清晨的一道风景。 “小公子,为何你还要易容,难道你不是想让吴王知道你已进虎丘地宫了吗?” 赵阿三十分好奇问起。 依王禅之计,是知道吴王想利用胜玉等国葬之礼,引吴都百姓陪葬于胜玉公主,而且吴王阖闾故意让伯否把此信息透露给了王禅。 那么依王禅悲天悯人的性格,一副强出头的侠义心肠,必然会与这些百姓同往墓穴,救这些百姓于地宫。 而吴王却正好可以乘此机会,除掉王禅。 王禅的聪慧于吴王来说始终是一个潜在的威胁,所以他必须为将来的吴国扫清这种障碍。 苦于无策,只好利用王禅的好奇心,侠义心,引王禅请君入瓮。 若是易了容之后,反而让吴王不知道王禅是否已进虎丘地宫,阿三想来,似乎易容是多此一举。 “阿三哥,我若不易容,反让吴王怀疑。 我若易容,他知与不知,反正都要关下那断龙石。 可我最终还是要出来的,若是我不易容,那出来之后,自然难与再相见了。 若是易容,那再见吴王也不会觉得别扭了,而吴王也可以装作不知道,反而会徒为王禅担忧。” 王禅考虑问题总是比别人多几步,而不是仅限于眼前之局。 这或许就是他总能谋事在先的原因之一。 此时快到西城门,王禅的马也缓了下来。 “小公子,吴王如此残忍,竟然用吴都万余人来引你入墓穴,意图谋害于你。 此心十分歹毒,为何小公子一点也不生气呢?” 王禅嘿嘿一笑,看着吴都壮丽的城墙,轻叹一场道:“阿三哥,这就是权谋。 我虽然也算是帮了吴王大忙,可却因为不爱财,也不恋权位,更不好色。 所以吴王才觉得我的可怕,若是我爱财,那他可以用钱财来感谢于我。 若是我恋权,那他就可以封我做吴国高官。 至于好色,那就不提了。 所以说我来吴国为吴国之事奔劳,让吴王觉得十分感激,可他却又无法感激。 夫差太子继位,若是吴国强大,北可以一抗列国,南可以吞并越国,那伐楚自然是必然的。 可我从楚国而来,当初见吴王之时,我就说过,三国相生的道理。 若我不死,将来夫差吴王也会忌惮于我,而更怕别人说他不仗义,始终欠我一个人情。 那么既然不能用我,却也不给别人来用,日后还会妨碍于夫差的大志,那么吴王的想法为会和越王勾践一样。 除掉我,以绝后患! 说来说去,其实也并非真的无义,只是逼于无奈而已。 时与势瞬息万变,当年蹶由王叔就是如此。 吴国贤才,却也正因此贤才之能,让楚国忌惮,也就囚禁了他二十多年。 要怪就只能怪我太聪明,总是让人家心怀恐惧!” 王禅分析得十分有道理,也十分自负,可这却也是王禅出道至今达到的效果。 阿三一听,心里明白,可还是瞧了瞧王禅。 “阿三,你是不是想看我脸红了,从来也未听过有人如此自夸的,是不是? 我告诉你我不会脸红,这是一种自知,只有自知才能知人,也只有知人才能知势知时。” 两人边说边来到城门,城门守护也不过问。 看王禅两人也不像什么大富之家公子,更不像是列国使臣。 而今天举行国葬,见两人素衣素服,连正眼都不瞧一下,就放行两人。 而一入城门,整个观城大街之上,已挤满了吴都的百姓,他们都戴着孝布,与王禅和赵阿三一样。 王宫大门在这条大道的中间,而此时王宫至吴都东门都已封禁。 吴都文武百官都会在王宫门口守候着,至灵柩出宫,然后跟随灵柩送棺椁出东门,算是送葬之礼。 而除了棺椁,还有今天来参加葬礼的一些民间艺人,它们会在棺椁之后进行一些表演。 同时还有大量的墓葬陪葬品,还有宫中陪葬奴仆。 所以百姓都只能挤在西门这一侧。 而更多的百姓则络绎从城外赶来,大家名来吊丧,其实大部分也都是来看热闹的。 毕竟吴国国葬并非随时可见,而如此大的阵状也是空前绝后。 早有传闻,胜玉公主是吴王最宠家的公主,生前喜欢这些杂耍,吴王特意安排。 更重要的一点,就是会潵许多钱物当作买路钱,那么这些百姓就可以趁机捡拾。 也算是胜玉公主,给吴都百姓留下的一些阴德。 “阿三,我们绕过去,想来此时灵柩才起灵出宫,我们可以到那东门集市的醉梦楼一坐,不妨喝杯烧酒,看看热闹。 听说伯否大人请了许多民间杂耍人员来表演,虽说是丧事,可却十分热闹。” 王禅说完牵着马,向后面的小巷绕,再次骑上马,一直向着吴都东门平时最热闹的地方奔去。 只是来到酒楼,却发现这整条大街两侧都已挤满了人,而这酒楼一共三层,每层都挤满了一些外地来的商旅,外国随行的使团成员。 老板见二人素衣素服,却也十分得体。 “两位小爷,是要在此看今天国葬之礼吗? 可惜今日已经满座了,怕要让两位失望了。” 王禅一听,知道此间老板说得也是实话,可他也知道,三楼上几间雅坐并非什么人都能出得起钱的。 他刚来吴都之时,也曾跟随伯焉公子来过此地,到是坐过雅座。 可此时伯焉已不在吴都,他就算是要套用伯焉的名号,怕也不起作用了。 “老板,你可别把本公子看低了,我并非泛泛之客,本人是受越国使臣景成公主之邀来此相候的,还不带我上三楼去。” 王禅语气豪横,若是换上一身华贵的衣装,一定让人觉得是那一家权贵的公子爷。 阿三站在一边,却有些胆怯,不知道王禅肚子里卖什么药。 竟然打起越国使臣团的名号,也就是景成公主的名号。 可景成公主既然代表越国,此时该也在王宫两侧等候送葬,为何会在此地包了雅座。 老板一听,看两人关不像是本地人,一脸堆笑道:“原来是越国使臣的客人,这就跟小子上去。” 三楼之上,只有二间紧靠街道,平时的时候这两间并不受人欢迎,可今天却都满了。 而一间紧闭着房门,王禅一看,心里也有数了。 老板走到房前,轻轻敲了敲门道:“里边的大爷,外面有两位自称是使臣大人的客人,不知是否带他们进来?” 老板问得十分客气,王禅一看就知道这其中有鬼。 心里暗想,越国若要了解吴都的情况,自然也会在此布置暗线,而这醉梦楼显然是最好的地方,也是最能接触吴都上层公子的地方。 “不必了,我们没有邀请过任何人,怕是冒充的公子爷,想来此一观国葬盛典。” 老板一听,怒目看着王禅两人,显然是怕里边的人怪罪,为何不问清楚再带上来。 其实老板也是为难,王禅出口就说得出三楼之上的雅座,自然算是知道内情,若不然其它人纵是如何也猜不透的。 可他却偏偏遇上了能卜会算的王禅。 “范蠡将军,不必如此小气,算起来我可是受越国大公主、当今相国夫人所邀前来此小坐。 你不会连景成公主的面子都不给!” 王禅一步一探,其实早就是心里有算,他之所以敢说越国会在此有一雅间,也是凭着对两国交战之前的分析。 越国虽然不会在此国葬之期公然发兵,但他们也关心于吴都的国葬之礼。 任何细节都可以反映一国的实力,而国葬犹甚。 前几年周天子穷困,死了几个嫔妃,却连丧葬的钱都没有,还向晋国求援。 由此可见,一国之国葬也算是国力的体现。 而大战之前,敌对之国又怎么会放弃这个了解对手的好时机呢。 所以王禅一句话就说中了,而听屋内之人的声音,王禅当然也是十分熟悉,就是越国中将军范蠡。 说起来王禅与范蠡也算是老对手了。 王禅不喜欢范蠡那种斤斤计较的商人作风,更不喜欢他那股醋劲。 (王禅初到吴都之时,去绣娘村,在水池这见施子浣纱,那时范蠡就对王禅十分敌对。 再到伍子胥寿辰之时,两人更是针锋相对,直至王禅出手救下孙武。 而送胜玉公主入越,以及后来的事,更是把范蠡百般羞辱。) 此时王禅无意之中来到此楼,遇到范蠡,也算是冤家相遇,自找没趣。 屋内之人一听,竟也不生气。 (商人从来不会因利而生气,而范蠡自然懂的。) “那就请鬼谷先生入屋一座,我们共赏吴都繁华胜景。” 老板一听,再次看了看王禅,脸色瞬间变了个样,堆着笑,却也带着恐怖,为王禅打开房门。 王禅到也随意,带着阿三就走了进去。 而老板随后也赶紧关上房门,连往里看都不敢看一眼。 王禅一看,这雅座确实十分雅气,不仅琴棋书画样样都有摆设,而且一个小火炉正在烧着水,旁边一个精致的茶壶,窗外却是十分噪闹,而身在此间,就像是隔了一个世界一样。 范蠡独自坐在桌边,面色淡然,正准备泡茶。 而其身后站着两个青衣男子,一看就是武技高超的保镖。 王禅并不惧生,而且也不生分,就依着范蠡对面坐下。 而阿三也只能站在王禅身后,以之相对权当王禅的保镖了。 “鬼谷先生,好雅兴,听闻在吴都之时,你与胜玉公主可也算是好朋友,为何公主出葬之时,却有心来此一座,难道不想送送胜玉公主灵柩吗?” 范蠡一上来就给王禅戴了个不知礼仪的大帽子,到让王禅有些意外。 “范蠡将军也认识于胜玉公主,上次范蠡将军作为越国使臣来吴都为伍相国祝寿,想来还是胜玉公主接待。 难得范蠡将军远道来送,小子也为胜玉公方亡灵欣慰。 只是小子年少,在吴都并不官职,虽与胜玉公主相交作朋,却也深深感怀。 本想远送公主,却又觉得目送不如心送,胜玉公主对小子的友情,小子此生不敢有忘。” 王禅也是针锋相对,依葫芦画瓢,本来知道范蠡并非有意来参加吴国国葬,却还是给他戴了顶高帽,说成送胜玉公主而来。 紧接着说自己不忘友情,却又在讽范蠡忘恩负义。 实也是大大折了范蠡的面子。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二百四十八章箭在弦上 第二百四十八章箭在弦上 范蠡听了面不改色,似乎习惯于王禅说话的风格。 只是他身后的两个保镖却一脸怒意,嘴里哼出声来。 “你们不必在意,这位公子虽然易过容,可他真真切切的就是楚国灵童鬼谷王禅。 就连当今我越国王上都要对他礼遇有加,你们可不要在他面前有任何怒意,别忘了他是谁的高徒。” 范蠡借身后两个护卫的怒意,也是把王禅夸了一番。 王禅见范蠡为自己已斟好茶,忙端起茶杯嘻笑着道:“喝茶喝茶,难得范蠡中将军对小子如此大方,竟然不咎美赞,小子受之有愧,受之有愧。” 范蠡始终也是拿得起放得下之人,所以纵然王禅借喝茶又暗损范蠡斤斤计较,可他却并不在意,还是端与茶杯与王禅共饮一杯。 “鬼谷先生之智,在下是不佩服不行了,越王五箱重礼,想必先生已经收下了。 它日吴越两国交战,范蠡一定要领教鬼谷先生兵法奇谋。 斗嘴我说不过你,但领兵作战,可是真刀真枪,纵然你武技超群也是不讨好的。” (捭阖,原意就是指嘴巴一张一和,所以范蠡还是有自知的,在纵横捭阖鼻祖面前,也不敢充大。) 王禅放下茶杯,此次自己为范蠡斟茶,再次轻饮。 “恐怕要让范蠡将军失望了,小子对吴越两国交兵本没有兴趣。 对战场那些打打杀杀更是厌恶之极。 若吴越交兵,小子也只是一个旁观者,到时自然能领略范蠡将军高谋。” 王禅还是一脸嘻笑,像是从来也不正经一样,在与范蠡谈论两国交兵之事时,依然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而且语气不屑,似乎并不把范蠡放在眼里。 “哦,原来鬼谷先生只是拔弄是非,让两国不得不战,想当渔人而已。 那若我现在就回越国,力劝越王止战非攻,那先生不是要失望之极了。” 范蠡到是想激一激王禅,他也真心的想与王禅在战场之上较量一番,听刚才王禅所言,显然是有些失望。 所以反过来要止战非攻,实在有些虚伪至极了。 “哈哈哈!范蠡将军也是一个幽默之人,实在说笑了。 范将军身为武将,为越国开拓封地,征伐列国,这是将军之志。 同时也是越王之志。 越王胸怀大周天下,又怎会安居于越国这偏避一隅呢? 若说要征伐列国,称霸大周,攻吴是摆在越国的一道坎,只有跨过这道坎,越国才会有机会一展雄资。 猛虎若不出山,不打败对手,永远没人会知道猛虎的威风。 潜龙若是终身沉在水底,又有谁为在意它能腾云驾雾,遨游苍穹呢? 将军与越王就如同猛虎与潜龙,攻吴势在必行,非是我王禅搬弄是非。 如此高帽,小子还不敢随意戴的。 况且,吴越相攻于我何利? 到是吴与越都剑拔怒张,却并不攻伐,才有利于楚国,有利于我鬼谷王禅。 至少可以看一出紧张的大戏,而不是很快就会有结果。 结果于本人而言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品阅这个过程。” 王禅的话说得很慢,却又透着玄机,而且充满着冷酷。 就连范蠡身后的护卫都摸不着头脑。 可范蠡则是面色忧郁,显然明白王禅话语里所说的意思。 若两国不战,只在边境阵兵,就像两个对手,都拉弓上箭,却互不相射。 持久下去对谁都不利。 任何一方都必须小心应对,防着对方偷袭,越是持久于两方越是不利。 就如同孙武兵法里说的“兵事不宜久”,久则伤民害国,动摇一国之根本。 而吴越若是真的如此,那得利的才真正是楚国。 楚国与吴越两相交好,却坐看两国敌对,韬光养晦,慢慢壮大,到时吴与越都会成会楚国刀下之肉,任其宰割。 范蠡思虑片刻,回过神来冷笑一声道:“依鬼谷先生所言,那先生是知道此吴与越攻伐的结果了,所以才会失了兴趣。” 王禅一直端杯品茶,对茶的兴趣比对范蠡的更要浓厚。 听范蠡问起,也是淡然回道:“非也,刚才小子也已言明,对结果不感兴趣。 不过既然将军问起,小子也不防直言。 越国攻吴最多能得小胜,越王纵不敢长躯直入。 孙武驻守吴都,孙将军领兵历来出奇至胜,处处皆是危机。 范将军纵有不服,可却也深懂兵法。 此时吴国国丧,若两国交战,越军深入吴地,势必会激起民愤,让越军深陷泥潭。 而若吴国或楚国领一只奇兵,不消三日越都必险。 那时越国就会有灭国危险。 想来越王虽然胸有天下之志,却不会舍本逐末放弃越国根基。 而吴国新王已定,吴王寿诞不远,吴王也不会深兵入越。 这样会让新政不稳,若楚国此时出兵,而攻越国又久攻不下,吴国同样有灭国之危。 所以此次攻伐只是各取所需而已,并不能真正威胁对方。 结果自然不言而喻。” 范蠡一听,面色更是难堪。 主张攻伐的是王禅,而当两方都已下定决心大战一场之时。 王禅却又分析两方的结果,都不讨好,而且此时就如同刚才王禅所说。 吴国与越国都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若两方互不攻伐,反而真的会把王禅变成渔人,让楚国从中得利。 可若越国攻吴,却不能一举把吴国攻下,那出不出兵已没有多少意义。 相对于吴国而言,把越国当成一个靶子攻伐一场,算是扬了旧王之威,让新王做稳王位。 而吴王本就将死之人,纵然战死沙场,反而是得尝得愿,让吴国更加团结,让夫差更加勤政。 算起来越国只是吴国一个陪衬而已,深思熟虑的计谋,本算是天衣无缝,如此谋划布局,在王禅嘴里只是一个笑话。 到头来只是给吴国更换新王做了一件嫁衣而已,并得不到实在的好处。 范蠡再次隐入沉思,而王禅则边饮茶,边看着三四辆马车运着吴国王后淑敏、大公子波、二公子山、胜玉玉公主的灵柩,缓缓从大街上向东门驾去。 后面跟随着上百人的送葬队伍,手中都捧着珍贵的陪葬品,祭祀用品。 紧接着的同样是上百人的杂耍队伍,这些人边走边表演着稀奇的杂耍。 更让人惊奇的是,队伍后面有数千个白鹤流莺,扎得十分逼真,而且能够自行行走。 天上的流莺亦然,不停的挥舞着翅膀,在半空飞翔。 后面则簇拥着万余吴都及四处赶来的百姓,十分好奇的跟在队伍后面,场面十分壮大,也是十分震憾。 范蠡此时无心欣赏街边之景,却看了看王禅像一个孩童一样,兴高彩烈的看着送葬的队伍。 范蠡心里真是百般滋味。 原本一直想着趁吴国内乱之际发兵攻吴,一举攻下吴国,成就大业。 可听王禅分析下来,吴国与越国此次对峙,完全由王禅一手主导,可两国却并非真正的主角,只能算是配角。 而他范蠡连配角都不算,只能算一个打杂的跑堂而已。 而造成这一切局面的,就是自己面前这个年仅十三岁,嘴上无毛的少年。 此时竟然对着吴都送葬的热闹场面十分兴奋,完全不把吴国与越国之战放在眼中。 范蠡是又恨,又气,又怨,又懊恼无比,而且还充满着女人特有的嫉妒羡慕与恨。 恨不得把王禅现在就生吞活拨了,方能解心头之恨。 “鬼谷先生,刚才依你所言,此次吴国出兵,难道孙武将军不领军吗?” “不,不不,用不着孙武,吴王会亲领大军与越王对峙。” 王禅看着外面的热闹,随口说答,语气十分不屑,一点也不把范蠡放在眼中,甚至不把越王勾践放在眼中。 同时也是对孙武极高的推崇。 “哼,吴国如此小瞧在下,此次吴越之战,本人纵然不会中了先生诱敌深入之计。 可本人也不会让吴国占一丁点便宜。 我要让吴王阖闾有来无回,让夫差小儿纵是当了吴王,也要面临丧父之痛。” 范蠡还是气极一时,语无仑次,气愤之中,也是杯子摔在桌上,摔得粉碎。 可细品之,却还是顺着王禅之意所说,也算是进一步应证了王禅的推理分析。 “好好好,有将军雄心,想必吴王也不想再想活着回吴都,战死沙场,总比病死床榻要好。” 王禅也是顺口打哇哇,一点都不顾忌。 若此话是普通讲出,被人举报,那王禅咒吴王死就是诛九族的大罪。 可王禅如此一说,到是范蠡更是气得一句骂人的话噎在脖子里,脸瞬间变得通红一片。 范蠡好不容易找到点托辞,也说得义正严辞,却不想王禅一说,到变成成全吴王战死沙场之志了。 这算是敌对双方吗,看起来不像,反而像是两个有情有义的兄弟,相互成全心中之愿而已。 “阿三,还不给范蠡将军另换杯子,再多盛一个,都斟好茶。” 王禅回转身来,面变得十分严肃,对着阿三就怒斥着。 而阿三见范蠡如此窘迫的样子,就差那么一刻就笑出声来。 可听王禅一骂,这才强忍着憋着不笑,赶紧为范蠡另换杯子,又再盛了一个杯子。 范蠡看着王禅却也是一时之怒,也不好真的发出来,毕竟王禅只有十三岁而已。 可他却是四十多岁的人了,若是在一个少年人面前失了礼仪,就真的成了笑话了。 他再品王禅所说,心里也明白,却是对着身后两个护卫怒骂道:“你们两个废物,还不快下楼去,请景成公主上来。” 两个护卫也是懵逼了。 刚才对鬼谷王禅有怒意,反而被范蠡奚落,一点面子都没有。 可现在范蠡被王禅激得就差掀桌子了,可范蠡却对着他们发怒。 两人十分委屈,却又不敢再问,只是看了看王禅。 而王禅则点了点头。 这两个护卫这才向楼下急速奔去。 “范蠡将军,勿怒,来喝杯茶。” 王禅说完,亲手把茶杯端给范蠡。 范蠡是不得不接,一接过之后,仰头一口饮尽。 把这杯中茶当成酒了。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二百四十九章白鹤流莺 第二百四十九章白鹤流莺 来人果然是越国景成公主,越国吊祭使臣。 一身素服,略施粉黛,却也不失美艳之姿。 景成公主似乎在楼下就听见了范蠡的摔杯之声,此时再看范蠡气得通红的脸,也是微微一笑。 “范将军何故如此怒气冲冲,难道是知道本公主到来而心有忿意吗?” 景成公主带着两个侍女,一进雅座就拿范蠡开起玩笑。 王禅与范蠡都站起身来迎接,也都躬身作揖。 “臣下不敢,只是一时气愤,让公主见笑了。” 范蠡也是小心回复,对于王室公主,也不敢轻易得罪,更不敢秉持自己越国中将军的身份。 “鬼谷先生也在,实在让本公主意外,难道先生算到本公主会找你吗?” 景成公主说完,这才挥手让两人坐下。 “回公主,小子只是无意中来送胜玉公主,却因吴都人流拥挤,只得到此小楼一避。 不想遇见范蠡将军,所以才在此小坐,到并没有卜算,还望公主见谅。” 王禅并不自谦,却也没有人知道他到底是不是有算在先。 毕竟刚才范蠡自王禅在楼下说话之时,就已知道是王禅来了。 而王禅随口一讲,就说中事实,从这一点来看,确实难与捉摸王禅是有意还是无意。 “公主请喝茶。” 范蠡还是十分恭敬把茶杯移至景成公主一侧。 原本若依常理,景成公子该坐在主位,刚才范蠡已主动让位。 可景成却并不领情,而是认出王禅之后,却紧靠着王禅落坐。 到有些亲疏有别的味道,这让王禅也是感觉有些别扭。 而范蠡更是觉得景成公主是在有意气他。 “鬼谷先生,昨日你匆匆而去,本公主之事,你难道是忘了吗?” 王禅一想,自然不会忘了,可回想起来,昨日上午与公主的话,实有些欠考虑。 那就是带景成公主一见夫概公子之墓。 可未曾想公子却是牢记在心,此时参加来送葬之礼就来到小楼,若是王禅不在,那她必然会派人寻访。 “小子并没有忘,只是此时觉得时机不巧,而且公主娇躯,实不可与小子犯险,还望公主见谅。” “无妨,我看你已经易了容,是想跟着这吴都百姓进入墓葬之内,一探究竟? 还是原本就是少年人,对这些杂耍十分好奇,想凑个热闹顺便祭拜于胜玉公主?” 景成公主还是十分聪慧,就凭王禅此时易容就猜到王禅的意图。 而她也知道,夫概公子的墓地很有可能就在这虎丘地宫之中,才不会被人发觉。 毕竟这座地宫已修了快二十年,而景成公主也找了夫概许多年,却是杳无音信。 由此可见,若夫概已死,那他的墓地该藏得很深,而这虎丘地宫是最大的可能。 “都兼而有之,小子年尚小,亦未见过如此大的阵状。 而且胜玉公主与小子也交情不浅,若能进入到墓地亲自在他墓前祭拜于她,也算小子一份尽情之愿。” 王禅的好处就是,一旦被别人识破了想法,他是从来也不会否认的,而且说得十分真诚。 “那鬼谷先生看本公主是否还需要也和你一样易个容,换换装?” 景成公主也不客气,顺着就把自己的目的说出来。 王禅并不惊奇,可一边的范蠡却急道:“公主不可,列国送葬之礼,仅限于此,公主千金之身,切不可随鬼谷先生胡来。” 景成公主冷笑一声,看了看范蠡道:“范将军,话不可乱说,若要说凭鬼谷先生的谋略,列国之中还少有对手。 我若跟随鬼谷先生入得墓葬,该是最安全的。 有鬼谷先生保护本公主,想来就算是有人想置本公主于死地,也不会得逞。 将军就不用多虑了,我意已决。” 王族公主的脾气也都大同小异,有一点皆是相通之处,那就是固执与傲慢。 景成公主也不例外,而且她的话里已经挑明,没有人会置她于死地。 若范蠡再劝,就成了想置景成公主于死地之人。 毕竟跟在王禅身边,应该是没有人能够伤她的,这一点连范蠡都不可否认。 景成公主看范蠡不敢再言,却十分虔诚的看着王禅,像一个寻找依靠的小女子。 王禅看景成公主如此信任的眼神,也不惜得罪范蠡来抬举自己,心里也是百般感激,却万般不愿。 可他却又更不愿作一个失信之人。 “公主已着便服,与吴都百姓并无差别,我看也不必易容着装,若公主愿意,小子也不敢违逆。” 范蠡听王禅一讲,心里更是无语,他还以为王禅会直言拒绝。 以王禅的脾气及自负,纵然是越王所求,他若不愿意也会拒绝,不会给任何人颜面。 可他听王禅答应,心里还是急速的思虑着。 来时他也知道公主备了重礼给王禅,那么公主求王禅又会是何事。 对公主当年与夫概公子相互爱慕之事,他也有耳闻。 此时吴国王后之死,传闻就是死于夫概金笛之下。 那么景成公主这样求王禅,必然是与夫概公子有关。 此次来吴,景成公主一返常态,主动请缨,原来是早就预谋。 “公主,这些吴都百姓层次不齐,看起来也是为财而去墓葬,人多难控,臣下怕误伤公主。 公主此次来吴是代越国来吊祭,身份特殊,不可轻为,还望公主三思。” “三思,范将军,我今年多大,你该清楚。 鬼谷先生年仅十三岁都不需要三思,我身为越国公主,有什么可以三思的。 想吴国虽然与我越国有隙,可却不会拿我一个女人来说事,吴王阖闾这一点气度还是应该有的。 你不用多说了,我们这就下去,随吴都百姓进入墓地!” 王禅看了看外面,此时外面都是百姓簇拥,已基本上到了尾端,人也少了许多。 见景成公主已站起身来,也不好办,只得站起身来,对着范蠡一揖道:“有劳范蠡将军如此好茶,小子十分感谢,告辞!” 两人离开醉梦楼,来到大街之上。 感受着吴都国葬的空前热闹,整个街上布满了祭的白凌,四周的百姓也都慢慢跟随着向着挤去。 景成公主也不顾身份,见前面十分拥挤热闹,却是一手牵住王禅向前也奔去。 “公主,我们落在后面就可以了,为何还要向前挤呢?” “你听我的准没错的,刚才我见有白鹤起舞,流莺盘旋,十分好奇,却一时想不出此中道理。 有你如此聪慧的脑袋,自然可以解我之疑,我们快些走。” 王禅一听,却也没有办法,手被景成公主抓着,还不得不跟着她疯了一样向前挤去。 大概也就挤了片刻,两人皆是会武技之人,所以比之平民百姓身体更灵活,在拥挤的人群之中,到也游刃有余。 两人此时已挤在人群的最前面,而且也已出城。 城外宽阔,可以清楚的看到地上的白鹤在边走边跳跃着,像是在翩翩起舞一样。 而天上的流莺也是一样,飞在天空,竟然也如真的。 王禅一看,也是叹为观止。 十分敬佩这些手艺人精湛的精艺。 通过机关控制,把这一只只竹枝扎成的白鹤流莺做成像真的一样。 “你看到了,这布扎的流莺能飞上天,我并不奇怪。 可为什么它们竟然像是真的一样,能自己飞在空中,而不跌落下来。 鬼谷先生,你可看出其中明堂。” (流莺就是风筝,虽然那时还没有纸,但丝布却十分轻巧,可以用来制作风筝,不过却也没有记载,还请勿要较真。) 王禅一笑道:“公主,流莺之所以能飞在空中,是因有风。 而手艺人使用线就可以控制,这一点并不奇怪。 只是若算上地上飞舞的白鹤,这确实要复杂得多。 其实它们都是相连的,公主只要观察流莺的飞行,再看地上的白鹤舞动就会知道。 手艺人只需控制风筝,就可以间接控制地上的白鹤。 而不是像普通人一样,觉得他们是先控制白鹤再控制流莺。 这该就是其中的奥妙所在。” 景成公主听王禅说着,到还真的仔细看着天上的流莺及地上的白鹤,事实也如王禅所言。 地上的白鹤的动作,还全是依天上的流莺而动,若流莺飞得高一些,这些白鹤就会离地展翅。 若是手艺人向下扯一扯流莺,那地上的白鹤就会落在地上行走。 其中之妙,或许只有手艺人知道。 “你还真是聪明,只如此一看就能看出其中之道,不愧天赐灵童之号。” 景成公主说着,却并不放手,依然紧抓着王禅。 王禅却也只得跟着景成公主,而且景成公主紧帖王禅,让王禅址分尴尬。 可他却也不愿再伤这个女人的心。 昨日景成公主知道夫概已死,该是痛苦不堪,今日能遇王禅,而且王禅曾假扮夫概公子骗她。 那么此时景成公主把王禅当作夫概,一起观赏白鹤流莺盛况,也只是想找回当初她们爱慕之时的感觉。 由此王禅实只能再次假扮着夫概公子,与她相依而行,以慰籍景成公主一颗悲痛欲绝之心。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二百五十章虎丘地宫 第二百五十章虎丘地宫 背对着太阳,跟随逐渐稀稀拉拉的人群,两人此时已来到虎丘地宫门口。 这里十分宽阔,专门开劈了一块前庭院地,足够二三万人同时在此聚集。 只是大部分来到此地的百姓都已进了地宫,不在外面逗留,黄昏之时,反而显得十分寂寥。 王禅看了看那宽大的地宫断龙石,心里还是有些发麻。 “鬼谷先生,你在想什么?” “景成公主,现在我们就要进去,你可考虑清楚了,这地宫之内说不定危机重重,连我都无法保证。 而我也不确定夫概公子的墓地就在地宫之内。 若是发生什么意外,后悔就来不及了。 公主是否还需冒此风险进此地宫?” 景成公主知道王禅并非虚言恐吓,说得是实情。 景成公主看了看身后十分疲惫的两个侍女,从怀中掏出一块碎金锭,递给两个侍女。 “你们不用跟着了,我身边的人就是你们时常议论的楚国灵童。 有他在我身边,不会有什么意外。 此时离吴都还很长,你们叫辆马车,送你们回吴都,在驿馆等我。 无论发生什么事,至少要等我三天。” 景成公主十分郑重的在对侍女说着,而两个侍女则面面相觑不敢接。 “公主,让我们跟你一起进去,若是有意外,还有我们陪着公主。 我们不怕,我们生是公主的奴仆,死也要做公主的奴仆。” 其中一个较大的还是鼓着勇气向景成公主回复,可边说眼中却含着泪,都快流出来了。 景成公主一看,心里知道这两个侍女对自己的好,虽然不忍心,可却也不得不让她们离开。 而她们也听说进这地宫的危险,所以此时还是体现出奴仆对公主的忠心。 景成公主正想痛骂两人一顿,让她们知趣离开。 王禅却是悠然一笑道:“两位小姐姐,景成公主只是进地宫之中祭拜一下故友,并没有什么危险。 刚才小子也只是吓吓公主而已,其实里面都是平坦大道,谁会在自己陵墓里弄什么机关呢? 你们说是不是?" 王禅说完看着身后一直跟着的赵阿三嘻嘻一笑道:”阿三你带两位小姐姐先回小院,然后你再赶来,记得速去速回。” 阿三一听也是一楞,他不比两个侍女,他知道此次的风险,也知道王禅所能。 可此次不比以往,一切都还没有定数,而他就是跟着王禅,就是想照顾王禅的,保证王禅的安全。 现在要他回去再来,并不是麻烦,而是怕来了之后找不着王禅了,那今晚若是王禅出了什么纰漏他就责任重大了。 若是所谋失败了,那就意味着连王禅都会有生命危险。 “若你来时已进不去了,不用着急,说不定正好是天意。 依我所算,你就在此山出水之处等我。 若是今晚再遇困局(泽水困),此局的解处就在水流出口,可记得我交待之事。” 王禅见阿三也有些犹疑,此时也十分正色的告诉阿三,以解阿三之惑,目的就是说自己其实已经把其它意外都已算好了。 “哦,属下知道了,南面那块巨石之下有一处映月潭,那里就是虎丘山中出水的地方。 小公子您也常去那里,我若来时进不去,就会在那里等小公子。” 王禅嘿嘿一笑道:“还是你聪明,那还不快去,可别委屈了两位小姐姐。” 王禅说完,手向着地宫大门一伸道:“公主请。” 景成公主一看,还是王禅有办法,跟着王禅就向地宫走去。 而那两个侍女也不敢再问,只得跟着阿三回身向山下走去。 地宫之门足足有十多丈宽,高至少也有三丈,此时天色已渐昏暗,实也难与看清。 只是上面一块断龙石十分巨大,下面已全部开凿至虎丘山中基石之上,而且下面还开凿出了断龙石的钳巢。 若是断龙石落下,断龙石落下之后与虎丘山的基石可是严丝密缝,两想隔绝。 人若是被关在里面,还真是叫天不应叫地不灵。 此断龙石不仅巨大,显然十分沉重,而且厚足有三尺,被关之人更别想在这断龙石门之上打什么主意了。 纵然是王禅武技非凡,对于此石他也毫无办法。 所以王禅从一开始也没有打过此石的主意,况且若说从此地离开,那到显得王禅计谋不足了。 景成公主此时到显得十分大胆,竟然走在前面,一进这断龙石却还是有些犹疑。 里面黑黑漆漆一片,只有四壁点着零星的油灯,这个时候葬礼已经结束,主持及祭祀的官员都已回吴都。 而万余百姓进到这庞大的地宫之中,竟然都看不到人影。 景成公主还是略为缓了两步,让一直观察于断龙石的王禅赶上,这才添了胆色。 “鬼谷先生,我们该怎么走。” “公主,这地宫门前该不会有机会,若是有也不必恐惧. 这万余人都已进去了,我们就顺着百姓的足迹走进去再说。” 王禅边说边从怀中掏出一个火石,点燃之后照耀着景成公主。 两人小心翼翼,看着地上百姓杂乱不堪的足迹,这样谁也不说话,足足走了半刻。 只见几个落队的百姓,就地坐在地上休息。 而这百丈来宽的地宫之中,每融十丈就会有一根粗大的石柱支撑,看来是在当初开凿之时,依着虎丘山石的原样留下的。 这个地宫实际上就是一个凿穿的山腹,走在里面,阴寒之气四散,皆是从这些地面的表石及四壁发出。 而这地宫之中,处处遗落着白鹤及流莺的碎片,看来这些百姓有的已经把白鹤及流莺拆解了。 而地上却不见财物,看来大家都想着财物该在里面,所以外面反而并没有多少人。 景成公主越往里走,心里就越虚。 “鬼谷先生,我们走了多远了?” “回公主,尚不足三十丈,前面有些百姓,应该是到了一个分岔之处了。 王禅说着,却并不回头,他已经十分清楚的可以看到前面像是已到了尽头。 再走近一看,原来并非分岔之处。 此处竟然是一个向下的通道,有五丈来宽,却并不高,也没有设门,人群都可以从这通道走过去。 而通道上面已是虎丘山的山腹原石,可以清楚看出,整个山腹是一块整体的岩石,一些开凿后残留断壁飞石之上,也长起了一层青苔,由此可见此地开凿已有些年月了。 “你到随时计算着,有劳你了,我们还是向前吗?” 景成公主此时已回归一个女人的本色,完全仰仗于王禅了,此时问起,也体现对王禅的信任。 “那是当然了,既然都已进来了,我们若不向前,后退怕也没有门了。” 王禅话才说完,只听得身后一声巨响。 直震得地宫之中回响连连。 “发生什么事了?” 景成公主显然是被吓到了,一下紧依着王禅。 “公主莫怕,是刚才进来之时的断龙石被放下了。” 王禅十分淡然,把如此震惊之事说出,景成公主还是惊得花容失色,张开的嘴却都合不上来的。 刚才她口口声声依赖于王禅,什么也不怕。 可现在在一片黑暗之中,只有那么几盏孤灯,可以说得上伸手难与五指。 而且此时地宫之中阴寒之气更甚,让人有些慑慑发抖。 “你说,说什么,那我们不就出不去了,难道真的要被困死在这里边了吗?” “公主,实不瞒你。 我之所以来此地宫,其实还有一个目的,就是要救这地宫之中的无辜百姓。 吴王也和你的王兄一样对我心怀恐惧,所以用这些百姓来诱我来此。 目的就是要把我困在地宫之中,死在此地。 他派人放下地宫之门,是早就准备之事,不必惊慌。” 王禅边说边向前走了两步,而那些刚才还停着休息的百姓听得此声音,也是惊慌失措,都向外面奔去。 “你等等我,别丢下我。” 景成公主紧赶两步,双手紧紧挽着王禅的手。 “走!” “那些百姓你不管了吗?” 王禅却并不停留,而反而牵着景成公主紧赶几步走得快了起来。 “不必,这些百姓若是知道断龙石已关,他们只有一条路,那就是再向前走。 毕竟里面还有更多的百姓,所以我们要快一些,免得百姓恐慌多生事端。” 景成公主此时也不敢再问了,身边有不少吴都百姓匆匆向外奔去,反而让她不再害怕。 “若是没有出路,想必你不会如此肯定的带我进此地宫。 就算没有出路,至少你也得带我找到夫概公子的墓地,这样我就算死也甘心了。 可若是你找不到夫概公子的墓地,那这一辈子我也不会再回越国,会一直跟着你,权当你就是夫概公子了。” 景成公主边说着却更贴近王禅,成**人的身体,有如一团火,让王禅都有些冒汗。 刚才还感觉到一丝寒意,此时却是有些烧了。 “放心,一定能找着的。” “你是怕我跟着你,所以这也算是给你的考验。” 王禅此时只能嘿嘿一笑,有些自嘲,却也十分享受。 谁怪他凭着自己的聪慧,到处承诺一些完全没有保障之事呢。 现在王禅不担心出不去,反而是担心若是算错了吴王阖闾的心思,夫概公子并不葬在此地,那他的麻烦就大了。 地道还是有三十丈深,一直是直坡路,走过去之后,慢慢却变得通透了。 里面又是一个诺大的场地,挤满了万余百姓。 大家都在葬地里四处搜寻着,时不时有人会发出惊呼,似乎是找到了一些真金百银,而更让其它围观的群众心生羡慕。 在这地宫里面,人性的贪念到是一览无疑,就算外面发生如此大的巨响,却并不惊扰这里面的人群。 王禅还是长呼一口气,看着这群百姓,心里大定。 “你是怕他们恐慌反而会误了你的大计,现在这些人都在寻宝,在找寻地宫的财物,所以他们也忘了危险。 若是你要救他们,自然比救一群恐慌的百姓要好得多了。” 景成公主似乎也理解王禅刚才的担心。 “并非如此,景成公主,现在他们还不恐慌,可很快就会。 因为外面的人还没有把断龙石关闭的消息传来,若是传来,恐慌就像一种病,传得很快。 而且越是在恐慌的心理下,这些百姓越会做出不可理宜的残忍之事。 所以我们要快些找寻到夫概公子的墓地,这样再想办法出去。” 景成公主有些懵逼一样看了看王禅,她不相信王禅没有准备。 可刚才王禅明明在说,找到墓地再想办法,这让她有些难与相信。 可当他看到王禅身影伟岸,如同夫概公子就在她身边,心里还是多添了些温暖。 “鬼谷先生,若按年纪我也只可做你的姐姐。 而你处处聪慧,也十分讨人喜欢,跟当年的夫概公子实在太相像了。 只是有一点,夫概没有你聪明,与你相比他算是十分笨拙的。 但他有的时候,并不会直接拒绝一个女人,说话也要婉转一些。 就像刚才那样,他并不会否定我的想法。 而是会转着弯儿,先奉承于我,再慢慢点化我,最后让我相信他的想法。 所以你以后若是遇上喜欢的女孩,可要记得,不要随便因为你的聪慧而伤了她的自尊。” 王禅此时听着到心里十分满意。 毕竟景成公主说得话,确实是王禅的弱点,人若是太过聪慧,反而不会讨好姑娘家。 姑娘家的心事他一眼就能看穿,而且还十分喜欢说出来捉弄于人,这时常让他身边的姑娘家感觉难堪。 可王禅也听得出来,景成公主如此说,是要让王禅心里不再尴尬。 而景成公主此时贴王禅更紧,心里也不再有羞涩之意,毕竟刚才已经说了,把王禅当成弟弟了。 王禅此时到是清楚明白,却也只得装作糊涂。 两人挤过一些人群,前面就有一道白玉石砌成的石坊,上面写着四个大字“王族陵园”四字,算是进入了吴国王族陵园了。 门前九道台阶,像是外面普通的王候陵园一样,十分规整,此处当算一个山门了。 王禅牵着景成公主还是径直走入,并不犹疑。 陵墓主道两侧也就七八丈宽,其它的就已是一些石像,除此之外就是一些巨大的石柱。 在两侧灯光之下,透着长长的阴影,让王陵显得异常庄严。 而那些百姓则在四处搜寻,像一个个幽灵一样,完全没有一丝做人的恐惧。 这一条穿廊的尽头,就是一座巨大的陵墓,王禅不用看,也知道这该是吴王给自己留的。 而在其旁边,分别修有几座陵墓。 王禅带着景成公主在新修的几座陵墓前一一祭拜。 这里有王后的墓地,相对其它要大一些,还有公子波的,公子山的墓地。 而胜玉公主的墓地则紧挨着吴王空设的墓地,虽然也和两位公子的墓地一般大小,可从位置来看,也体现吴王对胜玉的宠爱。 至死之后,两人的墓地都紧挨着,反而是王后的墓地显得有些偏远,也体现了生前两人的关系,实也是让人难与捉摸。 除了吴王的墓地在正中之外,其它墓地并没有固定的排序,却相互之间都有相隔,像是有意为之。 也因此地太过空旷,有的是连体的山石之壁相隔,有的则人为的修筑了陵墓之墙。 看来吴王对自己的儿女也是十分了解,特别是公子山与公子波,相生相斗,所以他们俩分得更开。 这地宫之内就像是吴王为妻儿,分封的封地一样,径渭分明,却又相互独立。 每个墓葬都可以独立算一个墓葬,把整个虎丘山腹当作一个墓葬群专门用来埋葬吴王以及他的子嗣,算起来也是一劳永逸。 “王禅,为何不见夫概公子的墓地,难道是你算错了。” 景成公主此时心里已十分着急,已经连续着跟着王禅祭拜了已埋葬的吴国王后,及两位公子,还有胜玉公主,却不见夫概公子之墓。 这些都是真实的墓葬,而她只能跟在王禅身边,尺步都不敢离开。 毕竟墓葬之地若埋了人,就会让人感觉阴气逼人,让人有一种透不过气的感觉。 若是不埋死人,那让人感觉这里像是一处地下宫殿,只是灯光昏暗了些,并不会有太多恐惧的心里。 王禅一听,知道景成公主心里还是有普通人的恐惧,所以把身边的邀阳剑拔出。 “公主,你就拉着我这把木剑,此地阴气过重,而我此剑却是至阳之剑,可以消除心中的恐惧。 夫概公子墓定然在这其中,只是我们还要寻找一会儿,公主勿忧,请公主随我走。” 王禅说完,景成公主虽然有些不舍,却还是放开挽着王禅的双手,改为牵着王禅的邀阳剑。 可当她手一握住邀阳剑的时候,一股阳刚之气,瞬间传遍全身。 像是一股暖流,却又让人心绪宁静,不再胡思乱想,也不再感觉到恐惧。 其实并非只是邀阳剑的特效,而是王禅手上暗暗注入了内息之劲,传入了景成公主的体内,这样以调息景成公主因恐慌焦虑而紊乱的内息。 两人顺着吴王的陵墓再往前走,却越走越黑,里面已经没有灯了。 王禅不得不再次燃起火石,这一点微弱的灯光,就像是磷火一样,自己感觉不到恐惧,至是让外面的人见之生惧。 s:///book/10/10743/7969209.html 天才一秒记住本站地址:。小说网手机版阅读网址: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二百五十一章夫概之墓 第二百五十一章夫概之墓 吴王阖闾的墓葬,其实就是整个虎丘山中腹,并没有完全开凿,而是自上而下在虎丘地宫之中开凿形成一个龟形封堆,全部是整个的花岗石体,再在里面掏空一部分用为真正的地宫墓室。 而巨大的龟背之上,向上连着一块四五仗宽,厚一丈有余的巨型石碑,与整个虎丘山顶相连,支撑着整个地宫。 弧形的龟背,正好向四周扩散,再把整个虎丘山顶被掏空之后的巨大压力传递至山底基岩之上。 如此开凿,既不会出现大的垮塌,也不会影响整个虎丘山的稳定,说起来也是空前绝后,叹为观止。 王禅边顺着龟背边缘走着,看着两侧高达一丈有余的石人守护,也是由衷感叹。 若要修建此地宫,光凭人力是不够的,如此精巧的设计,实匪夷所思。 不仅把整个山腹掏个半空,形成一个王族墓葬群地,而且有效的利用了吴王阖闾墓葬的支撑作用,可以开凿更多空旷的空间。 而吴王也十分自负,自比三皇五帝,死后的墓葬都以玄龟之形修筑,可见当年吴王阖闾攻伐楚国之后,那种霸气,那种傲慢还有雄心,实是普通王候难与比拟的。 绕了片刻,从吴王墓葬山门之处又走了百丈这才绕到了这巨型龟墓的背后。 而一座孤零零的青石所砌之墓就立在龟背尾部侧边,离主墓有十丈之远,像是一个陪衬一样。 整个墓葬不过二三丈方圆,高也仅不足半丈,在此墓葬群中,十分普通。 可若是与外面的墓葬相比,也可算是大葬了。 只是此坟在此地宫之中,如同一尊孤坟,显得十分凄凉卑微,显示是为他立此墓之人的心情郁结。 “景成公主,应该到了,若真是夫概之墓,望你不要过份悲伤。 若不是夫概之墓,也望公主太过失望。” 王禅并不把话说死,是因为他心里也有疑惑,此时只是用手一指黑暗之处那座孤坟。 景成公主张望着,却一时找不着墓地所在。 “在哪,快说!” 景成公主此时放下王禅的邀阳剑,胆气十足,心里却是忐忑不安。 毕竟吴王还未死,而已死的夫概该不会化作阴魂来害她。 这是她心里的安慰,相对于吴王还有其它人来说,夫概于她更亲近,这也是一个痴情女人的自我感觉。 而她此时,已经历过知道事实真相的悲伤,只想一见墓地,以解心中愁肠。 “跟我来,希望不会让公主失望!” 王禅说完,朝前走去,只那么十几步后,火光之下,已可看见墓穴了。 景成公主跟在后面,顺着王禅手中的火光一看,一头奔了过去,像发疯一样。 而此地却并不平整,目下又不能视物,再加上景成公主情绪失控,竟然连跌几跤。 可她却一点也不觉得痛,反而跌跌碰碰的爬到墓前。 而王禅看着,也是心里不忍一个闪身,就已来到墓前,扶起景成公主。 王禅先把景成公主扶了坐到墓前,再从身后拿出一个布袋,把里面的三盏油灯点在墓着,还稍带着墓前供奉了一些水果也摆在上面。 景成公主此时已能清楚看见整个墓碑。 只见上面写着“姬氏子孙,不忠、不孝、不仁、不信之公子夫概之墓”。 而墓碑之前一根三尺长的金笛正在油灯之下闪着金光,昭示着墓里主人的身份。 景成公主一看,手抚石碑,伤心欲绝。 呢喃自语道:“公子,你为何如此苦命,竟然死在自己长兄之手,妄我等你十几年,而你却孤独的躺在这里。 你曾说过,只要你回到吴国当上吴王,就会娶我回去,让我当吴国王后。 我不羡慕什么王后,只是想与你在越国共度一生。 我多次劝你,放下名利与权势,可你却不听我的。 你还是相信了那个狠毒女人的话,为她,为了权势而抛弃了我。 不忠,不孝,不仁,不信。 你风流一生,胸有大志,腹有诗华,却还是落得如此下场。 你这是何苦呢?” 王禅看着碑文,也知道吴王阖闾心中那股气愤之情。 想当年吴王还被称作公子光之时,他一心为了王位,却得不到自己亲兄弟的帮忙。 不得不先扶王僚登位后,再刺杀王僚,经历多少磨难,受尽世人讥讽,最终才夺得大位。 这个时候,夫概若有自知,也该心有满足了。 毕竟依吴国继承大位的传统,只要他扶助公子光,尽心尽力,想来现在的夫概比任何一个吴王公子更有资格继承王位。 可他却纵情花酒之地,四处游荡,到处留情。 甚至想借景成公主之利,借越王之力反攻吴国,推倒吴王阖闾而成为吴王。 他不从正道之途,为自己志向而努力,他却投机取巧,用自己风流之姿,利用淑敏王后对他的孽情,在吴王征伐楚国期间,公然自立为吴王。 却在吴王返兵之后仓惶逃走,如此不?,实也难成大器,心里竟然还想着回去找景成公主,一续前缘。 贪念而无所作为正形成鲜明对比。 可就是因为他如此不义之行,才让当时已赢得越王欣赏,许配景成公主为妻的文种相国心生恨意。 在他落败之时,欲图逃往越国之机,故意透露了他逃窜的信息,让吴王阖闾有机会抓到他处死于此。 王禅想着夫概公子的一生,实是让人痛恨无比。 对吴国不忠,对长兄不孝(长兄为父),对吴国百姓不仁,对其兄长、朋友(情人淑敏、景成公主)不信,却不知还有多少无辜的女子,被其耽误了青春年岁。 王禅看着碑文,想着夫概的一生,虽然并没有实质的杀戮残暴之行,可所造成的伤害,远比一场战火带来的更甚。 此碑文对他的评价也算是实至名归,一个四不义之人,并没有一点折损于他。 他的一生是自私自利的,可对于这些痴情的女子而言,这又有什么不可以的呢? 想来在他死前依然风光无限,过着逍遥的日子,从来也未曾真正为别人考虑过,甚至也未想过他死后会如此孤寂。 在王禅看来“公子”二字实不配用于他身上。 “公主,此碑之文,实也是夫概一生的写照,公主不必过分伤怀,为一个自私又利利之人而付出。 他未赴你之约,虽说让公主记挂,可细思之,实也是公主之大幸。 如此自私自利之人,他不值得你为他再落一滴眼泪。” “放肆,你根本不必,我更不准你污公子清白。 他待人真诚,对我很好。 我不管世人如何评价于他,我都不在乎。” 景成公主一怒之下还是训斥王禅,可说到后,却还是语调低缓,自知失理。 “我并非污他清白,堂堂吴国公子,当与家国为重。 纵然一时雄志难伸,也该顾大局而弃私利,以待时机。 他去越国谋算攻打吴国以称吴王,是为国不忠,对兄不孝,于民不仁。 淑敏王后已嫁给吴王,成其嫂。 而他不顾兄长之义,与淑敏王后藕断丝连,如此背弃伦理之道,实让人难启齿。 而淑敏王后一生都在为实现他的吴王梦而奔劳,不惜放弃一生幸福,阳奉阴违,背叛吴王。 淑敏王后的结果,算起来该是咎由自取,而他夫概公子呢? 当也可算是无节无信无礼无义之人。 公主难道真的不明白吗? 难道公主觉得他对你的爱还如此真诚,这里边又会有多少是虚假的伪装,还有他贪恋背叛。” 王禅语气严厉,有理有节,如此说完,也算是对景成公主的负责。 他不忍心一个如此痴情的公主,竟然爱着一个披着风流外衣的豺狼之徒。 最终把自己一生的幸福断送在一个虚伪的等待之上。 “鬼谷先生,你不用再说了,我知道你说得都是大义。 并且并没有污他名节,这确实是他真实的一生写照。 只是于此之时,还请你让我静一静!” 景成公主此时语气平缓,微带轻泣。 经过一场撕心裂肺的痛哭之后,心里慢慢也归于平静。 而她的伤心,连她自己也分不清是爱,还是已经变成了恨,或是变成了一种痴怨。 王禅所说并无不对,夫概是辜负了许多姑娘家的爱慕和等待,包括景成公主自己。 而夫概公子他从来也未履行过他的任何承诺。 他本应该只做一个风流公子,过纵情山水的生活,与相爱之人生死相依。 他不该对权势有任何贪念,不该用善良的爱情。 以他的资质,做一个闲散的诗人,闲散的乐人,都可以过得很好。 可他终归还是生于欲望而死于欲望。 欲大难填,最终欲望成为他无可背负的沉重山丘,而他也为自己的行为付出生命的代价。 长久,景成公主慢慢站起身来,眼泪已干,愁容渐淡。 那碑前的油灯也慢慢弱了下来,四周又开始被黑暗所浸蚀。 “谢谢你鬼谷先生,让我解了半辈子心结。 自今以后,景成自然会守节尽忠尽孝,不会再有任何奢想。” “你想通了就好,到也不必谢我,吴越边境万千百姓都还要感激于你呢!” 王禅说的是那五箱重礼,可用于欲望,也可用于善举,结果自然不言而喻。 景成公主一听,见王禅正盯着她的脸看,忙掏出手帕来擦试脸上的泪痕。 “难道得你有心,还带上祭祀用品,夫概虽然如此,地府之内也该满足了。” 王禅嘿嘿一笑道:“并非小子有心,而是刚才祭拜王后及二位公子之时,顺来的。 权当是这一个墓穴里,她们的亡灵,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景成公主听了,并不觉得夫概与淑敏王后同处一地而心生嫉妒。 反而十分大方的回道:“不错,淑敏王后一生,其实比我更可怜。 她至死都不知道夫概已经死了,而且为夫概公子付出那么多。 现在两人同处一个墓穴,就让他们在地府终能如愿以偿。” 景成公主说完,王禅却又凭添忧虑。 王后死时的话,让王禅难与明白。 若说王后所有的行为,确实可以说是为夫概而奉献了一生。 可若是王后早已知道夫概已死,那也可以说是为夫概而报复于吴王阖闾。 当年她嫁给吴王也并非为了爱情,而只是成全于权势。 此想也并非没有可能。 王禅一想,瞬间觉得心烦,不敢再细思。 只觉得这世间男女之爱情,实在不可理喻,难与理解,而且女人的心思实在深不可测,难与用常理来推断。 若是再推断,人性之恶就实在难与言语了。 怪不得以史角大师之能,却还创出天问九式,而第一式就是问天何有情。 情在世人心里,该永远没有一个正确的答案可解。 王禅回过神来,却是一惊,此时刚才走过的吴王墓葬前已是吵闹哭喊声震砌整个地宫。 王禅回首一看,此时身外黑暗,再看外面,灯火到比刚才要亮了许多。 看起来那些奔回去的百姓,已把断龙石关闭的消息带了进来。 此时万余百姓已陷入恐慌与无助之中,唯一能坐的也许只有哭诉与抱怨了。 王禅知道他必须尽快返回,以解百姓之危。 “鬼谷先生,我们走,解救这些被困的百姓,就算是我为他积些阴德!” “这根金笛,公主不如拿回去做个纪念。 想来吴王放于此处,也是知道本人会来此寻夫概之墓,以解开谜题。 他留在此地,也只是宽慰于有缘之人而已。” 王禅最后还是提醒于景成公主,怕她日后相思,拿根金笛,至少可以睹物思人。 “不必了,人既已死,心也释怀,何必再留什么纪念。” 景成公主十分淡然的说完,连看都不去看那根金笛。 想来那一根金笛也曾给她留下不少美好记忆,可现在用笛之人已故,徒留也没有任何意义。 王禅嘿嘿一笑,欣慰于景成公主如此拿得起放得下的自如,再次牵着景成公主大步朝墓葬山门走去。 【作者题外话】:夫概公子也是虚设的一个人物,可通过王后淑敏以及其它叙述,此人从未现身,却也让大家有一个鲜明的印象。 现在把他写死,其实日后还可以把他写活,只看此小说能走多远,本人是在一个什么的心态下来写。 或许反转一下,会让人觉得他更加可怜可叹,而不是现在的可恨! s:///book/10/10743/7977593.html 天才一秒记住本站地址:。小说网手机版阅读网址: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二百五十二章狼狈为奸 第二百五十二章狼狈为奸 范蠡一直坐在醉梦楼,自王禅与景成公主走后,就连他身后的两个护卫都不见了。 此时傍晚时分,他正独自一人喝着闷酒,脸上挂着难解的怒气。 景成公主一点都不给他面子,让他十分恼火,想想自己堂堂越国中将军身份,就连越王都要恭敬三分,可却是这个已嫁的公主,却不给他半分面子。 而每次遇上王禅都不会有什么好事,每次都让他十分难堪,甚至是一种羞辱,一个少年人对成年人的羞辱。 范蠡心里的气,慢慢郁结,渐渐变成一座小山丘一样,压在他的胸口,让他难与释怀。 虽然此时还在正着闷酒,可他已经有了计谋,若是所料不差,他可以一次性把这股气解掉。 雅座的门悄然打开了,范蠡知道,该是他的两个护卫事情办完了,他期盼着有好消息带给他。 “情况查得怎么样?” “回将军,正如你预料的一样,鬼谷王禅派人在虎丘山中打了一个通道,意图救出虎丘地宫中的百姓。 而刚才我们已看见公主与王禅都进了地宫,我等到有人把地宫断龙石放下,这才回来禀告将军。” 范蠡脸上冷冷一笑,透着满意的神色,手上把弄着酒杯,长长出一口浊气。 “那通道出口在什么地方?” “在一条河道边上,而且也可以通官道,地势不高,十分隐藏,普通人难与发现。 属下是看今日本是国葬之时,可那里却藏着许多马车。 还有就是河中也有不少船在停泊,十分异常。” 范蠡看了看窗外,此时天空已然变成黑暗模糊起来。 “很好,很好,很好! 那我让你们联系施子姑娘办的事如何?“ 另外一个护卫一听,脸上却有些为难道:“施子姑娘她独自在吴都,看样子十分悲伤,并不想见将军。 只是她说既然将军有求,她自然可以帮忙。 将军所托之事,她以通融好了,只需将军自后门入王宫即可,吴王会亲自接见将军。” 范蠡一听,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 施子与他原本相处融洽,可自从遇见鬼谷王禅之后,慢慢的两人像是变成陌路之人。 而在忘欢峰上的话,范蠡依旧还让得清楚,可他却还是不死心。 这一次来吴都,本想借此机会,再与施子深深交流一番。 可听到此消息,范蠡还是十分失望。 对于施子为什么悲伤,范蠡也猜不透,却徒增忧虑。 “我知道了!” 范蠡说完却静静的看了看两人,并不再言语。 两个护卫一看,立时跪在地上。 “将军放心,此事我们不会对任何人讲的。” “本将军自然放心,你们都跟了我这么多年,我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不过纵然将来你们通报越王,也并不碍事。 本将军也可以告诉你们,此次面见吴王只是想共同对付鬼谷王禅,让他真的死在虎丘地宫之中,并没有其它企图。” 两个护卫一听,这才放下心来,若说范蠡真想与吴王勾结不利于越国,那他们的姓命自然不保。 没有人愿意留下两个隐患,更何况是范蠡如此斤斤计较之人。 “将军,那景成公主呢?” 其中一个护卫还是十分胆怯的问着这个无法回避的问题。 “这个你们就不用管了,鬼谷王禅的威胁胜过百万雄狮。 他帮了吴王阖闾如此大忙,可吴王阖闾对他却也惧如寒蝉,连吴王都不敢留他。 此事办成之后,我自会向王上亲报,一切与你们无关。” 范蠡说完一拂衣袖就向楼下走去。 …… …… 吴国王宫之中,吴王的寝宫里,吴王端坐床上,似乎还一副病泱泱的样子。 而范蠡则坐在寝宫之中的客桌边上,正品着茶。 “说,范蠡将军,在此吴国国丧期间,将军来吴都,该是想亲自刺探我吴国军情。 身份该更隐秘一些,为何此时公然来见我,难道将军都等不及两国交兵,战场相见之时吗?” 吴王看着范蠡十分悠闲,一点也不着急的样子,还是主动调侃范蠡。 “哼,吴王误解了,范某不至于如此。 至于吴国军情民况,范蠡早就了然于胸,用不着在此来打探。 今日来访王上只是想与王上合作,对付一个共同的威胁。” 吴王一听,脸上也隐现担忧,他能听出范蠡所说的共同的威胁意指何人。 “将军既然如此好意,本王又怎么会拒人千里呢? 不过依越王勾践的野心还有将军的大志,我们是敌非友,又如何会有共同的敌人呢? 既然没有共同的敌人,而相互就是敌人对手,也就更谈不上合作了。” 吴王还是故作不知,一脸疑惑的看着范蠡,话却并不说死,留有余地。 “王上诱惑万余百姓入虎丘地宫,虽然名为王后及二位公子,还有胜玉公主陪葬。 可此中原由也只能骗骗吴都百姓,对于范某还没有如此愚蠢,此中深意,范某当然知道王上此举的目的。 其实非在万余百姓,这些百姓只是王上引君入瓮的诱饵而言。 目的是要置鬼谷王禅于死地。 王上,范某所猜测并无过错?” “哼,你这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鬼谷先生在吴都一直受本王器重,屡次相救本王子嗣,而且也救过本王。 如此大恩,本王为何要置他于死地,将军可不要污本王信誉。 若将军来此目的上要借本王之手谋害鬼谷先生,那本王就要送客了。” 吴王虽然嘴上大义凌然,可心里还是有些震惊。 暗想此范蠡终究也是一个大才,只看国葬之礼的形式就猜出他的意图,这让他心里极不舒服。 “若王上不想听,也就算了,就当我范蠡没有来过。 不过范蠡有一话可说,不知王上可想听?” 范蠡还是吊着吴王的好奇。 而吴王心里却实在疑惑,依范蠡的身份,这个时候冒着通敌的威危来面见于他,若是有人告密,那范蠡就是诛九族的死罪。 这其中必然与鬼谷王禅有关,而他知道自己要谋害于鬼谷王禅,应该装作不知,心里高兴才是,不该此时兴冲冲的来面见自己。 那说明范蠡显然有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既然本王在病榻之上接见于你,又何妨多听你说一说呢! 若是不让你说,反而觉得本王心胸狭隘了,有什么还请将军说来,本王洗耳恭听就是。” 吴王口气也客气许多,用了一个“请”字。 范蠡一听,知道吴王还是起了疑心,大事可成。 脸上透着一丝得意之笑道:“我来时下人在虎丘山边,吴都河畔发现一个通道,看来此通道是通往虎丘地宫的。 这附近并无村庄,也无集市,却在国葬之日,凭空多了一些马车,民船。 这让范某十分奇怪,再回到吴都,一看今日国葬之礼才知吴王意图。 而鬼谷王禅似乎一直都谋算在先,对王上的计谋早就有了应对之策。 未雨绸缪,他才能如此淡然装作一个吴都百姓,混入地宫之中。” 吴王一听,脸上微微一擅,显然一时之间竟然冒出冷汗来了。 此事他始终未曾想过,他不知道鬼谷王禅竟然早有打算,险些让计谋落空。 “既然如此,那就是天不灭鬼谷先生。 本王之计也是为吴国、越国、楚国百姓而谋,虽然有些卑鄙,可却也不失大义。 范蠡将军此来,难道只是告诉我,还是想看本王的笑话吗?” 吴王此时脸上带着一片羞涩之色,刚才还大义凌然否认想害王禅,可此时又把害王禅说成是为吴越楚百姓。 可他面对范蠡还是觉得羞愧。 所以此时说起,也是语带不快。 “刚才范某已经说了,是想来与王上合作,对付共同的威胁,也是为吴越楚百姓而谋。 鬼谷王禅虽有鬼谷神谋,范某不才却也有计可施。 此地道出口通河连道,就是为了方便快速救出地宫那些贪财的百姓。 此时临近春耕,而吴都也驻有大量护卫吴国甲士。 若王上下令在地道口下游以春耕灌溉为由,筑一道堤坝,想来这水自然会涌入地宫。 鬼谷王禅再计谋通天,我怕也难逃一死。 至明日,王上再下令撤去此坝。 那王上还是心怀仁义的王上,没有人知道此事,也没有人会去管一个十三岁少年的死活。 权当他已经得道升仙了。” 范蠡说完,站起身来,对着吴王一揖道:“范蠡告辞,一切是否施行,还要看王上的决心了。” 吴王此时也是有些心惊,看着范蠡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才知道其实他的内心也同样阴险狡诈。 同样难容鬼谷王禅的存在。 “有劳将军,本王不送。” 吴王此时心里矛盾万分,不知该如何是好。 刚才知道鬼谷王禅已谋算在他的前面,做好了准备。 他心里十分震惊,有一种人算不如天算的想法。 也想就此罢手,怕真的有违天地之道。 可范蠡把此阴险之计献出之时,吴王又觉得鬼谷王禅之死怕也是天意。 否则不然为何在此关键时刻又会让范蠡这个小人能面见于他,出此卑鄙之计。 若依范蠡之计,确实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得置王禅于死地。 纵是鬼谷王禅武技高超,可水灌地宫,任他又如何自保,更别提救万余百姓于大水之中了。 范蠡一走,吴王还是觉得天助于他,脸上竟然又透出得意之笑。 “来人哪!” 吴王大声呼唤着宫奴,心如磐石一样,对已决定之事,毫不动摇,也毫无怜悯之心。 体现了一代君王的冷酷于无情。 【作者题外话】:为了谋害鬼谷王禅,两个死敌竟然能共同谋算,这或许就是人的恶性,当有共利之时,敌人也会成会合作的伙伴。 此章其实可以不是,但怕读者后读后面章节的时候有惑,还是横加一章。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二百五十三章突发意外 第二百五十三章突发意外 回到吴王墓葬里,万余百姓的恐慌还真是让人捉不及防。 那些夫妻、父女,在相互埋怨着。 “都怪你,好好的要来看什么热闹,还说能找到财物,现在到好了,家里的娃娃怎么办呀,我的老天呀!” 女人都在埋怨着身边的男人,觉得这一切都该由男人来负责。 “我也只是想让家里好过一些,你看来这里的也不止我们一家,许多人不都是还是你着把日子改善一下吗,你就别埋怨了。” 男人总是忍气吞声,可被困在这里,就算是再理性的男人也会失了主意,可他们还是要安慰着身边的女人。 而且要表现得没事一样,让自己不恐慌,才能让身边的女人感觉到一种依靠。 “哭什么哭,吵什么吵,刚才贪财寻宝的时候不是都开心吗? 现在知道哭了,天底之下从来也不会有白检的东西,若是有,除非是是我盗拓送的。 都别哭了,如果还想出去,就给我都闭上嘴。” 一个男材高大的粗壮男人,在百姓人群之中走着,边走边喊着。 而他的身边跟着数十个江湖人士,手中都提着武器,让这些百姓一看更是恐惧。 可他们还是知道这群人并非从天而降,而是从地宫石壁之中打开了一个口,这才到了地宫。 所以这些百姓似乎在那失望的极点之时,又看到了希望。 粗壮大汉虽然看似粗鲁,可却也细心,但凡见到时一些受伤,弱小的百姓也会亲自扶着他们坐起。 而他身后的江湖人士都十分体贴,并不像是凶神恶煞的样子,而且边走边把一些群众分开,让零乱的百姓变得在些秩序。 慢慢的,粗壮大汉走了一圈,也对这些百姓有了了解。 而刚才还是一片吵闹,哭泣声,可经过他的连续几次怒吼,竟然也压过了万余的人吵闹,大家也都慢慢停了下来。 等着这位救星施救。 “吴都的百姓们,你们不要害怕,我们是来救你们的,我们不是坏人,和你们一样,也都是百姓出身。 可要救你们实是不易,刚才你们乱成一团,也踩伤了不少人。 万余人实在太多,得先把你们分一分,大家都听我的人指挥。 现在入口断龙石已被放下,出路已被堵死,可我们公子早已做好准备,为大家挖好了一条通道。 大家都已经看到了,我和我的兄弟们就是从外面进来的,大家莫要惊慌。 只要大家听我指令,明天早上你们还是可以回到家的。 可若是你们不听我指令,胡乱逃生,再发生踩踏,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谁要是不听指令,谁现在就得死在这里。” 壮汉声音宏亮,特别是在这种地宫之中,听在人的耳里,简直如同打雷一样震耳欲聋。 而他说完,手中一把虎头大刀,对着吴王山门前端立的石狮子一砍,顿时石屑横飞,声势巨大。 百姓们一听,再一看粗壮大汉的威严,大家也都消停下来。 而在百姓中,刚才随粗壮大汉一起下去的那些江湖朋友都已忙碌着。 他们正在把这万余人分成多少不均的十群人,像是演兵一样,这些百姓也无下分听话,此时都站在吴王阖闾陵墓的山门前。 王禅再看整个陵墓东侧的地方,已然有一条丈余宽的通道。 里面已经点着油灯,相信这些百姓都可以清楚看到,所以也算宽了百姓之心。 刚才那些埋怨的话,也变成相互之间放心的一笑,有些人反而觉得财物还没拾够一样,有一种失落之感。 有人在叹息,也有人在感激,也有人在失望,而大多人还是虚惊一场。 大家知道可以逃出此地,此时也不再拥挤,更不会想着争先逃命了。 因为大家都知道可以出去,此时有些百姓已经相互挽扶着,也有的在整理着捡到的财物。 刚才的哭嚎声停了下来,大家都听从安排,正在分着群队,只听得都是脚步声,以及那些江湖人士的叫唤声。 大家都不问站在前面的来人是谁,也不想知道。 只知道若是没有这些人从地道里出来,带来了火把,照亮了大家,那么大家此时已是绝路。 这些百姓虽然平时粗鲁一些,可在关键的时候,却比任何上流的权贵人物还要更镇静,也知道感恩,也更实在一些。 王禅带着景成公主,一直停在山门后的阴影里,听着这个大汉的说辞。 此时经大汉一番折腾,万余人很快就平息下来,王禅心里也是由衷佩服。 他首先让大家有了希望,接着又明确了规矩,若是不从者,还是要得死。 如此一来,百姓既有求生之欲,更怕死得如此不明不白。 而那些江湖朋友也十分在行,像是在兵营里时常操练一样,穿棱在人群之中,把这万余人隔开。 每一群人相距也不远,最多不足一丈,这也给百姓一种安心。 若是分得太开,百姓自然也会怀疑,也会恐惧。 “小公子,出来,躲在阴影里也好大一会儿了。 我是没想到你小小年纪,就学会勾搭有夫之妇了。 实让我心生羡慕,却不知是那家的小娘子,为何不带出来让大家瞧瞧!” 景成公主站在王禅旁边,心里一羞,正想发怒,却让王禅伸手挡住。 “走,既然这些朋友都已准备充分了,我看我也该送公主回去了。” 王禅带着景成公主走了出来,慢慢走到山门之前。 而赵阿大与赵伍就迎了过来,刚才还是十分焦虑的脸,此时见王禅安然无恙,也都放下心来。 “小公子,你真让我们好找,刚才我们就在这万余人里找了好几遍了。 而且还派人去了断龙石入口,却都不见小公子身影。 我还以为你没有进这地宫,连阿三也没见着。 现在见到小公子,我们两也放心了。” 赵阿大说完,见其身后的景成公主一脸通红,也是有些不好意思。 两人向景成公主一揖,却不知该说什么,至显得十分难为情了。 “让朋友们失望了好大一会,小子有些事儿,所以耽搁了点时辰,不过却不是像盗兄所说的那样。 这位是越国景成公主,此次来吴,也是吊祭吴国王后及两位公子,还有胜玉公主亡灵。 所以小子带公了把几座墓葬都吊祭了一番,也费了些周折。 至于刚才这位大哥所说,小子实不敢当,越国景成公主可不是小子能勾搭的。” 王禅能从刚才的大汉语气之中听出一丝不快。 大家拼了命为实现王禅的救人目的,而刚才却一直见不到王禅。 江湖朋友都觉得王禅小小年纪定然是怕死了,所以连进地宫的勇气都没有。 此时一见,就算是进得地宫,却不办正事。 身边还领着一个小妇人,在这地宫黑天瞎地的,始终让人疑惑,到也成了大家的笑柄。 所以赵阿大与赵伍见王禅才会松了一口气,至少王禅并非胆小之人,在江湖朋友面前也不再愧意。 若是王禅真的未入地宫,那他们日后还有什么颜面再吹嘘王禅的本事。 而景成公主他们当然认识,也不会有壮汉那种龌龊想法。 “小公子,我来给你介绍,这位就是。” 赵阿大话未说完,王禅就走了上去,看了看壮汉。 “夜盗千户候,日济万家愁,夫子闻胆寒,列国群候忧。 来去自随风,独行卧小楼,柳家儿朗俊,宵小也风流。 这位该是名扬列国的盗之圣人,盗拓了。 名扬列国,何须介绍呢!” 王禅说着走到盗拓一边站着,微微一笑,双手作揖,算是感激,也算是行礼。 而他随口编的歪诗,也算是把盗拓夸了一遍,给足了盗拓面子。 (庄子写有盗拓一篇,讲孔夫子当年觉得盗拓作贼不好,想劝盗拓改邪归正。 当时就有柳下惠劝他莫要管盗拓,说盗拓自有理论,不会听孔夫子的,可孔夫子却十分自信还是到齐国找了盗拓。 却不想在齐国盗拓所在之地,不难仁义道德之礼,未说清楚,也夫子反而被盗拓痛骂一番。 孔夫子离开的时候,已是惊魂未定,胆惮心惊,出门之后吓得连跌三次,才坐上马车。 盗拓姓柳,历史之上,坐怀不乱柳下惠正是其兄长,同时也是孔夫子的朋友。 有些小说电视把盗拓都写到了始皇年代,实相差太远。 庄子是战国初期的人物,所以他写的书虽然有贬孔夫子之嫌,可却比较靠谱一些,所以盗拓该是春秋末期之人。) 两人站在一起,身高相当,而盗拓却十分健壮,如此一比,王禅到显得玉树临风,儒雅风流。 这让王禅自我感觉都良好许多。 毕竟自来吴都就认识于墨翟,而墨翟才是公认的儒雅俊秀公子。 而王禅呢,只能勉强算是。 “我也佩服你,竟然只与我擦肩而过,就认出是我。 来吴都十几日,也听闻你不少故事,却不想你小小年纪,心智如此成熟,至让我有些意外了。” 盗拓始终不忘讽刺于王禅带着景成公主进地宫,脸上也带着些猥琐的表情,到是符合其江湖人的身份。 “你就是盗拓,实在让本公主失望。 人之心智成熟与否,可不比身材,更不比声音。 鬼谷先生刚才是履行承诺,带本公主有事,你不该取笑于他。 而鬼谷先生见财不取,我王兄与我送他十箱重礼,他视而不见,转手就送与吴越百姓。 这十箱重礼足可买三个县郡,本公主也听过你的高名,可鬼谷先生若与你相比,高下立分。 现在你竟然如此奚落于他,实是没有自知,让人失望。” 景成公主看着盗拓再次讥讽王禅,心里有气,也不管盗拓如此粗旷的身材,一点也不惧怕,反而直斥他小义不如王禅的大义。 “哦,原来是越国景成公主,相国夫人,是在下误解了。 想来依景成公主的姿色,也不会看上鬼谷王禅这个少年人。” 盗拓并不生气,却也不惧言辨,此时语气也随和许多,毕竟对着一个公主,也体现出他的礼节。 而并非让人觉得他是一个盗贼,就没有与人相处的基本礼仪。 “盗兄,这些百姓都聚集完毕,就等你下令撤走了。” 下面走来一个中年男子,走了过来,却也不理王禅,直接向盗拓请示。 王禅看此人,脸色青青,语气阴沉,若是白天走在大街之上,到是十分唬人。 再加上十指如勾,身材廋高,让人一见难忘。 王禅一看,就知道此人善长用药,而且是毒药,语音既非南方口音,也非北方口音,该是王禅还未去过,也未认识的地方之人。 “万毒红老兄,既然楚国灵童在此,就该由他来指挥,大家都听他的。 他可是此次我们来吴的东道,不可怠慢了。” 这位被盗拓称为万毒红之人,看了一眼王禅。 见王禅微微一笑,心里也是没底,毕竟江湖之人,对这些公子哥儿还是敬而远之,对王禅之能,也停留在传闻之中,并不可信。 “那就依盗拓兄之意,小子也不便推辞。 我看此地道宽丈余,该可同时并排六人,就由各位江湖兄弟带队,每五人一排,同时向地道撤出。 其它的百姓们先耐心等待,不用二个时辰就可以安全回家了。” 王禅语音不高,却十分具穿透性,整个话说出,底气十足,由一股内息逼出。 他虽然是对着盗拓与万毒红而说,却让每一个百姓都能听到。 而他的声音,并不像盗拓刚才那般吼叫,可在这封闭的地宫之中,绕了一圈,却并无回音。 “阿大,就由你带头出去,赵伍随我押后。” 赵阿大对着王禅一揖,就开始前去领着靠通道一侧的百姓开始向地道撤出。 大家动作都很快,五人的排,有人给他们排好,就紧跟着向地道里走。 “赵伍哥,这地道多长,若从这里走出,计多少时间?” 王禅想计算好时间,这样保证每一个人都能安全撤出。 “回小公子,此地道计一百丈,若走得快些,一柱香的时间就可以走完一群百姓。 这里共计十群百姓,要十柱香才可以安全撤完。” 赵伍也是农家猎户,不晓得时辰计法,就依农村的俗规用香来计。 王禅知道,一柱香大约一刻时间可以燃尽,由此看来这十部分人,共要十刻,也就是要二个半时辰才能撤出。 而现在都已是子夜了,离天亮也只有二个时辰了。 若是天亮之前不能按时撤出,那势必要引起吴都城防的注意,这样反而不好。 “赵伍,你现在就过去,让这些百姓接开间距,交叉行进,小跑起来,这样可以节省一半时辰。” 赵伍一听,立时朝行进的人群中奔了过去。 而盗拓则与万毒红站在一起,听着王禅安排,面上到是和颜许多。 他们也知道王禅的安排深和行伍之术,那就是穿插行军,可以避免百姓自己再相互拥挤,同时也提高行进速度。 王禅一看,此时已大事将成,到有些素然无味,带着景成公主坐在山门前的石阶之上,静静等待。 可王禅刚一座下,却忽然一惊,跳将起来,大声对着眼前还在奔走的赵伍喊道:“快停,全部人都撤出地道,向陵墓里转移。” 赵伍不明,可还是立时阻止了此时将要进地道的百姓。 “鬼谷先生,发生什么事了。” 盗拓也是十分惊异,刚才王禅还让百姓交叉行军,增加撤离速度,可此时却让停下来。 而王禅并不理盗拓问话,人一说完并不停下。 而是长剑一抽,人却如鬼魅一样向着地道奔去。 半空之中说道:“保护好景成公主,全部撤往吴王陵墓,有水!” 王禅话才说完,哄轰轰的洪水声就从地道之内传了进来。 刚才那些撤出的百姓,连地道都未走完,就被洪水冲了出来。 赵阿大一身水气,从地道之中奔出,大声叫道:“小公子快躲开,有人放水淹了地道。” 王禅人在半空,水却已冲出了地道口,许多百姓都被冲了出来。 “快救百姓,组织大家往陵墓走。” 盗拓与万毒红此时才知道王禅刚才的意思,此时也是急忙招呼手下一些带着百姓向吴王陵墓里奔去。 而万毒红只手的扬,就夹起景成公主,像一阵风一样,脚不落地,人却向着陵墓奔去。 赵伍与赵阿大还有一些江湖人都忙着把落水的百姓扶起,再让他们自行向陵墓奔去。 “阿大哥,地道里还有多少人?” 阿大此时浑身湿透,幸得他有一身武艺,见大水冲进地道,转身就朝里奔,捡了一条命回来。 此时喘着粗气,一抹脸上的水,摇了摇头,却也无清估摸。 而这万余百姓却都乱成一团,相互推攘反而难与一时撤离。 可地道的水却越来越大,几乎把整个地道口都填满了,水声已经掩盖了人声。 “大概还有几十人已被困在地道洪水之中,想来已没有活的希望了。” 赵阿大扯着嗓门回复王禅。 此时万余百姓看到此景,也是吓得惊慌不已。 才停下不久的哭泣声,又再次响遍整个地宫。 而地道口的水则越流越大,越流越急,这些百姓都已在水中涉水而行了,走得就更慢了。 “你大爷的,千算万算还是被公子光这个狗娘养的算计了。 鬼谷先生,现在怎么办,快说呀!” 盗拓此时又回到山门之前,见此情势也是失了主意,张口就骂。 王禅此时也是十分恼火,他知道是谁泄了秘密,然后截河灌水,欲置百姓及他于死地,心里也是好生惭愧。 “不急,地道里的百姓算是救不成了,你带其它百姓走,不用急,我先封住地道口的水。” 王禅说完,人已跃出,一剑向那汹涌奔出的水刺去。 王禅此时毫不敢犹疑,虽然剑招只是普通一刺,可却含着他从体内分离出的阴寒之气。 一剑带着阴寒之气向涌水的地道口刺去。 而王禅刚才站立的巨大石人也同时砸飞出,比王禅的剑气还先撞向地道口。 王禅的剑带着一股巨大的劲气,先击在石像之上,石像在撞上地道口之时,片刻之间就已化成碎块。 可就在这时,王禅的阴寒之气也同时击向整个地道口的洪水,一股剑气像是把地道口封住一样。 可以说是一剑断流,威力无穷。 王禅身在半空,却不停的催发着真气。 而整个地道口却从下到上,一股寒意散开,已经慢慢冰冻了起来。 王禅再次飞跃,人已站在地道口一仗之外,再次挥剑运足真气。 长剑刺在被冰封的地道口上,只见地道口的冰也慢慢向内凝结。 王禅不停的催动内力,却也一头大汗。 身体像是要被火烧尽一样。 半刻时间,整个地道口终于被王禅的寒冰之气给冻结了。 从外至内,一起连着两侧的石壁,至少也冰冻住三尺之厚的一块冰门,让外面的水一时之间,不再向内流动。 王禅此时这才松了一口气,一身早着白气,不仅不冷,反而从地上拾起一些碎冰块从头至脚抹了一遍。 “小公子,你没事?” 赵阿大此时奔了过来,想扶王禅,而王禅却用剑指着赵阿大。 让赵阿大一时之间呆住了。 “别别靠近我,我身上很热。” 快带百姓们到吴王陵墓地宫门前,我很快就来。” 王禅说完,就地一跃,离开脚下的冰面,再次坐在另一尊石像之上调息起来。 赵阿大一看,知道王禅刚才元气大损,脸上像烧红的火碳一样,此时需要调息。 他向惊呆的盗拓一挥手,这才重新组织着后面的百姓快速向吴王陵墓里奔去。 王禅一坐下就进入禅定,体内如火一般,可也只半刻时间,王禅再次一跃而起,直奔陵墓地宫之门。 而此时所有的百姓都已呆呆的挤在陵墓前面,刚才一时失望,一时兴奋,此时来到陵墓,却更让人伤怀。 吴王陵墓地宫之门,闭得紧紧的,大家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就算进得地宫之中,也不会再有生路。 百姓们此时小声的泣哭着,也不再大声嚎了。 因为他们知道,再嚎也无济于事了,要么被淹死,要么被困死。 而盗拓此时也没了主意,他从来不喜欢有这么百姓跟着。 若是一个人的时候,无论多危险的地方,他或许还能想出主意,可此时他十分清楚眼前的局面,就是一个死局。 纵然他能打开陵墓大门,而吴王陵墓里也有通道,可依修陵规矩,那些匠人农奴都会被斩杀于地道之内。 任何王候都不会给这些修墓之人活口的机会,唯一的出路就是来路,也就是断龙石处。 而他们辛苦多日打通的地道,此时也不得不封住,封住了至少还有喘息之机,此时在这虎丘山腹之内,想出去比登天还难了。 王禅三纵两跃,还是来到了高大的陵墓门前。 “盗圣兄,为何不打开吴王陵地宫之门。” “打开了也无济于事,难道你还能从公子光的陵墓里修一条逃生之路出来?” 盗拓此时也是心情诅丧到了极点,反问着王禅。 “这可不是你该考虑的事,只要你把门打开,我自然会有办法。” 王禅说完,从怀中掏出七星断魂刀,在手上掂量着,也不再说话。 盗拓与这些江湖人士一看,脸上惊异,却不敢吭声。 “就听你的,我来看看公子光的陵墓设了什么机关。” 盗拓一说,这些江湖人士也开始帮起忙来,而下面黑压压的一群百姓也开始瞪着王陵地宫大门。 大家都期盼着这能有唯一的通道。 毕竟一些人刚才也看到了王禅的能力,就如同会仙法一样,只那一剑就封住了汹涌的地道流水。 【作者题外话】:又写一个长章节,先介绍一个重要人物,盗拓。其实再把故事的意外写出。 所以为把盗拓写得形像一些,用了些对话描写,丰富一下人物的形像。 每日零晨发文,只要读者们愿意,每天打开都有最新的章节。 不过本人还是希望有限读者能投些银票于最新章节之下,这样也算对本人的一种支持,本人十感谢!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二百五十四章回阳之锁 第二百五十四章回阳之锁 王禅看盗拓协同那些江湖朋友已经在认真捉摸着墓门,这才走到景成公主身边,看着景成公主一身狼狈之像,也是心有不忍。 “公主,你现在还相信在下吗?” 景成公主一脸讥丧,她从来也未经历过这种兴奋与失落的交织。 刚才对王禅十分信任,知道王禅总是如传言之中一样,谋算在先。 可现在却出现意外,刚才看到通向外面的通道,瞬间又不得不封死。 原本心里并没有真正的恐惧,可此时听得盗拓一等人说,又看连盗之圣人盗拓都如此丧气,也知道此事已出乎王禅的意料之外。 “我当然相信你了,可世事难料,你虽然是天赐灵婴,想来也有谋算不足之处,便本公主却不会怪你,死在此地有你相陪,也不算什么坏事。” 景成公主还是自作安慰,说着一些让人难解的玩笑话。 王禅一听,也是嘿嘿一笑道:“小子受宠若惊,实不值得公主如此厚爱。 不过话出回来,此事虽然意外,却也不能说谋算不足。 世事难料,人心叵测,若是什么都准备好了,也就体现不出我鬼谷王禅的本事了。 公主还是放心休息,等会儿说不定还会有惊奇之事。” “王禅,难得你小小年纪如此镇定自如,实让人放心,也让人感觉可靠,若是我再年轻几岁,说不定会喜欢上你。” 景成公主一听,也不知王禅是真的还有主意,还是宽慰于她。 不过景成公主心里却是十分愉悦,说话的语气也十分真诚,就连对王禅的称呼都改得更贴近一些,像是多年的老朋友一样。 王禅一听,心里乱跳着,原本有人喜欢是一件好事,他也该觉得十分开心,可却总是感觉现在的景成公主怪怪的。 似乎已经把他当作一个复活了的夫概公子,也不再计较他脑门上那四个肉角了,更不在意他不会体贴姑娘家的心意,也不在意王禅笨笜的举止,说起来一点也不风流倜傥。 “赵伍、阿大,你们看百姓受伤如何,快些给他们治疗。 先安抚大家不要惊慌,继续休息一会儿,我鬼谷王禅保证一定会带他们走出此虎丘地宫的。” 王禅不敢看景成公主期盼的眼神,只得转过身来,看着正在为百姓包扎的一众江湖朋友。 可话却说得有些多余,因为。此时除了盗拓与几人在开门之外,其它的都在忙着照顾百姓 “知道了,我们都在安抚这些吴都百姓,而这些百姓也知道小公子大名,现在大家都等着小公子搭救呢。” 阿大边为一个老年人包扎着,却也在为大鼓着气。 这里虽然有九个台阶高过刚才的地宫场地,整个地势却是朝着吴王陵墓倾斜的。 所以反而在陵墓前面集了一尺多的深水,此时这些百姓都泡在水中,紧抱着衣服,脸上瑟瑟发抖。 贪念与黑暗还有寒冷都是恐惧的黑手,从来也不会单独出没,而此时三种主因都集中在一起,让这万余百姓已失去了基本的信念,而变得麻木,哭泣声也渐停,眼中都盯着前方。 正是哀莫大于心死,这些百姓也已如此。 好在大家也都听闻鬼谷王禅大名,而民间传闻比事实更离奇,也更具玄幻色彩。 特别是刚才看见以一人之力,就冰封了地道口汹涌之水。 才让大家心里都认定鬼谷王禅就是上天派来打救他们于危难的,所以眼神之中除上列死寂,却也透着一丝少有的期盼。 “王禅,为何你如此周密的计谋,竟然还有人能猜得透,难道这世间还真有比你聪明的人吗?” 王禅听景成公主再次问起,不得不再次转身看了看景成公主道:“若说比我聪明之人,在大周天下自然有很多。 我只是贪图于名声,所以才显露出来。 易理八卦里有地山谦卦,意思十分清楚。 就是说其实在我们看不到的大地之下,有许多潜藏着的高山。 所以主卦山,客卦为地,意指山掩地下。 名为谦,意指这些人隐身于世,有若谦谦君子,名利于他们而言只是过眼云烟。 这些人才是真的大智慧之人,而小子只是小聪明而已。 至于公主所问,是谁猜透了此事,应该十分清楚,不说也罢。 可若不说,公主自然好奇,小子到也可以成全于公主,只是希望公主勿怒。 设计此计之人就是你们越国的范蠡中将军。 只有他才会斤斤计较,也只有斤斤计较之人才会有吴王一样的心思,也才会首先猜透吴王所设之计。 而他只要依我平时谋事在先的习惯,再根据今天我一副无所谓的态度,在明知吴王要设计谋害我的情势之下,依然敢于带公主进地宫,如此就说明我已有了退出之路。 而他只要他依此探查,必然会寻得其中端倪。 有此信息,只要他通报于吴王,吴王自然不想着功尽弃。 而此时春耕之时,设坝截水也可掩人耳目,此计谋该也是范蠡策划。” 景成公主听王禅慢慢说着,心里更是佩服王禅。 可听到最后,再细想,心里却也是愤极一时,也顾不得王禅的提醒,一下子就蹦了起来,反而吓了王禅一跳。 “这个范蠡,竟然不计本公主生死,与吴王勾结,出此下流之谋。 等我回到越国,我一定要如实回报王兄,让他看清范蠡的奸险面目,处死范蠡。” 景成公主一时气急,可话说完,却也没有自信。 “公主息怒,我劝公主不必在意此事。 其一越王也一心想让小子死于非命,此次机会范蠡若是知而不谋,反而会被越王责罚。 而于越王心中,牺牲公主,却能置我于死地,以一命换得一命,却也算是解了心头之恨。 其二,范蠡能在此时除掉我,他当然可以说是为越吴大战除去忧患,于越王也是大功一件。 想来越王最多把公主当成此事的谋算者,牺牲自己,成全越国大计。 若是公主真的死了,越王必然也会为公主风光大葬了,成为越国英雄。” 王禅说得没错,可景成公主听来,却总觉得王禅一直在有意贬低于她。 意思十分明确那就是景成公主在越王眼中的价值,尚不及王禅越王心头的地位高。 可景成公主气归气,却又挑不出毛病,事实也正是如此。 “尊主,门还是打不开,可否请您去看看。” 万毒红奔过来,小声的对着王禅说着。 “嗯!” 王禅也不回话,只是冷哼一声。 “对,是小子语误,鬼谷先生,还请到门前一观。” 王禅一听,这才丢下有些莫名的景成公主走到墓门前察看。 盗拓忙碌了半天,却并没有任何效果,墓门依然紧闭。 “姓鲁这贼子,若有一日,我一定要把他大卸八块,方能解我心头之恨。”、 盗拓见王禅走了过来,嘴里却是不干不净的骂着。 王禅也不理盗拓,只是看了看身边的万毒红。 “回鬼谷先生,柳大哥所说的鲁班,专门研制机关巧术,天下间少有人能解开其所制的锁。 这墓门之锁当是他所为,柳大哥一时也没有办法。” “鲁班,此人善长于机关巧术,木制工艺,它日有缘,小子也要拜访拜访!” 王禅这说这走近墓一看,门上有几块机关巧设,上面布着天干地支九宫八卦之形。 而刚才盗拓显然也已基本解了此机关布设。 可王禅一看,还是觉得不妥,嘻嘻一笑,再看墓门,见门已开了一根手指的缝,可以看见锁芯了。 此时盗拓正在跟几个兄弟一起想硬扳开墓门,可墓门却纹丝不动。 “盗圣兄,让大家一边让让。” 王禅说完,已经一跃而起,双手在墓门上的九宫八卦上不停的搬弄着。 人再跃下之时,墓门之上的图案已然重新布置过了。 盗拓与众兄弟一看,实在不明其理。 “鬼谷先生,我听闻你自小精通易理,为何这九宫八卦都排不好。 我虽然只是一个小偷,可也略懂一些,你排的简直是年头不对马嘴,实在不敢恭维。” 盗拓一看王禅所排,与他刚才所排已是面目全非,他弄不明白,可却十分自信,反而说王禅不懂易理。 “盗兄,你有所不知,易有先天之易,与后天之易之说。 先天之易传于黄帝亲书,有归藏与连山两易。 而后天之易则是文王所演,所以故名后天之易。 而你所习正是文王所演,人称‘周易’。 刚才所排依周易之理并没有错。 只是鲁先生所布,其理在于两易之别,先布后天之易,再布先天之易。 所以你刚才所排后天之易,并不能完全解开其锁,只能算是解开一半而已。” 盗拓一听,心里捉摸着,也不知王禅所说先天与后天之别。 但王禅已走近墓门,再次掏出七星断魂刀,耳朵贴近墓门,再用短刀轻敲墓门。 只听得一声轻脆之声传遍整道墓门。 如此可见,王禅看似乎轻微的动作,其实已含着超强的内劲。 通过回声,可以听说锁的结构。 紧接着,大家都只看着王禅。 王禅收起刀,一手抓住墓门把手,猛一用劲,两道墓门竟然再次合并撞在一起。 刚才盗拓及其它兄弟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趴开的指缝,现在已合得密不透风。 正当大家面面相觑之时。 王禅双手活动活动筋骨,再次抓紧墓门,向两侧一拉。 两道铁铸的墓门,竟然十分轻松的被王禅一次拉开三尺多的宽度。 “阿大拿火把来,让兄弟们把墓门打开,先让百姓们稍安勿燥,待我探一探。” 阿大一时之间,惊得张着嘴,十分不解,却呆呆的把火把递给王禅。 而这些江湖朋友更是不可思议。 连盗圣都打不开的门,在王禅手中就如同普通的一道小院之门一样。 而刚才十多位江湖好手,再加上盗拓如此粗壮之人,也才打开一道指缝宽度,可王禅以一人之力轻轻松松就把墓门打开了。 如此神力,谁看了都会吃惊,更何况这些江湖朋友都深知武技一途,这种粗笨之活,原本就是体力活,要的是力气,而不是内力修为。 “这是鲁先生所制的回阳锁,需要排两个易理之卦才能解开。 你刚才所排文王所演八卦,算是完成第一步,可以解开一指,却不能打开此门。 纵然是一百个如你一样力大无穷之人,也无法打开。 但只要再演先天八卦九宫,就解开里面所设机括。 但回阳锁的奥秘也在于此,若要真正打开此门,还需要把刚才已解开的门缝回拢,这样才能真正解开回阳锁。 鲁先生高明之处,就在于利用欲图打开此门之人的心思。 当一道墓门已打开一指之缝时,都觉得可以依此而行,也都舍不得再次合拢。 心思也只会想着用其它办法度图撬开此门,可越是如此,就越是与此锁相背而行,永远也打不开墓门。 但只要放弃刚才打开的门缝,再次回拢,就可以真正解开此锁,再向外用力,就可以打开墓门。 所以此锁名焉回阳锁,通俗之人也可叫回头锁,若路不通时,需要回头。” 王禅还是有心传教于盗拓,毕竟盗拓是为百姓而盗,所以能多懂一点,将来可以让更多让受难的百姓得益。 “盗拓甘拜下风,十分受教,十分感激。 可鬼谷先生,你为何如此大的力气,真有如九牛二虎。” 盗拓也是一个拿得起放得下之人,并不在乎自己的颜面受损,对于比他懂行的人,他还是十分虚心受教,并不妄自尊大。 王禅回首一看惊异的盗拓嘿嘿一笑道:“天生的!” 此时墓门已全部打开,而里面四壁之上,已全部点好油灯十分通亮。 (谣传古墓之中油灯之所以可燃几百年之久,是因为油灯的燃油是用人鱼提炼,但据考证世间本无人鱼,只是一种像娃娃鱼一样的鱼类而已) 王禅一提衣袖,十分大胆的向里面走去。 盗拓一看连呼:“小心机关,那鲁贼的机关也着实伤人。” “不必,此地宫深在虎丘山中,脚下当是虎丘山基石,欲设机关难如登天。 而吴王此时尚未死去,也未入殓,纵有机关也不会打开,最多只有墓穴之处才会有。” 王禅说完,十分自信,而此时景成公主也赶了上来,再次紧帖着王禅,以示对王禅的信任。 此时也印证了景成公主在醉梦楼说的话,走在王禅身边才是最安全的。 而大家一听,也都蜂拥而进,不再小心翼翼。 身后的百姓一看,焦虑的心里,又多了一份希望。 大家都被安排着,有条不紊的走进这巨大的地宫之内地宫之中。 【作者题外话】:此章通过对话引出鲁班,是为下一部分楚国风云做些准备,楚国攻宋,鲁班与墨翟有一场攻守之战。 而先天八卦与后天八卦,读者可以网上查一下,方位有所不同,本书在王禅六岁之时,就已有说明。 此章的回阳锁也是本人杜撰,请读者们不必较真。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二百五十五章虚实相生 第二百五十五章虚实相生 整个吴王墓穴地宫之中,每侧八根巨型石柱支撑着龟背,而四周的龟背也与虎丘山相连,呈弧顶之形。 在吴王的墓棺之处,就个整个地宫的中心,此处依次筑起三层高台,前低而背高,正好与整个地宫向内倾斜坡度相反,高抬上面此时悬放着一口石棺。 此时吴王还活着,当然只是一个外封,并不是真正的棺椁。 大家知道这里面不会有什么通道,还为没有人愿意自己死后躺的地方是空的呢? 死后所躺的地方也该十分平稳,所以三层抬阶正好可以低消整个地宫向下之势,让棺椁之内的尸身,能够平稳向前。 王禅绕过棺椁之位,来到后方,只见整个龟背尾部,在外面来看也就是相对于刚才夫概墓的旁边。 这里算起来是这一巨大龟形的尾巴之处,却又铸着一道铁门,只是比刚才入口之处要小得多。 高二丈有余,宽亦是二丈有余,四四方方,却是一整道的门,中间并没有缝,像最外面的断龙石。 而此铸铁门的四周都镶在山石的石巢之中,让人不知此门是向下开,亦或向左右推,亦或是像断龙石一样,由机括操纵,放下之后,只能向上开。 而在此门的上方,写着二个大字“剑冢”。 看来此地已封存,不像其实祭品、陪葬品要等吴王死后才一起下殓。 这“剑冢”之名,顾名思义,也就是埋葬剑的坟墓。 而吴王戎马一生,十分喜爱收藏各国名剑,这也是众人皆知之事。 他把这些收藏的名剑都埋在此地,是要让这些剑陪他永远消失。 而这剑冢在整个吴王墓穴的尾部,正好算是吴王死后躺尸的背靠之处。 由次可见,吴王这一生,什么也不会相信,他只相信手中的之剑。 所以就算是将来死了,他也要有剑冢作为自己死后的靠山。 在地府里,也要让这些剑守护着他。 “盗兄,此门如何开,你有没有主意?” 王禅只是一看,却并不着急,让身边的盗拓来想办法。 “有没有主意,当然要看了再说。” 盗拓说完,走到铁门之上也是帖近铁门,手中一把铁铸的小锤十分精致。 盗拓耳内贴紧铁门,一只手用小锤在铁门上轻轻敲动。 此时大家都不敢出声,怕妨碍他听音。 盗拓敲完,又走到一侧,再次轻敲。 如此左、右、下方都敲击数次。 然后眉头大皱走了回来看着王禅说道:“鬼谷先生,此门是一整块铁铸之门。 而四周皆有轴锁固定,我不知道鲁贼子在搞的什么明堂。 若说向上开,那两侧的锁轴犹在,无法向上,若说向下亦然。 若说左右推拉,却也同理。 若说旋机之门,那此门之**有纵横两根转轴,上下旋也不可,左右旋也不可。 难道需要同时解开门面之上的锁轴才行。 可若是解开了,整道门不就没有了支撑,那人若进去了还得把门推倒。 若想再锁起,乞不是又得几百人抬起门来重新安置这四把锁吗?” 盗拓说完,大家都听得一头雾水。 而王禅也是第一次听说有如此奇怪的锁门方式。 “那你可探知四锁是什么样的锁?” “轴锁,此门之中分别有两根轴,分别连通上下,与左右。” 盗拓说完,在左而侧铁门边上,掀开一块石块,再到右侧,下侧一样都掀了开来。 人再轻轻一跃,门顶也就是“剑冢”字下也掀开一块石块。 此时四个锁洞都已露出。 看来这铁门的结构还真如盗拓所描述的一样。 一共有四锁分别锁住铁门的左、右、上、下内轴。 如此一来,如何打开,还真的一时之间找不到办法了。 “哦,那你先看一看有没有办法打开任一一锁。” 王禅也一时之间不敢下决论,所以还是要依靠盗拓这个行家里手,把这锁能不能打开摸清楚。 若是打开了那就好,若是打不开,王禅也只得自行摸索。 “兄弟们,各探一个锁孔,看有没有办法打开此锁。” 盗拓对着身后的江湖朋友一说。 盗拓首先走到左边去探查左边的锁孔,而万毒红也走到右边。 另一位江湖朋友负责下面的锁孔。 而另外两个则打了个人梯支起,在探查上面的锁孔。 王禅此时却并不着急,而是转着这一道门四周在看,东看看,西看看,心里捉摸着。 王禅在想,既然此地称为剑冢,该也是与此陵同时修建,那么此地在修建的这十几年里本不该叫一个陵墓。 若吴王未死之前,此地虽名为剑冢,但只能算是一个藏剑之地。 吴王一生好武(武技还未可知),但其好剑之心,在列国王候之中也是闻名一时。 特别喜欢收藏各国名师所铸名剑,那他该不会一收藏就把剑埋葬,而不再捉摸这些剑。 对于一个好剑者来说,他只要心情舒爽之时,都会把自己收藏的名剑重新拿来欣赏一番。 若是此门如此复杂,四轴皆锁,那若吴王一人来此,就十分不方便了。 可把剑藏在墓地之中,说明吴王平时并不想与人分享自己所收藏之剑。 但凡吴王来此地看剑,最多只会带一两个所信任之人。 如此麻烦之锁,他自然不会设置让自己麻烦。 那么此锁又是用来作何用的呢? 王禅想到此,也是心头一惊。 “快远离此门,勿要再开锁。” 王禅对着几个开锁之人大吼一声,可却还是晚了一瞬之时。 铁门在四人皆同时打开锁轴之时,亦同时打开数十个暗孔,上百只箭同时向外齐发。 一瞬间,站在前面一些的百姓纷纷倒地。 而来帮忙的江湖朋友也有数人被箭刺中倒在地上,血流不止,哀嚎不断。 “快下来,先救人。” 景成公主好在是坐在如阶之上,所以箭从她的头上射出,只是惊出一身冷汗。 赵阿大与赵伍此时也不知如何,只得依王禅的话,把被箭刺中的百姓拖开。 而后面的百姓也是一时慌乱,都想着向外逃。 “大家不用惊慌,机关也不会再发了。” 王禅大声说着,可还是有百姓向外逃奔,造成一时混乱。 “你们再不停下,我现在就要了你们的命。” 盗拓从铁门边上一怒而出,立时冲撞倒十几个百姓,狂奔出去,站在欲向后退的百姓后方,如同一个地府的鬼神一样,一手持着鬼头刀,让人见之胆怯。 ‘你们逃什么,没看见我的兄弟也死了几个,知道为什么吗? 还不是想救你们这些百姓,你们如果再乱行冲撞,全都会死在此地。” 盗拓一边说,言语虽然严厣,却已经有些哭腔了。 盗拓见制止了混乱的百姓,一个人从刚才分开的人群之中,再次奔回铁门之前,抱着倒下的几个江湖兄弟,顿时泪如雨下。 王禅一看,却也是心如刀割,痛如血流。 可他却也不想安慰什么,心里十分自责。 或许是他太自负了,才会导致刚才的惨事发生。 此时死伤百姓也都堆作一排,而王禅一看,死的几个江湖朋友却都是正好站在百姓前面带队的。 他们一直忠于职守,却不想这忽如其来的机关暗器,还是让他们只得死在此地。 王禅在铁门两侧仔细观察着,而景成公主显然也是受惊,此时依着王禅。 见王禅脸上悲怯眼中含泪,也安慰道:“你不必自责,此事你也想不到的。” “小公子,这到底是为什么。“ 赵阿大也走到王禅旁边,问着王禅。 这些江湖朋友十分讲义气,所以大家此时的心里都十分疑惑。 为何王禅不提前预警,却在四人正找开锁之时预警,这样已经没有反应的时间。 “不好意思,是我一时疏忽。 应该早就想到,这道铁门只是虚设,目的就是引盗墓之人欲图解开此门之锁。 虚实相生,第一道墓门是实实在在的机括之锁,而此门却是锁实之门,无论锁打开与否,此门都不会开。 因为这道铁门是虚设的,真正的门并不在此。 其实吴王应该随时都会来此把弄他的剑的,所以不可能设置如此复杂的机关。 吴王如此喜欢列国名剑,他不会一藏而不欣赏,所以他该常常来此。 进此门的开关吴王应该时常把弄,与其它石壁应该不一样。 阿大哥,快让其它兄弟四周找一找,有没有明显的痕迹。” 王禅说完,赵阿大已经明白王禅的意思,而其它江湖朋友更是一点就通,都在看着。 “王禅,你看那块石头,似乎有反光。” 景成公主一看,就发现铁门二丈之外,真的有一块石头,有摸痕。 而山石被摸得多了,手上的汗会在石上形成与众不同的油迹,在夜晚反而会反光。 王禅一看,一个闪身人已到了那块石头旁边。 此石形状自然,却陷在石壁之中,比其它未凿平的山石并不明显,可正是景成公主一个女人,眼尖心细这才被发现。 “赵大哥你让大家都往后退,虽然我推算此旋关不会再有机关暗箭,可大家还是小心为上,勿要再作无谓牺牲。” “我来,你站到一边去。” 盗拓不知什么时候一头冲了过来,想把王禅挤开,由他来开此机关。 可王禅就像生了根一样,盗拓不仅没有挤开王禅,反而差点跌了一个跟头。 “盗拓大哥,你不用跟我抢了。 刚才是我大意,让兄弟们与百姓无辜而死,此次就由我来!” “小公子,不可,你不能冒此大险,就算你知道此门没有机关,也不能冒险。” 赵阿大说完,与赵伍还有一众江湖朋友,以及刚爬起来的江湖兄弟一起跪在地上。 “阿大让兄弟们起来,把百姓向后再疏散二丈,你们就保护着百姓,我一个人就可以了。 想来吴王该也是一人来此,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王禅看着那些小声哭泣的百姓,心里内咎无比。 若是早一点想到,就可以避免,可偏偏还是迟了那一瞬间,才让这些百姓与江湖朋友遭此大劫。 “小公子,我们虽然是下属,可此次万万不会听你的,你还是下来,由我来打开旋关。” 赵阿大知道,虽然王禅说得轻松,可鲁先生的机关,却并非谁都可以解的。 若是再出意外,王禅若是死了,这一切怒力或许都是百搭了,没有人还能代替王禅的聪慧,也没有人还能想到出去的通道。 “你们难道没有听清楚吗? 刚才我说的就是命令,你们快些让百姓向后二丈。” 王禅说完,也不管赵阿大,他知道命令一出,纵然是赵阿大想替他冒险,也是不行了。 赵阿大一听,看了看盗拓,两人同时起身,也不说话,就依王禅的安排,走到百姓一侧,指挥百姓后退二丈。 而所有此次来帮忙的朋友,也都全部尽数站在百姓前面,大家依王禅的指令,纵然死,也要保护这些自是无辜的百姓。 (其实写归写,是人皆有贪欲,而这些百姓也不例外,并非圣人,若全部说是无辜,也不尽准确,有贪念又何来无辜。) “王禅,我陪你,我不是你的下属,你也命令不了我。 若是再有机关,我陪着你死,至少在地府里,也有个公主侍候于你。 你也不会觉得没有身份。” 景成公主也是受了这些看似普通,而且身份低微,却大义凌然的江湖朋友感动。 而且他看着王禅亲身犯险这种无谓的精神,也从刚才一时惊吓之中醒悟过来。 此时奔到王禅身边,到让大家有些意外。 连盗拓都都有些欣慰的说道:“小爷,难得这位越国景成公主巾帼不让须眉,你该不会管得了人家了,就让她陪着你。 若是你死了,想来我们也活不了,只是早晚一些而已。 你就不要固执了。” 王禅嘿嘿一笑道:“盗兄说得不错,景成公主我自然使唤不了,可你还是可以使唤。 今天两次意外,让一些无辜百姓丧生,小子于心不安。 不论结果如何,大家一定要相信我,自然可以脱困而出。 所以出去以后,你还要找些钱财来安抚于这些百姓。 相信你能做得到的。” 王禅此话也是发自内心,他来吴都作事,还没有出过出此多的意外,这次地宫之中还是头一遭受挫,所以多少难与释怀。 “先生放心,只要我盗拓能出得此地宫,此事包在我身上。” 王禅刚才在与盗拓说的时候,其实手已搭在旋关石上。 一股内劲顺着旋关之石注入,此时已十分清楚内部机关。 “天地否卦,是为天地之道之反向,若到极时,则否极泰来,一切皆顺利无阻。” (王禅所说正是易经六十四卦中的天地否,与地天泰两卦,正好算是错卦,一个天上上地在下是为否,一个地在上,天在下是为泰,否极泰来成语就是因此两卦而得名。) 王禅边说,边用手按住旋机之石。 顺时扭了三圈,却又反过来扭了三圈,正是天地否卦,随后再倒转过来,先回扭三圈,再顺时三圈是为泰卦。 最后机括停下,再随手向内一推。 只听得一声巨响,身前的石壁竟然向内缩去,一直缩回足有三丈有余。 而正好在侧面留出一个三丈方圆的侧门来。 只是刚才的铁门却是纹丝不动,说明王禅刚才的推论是正确的,此处之门正是与外面之门相对应,虚实相生。 【作者题外话】:这几章一直会出现一些八卦,本人也只是略知一二,所以写的并不详实,若读者们有兴趣,可以自行研究。 中国易经八卦算是囊括天地变化,教人在不同的情势之下采取不同的策略,以应天地之道。 并非迷信之说,更非无稽之谈,含天地自然万千因素的变化在其中。 让人习之修身悟道是本,卜算之能才是其用。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二百五十六章湛卢游龙 第二百五十六章湛卢游龙 剑冢之门打开了,大家也是欣喜一片,虽然没有看到希望,但至少是又成功了一关。 “阿大,给我火把。” 王禅说完,自己也觉得十分幸运,总算没有辜负身边的景成公主,没有辜负这万余百姓的期盼,也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阿大把火把丢给王禅,却还是不敢动,保护着百姓。 没有王禅之令,就连那些江湖朋友也都不敢再动。 王禅接过火把,朝里一看,嘻嘻一笑道:“已经没事了,大家休整一会儿,等我找到出口就可以回家了。” 王禅说完牵着景成公主就往里走。 此时景成公主是一脸崇拜,她都未想过王禅竟然如此轻松就解开了此道机括。 而当她跟随王禅走进以后,还是更为惊异。 这里面是一间十分宽大的房屋,像大富人家的客堂,却还要比之更大几倍。 这里一侧有桌椅,屏风、床榻、日用家常用品。 而另一侧则空荡荡的。 “王禅,这里好像是吴王时常来休息的地方,那边又是做什么的?” “那边当然是吴王练剑耍的地方了,你看那些石壁之上,剑痕累累,看来吴王的剑法实在不错。” 王禅边说边向那练剑场走了几步,注目着边上石壁之上的剑痕。 王禅从来也未见过吴王使剑,所以也不知道吴王的剑法如何。 可从这些剑痕上来看,吴王的剑法走的也是刚猛一路,剑痕较深,而且有些地方,剑痕之外的石壁都有碎石。 这说明吴王剑气之中含至刚至猛的内息之劲,若是在战场之上,还真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勇。 可王禅猜不透吴王所使何剑,竟然有如此摧枯拉势之猛。 “鬼谷先生,若说公子光的剑法,听说亦得高人指点,刚猛之中带着阴狠之劲。 所以他并不用重剑,却也能发挥出剑中的劲气。” 想来那边自然有他喜欢的剑!” 万毒红在王禅身边,为王禅解释,看样子他该见识过吴王的剑法。 而他所指,却是数千剑斜插在一块巨大的山石水池之中,就是进门所写的剑冢之地。 走过如此卧房之外,就有一处水池,水池中间,一座原地开采的石山,石山有如水池中的一个小岛,四周流淌着水。 王禅走近一看,此水正好从脚底的山石之下流出,共有两股,从两则流出,再汇聚在剑池之中。 而正石山中间却设了一个精致的木台,上面端放着一把铁剑。 整个剑池之上,此时萦绕着一层青色的薄雾,并不向四周散开,却像是有意保护着剑池的所有剑一样。 “你是青色旗的尊主,应该对毒气十分了解,这剑池之上的毒瘴就由你去处理一下。” 王禅低声凑近万毒红的耳边,悠悠的下着指令。 万毒红先是一惊,接下来却十分自信。 “是属下尊命。” 万毒红说完,人如鬼魅一样,未见其动,而其人已飘然飞向整个剑池上空。 整个人在剑池之上飞跃,时而一点剑池之中的水面,却并不留下水波,如此可见其轻身功夫,也是十分高绝,就连王禅都不得不赞叹。 而只要他经过之地,他的双手挥舞着宽大的袍子,那一层薄薄的青色毒瘴就像被他吸掉一样,尾随着他的身影。 “王禅,他叫你什么,难道你竟然还是他们的头头?” 王禅嘿嘿一笑,对着景成公主咧了咧嘴道:“公主,小子可不是什么头头,更不敢当他们的头。 这些江湖人士虽然身份低微,可却有一股侠义之心,实让小子相形见拙。 只是他们是我属下赵家兄弟请来帮忙的,所以他们也依着赵家兄弟来称呼小子,公主你可不要高看了小子。 是不是盗拓先生?” 王禅转移话题,却问起正在专研剑痕的盗拓。 盗拓现在已是十分服气,他猫着身,也在仔细研究石壁之上的这些剑痕,听王禅一问。 哈哈一笑道:“不错,公主,先生是天赐灵婴,而我们都是江湖粗俗之人。 相形之下,我们当然只能与下属来称,毕竟先生并无实职,可武技智谋都远在我等这些人之上。 为表示对先生尊重,所以我们只敢自称属下。 不敢像公主一样,竟然敢直称先生大名‘王禅’,我们可没有如此好的一层关系。” 盗拓虽然生得五大三粗,可心思却十分细腻。 他知道王禅问他的意思,就是要让他忽悠景成公主。 毕竟刚才青色旗的尊主万毒红无意之间(九色暗夜组织的青色旗尊主)一时说漏了嘴,让景成公主有所怀疑。 而他也顺着王禅的意思,把话说得十分合理,最后还不忘调侃王禅,调侃于景成公主,这样显得他的话并不骗人。 若说景成公主一开始称王禅鬼谷先生,这是对把王禅尊为先生,也是有求于王禅。 那此时转为直呼其名,却并非失了尊重,反而是拉近了与王禅的距离,显得十分亲近。 “哼,狗嘴里也从来吐不出像牙。” 景成公主一扭身就朝前面走,那里是剑池,有着千数把剑在剑池之中,此时在灯光之下,每一把剑都闪着寒光。 而这些剑中,却有不少剑也已折断的剑,看来吴王为验证好剑,不惜以剑试剑。 对于那些残次品,就随意丢在剑法之中。 万毒红刚才在池中只那一溜,整个剑池上空已经十分干净通透,在火光之下,显得剑光闪闪。 而他虽然吸了这么多青色毒瘴,人却一点事也没有。 一溜烟回到边上,手中却多了一把剑,此剑正是摆于山石中间的那把尊贵的剑。 万毒红也不敢轻易拔开,而是小心的递给王禅。 “先生,此剑该是剑池之中最尊贵之剑,既然我们来到此地,此剑也该换换主人了。 先生木剑虽强,可有的时候却不舍得去做一些流血之事。 若用此剑,当是无往而不利了。” 万毒红虽然献剑,却并不敢评论王禅手中的邀阳剑。 他也知道王禅的配剑当是世间罕有之物,就凭刚才能聚气凝冰之能,除了王禅内力修为深不可测之外,剑的本身也必须能尽释此剑气才行。 王禅嘿嘿一笑,也不忌作一回盗贼,入得此墓自然不会空手而回。 王禅接过剑来,缓缓拔出。 剑在鞘中已发出一声龙呤,让人十分震惊。 剑身一出,只觉得一股热气扑面而来。 整个剑身像是燃烧着一样,在四周火光之下,像是把这些火光吞没,而在剑身之下尽数映现出来。 “此剑该是当年吴王从欧冶子手中得到一把名剑,剑产自越国湛卢山,也就称作‘湛卢’。 此剑听闻在湛卢山中冶炼,当时天降异相,似有火龙魂魄附于此剑。 所以此剑十分炽热,剑心狂燥,非常人难与降伏此剑,更别提使作此剑了。 若我猜得不差,这石壁之上的剑痕大都为此剑所斩。 只是吴王也不懂剑心通道,难与发挥此剑真正威力。 先生大能,可以随意控制体内阴阳之气,若用此剑当可发挥此剑内含威力,开山劈石,威力无穷。” 盗拓还是经验丰富,一见此剑就可以说出此剑的来历,而且也通晓此剑剑心。 看来也是一个相剑的好手。 (盗圣自然对这些奇兵十分清楚,若不懂相剑之术,那偷盗到绝世神兵就会不识真面目。 所以盗拓在鉴宝、相剑之上要比王禅精得多了。 “多谢盗拓兄提醒,正是来而不往非礼也。 既然如此,小子就权却收下此剑,算是不负吴王此举给小子的重托。” 王禅说完,掂量掂量手中之剑,虽然并不宽大,却也份量十足。 而且剑身之上,两侧都有暗纹,以此表明此剑非是用一种金属所铸。 也是和他怀中的七星断魂刀一样,合炼了许多罕有金属之矿冶炼而成。 再依盗拓所言,那么治炼此剑,非比寻常,才会由剑炉之火,引来火龙相助,铸成此剑。 此剑之威力,王禅还不敢预料,他一手持剑,却也来到剑池边上,看着整个剑池。 此剑池水深有一丈有余,方圆至少也有十多丈,难得水清如镜,许多剑插在水中,更显得剑的冰寒。 而在整个剑池后方,有一面修整处十分平整光滑人工打磨的山石之壁,上面刻着“剑冢聚灵”四个大字。 旁边还有几行小字分别是:“剑得天地之灵,于天地之间,至刚至坚至柔。 有若人灵,至善至仁。 人之灵在于心,剑之灵亦在于心。 人道可通天道,剑心亦可通天道。 人有善恶,剑有良莠,持良剑者得剑心相佑,剑得人心善恶所佐。 人若识剑,与剑相通,人剑合一,人死剑亡。 此地设剑冢,埋葬千余已亡铁剑,以昭天意。” 王禅看完这几行字,心里也若有所感,一股霸气扑面而来,依此书意思,那就是这些剑的主人,或许都是死于吴王之手,可王禅却又觉得这或许是吴王有意夸大,亦或写此书之人并非吴王,而是借吴王之墓来埋葬这些有名或无或之剑。 而王禅所想的心思,也同时传入剑中,顿时觉得手中之剑开始激荡起来。 王禅知道此剑也是傲慢无比,刚才王禅只是略注内力,已了解王禅之意。 所以此剑竟然有些小瞧于他,有些不服于他这个新的主人。 “盗拓兄,前面剑池后壁依小子所算,该已到虎丘山的边缘,所通之处就是虎丘山中映月潭。 此石壁估莫至少有二尺多厚,若不打开此石壁,实难救这万余百姓。 所以小子要用此剑斩开石壁,打出一个生的通道来。 可百姓出此地宫之后,小子也不愿意让人知道此中秘密,反而再引宵小之辈掂记。 更不想让吴王知道我从此地离开,而牵连他人。 所以待我打开石壁,救得百姓离开之后,还请盗兄为此恢复原貌,封锁地宫如何?” 王禅心有主意,已经在为后续之事安排。 “一切听先生安排,此事于本人并不为难,只是举手之劳罢了,先生勿需担忧。” 盗拓并不在意王禅的说辞,也不忌讳王禅把盗贼说成宵小之辈。 毕竟作为一个盗圣来说,盗物而不留痕迹,是他最拿手的。 特别是进入到墓葬之中,若是盗了祭物,让人知道他的手法,那就显不出他的水平了。 所以每次盗物得手之后,纵有原物破坏,他都有能力修复如初,让人找不到蛛丝马迹。 王禅持着湛卢剑,向一侧走去。 他不想破坏剑池后壁这些题字,若是在中间石壁破洞,容易引起坍塌,而且有剑池相阻,也不利于百姓疏散。 可若是在侧边石壁交界之处破一个洞出来,那就就稳妥得多。 而且整个剑池两侧都有一丈宽的通道,绕着整个剑池,正是平时吴王巡视这些剑的通道。 此时若破出一没事,正好利于百姓撤离。 “公主,还请你退后一些,小子不知能否驾驿此剑,所以怕误伤公主。” 景成公主到也十分识趣,此时已到了关皱键之时,所以也不再帖着王禅。 这地宫之中所有人,现在都屏息静待,大家都期盼王禅给大家带来活路。 王禅说完,看着手中的湛卢剑。 十分欣赏的又自言道:“湛卢剑湛卢剑! 你生于湛卢山,此时未遇名主,亦是无名之剑。 不过既然今日小子得遇于你,成为你的新主人。 那么今日就给你取个名号,日后你就叫‘游龙剑’了。 今日吾心通剑心,剑心通天道,这万余人的性命全在于你,就看你能不能斩开此石壁了。” 王禅是看此剑身之中,一团金光在剑中游荡,有若一条龙在剑中游走,所以随口就为此剑取名游龙剑。 (历史上的湛卢剑,传说看不上吴王阖闾行径,一气之下潜入长江,后来变成一条鱼,就叫白鱀豚。) 王禅一剑持平,内劲不断注入剑身,纵身一跃,一招剑问苍穹刺向石壁。 剑招之中必股内劲分别击出,同时击向石壁形成一个圆。 而在王禅跃过半个剑池之后,随着内劲加强,剑身之中忽然发出一声龙啸之声。 一条金龙光耀一闪,直奔石壁而去,此光一出,整个剑池瞬间照得通明。 接下来只听得一声轰鸣,剑池后背石壁之上,竟然被一剑刺出一丈有余的空洞出来。 空洞的形状正是王禅剑问苍穹九种变幻内劲之形,一个圆形,有若天圆。 王禅并不停止,在人半空之中一踏剑池中间的的剑柄,人已顺势跃了出去。 外面十分宁静,月光静谧。 而王禅此时正站在平时他常与墨翟坐的巨大青石之下。 眼前却是一潭映月湖,湖面如镜,月光如常,天地一体,依然那样怡然。 可此时一缕破空之声却直击王禅。 王禅顺手一接,手中竟然多了一只箭。 “阿三哥,你是不是想暗算主人,还不快通知外面的兄弟来接应百姓。” 阿三此进一跃飞了过来,一看王禅,面带欣慰之色。 “小公子,原来是你,谢天谢地。 刚才我只见一条金光闪出,我还以为遇到上古神兽了呢,不敢大意,所以才一箭射出。 兄弟们都在此等着,都已安排好了。” 王禅一笑,见黑暗之中闪出十几个江湖好汉,而他们的身后却已跟数十辆马车。 “还是阿三哥懂我的心事,快进去帮忙。” 王禅说完,此时景成公主已站在其身后,而盗拓一行江湖之人,还有赵阿大与赵伍都已经领着百姓进了剑池。 “王禅,你真厉害,这石壁足有三尺来厚,你一剑就能破出,天下之间,怕无人能出你之右了。” “非是小子之能,而是此剑在剑池之中呆得太久,心里憋了一股狠劲,经小子催发,才如此顺利。 要谢也只有谢这把游龙剑了。” 王禅说完,搂着景成公主一跃,人已跃出映月潭。 “阿大、盗拓兄、青面兄,剩下的事就交给几位了,小子一日未饮,此时饥腹空空,也该回去好好喝一杯了。” “小公子随意,此间之事,属下们一定尽心尽力而为,不会误了时辰,还望小公子放心。” 王禅也不搭话,却带着景成公主三纵两跃,人已飞出虎丘山来到就近的官道之上。 “公主,你该何去何从?” 王禅还是问起景成公主,知道承诺已了,该是分手的时候了。 “我就不打扰你了,你身负天下大志,景成不敢多有叨扰,此行心愿已了,当是回越国了。” 王禅牵过一匹马儿,该是那些江湖朋友栓在此处的。 “公主,这匹马就送你回程,一路顺风。” 王禅话并不说明,他的意思是让景成公主直接回越国,而不再回官驿。 因为她若回官驿,就会暴露王禅救人的结果。 “谢谢你,你也保重,记得姐姐呀!” 景成公主虽然依依不舍,却还是一跃而起骑上骏马。 双腿一夹驰马朝越国方向奔去。 黑暗之中,一阵马蹄之声传来,十分轻脆。 王禅看着景成公主的背影,也只得摇了摇头,心里也算是完成一项承诺,多少有些欣慰。 此次地宫冒险,也算是有惊无险,不辱使命。 可他却也凭空多了一个姐姐,说起来该是幸福之事。 可王禅回想刚才相依之时,那温暖的身躯,却又有点怅然若失。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二百五十七章枭雄本色 第二百五十七章枭雄本色 清晨的迷雾笼罩着整个吴都以及郊外,像是吴都的愁绪一样,久久不散。 此时只是初春,却像是积聚已久,迷雾在吴都沉醉,十分罕至。 如此情景一直到了上午之时,这层雾气才慢慢消散去,就像是被人请来的客人,眷恋上这块土地。 阳光还是相约而至,都不知是因为有了阳光,迷雾才散去,还是因为迷雾散去之后,阳光才出现。 无论如何,当迷雾消散之后,春色已露,阳光明媚,吴都也呈现出一副崭新的容颜。 就连那小河边的绿柳,似乎也在一夜之间,发出了绿叶,昭示着春天的到来。 吴王整夜都在掂记着虎丘山地宫之事,可以说是一夜没有合眼。 自己躺在床上,却也不便动掸,只得把焦虑,放在床前, 一直想着鬼谷王禅自来吴都体现了其神谋诡算,料事如神的筹谋,于吴王而言,对此一直心有余悸。 鬼谷王禅与他相处这些日子,给他足够的震憾,乃至于变成内心深处慢慢变成一种恐惧,让他久久不能释怀。 再想到如此牺牲吴都百姓就为除掉鬼谷王禅,于他而言,于一个吴国国君而言,实在过于残忍,也有些小题大作之嫌。一个吴国君王,用如此卑劣的手段对付一个少年,说起来实在让人笑话。 而想起王禅对吴国种种,他也觉得对不起王禅。 觉得如此对一个年仅十三岁的少年,对一个天赐灵婴,实在过于残忍,也实在有失他一代枭雄的吴王身份。 他很矛盾,也很纠结。 半夜色里,有时想派人去终结此事,让王禅得偿所愿,顺利救出地宫中的百姓。 可他还是忍下了心中那一点善念,转之而来的是一种无毒不丈夫的狠劲。 慢慢他也不觉得对不起王禅,对不起曾屡次救吴国王室于危难,也曾在幽冥尊主手下救过他的救命恩人。 反而觉得他之所以如此,一切都是因为王禅太过聪明,太不懂藏拙,太过锋芒毕露,一切都是王禅咎由自取,而他只是成全于王禅而已。 他自己所以做,只是做了其它人一样都会做的事,包括越王勾践。 他也曾对一个未曾谋面的少年,不惜请两大高手刺杀于他。 虽然他的行径比之赵王勾践更卑鄙,更列耻,利用了王禅的仁爱之心。 但却更有实效,更隐秘,也更不让人察觉,更不会失败。 更不会像越王勾践一样,被王禅假死以戏耍,不仅失了越国公主,反而无伤王禅半根毫毛,成为列国一桩笑谈。 吴王在自我安慰之中,渐渐也就心安理得了,迷迷糊糊之中,在清晨之时到安稳的睡了一觉。 而浓雾袭来,让吴王反觉得时辰尚早,并不在意。 直至浓雾渐去,吴王才从床上爬起身来。 此时侍女们都已等了许久,而吴国医师也来看过几次,察觉吴王却并无异样,反而睡得沉。 只是吴王如此反常,到让那些服侍的奴仆们虚惊一场。 毕竟吴王少有起得如此之晚,纵然是受伤,纵然是丧妻丧子,都不改其勤政的习惯。 他向来都起得很早,时时关注着吴国国事,从来也不会因自身原因而耽误早上的朝会。 可这几天来,他已不需要,也很放心,因为有夫差太子监国。 一通洗漱之后,吴王还是摒退了这些宫奴侍女,专门把老吴叫了进来。 他一直关心着王禅的死活,可他却不能堂而皇之的过问,只得托宫奴老吴探听着消息。 像是鬼谷王禅的死,比任何人的死更重要一些,比之王后,比之公子波,比之公子山还要重要。 甚至与胜玉公方之死可相提并论,只是胜玉的死对他是痛入骨髓的打击,而王禅的死却是一种难得的欣慰。 老吴十分理解吴王心思,一进吴王寝宫,就主动回复 “回禀王上,虎丘山中一切都十分平静,并无异样。 老奴专门派人寻得那个地道入口探察,此时地道之内尚有余水。 而且还夹杂着一些浮冰,有几具尸身飘在水面,一看就是吴都的百姓。 为防被人发现,老奴已让人私下处理掉了。” 吴王一听,手抚胸口长舒一气,脸上紧繃的肌肉也松驰下来。 “这就好,这就好,本王也算心愿已了。 你着伯否大人尽快处理这个地道,不能留下任何让人怀疑的理由。 若有人问起,就说是盗墓之贼出没,所以需填埋此地道入口。” 吴王虽然没有亲眼见王禅的尸身,连老吴也没有,但他十分清楚,此地道并非盗墓之贼为盗墓而开挖。 正是王禅为救吴都百姓而准备的能道,对于这一点吴王十分肯定,并不怀疑王禅进未进此地道。 他知道王禅是一个高度自负的人,只要一切在王禅的掌控之中,他从来都是以身涉险,从不避讳。 只是可惜,王禅的聪明还是让吴王抓住了这最后的机会,让事情变得更简单一些。 若说没有此地道,那王禅与万余百姓,此时该并未死去,只是在暗无天日的地宫之中迷失了方向,失去了活命的机会。 真的要死去,至少也得十天半月,才能确定下来。 可如今,正是王禅挖的此地道,让王禅的死变得更确定。 因为此地道之中一旦灌满水,连一个躲的地方都没有。 纵然有,也无法在水中求存,毕竟人非鱼,不呼吸任谁也撑不过半刻。 吴王此时心里已大定,可还是十分谨慎,想着若是此地道口留着,怕会让人瞧出端倪。 若让吴都百姓知道他为了谋害一个楚国灵童,而不惜牺牲吴都万余百姓性命,会让他在年暮将逝之际,葬送半辈子打下的好名声。 所以吴王还是小心的交待着眼前的老奴,脸上并不因此而得意。 “老奴已通告太宰大人,想来此地宫一直由他负责,出此纰漏他也不会声张,还请王上放心。” 吴王看了看老吴,十分满意,也只有自小跟随他的宫奴才会如此理解他的心思。 “吴都此时什么情况,是否与平时一般正常?” 吴王一反常态,还是有些担心,反过来问起吴都百姓来了。 毕竟无辜死了万余百姓,这并非常有之事,纵是在大周几百年的历史之中也从未发生过。 若是这些百姓发现端倪,引发其它家属骚乱起来,也于吴都不利,于吴国不利。 “回王上,吴都今日大雾,刚刚才消退去。 清晨之时,人本就少,再加上今晨大雾,吴都街上几乎没有行人。 来往之人比平时要少得多,略显冷清,可却并无百姓哭闹。 吴都各大小街道都已清扫干净,昨日国葬留下的那些垃圾也都尽数清理焚烧。 吴都大小街道一切如初,并无异常。” 吴王一听,一时欣喜却一时愁闷起来。 少了万余人,对于吴都来说也算是一件大事,为何吴都会如此平静? 这到又成了吴王心头的忧虑。 老吴一看吴王的表情,知道吴王在担心,所以又回道:“回王上,昨日进入地宫的百姓有不少是城外的,而且他们都是图财而去,纵是家属也并不知实情,所以还需过些时日才会有动静。 再说了,有些家里都是全家老小一起进入地宫,就算街坊邻居一时找不见人。 乡民们也会以为是去了他乡,反而更容易让人忽视。 一时之间并不会引发混乱,还请王上放心。 老奴会安排人盯着吴都及其附近村落,一有情况就会向王上回报。” 吴王此时有些患得患失,又怀疑事情并未办成,却又怕被人知道他的奸险之计。 “无妨,正所谓事无完美,只要为差儿除掉楚国灵童,也可保我吴国太平,是为大义。 纵然有些百姓胡闹,相信有伍相国在,他一定会把这些事情处理妥当的。 只要着伍相国,也相应善待这些失亲的百姓,加以抚恤,想来他们也不会深究。 经昨夜一场风雨,本王终于可以安心了!” 吴王也是求大舍小,此时也放下心思,不再问吴都百姓的事。 于他而言,这只是一场小风雨而已,不值得小题大做。 若是换作年轻之时,沙场之上,纵然是几万人死在他的面前,他也不会皱一皱眉头,更不用说如此掂记了。 可人年老了,不知道是不是心也软了,才会如此犹疑。 或许也是因此事实有违天道,有违信义,说起来也是忘恩负义之行径。 所以吴王心中有愧,反而显得有些忐忑不安。 只是如此坑埋万余百姓,说起来也并非什么小风小雨,在列国之中,也算是腥风血雨了。 吴王自我安慰不说,却还颠倒黑白,为自己丧尽天良之行辨解,或许也是一代枭雄的本色。 吴王看了看老吴自言自语道:“老吴,你是不是觉得本王老了,行将死去,做事却也像一个妇道人家一样婆婆妈妈,患得患失的?” 吴王脸上自嘲一笑,像是在问身边的老吴,又像是在问自己。 “回王上,人都会老,而王上所谋,是为将来,而将来之事未有定数,所以王上才会忧虑。 也并非王上犹疑,而是王上慎重而已。” 吴王一听,嘿嘿一笑,心里舒服。 “老吴,今日早朝该结束了,你去把差儿以及伍相国、孙将军、还有伯太宰一起叫来。 安排膳食房把本王及几位爱卿的膳食一起送来本王寝宫。 本王要与三位爱卿还有差儿边用午膳,边商议吴国大事。” 老吴一听,知道吴王此时已放下昨夜之事,现在该是考虑攻越大计之时了,所以也不敢再回话,躬身退着走了出去。 吴王看着门外照射进来太阳光,听着吴宫后园喜鹊的鸣叫,心情也变得十分舒爽起来。 此时心里到还真的感激于范蠡,若没有范蠡通报消息,或许此时王禅还活着。 可经此一番周折,诛杀王禅之计已无县令,总算是完成了一桩心愿,了结了一个心结。 日后他再也不会再想起王禅,就当王禅从来也没来过吴都一样,在他的生活之中,又还复如初。 【作者题外话】:这一章专注写一下吴王阖闾的内心,也从一个侧面反映吴王阖闾的枭雄本色。 对于吴王来说,可以丧妻丧子,丧女,他都能隐忍,而且一向十分沉着冷静。 可他却容不下王禅的聪慧,消除不了王禅给他带来的恐惧。 所以他用万余百姓的性命来作诱饵,只为除掉一个十三岁的少年。 历史上有太多这样的枭雄,成其大业,必然会牺牲无数无辜之人的性命,只是史书只会记载他们英武的正面形像,从来也不会记录这些惨无人道之事。 而我的小说,就是还原一个人性的本色,让大家清楚认识一个非圣贤之人的心理。 而从这一件事,也进一步深入了小说的最终主题,对王禅的恐惧超越了对死亡的恐惧,最后达到,一怒而诸侯惧的效果。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二百五十八章伴君如虎 第二百五十八章伴君如虎 吴王起身,重新整理了一下仪表,显得十分精神,一扫这几日因伤而颓废的形像。 此时夫差领着三位重臣一起来到寝宫,见吴王已然端坐。 夫差还是带着三位重臣向吴王一起行着大礼。 “起来,想来一早上的朝会,你们也累了,就陪本王一起用个饭。” 吴王伸手一挥,四人才依次坐下。 “差儿,国葬之事已毕,春耕之时已至,你身为监国太子,应该多关心吴国百姓的生计问题。 不知道今年吴国百姓是否都备足的种子,有没有流离失所的情况? 这些事你要用心与伍爱卿学习,不可忽视。 百姓是我吴国的根基,关乎我吴国存亡,一定要用心对待才是。” 吴王说完,这才端起碗来,对着三位重臣示意可以吃饭了。 “回父王,今日朝会所议之事,大都与吴国春耕有关。 幸得相国大人深体民情,一切事务都安排妥当。 纵是有一些因灾流离之民,相国大人也已发放了安民补助,让百姓可以在我吴国久居生养。” 夫差并没有端碗吃饭,而是说完看着吴王,在等待吴王训示。 “你也先吃饭,边吃边说。” 吴王看了看夫差,还是先让他吃饭再说。 “民以食为天,国以民为本,本王也是端手中之碗,而感百姓这恩。 身为吴国王族,该体恤这食之不易,体恤百姓劳苦之辛。 不可因私废公,因尊贵而鄙视低微。 我们虽然身居高位,却还是要依靠低微之人的辛劳,才能保一日三餐。 所以在任何时候,你都不可忘了我吴国的根本,就在于你所忽视的这些低微之人手中。” 吴王深有体会,所以其一生以来,都一直提倡节俭,摒斥浪费。 对于吃食更是注重体贴于民,此时虽然有三位重臣相陪,可桌上菜也不多,基本够用,从不浪费。 这一席话也是睹物思情,有感而发,十分真诚。 吴王说完,一抬头再看四人都不敢用食,也在看着吴王。 “好好好,我看你们三位也是越来越生分了,本王也不说了,等三位爱卿吃完,本王再与三位商议。” 吴王说完,三人也是嘿嘿一笑,埋头吃饭。 他们心里也都十分不解,为何此次陪吴王用膳,却偏偏提到百姓春耕之事。 而且说得十分郑重其事。 原本吴都百姓生计问题一直是伍子胥操持,都管理得井井有条,吴王十分信任,并不过多问询。 若说问询,除非是有大灾或是战乱之时,百姓难与为继,吴王才会亲自过问百姓安居。 可当着监国太子之面,三位重臣在列,如此堂而皇之说起,三人也是头一次听道。 吴王刚才也知三人疑惑,知道是自己心中愧意作崇,所以让三人反而不习惯了。 此时心情大好,连吃两碗米饭,还喝了一碗鱼汤,甚是惬意。 三人与夫差也是适时务者,见吴王已食毕,大家也都纷纷放下碗筷,一副食饱喝足的样子。 就等着吴王发话。 “三位爱卿,今日我看春光明媚,不若我请三位移位后花园之中。 咱们边喝茶午体,也就把攻伐越国大战之事给定了如何?” “一切听王上指意。” 三人也是异口同声,并不反对。 “父王,我扶你出去。” 夫差赶紧站起身来,欲扶吴王。 吴王却罢了罢手道:“差儿,为父可还没有老朽到步不能履的地步。 父王既然决定亲征越国,又怎么会连路都走不了呢。 可别让三位爱卿笑话本王。” 吴王说完,昂首挺胸自行向后花园走去。 身后三人,也是各有疑惑。 伯否当然知道为何今日吴王如此举止反常,一切都是因为昨夜之事。 原本昨日国葬,今日作为至亲之人,吴王该忧伤无度。 可吴王却一反常态,到显得像是没我葬过亲人一样。 又或者说,吴王实在非常人能度,胸有千壑,是一个提得起放得下之人。 可这一切并非如此,伯否知道吴王的一切反常,都是因为除掉王禅。 可伯否心里却有一种莫名的悲哀。 王禅如此之能,虽然现在才十三岁,可料事如神,谋算在先,处处占得先机,三人中除了孙武的兵事没有对比之外。 其它的诸多事宜,似乎已远在三人之上。 如此大能之人,却如此悲剧收场,实在令人惋惜。 王禅虽然明为楚国,却实实在在的为吴国立下汗马功劳。 若吴王封赏于王禅,就算职位与三人平齐,想来三人也是心服口服。 可就是这样一个为吴国谋略之人,被吴王利用其宅心仁厚,为救吴都万余百姓,而困死地宫。 而他的死,却成为吴王欣慰及开心的理由。 让吴王兴奋到关心起吴国百姓,体恤其辛劳,躬身反醒,以身作责,实在有些可笑。 而伯否虽然知道,却并不显露,而是与伍子胥和孙武一样,面带疑惑,假装不知。 伍子胥昨日之时,也感觉到一丝不妥,可他却不敢也不愿更不会去理会此事。 王禅于他,也是有恩之人,可对他的主见却难与苟同,心里虽有猜测,却也只得徒添几分惋惜之情。 而孙武则显得十分平淡,并未察觉异样。 他为人正直,只喜欢在与人对阵之时,利用天时地利人和等各方因素,战胜于对手。 至于兵法上的诡道,他十分精通,可对于朝堂权谋之术则显得有些漠然。 或许是因为自己身为武将,解决事情的方式一般只有对垒沙场。 至于上兵伐谋,不战而屈人之兵,那该也是光明正大的权谋,不屑于个人私利之谋。 后花园内果然春意盎然,绿树初芽,鸟语花香,蝶舞蜂忙,正是一片春光映吴王。 “三位爱卿请!” 吴王十分客气,自己坐下之时,不忘先请三位坐下,算是十分注重主客之谊。 “王上请!” 三人还是异口同声,似乎习惯了吴王的客套。 吴王坐下,却是看着夫差。 “差儿,你也坐。 国葬之事已毕,本王虽然伤悲无比,可也知于事无补。 此次对越用兵,本王虽然已谋划甚久。 现在本王尚有些思虑不周,难与确定之事,此时三位爱卿也在,你就为本王谋略谋略。” 吴王说完微微一笑,看了看三位重臣。 意思十分明显,那就是要让夫差在三位吴国重臣面前,好好的表现一下。 虽然治国、领兵之道非一语可蔽之,可沙盘演兵,却还是可以说道说道的。 三位重臣也是微笑以对,心里却都有些嘀咕着。 吴王向来自负,用兵伐谋,一向十分武断。 虽然孙武来吴,得吴王信任,统领吴国兵甲,兼之在兵法谋略之上,无人出其右。 可在吴王面前,都一直十分谨慎,并不会忤逆吴王之意。 当年攻伐楚国,已连破数城,而孙武并不赞成全兵深入。 孙武觉得举一国之兵深入一国腹地,十分危险。 可吴王还是领三位重臣执意攻代,一举攻入楚国都城。 当时吴王曾自负的问过三位重臣:“你们原本都说不能攻入楚国国都,也不可取胜,可今日本王一样攻破楚国之都。 你们有谋有略,却少了本王的胆色。 沙场之上,谋略在先,可对敌之时,还需要胆色与武力,这就是本王与你们的区别!” 那时的吴王何等风光,又是何等自负,有一股不把天下英雄放在眼里的霸气。 只是后来夫概篡位,险些得逞,若不是孙武领兵有方,进退得当,留有余手,才快速解了吴都之乱。 自此事之后,才让吴王深解孙武之虑的长远,也更回依重孙武,而少了一些自负。 今日如此问询夫差,一是想验证夫差的用兵之能。 二也怕是想在三位重臣面前有心显摆一下吴王儿子的本事。 “回父王,儿臣虽然自小跟随孙将军学习兵法韬略,也曾领兵作战。 但那在父王及三位重臣丰功伟业之前,都不值一提。 儿臣本不敢在父王及三位重臣面前妄语兵法韬略 可儿臣自知不才,也愿说出自己愚见,让父王与三位重臣多多指教。” 夫差也是十分善长领会吴王之意,先谦虚一番,再顺势而为,让人觉得他尊老而重师。 吴王十分满意,看着夫差,又示意让他坐下。 “本次出兵,已是列国周知。 我吴国与越国若不相战一场,自然是连越王勾践都不会甘心。 所以此次本王亲征,主帅勿须差儿再选。 而副帅人选,却让本王十分为难,不知差儿如何定夺,你觉得谁可担此重任?” 吴王此问十分有深度,也十分考人。 若说用兵,吴王还要逊于孙武,吴王亲征,最好的人选自然是孙武为副帅了,此事并无非异。 而且吴王当着三位重臣之面问起,并不召吴国其它朝臣,这说明吴王心里已有人选,而且就在其三人之中。 “回父王,此时吴国国葬之后,父王亲征,而楚国又阵兵边境,吴都不稳。 所以孙武将军需驻守吴都,兼顾吴楚边境,如此才能为父王出兵解决后顾之忧。 孩儿认为孙将军不宜为副帅。 刚才父王也说过,国以民为重,民以食为天。 此时春耕之际,是国计民生之大事,吴国出兵,粮草为先,吴国百姓一年生计也全在于此春耕。 而相国大人主持吴国内务,治理吴国百姓,兼治境内水利农牧,是为父王出兵的后勤保证。 此次出兵,相国大人也不亦为副帅。 出兵越国,虽为两国之伐,却也与列国紧密相关。 此时国葬已毕,最佳副帅当是太宰大人。 太宰大人虽然掌管列国之交及宗室事务,但年轻时期也是兵法大家,文韬武略。 只是我吴国有孙将军统领一国之兵,所以才退居后方。 太宰大人若为副帅,与父王正是相得益彰,对越国也是一计攻心之谋。 不知儿臣所说,是否符合父王之想?” 吴王一听,脸带微笑,十分满意。 却是对着三位重臣说道:“你们看看,这个差儿呀,对三位爱卿还是十分了解。 对此次征越大事,也算是小有所谋。 只是差儿所说,却也有些偏颇。” 夫差一听,到是一楞,就连三位重臣也都觉得疑惑。 刚才夫差所分析事理据在,也是符合现在吴国形势。 孙武若出兵,势必造成吴都空虚,让楚国有机可趁。 孙武镇守吴都,就算吴王身败,越国也不敢轻易深入吴国。 而伍子胥一直对伐越不感兴趣,而且此时春耕也到是一个不可多得的理由。 正顺了刚才吴王的意思,也算是十分体贴吴王内心之想。 此时吴王一说,大家都看着吴王。 “差儿,非是父王驳你。 你是不知三位爱卿之能。 若论兵法谋略,列国之中当推孙爱卿。 可差儿不知,伍爱卿与伯爱卿也是兵法大家。 只是在我吴国有了孙爱卿,才退而居次。 三位爱卿于我吴国皆是全才,不论任何一人放在其它列国,都可算是中将军之才呀。 刚才差儿所举荐伯爱卿到是深和我意,既解决后顾之忧,又兼顾后勤供给,该是上上之选。 只是不知伯爱卿可否陪本王这老朽之躯再上沙场,征伐越国呢?” 伯否一听,心里其实早已知道会是此番情景。 自前日吴王醒来,亲询虎丘地宫之事。 伯否就有一种心惊肉跳的感觉,知道吴王虽然信任于他,可却也成了吴王的一块心病。 用万余人引鬼谷王禅之事,虽然做得严密,可越是秘密之事,那么知道之人就越危险。 吴王一世英明,在列国之中也算得上是一代枭雄,威震列国,他是不会任知道此秘密之人留在世上的。 伯否亲自处理了此事,此时没有功劳,反而成为其后患,若吴王不除自己,那将留下后患。 此时伯否算是真的明白一个道理,那就是伴君如伴虎的。 可伯否还是十分会意,立时跪在地上大声回道:“老臣愿领副帅之职,随王上征伐越国,虽死犹荣!” 伯否已是做好陪吴王一死的心理,所以此时说话语气坚决,毫不含糊。 “差儿,快扶伯爱卿起身。” 夫差一听,亲扶伯否再次坐下。 “有伯爱卿陪本王,实是本王幸事,此次出征,有就劳伯爱卿为本王主管一切后勤内务了。” 吴王说完,脸带笑意,亲斟一杯茶递与伯否。 伯否一看,只得再次起身躬接王上奉茶。 脸上虽然面不改色,可心里却是死灰一片。 【作者题外话】:今天发的两章,其实与早前的两章“教子有方”相互应证。 那两章吴王醒来,而夫差对王禅有了杀心,吴王一副大义凌然,仁信的形像训斥夫差,要知恩图报。 可夫差一走,吴王就安排伯否地宫大计,形成反差。 这两章却反了过来,先是写吴王的狠劲,再叙述吴王虚假的恤民之情,最后通过父子的窜谋,把知情者伯否推向死局。 从另一个侧面描述一个枭雄的暗黑心里。 前期大家读来,觉得吴王实在可怜,妻子背叛,兄弟反目,父子相戮,失妻(亲手杀的)失子丧女,一副隐忍大度的高大形像。 可这几章却用矛盾的不同场景还真实描述一个暮年枭雄的本色,也让大家吴王阖闾的形像更真实一些。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二百五十九章夫差排兵 第二百五十九章夫差排兵 吴王此时心里十分满意,夫差与他父子之间似乎还是比普通之人更心灵相通,而且还把理由说得如此充分,让人没有办法反驳,也让人听不出半丝阴谋。 吴王欲让伯否当副帅,其实并非真的就是为了攻越之利,而是其内心始终怀着地宫之谋的芥蒂。 而且此时夫差已顺利成为太子,伯否虽然掌管宗室,却并非不可替代,而其登位之机已经成熟,谁来主管宗室事务,其实已不太重要。 可若吴王欲置伯否于死地,那么他此时还没有什么跟得住脚的理由,毕竟伯否非比普通吴国官员,而是受自己封赐为大周上卿的国之栋梁。 在朝堂之上,与伍子胥、孙武同样见君不跪,有一席一椅之地的功臣。 此时杀他,会让人对吴王有一种鸟尽弓藏的感觉,吴王会从一个受人尊重的列国王候,变成一个心胸狭隘之人。 而且夫差当位,伯否也是他亲封的三位辅佐大臣,此时若有遇外,更让人无中怀疑。 可吴王一想到地宫之中那万余百姓之死,还有鬼谷王禅,心里更是恐惧,更不想有人在他死后知道此事,而骂他是忘恩负义之人,让他死而不得安宁,脊背被人戳指。 但是一旦上了沙场,生死就各安天命,两军对垒一切仅凭天意。 纵有竟外,也不会有人怀疑到他的头上,况且此次攻越,若依鬼谷王禅卜算,该是吴王战死沙场之机。 若吴王都战死了,也不会有人再追问一个太宰为何而死。 而吴王与伯否都会带着这个虎丘地宫的秘密而一起赴死,两人也算有一个伴,对地宫之事用性命来负责到底。 伍子胥与孙武两人听了,也是不动声色,各怀心思。 虽然他们不懂吴王真正的意图,但也是能感觉得到吴王若要选伯否为副帅,并不需要如此周折。 作为王上亲征,原本若朝中无事,三位重臣都会跟随,没有人会拒绝。 吴王只要亲点伯否,于伯否而言,当也是一种荣幸。 虽然伯否也是知了天命之人,可若还能得吴王器重,于臣子而言可是无尚荣光之事,断然没有拒绝之理。 可吴王明让夫差选帅,却意指伯否,似乎是多此一举。 两人虽然不懂吴王的目的为何,而夫差的分析也说得十分合理,可两人知道吴王此中必有深意,而非无的放矢。 而再看身边的伯否,虽然保持着一惯面不改色的容颜,可三人交心多年,也知道伯否心里的失落。 吴王饮了一口,见四人都在各怀心思的看着他,知道大家都在猜测。 这解疑惑,也是悠悠一笑道:“差儿,既然你已代为父选了副帅,此事已了不作另议。 对于出兵之事,将帅为首,如此也算是有了妥善安排。 可兵者国之大事,万事皆应慎之又慎,不可轻率为之。 你既已得孙将军真传,为父就再问你两个关键问题,也一同与三位重臣共同商议。 其一,兵事以将为首,以兵为本,无兵则无势。 你先前一直驻守吴越边界,对吴国兵甲也有所了解,对越国兵甲多少也知,那么此次征越,依你之见,父王带多少吴国兵甲为宜。 其二,本王曾下国书,依国书所言,本王若要出兵该是两月之后。 依现在之时计算,却是一月之后,本王才可履行国书所言,亲征越国。 可依孙将军兵法言‘兵者诡道也’,所谓诡道,就是要让对手不知你的动向,非依常理可推。 这也是孙爱卿兵法上的精要所在,师出以律,兵出以奇。 (师出以律却并非孙子兵法,而是易理八卦之师卦的卦辞。) 时势之时,时能造势,出兵时日的选择可以先声夺人,出奇不遇,达到万兵所不能达之势。 差儿既为监国太子,你当统筹这为父考虑,为父何时出兵为宜?” 吴王这两个问题,其实心中早有主意,只是在此三位重臣面前,也想考考夫差。 列国交兵,刚才是选帅,再加此后两个问题,该是孙武兵法里计谋篇的第三部分旨意。 (第一部分是分析敌我双方的各方面因素,权衡得失,计算胜率。第二部分是慎战,也就是能不战就不兴兵,兴兵必须有胜算,而且还要有不得不兴的理由。第三部分就是组织,依对手的情形选帅排兵,择日。) 若夫差也能说得在理,到也不失为一种表现,在三位重臣面前,表现夫差有能力治理吴国,独当一面,将来也能力抗越楚威胁。 若是略有偏差,却也可以通过孙武与伍子胥,还有伯否来纠正。 这样也算是给夫差长些见识经验,正是一举两得之事。 夫差听闻之后,略喝一口茶润了润嗓子,看起来也是胸有成竹。 “回父王,我吴国兵甲,常征驻守的共有十八万铁甲。 此时是如此部署,吴越边境已驻五万,北边边境之内常驻二万余人,吴都城及附近常驻五万,吴楚边境常驻二万,其余四万兵甲都驻守在吴国各县郡城池。 此时春耕,吴都百姓忙于生计,实不宜再征兵源。 而吴都及附近这五万兵甲是我吴国最后的屏障,不可轻调。 各县郡城池的四万兵甲,是为吴国纵深保证,若无这四万兵甲,一旦任何边境失守,敌国都可长驱直入,让吴都陷入孤立无援之地。 此次楚国阵兵边境,无论其是否有意联合越国攻我吴国,我吴国都不得不防。 所以吴楚边境的二万兵甲也必须驻守。 而北方宋国、郑国、卫国等诸侯虽不足为惧。 但齐、鲁两国却国力强盛,却一直与我吴国并不友好。 (吴受晋扶持,可晋国与楚国一样,在这些年都因内乱而显出衰势。) 若齐鲁两国与越国联合,那势必造成吴国吴南北首尾夹击之势。 固北方边境之兵也不可调回,需随时防着北方列国侵扰。 所以此次攻越,父王只能凭吴越边境五万兵甲征伐。 不知父王意下如何? 不知三位重臣觉得夫差分析是否妥当? 还请父王明示。” 夫差也算是一个人精,如此分析到也说得过去。 不明白之人,到反觉得其顾全大义,明白之人却知他心有异议。 越国与楚相交,越国自然不会多堤防于楚国。 而越国南面、东面皆为大海,并无后顾之忧。 若越国举国之兵,自然不会少于十万铁国铁甲。 以五万吴国兵甲对攻越国十万铁甲,这从人数上来看,实已是十分悬殊。 而此次出兵,越国早就有了防备,出奇兵以迂代直,实难奏效。 两国边境对峙已有多时,此时该是旗鼓相当,互无高下之分。 而夫差的考虑却也是包藏祸心。 其一,留五万吴国兵甲于吴都,虽名为吴国纵然败了,也不会被越国所灭。 其实他是想保住他的王宫地位,毕竟他此时只是监国太子,而并非吴王,手中有五万铁甲,纵然是有人想叛乱,亦或吴王反悔,他都有可靠兵力。 其二,吴王命数了然,鬼谷王禅早就卜自在先,大家都知道也就是二三个月的寿诞了。 而吴王也一直想战死沙场,稳固夫差新王之位,得偿所愿。 那么此时夫差正好顺水推舟,算是成全于吴王。 可若依几天前吴王所谋,此次攻越是将败而兵胜,就是拼着主帅一死,也要消弱越国兵甲实力,让吴国新旧吴王更替之后有安闲之时,可以养兵安民。 那若以五万对阵十万,要实现将败而兵胜是十分困难之事,除非是孙武带兵,才能以少胜多。 对于吴王来说,还没有如此成功的攻伐经验。 吴王听了,脸色忧郁,他未曾想他的儿子,对他此次亲征越国并没有一丝怜悯之心,反而处处为将来当上吴王考虑。 连自己的生死都不顾,就算有鬼谷王禅说过,吴王寿诞只有二三月,可此时鬼谷王禅已死(在吴王心里是这样想的,也是已认定的事实。)就说明王禅并非什么事都能卜算准。 至少在吴王想来,王禅此次的谋算失误,把自己的命都给丧在虎丘地宫之中。 由此吴王也对自己是否就只有二三月寿诞产生怀疑,他此时的身体并非完全康复,还受公子山所刺之伤。 可依他多年行武受伤经验,已并不危及性命。 可夫差排兵布阵,却处处以攻伐失败为考虑,处处防着列国趁机攻伐。 于理并无大的过错,反而显得夫差大义凌然,可于情又显得夫差的为人子的狠心,并不在吴王自己之下。 所以吴王脸上透着忧虑,心里却也是升起一股莫名的失望。 若是把夫差换成公子波与公子山当上太子,此时来讲此事,虽然未必会有夫差分析的如此精准。 可此二人却不会如此布兵,仅让自己的父王带五万大军,而对攻伐越国十万铁甲,有如送羊入虎口,送父一死。 (历史之上评价,孙武善出奇兵,更善长以弱胜强。 对付十万铁甲,最强将领至少也要万人对抗,可历史上评价,若是孙武,或许只需三千人,就可以横扫。 这里有后人的推崇与夸大,但也间接证明,孙武兵圣之能。 但除去这些著名的兵法大家之外,少有记载王候领兵也能以少胜多的,若是有也是以防守为主,并非主动攻伐。) “那么差儿,你觉得父王以五万吴国兵甲攻伐越国,以弱击强,需何时出兵最好,也一道说说。” 吴王此时有些失意,语气也没有刚才那么期盼了,到有点自己敷衍自己,并不十分想听了,却又不得不问。 夫差却意气风发,看了看吴王再巡视三位重臣这才说道:“回父王,虽然父王以五万吴国铁甲攻伐越。 差儿也觉得十分冒险,依孙将军兵法云,兵贵神速,出奇至胜。 此时据差儿所知,吴国边境也只有五万兵甲,其它兵甲尚在征调之中。 而越国认为父王必然会养好伤情,守灵祭吊已故亲人一段时日,再准备充足,从四方抽调人马。 要攻越国,至少也得有十万兵甲,这也是常人所料之事。 若父王近日出兵,攻其不备,会让越国铁甲意想不到,以我吴国铁甲五万对阵越国铁甲五万。 而我吴国铁甲一直受孙将军训练,强于越国的乌合之众。 越国兵甲在我吴国铁甲面前必然不堪一击,一击即溃。 若能击溃越国五万铁甲,就算重新部署举吴国之兵攻入越都,灭了越国也并非不可成之事。 儿臣此说,并非希望父王带病出征,也不想父王孤身犯险。 只是逼于兵势如此,还望父王见谅。” 夫差刚才还只是把大部分吴国兵力留在国内,只让吴王阖闾带五万兵力攻越。 此时却已是急不可待,希望吴王尽快发兵攻越。 其心不轨,想早点取吴王而代之之心昭然若揭。 “差儿,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 大家各抒己见,分析利弊,并无不妥。 父王并不会因此责你,而你所谋却也深合兵法要旨,兵出以奇。 也让父王十分欣慰,也算这些年学有所成。” 吴王此时心里万般无奈,知道眼前的儿子已锋芒毕露,有些急不可待了。 心里一时之间也泛起悲意,想起夭折的两个儿子,还有昨日入殓下葬的公子波与公子山,心里透着一阵阵苍凉。 “孙爱卿,刚才差儿所言,也算深得爱卿兵法要旨,不知孙爱卿觉得可有不妥之处,还望孙爱卿不咎赐教于差儿。” 吴王刚才对夫差说并无不妥,其实也是安慰之语,心里自然难与苟同。 所以此时问起孙武,却要孙武说出夫差排兵布阵不妥之处,显然已表达了自己的意图,否定了夫差的想法。 孙武对兵法了然于胸当然能听出夫差语中之意,此时吴王问起,虽然心中矛盾万分,却也不得不说。 “回王上,太子所言分析透彻,深得本人所著兵法计谋一篇中所言,也算是知己知彼,并无大的过失之处。 至于出兵之日,也深合兵法要旨,出奇不意,攻其不防。 此事还须以王上身体为凭,若王上自觉身体无碍,倒不妨依太子之言,尽早出兵。 至于此次出兵,孙武却有不同的看法。 其一越国铁甲这些年来,一直也效仿北方列国演兵练兵,实力大增,并非以前那般不堪一击。 而越国举国之兵也并非只有十万兵甲,若吴国攻越,越国在防。 民愤使然之下,举国抽调,至少也可凑齐二十万大军,实不可小屑。 吴越边境,向南行之,山丘渐多,地势纵横。 若王上以五万铁甲深入越国之境,实不可取。 越国东、南无碍,举国之兵皆部署于越都以北,实是防我吴国攻越。 若孤军攻入越国,反而会深陷山野之中,越国其它兵甲只需二日就可抵达。 而我军只有五万兵力,一旦被围,孤立无援,王上不仅性命堪忧,而且五万吴国兵甲也会全军覆没,有伤国体,实属不智之举。 再者,若孤军深入,只要越国兵甲与我军对峙,牵制王上。 再调兵绕道攻吴,那时吴国境内,无强兵支撑,将会势如破竹,长驱直入。 虽然周县郡有四万兵甲,可都过于分散,若越国各个击破,吴都将会成为孤城。 而此时楚国必然不会放弃如此良机,定然强兵攻吴,侵吞吴国封地。 如此一来,两国之兵夹击吴都,而王上却深陷越国,欲回无路。 孙某纵有五万铁甲,也怕守不了吴都多时。” 孙武说完,不仅分析自身,同时也在谋算对手,十分客观,算是给足吴王面子,也体现了君臣之间的深厚关系。 孙武并不主张吴王深入越境,处处为吴王安危着想,虽然只是君臣关系,却与夫差与吴王的父子关系形成对比。 此时夫差也是有些惭愧,看着孙武心里也有怨气,反而不去想孙武所顾忌的危险。 其实孙武虽然明为吴王着想,其实也是顾全大局,为夫差新王着想,为吴国着想。 “爱卿所言极是,想来差儿也能明白其中道理。 兵法之要,并非一味险中求胜,却也得顾忌自身安危。 若是舍本逐末,反而会中了越国诱兵之计,实属不智之举。 孙爱卿计篇有言,不仅要知己,亦要知彼,己动则彼亦动,若是轻视对手,实是兵家大忌 轻则劳民伤国,重则国亡余恨。” 吴王算是苦口婆心,言外之语也是在教夫差,不可为一时之愿,也不可得一时之势而忘乎其形,舍本逐末。 更不可轻视越国,轻视自己的对手,只有这样才能真正做到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儿臣爱教了,多谢孙将军提醒,若不然不仅陷父王于不利之地,还会引发灭国之灾。 只是不知孙将军对父王此次亲征,又有何奇兵神谋,还望将军不咎指教。” 夫差虽然语气真诚,可却还是心中不服。 受教于孙武学习兵法,却也带着王族公子的傲慢,不仅天姿受限,连态度也十分自负。 这就怪不得虽有名师,却不能继承其兵法精髓,才会有几年之后吴越大战之败,也就怪不得人了。 伍子胥与伯否此时都大皱眉头,他们知道孙武就事论事,实是十分客观,并无偏颇。 可对于夫差如此回问孙武,实在不敢恭维,有失君王胸怀。 “差儿,不得无礼,孙爱卿为吴国立下大功,与父王也有君臣相交之谊,你如此责问,礼仪何在? 况且孙将军兵法大家,刚才所言十分客观,你学兵法却只得皮毛,不得精髓,应该虚心受教。 此时你不虚心接受,还敢责问孙爱卿,实在无礼,还不快向孙爱卿赔礼道歉。” 夫差一听,也知道刚才自己的分析不得孙武肯定,心里有了怨气,语气也十分不恭,失了礼数。 一听吴五训斥,立时站起身来,单腿半跪,双手抱拳一揖道:“夫差语言有失,还望孙将军见谅。” “快快起来,老臣不敢受太子之礼。 兵法之要不仅要察己知己,更要察人知彼,做最好的谋算,也要做最坏的打算。 不可知己而傲,知人而贬。” 孙武赶紧起身,扶起夫差。 而且话语里,也是充满禅机兵法,于此时也不忘再教夫差如何做人,如何领兵。 领兵之要,就在于知己知彼,若只知己则会妄然自大,若只知彼,则会畏手畏足,裹足不前。 而做人也是如此,年轻人看不起年长的,可却不知没有谁不是从年轻才会年长。 而从年轻至年长,却是经历岁月磨练,用时光得之的经验,也是觅足可贵。 人不可因为自己年轻而自大自负,反而误了前程。 吴王一看,再接着道:“孙爱卿,现在可以说出你的高谋了。” 吴王微微一笑,也感激孙武替他教育这个儿子,让夫差受点小挫折,心里也舒服许多。 孙武一看,也是对着吴王及夫差一揖,随后就开始讲他对此次攻伐越国的计谋。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二百六十章救蛛丝马迹 第二百六十章救蛛丝马迹 伯否昏昏沉沉走出王宫,心里却是一阵冷瘦瘦的。 他知道自己这一辈子怕也走到了尽头。 刚才在王宫之中父子俩倒是齐心,把他推为副帅,虽然看起来很荣光,也算是吴王及监国太子看得起他伯否,可一切只有他自己知道这其中之苦。 他知道其实对于吴王来说,本就是死前的一点夙愿,为自己的儿子再做一点铺垫而已,有没有他这个副帅根本不是什么问题。 问题的关键归根结底还在于他参与了不该参与的秘密之事。 他当时听从吴王安排之时,从未曾想过,也从不敢反抗吴王的主意。 他这一生,先是得伍子胥遭遇相似,推荐于吴王,而吴王一心想振兴强大吴国,所以对他也是十分信任。 相对来说,伍子胥的治国之能,孙武的治军之能,他伯否只是有些聪慧,人也圆滑一些。 虽然于楚国仇深似海,可他却从来也不在吴王面前提及,这让吴王觉得他是全心全意为了吴国。 而他善于察言观色,揣测吴王心思,游走列国,也能为吴国为吴王洗刷当年刺杀王僚给人留下不义的映像。 更重要的是,伯否像是对吴王任何封赏都心存感思,在这些年辅佐吴王的过程中,为吴王处理许多见不得人之事,从来也未出过纰漏,这让吴王在晚年之时,更回信任于他。 直至今年,太子之选,对于伯否来说,他也是十分为难。 他之所以首选公子波,是因为公子波是吴王尚活着的儿子里的长子,算不是嫡长子,可却完全依吴国及列国继承的规矩,从来也没有任何私心。 推行公子波为太子,他也未得过任何好处,都是一心秉承着公事公办的原则。 而吴王那时意属于谁也并不明确,他也只有如此。 就连伍子胥与孙武也都是各推一人,从这一点看,他伯否并没有因此而得罪吴王,也没有得罪现临国太子。 毕竟在太子波一死之后,他就向吴王首推夫差公子,也算是亡羊补牢,为夫差太子当位理顺了宗室依据。 可如今,竟然是如此遭遇,伯否心里那能不冷,那能不感觉到心寒。 可回头一想,绕过吴王父子,现在他心里想得最多的,又回到与他一样际遇,曾经帮过他伯否一家,帮过他的儿子伯焉的恩人鬼谷王禅。 他明知吴王欲除王禅而后快,可他却装作不知,反而故意透露信息与王禅,利用王禅的仁心,诱王禅入局。 不仅不提醒王禅,反而像是落井下石一般,间接成为帮凶,如此不义,与吴王父子,实在已没有分别,又有什么可叹的呢? 但伯否之所以能在吴国慢慢成为吴王的重臣,并非用常人可度。 他想到今日的一切,皆因鬼谷王禅已经毫无疑问死在虎丘地宫之中,因此才让吴王今日兴致勃勃,欲除掉他这个知情之人。 那么若此事不再成立,那他或许就不会遭遇此劫。 现在一想,也是千悔万恨。 恨自己不及时提点王禅,那怕露一点蛛丝马迹,他也相信王禅能够领悟,就会让王禅躲过这一劫。 若王禅不死,他自然能想到时办法。 可现在好了,放眼吴国,还会有谁能想出救他一命的计谋。 没有人能救他,除非王禅不死,所以在伯否的心里,依然又充满了希望,毕竟王禅自来吴都还从来没有什么事难倒过他,纵然是身处越国之时,越王勾践都没有算计过他,反而吃了一个闭门羹,反过来要讨好于王禅。 这就说明,王禅并非容易被人谋害之人。 想到此,伯否还是长叹一声,有了一丝希望,心里却是惭愧十分,既有今日之难,又何必当初呢? 至于刚才王宫之中夫差的攻越之计,孙武的攻越之计,于他而言一点都不重要。 伯否坐在马车之中,像是失了魂一样,十分沮丧。 一时悲痛欲绝,一时又有了一丝希望,一时双惭愧万分,经不住一时之间长叹知息,感怀世事弄人。 “老爷,我们快到府上了,老爷还有其它事要办吗?” 伯府的奴仆站在马车前,轻声问着伯否。 他们也是第一次见太宰大人从王宫里出来如此失魂落魄的,而且刚才的长叹也是让人纠心。 所以下人也十分体贴伯否,这才在入府之前,询问伯否。 伯否一惊,从思虑之中醒悟过来。 不错今日吴王的贴身老奴让他去封堵虎丘地宫的地道,他心里却是十分疑惑。 国葬之日,一切祭品都还未随葬,为何有人就挖了地道。 而且从虎丘山边沿挖一条地道通入地宫,这样的事普通民众一年也做不完,是谁在国葬之时做此多余之举呢? 伯否不得不深思,忽然间他仿佛灵光一现。 脑子里想起王禅那嘻皮的笑脸,想着以王禅之智,若是知道要救这万余百姓,自然不会没有准备。 那么这条地道***就是王禅所为。 可想到这里又徒添烦忧,地道已被水淹没,此时地宫之内尽然已是万余的被淹死的尸身,当然也包括王禅了。 若无此地道,纵然是王禅有通天彻地之能,也无法从虎丘地宫之中逃出。 这一点他十分肯定,毕竟自他经手此事,已经二十多年,也就是在吴王初登王位没有几年,吴王就着手安排此事。 因为吴王不想像他的党兄弟王僚一样,被他刺杀而死,最后草草收场。 他要做一个吴国英雄,一个吴国有史以来最有本事的吴王,而他更看不起列国同期的其它王候。 所以从那时起,吴王阖闾就已让伯否负责修建这超出规格的吴王陵墓。 伯否对此地宫可以说比对自家的府院还要熟悉一些。 此时奴仆问起,到让伯否徒添了一丝希望,就是去看看,说不定还会有转机。 “刚才王宫老奴传王上旨意,让我去虎丘地宫看看。 听说有盗墓之人竟然挖了一条地道,现在就去虎丘山,免得让宵小之辈扰了王后一行人的亡灵。” 伯否也不起身,依然半躺在马车箱房里,对着外面的奴仆说着,心里竟然没有刚才那么烦忧了。 “回老爷,宫奴老吴的下人,正在东城门候着,我们去了,他自然会带老爷去察看的。” 伯否的奴仆也和伯否一样精明,做事从来都会提前给伯否安排妥当。 “那还不走,宫奴老吴可是一直跟随王上身边之人,我们可得罪不起。 再说,虎丘地宫出此等事,也是我太宰府的失察,快些赶车,不要误了大事。” 奴仆一听,吆喝一声,马车也快速的朝东门虎丘山奔去。 虎丘山南侧,旁边一条官道,边上就是吴都河,马车到十分顺畅。 伯否到的时候,官道上还一片湿辘辘的,连马车走起来都十分困难。 显然春耕提前筑坝刚放过水,连官道都给淹了,而且淹得十分透彻。 马车驶了一段,在虎丘山侧一外十分幽避的地方停了下来。 这时少有人来,而虎丘山此段却是茅草丛生,许多都是去年干枯的,而地上却已冒出许多青青的绿草。 这里离官道有十多丈,有一个天然的平台,平台之上杂草都被水淹过,顺着山一侧倒贴在地上。 此时走在上面,倒十分松软,只是有些沾脚。 “你是老吴的属下,也就是王上的宫奴了,可知这里什么时候竟然有人挖了盗洞?” 伯否十分客气的问着带路的宫奴,一个年纪不大的小伙子。 “回太宰大人,小子正是王宫宫奴,属内务吴管事属下。 小子也未知什么时候有的此盗洞,是吴管事今晨一大早让小子来此探察,因为春耕放水的缘因才发现的,其它的事小的也不知道。” 伯否一听,心里嘀咕,如此偏远,就算是筑坝放水,这也该是吴都官员的事,什么时候吴国王宫的宫奴关心此事了,再者若是放水之事,最大也不会去找伍子胥相国,也不会由吴王贴身的宫奴来管。 由此一想,心里也算有数了。 这些日子,虎丘山伯否常来,就是为了赶修接二连三丧命的王族陵墓,所以他知道吴都河并不该此时放水浸田。 而听王宫奴仆所讲,他也是今晨才知道有此盗洞。 可为何昨夜就已筑坝放水。 而此坝显然是昨夜临时筑起。 吴都河虽然此时水位尚浅,可也是整个吴都穿城而过的河中最大河流,可以灌溉整个吴都附近的村落。 那么谁能如此在短时间之内发令筑起此道水坝,并且还以灌溉掩人耳目呢? 毫无疑问,该是吴王无疑。 由此可见,吴王也是昨夜才发现此盗洞,而且肯定预料到是王禅派人所挖。 所以才抽调驻防的吴国兵甲连夜筑起大坝,水淹盗洞欲图不让王禅计谋得逞,势必将王禅及万余吴都百姓置之死地。 伯否边走边想着,心里也是寒潮一片,对吴王如此狠毒之心,也是心有余悸。 此时他才真正感觉什么叫“伴君如伴虎。” 王禅一直为吴王筹谋,虽然目的也是为了楚国,但直接得益的却是吴王。 包括揭露黑暗之花,王宫救吴王于刺客手下,而且还医治吴王。 就连此时吴王治疗被公子山所刺外伤所敷之药都是王禅提供。 就更别提王禅曾几次救胜玉公主,再救太子夫差。 出使越国,又巧戏越王,算起来也是为吴国争光之事。 行到最后,还是让吴王恐惧,最后不得不出如此卑鄙之行,实让人知之胆寒。 “太宰大人,就是这里了。” 宫奴边说边把虎丘山边的茅草掀开,只见一个丈余方圆的盗洞呈现在眼前。 此地甚为隐蔽,而且少人来往,可却直通官道,而且就连着吴都河,十分方便。 (苏州河,忘了解释,本人曾在苏州做了几年打工人,有些了解,也去过虎丘,但隔了许多年,方位上还是记得不太清楚了,还请熟悉的读者勿要较真。) 伯否看了看四周,却并不见任何挖出来的土样,知道开挖出此地道,该是筹谋已久,而且也是专业盗墓之贼手笔。 若说只是为了进行地宫盗取祭嗣之物,那么如此大动干戈,必非求财,那就是为了救人。 于此伯否可以十分肯定,此地道就是王禅安排人所挖,才会如此隐蔽,如此顺畅,就在他每日监督的眼皮底下完成。 而他透露给王禅的信息也并未明示,可又是谁能发现此中秘密,让王禅之谋功亏于溃呢? 伯否在不停的思虑着,同时也十分可惜。 即可惜于王禅的计谋或许只差那么一步就可以把吴王再次戏耍,就像在越国一样戏耍越王勾践一样,一次假死,让越王勾践凭白空欢喜了几月,到头来还要送王禅五箱重礼。 伯否也是越想,心里却也越有希望。 他希望王禅也如同在越国一样,设计了一个假死之局。 不仅救出吴都万余百姓,而且自己也毫发无损,对于伯否来说,才会有了生的希望。 同时他经手此事,面对万余百姓陪葬之事,也是让他日日夜夜难与入眠,倍受煎熬。 此事当是有违天道,更有违大周律法礼数,所以纵是伯否也心有愧意。 “老爷,你看这怎么还有浮尸?” 伯否的奴仆见伯否一直沉思不语,所以也盯着这地道入口的一池水。 可正是此时,地道口水面上竟然冒起几个泡泡,接着浮起一具农夫的尸身。 伯否一看,心里一惊,却还是不动声道:“你们快捞起来。” 宫奴与伯否府上奴仆到是费了老大劲才把尸体捞了起来。 只是此尸身浑身青紫,显然是受寒气所浸,又受此冷水浸泡所致,此时身上并不膨胀,反而缩成一团,只是肚腹明显胀水,这才浮了起来。 “看样子这是吴都附近的百姓,为何会死在此地道之中,你们两可知其中原由?” 伯否故作姿态,厉声问着两个奴仆。 “老爷,我一直跟随于你,从来也不知此地有盗洞,自然不晓得为何有此浮尸。” 伯府的奴仆十分委屈,自己发现死尸,反到成了嫌疑了。 宫奴一听,心里一惊,看了看伯否。 原本他们已安排人把先前浮出的尸身打捞处理,却不想此时竟然又浮出一具,到一时之间无法解释了。 “回太宰大人,小人也不知晓。” “既然你们两人都不知晓,那最好就不要知道,此事也最好不要让吴都的治官知道,更不要让吴管事知道。 你们俩就当不知道此事,马上把此具尸身处理了。 处理完此事,马上安排可靠人员,调集工匠来此,就地运来修筑地宫的碎石,把此洞全部封死。 其后再用封土掩埋,恢复原样,不能让任何人知道有此地道。 你们两人可知道?” 伯否十分怒气的对着两个奴仆安排着接下来的事。 其实对他府上的奴仆他十分清楚,只是想警告眼前的宫奴。 伯否见宫奴的一犹疑,就已猜出,吴王已提前处理了其它尸体,地宫内若是被淹死人,不会只有一具尸身。 而这个宫奴显然就是处理那些尸体的人,此时提醒他,就是想要保他之命,若不然他回去回复,那吴官事必然会断了活口,而若王禅还活着,也会走漏的消息。 经伯否也不追究,反而让他们尽快处理,如此就没有人会知道地宫的情况。 而且如果用山石填埋此地道,若是有人想再开盗洞,也不会选择此地,秘密也不会再漏。 因为既已开挖过,再行用碎石掩填,比之在其它地方重新开挖还要困难。 地道经水一泡,此地道已十分容易坍塌失稳。 再者回填的山石较之原石更不稳定,更难开挖,这一点任何盗墓之贼都是熟知的。 宫奴刚才也是一惊,可听伯否安排,心里也放下心来,知道伯否不会告诉别人,也不会追察他失职之罪了。 “老爷,我先送老爷回府,这就安排人来填埋此洞,请老爷放心。” 伯否的奴仆十分解伯否之虑,所以说话也让伯否十分中听。 伯否看了看地道口,再看地上的浮尸,心里一阵反味。 正想向外走去,可忽然之间再次盯着那具浮尸看着。 心里觉得有什么事必定是他未曾想通的地方。 “老爷,您这是为何,有什么安排小的做就行了,不必亲身躬为。” 伯否的奴仆见伯否竟然蹲**去,看着地上的尸身,也是一时疑惑,这才问起。 “你不用管了,不过此尸身之事,你们还需保密,我也只是一时好奇,仔细看看,怕遗落了细节。 若此人是被谋杀于此,本人也需负责,但经本人详察,并无伤痕,现在看来此人当是盗墓之人。 这位小哥,你回去也不必顺禀王上,让王上忧心了,就地处理,不必惊扰官衙。” 伯否说完,不再说话,甩开手就朝外走。 可他的心里却已有了眉目,就是此具尸身给他的启示。 若说按常理,此地道若要通向地宫,至少也得有百丈之遥,而相差至少也有几十丈之高。 那么依此山势,若要通向地宫,必然会修得十分曲折。 而吴都河水只要一截流,自然会满洞而灌入,就算是已逃到洞口之人,也无法稳定,尸身自然会随大水被冲进地宫之中。 可为何此尸身,收缩得紧,只有肚腹胀水,若说在逃离此地之时被大水冲击,那么如此曲折的地道,尸身要浮也只会浮于地宫内顶部,并不会从地宫之中顺着地道之口浮出水面。 那么若是浮到地道之口,那就只有一种可能就是地道在通水之后,通往地宫之口就被封住了。 只有这样这些被水淹死之人,才不会落到地宫之中,而从地道之内浮了上来。 想到这里,伯否心里总算是的一扫整日的阴秽,心情随之大放。 他知道鬼谷王禅还有希望活着,而只要有鬼谷王禅在,就一定能会为他想出随吴王出征而不死的救命之法。 “老爷,你这是要到那去。” 伯否一听,也是一楞,刚才他想到此事,脚下却也不由自主的就想朝王禅所住的小院方向走。 “这位小哥,本太宰忽然之间想起王上交待的一些要事,所以就不能在此停留,你们两人就依刚才我所吩咐,近快办好此中之事,不得向外声张,记住这可是灭族之罪。 你的马我暂时先借用一下,你们把事情处理完再回去。” 伯否也实在找不到理由,而他此时的心思却又十分着急。 话一说完,骑上宫奴所骑的马,就朝王禅小院奔去。 而两个奴仆也知道,此事涉及甚广,不敢大意,也都按伯否安排驾着马车,就去找人来安排处理。 【作者题外话】:这一章有一个跳跃,那就是没有细述攻越的详细谋略,因为夫差已经把事情分析清楚,而孙武也讲得十分在理,其实只要出兵目的明确,如何出兵,又如何排兵,都已不重要,而且也留下点悬念,在后期大战之时来讲述。 此章重点叙写太宰伯否,是因为这位三位重臣,伯否是一直混得最好的。 孙武帮夫差攻陷越国之后就引退齐国,成为一个隐士,而伍子胥当然在攻陷越国之后,自决而死。 而伯否却甚得夫差欣赏,历史有记载,他该是安享晚年之人。 而且通过伯否又把故事引到男主身上,毕竟男主已经消失一夜了。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二百六十一章春色迷漫 第二百六十一章春色迷漫 王禅与化蝶坐在床上,面对面已调息了一个多时辰。 此时王禅慢慢的睁开眼,见化蝶依旧闭目调息。 心里也有些不忍,自己走下床去,开始烧水泡茶。 此时王禅的别院已经没有什么下人,就连赵阿大等几人都不见了。 所以一切事还得由王禅自己亲自来做。 昨夜因为在地宫之中耽搁了不少时间,觉得万余百姓难与在清晨日出前撤出地宫。 所以王禅连夜找来了化蝶,让化蝶在整个吴都及虎丘山布下迷雾之阵。 这才有了吴都如此罕见的春晨迷雾。 化蝶毕竟初学阴符之术,而且修为尚浅,若说布一个小范围的阴符之局,或许还十分轻松。 可王禅却要让他布下如此大的阴符之局,一开始化蝶也是力不从心。 但她也心系地宫百姓安危,所以并不推辞。 最后只得把布此局的要点传与王禅,两人合力才布下此迷雾之局。 算是保得虎丘地宫百姓安全撤离。 既然如此,王禅的别院也就不能住人了,因为他本该在地宫之中死去。 所以他与赵阿大等人一起送别了那些江湖朋友,也顺便让赵阿大等带着小院内的一众下人奴仆都撤进吴都,租住民房,不再留在此院。 而他则与化蝶单独留下来,既调息所耗真元之气,又无人打扰,两相得益。 化蝶也有感应,睁来眼来,看了看王禅,微微一笑。 “禅哥哥,还是内力修为深厚,如此快就恢复了,可比我强得多了。” 王禅嘿嘿一笑道:“那里,是蝶儿耗损严重,小子真的要好好感激你呢!” 王禅说得是真话,若是没有这场迷雾之局,虎丘地宫撤出如此多的百姓,定然会引起巡防官兵注意,而此事或许就会全盘败露。 而吴王如果知道,那么为保持其声誉,维护其威严的形像,还会对这些知情者痛下杀手。 现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把事情办了,既救了吴都的万余百姓,也让吴王以为大事已成,心里少了对王禅的担扰,何乐而不为呢? “你不用谢我,若你瞒着我救这些万余百姓,还不让我帮忙,我日后若知道了自然不会轻饶你。 幸得你识像,没有把我撇在一边,让我也尽一点微薄之力,如此就算耗些内力修为,又有何妨。 不过我还要谢你传的调息心法,虽然看似简单,却真的十分有用。 以后我内力调息,就依你这种自然而然的心法了。” 化蝶也是一跃从床上下来,心情很好,语气轻松,并不觉得疲惫。 “蝶儿,天地大道,看似复杂,其实大道归一,最简单的也就是最符合道之运行的规律。 许多人终其一生,都想着去钻研那些复杂的心法,可他们却不能参透此理,就像武技修为一样。 阴符之术在你手中,就是修道之秘籍,可在其它手中却只能用之皮毛。 天地五行八卦之理,蕴含天地变化之道,创立原本是希望世人能依此修行大道,可自创之初时至今日,许多人习之只晓得算卜之术,却渐渐忘了其本身所含的大道之理,修身之要。 若是再往后百年,仍至千年万年,此书也会变得毫无价值。 少了对天地自然之道的领悟,就连皮毛的卜算之道慢慢都会领悟不通了。” 王禅心有感悟,也是有些失落,说完此话,也是自叹自怜。 “禅哥哥,你已经做得十分不错了,为何还要对自己有如此多的要求? 这样不是又失了天地之道的自然吗? 失了你天赐灵童的天性吗?” 化蝶听得出王禅的感叹,其实并非征对他人,而是一种自醒。 王禅自小就学习归藏、连山易理,最后习文王所演八卦易理。 自出道以来,王禅都是依此易理之术,来进行卜算,却少有依易理之术进行修行悟道。 此时一说,也是一种自我反醒,自我否定。 可化蝶的话却也不无道理。 王禅天性对此八封易理之道十分相熟,就像是前世就已经懂的一样,只是记忆里复述而已,大部分易理之道一看就能领悟。 较之常人是无法可以比拟的优势所在,这就说明王禅天性如此,若是强求扭转,反而是失了天性。 “蝶儿,还是你天性纯真,而我天性诡异,幸得你提点,我自不强求,若有一日我能从易理之中司出修身之道,那就随之再修也不无防了。” 王禅少有夸人,可在化蝶面前,对着化蝶如此天性,如此道然一般的心态,王禅是不是不服。 所说之话,也是心悦臣服,十分真诚。 “蝶儿不说这些了,你也来喝一杯茶,等会儿还有客人来访。” 王禅一说,化蝶却十分鄙视的看着王禅道:“你就是这般模样,刚才还说要参悟大道,少用这些表像之术,进行卜算,可现在又在卜算了。” 王禅有些尴尬却还是把茶送至化蝶面前,再淡然说道:“蝶儿,我知道你生性淡然,不愿过多思虑世间种种权谋争斗,可我不同,刚才之语也并非卜算才知。 而是分析此时的局势得出的结论,来者该是吴国太宰大人伯否。 蝶儿你可想知道其中内情?” “你都已经说了我生性淡然,不喜欢权谋之术,更不喜欢听人捣鼓世间的争斗。 所以你若想说就说,权当解解此时无聊之情,若不想说也就算了,姑娘我不求你。” 化蝶接过茶杯轻饮一口,翘着小嘴,斜看着王禅,语气不屑。 可她毕竟也只是一个小姑娘而已,好奇心还是有的,只是在王禅如此卖关子之下,不得不体现出一点小姑娘的矜持。 她对王禅这些鬼谷神谋,其实还是很在意的。 “伯否受吴王旨令,布置了整个引诱我入局之事,此事连你外公相国大人还有孙武将军都不知晓。 所以只要我一死在地宫之中,而伯否就成了唯一知道此事之人。 吴王阖闾一生隐忍沉着,除了刺杀王僚夺位是逼不得己之事外,似乎并没有为人口恶之事。 此时年墓将逝,为杀死我他才不得不用吴都万余人作诱饵,诱我进入地宫。 如此残忍,如此失仁失道义之事,他是不会让任何一人知道的。 就算他死后,他也要保持着一代枭雄的伟大形像。 所以伯否太宰大人现在已成吴王心头之患,不得不除。 可伯否也和你外公一样,是吴国三大重臣,为吴国立下不少功劳。 同时也为吴王解决了不少麻烦,若没有合适的理由,要处死伯否,实难服用众。 所以若此次吴王攻越,正是吴王的机会。 孙武将军原本就不便出征,驻守吴都,以成越国顾忌。 夫差太子现在监国,自然也不会随父出征。 而此时春耕之时,相国大人要保吴国上下春耕大事,也是保吴国征伐的后或供给。 国葬事了,伯否大人此时并无其它重要之事,陪同吴王亲征,自然变成他的头等大事了。 伯否大人自然知道此中吴王之意,可他却并不想如此死去,他可还没有抱孙子,也算是人生一大遗憾。 若想救命,他自然会想到我,想到我或许还命不该绝,所以还会来此找我。 这些就是小子的推理,并非卜算,不知伍大小姐听了可否满意。” 王禅说起自己的聪慧推论,脸上就会自然的泛着荣光,透着少年得志的一种兴喜。 “看你得意的,此院现在已无下人,阿大哥他们也都去了吴都。 而院前院后之门都已从外面锁了,你让伯否大人如何找得到你。 你既然知道他会来访,为何还不去外面迎接,小小年纪可不能失了礼数。” 化蝶此时装作一副小大人的样子,像训斥情朗一样训斥起王禅来了。 王禅嘿嘿一笑道:“蝶儿,难道你天生就是来管我的? 不过你说得也对,也不对。 他若有心,自然能想到我平时做事的风格。 所以纵然是前后这门都锁了,也该会进来一探。 若他见门已锁了,就返身离开,那也只能是他的命数了。 我既不求人,却也不想坏了规矩,所以我不必去外面迎他。 不过此时别院之内人少清静,不若我带你去四处走走。 看看这满园春色,是否已红花漫开了。” “我可不愿管你,只是不想别人说我的朋友如此无礼,到让本姑娘失了颜面。 既然你如此盛情,本姑娘自然成全于你,陪你到外面看看,那你还懒着不走吗?” 化蝶听王禅一说,脸上羞红,却更是端起在大小姐的姿态,严然把王禅真的当作小丈夫一样使唤起来。 “大小姐请,小子为大小姐带路。” 王禅也学着下人的模样,在化蝶面前,也甘愿自降身份。 两人一入小院,到算是给小院添色。 化蝶红衣绿衫,却与这花园之中的绿树红花相映。 而王禅则一身青装,面料却也十分靓丽。有若一树树带春的枝条,托着绿叶,藏着红花。 小院之内春色迷漫,再回上两个俊俏的少年佳人正是:“青春年少时,与君共迎春,春色漫小院,春花妒红颜。” s:///book/10/10743/8032211.html 天才一秒记住本站地址:。小说网手机版阅读网址: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二百六十二章怒其不争 第二百六十二章怒其不争 伯否骑马直接来到城东王禅所住的小院,可他也十分谨慎。 行行至离小院二三百丈之时,就已下马,把马栓在路边的一棵树上。 人却是慢慢悠悠的向小院走去。 一路之上,伯否也是十分矛盾,心里不知该如何是好。 他是唯一知道吴王要谋害于王禅的人,可他并没有知会王禅。 此时自己性命有忧,却还得来找王禅。 伯否虽然久于世故,算起来也是恩将仇报之事,心里也是百般不是滋味。 可他却也没有办法,不得不来求王禅。 人都不想死,而伯否更不想死得死得如此明明白白,却毫无意义。 伯否在想着诸多说辞,想为自己找个理由。 比如说是受吴王所胁,可他是吴王的重臣,吴王只是指令,并不需要相要挟。 说是不明白吴王想谋害他的心思,可此次来找王禅就是因为知道其中秘密,所以才会性命堪忧。 如此说辞实是连三岁小孩都骗不了,更何况面对的是楚国灵童。 那么只有实话实说了,就说自己与吴王一起利用王禅的仁爱之心,用白鹤流莺夹带财物,诱惑于吴都百姓,用吴都万余百姓的性命来诱王禅入地宫救人,就是想害死王禅。 而他伯否自己也有此意。 可这话说出来后,又如何还有颜面再求王禅传救命之法。 前几日来此小院,才感谢王禅。 可接着心里却欲置之于死地,如此豺狼之心,不说则已,一说到要让千夫所指,妄为人哪。 伯否刚才一时希望大增,也就忘了自己身份的尴尬。 此时想起也是长叹一声。 可走到小院门前,却还是十分失望。 若说扯下老脸来求王禅,最多受王禅几句讥讽。 可现在一看,院门紧锁,这说明此院人已外出,再听院内也是雅雀无声。 伯否摇了摇头,苦笑一声。 对刚才自己矛盾的心理倒是显得多余。 依现在的情势来看,王禅在进地宫之前已做好了准备,撤走了自己的下属。 伯否叹着气,脸上悲意再现,感觉到自己命悬一线,却怨不得人。 谁叫自己充当了吴王残害吴都万余百姓,残害鬼谷王禅这个天赐灵婴的罪恶之行呢? 在大周列国之中,若说两军对垒,杀人无数,一次屠戮几万人,并不会让列国耻笑。 反而可以成为声名显鹤的资本,可若说一次残害万余无辜百姓,就算是当年商纣王也做不出来。 可却在以礼仪仁孝施行的大周列国之中,在吴国做出如此丧心病狂之事。 而他伯否身为一个吴国太宰,面对吴王残暴之行,即不劝阻吴王,反而成为其帮凶,实是百死难辞其咎。 现在反而还要找自己施害的对像求救,实让天下人耻笑。 伯否原路返回,一路一叹,感叹自己自是咎由自取,死不足惜,此时也不抱任何期望了。 可边走边想,若是鬼谷王禅未死,那万余百姓或许已得救了。 而他刚才所想的罪恶,实际上只存在于自己的念想之中,并没有实质发生,也没有做出伤天害理之事。 想至此,伯否脸上又自嘲一笑。 既然自己犯下如此罪孽,那此时只能祈求苍天有眼,让鬼谷王禅救出这万余百姓。 若是鬼谷王禅不死,那自己罪过也轻一些。 伯否想着,又回转身来,朝小院走去。 他冷静一想,依鬼谷王禅的本事,要置他死地还有些难。 鬼谷王禅未死的可能性极大,而且依刚才的判断,地道该是在地宫出口的地方被封住了。 如此说来,大水并没有淹死地宫内的百姓,也未淹死王禅。 若他进到小院还找不到王禅,他也下定决心,到王宫偷出另外那把地宫断龙石钥匙,打开地宫之门,再神不知鬼不觉的放出这些百姓,放出鬼谷王禅。 这样纵然怀着吴王的秘密而死,他也死得甘心,死得其所。 伯否此时到是十分坦然,边想也边来到了小院的后门。 再看之时,后门亦然锁得严实,可伯否也不再感怀,而是看了看小院的围墙,见前面有一处低矮的地方。 伯否还是顺着墙走了过去。 他不会武技,可年轻之时也算身手矫健。 原地一跃,双手抓住围墙顶端。 双脚再蹬着围墙边沿,就这样偷偷的跃上围墙。 见院内一切安静,而墙边正好有一棵树,就踩在树上想借树跃进小院。 却不想春枝不耐人踩,再兼年老体笨,人才一踩上,树枝却断了。 伯否整个人一不小心,就这样摔落在小院里。 只听得“碰”的一声,老胳膊老腿却是摔得不轻,哼了几句,半响才爬起来。 正想绕进院子去找王禅,可抬头一看,小院正中石桌之上,两人正瞧着伯否,十分吃惊。 伯否自己都吓了一跳,他原没有抱什么希望,可这抬头看见的却正是王禅与化蝶两人。 此时两人正在石桌上喝茶品铭,呆呆的看着自己。 “伯太宰大人,为何翻墙而入,似乎有失君子之风!” 王禅还是忍着不笑,可一边的化蝶却已在低头“咯咯”的笑着。 两人其实早就知道伯否在外面了,只是一直不吭声,想着伯否怕会失望而去。 可却不想他却又原路返回。 可这都也罢了,一个吴国权贵之身,竟然翻墙而入。 而且一进院内就摔了个底朝天,灰头鼠脸,身上还沾满了春泥,样子十分狼狈。 实在是让人贻笑大方了。 “鬼谷先生,你真的还活着,谢天谢地,老朽也就放心了。” 伯否并没有动,却还是看着王禅。 他此时心里十分激动,却又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伯大人的话小子有些不解,为何伯大人见了小子,像是大白天见鬼一样。 好好的翻个墙,竟然还摔了一跤,这可不像吴国太宰伯大人一惯的风范呀。” 伯否一听,也不见王禅邀他过去。 此时自己不请自来,而且还是翻墙而入,也有些不好意思再走。 “鬼谷先生说笑了,老身恶行在身,实在愧对鬼谷先生。 昨夜虎丘地宫之事,老朽是彻夜未瞑,心惊胆颤。 想着为官半世,也算是仁孝为先,可不想却于暮年犯下如此滔天大罪,有违天道,有违人臣之义。 老身有罪呀! 刚才也是急于一时,想进来一探情况, 若鬼谷先生不在此院,那今夜伯否就是拼着一条命,也要把吴王手中那把钥匙偷盗出来。 再打开虎丘地宫之门,救地宫之中受困的万余百姓出来,以赎老身所犯之罪。” 王禅一听,冷笑一声道:“难得伯大人还有如此自知,也算并未泯灭天性。 万余吴都无辜百姓,险些就困死地宫,如此恶行,实是天理难容。 你此时有此悔意,可知你还有得救。 若是你没有一丝悔意,那你必死不疑,见不见我都没有意义了。” 王禅说完,依然坐在石桌边上,并不起身。 “禅哥哥,你看伯否大人虽然算是吴王帮凶,可最终却也未造成大祸。 看伯大人心有悔意,你也该扶伯大人进来一坐才是。” 化蝶见伯否头须斑白,心有不忍,所以就想给伯否一个台阶下。 “哼,蝶儿,你不必为他说情。 人之恶意,只在一念之间,非要有其恶行。 若我对他还如此礼待,那就是是非不分,善恶不辨,忠奸混淆。 蝶儿,你是不知,昨夜因受水之困,数十个百姓无辜丧命于逃生地道之中。 而且为带百姓逃离,在打开剑冢之门时,又有十数个百姓及江湖兄弟丧命于机关巧设之下。 这些人的妄死,虽然并不直接与伯大人有关,却也因他恶意而起。 吴王之心有如野兽,为除掉我,宁可妄杀万人,却也不放过我。 难道我鬼谷王禅做过什么伤天害理之事,竟然会让他如此忌惮吗? 不!这并非吴王欲置我于死地之因,想杀我还是因为他内心那股欲望。 贪欲之下,就会滋生罪恶之念,就算是对生养吴国王室的百姓也是一般,从不怜悯苍生之苦,其心可诛,其行可戮。 而他作为吴国重臣,享上卿之礼,却对君王恶行不劝不阻,其罪可诛。 想当年商纣王本性贪恶,可大商朝堂却也不泛比干伯候如此忠心之人。 对君王之恶宁死也要阻止,这才是为人臣子的本分。 伯大人助纣为孽,实不值得蝶儿你可怜他。” 王禅一想昨夜的情形,心里还是十分痛心,如此义正辞严的痛斥伯否,并非不懂礼义。 天地大道大于礼,若无视天地仁爱之道,却拘于礼,那是迂腐之行。 此时王禅之语,对伯否来说也是提壶灌顶,当头一棒,而并非有意为难伯否。 他的每说一句都是事实,也都是实理,正是痛心疾首,哀其不幸,却也怒其不争。 伯否听王禅一讲,也是面带悲意,身子发抖,十分愧惭。 而化蝶听王禅面带悲怯,也知道王禅体恤昨夜那些妄死之人,如此说来,并无过错。 “伯大人,你此时还好吗?, 既然已来,小子今日就把话说明白一些,也不惧你年长而尊的身份。 此时我知道你已有悔意,而且吴王对你也心生顾忌。 想来此次出征,一定已委你重任,让你当吴王副帅,随吴王亲征越国。 所以你自家事自家清,知道吴王是想借伐越之机除掉你。 而你却并不想死。 可你知那万余百姓,虽有贪欲,却也罪不至死,你有想过他们的感受吗? 还有为救这万余百姓牺牲在地宫中的江湖朋友,他们的仁信侠心,可否让伯大人有一丝自责? 吴王此次的恶行,恶意恶行皆实,百口莫辨,实比商汤还要残暴一些。 他要你死,就是要保全他一生打下的微名,让世人只记他对吴国做出的贡献。 实也是欺世盗民,难掩其滔天之罪。” 王禅此时并不忌讳,而是要把此事之理说清。 没有造成万余人死,并非伯否之功,反而是他之过。 一切或许都因王禅而起,可恶行却是吴王与伯否亲自实施。 若是换作普通江湖侠客,那么此时的伯否连辨解之词都没有机会说,就可能身首异处了。 “鬼谷先生大义之责,老身无话可说。 好在苍天有眼,未酿成大祸,伯否实该上恤苍天,一死以谢天意,难释罪责。” “罢了,你也老了,我不为难于你。 昨夜死了的几十个百姓,就由伯大人出钱安抚其家人,也算你赎罪。 至于此次出征,你不必担忧,吴王想让你死,而你还命不该绝。 刚才蝶儿也才问过我,若你无此悔意,任谁也救不了你。 你若有悔意,既然进此小院,也算你自救之行。 你现在就可以回去,随吴王出征,我自然会保你不死。 不过今日之事切不可再对吴王讲,若不然吴王定会恼怒成羞,立时处死于你。 伯大人可知此理?” 王禅说得是实话,若伯否再次透露王禅未死的信息给吴王。 那吴王必然会觉得失了面子,而且他的罪行已露,必不会留下伯否,只会当机立断杀了伯否。 然后把地宫一切罪责都推在伯否身上,以保全吴王自己的威名。 “老身明了,再谢鬼谷先生指点,至于昨夜死伤之百姓,老身纵是散尽家财,也会安抚这些受难百姓家属,还请鬼谷先生放心。” 伯否此时心里到也坦然,对王禅所说并不反驳,事理如此,他能活着已算是天佑了。 王禅说完,看着伯否狼狈的样子,却又嘿嘿一笑道:“蝶儿,伯大人怕也无力再爬出去了,不若你帮他一忙,送他出此小院。” 化蝶一听,恨了王禅一眼,却还是走了过去。 “伯大人请!” 化蝶一伸手,轻扶伯否,纵身一跃,已把伯否送出小院。 “伯大人,刚才禅哥哥虽然语气严厉,却并非无理,日后还望伯大人以百姓为先,多为百姓而谋。” 化蝶送伯否上路,却还是不忘提醒伯否。 “有劳蝶儿姑娘,老朽心里明了,鬼谷先生为民请命,老朽不敢有异议。 日后必然依先生及蝶儿姑娘所言,以百姓为先,时刻不忘百姓疾苦。” 伯否说完,也是垂头丧气向栓马处走去。 可心里还是庆幸,庆幸鬼谷王禅不计前嫌,答应救他。 有鬼谷王禅的一句话,真还胜过千军万马相护。 化蝶回到院内,王禅还喝着茶。 “蝶儿,我刚才是不是有些过分了,毕竟伯否也实属无奈。 人皆有自私之心,并非圣贤,比干相国之心,实非常人难比。” (传比干的心是七巧玲珑心,其实还不都是人心而已。) “不过分,我觉得你说得实在有道理,只是从你一个小毛孩嘴里说出,到让我惊异万分。” 王禅一听,凑了过去。 “哼,敢笑我是小毛孩子,可你也是黄毛丫头。” 王禅说完,伸手一搔化蝶的下肋,化蝶却也情不自禁的笑了出来。 伸手也要搔王禅,可王禅却向后一跃,人已在树丛中跑去。 “想跑,我可不会饶了你的。” 化蝶一喜一怒,也跟着向王禅追去。 此时的小院,十分清幽,到时适合两个人在此追逐打闹,也知合两人的天性童心。 蝉引蝶舞春意新,两小无猜天作情,若无俗事童趣生,嘻笑无忌心织心。 【作者题外话】:这两章插点闲事,也让小说有一个转折,同时让男女主也有单独探讨人生的时间,接下来又该下另一个女人的可恨结局了,十分狗血,值得期待! s:///book/10/10743/8032212.html 天才一秒记住本站地址:。小说网手机版阅读网址: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二百六十三章情深意浓 第二百六十三章情深意浓 吴王今天志得意满,心情舒畅,虽然夫差的表现略有不足,可却不影响他因为除掉王禅所带来的快意。 甚至于并没有想过这万余百姓死去,是否觉过于残暴。 但他觉得鬼谷王禅一个计谋或许就会让一个诸侯列国灭亡,现在还或许王禅的这种本事还未显露不出来,可若是不除鬼谷王禅,将来谁也无法预知。 他并非高看鬼谷王禅,也并非因为鬼谷王禅能卜会算,而是因为王禅对时势的把握远胜常人。 他总是能通过对时与势的准确预测与分析,推演出事情的发展走向,以至于提前做好准备与计谋。 甚至于可以为了实现一计之谋,可控制时势,达到计谋的目的。 这一种能力是非常可怕的,比之卜算之能更让人恐惧。 卜算之能,虽然靠易理对未发生之事会有一个推论,可那都是命数一道,他并不相信。 现在就连王禅对他的寿诞的预测,他都不完全是因为王禅的卜算,而是因为他知道自己所中的毒是千真万确的。 卜算再能,也不有失误的时候。 可王禅通过对时势的分析,乃至对人的判断十分精准备,几乎从来未出过错误。 这是非常客观的,这一点吴王心里十分清楚,也不得不认同。 所以他对用万余吴都百姓的死来陪葬王禅,心里还是充满着成就感。 现在他坐在宽畅的马车之内,虽然依旧半躺着,可并不影响其对事情的判断。 他要去静王妃的府邸,静王妃算是与他相识甚久,却又疏远了许久。 自王后死后,他心里就一直没有着落,夫妻半世,却成陌路,这让吴王也倍感孤独。 她想起了与王后同为姐妹的静王妃,心里的许多话,也想对她说一说,所以自苏醒以来一直掂着着静王妃。 这一段时日里,静王妃管理吴国后宫,也算是辛劳十分,吴王自然看在心里,也十分欣慰感激。 此时吴王出征在即,他也该去安慰一下这个监国太子的母亲。 这也是他对夫差太子的承诺,也是礼数使然,王后已死,后宫还是要人打理。 即可让夫差太子安心监国,同时也可以体现他对静王妃的宠爱,而赢得静王妃对自己冷落她十几年的原谅。 毕竟这么多年的嫌隙,让静王妃远离王宫,住在吴都偏远之地,他还是感觉到一丝愧意。 这里边虽然有王后的原因,其实大多还是吴王心结不解。 当年王后两个公子之死,让他一时无法释怀。 而两个公子死时,正好是静王妃与他们在一起。 而两个公子相断暴毙之后,吴王苦苦追查,却并没有查出什么死因。 所以为安抚淑敏王后,同时心里也结下了解不开的结,只得让静王妃主动搬出王宫,远离王宫后宫之地。 这一恍也是十多年过去了,此时夫差为监国太子,静王妃也该重领身份,是时候让静王妃成为吴国王后了。 也只有这样,才能与夫差监国太子身份匹配。 吴王知道他的时日真的不多了,并非是因为相信于王禅的诊断。 而是知道自己体内真的有一股潜伏的毒素,一直在吞蚀着他的精力,有的时候他有一种力不从心的感觉。 此次出征,或许是吴王最后一次宠幸自己的王妃,他想把这最后一次留给这位不与人争的静王妃。 也算是自己送给她最好的礼物。 “老吴,让你给静王妃备的礼物有没有清点过,可别忘了什么,到时候让静王妃笑话本王年老忘事。” 老吴走在车前,听吴王忽然问起,却还是立时回到车驾窗边小声回道:“王上,一切都清点妥当,不会有什么遗漏。 而且今日我看了那几盆滇国敬献来的七色茶花也打好花蕾,该在这几天就会盛开了。 这可是静王妃十分喜欢的一种花。” 吴王坐在车上一听,心里也是美滋滋的。 滇国在南越以西,自古就是莽荒之地,可那里却处处山清水秀,奇花异草比之吴楚之地要丰盛万倍,更不用说比之中原北方。 而山茶花就是滇国山野之中最普通的花,只是这七色山茶,一树七色,开尽人间万种芬芳,十分罕有。 静王妃生性淑静,也就是应了她的本名。 平时就喜欢养这些花花草草,年轻之时曾说过有此七色茶花,所以吴王一直记在心头。 虽然吴王前些年月并不宠幸静王妃,可却一直未忘记此事。 所以每年冬季都会遣人去古滇国,觅这种珍稀的茶花。 所幸在今年,吴王行将朽木之时,竟然给寻得一盆七色茶花。 另外一盆则是净色的黑玉茶花,花开一色,如同黑玉凝脂,也是十分珍稀。 “有劳老吴解本王之意,此次宠幸静王妃,也算是弥补本王十几年的愧意了。” 吴王十分感叹,出心生对静王妃的怜意,期盼着最后一次宠幸于静王妃。 一起回忆年轻之时那美好的感觉。 “王上,静王妃府已到,静王妃已带一众侍女在府门迎接,王上是否需坐在躺椅之上?” 老吴的话再再次传来。 吴王冷笑一声道:“老吴,难道你也觉得本王老了吗,还不快快揭帘,本王自会行走。” 其实老吴深知吴王的脾性,所以故意一问,也是在激一激吴王。 “王上驾到,还请静王妃侍驾。” 老吴边向静王妃传唤,却也一边揭开车帘。 吴王整了整衣冠,自行走下马车。 而静王妃早已在一边挽扶着吴王。 “王上身体欠安,又受刺伤,该坐在躺椅之中,何必如此。 妾身与王上也是多年夫妻,知道王上英武,就算王上躺在椅中,也不会有损王上威名。” 静王妃语气平静,而且十分温柔,如同一缕春风吹在吴王脸上,让吴王十分受用。 她不像其它女人,矫揉造作,故作温柔。 而是既体贴吴王,又有点怪罪吴王,正体现了夫妻之间这种亲密无间的温存。 “淑静呀,你还是老样子,如此体贴本王。 只是你有所不知,现在吴国平稳,本王又即将出征越国,若是此时还躺在藤椅之上,不是让吴国百姓笑话吗? 本王戎马一生,不知受过多少次伤,这点小伤算不得什么。 淑静不必在意,到是本王看你,这久操劳过度,人也清廋了许多。 这些日子你一直为本王办理国丧之事,辛苦王妃了。 所以今日本王来看看你,也是本王的一种补偿。” 吴王十分坦然,不知是不是因为今天心情大好,所以言语里处处透着关怀。 “臣妾谢王上体贴,为我王族尽心是臣妾份内之事,王上言重了。” 静王妃还是十分谦逊,并不以此而自傲。 “老吴,还楞着做什么,还不把本王赐给静王妃的礼物一起搬进府邸。” 吴王一边轻抚静王妃,却回首对着老吴训斥着。 “王上,一路行来,也困乏了。 此时日暮将近,不如先随臣妾至小院一坐,赏一赏小院春色,再尝一尝臣妾为王上准备的一些茶点,再行用膳可否?” 静王妃也不去看那些礼物,而是一直注目着身边的吴王,眼中带着温柔的关切。 语气中肯,也处处透着对吴王的体贴之情。 “一切听淑静安排,本王并无异议。” 两人慢慢的向小院走去,而身后则跟着数十个宫奴侍女,都捧着礼物缓缓跟在后面。 此次吴王探妻可谓情深意浓,十分难得。 s:///book/10/10743/8039829.html 天才一秒记住本站地址:。小说网手机版阅读网址: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二百六十四章依依不舍 第二百六十四章依依不舍 静王妃的小院,似乎比其它地方春色更好,甚至于比王宫后花院更美。 因为这里别致而精巧,花丛皆藏在绿树之中。 假石山边上抚着流水,像是为春天的到来奏乐一样,十分欢快。 去年的落叶都归拢在绿树根部,化成春泥,而绿枝之上星星点点的春花一夜之间,就为这个小花院增添了无穷的生机。 花园后面就是静王妃待客的堂屋,而堂屋前的空地之上,已摆好桌椅。 其中一张精致的躺椅却正好是为吴王准备的,上面铺着毡子,旁边还有一个火炉。 桌子上皆是七色的点心,小巧玲珑,却独俱特色。 一壶春茶正冒着热气,看起来静王妃也十分在意吴王此次来访,准备功夫做得十分到位。 “淑静还是一样的细心,至让本王有些不适应了。” “王上,臣妾在此府邸也有十几年了,都是如此,也习惯了这小院的冷清。 王上是久未来此,故而有些生分了。 可若说起来,王上也只是回家而已。” 静王妃还是十分体贴,扶吴王躺在椅上,却也一边为吴王轻敲着背。 语气里虽有抱怨,却十分温柔,体现出一个妻子内心的渴望,同时也诉着衷肠。 “让王妃受苦了,你说得对,本王就像一个游子,此时只是回到自己家里而已。” 吴王也是淡然一笑,看着桌上七色的点心,十分欣赏。 静王妃会意,从中挑了一个,递给吴王。 “王妃,为何吴都的点心都只是纯色的,而你的却又别有情调,竟然是七色的,不知这是何故?” 吴王咬了一口,十分香酥,带着花香。 “王上见多识广,只要轻尝自然能领会,王上可尝出此点心的味儿?” 静王妃并不回答,而是反问着吴王。 “好好好,还是王妃想得周到。 这点心有一股淡淡的荷花香味,想来王妃是把一些花提取出香精,再融在这点心之中。 而这一块该是用荷花香馨的,所以点心有淡淡的粉红之色。 即让人赏心悦目,咬上一口却也香味盈嘴,让人回味无穷,王妃实在有心了。” 吴王虽然节俭却也懂得欣赏,只是尝了一口,就知道其中做法。 静王妃也是脸带欣慰,浅浅一笑道:“若是王上喜欢,臣妾可多做一些送去王宫。 只是臣妾也只是初学,到承王上谬赞,让臣妾不好意思了。” “哦,此点心也非王妃自创,那创此点心之人,该也是聪明剔透,怜花惜玉之人。 却不知是何人传王妃的,本王也有兴趣一知。” “王上,此人你也听过其大名,而且也见过几次。 上半年在吴都声名在外,是一位国色天香的美女,让吴都不少公子都拜到其裙下,王上可想得出此女是谁?” 吴王一听,其实心里也有猜测。 可还是故作不懂风月,有些漠然的望着静王妃道:“本王这一年来,到少有过问吴都民间之事,想来到是不如王妃体察民情,一时也想不起来。” “她就是施子姑娘,城东绣花村的浣纱女,丽质天生,实是一位不可多得的美人呸子。 不仅懂绣花之技,而且还精通琴棋书画,有一双精致的好手,此点心就是她昨日来看臣妾时传与臣妾做法的。” 吴王一听,微微一笑道:“听闻此女不仅美艳,更难得还武技超群。 与差儿走得很近,她来看你,似乎并非只是拜见王妃,该另有别情。 难不成他与差儿已是两情相悦,这到是一件好事。” 吴王心里还是一震,他对施子姑娘实也是不太了解,听静王妃一说,也知道这其中之义。 心里一时欣慰,却也一时心惊。 “王上何故,难道是对这位施子姑娘看不上眼吗? 还是因为她有一身好武技,这才心有余悸?” 静王妃看吴王的表情知道吴王是想起了,自己三姐妹。 当年自己三姐妹在吴都也是风靡全城,受到吴都公子追棒。 最后大姐淑惠嫁给王僚,后来成为王后。 而二姐嫁给吴王阖闾,最后也成为王后。 而她自己嫁给吴王,成为如今的静王妃。 三人也都是多才多艺,不仅三人都长得倾城倾国,而且也都会高超的武技。 可三人现如今际遇却不一样。 所以这让吴王心里一想起,就有些顾忌。 (静王妃不知道其姐淑惠王后并没有死,而其身份就是南海婆婆。而吴王知道淑惠王后就是南海婆婆,却不知道施子与南海婆婆的关系。) “王妃多心了,本王对此并无异议,若她与差儿两情相悦,到算是朗才女貌。 在吴都的几次宴席,施子姑娘都受到邀请,只是本王并未与她相识,想来王妃也十分喜欢这位施子姑娘。 若有一日也可成为差儿的正房妻室,与你这位婆婆,到也投缘。” 静王妃一听,到是有些不好意思了,一副娇态,却像是年轻十八九岁一样。 “王上,看你说的,我若是施子的婆婆,王上自然就是公公了。 不过婚姻大事,还是得王上应允才行。” “一切你作主就是了,本王今日来探望王妃,也是弥补这此年冷落于你的愧意。 等一会儿我就让老吴传本王的旨意,封你为吴国新的王后,统领后宫。 对于差儿的婚事,还是你来拿主意就行了。 而另一方面,却也是来向王妃道别的。 你知道本王要亲征越国,必定要出奇不遇,什么时候都有可能远离吴都。 而此去一别,可能就是生死之别了。” 吴王说完,也是无限惋惜,却又无可奈何的样子。 “王上,何故说得如此伤感。 这些日子也未见那楚国灵童鬼谷先生,臣妾只是觉得若依他的谋算,确实可以称得上是鬼谷神谋。 可若说卜算命数,怕也并非完全可信。 王上为何如此信任于他,竟然相信那两个月的寿诞之事。 依臣妾看来,王上身体安康,纵然是中了王后之毒,怕也不会如此严重。 只需慢慢调理,王上定然能安然度过此关。” 吴王一听,心里有些不舒服,特别是提起王禅,而且听得出静王妃也十分欣赏王禅。 可他却不得不微微一笑道:“鬼谷先生神龙见首不见尾,本王也有些日子未见他了。 好像玉儿自绝之时,本王还依稀有些记忆。 自醒来之后,一直都未有他的消息。 看来他也觉得在吴国没有过多的意义,所以怕是远游去了。 他所卜算,本王也是择有用而信之,却也并不完全相信。 只是本王所中之毒,本王还是十分清楚,两个月期限,纵然并不一定准确,怕也相差不大。 王妃不必为本王担心,本王年暮,死是任何人都逃不过去的。 不论你是百姓,还是王候,古往今来的帝王将相都逃不过一死。” 吴王这说边安慰着静王妃,而静王妃却是默默的流着泪,只是呆呆的看着吴王,眼中透着不舍。 吴王再看静王妃已是眼泪婆娑,心中不忍。 原本是来安慰静王妃的,可两人一见,从一色点心引起,到让静王妃又添悲伤。 “你看你,总是这样经不住离别。 是本王不好,本王答应你,无论如何一定会照顾好自己。 凯旋之日,本王再来看你! 你们几个,还不快把本王送静王妃的七色茶花端来,让王妃好好品一品这一株难得的滇国名品。” s:///book/10/10743/8039930.html 天才一秒记住本站地址:。小说网手机版阅读网址: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二百六十五章七彩春色 第二百六十五章七彩春色 吴王话语刚落,刚才还在搬运礼物的那些奴仆也都停了下来。 此时两个丫头正好捧着两盆稀有茶花走了过来。 茶花已经放在桌上,一盆是七色山茶,一盆是黑色山茶,都是世间罕至的珍稀花卉。 “王妃,这一盆你看它的花蕾呈七色,可以开出七色茶花十分罕至。 而这一盆却更独特一些,可以开出黑色茶花,你看这花蕾呈黑色。 这两盆都是古滇国十分罕有的茶花品种。 只是此两盆花皆还没有名字,就由王妃为它们取个名字。” 静王妃身后的两个侍女一看,也是嗞嗞的咂着嘴。 “你们俩一直为本妃照看花卉,也来看看。 此院花儿都由你们俩照看,现在来看看,可不能怠慢了这两盆奇花,相信王上也不会怪罪的。” 静王妃并不回头,知道这两个侍女丫头对两盆茶花也十分好奇。 毕竟茶花是古滇国独特的产品,而古滇国远离中原,也远离大周天下,像是一个独立的王国。 地处偏远,山峦纵横,人烟罕至。 相传那里还是一片莽荒之地,少有人敢去。 听说有食人一族,还有许多大周列国少见的野兽珍品,于大周列国而言,古滇一国还算是一个十分神密的地方。 “小菊,你看这七色茶花,还真的有七个蕾,红黄橙绿青蓝紫,共七色。 若是开起来,还真是一花可争春色,万花不敢开颜。” 两个侍女也得静王妃影响,对花卉也有独特见解。 静王妃一听,到也满意,自己两个侍女也算在她的教导之下,有些见识,关键之时也能为她争些颜面。 “王上,听这丫头所言甚是,不若此盆七色茶花就叫它‘七彩春色’如何?” 静王妃此时依在吴王身边,顺着刚才丫头的话,就为此茶取了个十分别致的名字。 “好呀,好呀,难得王妃身边的丫头都如此有情调,此花自然该叫七彩春色,一花开尽百花羞,独占春色使人愁。” 吴王也是来了诗意,看了看两个十分玲珑的丫头,心里仿佛回到年轻之时,身体也热呼呼的。 “你们两个,再看看这盆黑色茶花如何?” 吴王也是来了兴致,让两个丫头逐一欣赏,也想听一听丫头的评价。 这样也可以从一个侧面映衬两盆花的珍稀,映衬吴王对静王妃的不一样的宠爱。 “王上亲询,你们怎么又不说了呢?” 静王妃此时显得十分随和,对两个丫头也十分大度。 虽然她也看出吴王眼中异样的眼神,可她胸有大度,并不在意。 “回王上,此花也十分珍稀,在世间能开出黑色花朵的花,本就很少。 但我们府里也有一盆,而且是通体黑色的,听说也是古滇国的名花品种。” “小兰,不可妾语,王上所送礼物,可是本王妃府其它花可比的,还不给我退下。” 静王妃一听,脸上马上变得阴郁起来,语气十分严厉,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 吴王一听,脸色更是一变,心里忽然间想起一种花来。 这种花就是通体黑色,鬼谷王禅曾经说过,此花就叫‘黑暗之花’,也叫黑罂粟。 仅在神农药典之中记载有,而吴王也只在王后寝宫见过,根径叶花都是黑色,有如黑夜一般。 “王妃,奴仆下人,你何必如此生气,你们两人先等一等。” 吴王心里震惊,却还是脸上带着诡笑,十分轻缓的对着静王妃一说。 两个奴仆一听,脸上通红,知道犯了大错,听吴王叫停,却只得呆在原地。 “王上,两人丫头不懂事,随意评论可当不得真,王上不必与她们一般见识。” 静王妃知道刚才也是一时心虚,所以语气严厉了些,这反而引起吴王的注意,此时反过来为两个丫头辩解。 “无妨,无妨,下人奴仆心直口快,我看她们并无恶意。 若说这世间之花,王妃自然比本王懂得多了,本王还有自知。 既然王妃府里有此等奇花,难道静王妃不舍得让本王见识一下吗?” 吴王语气带着一股威严,已没有刚才夫妻那般温馨了。 “王上,臣妾这么多年独居此院,到也时常喜欢收集一些奇花异草。 可若说与王上所赐的这两盆相比,实不足王上挂齿。 王上此地风大,想来晚膳也已准备好了,让臣妾扶你进屋用膳。” 静王妃回复镇静,语带温柔,显得十分委屈,站起身来,双手欲扶吴王起身。 可吴王却是一挥手,就甩开了静王妃,静王妃一时不妨,险些跌倒。 幸得一旁的老吴扶了一把,这才站稳。 “王妃这是有意违抗本王旨意吗? 老吴你去,跟这两位丫头把那通体全黑的花给本王搬来。 本王就在此院里要好好欣赏一番,到底此黑暗之花有何特别之处。” 吴王显然已可以确定,此花就是黑暗之花,所以静王妃才如此忌惮,怕他自己看见。 此叶静王妃一听,吓得立时跪在地上,那两个丫头也是跪倒地上,瑟瑟发抖,小声的轻泣着。 她们也不知道为何,一句无心之语,竟然让吴王如此勃然大怒。 “不关你们两人之事,你们只需带老吴去把花取来,本王自然有赏。 若是不从,那就拉出去砍了。” 吴王说完,身边已走过几个护卫与老吴一同,押起两个丫头朝内院走去。 两个丫头也都回首看了看静王妃。 而此时静王妃跪在地上,连头都不敢再抬,如何还敢给她们主意。 “王妃,你不必如此跪着,今日是本王特意来宠幸于你,你这样子,到让别人说本王不懂怜香惜玉了。 难道是想置本王于不义吗?” 吴王语气不屑,看也不看一旁跪着的静王妃。 此时吴王已能确定静王妃也有黑暗之花,以前的许多疑惑,又重现在他的心头,让他一时之间也不知如何处理。 现在夫差已是监国太子,本来刚才已经承诺,另外一个礼物,那就是宣静王妃为吴国王后。 虽然吴王也知道自己将死之身,静王妃的王后也当不了多久。 可毕竟夫妻一场,若能为其正名,也算是对静妃的一点心意。 可此时,吴王心里实是有苦难言,若是不弄清当年之事,藏在吴王心里的疑惑始终让他难与释怀。 此时老吴已带着两个丫头把一盆通体黑色的花放在桌上。 此花根径叶花都是黑的,只一放在桌上,让人感觉十分诡异。 刚才斜阳增辉,可此时却像是一片黑暗。 吴王看了看身边依然跪着的静王妃,在等着静王妃如何解释这盆给吴王带来无尽痛苦的黑暗之花。 【作者题外话】:这三个短章节,着重描写一下吴王与静王妃,同时也要揭晓一桩往事。 数字在我的小说里,用得还是比较多,但意义却又不同。 比如“三”姐妹,比如“四”兄弟,比如施子的生辰“七”,七日来复,譬如“八”卦,还有“九”,“九”色暗夜色等等。 所以读者们一定要细心,不同的章节,代表着不同的意义。 有心的读者们,希望你们能在每天最新的章节上投上宝贵的银票,谢谢大家! s:///book/10/10743/8039931.html 天才一秒记住本站地址:。小说网手机版阅读网址: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二百六十六章欲望之果 第二百六十六章欲望之果 静王妃缓缓起身,重新坐在椅上,脸上挂着泪珠,可看起来却要淡然得多了。 她向着身边的丫头还有围着的护卫挥了挥手,意思很明确,就是不希望这些人知道过往之事。 而宫奴老吴及这些护卫,还有两个惊恐的丫头都不敢离开。 此时没有吴王的命令,谁也不敢离开,因为他们知道吴王才是真正掌握生杀大权之人。 “你们都下去,任何人都不得靠近此花园半步,违本王令者杀无赦。 我与静王妃半世夫妻,你们不必担心,有些事呀也只有我与静王妃才能好好谈谈。” 吴王语气舒缓,却并严厉,眼角斜视着看了看老吴,也知道老吴懂得吴王心思。 老吴自然也能猜得出来,这涉及吴王家事,或许也是见不得之事,所以任何人都不能知道这个秘密。 老吴并没有说话,也没有回复,只是挥了挥手,带着一众护卫,再押着两个丫头一起向外走去。 静王妃待整个小院之内,只余她与吴王之时,这才理了理刚才有些零乱的头发,端起桌上的清茶,浅浅喝了一口。 然后有条不紊的把茶杯放下,看了看依旧躺着的吴王,她知道此事若不说清楚,怕是会再也没有机会了。 可如何说得清楚,而吴王又会怎么想,她此时已并不在乎结果了。 她也知道此时该是一个经结的时候了,所以人也放得轻松了,慢慢开始回忆起那过往让人难忘的痛苦记忆。 “王上,你如此淡然,想来也知道此花。 不错,此花就是黑暗之花,我这一盆与二位姐姐的一样。 我们三姐妹原本同时出师,在离开齐国之时各得一盆,可此事却各不相知。 二姐以为只有她喜欢各种草药,只有她知道此花的奇效,是师傅特别照顾她,独给她一盆。 而我与大姐也是如此心思,都觉得是师傅有心偏袒自己。 因为此花十分罕至,除了记载在神农药典里外,其它古书之中并无记载。 所以他也叫欲望之花,相传此花可以达成人所有的欲望,是欲望之极。 黑暗是欲望的宿主,所以此花也称之为黑暗之花,因其通身全黑而得名。 师傅也是无意之中得到此花,一共分植了三盆。 在我们出师之时,其实师傅每人都得给一盆,让我们各自培育。 其中之意其实已经很明显了,可那时我们都不知道。 现在我才知道师傅当年的意思,实在是有幸师恩。 我们三姐妹都非圣人,都有不同的欲望,和普通百姓并无二样。 培育此花,就像是培育自己的欲望一样,其实虽然目的不同,可都殊途同归。“ ”哦,原来你们姐妹三人还有如此际遇,你们的师傅该也是得道高人,怪不得此花这毒只有鬼谷王禅能探察,想来也是天意了!“ 吴王原本已听王禅说过,可此时经静王妃一说,他也才尽知此花之罕,同时也感叹王禅知识渊博。 静王妃并不因为吴王插话而停下,而是依然整理着自己的思绪慢慢说道着。 ”是呀,此花稀罕,可一切并非此花之罪。 原本我只知我有此花,一直都十分欣喜,慢自得意。 可前不久,听闻王上及鬼谷先生说起中毒之事,十分惊讶。 后经鬼谷先生告知,才知道其实二姐也有此一盆黑暗之花,而且已经用在王上身上。“ 静王妃说完,脸上微微一笑,不知是感怀其二姐淑敏王后的狠毒,还是感怀此花的奇妙。 ”王上刚才一听丫头描述就勃然大怒,想来二姐淑敏的黑暗之花,王上已经见过,而且心里始终难与释怀。 至于大姐的黑暗之花,我也不得而知。 想来依她的性格,定然不会舍此奇花而不用,也许我这辈子都不会猜透她把此花用在谁的身上。 想来王上也不会知道吗? 现在臣妾已把此花来历道明,王上再见臣妾的此盆黑暗之花,应该不会有什么惊讶之处了!” (欲望之花,可用的地方多了,静王妃并非无的放矢,这一切或许还待揭秘,能勾起人欲望的时候实在太多了,对于吴王这样善武的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用过,可能连他自己也不知道。) 静王妃并不否认自己所拥有的此花,而且也言明当年三姐妹各得一盆,也没有什么特殊之处。 吴王听着,心里慢慢也回忆着过往,特别是自己与静王妃三姐妹的纠缠,也是无限感怀,甚至很怀念。 可他一想起自己与王后所生两个儿子暴毙夭折之事,他的心里就泛起一股深深的恨意,一种恶心后反味却又吐不出来的感觉。 (因为此花的缘故,可以让人胜似神仙,也可以置人于死地,这种感觉若是常喝酒的人一定会有。) 在王后死之时,他化身夫概陪着王后,假意温柔。 那一夜里王后十分真诚,在自己已经禁足王后之后,若说王后那时最期盼的或许只有已经死了的夫概了。 所以她说的话,应该不会有假。 而那天晚上他也并非想知道往事,原本就是一意要杀了王后,可却不曾想王后说在他之前,还有夫概来访。 所以当时吴王十分气急,并不是因为会有真的夫概,而是知道吴王一直未忘却夫概,而他的许多秘密或许已被人知道。 而他能想到的就是鬼谷王禅,毕竟吴王对鬼谷王禅还是十分了解,也熟悉他的身形。 所以才导致他对王禅的恐惧是双面的。 而那一夜里,也提到过夭折的两个儿子。 可王后一口否认此事,这让原遥远的事情,在此时变得更加清楚明了。 当年两个公子死的时候,恰恰只有静王妃在。 所以吴王经此一事,细思之,明白当时的王后为什么处处敌视于静王妃。 因为她也在怀疑,怀疑两个儿子的死与黑暗之花有关,可她却十分自负,并不确定静王妃也有黑暗之花。 而因为此事,吴王这才让静王妃迁离王宫。 这些年吴王心有芥蒂,也碍于王后的敌视,碍于一时的面子,这才一直都视静王妃为无物,有意疏远静王妃。 可正是因为此次太子之争,两个吴王公子相继死去,这才让静王妃重回吴王视野。 而就是这一次,吴王心情大好,意气风发,可一盆小小的黑暗之花,却让他无论如何也高兴不起来。 “我那两个过早夭折的苦命孩子,应该就是你下的毒,这不会再错了! 同时也是你引诱了他们,让他们兴奋过度经脉暴裂而亡。 静王妃呀,我还是真的小瞧了你,算起来你可是他们的小姨母呀! 身为长辈,不顾廉耻,做出如此下流之举,你不仅有负尔父之愿,淑静之名,实不相配。 可我不知道,你如此丧心病狂,有背伦常,难道只是当时为王后之位吗?” 吴王一想此事,实在是太过震惊,语气反而十分平淡,像是夫妻俩在真的谈心一样。 可如此尴尬的场景,想说再多,又有什么意义呢? 一切都是欲望所种,种什么种自然会开什么花,结什么果了。 “是呀,所以我这一辈子因此都生活在自责之中。 我是一个女人,也是一个母亲,也希望自己的孩子将来能继承大统。 而那时王上宠幸那两位王妃,让我与姐姐有了机会。 可当两位受王上宠幸的王妃已死于非命之后,我才发现,我还是争不赢姐姐。 因为她有两个王了,而她也顺理成章成为了王后。 她是王后,她的儿子就是嫡长子,我还有我的差儿连半分机会都没有。 自小到大,在外人眼中,若不是夸大姐的淑惠漂亮,那就是二姐的聪慧敏捷。 从来也没有人考虑过我的感受,因为我自小文静不与人争,难道也是错的吗? 从来也没有人知道其实我长得并不比二位姐姐差,甚至比她们更娇艳,更妩媚。 一切只是因为自小父母取名的时候,就给我们三姐妹期盼。 大姐名淑惠,是要让她贤淑淑惠,相夫教子,做一个好妻子,做一个好女人。 而她也是做到了别人眼中的一个好女人,可她真的做到了一个好妻子,一个好女人吗? 她的心远比我和二姐都更狂野,也更自私,从来都不会考虑我与二姐的感受。 还处处把我们当成实现她野心的筹码,利用我们。 二姐名淑敏,也是要让她做一个贤淑聪敏之人。 二姐也做到了,一生都做到了,直到死。 她自小聪敏过人,而且野心也不小。 可她却并不淑贤,爱着一个不该爱的男人。” 讲到此,静王妃有一种恨,咬牙切齿,就像说的不是她的亲姐妹一样。 这一种恨,也许没有人能理解,就连此时的吴王看着静王妃的表情,也感到十分诧异。 (不过我估计读者们能够理解的,这一章的写法就是这样,让你似懂非懂。) 可静王妃并不停息,讲到二姐淑敏,她体现出的激动,显然要比淑惠大姐给她的伤害要深,依然抒发着自己的恨意。 “这了夫概公子,为了这个男人,她抛弃了姐妹之情。 费尽心力,先为王上夺位,也是煞费苦心。 更不惜亲刺大姐一剑,而且纵火烧了大姐的别院,不给大姐一丝活命的机会。 如此狠毒,实让人不齿。 而她虽然表面对两个儿子的死十分痛心,可实际上,她还应该感谢于我。 要是没有她的成全,我也不会下毒得手。 在吴国王宫之中,若无姐姐默许,就算是我也是王妃,而且是两个公子的小姨娘,也无法在两位公子酒中下毒。 但我知道二姐一直忘不了那个风流公子,忘不了你的二弟夫概。 也一心要帮他夺得大位,而两个她亲生的公子,也就成了实现她野心的拦路石。 而我这才利用她的心思,觅得良机,毒害了两位公子。” 说到这里,静王妃还是松了一口气,承认了自己当年毒害吴王与王后两个公子的事实。 可女人就是这样,对自己的恶行,总有一堆不成文的理由,这或许也是人性的恶源。 “而我呢? 我是什么人呀? 父亲给我取名淑静,原本也是希望我贤淑恬静,作一个好女人。 可我却跟二位姐姐一样,天生就有着同样的野心。 大姐的野心是让王僚当上吴王,这样才有机会,再让自己的儿子继承吴国大统。 当年她背信于你,并非是她不知你的秉性,反而是她知道你会心有不甘,会谋算刺杀王僚。 她也只是想借你之手,来实现她的愿望罢了。 只是她未曾想到的是,那时淑敏二姐已铁了心要先扶你做吴王,而我也想让差儿当上吴王。 所以二姐与我,自然十分赞成你刺杀王僚之计,而且还顺手帮你一把。 若不是我与二姐,若淑惠大姐与王僚同地,怕是专诸此子也刺杀不成。 而我并没有表现出一种十分的愿望,反而不愿意参与。 而二姐当年也极力鼓吹,要让我得到时好处,我才十分不情愿的帮助她诱骗大姐。 只是大姐实在自负,一生中从未把我与二姐放在眼中,把我们当成实现她野心的工具。 可她万万没想到,就是她认为的两个工具,两个听话的妹妹,让她的计谋失败。 若当时不是我与二姐大义灭亲,若那时大姐还活着,或许就算吴王僚死了,那继承吴王的最佳人选还是庆忌太子。 永远也没有你公子光的份,所以你该感谢我们姐妹两人。 而你只能背负一个不义之名,走遍列国,也如丧家之犬,纵然凭兵权夺得王位,最终也会被吴国众臣推翻,被世人唾弃!” 静王妃说到此,吴王有些躺不住了,因为脊背之上冒着冷汗。 “这一切都是天意,是你吴王的运程,也是大姐的疏忽。 她小瞧了二姐的野心,也高估了自己。 而她的一切计谋,也正成全了我与二姐的机会。 如此,只有这样,于二姐而言,夫概才有机会。 于我而言,我的儿子也才会有机会。 而二姐在除掉大姐之后,她也开始谋算着下一步,那就是让王上没有子嗣。 只有这样,他才会有机会,在你死后让夫概公子取你而代之。 若夫概当上吴王,于她而言并无损失,从王后变成王嫂,其实还不是一样的。” 静王妃说完,还是得意的冷笑几声,再看看一脸懵逼吴王,十分满意。 “而我呢,何乐而不为呢? 可我又不一样,我一切都只是想为了我们的儿子。 是我的儿子,也是你的儿子。” 吴王一听,脸上微微一擅,静王妃说得实在不错,淑惠是他一生爱的人,可却并不为了他,也不为了王僚,只为他的儿子。 淑敏爱的本就是他和弟弟夫概,当年只是他夺弟所爱,而她却一生为了夫概。 此时静王妃所说,到显得比两位姐姐更衷情于他,毕竟一切都是为了他的儿子。 “那我还该感谢你了?” 吴王回了一句,可静王妃并不理会,而是继续沉醉在过往的回忆之中,继续说着。 “差儿虽然在你所有的儿子中并不突出,也一直得不到王上亲睐,自小就因我而处处受人白眼。 这对差儿是何等的不公平? 同样都是王上的儿子,为什么我的儿子从一生下来,别人就认为他没有当吴王的次格呢? 这显然是他们错了,而且错的离谱。 或许只有鬼谷先生才真的懂吴国的形势,懂得我的心思。 我生性喜静,可我也是倾国倾城的美人,为什么大家都认为,我就不能也有那么一点点野心呢? 其实我也需要人关心,也需要人奉承,更需要人爱的。 所以为了差儿,我不得不学得狠毒,学得阴险。 在酒里下毒十分容易,对我来说可是一学就会,黑暗之花本不是毒,可多了就是一种没有解药的毒药,而且下得很多。 (欲望本来也不是毒,人都会有欲望,可欲望却要能够控制,这样才能合理享受人生。) 两个公子正是年轻气盛之时,也正是阳气充沛之身。 那时正值夏日炎炎,吴宫所有宫女,包括臣妾都衣着单薄,玲珑身姿尽显。 两个公子喝了含有黑暗之花的酒后,一时之间阳气鼎盛,可却无处发泻。 在黑暗之花毒性的催促之下,又被我曼妙身姿诱惑,这才导致经脉暴裂而亡。 人若一死,阳气自然已失,吴国医师再高明,也查不出任何异样。 而他们可能连黑暗之花都从来也未听说过,又怎么能查出两位公子的死因呢? 只是臣妾也因此背上了嫌疑,而王上也就将我赶出王宫,来到这偏远的府邸。 现在好了,一切都是注定的因果。 我与差儿来此,也算是因祸得福,确也得到孙武将军的厚爱。 而差儿不负所托,隐忍自律,跟随孙武学习兵法,十分用心,不图名利,更不争贤名。 现在的差实与王上当年一模一样,所以这才得鬼谷王禅欣赏,尽心扶持于差儿。 刚才臣妾已把一切说清,想来王上清楚,这一切都是臣妾之罪,与差儿并无牵涉。 差儿是你的儿子,你该不会因此而废了差儿,一切还望王上明辨明知明察。” 静王妃悠悠的把这过往自己所作所为说完,如释大负,身姿轻缓,像是要醉之人,眼带迷离,却也不看吴王。 她知道吴王难与接受,却也不得不接受。 可再多的言语,也洗清不了自己当年做下的下流之作,更不愿去纠缠。 吴王听完静王妃所言,此时竟然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心里有一种庆幸,那就是静王妃所谋只是为了夫差,若是为了他人,那才是万死也难见吴国姬氏祖宗。 可他心里的痛已经难与言表。 脸上老泪纵横,身子也在不停的颤抖着。 想着夭折的儿子,竟然死在一直表面恬静,与人无争的静王妃手中。 而公子波与公子山算起来更是淑敏王后的主因,是她间接害死了公子波与公子山。 若说淑惠王后对吴王有着深仇大恨,那是因为吴王派人刺杀了吴王僚,并且还刺杀了她的儿子庆忌太子,情有可原之处。 那么淑敏王后为了夫概而挑起公子波与公子山之斗,间接害死两人。 而静王妃则早在多年以前就已下了狠手,就只会夫差能当上王位。 三姐妹如此心计,细细思之,实让人胆颤心惊,一身寒意。 (写到这也把前面埋下的伏笔写清了,大家细读是不是也觉得脊背发凉,一阵寒意,感叹人心不古,罪恶有因,一切皆是欲望之果。) “不错,你是为了差儿,你害了本王的二个儿子,也是为了你的儿子,也是为了我的儿子。 本王不会责怪差儿,也无法责怪他了。” 吴王难掩心中的悲痛,语气里透着对既成事实的无奈。 可他现在好像也没有什么办法了。 该死的都死了,能继承吴王之位的,也只有夫差了。 (吴王不知道庆忌太子还没死,其实若夫差死了,庆忌还是有机会继承吴王之位的,所以最后谁胜谁负还有些早。) “王上是不是很恨臣妾,想着如何杀了我,恨不得吸我血,食我肉,以泻心头之恨。” 静王妃此时像也是看淡生死,不抱任何希望,或者说她早就准备好这一日了。 刚才那些惊呼,是因为她并不想让吴王知道是她害死的两位公子。 她想带着这个秘密,安静的离开这个人世。 可吴王还是察觉,而且不依不饶的想知道这其中的真像。 静王妃也不能怪吴王,任谁的儿子死得不明不白,心里都永远不会放下。 而她却也不想独自背负如此罪恶之事而死,所以才把这一切公告于吴王。 “不错,我知道你如此淡然,自然也做好了准备,本王也会成全于你。” 过了许久,吴王才回复静王妃。 吴王此时泪已干,又恢复当年那个心狠手辣的公子光,语气里带着不容置否的语气。 “是呀,我早就做好了准备,而且也早有人知晓此事。 在我杀死公子波之时,鬼谷先生就已知道。 而且他还知道就是我当年用毒害死了两位公子,在蹶由王叔宴席之时。 王上是否还记得,鬼谷先生曾说过两位公子暴毙的情形。 那时王上只是陷入悲痛,并没有怀疑而已。” 静王妃说着,脸上也透着满意而得意的笑,像是她怕吴王不忍杀她,所以一直刺激着吴王。 她杀死公子波的事,本来只有王禅知晓,并没有留下一丝痕迹。 可她此时还是告诉了吴王。 “波儿,波儿也是你杀的?” 吴王语气再次颤抖,他不敢相信眼前温柔淑静的王妃竟然做出如此多的狠毒之事。 “是呀,谁叫姐姐要故意让我知会山儿,她想扶持波儿。 她的目的就是要让波儿死,并非真的要让波儿成为太子。 所以我也就顺水推舟,最后一次成全姐姐,将计就计。 反正波儿都是要死之人,不是死在我的手上,就会死于蹶由王叔的手上,甚至于死在王上手上,这有什么区别吗? 只是若我不杀波儿,又如何让山儿被王上抓入军营。 也就更不会让王上借夫概之事,有心成全于山儿,让山儿感觉到绝望,才会破斧沉舟,拼死一博。 其实王医师的身份,我早就知道他就是鬼谷王禅。 所以我知道山儿无论如何也刺杀不了王上,只会反被鬼谷王禅算计,成不了大事。” 静王妃把自己的计谋说出,也是让吴王惊心一身冷汗。 如此心计,确实不比淑敏王后及淑惠王后两个姐姐任何一人差。 而她在实施这些计谋之时,却一直不显山露水,像一个看透世事的失落王妃。 可现在吴王知道,他所遇到的三姐妹,没有谁是简单的,她们都有自己的目的。 而且她们都可以为目的而牺牲一切,做出让人无法理解之事。 “王妃,你之狠心实也不下两位姐姐,本王只想再问你,难道山儿也是你所杀吗?” “山儿,他的死却并非臣妾之手,这王上不必怀疑,若是我做的,我何妨不再承认一次呢? 可臣妾若依王上所述当时情况,山儿之死当与他同来的幽冥杀手有关。 可真相如何,怕也只有鬼谷先生知晓了。” 静王妃对此并不承认,吴王也相信她。 毕竟与现在的情况来说,静王妃多背一条人命并没有什么区别。 就像吴王扮成夫概欺骗淑敏王后之时,淑敏王后对杀死自己儿子也是一口否认。 “哼,又是鬼谷王禅,依你所说,他早就知道你的计谋,也知道你当年杀了两个公子。 而且还知道你杀了波儿,为何他还会支持于你。 此子虽然计谋无双,但也心有仁慈,若知你如此心肠狠毒,他定然会杀了你。 想来与他的武技,你纵然得名师相传,怕也不是什么难事。” 吴王此时心里有疑,也知道王禅的秉性。 “因为当时臣妾已给他承诺,只要差儿当上太子,臣妾自然会给他一个交待。 不过现在依今日王上的心情来看,他怕是见不到臣妾的交待了。 若说臣妾心肠狠毒,与王上相比,怕还差得远呢? 王上当年爱慕淑惠大姐,其实我们都知道。 可你还是杀其夫,再斩草除根,刺杀庆忌侄儿于吴江之上。 想来你的好弟弟夫概,也是死于你的手中。 此次为除掉鬼谷王禅,你更是不惜以吴都万余百姓姓性命,诱使鬼谷王禅孤身犯险进地宫。 想来鬼谷王禅再聪明,也防不住王上心中的恐惧,更妨不住王上恩将仇报的狠毒之心,此时他该已身毙虎丘地宫之中了?” 静王妃悠悠把吴王的计谋说出,并没有其它目的,只是拿自己的所为,想与王上的狠劲相比。 那么她为了自己的儿子,只杀了吴王的三个儿子,算起来还是小乌见大乌之比了。 “哈哈哈! 不错,不错! 静王妃真是本王的知己,所说一点也不错! 难得你如此聪慧,竟然猜透了本王的心思。 鬼谷王禅是该死,死于其聪慧之处。 可本王的几个儿子,他们如此愚味,本不该如此年轻就夭折。 一切还是因为是我姬光的儿子,所以他们没有选择,而本王也没有选择。 你们三姐妹来吴,本也不怀好意,当有了机会之后,却又都各自为政。 各自为着一己之私残害无辜,丧心病狂。 可若与本王比起来,你们都还差得远了。 淑敏背叛于我,我并非不知,虽然一直苟且于她,可她最后得到什么? 最后还不是死在本王的手中。 而那个不孝的弟弟,竟然还妄想取我而代之,实是痴人说楚。 当年他趁我攻楚之际,背叛于我,可我一回吴都就已亲手宰了他。 也难得淑敏还如此痴情,一心想着为一个已死之人谋算,实在可笑之极。 你的大姐淑惠又当如何? 不错,我这一辈子,一生都只爱着她,可她呢? 本王也不想多说,现在你的结局你自然知道,更不用本王来提点于你。 人都会死,可本王也将让你死得其所。” 吴王十分悲凉,语气里充满着一个末日枭雄的那种悲壮。 可他于此时依然以一副胜利者的姿态,在静王妃面前,在淑敏王后面前,甚至在已死的夫概面前,在蹶由王叔面前,他都可以说是一个胜利者。 静王妃看着吴王脸上的悲凉之笑,也听着他气短而力促的狂语。 也陪着吴王冷冷笑着。 【作者题外话】:本来想插点往事情节,可故事有些狗血,也有些不伦,所以还是不是了。 提醒大家注意,三姐妹的名字,大姐淑惠,嫁与王僚,就是现在的现在的南海婆婆。 二姐淑敏,就是吴王的王后,被毒杀的二个儿子,就是她的。 淑静,静王妃,夫差的儿子!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二百六十七章陌路夫妻 第二百六十七章陌路夫妻 静王妃的冷笑,让吴王感觉冷嗖嗖的。 “王妃,你又有何可笑的? 刚才你已经说了,你的儿子,也是我的儿子。 夫差当为监国太子,你心满意足,本王也心满意足。 可你却要比本王要先走一些日子。 难道这样你也值得开心吗?” 吴王有些不解,静王妃所谋最终的结果还是自己的儿子赢了。 算起来他才是最终的胜利者,王位并没有落到他人手中。 而是传给了他自己的儿子,虽然不是与王后所生的两个儿子,也不是被孙武斩的两个宠妃所生的公子波与公子山。 更没有被蹶由王叔的计谋得逞,更没有让淑惠王后的诡计得逞。 因为他十几年前就已杀了夫概,就算吴王一个子嗣不存,也没有概什么机会。 可他心里还是隐约不停的问着自己。 淑惠王后此时他已知道其身份就是南海婆婆,而南海婆婆对他的恨,绝不会如此罢手。 这一点他十分清楚,可为何身为前王后的南海婆婆似乎与此次太子之争并没有什么关系。 像是躲得远远的,唯一二次听闻,第一次她受雇于越王,与幽冥尊主,也就是蹶由王叔联手,谋害鬼谷王禅于忘欢峰上。 第二次就是伍子胥向他汇报的,南海婆婆本想杀了伍子胥。 可伍子胥却因为鬼谷王禅的谋算而逃过一劫,由此也揭开了伍若水的身份。 那么,若说公子山不是静妃所杀,那么极有可能就是死于南海婆婆之手。 在当年天晚上,幽冥尊主留在王宫,鬼谷王禅亦在,就连刺客幽剑也都在王宫之中。 只有公子山跟随第一个杀手刺客追出。 而当鬼谷王禅告诉蹶由王叔公子山有危险之时,蹶由王叔已离开王宫。 若说有人能在身为幽冥尊主的手下杀死公子山,必然就是身为前王后的南海婆婆。 吴王想到这里,心里反而想起了鬼谷王禅。 因为鬼谷王禅当时能推测出公子山的危险,那么他必然知道杀死公子山的人是谁。 可现在鬼谷王禅已被他杀死,想找一个知情者,再也找不着。 吴王问完静王妃,心里却是一种失落,有些后悔。 后悔在事情未完全办妥之前,尚有无数疑惑之时,就杀了鬼谷王禅。 “臣妾是没有资格,也没有身份在王上面前嘲笑。 可王上这一生虽然一直以一种胜利者的姿态傲视众人,有没有想过王上暮年竟然如此凄凉。 身边没有一个自己喜欢,或是喜欢自己的人,就连子嗣都所剩无几。 这都是因为王上心太狠,太过骄傲,把一切都不放在眼中。 包括你的弟弟夫概公子。 他其实也是一个胸有大志之人,可在你的面前,却处处显得十分卑微。 你从来也不会正眼看他一次,那怕知道他与二姐如此相爱。 可你却依然从他手中夺了过来,让夫概觉得什么都不如你。 他才会一直如此憎恨于你,甚至想取你而代之。 公子波与公子山一生都畏惧于你,所以他们都追求虚名而不务实。 受你的影响,他们没有一个人有礼让之心,所以才导致他们自相残害。 虽然最后出手杀死波儿的是我,可你心里十分清楚,他们两人都必须死。 若是不死,那么任何儿子继位,都有可能犯下当年王僚之错。 所以你对这两个儿子的死,并不痛心,可你却对那两个夭折的儿子无比怀念。 是因为他们死得早,才让你怀念,若他们活到现在依然逃不过你亲自造成的宿命。 我可怜你,所以我才会笑。 你自认为到死之时,你都是胜利者,可我到觉得未必真是如此。 我笑我的一生,也笑你的一生。” 静王妃此时知道生命已经走到最后,想一个人静静的走,已经不可能了。 所以夫妻两人说话也不再有了顾忌,刚才的温柔之情,已然消失,变成了陌路夫妻。 此时静王妃的话,像一把刀一样,刺入吴王胸口,带着对吴王的无尽嘲讽。 同时也是对自己的自怜自叹。 而她的脸上则带着一种诡异的笑,让吴王十分不解。 似乎静王妃心里还有他所不知道的秘密。 “你是该笑我,吴国的命运几乎被你们姐妹三人扭转,甚至毁了吴国。 可吴国有我,有我姬光在,你们姐妹三人的阴谋就不会得逞。 不会,永远不会!” 吴王此时已经躺不住了,看着静王妃十分轻藐的眼神。 “哈哈哈! 王上总是这样自信,怪不得你身边的人都不会有好结果。 就连一个十三岁的少年,都让你觉得恐惧,你都不放过他,你就不觉得可笑吗? 现在说谁赢谁输,还为时过早。 若是二个姐姐还活着,她们想必十分喜欢看到你现在的样子。 妻离子亡,就连玉儿都舍你而去。 你竟然还觉得自己是一个胜利者。 你不是一个好父亲,也不是一个好丈夫。 你可以看着孙武斩了两个爱妃而无动于衷,你可以看着两个儿子相互残杀还拍手叫好。 你可以看着自己的妻子背叛于你,也可以装作不知,虚与委蛇。 而且你可以亲手杀死自己的兄弟,自己的妻子。 一切都只是为了你所谓的野心与抱负。 其实你是一个可悲的人,甚至连死都没有办法选择。” “你闭嘴,快给我闭嘴。” 吴王一时气怒,一口血喷了出来,人也跌到在地上。 而静王妃则一点也不同情,甚至眼中带着的是一种漠视,一咱冷血的坦然。 “我会闭嘴,永远的闭上嘴,很快,很快。 本来今日是你来宠幸我的,而我也并没有准备如此让你伤心。 可就是因为一段过往,你却放不过我,因为这黑暗之花。 它长得如此奇特,又是如此让人欲罢不能。 可它却是实实在在的欲望之花。 生于欲望死于欲望。” 静王妃像是发了疯一样,自语自言。 老吴此时带着一众护卫也冲了进来,看到两人此时的样子,也是吓了一跳。 “王上,你没事。” 老吴扶起吴王,为他擦试着嘴上的鲜血。 而再看静王妃时,只见其嘴角也溢着黑色的血,脸色紫青,可依然保持着一种可怕的笑,人却慢慢瘫倒在地上。 “静妃,你这是何苦呢? 本王并不想让你死,纵然你做了不可饶恕的罪行。 可本王并不想你死,你怎么了,快起来骂我,快呀!” 吴王顾不得老吴的挽扶,一头奔了过去,扑在静王妃的身上,悲伤的情绪已经无法控制,失声痛哭着。 老吴一看,挥手让一众护卫离开,自己站在一边看着桌上的三盆花。 一盆七色茶花,一盆黑玉茶花,一盆则是黑暗之花。 他知道此花的来由,也知道此花带给吴王的悲痛。 他见过当年两个吴王公子的死状,也见过王后的死。 都与这一盆花有关。 而此时三盆花在黄昏到显得十分精神,并不因为带给人世悲痛而有半分愧意。 或许这就是花,从来不因人而改变,也不会因人而改变。 吴王扑在静王妃的尸身上,连他也不知道静王妃什么时候服下了毒药。 她早就做好一死的准备。 而她说的一切,也都是事实,是吴王阖闾一生的写照。 一切都因为无限膨胀的野心。 若当年他不刺杀王僚,任其庆忌当上吴王。 他此时依然可以坐拥着自己的妻子,与自己的儿女一家人享齐人之福。 可此时连静王妃都先他而去,这让他心里充满无限的恨,不是恨静王妃,也不是恨淑敏王后,而是恨他自己。 若他当年不是因为淑惠王后嫁与王僚,让他心生怨恨,也不会因此把这怨气发在王后身上,夺人所爱,更不会充满仇恨与失落刺杀王僚。 也不会因此惧怕自己的儿子重蹈复撤,而坐看两个儿子互相残杀。 若他及时制止两人的欲望,或许一切都会如初。 还有胜玉公主,那个他一生宠爱的女儿,也是因为他的野心,才一步一步的把她逼上一条自绝之路。 所有的一切都如静王妃所说,生于欲而死于欲。 他并没有赢,反而输掉了一切,甚至不如被他刺杀的王僚。 而他此时满脑子里都是别人的嘲笑声,静王妃的冷笑,静王妃先他而去的满意,让他一时之间,难与自拔。 久久,久久,天色慢慢黑了下来,一个时辰过后。 小院里已然点上了灯,只是灯光是如此幽暗,像被黑暗之花吞噬一样。 而吴王此时已坐了起来,就坐在静王妃尸身边。 吴王缓慢的为静王妃整理着最后的遗容。 “老吴,传令下去,封静王妃为吴国王后。 通知差儿来为其母守灵。 这三盆花就放在桌上,一切如旧,想来差儿也能理解。” 老吴一听,心里也明白赶紧回复着。 “老奴明白,这就照办,王上一切还要节哀。” 老吴知道吴王的痛苦,不想如此兴奋而来,却最后留下如此悲惨的结果。 “不必担心我,刚才那两个丫头也赐她们两根白绫,让她们随静王妃去,我不想静王妃一个人如此孤独。” 吴王毕竟还是原来的吴王,当悲伤化作眼泪,而眼泪流干之后,他依然还是如此的沉着与冷静,甚至可以说得上是无情。 “老奴知道。” “回去之时,传伯爱卿与孙爱卿、还有伍爱卿来王宫见本王。” 吴王说完,整了整衣冠,擦了擦脸上的泪痕。 身子挺拔,像是没有经历过一场风雨一样。 “王上,那静王后的丧葬何时处理为好。” 吴王回首看了看静王妃的尸身,脸上竟然挤出一丝诡笑。 “找医师保存好静王后的遗体,等本王战死沙场后,就与本王葬在一起!” 吴王说完,脸上透着讥讽。 是呀刚才静王妃毫不留情面,把吴王失败的一生说完。 此时她走了,可吴王却并不想让她如此快的入土为安。 死者已逝,万事皆空,可他还得在这世上再受着痛苦的折磨。 他不想静王妃得尝所愿。 他要她等着他的死亡,等着他一起葬在墓中。 这样,就算去到地府,吴王依旧是吴王,依旧可以以一个胜利者的姿态让静王妃附首称臣。 或许这是吴王此时能报复于静王妃的最后手段。 s:///book/10/10743/8055917.html 天才一秒记住本站地址:。小说网手机版阅读网址: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二百六十八章怅然若失 第二百六十八章怅然若失 第二天早上,化蝶刚刚运完功,走到小院,一个身影就从院内飞了进来。 化蝶并不惊异,因为来人是赵阿三。 阿三一见化蝶就急问道:“蝶儿小姐,我家小公子呢?” “他,你们难道不知道你们小公子的习惯吗? 他现在还在睡觉练功,修行道法呢。” 化蝶刚一说完,王禅却已一阵风的从自己卧房冲了出来。 “蝶儿,其实我早就起床了,只是太早,你看我都给你冲了一壶茶了。” 王禅说完,手中还真有一壶热茶,冒着热气。 “阿三,还不进去帮蝶儿小姐拿几个杯子来,再急的事,也得等蝶儿小姐喝口早茶再说。” 王禅说完,拉着化蝶就朝小院石桌之上走去。 阿三本想汇报吴都的情况,听王禅一说,也不得不去拿杯子。 “蝶儿,这石桌椅凉,先让小子给你暖暖。” 王禅在化蝶面前十分讨好,边说边运功,对着其中一个坐椅一挥手,手中一股炽热之气发出。 全部笼罩在石凳之上。 石凳也冒着热气,只一会儿,椅子已经变得十分暖和了。 王禅这才让化蝶坐下,而阿三也端了些茶点,再取了几个杯子一起放在桌上。 “禅哥哥,你明知我能自行调息内息,产生阴阳两种冰寒炽热之气,坐在这椅上,也并不大碍。 可你为何还如此大献殷勤。 你一定有什么事瞒着我,所以才这样的,是不是?” 王禅嘿嘿一笑道:“也没什么,阿三哥一大早来,必定是吴都有变,还是先让阿三哥说完了我再告诉你。” 王禅边说,边示意阿三也坐下。 化蝶此时也看着阿三,知道王禅所言不会有误。 “回小公子,蝶儿小姐,昨夜传闻吴国静王后仙逝,所以阿大哥让我来告诉两位。” “什么,你的意思是静王妃过世了?” 化蝶还是有些惊异,毕竟才把前王后的葬礼办了,为何这第二天就会发生此事。 而且静王妃身体一向很好,并不像忽然发病之人,这里边必然有什么问题。 化蝶问完,却是看着王禅,想在王禅脸上找到答案。 王禅也在沉思,片刻之后才悠悠说道:“静王妃之死,该并不意外,若我猜得不错,该与吴王还有黑暗之花有关。 阿三你把听到的传闻一并说了,免得蝶儿担心。” 王禅心里大体也能猜出一些,但此时却不便在化蝶面前表现。 毕竟他知道静王妃的归宿,也知道她的想法。 此时夫差当上监国太子,于她而言一切都已完成。 而她也会履行当初与王禅相谈时的承诺。 “回小公子,蝶儿小姐,坊间传闻,昨日吴王携重礼去探望静王妃。 还送了静王妃两盆十分罕见的古滇国茶花,听说叫什么七彩春色,黑玉茶花。 只因养花的两个丫头插嘴,说静王妃有一盆通体皆黑的花,至吴王十分不满。 而所说就只是为了一盆通体皆黑的花卉,想来该是小公子所说的黑暗之花。 只是想不到静王妃也有此花。 所以吴王摒退了护卫与宫奴,两人在花院里为此吵了约一个时辰。 后来宫奴进去之时,静王妃就已服毒自杀了。 吴王自此封静王妃为吴国王后。 所以小子就来通知小公子还有蝶儿小姐。 小公子自然不会现身吊祭,可蝶儿小姐依礼却要吊祭吴国王后。 我怕伍相国找不到小姐,所以才赶着来通告。” 阿三说完,看着二人。 “禅哥哥,你是不是早就知道静王妃也有黑暗之花,也知道其中的内幕,所以才如此淡定。” 王禅知道,之所以自己不像往常一样,不用阿三说,他也可以推断得八九不离十。 毕竟依昨日的情形,吴王已是万事俱备,心情大好之时。 他自然是认定自己已死,而且也把伯否推为副帅。 对于攻越之事,也拟定了详细计划,一切都十分顺利。 而吴王立了夫差为监国太子,所以一直未受宠幸的静王妃成为吴王最后可以安慰的地方。 吴王想在出征之前宠幸静王妃,也算是给监国太子夫差的脸面。 让夫差可以安心治国,而他可以安心攻越。 算是一次弥补,也算是一次告别。 吴王知道静王妃爱花,所以特意送了两盆古滇国的名花给静王妃。 却不想静王妃的丫头显摆黑暗之花,让吴王知道,所以才会有后面之事。 王禅就怕化蝶问起,才有意不透露自己的想法,可现在问起了,王禅却也不得不说。 “蝶儿,你既然问了,我也不妨告诉你。 其实我早就知道静王妃也有与王后同样的黑暗之花,而静王妃也未否认过。 此花你的外婆淑惠王后也该有一盆,该是她们师傅送予她们三人的。 淑敏王后死的时候,我告诉过你,我正好去了王宫。 所以也问过淑敏王后,当年她的两个儿子是如何死的。 淑敏王后断言否认是她自己所谋害的,而依当年的情形,可以判定两位吴王公子所中之毒也是黑暗之花。 黑暗之花普通用途只是催阳之用,在蹶由公子府宴之时,我就曾说过。 但对于阳气十足的年轻人来说,过量使用就是致命的毒药。 所以当时我推测毒害两位公子的只有静王妃可能。 而且当时两位公子死时,静王妃确实是唯一的目击者。” 王禅简单一说,化蝶再一回忆,心里也知其实王禅早就提醒过众人,只是那时还不知道他的意图。 可那天静王妃也在蹶由公子府里,而王禅也是在那时提醒静王妃,王禅已经知道了她的秘密。 “禅哥哥,吴王的大公子、二公子暴毙之事我只是有所耳闻,你为何如此肯定是静王妃,而不其它人呢?” 化蝶的猜测其实是在怀疑她的外婆淑惠前王后,因为按理来说,淑惠王后与吴王的仇恨才是必须用命来偿还的。 吴王派人刺杀了王僚,又险些把淑惠王后及庆忌太子刺杀身亡,一家人因此从吴王之位上跌落成被追杀的对像。 淑惠王后绝不会容忍,所以她下毒毒害吴王的两个公子,也是情理之中。 “蝶儿,有的事你不必猜测。 淑惠王后那时不可能有此心机,也不可能有此机会,说复仇一切都还太早。 而毕竟要下此毒,必须是近身信任之人,若不然依那时吴王的性格,必须对王宫加强警备。 而且此药并非无解,但若是下在酒中,会让人十分性奋,若不及时处置,当阳气到了极点之时,就会经脉暴裂而亡。 也就是下毒只是一种手段,但若没有引诱,或者当时两位公子可以及时排毒,那么就不会死。 而依当时的情形,静王妃与其姐淑敏争王后失败,而其它两位宠妃又被孙武斩杀。 除掉当时身为王后的两个儿子,这样相比之下,她的儿子夫差才会有机会当是吴王。 这就是当年静王妃所谋,也是她下毒的目的。 若不然两个公子之死,对其它人没有任何好处,只有静王妃才能在其中占得先机。” (王禅说得十分隐晦,毕竟这涉及男女间之事,而他与化蝶都未经人事,也不懂这其中之妙。 黑暗之花其实就是欲望之花,能让人产生幻觉,也算是一种**之花。 而两个公子年轻气盛,服用用过量,却又被静王妃引诱,一时之间阳气上脑,所以才暴裂而亡。 此事已有三个章节提过,都是点到为止,毕竟若说得详细了,确实有失伦常,也把静王妃的人设写得太过阴暗。 只要读者们意会就可以了,然后可以想像到为了夺位,其实三姐妹都是各有筹谋。 可到现在输赢还没有分出,只是让大家领悟人在各种欲望的驱使之下,许多连魔鬼都不屑于做的事,而人反而做得出来。) “我知道了,静王妃之所以选择服毒自杀,是因为吴王自你提醒之后,也一直在怀疑那两个公子之死。 直到昨夜之时,吴王知道静王妃也有黑暗之花,所以由此证实静王妃才是杀死当年那两个公子的凶手。 而静王妃不想因此影响夫差太子,也是为自己当年所为赎罪,所以只得选择自杀。 其实你早就知道静王妃会自绝,你也没有办法,毕竟当年她毒杀两位公子手段也十分残忍。 若不然怕你也不会帮静王妃,帮夫差太子,想来你还会因此杀了静王妃。 只是现在夫差太子一定十分痛苦,施子姐姐一定也会陪着夫差。 我看,我还是早些回去吊祭静王后,就不在这里陪你了,免得让外公担心。” 化蝶此时已站起身来,可王禅却还是坐着。 提到施子,王禅心里总是有些难与言明的失落。 特别是施子陪着夫差,他知道这该是淑惠王后的埋下的最后一招。 可他却并不愿意破坏,他知道施子是一个识大体之人,也知道施子也是逼不得而已。 毕竟若想让他的父亲庆忌当上吴王,也只有夫差一死。 而或许这也是淑惠王后对施的逼迫。 而王禅矛盾的心理,让他不敢再对施子表露什么,这样只会让施子更痛苦。 “禅哥哥,你是不是有话想对我说?” 化蝶从未见王禅如此犹疑,竟然在她起身之后还端坐着。 王禅并非如此不懂礼数之人。 “蝶儿,吴国之事自此也快到了最后的结局之时,我要离开此地。 吴王算是逼死静王妃,所以他也不想面对夫差太子,此时出兵该是吴王最好的选择。 一是逃避现实的折磨,二是可以让越国出奇不意。 而你的外婆此时该已等着吴王出征越国,她们的恩怨只有一死才能了结。 我希望你不要牵扯其中,此事会让你左右为难。 而且你的舅舅该还在落雁峰等我,我必须化解他们这些年来的仇怨。 蝶儿,你要相信我。” 王禅说完站起身来,而化蝶此时却眼泪巴巴的看着王禅。 王禅的好意,她十分清楚,可她却不敢回复王禅。 她不愿自己的外婆淑惠王后与吴王再起冲突,可她知道这无论如何也是避免不了的。 而庆忌与要离,专诸与化武之间的恩怨似乎也到了解决的时候。 这都是她的亲人,她不愿看着任何一人死去。 这些日子,她也经历太多生离死别,在她的心里,她希望大家都好好活着。 纵然是敌人,她也从不愿意伤害,可这或许只是她一厢情愿的想法。 她知道办不到,却又不得不寄托于王禅。 “禅哥哥,你放心,此事我心里有数。 回去我也会劝劝父亲,让他放下恩怨。 若不然我们可以再次远离吴都,我可以陪着他们过逍遥的生活。” “蝶儿,你明事理,我就放心了,不过我这些属下在吴都也没有什么事做,不若就给你使唤得了。” 王禅说完转身看着阿三,十分严肃的说道:“阿三,回去告诉阿大及赵武,一刻不离的守着蝶儿小姐,此时吴越大战在即,你们就代我保护好蝶儿小姐。” 阿三一听,立时应承着。 阿三也知道,纵是他们兄弟三人加在一起,也不是化蝶的对手,这保护其实就是要缠住化蝶,不让她参与这些恩怨的了结。 而王禅已经跟化蝶讲过,若南海婆婆还不收手,他会亲手了结。 所以化蝶不在,这样王禅才会放手而为。 “走,阿三哥,我会听你们安排的,不会给禅哥哥添麻烦。” 化蝶眼泪汪汪,语带泣音,也是让王禅十分心伤。 看着两人跃出小院,王禅还是有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他不想多管别人的陈年旧事,可却又不得不管。 毕竟现在也只有南海婆婆才能真正威胁到夫差的安危,而夫差当政,却是王禅对吴越楚三国一直谋算之事。 而且再论起庆忌等兄弟四人,此四人也都一直让王禅十分佩服,他不想这四位昔日的兄弟再兵刃相见,用生命来解决过往的恩怨。 他有这种责任阻止让化蝶伤心的事发生。 王禅长叹一声,从石桌上拿起一个点心,也是一跃而出。 骑上快马,直奔吴越边境而去。 s:///book/10/10743/8055919.html 天才一秒记住本站地址:。小说网手机版阅读网址: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二百六十九章姐妹情谊 第二百六十九章姐妹情谊 化蝶回到伍府换过衣服,而身边的赵阿三也在伍府换了一身伍府下人的衣服。 问过伍府下人,也知道相国已经去了静王后府,所以两人也就不敢停留,匆匆赶往静王妃府。 此时静王妃府已是香火缭绕,哭丧之声远传,门前都已披挂着丧布。 伍子胥并没有进入静王妃府,而是在门前十分焦急的等着化蝶,见化蝶骑马一来,就匆匆赶拉着化蝶就朝府内走去。 “蝶儿,你这一天一夜都去那里了,外公一直在找你,让我好生担心。” 伍子胥脾气暴躁,可在化蝶面着还是压着性子,声音很低的责问化蝶。 而他一边问着,却还是看了看跟在化蝶身后的赵阿三,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伍府本就下人不多,可赵阿三却是十分眼生。 “外公,我去找禅哥哥了,可怎么也找不着他,我也着急。 知道静王妃之事,我就赶了回来。 对了为何不见我父亲?” 化蝶虽然说得是慌言,却也并不算是骗人的。 她知道王禅此时还不是让人知道他未死的时候,就连她的外公也不能知道。 “先进去吊祭完静王后再说,监国太子正在里面,你也该与他打个招呼,见个丧礼。 你父亲的事,等会我再跟你说。” 伍子胥一听,心里更是疑惑,这才想起,赵阿三是王禅的下人,所以跟着化蝶。 而他也知道王禅与化蝶的关系,所以此时化蝶说起王禅,心里又多了一份怀疑。 “蝶儿知道,这就随外公进去吊祭。” 化蝶心里疑惑,却也并非疑惑,而是担心。 她心里能猜出她的父亲化武为何此时不在吴都,就连她的外公都有意回避她。 刚才与王禅一别,知道王禅如此匆忙的离开,自然也是为了此事。 “相国大人揩外孙化蝶小姐前来吊丧。” 丧礼官一声直呼,二人走进灵堂。 里面依然一样,就像是前些日子王后死时的情景再现,整个灵堂里跪满了吴王其它嫔妃,还有就是静王妃府的奴仆。 这些奴仆本就连身份都没有,都是要陪葬之人。 所以此时都在哭泣着,像是在为静王妃而哭,又像是在为自己而哭。 可在大周天下,她们都是奴仆身份,性命一切都与主人相连,这是逃不过的宿命。 两人依礼吊祭完,还是向身披全孝的监国太子夫差见礼。 而施子小姐也随夫差站在一边,只是披着半丧之服。 化蝶看了一眼施子,见她双眼通红,显然对静王妃之死也是十分难过。 施子与静王妃往来还算密切,就连昨日的七色点心都她传与静王妃的,由此可见一般。 “太子保重身体,一切节哀顺便,国事为重!” 伍相国有意提醒夫差太子,而夫差则微微点头答谢。 “有劳相国大人,夫差自有分寸,还请相国大人这边请。” 夫差带着伍子胥,身后跟着化蝶与施子来到堂屋,这里相对相清静一些,也是静王后自绝之地。 夫差待伍子胥坐下,就对着伍子胥问道:“相国大人,王上是不是已经走了?” “太子,王上之事,想来太子就不必再问了,老夫也不敢回复太子。” 伍子胥十分谨慎,看了看化蝶,又看了看施子。 化蝶是他的外孙女,而施子与夫差的关系他也能看出,可他还是拒绝回答夫差的问答 夫差一听,虽然觉得伍子胥的语气并不友好,可他还是一时醒悟,知道吴王现在的行踪已是机密。 “是夫差愚昧,不该有此一问。” 化蝶一听,知道王禅的推测是对的,那就是吴王不想再面对静王妃的死,面对失母的夫差太子。 所以趁此机会,已经离开了吴都,奔赴吴越边境。 而今日连主管宗屋事务的伯否都已不在,那么伯否自然是作为副帅随王上走了,而孙武将军也不在,那么更说明一切。 毕竟纵然是王上调兵出征,还得孙武排兵布阵。 这一切都说明吴王已离开吴都,准备与越国开战了。 “施子姐姐,我们到外面看看。” 化蝶拉着施子,就向堂屋外走。 她知道此时不该妨碍两人的谈话,毕竟一个是将来的吴王,一个是吴国的相国,国家大事,女人还是该远离。 施子看了看夫差,夫差则点头示意。 两人才走了出来,站在小院的桌边。 此时三盆花依旧摆在桌上,是吴王故意留下,让夫差知道其母为什么会服毒自杀。 “施子姐姐,这两天你一直陪着夫差太子吗?” 化蝶有意问起施子,有点明知故问,可她却只是想确认施子与夫差的关系。 “是呀,前日参加完国葬之礼,我还陪着静王妃呆了一天,可未曾想昨夜就接到噩耗。 夫差太子十分悲痛,所以我也只得陪着他,安慰太子。” 施子说得十分自然,虽然她现在与夫差并没有实质的身份,而化蝶也大体能猜出一些。 化蝶见施子脸上十分淡然,语气也是不冷不热,似乎与前几日完全判若两人。 “姐姐,你怎么了,是不是这几日悲痛过度,你可得保重身体呀!” 化蝶还是十分关心施子,怕她因悲痛过度而走急端之举。 毕竟这些日子发生太多的意外,绣娘的死,南海婆婆的狠心失踪,都让施子一直处在一种悲痛的矛盾之中。 施子一听,却冷笑一声,自己坐在桌边,看了看那盆黑暗之花。 冷冷道:“蝶儿,我们的关系日后任谁都不可提及,也希望你以后对我不必如此亲热,我们只是普通认识而已。 我的事,以后你也不用再管了。 我现在身体很好,只是有些疲惫,并无大碍。 到是你,听相国大人说,你外出一天一夜,小小年纪如此放纵,成何体统。” 施子语气带着训斥,虽然不愿化蝶提及两人现在的关系,可她还是以一个姐姐的身份教训着化蝶。 而且从语气里她也想知道化蝶这一天一夜去了什么地方。 因为在她的心里,一样掂记着王禅,她也想通过化蝶来了解王禅的去向。 施子说完,却并不看化蝶,而是看着化蝶身后三丈外的赵阿三。 “施子姑娘,蝶儿并没有去其它地方,只是在吴都附近找一个人,却一直未找着。 我也不知道他去了哪,所以蝶儿也有些担心。” 化蝶知道施子的心意,也明白的施子现在身披半孝的意思,所以称呼都已经改了,变得陌生起来。 “哼,他本就是无礼之人,他与静王后也算是相识一场。 此黑暗之花在静王妃手中,他早就知道静王妃当年之事 也知道静王妃会因此自绝,可他却并不阻止,实在是一个可气可恨之人。 你找了他一天一夜,真的找不到他的踪迹,连他的下人也不知道吗?” 施子知道化蝶所找之人是王禅,埋了绣娘之后,施子不愿住在王禅的小院,其实心里也是有意在避嫌。 此时虽然语气保持着拒人千里的感觉,可说起王禅,话语之中还是显得十分关切。 “他们就是找不见他,所以才告诉了我,我也不知道他的去向。 国葬之时,我与外公都参加了葬礼,所以也不知他去那了,会不会有危险。 施子姑娘可知他的去向,或者能不能猜到他去了那里?” 化蝶此时明知故问,当然是要大家相信王禅再次失踪了。 同时她心里也有意一试施子,刚才从施子的表情里可以看出施子真的也关心于王禅,并且似乎还知道一些隐情。 “这个鬼小子,会去哪里呢? 前日胜玉公主葬礼,如此空前绝后,他一向喜欢热闹,不会不来。 那他又到那里去了呢? 若说危险,他不给别人带来危险就已经不错了,你明知还要问吗?” 施子自言自语,最后还是不忘训斥着化蝶,也是想让化蝶不要担心。 可话才说完,一时之间,施子却忽然惊诧的站了起来。 她看着化蝶,眼中透着焦虑,到一时让化蝶也十分吃惊,站起身来,看着施子。 “范蠡,范蠡,是他,只有他才会如此敌视他,也只有他才会求我为他搭线。 怪我,都怪我,为什么就没有想到呢?” 施子说完,眼泪已不停的流着,十分悲伤。 化蝶听王禅讲过,放水淹地宫的嗖主意一定是范蠡出的。 现在听施子一讲,也知道其中的原由。 定然是范蠡看出吴王的阴谋,而他也探查到王禅的准备,所以才要施子与他搭线,面见吴王。 两人有共同欲除之而后快的敌人,就是王禅。 所以范蠡才会冒着大忌在两国交战着面见敌方王候主帅。 此时施子像是也领悟到这其中的原固,所以此时心里无比伤痛。 “别这样,你这样哭泣让太子和我外公看见就不好了。 或许他真的会逢凶化吉也说不定。” 化蝶靠着施子一坐,凑近施子小声说着。 施子看着化蝶的脸,并没有异样,反而觉得奇怪。 “你与他青梅竹马,此时他失踪不见了,你难道一点也不担心,难道你有事瞒着我吗?” 化蝶冷冷扭开头,却也盯着桌上的黑暗之花。 “你刚才还训斥我,我知道什么,我当然也担心。 可他就是一个鬼小子,谁知道他会去那里? 说不定他去了边境,对吴越交战,他也说过十分有兴趣。 而且或许还与婆婆有关,谁又晓得呢?” 化蝶并不明说,就算是施子她还是不敢明确告诉她,但却也不愿让施子为王禅伤心,所以说得很随意。 毕竟现在施子与夫差走得太近,而化蝶也知道她的目的。 因此两人间,反而真的也就有了隔阖,而并非是化蝶有意瞒着施子。 这也只是权宜之计,并非实话实说就一定会是好事。 而她之所以如此说,都是王禅极有可能去做的事,也并非只会是施子所想,被范蠡还有吴王谋算,同时也掩饰她为何不着急的原因,就是为了安慰施子。 施子一听,也知道化蝶心性纯善,从来也不会把人往坏的地方去想,而且化蝶真的放心于王禅。 而施子刚才的想法,也是极有可能,而且在她看来,似乎事实就是如上此。 施子看着化蝶,心里多了一份担扰,却也多了一份体贴,至于她此时心里的想法,也不敢告诉化蝶。 她怕化蝶知道之后,会做出傻事,伤害到自己这个妹妹。 而且若依化蝶此时的武技,若是知道吴王谋害王禅,那她就算是刺杀吴王还有范蠡,也并非难事。 “是呀,是我多疑了,这天底下只有他能害人,还没有人能害得到他。 他有你这个知交,也算无憾了,但愿他能如你所愿。 你还是回去,潜心修行你的阴符之术,别再渗和吴国之事。 若是让我知道你还与这些纠缠不清,我定饶不了你。” 施子忽然间又恢复十分冷酷的表情,怒目看着化蝶,一种长姐的身份训斥着化蝶。 化蝶知道施子是怕自己牵扯这些旧的恩怨而有意关心她。 这些日子,她们都共同经历了吴都的变故。 似乎只要与过去纠缠的人都会有不好的结果。 一个,又一个,让人应接不瑕,心里更是一次一次的冲击着悲伤的底线。 “姐姐,他也不想你渗和,更不想你为外婆的仇恨而牺牲自己的幸福。” 化蝶此时还是恢复时常的称呼,也提醒着施子。 “你懂什么,我的幸福是我自己的事。 只要你自己幸福就好了,管好自己,管好那个鬼小子就行了。” 施子此时有一种委屈,却不愿与化蝶说出来,因为她喜欢的,也是化蝶喜欢的。 她们两人只有一个能真正幸福,而她只有能成为牺牲。 此时她已不想让化蝶再呆在这里,已经站起身来,怒目看着化蝶。 而此时夫差与伍子胥也从堂屋里向外走来。 见施子与化蝶像是箭拔怒张的样子,都有些疑惑。 “施子,这是为什么,你们不是好朋友吗?” 夫差十分温柔的问着施子,见施子脸上又有泪痕,心里十分不忍。 “蝶儿,快向施子小姐赔礼道歉。” 伍子胥也不问清事实,但他知道施子小姐以后可能是新的王后,所以也责问化蝶。 “对不起,施子小姐,刚才蝶儿不该说此花不好。 此花是黑暗之花,也是欲望之花,善用之则是良药,不善用之则是万毒之源,还望施子小姐深思。 蝶儿语有不妥之处,还望施子小姐海涵,一切好自为之。” 化蝶说完,看了看伍子胥道:“外公,我们走!” 伍子胥一听,也是不明两人之间为何会发生此事。 但既然化蝶已经致歉,而他也是相国身份,也就对着夫差及施子一揖。 而夫差与施子也回揖至礼。 “有劳太子,有劳施子小姐,蝶儿还小不懂事,若有得罪之处,还多包涵,告辞!” 伍子胥说完,也紧随化蝶走出静王妃府。 夫差见伍子胥与化蝶离开,就扶施子重新坐在桌边问道:“施子,你与蝶儿一直都十分交好,刚才为何如此生分,是不是有什么为难之事,你尽管与我说来,看我能不能为你们解决。” 施子却十分温柔的看了看夫差,十分淡然的回道:“也没什么,蝶儿这孩子这些日子怕是受最近的生死离别吓到了。 她要让我远离你,她担心我会像淑敏王后及静王后一样的结局。” 施子毕竟比化蝶成熟,所以说的慌话也如王禅一样,一半真的一半假的,让人难与分辨,可又让不会怀疑。 “原来如此,蝶儿是还小,她的担心也并非多余。 想父王的这些王妃,还真没有一个能善终的,包括我的母后。 我知道母后为我做了什么,所以我不怪她,更不怪父王。 刚才蝶儿说得不错,这确实是一盆欲望之花,会让人沉醉其中,最后慢慢浸蚀人的灵魂,让人变得如同野兽。 淑敏王后就是因为此花,一生错爱着我的二叔,而谋害父王。 我的母亲也是因为此花,为了让自己的儿子有机会成为吴王,谋害了我两个哥哥。 而她们的结局都殊途同归,都不得善终。 母亲是不想再见于我,怕影响于我,让我处在两难之地,所以只得自绝于此。 想想王后,想想母后,再想想因此而死的四个哥哥,实让夫差伤怀。 施子你现在若是害怕了,也可以听蝶儿的,远离于我,远离吴都,我不会怪你。” 夫差所说到十分真诚,而吴国的现实也是如此。 吴王所宠幸的四个妃子,两个死于争宠之中,被孙武斩杀于沙场。 而王后之死更是可悲可叹,最终死于自己所爱之人手中。 (除了王禅还有吴王以及后来的景成公主,没有人知道夫概已经死了,大家对王后之死还是认为是夫概所为。) 而自己的母亲,为了他能有机会成为太子,成为吴王,早在多年前就已狠心毒杀了他的两个同父异母的哥哥。 可他不知的是,静王妃为了他,不仅杀了王后所生的两个儿子,还亲手杀了公子波。 而公子山之死,她也有脱不了的干系。 “你会像你父王一样吗? 而我施子也不会像淑敏王后一样。 更不会像静王后这样傻,于我而言,只要能与我相爱之人相处。 其它的都不足为惧,也不足为谋。 刚才蝶儿也说过此花善用者为良药,不善用者才会深受其害。” 施子言不由衷,可她的话对她自己而言却又是发自内心的话。 她也想与自己真爱之人相处白头,可现实却让她不得不作出有违本心的选择。 “我自然没有,也不会有父王那段经历,也没有父王如此残忍。 我只爱你一个人,将来也不会涉及什么太子之争。 你就放心,这三盆花都是世间罕至之物,若是你喜欢,明天我就让人带回王宫,以后你自然可以亲自栽培。” 施子一听,脸上淡然一笑。 “太子,你不怕我像淑敏王后一样,在你茶里或酒里下毒吗?” 夫差一听也是得意一笑,看了看施子道:“不怕,你都不怕,我会何为怕。 就算是毒它也会成为良药,有你在,你就是我的解药。 所以我不怕!” 夫差说完,也是十分温柔的抚着施子的脸。 施子看着外面的宫奴,知道有人来吊祭静王后了。 “太子,有人来吊祭王后。 你是王后亲子,现在又是监国太子,当以身作责,成为吴国典范,可不能陪我在此休息。” 夫差一听,有些不舍,可还是再次轻抚施子的脸,理了理丧服向灵堂走去。 只留下施子呆呆的看着桌上的花,再想着刚才化蝶的话。 她不知道她自己是否真的会走淑敏王后的路,她不肯去想。 可纵然不去想,心里还是放不下,放不下王禅。 她心里的担忧还是再次泛起,而且这一次像是一种失去,可能永远不会再来。 永远失去拥抱幸福追求真爱的机会。 她希望王禅并没有失踪,却希望王禅在她的心里永远失踪,连一分记忆都不要保留。 可她知道她做不到,而那些记忆却是她这辈子最珍贵的,永远只会藏在深深的心底,独自享受回快的快乐!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二百七十章鱼本无罪 第二百七十章鱼本无罪 王禅骑着马,一路行来,到也悠闲,可却也无聊。 身边一个人都没有,想说得玩笑话都没有人愿意听。 前面有一个酒肆,紧挨着一条小河,两侧房屋相对,留下一条宽宽的街道。 这是一个典型的江南小镇,顺着小河边建起了几十户人家。 一边是绿柳小桥,中间则是繁华的街道,另一边则是一望无际金黄色的菜花。 这个地方,算起来该是王禅离开小院之后,所遇到的第一个相对有规模的小镇了。 王禅并没有走直通边境的官道,走的一直都是乡间小路。 他不用赶着去观战,因为大战还一时不会开打。 他是朝落雁峰方向走的。 而这个小镇也让王禅十分感兴趣,不仅环境优美,而且独具江南田园风光。 他也赶了一天的路了,此时饥饿,正好该还有一个住的地方。 若不然王禅就得夜宿乡野,与星光为伴了。 可王禅一摸兜里,连个刀币都没有,就更不用说黄金了。 但他却也不惧,直接骑马进了小镇。 “小哥,您是要住店,溪柳镇就我一家客栈。 小哥若是不信,小哥就是走到头了,还要回来的。” 进了小镇第三家,一幢三层小木楼,在这一个小镇里都十分别致,也十分突出。 而院前种着几棵柳树,摆着几张桌子,像是招待客人之用,却又像只是摆设。 毕竟这里不比吴都郊外,这里十分偏远,不会有太多客商从乡村小道来此。 可此地却还是有这样一间客栈,而客栈的名字也就叫”一间客栈“。 王禅觉得有缘,跃下马来,把马栓在柳树之上,算是确认。 然后看着客栈老板微微一笑,把手中的剑往桌上一摆。 “老板,你都如此说了,今晚我就在此地落脚,给我一间上房,再给我烧几样好菜,当然还得来两壶酒。” 老板一听,脸上带笑,十分热情,可却并没有动。 江南民间也勤俭节约,一个人吃饭最多一菜一汤,若是喝酒,一壶也就够了。 所以此时老板觉得王禅有些摆阔了,而在这偏远的乡下小镇,摆富家公子的阔气,连个看客都没有。 王禅一看,心里并不明白老板的想法,还是觉得不畅快,以为老板瞧不起他年少无金。 “老板,你们可别瞧我年少,后面还有一位朋友,很快就会来的,他自然会为我付此房钱还有饭钱的。” 老板一听到是嘿嘿一笑。 “原来如此,可小哥也不必在意,刚才我只是觉得小哥一个人吃不了那么多。 至于房钱饭钱,小哥愿意给就给,不愿意我们也会热情招待小哥的。 出门不容易,大家都会相互照顾,小哥可别往心里去。 我这里虽然平时没有多少人,可这里靠近吴越边境,有时多为打仗的官兵提供一些食宿的地方。” 老板笑得很纯朴,话也说得十分真诚。 到让王禅有些过意不去,自己一直与人谋算,习惯了如此度人。 此时面对真的纯善之人,反而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而且老板的话,也说明老板开此店并非为赚钱,若真是为赚钱,又怎么会在此地开呢? 王禅有些惭愧,尴尬一笑道:“有劳,有劳,实是小子想多了。” 老板也不介意,自行走去为王禅张落。 而王禅就坐在屋前桌上,可以吹着春风,晒着落日,再看着金黄的阳光潵在初春的嫩绿之上。 远处的马蹄声也慢慢响起。 王禅背着马路,用碗喝着粗茶水,一点也不好奇。 “老钱,今年还要农具吗,我送了就只有这几件了,全部给你。” 老板听得外面有人喊他,也赶了出来,只见一个独臂铁匠,此时把一些农具丢在他的屋前,正看着他。 “哦,原来是独臂铁匠兄弟,快快坐。 我给你烧壶水,今晚就在咱这小店住下。 每年你都会送农具来,可你每年都只是路过,今天晚上,就留下来。 今年就让大哥给你烧条鱼,我陪你喝两杯。” 王禅一听,知道独臂铁匠一直为这附近的农夫打造农具,而且是送来的,所以和这小镇的人应该十分熟悉。 “老钱,我不吃鱼,你是知道的,可别麻烦了,又快要打仗了,你们也得存些米粮。” 王禅不用回头,他也知道独臂铁匠就是要离,他一直跟着王禅。 可王禅却十分奇怪,走着走着,过一个村庄,要离就会消失一会儿。 这让王禅不解,所以一路走来,王禅也不敢走得快了,反而过了村庄还要等等要离。 现在知道原来要离在过村庄的时候,他就会把自己打造的农具分发给需要的农民。 由此可见要离对这些百姓真的是十分友善仁义。 “老板,你的鱼是不是从这河里钓的,这位大叔不吃鱼,不若你烧来我代他吃如何?” 王禅的话让人难与理解,别人不吃鱼,可也用不着代别人吃。 可这里的百姓还真是纯朴到家,老钱老板一听,脸上一笑,看了看要离。 “铁匠兄弟,这位小哥既然如此说了,不如将就烧给他吃如何?” 要离看了看王禅的背影,点了点头回道:“就依你,我就跟这位小哥同桌,也省得你麻烦。” 要离走到王禅对面一坐,虽然并不搭话,可老板也看得出来,刚才王禅所说之人,就是要离。 而要离也不避讳,所以知道两人是认识的,就忙着再次进屋烧菜。 “湛卢剑,你从什么地方得到了,这把剑是吴王阖闾藏剑,越国欧冶子大师所铸,我曾经见过一次。” “它现在叫游龙剑,不叫什么湛卢剑了。 而且也不再是吴王的藏剑了,而是我鬼谷王禅的剑。 那天晚上你不是见了它的威力了吗,为何还会如此问起?” 王禅微微一笑,看了看要离,把剑向要离一推。 “哼,那天夜里隔得那么远,我如何会看得清楚。” 原来王禅入地宫的那天夜里,要离也一直跟着王禅,可他并没有入地宫。 后来断龙石一关,他也知道王禅的意图,十分着急。 最后却发现了阿三,才跟着阿三,一直在虎丘映月湖等,最后直到王禅破开石壁救出百姓才放心离开。 “你现在就可以看看。” 王禅说完,给要离倒了一碗茶。 要离铁手按住游龙剑鞘,独手抽出剑身,而且只抽出一半。 他凝目看着游龙的剑身,此时夕阳正浓,剑身上更是金光游动,让人耀目难暇。 而要离手中也慢慢灌入内力,察探剑心。 只是内力一输入,剑身就开始抖动起来。 半响,要离头上冒着冷汗,这才缓缓收回内力,再把剑插入鞘中。 “此剑有火龙附体,剑心甚为狂燥。 也难怪连吴王阖闾都驾驭不了,也不敢随地配带此剑。 只得把此剑藏入剑池之中,偶尔把玩。 若不能驾驭此剑者,必然为剑所控制,继而心性狂燥,可引发人的野心与欲望。 若是君王得之,会傲慢无比,自视甚高,四处征伐,民不僚生。 看来你已能驾驭此剑,说明你的心性纯良,正好可以夺制火龙的狂燥,才可发挥其剑心的威力。” 要离还是一语道中此剑的秘密,看来相剑之术,并非浪得虚名。 “你若喜欢,我可以送给你,反正我身边还有两柄木剑,而且我也不喜欢杀人。” 王禅十分大方,却并不拿回游龙剑。 “我不要,我也不配用剑,我手中有刀,杀猪的斩信刀。 况且若内力不足者用此剑,内力反而会被此剑心反噬,不会有增益。 就像一只猛兽,你若能驯服于它,它可以成为你的帮手。 你若驯服不了它,它会吃了你。 而我的内力及德行还不配驯服此剑,就算你给我,我也不会用它。” 王禅一听,还是收回游龙剑,心里十分得意,至少要离嘴上不说,可心里还是对他大加赞赏。 要离自视不能配得上此剑,而王禅却可以,那从另一方面还是说王禅德行可服此剑。 (王禅无欲无求,算起来该是大善之人,可若说有德,那可还差得远,德首在于心,践于行。 而王禅只是一个初出道的毛头小孩,何来大德之行。 他之所以能用此剑,一个内力能压制火龙剑心,第二个原因就是他母亲的原因,大家若还记得,自然就清楚了。) 而此时王禅也不想让老板见到此剑,能像要离这种不贪之人,还是少数,剑在吴越算是名器。 名胄之物,不可轻易视人,不是因为怕丢,怕人偷盗,而是怕引起普通人的贪欲。 王禅刚收好游龙剑,一阵风吹来,他已经闻见鱼香味了。 钱老板端着一盘鱼,另一只手中还提着两壶酒。 “铁匠兄弟,你认识这位小哥?” 钱老板虽然心里明白,可还是装着疑惑,这才有此一问。 “谈不上认识,他也只能算是我的主顾。 这里有几块金子,想来这位小哥刚才就是等着我来为他付饭钱的,你就全收下,反正这也是他的金子。” 钱老板,放下菜,却并没有收下。 因为这些金子实在太多,于他这种乡野村民来说,从来也未见过那么多金子。 而听要离的话,他还是看着王禅,想不到王禅也曾是一个有钱人。 再者钱老板,本也没有想收王禅或者要离的饭钱,要离让他收下,到让老板有些为难了。 “你就收下,我知道你不会收下饭钱。 可你也该知道,原来那些吴国兵甲都已远赴边境,准备与越国一战。 若是战火重燃,边境百姓必然向这些地方逃避。 到时你用这些金子,也可以多救济一些百姓。 算是今天的饭钱,却又算是为将来那些流离的百姓会了饭钱,也就算是这位小哥的一点心意。” 王禅一听,微微一笑。 要离此人既不好名,也不图利,刚才对于手中的游龙剑更不贪恋。 (普通会武之人,对于稀世名剑,那可是趋之若鹜。) 现在把身上的黄金都拿出来,显然一些是赵阿三付的虎鞍具钱。 可大部分还是要离自己攒下来的,可此时却倾家荡产的全部拿出来救济将来因战火流离失所的百姓 由此可见,他对财也是视若粪土,并不贪财。 可既然自己要救济百姓,却又不愿留名,而好名却还要留给王禅。 再听钱老板的称呼就可以证明,平时要离为这些百姓送农具,也从来不留姓名,所以老板才称呼他为”独臂铁匠“。 王禅看着要离,对着钱老板点点头,算是成全于要离的心愿,若不然这些黄金,钱老板不会也不敢收下。 此时王禅的心里,还是对要离更加尊敬,可他一想到接下来会发生的事,王禅还是有多了一些忧虑。 要离一直跟着他,就是想知道庆忌所在。 而庆忌临走之前,也让王禅告诉要离庆忌藏身之处。 现在他也正好赶去,也不愿意在此时伤了要离之心。 那么他必须尽快想到办法,来解决这四人的恩怨。 若不然,王禅就要看着他们自相残杀,相互成全。 而身在吴都的化蝶也会为此而更伤心。 老板见王禅面带愁容,只得收下黄金。 “来来来,难得你如此善心,小子当敬你一杯。 我看此鱼烧得十分香醇,不若你也吃点。 鱼本非罪,其罪在人,人若无念,为何惧鱼。” 王禅知道此鱼正是红烧做法,虽然未必可与专诸所做的鱼相提并论,可此时饥饿也实在是一道好菜。 而要离之所以不吃鱼,却也是因专诸刺王僚,而心里有屑。 王禅再一想,比较一下,庆忌似乎比要离却要更豁达一些。 不仅不惧鱼,而且还会做专诸所传的烧鱼之法,做出的鱼也是味道香美。 有的时候就是这样,做错事的人很难放下过往。 而真正受伤害的朋友,反而会原谅他这些失信的兄弟。 所以庆忌并不忌鱼,而要离却忌讳于鱼。 所以的这些也只是心魔作崇而已,与鱼无关。 王禅的话总是带着禅机,有意无意,让人心有感悟。 “我不吃鱼,与鱼何干。 你那天赐的智慧可不是用来对付一条鱼的,更不是来劝慰我这种不义之人的。 可别辜负了上天的恩赐。” 要离也不理王禅,接过酒碗就朝嘴里灌了下去。 显然王禅的话不仅没让要离释怀,反而让要离想起了过往之事,心里徒生怨气,自责自叹。 老板一见,虽然不知两人所说何事,但却不想让要离独喝闷酒。 嘻嘻一笑道:“不急不急,我这就去再做几道江南小菜,铁匠兄弟可稍等片刻。” 王禅一看,心里到是一乐,见要离喝完酒辛辣的样子。 自己吃着鱼,自己喝着酒,十分安适 反正既然开脱不了,压在心里的人又不是自己,喝一口酒,心情当然又松驰了。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二百七十一章君子之交 第二百七十一章君子之交 王禅第二天早上悠然起来之时,钱老板已经为他做好了早餐。 一碗清粥,两个包子。 王禅用过之后,感觉又神清气爽了。 昨夜他算是喝得有些多了,胡言乱语的折腾了一晚上,不过睡得却还是安稳。 而钱老板则一直站在他的身边,看着王禅。 “老板,你是不是在等着我问你呀?” 王禅嘿嘿笑着,看着钱老板。 “小哥,铁匠兄弟半夜之时就已走了,所以我怕小哥问起,这才站在这里等着小哥,可没有其它意思。” “我知道,昨夜从这里走的,还不止铁匠一人。 他们都匆匆而去,老板你可知道这一条路除了通往落雁峰之外,还可以通向那里?” 钱老板有些郁闷,这一条路通的地方可就多了,王禅没头没脑的问起,钱老板还一时不好回答。 王禅顺手一指,正好迎着早晨的太阳。 “向东呀,当然最后都是通向大海,那里有一个东海郡,算是一个小县郡。 最早些都是一些打鱼的汇聚在一起,慢慢的靠海吃海,人也多了起来,也就成了一个不大不小的郡了。” (在大周之时,郡比县要小得多,相当于一个镇。) “哦,原来如此,倒是十分凑巧了。” 王禅若有所思,边咬着包子,却也边回着话,可话却说得不明不白。 老板一看,也自顾走开,实在弄不明白王禅到底在想什么。 王禅想的正是东海郡,那里是打渔的地方,而当年专诸就是从那里走出来闯荡列国,最后才来到吴都的。 那么要离所去的地方,该不是东海郡,而是落雁峰,因为昨夜他已间接告诉了要离。 而昨夜那匹快马,从这里奔驰而过,应该就是去往东海郡的。 他是冲着专诸而去,看来那里还有专诸的家。 那么昨夜那人,也就十分清楚,该是化武无疑了。 这些年专诸已死之身,当然不可能随时回家,可他的朋友兄弟却不会忘了他家里的老娘了。 王禅想到这里,一口吞下剩余的包子,站起身来。 “老板,走了,下次回来的时候,再给我做一条鱼,味道实在不错。” “小哥,你也要走了吗?” 王禅一笑道:“自然要走,该来的都来了,好戏开场,又怎么能少了我呢?” “小哥,你到底是什么人,铁匠兄弟从来不给人卖帐,也少有与人搭扯。 可他却十分关心你,像你的一位长辈一样。 昨夜见你酒喝得多了,并不责怪,反而还一直守着你好大一会儿。 见你没事了睡着了,他才连夜离开。 走时还着我要好生看好你,可不能让你有什么闪失。” 王禅有些不好意思,自己年少酒浅,一喝就醉,这到让人不放心了。 虽然一脑子计谋,可毕竟年少无知,不知酒中日月深浅,贪杯误事。 “哦,谢谢老板照顾,到让铁匠大叔费心了。 小子只是一个过路人,老板不必在意。” 王禅说完,跃上骏马,回首向老板一挥手,向着日出方向奔去。 …… …… 东海郡的小渔村,一片片金黄的菜花已开遍整个乡野。 专诸坐在小院里,正在修整渔具,而专母还是坐在门口晒着太阳。 水莲则蹲在一旁摘着菜,一家人十分幸福。 院子里的小鸡仔也长大不少,跟着母鸡在围墙跟前刨着虫子。 那条黑狗静静的趴着门口,在太阳底下,也十分享受安详。 可它似乎还是听到了声响,远处的声响。 竟然十分自得的迅速站了起来,对着远处狂吠了几声,然后朝着外面望了望,最后摇着尾巴向外奔了出去。 专诸也回身看着远处,脸上透着忧虑。 乡野田埂之上,一个高大的青衣男子,正朝这里走来。 “专大哥,看样子化大哥来了,你快些去迎——。” 水莲边说边看着专诸,可看到专诸脸上的忧虑之时,话还是没有说完就咽了下去。 她知道他们四人之间的恩怨,所以心里也泛起一丝不安。 “水莲,既然化大哥来了,你就多渚些饭。 昨日我看小河里有几条鲤鱼,我这就跟化大哥去抓几条来。” 专诸提起身边的一个鱼兜,还有一把渔叉就向外走。 “诸儿,化武这个人呀,重情重义,是个好人呀! 你不在时,对咱们可是十分照顾,每年都会来看老婆子几次,你可不得怠慢呀!” 专母虽然眼瞎,可耳朵灵,她也听得出黑狗奔出去的声音,也能听出水莲语气中的害怕。 所以此时对着专诸一说,就是要提醒专诸。 “知道了娘,我这不就去抓两条鱼回来吗? 您们就不用担心了,我与化大哥也多年未见,自然不敢怠慢。” 专诸说完,还是扭头就朝外走,可此时水莲却奔了出来,手中拿的却是专诸的配剑。 “水莲还不快拿回去,我这是去抓鱼,你拿这来做什么?” 水莲呆呆的看着专诸,眼中含着泪,还是缓缓转身回屋。 “水莲呀,你拿什么给诸儿,是怕他抓不到鱼吗?” “没有娘,我只是给诸大哥把刀,若是抓到了就在小河里,把鱼弄好,回来就可以渚着吃了。” 水莲还是说着言不由衷的话,看着专诸走出去的背影,心里七上八下的。 专诸迎着化武走去,在距化武几丈之前,却并不再走,而是绕过一条小道直朝河边走去。 化武看了看,见专诸手中的鱼兜还有渔叉,也知道专诸的意思,绕着小道跟在后面。 而那条黑狗则十分温顺的跟着化武身后,十分熟悉一样。 小河里的水此时并不深,缓缓的向海边流去,清彻见底,可以看见水中的鱼在游动。 而清晨有海浪,时不时反扑过来,还是会影响到小河的流淌。 专诸把网兜放在田埂上,并不理远到而来的化武,眼睛却是盯着小河里。 “你来了?” “是呀,我来看看我娘还有水莲。” 问话的是化武,回话的是专诸。 两人似乎反了一个身份,化武常来,可专诸自刺王僚之后,还是第一次来。 “你的脸上这些疤痕是自己划上去的?” 化武看着专诸脸上那些剑痛,心里泛起一丝丝同情。 “是呀,我本就是一个没有颜面之人。 有一张脸反而不自在,闲着没事,就用刀划了一些剑痕。 这样也就没有人认识于我,也没有人愿意再看,甚至连我自己都不想看自己的脸。” 专诸很淡然,并不看化武,边盯着小河,边十分小心的在河边慢慢移着步伐。 可他满脸疤痕的颜面还是在小河之中倒映着,这让他觉得十分可笑。 自己不想看,可这水却并不反对,只要有光,他一定会让你看到的模样。 “何苦呢,有无颜面,非在脸上,你这样会没吓到大娘,也没吓到你儿时的邻居!” 化武还是有一句没有一句的搭着话,似乎来此并没有什么目的,对专诸如此客之道,也并不生气。 “也是,你总是想得这么细心,只可惜我娘眼哭瞎了,她再也看不见我现在的脸。 而且这小村里的人一直生活平淡,并不因脸上有疤而害怕。 他们害怕的是真的坏人,而虽然是一个坏人,可还不像。” 专诸十分自嘲,也十分矛盾的随口说着,却并不影响他对小河中鱼的关注。 此时只见他对着河中把手中的渔叉一抛,鱼叉如箭一样快速的向着小河里插了下去。 连入水声都没有,也未激起任何水花。 可当专诸提起渔叉的时候,鱼叉尖之上正在跳动着一条两尺长的肥大鲤鱼。 黑狗一看,一下就窜了过去。 而化武却也拿起渔兜赶快递给专诸,把鱼装在网里。 “你的剑法越来越快了,身手比之当年还要迅捷,现在我怕也接不住你几招了。” 化武接过鱼来,用手掂量了一下,脸上还是露出少许笑容。 “你的武技在我们四人中,一直是最好的,而且以前跟你比试,似乎你从来也没有尽过力。 就连要离兄弟的地势六合刀法,在你剑下也从来未讨过好。 现在多年未见,这个时候竟然恭维起我来了,实在难得。 我本就是渔夫,抓鱼只是看家的手艺,谈不上什么快与慢。 只是现在春初之际,这些鱼儿忙着向上游,所以才会迟缓起来。 若不然,我怕也插不中这条鱼。” 专诸,把手中的鱼叉摸了摸,又开始在河这走着,他还要多抓几条。 毕竟化武来的目的,他也知道,所以想着给家里留几条鱼,这样也算是尽最后的一点孝心。 “那正好,你该多抓几条,马上就是春节了,可以晒干了留给专大娘和水莲妹子。” 专诸一听,想起水莲刚才出门时说的话,站起身来。 “你来!“ 专诸回头一笑,把渔叉抛给化武,自己走了过来,从化武手中接过鱼,就朝家里走。 “我先把这条鱼弄好送回去,让水莲先渚了,等你回去的时候就可以吃了。” 专诸边走边说着,而化武接过鱼叉,舞弄两下,也是嘿嘿一笑。 两个昔年的兄弟,正是君子之交,纵有仇怨,也平淡如水,显得十分平静。 化武看得出,专诸也想一尽地主之谊,为当年的兄弟做一次鱼。 而化武既然有心,那么此时只得也学习专诸的样子,盯着小河。 对于一个出色的剑客来说,用鱼叉和用剑都是一个道理,讲出快狠准。 专诸当然放心让化武抓鱼,所以走得十分爽快。 而那条黑狗则一直尾随着化武,看着河里的游鱼,十分羡慕两个主人,恨不得自己跳下河里去抓来吃。 【作者题外话】:这几章会节奏放缓一些,写些生活,也刻画一下这四人的性格特点,为接下来的故事作些铺垫!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二百七十二章眼盲心亮 第二百七十二章眼盲心亮 响午的阳光暖洋洋的,照在农家小院之内,显得十分温馨。 此时微风吹过,院内欢声笑语,一片详和。 化武的到来,这专诸的家带来了欢笑,带来了暂时的宁静,就连专大娘都一脸笑意叠在那深深的皱纹之中。 一张小饭桌也搬到了小院之内,虽然陈旧,却擦试的十分干净。 桌上已经摆好了专诸做的糖醋鲤鱼,还有一盆水渚鱼汤,再加上田地里一些山茅野菜,摆满了一桌,十分丰盛。 更难得的是,还有两罐酒,罐子之上还沾着泥土,显然是刚从地下挖出来,是水莲一直保存着的珍贵老酒。 专诸刚来的时候,那一天算是两人成亲之日,一家三口喝了一罐。 此时化武来了,算是有朋自远方来,好客的江南百姓当然得拿出最好的酒来招待客人了。 况且化武于专诸娘俩算是恩重如山,时常照顾。 同时这两罐酒,也是水莲的愿景,让这两位昔日情同手足的兄弟一起喝一碗,想着那过去的恩与怨或许就会化在酒中。 “化大哥,来我给你们俩倒上酒,今天难得你们兄弟相聚,可不要生分了。” 水莲十分开心,也十分欣慰,看着两人并没有一种仇怨的情分,此时也显得十分客气。 “有劳水莲妹妹,今天能见到专诸兄弟,也算是上天怜悯。 化武难得能与你们一家人小聚,实也是化武的福分。 来来来,你和大娘也喝点,大家都高兴高兴。” 化武接过酒罐,重新两个两个碗,也给两人倒上。 “好好好,老身陪你们喝一口。” 专大娘到也是爽快,把碗端了起来接着酒。 在江南一带的黄酒,男女都会喝,酒度不高,却十分喜庆。 名字也十分讨好,有的叫女儿红,有的叫一家亲,也有的叫夫妻红,不一而论,都喜庆之酒。醉不伤身。 特别是在有喜事之时,这黄酒从来也不会缺席,而今天于专诸家来说也算是一件喜事。 “化大哥,我来敬化大哥一碗,感谢化大哥对母亲还有水莲的照顾。” 专诸此时也放下忧虑,见化武一直都面带微笑,心里也十分感激。 这些年来,得化武一直照拂,专诸也是有情有义,恩怨分明之人。 “兄弟说笑了,何需感激,这本就是兄弟该做的事。 来,我们就痛饮此碗,也算是一敬当年兄弟之情。” 化武说完,举碗与专诸一碰,两人仰头干了碗中之酒。 “快吃鱼,快吃鱼,想来化大哥也有多年未尝过专大哥做的鱼了。” 水莲还是十分好客,为化武夹了一块鱼肉。 接下来才为专大娘挑了一声刺少一些的鱼肉。 最后夹了一块给专诸。 “专大哥,你也吃。” 化武到并不客气,也不忌讳,十分承水莲的情,低头吃起鱼来。 而专诸一看,这才动筷吃鱼。 “母亲,你慢点,来我给你把刺挑了。” 专诸把专大娘手中的碗接过来,亲自认真的为专大娘把鱼肉里的刺挑出。 “诸儿,你不用管我,你如此孝顺,又有化武这样的好兄弟,娘高兴。 虽然看不了,可还可以自己来,你就别麻烦了,到让化武贤侄见笑了。” 专大娘边说边接过碗,习惯性的摸起筷子,吃起鱼来,到也不像是眼盲之人,并不为难。 毕竟小村子就住在这海河之边,纵是自己不能打渔,可村里邻居多余的也会送些给专家,鱼倒算是家常便菜了。 “化大哥,水莲敬你,这些年得化大哥帮忙,我和大娘才在这里安居,也算是过了几年安稳日子。” 水莲的话也十分明白,专诸一刺杀王僚,整个吴国的形势都发生了变化。 她一直喜欢于专诸,也一直担心着专诸,心里一直悲痛不已。 而刺杀之后,她根本不知专诸的信息,只得把这份担心和思念藏在心里。 她也知道专诸喜欢自己的小姐,而她也只是一个下人,配不上专诸。 可她对专诸的情义都逃不过伍若水聪慧的眼睛,所以在离开吴都之时,给他自由之身,送她来到这里。 找到专大娘,留下一些钱物,让她侍候专大娘。 这些年来,虽然她从来也不敢提及专诸的事,一心一意,不作它想,操持着这个家。 而专大娘慢慢的也知道一些吴国的传闻,知道专诸必然是在外出了事,若不然以专诸的孝心,断然不会多年不来看望自己的老母亲。 但难得有水莲同样孝顺,把她像自己亲娘一样照顾,她也觉得委屈了这个姑娘。 水莲本就是一个下人,来到专家,却也心甘情愿。 虽然并没有什么名份,却像真正的媳妇一样,操持着整个家。 特别是专大娘眼睛看不见后,日子过得十分艰难,可她却从来也未曾抱怨过。 化武每年都会来看看,也给她们带些钱粮,日子过着过着,也勉强安稳下来。 此时她敬化武,也是由衷而发,心里十分真诚。 化武举起了碗,却是对着专诸示意一摆。 专诸一看,嘿嘿一笑道:“水莲,你看你,现在你已是我专诸的妻子。 化大哥来了,也该我们两人敬他,就当是我们俩人的喜酒,可不能让化大哥笑话。” 专诸也举起碗与水莲一起敬化武。 “专兄弟与水莲能结成夫妻,大哥为你们高兴,这喜酒大哥必须喝,在这里大哥敬你们白头偕老,早生贵子。” 化武微微一笑,举碗回敬,对专坊与水莲的祝福也是心中所愿,却十分矛盾。 三人同时举碗,可各自的心情都十分沉重。 水莲知道当年之事,也知道此次化武专门来此,是找专诸的。 过去的恩怨虽然过了那么多年,可却不会在这几个兄弟心中消失。 而水莲则还是装作不知一样,一副十分欢颜的样子。 可当酒碗举起之时,掩面而饮,眼泪还是不经意的落在酒中,慢慢融在酒里,一滴一滴的再随着酒喝下去。 没有人知道这其中之味,或许只有自己知道。 “化大侄子呀,这一次你来得多呆几天,春节快到了,这田地里头也绿了,水也暖了,一切都变好了。” 化大娘边说边摸索着拍拍化武的手,刚才听三人的话,也正是她心里所想,脸上一直挂着笑颜。 化武脸上闪着一丝苦楚,却还是十爽朗的回道:“大娘,有劳大娘记挂,我此次也是顺道来看看,给大娘带些钱币,吃过这顿饭,我就得回去了。 雁落峰还有几个朋友,他们也在等着我叙旧呢。” 化武虽然不忍,可还是拒绝了专大娘的好意。 “化大哥,难道吴都又发生了什么大事吗,看你来去匆匆的,还记挂着我们。” 水莲一看化武的情色,心里就更是忐忑不安了,心里的猜测始终还是要成为现实。 “水莲弟妹,吴都这一年来也发生不少事,有好事,也有坏事。 一些该死之人死了,一些不该死的人也死了。 不过吴国到还平安,百姓也安居乐业,你们在这村里就不用管那外面的是非了。” 化武边吃着菜,十分淡然回答水莲的问话。 而一边的专诸则有些愁眉苦脸上,看了看化武。 “水莲呀,你现在既然已是我专家的媳妇,婆婆也跟你说说。 这男人呀就得四处走走,做些事情,诸儿能回来,老身已经满意了。 也算成全了婆婆的一桩心事,化武大侄子此来,你就让诸儿与他一道出去。 不说报效国家,就算是能为百姓做点善事也是好的。 老身虽然眼盲了,可心不盲呀!” 专大娘,缓缓入下碗,面对着三人,说的话却让三人更添忧愁。 “娘,水莲听你的,不会阻专大哥的。 他本来就是有大本事的人,回村也有几日了,趁着这春来之时,也该出去再闯闯。” 水莲边落着泪,边说着十分欣喜的话。 “诸儿,这人一世呀,总免不了做错事。 总有一些欠着的债要还,娘自小就教你,要做一个堂堂正正的人,欠人之债,不可忘了。 纵然你如何逃壁,该还的还是要还。 可别愁眉苦脸上,你们是兄弟,下辈子还可以再做兄弟。 老身也老了,水莲与你也圆了房结成夫妻,你就不必再操心我们娘俩了,该放下的还是要放了。” 化大娘说完专诸与水莲,转过面来,对着化武又说道:“来来来,化大侄子,大娘敬敬你。 你脾气好,做事稳重,懂得分寸,也重信守义,诸儿在外若有差池,你可不能惯着他,该教训时可不能轻了手。” 化武一听,双手执碗,半蹲着与专大娘一碰,扭过头去,也干了一碗。 听着化大娘如此识得大体,到让他自形惭愧。 “娘,你是眼盲心亮,说得都是做人的真道理,水莲听得进去。 您快些吃菜,可别再说了,要不这菜都冷了。” 水莲含着泪,脸上笑着,再次为三人夹着菜。 她知道专大娘虽然眼盲,可她心里清楚,说的话让她到心宽了许多。 她理解眼前些的两个兄弟,他们之间的恩怨,并非可以假手他人。 只有他们自己才能解决。 “娘,听水莲的,你多吃一些菜,我与化大哥再慢慢喝。” “不吃了,你与化大侄子也有多年未见,我和水莲就不扰你们聊了。 水莲扶娘进去,我们娘俩在里面也可以唠唠。” 水莲站起身来,扶着专大娘,朝内屋走去。 桌边就只剩化武与专诸两人。 化武心里也是充满矛盾,一边喝着酒,却一边摇着头,脸上却十分凝重,却也十分坚毅。 他知道专大娘的话,也知道自己此行实在有些过于残忍。 可他却不得不来,而专诸也不得不走。 或许两人能和颜悦色的像当年一样,在一起陪着专大娘与水莲吃这一顿饭,已经是他对这一家人能做的最后安慰了。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二百七十三章雁落山涧 第二百七十三章雁落山涧 专诸起得很早,而水莲已经把他所有的衣服都准备好了,扎了一个包裹,铁剑就放在上面。 专诸把自己来时所穿衣服重新穿起,长长的斗逢,一身黑衣,盖住了一脸剑痕。 斗蓬上与来时却多了许多缝补过的补丁,专诸用手摸了摸,心里还是格外的温馨。 “水莲,我走了,余下的日子你要照顾好娘。 专诸这一生在外奔波,少有安稳的日子。 这几天有你相陪,专诸此生也无遗憾,十分已经满足,谢谢你!” 专诸站起身来,看着水莲,语气温和。 水莲一夜难眠,此时到比专诸还要大方一些。 一夜来泪水也流得尽了,此时脸上依然布着一脸笑意。 “专大哥,可别说这些见外的话,你我既已是夫妻,就不该如此见外。 好男儿立志当远,志在四方,不可常守在此山村,水莲明白。 当年的情,当年的怨,水莲不敢过问。 只是希望专大哥能放下就放下,放下了你才会真正的快乐。 而这里永远是你的家!” 专诸提起剑,脸上还是挤出点笑,可这笑却是那么的苍白残忍。 “娘!儿子要走了,儿子一定会记住你的话,做一个堂堂正正的人。” “去,别挂念着,娘还有水莲呢。 一年后咱也可以抱孙子了,你可别掂记,若是想家了就来看看。” 专大娘早就坐在门口,看着东边的那一抹太阳,脸上一堆笑,显得十分自豪。 专诸不忍再看,转身朝外走去。 “专大哥,等等。” 专诸不想停,可还是犹疑了一下,停了下来。 他怕水莲的叫唤,更怕听到她们的哭泣。 “专大哥,你这一走,相聚无时。 若是有了孩子,你该给他们留下个名字,我和娘都不识字。” 专诸一楞,心里还是莫名的欣喜,脸上真的透着一抹微笑,回首看着门前坐着的专大娘,还有依门而立,却不敢再送半步的水莲。 “诸儿,难得水莲机灵,娘险些忘了,你留个男娃的名字,也留个女娃的。” 专诸此时嘿嘿一笑,抓了抓头,然后说道:“男娃就叫‘专义’,女娃就叫‘专兰’,娘我走了!” 专诸说完,向着院内一挥手,快速的就朝村外走去。 他不敢回头,也不愿回头,因为他的脚步还是一样的坚定。 他是一个堂堂正正的男儿,也该做一个堂堂正正的男儿该做的事。 村外三里,化武站在两匹马着,看着匆匆赶来的专诸。 本来他昨日就该离开,可他离开后,还是有些犹疑。 所以他又留了一夜。 “你本可以不用来的,为何还要如此残忍。” 化武还是问着专诸,他在此等专诸或许只是为了问这一句话。 “我本也不该来,而我来了就是为了走。” 专诸冷哼一声,并不理化武,从怀中掏出一个馒头抛给化武。 这是水莲给他们准备在路上吃的。 “那好,你还是你,我还是我。” 化武说完,啃了一嘴馒头,跃上马就顺着清晨的阳光朝远处那一座很远,却又很高的很高的山峰奔去。 专诸回首看了一眼整个小村庄,此时他已看不清楚,因为阳光斜射着,整个小村都被阳光笼罩着。 而他也骑上快马,一溜烟,人已消失,只留下一阵阵马蹄声回响在这一片东海郡的乡野之中。 …… …… 王禅悠悠的走在雁落峰山中,身后跟着白灵,一头身高半丈有余的白虎。 而赵阿二则四处闲逛着,想寻些猎物。 “阿二,这些时日,你照顾白灵有功,本该打些野味犒劳一下。 可你在白灵屁股后面,竟然还想找得到猎物,那就说明白灵没有威严了。” 王禅说完,白灵摇了摇尾巴显然听懂了王禅的话。 朝着雁落峰群山狂啸一声,直震得王禅都不得不蒙上耳朵。 “小公子,我们上雁落峰来,不是来打猎,那来做什么,难道这山里有你要找的人。” 赵阿二奔了过来,他也知道白灵出没,那些小猎物早就逃得远远的了,又怎么还会遇得到。 可他心里却不知王禅的主意。 今晨王禅传迅给他,就让他今日辞了军营的孙明将军,自己一大早带着白灵到雁落峰等王禅。 而他告诉孙明的是他将带着白灵回吴都,此时却被王禅带着在雁落峰里闲逛。 在山中亲逛却又不打猎,也漫无目的,对于一个猎人来说,实在无聊,所以他才有此问。 “你真聪明,我就是来找人的,白灵你的鼻子好使唤一些,你就在前面带路。 那个人你也见过,前些日子你来破迷雾之局里,那个藏在断崖之处的黑衣人。” 白灵一听,朝前奔了几步,到是有模有样的当起了引路人。 “小公子,你是说要找刺客梦三,也就是庆忌太子,他怎么会来此雁落峰呢?” “哼哼,我怎么知道,想来他也在等人,等着与他的兄弟一些喝酒赏景。” 王禅说完,还是看了看雁落峰,此时阳光到也充足,雾气散得很快,已进入整个雁落峰的山腹。 雁落峰其实并非只一座山峰,而是几座山连在一起。 只是中间最高的山峰有如一只雁头,而两侧的山峰则有如大雁落下的翅膀。 所以当地人才取名雁落峰,主要是指中间那一只山峰。 而此时王禅所走的山腹,正好对着雁落峰的正面,大雁头背阳而望西,雁落峰主峰前面,就是一处山谷腹地,两侧悬壁如削,山涧深深。 中间一道瀑布婉转而下,到是在整个山腹之中形成九转之台,一台一潭,一潭一景,有如白色的霓衫斜挂下来。 此时冬后春雨如酥,水量较小,这条瀑布反而显得更回飘逸,就好像大雁嘴里含着一条白纱,任意抛潵在此处。 而山涧边的山崖也与中间的瀑布一样,每向上一段就会有一处稍为平缓的平台,像是大雁羽毛长短不一所形成的参差。 此时王禅正站在第三个平台之上,与对面山崖也有一两里,而再看山上最高平台,也还有几里的路途。 可在淡淡的雾气之中,这些平台也是若隐若现,衬得整个雁落峰十分飘渺虚幻。 那些断崖残壁,再加上青翠的老松柏树挺拔在其中,透着一抹抹碧玉般的通透。 整个山峰如此看来,就像是在蔚蓝的天空的幕布上,画出的一幅山,水、树、人含在其中的水墨画。 人在山中行,有如在画中仙。 而身边的白虎,正好是王禅最好的映衬。 “小公子说的该还有刺客幽剑,也就是专诸。 还有蝶儿的父亲化武,还有那个独臂铁匠要离” 赵阿二不太清楚王禅的事,可他还是知道此四人的关系,却也理不清,道不明。 王禅看了看赵阿二健壮的身姿,知道他力大身壮,可却并不聪慧。 在赵家兄弟三人中,还是阿大最沉稳,阿三最机灵,赵阿二略显木讷,却又与山中兽类最相融。 所以他平时也喜欢养一些山中抓来的小动物,也有心得,照顾这只白虎,到比其它人更有耐心,也更通兽意。 “你说我们若是要走到第九个平台之上,那时一定饿得慌了,不知这山中有没有野味,或者是野果,若是没有,那我们可能要挨饿了。” “小公子,依你的武技功夫,不消半个时辰就可以上去,为何会有此担心,难道你想在上面住下来。” 赵阿二总有问题,因为他不了解王禅的意思。 “阿二,我到是想住在那里,你看如梦似幻,像神仙一样,谁不想住在那里呢?” “我看不出来,只是些雾气而已,再等半个时辰,这些雾气一消,还不是断壁残岩,有什么梦幻的。” 赵阿二东张西望的看着整个山腹,似乎从来也没有什么惊异之处。 “哎,不说也罢,我看我还是要快一些,若不然跟你在一起,迟早要憋出病来。” 王禅说完,奔了几步,走到白灵身边,拍拍白灵的肩道:“白灵,你看那里,最高的一处平台,我与你比一比,看你还有几分兽中之王的本色,谁先上去了,谁就赢。” 白虎一听,前肢一缩,看着前面,做好奔跑的准备,像两个人比赛一样。 可当白灵刚准备好,王禅早就向前一跃,身姿在半空之中,对着白灵一挥手道:“走啦,白灵阿二快些跟上!” 白灵一看,气得直呼,一头朝着前面就奔去。 只余下阿三,摸着头,不知道为何王禅与他在一起会憋出病来。 可一看两人都向山上奔去,赵阿二也不示弱,施展猎户本色,在林中穿梭,很快就跟在白虎的后来。 看来赵阿二虽然有些木讷,可猎户的看家本领可并不比其它二个兄弟弱。 半个时辰,也就半个时辰,王禅悠哉悠哉的走上最高的平台,气不喘汗不冒。 半山坡上白灵怒意十足的一头冲了上来,其身后跟着赵阿二到是十分气喘。 白灵看着王禅,有些气丧,一个野兽之王,却跑不赢一个普通人,实在失了颜面。 王禅走过去拍拍白灵道:“别气馁,我抄近道,你抄不了,所以还是你快。 不过到了这里,你可得安稳些,别伤了人也别吓人,知道吗?” 赵阿二一看,知道王禅的意思,所以走得靠近白灵一些。 因为他看到前面,有一个中年男子正在平台上挖着坑,赤身祼体,一身冒汗。 “阿二,带白灵去这附近走走,我去会会庆忌大叔。” 王禅说完就朝平台端头走去。 那里搭了一间茅房,十分简陋,庆忌此时正在挥着锄头正在挖坑。 王禅一看,此时已挖好一个坑穴,长一丈,宽三尺,深三尺。 挖出来的土并没有抛弃,而是就地堆在边上,看来随时准备回埋。 而在旁边也方方正正的划着三个样式,庆忌正在挖第二个土坑。 王禅摇了摇头,却并不阻止,反而在一边找了一个空地上露出来的石头一坐。 就这般看着庆忌在挥舞锄头。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二百七十四章自堀坟墓 第二百七十四章自堀坟墓 “你真是一个讨厌之人,你明知不该你管之事,你却如此好事。” 庆忌还是忍不住对着王禅说着,可手上却并未停止。 “是,我是一个让人讨厌的人。 刚才从鬼门关走了一糟回来,却还是赶着急路,来这里陪你堀坟修墓。” 王禅也并不在意,看着雁落峰的山顶,像一个大雁的头,雁落在此处,可眼睛却还是望向远方。 王禅知道,大雁从来都是群飞的,像一个人字。 若是落了单,那么只有一死,而且听说若是成年大雁,会有另一只伴侣同时落下,死也会相守在一起。 可从山形来看,这应该是一只孤独的大雁。 眼神中看着远方,期盼着那空中的伴侣,可它等了不知多少年,从来也未见到伴侣雁的身影。 “哟,我还是头一遭听说。 吴都还能有人让你进鬼门关之人,实在也是稀奇。” 庆忌说完,吐了点吐沫在手上,再顺着锄把抹了抹,继续做他的事。 语气里带着不屑,却并不回应王禅所说的挖坟堀墓。 王禅知道庆忌不想让他渗和,所以有意说着一些不重要的事。 “吴都那么大,人那么多,那自然有的,并不奇怪。 人再有本事,武技再高,可若是有了束缚,那他就会被人利用,这就是侠义之人的弱点。 纵观历史,没有能逃过此数的侠客。” 王禅慢悠悠的说着,却依然如故,也不说自己的来意,却绕着弯想把庆忌开导通透。 在他们四人之中,庆忌是关键,若庆忌没有了仇恨,或许其它三人才能真正的释怀。 “难道是吴王阖闾? 若说与你有屑,又恐惧于你,却又能利用你善意之人,怕也只有吴王阖闾才有此能力。” “你猜得不错,就是他,除了他还能有谁呢? 不过,我并不怪他,因为我是一个让人讨厌的人。” 王禅说完,感觉到有些饿了,看着那间茅屋。 在茅屋之外,还搭了一个架子,上面支着一个铁盆,看样子是这几天庆忌自己烧烤野味的地方。 春初的山野中,那些小动物都会出洞觅食,这个时候也正好是打猎的好时机。 而山中的野果显然还没开花,所以在此山中生存,自然要有吃的。 而且茅屋旁边就是那一条在山下看见的瀑布。 此时在近处看来,却并不像白练霓衫,水清如镜,却也透着一恩股暖气。 该是从这山顶断壁处冒出的水泉,却流一直向山腹。 (大自然许多地方都很神奇,山腹之中的水很多时候并非在山沟低洼里流出,而是在山腹,甚至山顶流出。 这样既可以为这山中的生灵提醒水源,而且也相当于灌溉了整座山。 同时也调节着山中的气候变化,山有了水,也就有了灵气。 “你是不是饿了,跟我年轻时一样。 不过你带了你的白虎,今天怕是要等着挨饿了,这附近也打不到什么野兔山鸡了。 虽然我讨厌你,却并不会对你有什么恶意,更不会利用你的善意而谋害你。 只是你来我这里,我却并没有什么好招待的。” 庆忌还是比较体贴,毕竟王禅只是小辈,若与化蝶相对来论,也算是他的侄儿。 “不必,你虽然是主人,但我也并非客人。 而且若我猜得不错,等会儿就会有人会送野味来。 你就好好自己堀你的坟墓,不用管我。” 王禅说完,自己都觉得好笑。 庆忌跑来落雁峰,竟然只是为了自堀坟墓。 想来他们四兄弟当年也曾来过此山,并且在山中也有一段和睦的兄弟情谊。 所以他来此地,为自己堀着坟,也为那四个弟兄一起堀着坟墓。 而王禅之所以知道有人会来,是因为在昨夜醉酒之时,有意无意的说过此山。 而要离自然明白,当然不会落后太久。 此时王禅话才说完不久,要离就走了上来,肩上扛着一头野猪已经走上了平台。 见庆忌在挖坑,脸上竟然一笑,也不招呼,但却十分欣慰。 王禅一看,本想给他打个招呼,可要离却见了王禅像是见了瘟神一样。 连看王禅一眼都没有兴趣,就直接走到那小溪边把野猪一放,从腰屁股后面拔出杀猪斩信刀,开始打理野猪肉。 王禅看看要离弯腰杀猪,再看庆忌挥锄堀坟,配合得十分默契,可两人却连话都不说一句。 也不像其它那种仇人相见分外眼红的情势,他们并不像仇人,也不像相识多年的朋友兄弟。 可要离一来,到让王禅更加尴尬,就像是一个多余的人。 庆忌此时专心堀坟,也不跟王禅说话了,而要离则离得更远,想说也不方便。 王禅也是脸皮厚,不仅不觉得有什么失落,反而对此兴趣大增了。 “庆忌大叔,你看我刚才说有人会送吃的来,现在不就有一个杀猪打铁的送来了,今天是可以吃到新鲜的野猪肉了。 只是可惜呀,实在可惜?” “可惜什么?” 庆忌与要离同时发声问着王禅。 两人说完,又自己做着自己的事,场面又陷入尴尬。 “可惜,有肉吃,没酒喝,要是有人送几壶酒来,想必你们死前这一顿饭,就会吃得饱一些。 至少有酒有肉,去到地府里,胆色也大一些!” 王禅说着有一种意犹未尽的感觉。 “哼,你小小年纪就学大人喝酒,酒量没有几分,醉的样子却是一样的。” 要离插了一句话,是在说昨夜王禅喝醉的时候。 王禅有些脸红,庆忌看了看王禅,又看了看庆忌,知道他们昨夜该在一起。 “我们不要喝酒壮胆,死并非这世界上最可怕之事,你也别在这里老想搅合,我们并非三岁小儿,也不会中你的计的。” 庆忌没好气的说着,却一直在回避。 王禅从一开始就想把话转到四人之事上,可庆忌与刚刚来至要离显然一直防着王禅,就怕掉进王禅的计谋里。 “若算起来,我的酒量,你们四人也比不上。 更何况今日他们两人也只带了四壶酒,根本就没有算到我来,没有我的份儿,实在遗憾。” 王禅说得是真话,若他不想醉,那凭他的内力修为,纵是喝尽三江水怕也喝不醉的。 而他之所以如此夸口是在提醒两人。 一是还有两个人正在向这里来,而且手中还提着四壶酒。 二是若王禅想管,就算他们四人也不是王禅的对手。 所以说若是他们想心想事成,都死在这里,那还得求王禅。 王禅一说,要离与庆忌都停了下来,静静听着。 山坡之上还真有两个人的脚步声,二人也是惊异,同时望着王禅。 不知道是王禅聪明,还是他的武技已经出神入化,离得这么远就知道有两人来了,而且还提着四壶酒。 但在他们心里,也自然是清楚来者是何人了。 化武与专诸,一前一后,一个人提着两条鱼,一个人提着四壶酒就这样上了平台。 他们并不惊异,反而十分欣慰,像是约好的聚会一样,人都到齐了,脸上没有仇恨,十分平淡。 专诸看了王禅一眼,眼中疑惑,却并不说话,直朝小溪边走去,与要离并不在一起,反而相隔十几丈。 各人处理各人的食材。 化武见王禅坐在石上,一副十分自得的样子,脸上到是十分为难。 “小公子,你也来了,你此时不该去看吴越大战吗? 为何却来此地闲坐。” 王禅看了看化武手中的酒,长叹一声道:“化武大叔,我来此并不会它事,只是受化蝶之托,来为你们埋葬尸身。 毕竟你们死后,若是没有我,谁又会来埋你们呢?” 王禅的话说得越来越难听,刚才说庆忌自堀坟墓,庆忌并不生气,因为王禅所说正是此理。 而现在化武一问,王禅到是顺水推舟,说是来为四人收尸埋骨的。 这种晦气之话,若在其它地方,在其它时候,一定会被人打的。 可化武一听,却回想过来,王禅的话竟然如此有道理。 他也看到庆忌在挖坟,划好线的正好四个,一人一个,谁也不占便宜。 可若说都死了,那谁又为他们埋骨呢? 难道挖好的坟却要让自己不得埋骨,反而要便宜这山野之中的野兽不成了? 此时有王禅,那到不失为他们收尸的好帮手,想来大家也都会信任于他。 “有劳小公子了,既然如此,今天我这一壶酒就分你一半给你喝。 不过大叔劝你还是少喝一些,想来蝶儿也不喜欢你总是醉惺惺的,最后却把事情搞砸了。” 化武说完,脸上现出一阵阵悲意。 不错他们四人已准备在今日解决这半辈子的仇怨,所以此时到十分坦然。 可化武想到化蝶,心里还是多了一份不安。 四人一死,到是一死了之,了无牵挂,心里舒适,可活着的化蝶又当如何。 (专诸与庆忌还是有牵挂的,只是为大义而不计小节。) 他告诉过化蝶除了他,化蝶还有三个父亲,依现在的样子,至少一共算两个父亲,一个亲舅舅。 若是同时死在这里,实在对化蝶有些不负责了。 “蝶儿现在在什么地方,难道她也跟你来此了吗?” 庆忌是舅舅当然还是比较关心化蝶,而且他也知道化蝶若来,此事当又会有变故。 “没有,我让我的属下看住蝶儿,她现在该还在吴都,因为静王妃死了。 况且化蝶若来,只会让她更伤心,也会让你们更没有颜面,对你们四人并没有什么好处。” 王禅的话还是一样挖苦着四人,意思就是四人求死,实是一件有失颜面之事。 “也算你有心,我的酒也分你一半,算是照顾蝶儿的赏钱。” 庆忌说完,也不现化武,又开始挥锄。 此时已在挖第三个了,而化武却走到小茅屋边上,开始捡柴架火,准备做饭了。 王禅此时悠悠的站起身来,看了看此地的四人,心里到是十分舒爽了。 刚才来时他还一直筹谋,如何让此四人消除内心那些怨仇,重新成为兄弟。 可此时看着四个坟墓,他到有了主意。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二百七十五章四大组织 第二百七十五章四大组织 “庆忌大叔,想问你一个问题,不知你会会告诉我?” 王禅绕着四座坟走了一圈,心里在嘀咕着。 “天下之间还有你不知道的事吗? 有什么你就问!” 庆忌有意把声音说得很大,就是想让专诸与要离离得远的都能听见,意思就是并不想瞒他们。 至于化武因为隔的近,就更不必说了。 “梦魇是一个什么样的组织,你还是与我说说,为何你死而复活之后会加入梦魇组织?” 王禅一句话,到让庆忌有些为难了。 他是梦魇组织的人,可专诸与要离曾经都是暗夜的,而现在专诸是幽冥组织的。 他们两人都因为死过一次而转换了身份。 大周天下四大组织曾经皆统为天子所管,可天子势弱,现在并非统为一体,而是各自为政。 所以各个组织经过自幽王之后,已成为非大周朝组织,而变成民间组织,十分神秘。 内部组织的成员结构各有不同,内部成员当然不会轻易泄露组织的秘密了。 “鬼谷先生,四大组织各有规矩,我既然是梦魇之人,自然会严守组织的秘密,就不会告诉于你。 至于你若要强问此事,就会陷我于不义。 刚才你也说过,我是在自堀坟墓,将死之人不必再失信义,还恕在下不能告知。” 庆忌说完,不再理王禅,就怕王禅死缠烂打的不放过,所以此时还是继续自己堀坟的事。 “小公子,庆忌兄弟是梦魇之人,他不会告诉你,情非得已。 可我既不是任何一组织的,到可以让你了解一些,我可以告诉你一些传闻,你就不必为难庆忌兄弟了。” 化武一边吹着火,一边看了看王禅。 知道王禅其心好奇,也是怕将来王禅会再遇到梦魇之人,这样会知己知彼,所以提前给王禅做些了解。 “好呀,化大叔,小子就不为难庆忌大叔了。 这山顶潮湿,大叔老半天了你的火还是生不出来,不若我先帮你一下,你再告诉我,这样也算是两不吃亏了。” 王禅说话,忽然就抽出手中的游龙剑,一剑刺向化武身边的柴火。 一股炽热的火焰从游龙剑中喷出,那堆柴顿时燃了起来。 四人同时一看,心里都是一惊,知道王禅的武技更加变得深不可测。 四人中除了化武没与有王禅正式交过手,其它三人都与王禅交过手,知道王禅的武技,纵然是四人联手,也难与对抗。 看着王禅随手一挥,就如此霸气,四人脸上都忧虑重重。 若说王禅要硬管四人之事,四人还真的没有办法。 “你们两个,弄好没有,小公子看来也饿了,趁着火。” 化武对着专诸与要离说完,两人也只是冷冷一笑,却都提着手中的食材向火堆走来。 化武向王禅这边走来,在王禅一丈远的地方随意坐了下来。 “这把湛卢剑于你到十分相配,可你身上还有两把剑,难道就不嫌麻烦吗?” 化武看了看王禅,也是不解。 “化大叔,剑多不压手,想用什么剑处理什么事,就方便多了。 若你们四人都想死,不若我来成全,相信我的剑不比你们的慢。” 王禅一来这里,都在激着四人,而且语气一点也不客气。 可化武一听,却并不生气,和颜悦色的对着王禅说道:“四大组织中暗夜你该了解得多,暗夜之人顾名思义,是这些人像生活在黑暗之中一样。 所以加入暗夜的都是一些贫苦而不得志之人,他们白天并不受人重用,都是一些下九流之辈。 只有加入暗夜才能一展所长,行侠仗义,黑暗成了他们最大的掩护。 暗夜最开始只有七色暗夜,可暗夜里人多人杂,慢慢却也有屑小之辈,会做一些有违道义之事。 后来在暗夜之中增设两色,独设有两个尊主,也可以叫做**,他们目的就是清理暗夜屑小的。 这些你该十分清楚,并不要我来讲!” 王禅嘿嘿一笑,他并不知道,赵伯曾跟他讲过一些,可都零零散散,让人只有一个片面的认识。 “应该是黑、白两位尊主,一般世间之色,共七色,只有加上黑与白才会成为九色暗夜。 那黑与白代表着相生相克之理,也代表着世间黑白,同时代表刑罚,代表着公平的审判。 所以他们该就是暗夜里的执法者,清理暗夜内屑小之辈的执法者。 不过我却不知道他们是谁?” 王禅聪慧不用多讲,也算一点就通。 “你自然会知道的,暗夜之事就是如此。 所以专诸与要离本都是暗夜之人,这你也是清楚的。 至于幽冥,也如其名一样,算是世间一些英友豪杰已死而未死之人。 他们逼于形势只能像幽冥一样活在这个世上,已失去了做人的身份。 他们以幽字取名,幽冥只在夜里出没,他们与暗夜其实是一样的,只是暗夜管着夜里的人。 而幽冥则管着黑暗之中那些幽灵。 也就是同样有一些该死、已死而未死的奸人,他们在黑暗里作奸犯科,那么就会由幽冥来料理。 可以让一些不该死的人不死,同时也让一些该死之人真的死去。 专诸兄弟死而不死,所以就加入了幽冥组织,你比我们清楚。 而梦魇则又不一样,组织成员都是一些已死而未死的王族子嗣,甚至是一些未死的王候。 人数较少,可他们却不比暗夜与幽冥,加入之前权倾列国,加入之后都或多或少带着仇怨,在梦魇里做着一些王候争斗不可告人之事。 对于一些不措手段成为王候之人,这些人就像梦魇一样,让他们受尽煎熬。 黑暗还不是最可怕的,纵然有暗夜杀手,可暗夜杀手大都讲求侠义。 可梦魇之人都是野心与欲望,仇恨凶怨气的结合,只征对于列国王候,对于普通百姓,江湖之事他们反而不屑于顾。 但凡大周列国王候之争,在暗地里都少不了他们的参与。 无论你是如何成功,他们都可以像梦魇一样,让你生不如死,求死不得。 躲过暗夜,躲过幽冥,却躲不过梦魇。 梦魇组织并没有真名,甚至没有称呼,他们成员只以辈分来区分。 梦三就是第三辈,往前就是第二辈,梦一自然是第一辈。 梦魇尊主死了,只会传给下一辈,梦一、梦二中的皎皎者。 黑暗之中,人有暗夜来管,幽灵有幽冥来管。 那么梦魇则管着这些野心家的梦,让他们在梦里都不得安宁,甚至操控这些人的梦想,说来也是十分可怕的。” 化武边说,边在地上扯着狗尾巴草折叠着,而且斜眼看着庆忌。 化武如此跟王禅讲,自然有其道理,他知道王禅要行走列国,那么自然无法避开这四大组织。 若让王禅知道了,那凭着王禅的聪慧,就会让一些藏着的人无所遁形。 另一方面也解了同时组织之内的要离与专诸还有庆忌的为难。 王禅一听嘿嘿一笑,看了看庆忌。 “我还以为庆忌大叔是梦魇第三号人物,原来是梦魇里排行最小的一辈,实在有些可惜。 如此看来梦二、梦一也非等闲之辈了。” 王禅还是一样想刺激庆忌,可庆忌对王禅的话却是并不在意。 列国王族的身份地位十分严格,并非他想改变就能改变的事实。 “离魂这个组织少有人知,只是听说加入离魂的人,他们都是把灵魂交给魔鬼之人,是与魔鬼打交道之人。 这个世上有没有魔鬼我并不知晓,可这些人在这世间,也如同魔鬼一样。 经过这些年的发展,离魂组织渐行渐远,与其它三个组织并不相容。 魔鬼的目的十分明确,那就是想控制世间,没有大周王室之外,更无列国之别。 所以他们做事都比前三个组织更神秘,手段也更诡异。 前三个组织都还讲求规矩,毕竟说起来不管是暗夜还是幽冥,亦或是梦魇都是人。 他们一般杀人也只用一种手段,那就是凭武技修为道法。 可离魂之人,连灵魂都没有了,他们做事可都不拘于一格,什么手段都使得出来,只为达到目的。 在他们眼中,世间之人如同草芥,不值一提。” 王禅一听,心里不仅打了个寒颤。 他想起了淑惠三姐妹,若是猜得不错,她们皆是离魂组织之人,是把灵魂交给魔鬼之人。 所以对她们来说,什么事都有可能做得出,因为在组织里,她们或许都已不能算人了。 “化武大叔,那依你看,这四大组织那个组织更厉害一些?” 化武听王禅的问题就如同小孩子一样,总喜欢拿来对比。 “若说组织成员,当属暗夜人数最多,若论阴谋邪术,该算离魂。 若以身份来定,那还是梦魇,若依技法种类,幽冥似乎要稳占上风。 可若要论这四大组织的尊主来说,谁的武技更高,我也不知,更难与比较。 暗夜尊主的武技已超绝脱圣,明面上打大周天下,还没有几人是他的对手。 幽冥尊主你该最清楚,只是他接手时间太短,只算得上一个过渡,所以幽冥组织的许多武技他都未习得真传。 至于梦魇尊主,怕是庆忌兄弟也没有见过,更不可能见过。 而离魂尊主,或许他本就不是这世间之人,或许是一个魔鬼。” 化武说完,站起身来,已经准备去烤肉了。 “等等,化大叔,我可还没问完呢? 你为何知道那么多,那你又是那一个组织的?” 化武一听,哭笑不得的看了看王禅。 “你真是一个讨厌的人!”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二百七十六章刀尽其用 第二百七十六章刀尽其用 化武说完,连庆忌都停下锄头,看着王禅。 王禅也记不清有多少人说过他是一个讨厌的人了,可他并不在意。 就在这四人之中,就有三人说过。 只有专诸与之并没有过多交流,对专诸其人也都流于传闻。 所以此是专诸到是十分好奇的看着三人,知道三人或多或少都与王禅有过交集,所以才会讨厌王禅,可却只是语言上的讨厌。 好像是说中了专诸的心里话一样,其实专诸也十分讨厌王禅。 每一次任务都被王禅意料到,算起来是被王禅耍得团团转,四人都讨厌王禅,却又是一种十分佩服的讨厌。 要离与专诸都在开始烤肉,一个是烤野猪肉,一个则是烤鱼肉。 一人坐在一边,两相不干扰,却同样冒着香味,流着油。 让人观之嘴馋痒。 王禅三步并两步,竟然比化武还快一步赶了过去。 可化武一看,却向茅屋外走去,并不凑此热闹。 “杀猪的,烧野猪,看起来还不错,可捕鱼的烧鱼,我却还是第一次见。 不知幽剑先生烤出来的味道如何,是不是也和你烧得糖醋鲤鱼一样鲜!” 王禅的话明显有毛病,他并没有吃过专诸烧的糖醋鲤鱼,只是在王宫后院那家鱼鲜店吃过。 而唯一吃糖醋鲤鱼还是在庆忌在家里,庆忌做给他吃的,算是庆忌得七分专诸的水平所做。 “杀猪的也会杀人,捕鱼的也会捕猎,像我们这样身份的人,最习惯的就是随遇而居,随处谋生,烧鱼才是最常见的。 并非像你此等养尊处优之人,随时都可以吃到烧制的菜肴。” 专诸十分认真的烘烤着手中的鱼,半理不理王禅,也不介意在这别人面前叫他幽冥尊主的名号。 鱼有几条,每条鱼被剖成两半,每一半都用被削好的细木棍从头到尾插过,而两根细木棍中间又撑了一根短木棍撑在中间。 这样两半鱼里外都可以烤到,就不会因为只能烤一面而让鱼肉肉质不均了。 而要离的野猎肉则要简单得多了,切成巴掌大的一片一片的,同样用长一些的细木棍从肉中穿过,直接举着举着细木棍在烤。 王禅也注意到此时两人虽然都在烤着食材,可他们的食材距火却并不一样,而且时而接开一点距离,时而又凑得很近。 此时两人头上都冒着汗,显然为了烤出美味,还是十分牺牲体力。 “我可不是什么养尊处优之人,我与天下百姓共忧患,为天下百姓而谋,说起来也是风餐露宿,穷得叮当响之人。 只是偶尔遇到一两位大方之人,所以才会有点肉吃,有点酒喝,并不挑刎。” 王禅说得真诚,十分谦虚又十分骄傲。 一切都因现在肚子真的饿了,腹内空空,又爬山又吹牛,此时看见烤肉,闻着肉香,就只差流口水了。 “给你,这野猪肉还算嫩,先给你打个底,我怕你等会再喝酒又醉了,误了埋骨之事。” 要离随手把已烤好的肉抛给王禅,重新又拿了一块肉再烤。 而要离的话就更直接了,此时给王禅算起来是有求于王禅了。 相比烤野猪肉,烤鱼就要小火慢烤。 所以专诸显得十分认真,对鱼受火面十分小心,生怕烤得近了,会把鱼香味烤坏了。 而烤肉就不一样了,主要只在乎于生熟的程度,再者在没火的情况之下,就算是生猪肉也是可以充饥的。 王禅也学着要离拿着那根小木棍,可手中一块巴掌大的肉,若说凑上嘴就啃,似乎有失文雅。 王禅把游龙剑放下,从怀中掏出七星刀,就地一座,就想用刀切了吃。 “不急,我给你弄了一张桌子。” 只见刚才走出的化武此时提着一张现做的小木桌走了过来,就摆在王禅面前。 王禅一看,这是刚才用剑削好的木片再支了四个脚,中间用枯藤一扎,支在地上还是十分稳当。 王禅嘿嘿回首一笑,就开始切肉吃。 三人盯着王禅,盯着他手中的七星断魂刀,此时竟然被王禅用来切烤肉吃。 都是一脸的郁闷。 七星断魂刀十分锋利,而肉又烤得鲜嫩,所以刀一划过,就可以切下。 王禅再拿切好的肉送入嘴中,慢慢嚼着,一股有别于普通猪肉的香味涌入腹内,并不油腻,而且十分爽口。 王禅吃完一片,却发现三人都在盯着他看。 “嘿嘿,再好的刀,除了杀人,其实用在普通的地方,才是最好的用途。 正是人尽其才,刀尽其用的道理。” “你知道这把刀的来历吗,知道拥有此刀的人,象征着什么吗?” 要离见过他的此刀,原本以为王禅知道其中的意思,此时见他如此随便,心里还是产生了怀疑,才有此问,就是想知道王禅为何拥有此刀。 难道他拥有此刀,却连刀的意义也不知道? “阴阳七星断魂刀,听闻是一个越国铸剑师所铸,刀锋锋利,十分沉重,该是混合了许多不同的玄铁铸成。 对旁人来说,或许它价值万金,可对我来说,只管他的用处,并不在意它象征什么? 不若你来跟我讲讲,要离大叔。” 王禅并不管三人异样的目光,继续拿七星断魂刀切着肉,细品慢嚼,十分享受。 一边的化武打开一罐酒递给王禅。 “有劳化大叔,你也来吃一块,味道实在不错。” “不了,这一块就给你吃,大叔可没有你如此尊贵的身份。” 王禅一听嘿嘿一笑道:“我知道你们好奇,也想知道我如何得到这把刀。 那一天给要离大叔看了,他的眼光我自然能读懂,这不是一把普通之刀。 它是你们暗夜尊主的身份象征,是不是要离大叔?” “你虽然聪明,但你还是错了。 此刀并非越国铸剑师所铸,普天之下的铸剑师还铸不出此刀。 此刀是上古奇刀,相传自轩辕黄帝之时就有,只是刀鞘是后来文王请人用九颗宝石镶钳的。 黑白代表阴阳,七色宝珠代表着七星北斗,是暗夜里的指路明珠,在成立暗夜组织之时交与第一代暗夜尊主。 历来暗夜尊主刀不离身,谁持有此刀,谁就是暗夜尊主。” 王禅一听,他是知道身份,也知道此刀的意义。 可听要离如此一说,他还是回味过来。 赵伯送他此刀,只是为了让他觉得此刀仅是一把普通的刀,所以故意说是请越国名匠所铸,并没有注重说明它的来历,也未明示身份。 赵伯知道王禅能猜出他的身份,所以才传此刀与他。 他知道持此刀之人就是暗夜尊主,所以在与要离见面之时,在虎丘地宫之内,他都拿出此刀,而且也可以看出认识此刀之人的震惊。 但来历如此久远,到也让王禅有些感兴趣了。 他知道若说是上古神刀,那么必然会有其存在的特殊意义,而不是作为普通的一把刀传到至今。 而且周文王通晓上古易理,十分聪慧,可以说智通天地,才有创出后天易理八卦。 而他成立四大组织,以维护大周天下稳定,那么这把刀必然隐藏着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这该是口口相传的秘密,旁人无法得知。 只是赵伯觉得并不需要王禅知道,才没有明确知道,或许他是知道若说明了,王禅可能反而不会接受。 王禅喜欢自由自在的一个人,不喜欢束缚,所以纵然是暗夜尊主的身份,对于王禅来说,也没有太多的吸引力。 “暗夜尊主他也得吃饭呀! 不过我对这把刀还是有兴趣,毕竟送我刀之人,他其实也知道我并不想要这把刀,因为有这把刀如同一个束缚。” “小公子,我知道你心性纯善,可日后此刀还是要慎重。 你自己身怀绝技并没有有什么畏惧之处,可暗夜整个组织的成员都还指望着此刀的主人,能带着暗夜做一些利国利民的大事。 若是让屑小之辈注意到,这也会给你带来无穷的麻烦。 也会给暗夜组织带来灾难。 我虽然不喜欢这些组织,但对于参加这些组织的人却还是十分敬佩的。” 化武也坐在王禅一边,此时要离也抛了一片肉给他,他并没有像王禅如此斯文,而是用手持着就撕啃。 化武的话也很中肯,他们四人虽然都有仇怨,可当年却是异性兄弟一般的朋友,化武自然不会贬低自己的朋友。 “你们的意思是,难道此刀还有其它特殊意义?” 王禅此次是真的不知道,所以问得十分真诚。 专诸冷冷看了看王禅,摇了摇头道:“不知前尊主为何为选你,而且只传刀,却并不传暗夜色的秘密与你。 或许他只是想让暗夜成为你的帮手,觉得你还年岁尚小,要做的事需要有人帮你来完成,而你只需出谋划策即可。 又或许连他也觉得你并不想有此束缚,最终可能还会择人而传。” “专诸大叔说得不错,我当然并不想拥有此刀,也不想做什么暗夜尊主。 而且我也觉得我不配。 若有一日我自然会把它交与适合的人,而且此人也已出现,难得此人之志,也是立足于天下贫苦百姓。 为天下穷苦百姓而谋略,为大周天下的稳定而奔波,所以他才是最适合的,我只是暂时拥有。 依我想来若有暗夜组织支持于他,他或许才能一展所长,真正为天下百姓而谋。 可我并不想讨论此事,而只想知道此刀还有什么特殊的意义?” “我来告诉你,他们也不敢说,而我是梦魇之人,纵然说了,也不会有人怪罪。” 庆忌此时已从小河边走来,他刚才挖好四个坟墓之后,就到小河边洗了洗,此时身上冒着热气,脸上还挂着水珠。 庆忌走到桌边,也就桌子盘腿坐下,专诸的鱼也烤好一条,已放在桌上。 庆忌撕下一块鱼肉就朝嘴里塞,看样子也是出力最多,饿得最快之人。 而且顺手打开一罐酒,边吃边往嘴里罐,像喝水一样。 可他却还是有所节制,毕竟刚才他也答应王禅,要分一半酒给王禅的。 所以喝了一大口之后,这才递给王禅。 而此时专诸与要离都挤了过来,五个人都坐在桌边,都在喝着酒吃着肉。 而且似乎都有意为王禅留半罐。 专诸要离,边吃边喝,还在边烤着。 说起来在这雁落峰九转台上,吃着纯正的烤野猪肉,还有烤鱼肉,如此生活还是充满野性与豪迈,让人十分羡慕。 王禅喝了一口,却看着身边的庆忌,在等他说此刀的秘密。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二百七十七章君子有罪 第二百七十七章君子有罪 庆忌吃了一块鱼肉,抹了抹嘴上的油,咧嘴一笑道:“这只是一个传说而已,未有考证。 相传当年太公曾传四宝给文王,一个阴阳七星暗夜断魂刀,二是神鬼幽冥令,三是幻化梦魇镜,四是逍遥离魂珠。 这四件法宝皆由当年轩辕黄帝施过法印,封印了上古神魔。 这些神魔原本离散在世间,无视三界秩序,以世间为战场,相互争斗几万年,扰乱世人平安。 后被轩辕帝受天地之命铸得此四把神器,打败这些无视规矩的神魔,用这四把上古神器将它们封印。 此四把神器先是交与当时的四位圣人,再传后世。 若四把集齐,就可把开此封印,再次放出这些神魔,人间将再次遭受劫难。 直至大周之时,文王始集齐,可王文即得天下,自然不会无视世间之苦。 所以文王把他分为四个组织尊主的信物,让他们各自保管,避免人世再遭劫难。” 庆忌一脸正经的说完,王禅却是在嘿嘿的笑着。 说了半天庆忌竟然说出一个传闻,一个传说,一个未经证实,而且十分荒唐的传说。 这让王禅有些懵逼,不知庆忌是真的想告诉他如此隐密的秘密,还是故意把他当作一个少年人一样。 像父母在晚上哄骗小孩子睡觉时,总是会说一些让人害怕的神鬼故事,让小孩一听就害怕,害怕就会躲在被子里听话睡觉一样,有些儿戏,更有些荒诞。 “庆忌大叔,上古有许多传说,可行至大周今日,不知你可见过鬼神,又觉得这些鬼神可否真的改变世间秩序,让德微之人登上天子宝座。 这种未经证实的荒诞传闻,庆忌大叔,哄哄三岁小孩到可,你却说来我听,实在是小瞧于我。 难道你也相信? 你们也都相信吗?” 王禅带着小孩子对大人的屑视之情,环视了四人,只见四人并不觉得可笑,都在吃着喝着,表怀十分严肃。 反到只有王禅一个人面带嘻笑,觉得这十分荒诞。 这让王禅反而一时陷入尴尬,就像自己讲一个笑话,无人发笑,笑的只有自己,此种情形,非是自己聪慧可以解释的。 “鬼谷先生,若你觉得此传闻不实,也无妨。 关于此四件信物,还有另外一个专闻我再给你讲讲。 民间坊间一直有传闻,此四件信物,其实是大周开国之初,文王为保大周六百年基业,在打败商汤之后,得到了商汤所藏的宝藏。 而文王视这些宝物为无物,可却也善用这些世间罕见的宝物,所以把它们藏在某地。 只要持有这四件信服,就可以找开宝藏的大门。 若是大周将来面临颠覆,礼崩乐坏,有德之人若能聚集这四件信服,就可以取出宝藏,恢复大周天下,还天下安居之态。 所以他分设了这四个组织,一个作为对所封列候的威慑,在暗中刺杀一些威胁大周安稳的列候。 同时也保存着大周天下传承的希望。 这个传闻,你应该相信了!” 此次庆忌依然十分严肃,而且也没有什么神鬼传说了,说得十分现实,也符合当时大周开初的情况。 商纣王好色而好财,广收世间奇珍异宝,传闻可成山填海,数量之巨,实难形容。 而且若说文王能通古晓今,而且精通易理之术,自然能算出大周天下的气数之运,所以留下复国之资,以待后人,也十分贴切。 而现如今大周天下也已数百年,天子势弱,谁能言之此事不真呢? 可王禅听后,差点一口酒喷了出来。 可他却再看四人严肃的面孔,实不敢如此无礼,这才硬生生的把酒逼回肚内。 “小公子,你笑什么,难道你觉得庆忌兄弟所说,有什么不妥吗?” “并无不妥,化武大叔,不过此事还当让小子细思来说。” 王禅说完,把剩下的一点肉塞在嘴里,再就着酒吃了下去。 轻抚胸口,这才缓缓说道:“大周之所以能取商而代,也经历了数年的大战。 战火无情,祸于百姓,那时初得天下的大周,国穷民怨,流离失所。 周天子仍有德之人,财必济国安民,那个时候不救济百姓,反而用来作为将来复国之用,财之所用不在时,也不得势。 想周天子也不会如此荒唐。 文王得天下靠的是仁义之德,并非靠钱财奇珍异宝。 那么若是大周天下将崩,那也非因钱财异宝,而是有失德于天下之行。 就若这自然之物,若是树将枯死,自然是因水竭而亡。 水若人之德行,人若无德,树若无水,国若地德,也是行若枯木,任钱财珍宝难解。 综上种种,文王何故会做此愚味之举呢?” 四人此时到是认真的听着王禅分析,这一通分析到是十分得体。 当年大周代商,是以天下为己任,以德服天下。 所故大周多年来,一直都是以德礼治国,直治幽王之时,因幽王失德好色,为宠一妃,烽火戏诸侯。 让大周险崩于外族之手,后得中原各路诸侯齐心,又得西秦国力抗戎狄,才保得如今苟延残喘的大周天下。 虽如今大原各诸侯也尊周天子,却实只在于形而无实。 周天子之天下实已各自为政,割据一方,天子势弱,难与控制天下一统了。 而大周初年,历经战火,若说以周天子之德,必然是以民为先,以民为本,不会把钱财藏起,再留待后人在大周将崩之时取出复国,如此想法,非周天子之德。 “小公子,我们都知道你聪慧,刚才的话也不无道理。 而且你的分析也十分贴近当时大周初年的情形,此传闻你可不信。 但天下信此传闻者众,上至天子、诸侯王族,下至江湖走卒。 他们都深信着只要得到如此四件上古神器,自然可以安天下或者说得天下。 就算不奢望得天下之大,却也有好利逐欲之人拼命想得到任何一件。 得到了就有可能得到那些传说中的钱财珍宝。 从另一个角度来说,天下能有小公子聪慧之人难寻,可放眼天下,若说皆是普通民众,贪欲之念常存。 若是拥有此刀,也算是成为掌握大周天下至宝的钥匙,也可以成为一种制衡。 而四大组织一直存在多年,也因此原因。 各得一件,却互相制衡。 任何一件出现在江湖之中,都会引起腥风血雨,导致无辜者死。 所以四大组织的尊主少有露面,也少有人知,身份之秘,还只是其一。 主要就是因四大组织的尊主必须持此四件信物,会导至天下纷争。 而小公子如此不在意,是因无逐利之心,可你不经意之行,往往会引发列国纷争,江湖**。 君子无罪,君子有罪,怀壁之罪,其罪难言。” 化武还是善于分析,在四人之中数他最沉稳,也与王禅最熟。 刚才的话带着责备,而且说得很清楚。 王禅无逐利之心,可不代表别人没有,他不相信此刀的秘密,可却有许多贪念之人欲得到此物。 若是不慎重保藏,那以势必会引起江湖争斗,列国纷争。 轻的也会给王禅带来无尽的烦忧。 正是君子无罪,怀壁之罪。 (本来,怀壁之罪是在后面才发生,可有的词,还是写出来,让大家读得清楚一些。) 王禅听了,此时也是面色凝重,手中的断魂刀把弄着,再也不敢切肉吃了。 他知道化武所说的才是这世间人的想法,虽然眼前四人无有所图,可并不代表其它人不会有企图。 只要有企图就会有争斗,也就会有阴谋诡计,若是因此而祸害到无辜之人。 那王禅纵有千张嘴,也无法为自己开脱,无法为自己解释。 王禅边想着,却顺手拿起酒罐喝了起来。 此时酒喝在肚里,已经感觉不到烧了。 “来来来,我敬你算是感激你,若是你埋我,可别把我的铁手臂弄丢了。” 要离一脸庆幸,举起酒罐就敬王禅。 王禅此时也不及细想,要离本是长辈,何来敬王禅之说。 可王禅此时感觉到自己的玩性,险些引发一些不必要的伤亡纷争,心里十分内咎,所以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只要是酒,举起来就喝。 可他不知道要离只是轻饮一口,而他却是一口懵在肚里。 专诸一看,庆忌再看,连一边的化武一看,都脸带诡笑。 此时四人竟然十分和睦,轮流着敬王禅。 王禅吃着烤野猪肉,还有烤鱼肉,喝着陈年老酒,人也慢慢飘渺起来,眼睛看人也越来越模糊了。 却不知这四人,此时难道是心怀不轨,欲取王禅的断魂刀吗? 可他们不知,其实王禅身上还有一片幽冥令。 所以王禅才会如此内咎,也有些后悔,后悔太过贪玩,先是自己讨了断魂刀,接着又收了幽冥令。 这两件东西他只是觉得好玩而已,再其次他其实也是想帮助墨翟。 等适当的时机,他自然会把两件信服转给黑翟,让黑翟能大志有伸之时。 可现如今他是身怀奇贾,成为众矢之的,此时心里也烦忧,所以有敬必回。 酒是越喝越尽兴,越尽兴就越昏沉。 s:///book/10/10743/8102191.html 天才一秒记住本站地址:。小说网手机版阅读网址: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二百七十八章只求同死 第二百七十八章只求同死 王禅就这样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这一次是真的因为喝得太多而醉酒睡着了。 刚才因为一把刀,让王禅认识到时,有的时候他纵然聪慧,却也不可以太过任性。 毕竟若是任性,或许就会有无辜之人因他而死。 君子无罪,他并非有意想让无辜之人因他而死,或者因他而起纷争,可他的一时兴起,一时贪玩,就可造成大祸。 这是王禅永远不愿看到的。 而自化武开始,四人轮番敬酒都各有说辞。 化武身为四人之中的长兄,一直沉着冷静,识大体而知大义,这些年虽然其它三个兄弟远离,可却独自照顾伍若水,而且尽着君子本分。 直至伍若水死去,再抚育着化蝶,毫无怨言,体现了一咱难得的君子气度。 化武一直受王尊重,也因他是化蝶第一个父亲,对他一直照顾有加,就像照顾于化蝶一样。 所以化武敬酒,王禅当然不敢有异,大口直饮,十分痛快。 专诸虽然相交不多,可王禅也从侧面了解到,当年刺杀王僚,专诸也是矛盾至极。 知道此事必然会让自己的兄弟庆忌痛苦,可他还是忠于职守,忠孝在先,信义在后。 只是以他的能力,也不能预知吴国因此之乱,而让百姓陷入战乱之中。 专诸行刺王僚说起来只是作为一个暗夜杀手的本分,若不论其它,他的行径并不过错。 错就错在,他所刺杀之人是当年的吴王,而且看起来并非失德的王候,更重要的是王僚是庆忌的生父。 (当然王禅还是依此关系来定论,毕竟赵伯的身份,只有他知道,当时的专诸并不知道。) 一切似乎非己之过,却一生背负着不仁义之罪名,结果转入幽冥组织,过着非人一样的生活。 而要离呢,他的亲人都死于战乱之中,一生仁义为先,关乎百姓生死,不愿百姓受无妄之灾。 因为吴国大势已成,却不想自己兄弟仇怨在前,为保吴国百姓再次受战乱之祸,不惜在吴江刺杀庆忌。 庆忌是他的兄弟,他本意明确只想阻止庆的复仇之举。 身为庆忌兄弟,不为兄弟复仇,却反过来刺杀自己的兄弟,心中之苦,可想而知。 可他却以仁义为先,百姓为首,顾大义而失大义。 其后自断一臂,自愧于心。 在其隐居的十几年里,一直关乎百姓生死,救济受苦百姓,而从来也不显身争名。 心中却怀着对自己兄弟无比的愧疚,想早些解脱。 要离敬酒王禅自然没有不痛饮的道理。 而庆忌,身为吴国太子,却因一次刺杀,改变了一生的命运。 变成一个梦魇杀手。 而杀其父者,却是他的兄弟专诸,刺其身者是其兄弟要离。 当他慢慢看透世事,对兄弟之仇怨慢慢消减,却又发现当年自己深爱的女人伍若水,却在那一瞬间变成了他的亲妹妹。 他不怪任何人,也不怪伍若水,甚至放过了当年偷走伍若水的赵伯,如此大义,实让人佩服。 由此当他发现身边的绣娘对他一生不变之情有时,恍然大悟,想珍惜时光弥补过失,可未几日,绣娘之死,于他的打击,实让人悔恨无比,心里的愧疚再也没有弥补的地方。 而杀死绣娘之人,却是他的母亲,打着为扶他成为吴王的野心,而杀了他的发妻。 庆忌是一个孝顺听话的人,特别是因为当年过失,至王僚被刺,于他而言已是十分悔恨。 现如今绣娘之死,他不怪自己的母亲,只能把一切罪责背在自己身上。 他也知道只有他一死,他的三位兄弟才能真正释怀,才能过上正常人的生活。 可他知道他的三位兄弟无论如何也不会如此独活,所以他做好了如此准备,不求同生,只求同死。 对庆忌来说,王禅有太多的同情,有太多的尊重。 所以对四人的敬酒,王禅不敢也不愿拒绝。 可这四人像是约好一样,对王禅一直不停的敬酒,此时王禅除了酒意,其它的一切似乎都已不重要了。 “专诸兄,你的酒不会有问题?” 要离就坐在专诸的旁边,此时他看着王禅已然趴在小木桌之上。 “小公子,小公子,你该起床了。” 化武边用手推着沉睡的王禅,小声的叫唤着。 “应该没什么问题。 此酒是陈年老酒,至少也有三十多年的窖龄。 而且刚才来时化武大哥又在里面放了迷醉粉,想来十分稳妥。 而他只是一个少年人,未经世事,此时应该已经是真的沉睡了。” 专诸还是如实说着,并不忌讳在酒里下药这种下作之行,而庆忌与要离也十分了解,并且还真的感激两人想得如此周全。 他们都知道,以王禅之能,不出此下作,还真拿王禅没有办法。 用此酒,而且下药,一是怕光凭酒的醉意难与撂倒王禅。 而化武相对于比较了解王禅,所以就再加了迷醉粉。 说起来三十年陈酿的老酒酒力,再加迷醉粉的药力,对于一个十三岁的少年人来说,已经足够了。 “那不会伤着他?” 庆忌看着沉睡的王禅,心里倒是泛起一些不忍。 王禅其实只是一片好心,想化解四人的仇怨,却不想他们四人却有意送来陈年老酒,而且还在酒中下了药。 这说起来还是非侠义之人所为,而庆忌心里始终对王禅存感恩之心,却也有愧意。 “不会有问题,小公子天赐灵婴,又习得一身好武技,内功修为已经炉火纯青,深不可测。 好在他本性天真,今天又先有愧意,也一直都相信我们四人为侠义之人,所以才会没有预防。 若不然我也只拿他没有办法,打他不赢,也赶他不走,不小心还要中了他的计谋。 不过经此一事,也算给我们留他一些教训,将来行走江湖,纵横列国,自然不会轻信于人了。” 化武说完,已经为王禅擦试着那把七星断魂刀,然后再插入刀鞘。 化武把刀放在眼前看了看,十分小心的扶起王禅,把刀当着三人的面放入王禅怀中。 而王禅浑身软软的,并没有什么反应。 “此刀甚为重要,小公子虽然不屑于此刀,并不为名利所诱,可我们四人无论结局如何,都不可透露半分此刀的信息。” 化武说完,三人却是面面相觑。 庆忌把四人的坟都挖好了,四人也并不异议,都想早一些解决多年前的恩怨,而唯一最好的释怀之法,就是相互成全。 拼着大家共归于尽,这样虽然在此生做错了事,因此而至兄弟生怨。 可若是能同年同月死,那至少来生还可以再做兄弟,或许就可以避免今生的不快。 要离从怀中掏出一个令牌,却是暗夜的紫色令牌,上面写着“紫色尊主”四字。 专诸则也从怀中掏出一个令牌,却是黄色令牌,上现写着“黄色尊主”四字。 看来两人都是暗夜里的一色尊主级别的人物,现在把令牌还给王禅这位手持暗夜尊主信物的新任尊主,也算是对组织的一个交待。 专诸虽然后来入了幽冥,可他却并不忘自己暗夜组织的身份,由此可见,其忠义之心。 专诸看了看王禅,把身上的黑斗蓬脱下盖在王禅身上,提着铁剑就朝外面走去。 这九转平台,几十丈宽,虽然并非真的十分平整,可于他们而言,这已经算是平地了。 剩下三人也是同样,并不哆嗦,都提着自己的家伙朝前面走去。 此时烤肉的火也只剩下一堆柴焰,冒着微弱的火焰,已然快熄灭了。 “庆忌兄弟,这么多年,委屈你了。 专诸我对不起你,亲手杀了你的父王,今天在此,就由你来了结哥哥,就算是成全哥哥。” 专诸看着庆忌,语气真诚,持剑对着庆忌深深一揖。 这一揖怕是自刺杀之后,专诸才有机会表达自己的愧意之情。 “我不是你的对手,我也成全不了你。 你虽然杀了我父王,可你也是受命于人,并无不义,我并不怪你。 今日之事,并非报私仇之怨。 我只是有负小妹若水之愿,不能成为一个真正的侠义之人,实在有负小妹期望。 而我们四人,都或多或少让小妹失望,我不想多说,也不想多提。 过去之事,就让大家忘记,不必纠结,今天就让我只求来个痛快。” 庆忌说完,意思也已明确。 父仇当然要报,可他也理解兄弟的难。 而心里主要还是因为不能成为一个伍若水心目中的侠义之人而有愧于世,更是因为自己的失孝之行而深感自愧,无颜以对世人。 “专诸兄弟,你当年是一个刺客,暗夜组织的杀手,杀人执行命令本是你的职责。 刚才庆忌兄弟已经说了,他并不记恨于你执行命令的行为。 可我呢,却是得吴王十分信任的贴身护卫。 却在吴王最需要的时候,失于职守,是我不忠义。 若当年我陪同吴王,想必会与专诸兄弟相遇。 只是上天愚弄,让化某苟活了这么多年。 若当年在刺杀现场,或许化某已死于专诸兄弟剑下。 今天就让化某来领教专诸兄弟的剑问苍穹。 若死于专兄弟剑下,大哥死而无愧,就算放下当年之悔,还望专诸兄弟成全。” 化武持剑走了过来,正好站在专诸对面,与庆忌并排。 “好呀,两位兄长都情有可原,大义在先。 只是我要离是一个不讲兄弟情义之人。 当年为了受伍相国之托,为吴国百姓免遭战火之灾,在吴江刺杀兄庆忌兄弟,实是百死难辞其咎。 现在难得庆忌兄弟不咎,就由庆忌兄弟来成全于我。 当年在吴江之上,你为保全要离这残躯,抛我入江,就是保我不死。 可这些年来,要离我生不如死,本无颜再见二位兄长及庆忌兄弟,只是感化于鬼谷王禅之语,通透一生,才来面见三位。今日一战,要离必全力以负,不负兄弟之情,本已不敢承庆忌兄弟动手,如今却也只得求庆忌兄弟铁勿要手下留情,到会让我死而有憾。” 要离说完,从腰后抽出他的杀猪刀。 而庆忌亦抽出他的重剑。 “庆忌兄弟,当年刺你,我并未用此刀。 此刀为我祖传之刀,从来也未杀过人。 那边躺着的鬼谷先生曾说过,我之所以不用此刀,是因为我不想用杀猪的刀来对付自己的兄弟。 可今天我却不得不用,因为直到今天我才知道,刀只在人用,一切因果只在人心。 若是执着太深,反而对不起兄弟。 鬼谷王禅为此刀取名斩信刀,已经不再是一把杀猪刀了,还望庆忌兄弟见谅。” 要离说完,把另一只铁手拆下,放进第三个坟墓坑里。 在这四人之中,按年龄来算,他排行第三。 化武最大,其次是专诸,最小当是庆忌。 “有兄长一句话,庆忌自然释怀,当年若你用此刀刺我,十个庆忌也会死在此刀之下。 只是多活数年,也如行尸走肉,最终误人误己,害了三位兄长。 还害了一位小妹,实是我庆忌一生之悔。 今日能与要离兄分个生死,还请要离兄,不要留手,我就用你传我的地势六合刀法,与你一比。” 庆忌语带悲意,看着要离竟然十分感激的样子。 “庆忌兄弟,为兄有一问,绣娘呢,难道你如此离去,却并未考虑她为你守候一生的辛劳吗?” 站在一边的化武也抽出长剑,却还是有此一问。 他在四人之中最大,也只是失于职守,而且还救了庆忌及南海婆婆,又时常照顾于专诸的母亲。 最后与伍若水同赴虎踞镇隐居,照顾伍若水多年。 而且养育了他们四人共同的一个纽带之人,化蝶。 说起来并无太多过错,而且他也关心于其它三位兄弟,此时一问,是想让庆忌留得一命。 同时也是提醒于要离与专诸。 在四人之中,庆忌是最终的受害之人,三人说起来都亏劝于庆忌,所以三人死不足惜。 可庆忌却犯不着与三人同赴黄泉。 “绣娘已死,而且是死于我母亲之手。 我母亲一辈子都在为我筹谋,就是要让我当上吴王。 现在想想,当上吴王又能如何? 当年奸人偷走若水,留在伍府,让我们四人皆与之相识,而且同时喜欢于她。 这或许是缘份,或许是劫数,一切都是因我母亲而起。 庆忌已无颜活在这世上。 若不是当年我有欲当上吴王,而母亲又十分想成全于我。 那么父王就不会背信弃义,而立我为太子,就不会有后来之事。 更不会让若水远离吴都,一切事都可能并未发生。 公子光当他的吴王,而我们兄弟四人可以陪若水共度余生。 可一切都无法改变,此时我谁都不怪。 不怪专诸兄长刺杀我父王,也不怪化武大哥当年为救母亲而失于职守。 更不怪要离兄,为解吴国百姓误于战火之乱而在吴江刺杀于我。 当年若不是我执迷不悟,纵然挥兵攻吴,也不能改变吴国之局。 而我庆忌亦非治国之才,反而是公子光与伍子胥,虽然是我的仇人,可他们却一心为了吴国,让吴国强大。 这是我庆忌做不到的。 我理解要离兄,他一家亲人死于吴楚之争,战火一燃万千百姓流离失所,他不愿看到,我此时也不愿看到。 我们兄弟四人既然有情有义,有仇有怨,今日在当年我们结义之地,了结此事,你们就不必有太多顾忌了。” 庆忌面无表情说辞一通,让三人知道为何庆忌并无复仇之心,而只有求死之心。 所有事情虽然和他讲的一样,可受害最多,最委屈的还是庆忌。 父王当年被自己结义兄弟刺死,他矛盾而愤怒,流亡于卫国之时不忘举兵攻吴。 可在吴江之时,却被自己最信任的兄弟要离刺杀于江中。 而他在最后关头仍然顾全大义,把要离抛入江中,避免被兵甲刺死。 直到今年,先是得知有一女(化蝶),心中欣慰,可未及两天,女儿变成侄女。 当年深爱的伍若水也变成自己的亲妹妹。 如此际遇,实在无法言语。 当他想通一切,对自己深爱之人变成妹妹也感到欣慰,回想一生,觉得有愧于绣娘对他的等待,对他的衷情,想用余生弥补之际,却不想绣娘还是死在自己母亲剑下。 一切悲痛都变得不可改变,就连仇怨都不敢怀想。 如此郁闷,只有放下一切,成全自己,也成全同样因为自己的仇怨而生不如死的三位兄弟。 “既然如此,要离就成全兄弟了,入了地府兄弟可要等等。” 要离说完,微笑看着庆忌,而庆忌亦是十分爽快,微笑与对。 “化武大哥,要离与庆忌兄弟之间,两相成全,你我就不必说了。 可我知道蝶儿竟然是我的女儿,实让专诸受宠若惊。 我们兄弟四人,原本和睦相处,一切起因皆在于我。 你照顾若水多年,又养育蝶儿多年,你若走了,蝶儿又当如何? 你可想过?” 专诸是四人之中,最后才知道此事之人。 也是在来时化武亲口告诉他的,此时面对化武,心里还是多了一份挂念。 “专诸兄弟,蝶儿是天赐灵婴,与那边的小公子一样。 实是天意,一切皆因若水当年大善之举,而且若水对我们四人同样抱着期望。 我与她几年,一直相敬如宾,不敢有非分之想。 而若水也因我们兄弟四人的恩怨而郁郁寡欢。 此事要离兄弟当年也曾去过虎踞镇,知道她的心思。 是我们对不起她,对不起化蝶。 可蝶儿的武技,专诸兄弟该也见识过了。 依我看,只在小公子之下,却并不在我们任何人之下。 而她秉承于若水的大善之心,天性纯良,与小公子相交甚好。 只要小公子无恙,想来天底之下,还没有人能,也没有人敢动蝶儿。 三位兄弟放心,小公子心怀天下,对蝶儿十分衷情,他的能力我们都见识过了。 你们就放心,我身为你们的兄长,却失职在先,有负兄弟情义。 要走,大哥走在前面,其它的你们不必再说了。” 化武长剑一指,对着专诸,而专诸也也同样持剑直指。 只是剑尖稍稍向下,以示对化武大哥的尊敬。 “废话不多说了,不能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愿同年同月同时死,这是当年我们四人许下之愿,就由我要离开这一刀!” 要离纵身一跃,身子向后,可他的的信刀却是斩向庆忌的。 庆忌在那一刻,长剑出手,一剑刺向后退的要离。 而化武在那一刻,也同时一剑斜着向下挥向专诸。 兄弟四人之战还是一触即发,不可避免。 【作者题外话】:哆嗦了一些重复之词,一直十分矛盾,并不想把此四人写死,可小说写到现在,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所以再把四人的情况作一个简单的叙述,把此小说对侠义之解再深刻一些,也让四人死得其所,并无冤曲。 接下来的章节节奏会加快一些,还望读者及时追读,春节前应该可以把第一部分了结,让鬼谷王禅驾着白虎远离吴都。 远离这片伤心之地。 鬼谷所经,寸草不生,只是为了一步步印证小说的前言,一怒而候惧! 只有死亡才是让人真正恐惧的事! s:///book/10/10743/8107215.html 天才一秒记住本站地址:。小说网手机版阅读网址: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二百七十九章出师不利 第二百七十九章出师不利 吴王策马站在吴越边境,身边是伯否副帅,还有副将孙明。 前军一万人已推进到边境之上,严阵以待。 这条七八丈宽的界河之上,已经搭了数十座浮桥,只要吴王一声令下,就可以攻入越国。 此时看着越国边境那些迷雾,吴王心里也十分疑惑,十分焦虑。 吴王脸上布着严霜,看着一河之隔的吴、越却是迥然不同的境况。 “孙明,先锋军二千人突袭越军,为何现在还没有军信传回,难道此次突袭越军已有准备?。” 吴王问着身边的孙明,可孙明此时也难与回答吴王的问话。 吴王连夜进驻边境调动了五万吴国铁甲,在黎明之时先派出二千铁骑先锋,越为边境偷袭越国中军。 意图在大军攻击之前,击越国军甲一个错手不及,打乱越军部署,为大军突袭打开局面。 此时距先锋军出击已两个时辰过去了,可边境之上却十分平静,就像那些迷雾一样,让人难与意料。 虽然这二千铁甲轻装而出,不动声响,可若是攻入越国中军,至少也该有些动静。 如此静悄悄的,实在让人疑惑。 吴王此时身后还有两万大军,再加上左右侧翼的各一万大军,总五万余人。 如此大军,只要越国一经偷袭,失了防备,吴王必然挥师南下,攻越国一个错手不及。 若越军溃败,吴王自然不惜拼着老命,也要直入越国国都。 这是吴王筹谋已久之事。 正所谓兵无常势,一切行军计划都可依形势而变,并非墨守陈规。 所以静王妃自绝之后,吴王召集了三大重臣,交待了国事之事,带着伯否及随行二千多护卫轻装简出,连夜赶往边境之上。 而且先行飞鸽传书于边境驻守的孙明,让他组织二千先锋队,偷袭越国兵甲的中军,试探越国兵甲布防。 黎明时分,是越国兵甲欲醒未醒之时,也是越国兵甲防备最弱之时。 若是此时偷袭敌方中军,可以让敌方不知虚实,惊慌失措。 虽然只是二千吴国铁甲,却能做到敲山震虎,打击敌军士气,让敌军产生恐惧之心。 当年孙武攻楚之时,在行军之时曾多次变换,千里奔袭。 先是乘船西上,最后却半途改换,出人意料的弃船上崖,不惜让吴军在楚国奔袭几百里,出人意料,打破常规,更让让楚王及楚军无法探知其行踪。 最后突袭之时,孙武只带三千骑兵,再行变换。 在柏举直接攻入楚国十万大军的中军,让当时的楚王惊慌失错,如临天军一样。 楚国十万大军一击而溃,溃不成军,而吴国其它兵甲赶来再趁胜追击。 以不足三万兵力,一举击破楚国十多万兵甲,楚王落慌而逃,最后一举攻入楚都。 这一战成就了孙武,也让吴王,让列国真正见识到孙武用兵之奇,谋人所不察,攻其不备,三千兵甲一破十万雄狮。 (吴楚柏举之战,是以弱胜强,以快打慢,攻其不备,兵行诡道的典型,因此战而奠定了孙武兵圣的地位。 对付楚国十万大军,孙武仅用三千铁甲。 吴军善水战,孙武先行以船载兵,这是常规之举,在中途却弃船上岸,让人意想不到。 而且孙武领军,重在速决,三万吴军,仅选三千铁骑轻装而出,而身后的其它吴国兵甲正好迷惑于楚军。 当三千铁甲出现在十万大军之前,以快打慢,一举击穿楚军,楚军如临天军,战意已无,只有溃败,而其后赶上的吴国兵甲,则一路追杀,以少胜多。 此战之所以备注,是因为在第二部分楚国风云里还会涉及,所以让大家提前有个认识。 同时也理解为何吴王会出此一招,也是偷学兵圣孙武兵法。) 而吴王此次使的就是孙武之招,意图用二千骑兵攻入越国中军。 时机上出人意料,打破常规。 毕竟吴国国葬刚完,而边境两军对峙也有数月,却并不见任何一方有真正的攻伐。 越王勾践此时说不定还睡在越都温柔榻上,享受人间美乐。 却不知吴王已亲自披甲,而且连夜奔袭,若说如此奇兵还不能击溃越国兵甲,吴王始终不信。 所以此时他已带着全数吴国兵甲严阵以待,准备大举进攻越国。 依吴王所谋推测,此时二千铁甲应该已击穿越国中军,让越国大军失了主心,不知吴国攻来,恐慌一片,向南退去。 如此一来,只要吴王得到信息就可以长驱直入,就算是攻陷越国也并非不可之事。 出兵之时所有的计谋,都是围绕怎么击溃越国兵甲,并没有真正筹谋攻入越都之计。 可出兵之后,时也势也,军机瞬间即逝,吴王当然可以自行决策了。 或者换句话说,所以有的战着计策都只是惑敌之用,而吴王并非一意听从王禅的计谋,自己也有打算。 “王上,二个时辰了,若依常规,该有斥候回报偷袭信息,我看越国境内迷雾重重,似乎不妥。王上是否该布陈排兵,以防越国反而偷袭我军。” 伯否心里也是担心,一直不敢说出,可此时已不能再这样等下去了。 若是再等,吴国兵甲势必未战而疲,原本欲进攻越国,若此时越国攻来,吴国兵甲就会反而没有防备。 “孙明,传令下去,全军布防,改攻为守。” 吴王还是十分谨慎,并不一味追求速战速决,当情势有变之时,还是善于变通。 很快吴国大军开始变阵,中军后撤而后军顶上,两翼之兵同时后撤。 在中军之后,形成盾阵,以防越军偷袭。 若此时越军偷袭,那么越军前军正好会击中吴军后盾,越国前军必然受挫,那时吴王还可以反守为攻。 正当吴王变阵完成,想下马改坐车中之时,越国边境的迷雾开始慢慢消退,紧接着一阵阵哭喊声、杂乱的逃跑志从边境传来。 迷雾之中,一百多个吴国残兵败将,溃不成军,向吴国边境奔来。 吴王一看,脸色大变,知道偷袭失败,心里百般滋味,极不舒服。 “孙明,快去看看。” 孙明策马奔了过去,随后这一百兵甲刚一越来边境,在越国边境之内,慢慢响起行军步阵之声。 随着迷雾逐开,吴王心里还是一震。 再看时,只见越国边境之上,整整齐齐的已排布成防守方阵,足有十多万人。 军姿整齐,十分威严,一点也不像是毫无准备之师。 吴王长叹一声道:“伯爱卿,还是孙爱卿所谋属实,越国一定会防着本王偷袭,只是为何他们对本王行踪如此清楚,这让本王百思不得其解。” “吴楚之战,让列国震惊,对我吴国铁甲一直都心有余悸,特别是国葬之期,越国必然会防王上出奇兵偷袭,所以此次二千铁甲,怕是送羊入虎口了。” 伯否也是长叹着,可吴王却脸色大变,看了看伯否,心里十分不舒服。 伯否虽然没有说吴王用兵失误,却用了一个“羊入虎口”之词,言外之意就是吴王画虎不成,反类了犬,学孙武奇兵不成,反而中了越国的圈套。 孙明带着一百残兵,跌跌撞撞的来到中军车驾之前。 “回王上,我军二千先锋军偷袭越国中军,反中越军圈套,二千轻骑尽数被困拼死博杀,最后只余我等百余人逃出重围。” 地上一员偏将,一身血污,从头到脚都伤痕累累,语气十分悲痛,可脸色却十分坚毅。 这或许就是这些年来孙武领军,为吴国打下的基础,这些兵甲就算死里逃生,可却依然不失雄兵之姿。 “起来,带你的人下去,本王知道了。” 吴王此时不得不承认自己用兵之误,脸上十分沮丧。 s:///book/10/10743/8116104.html 天才一秒记住本站地址:。小说网手机版阅读网址: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二百八十章两军对垒 第二百八十章两军对垒 “吴王阖闾,本王谢谢你如此大方,一大早的送二千人来给我十万大军做早餐!” 对面一股洪亮的声音从边境传来。 吴王凝目细看,此时迷雾已消,整个越国铁甲沐浴在阳光之下,锦旗飘扬,铁甲闪闪,银勾恍恍。 而越国大军阵前,却策马站着两人,全身铠甲,威风凌凌。 正是越王勾践与越国中将军范蠡。 紧接着越军兵甲齐呼道:“威,威,威武!” 整个吴越边境顿时如雷鸣一般,声势巨大。 相比之下,吴国铁甲虽然士气也十分高涨,可毕竟是想偷袭越军,所以连锦旗等都省了,都是轻装简出,利于快速推进杀敌。 却不想依对面布阵来看,越国兵甲数量远在吴国之上,而且有备而来,同样是严阵以待。 “列队,我去会会这个越王勾践!” 吴王虽然心里不痛快,可在两军对垒之时,却也不会失了自己的威风。 整个后军、中军顿时改变阵形,从中间分开一条两丈宽的道来。 吴王手提一把吴钩长链刀,立马奔了过去,身边的孙明与伯否尾随而至,同样站在吴军阵前。 “勾践小儿,勿须得意,本王当年东征西伐之时,你还在玩着泥巴呢。 两军对垒不必如此张狂,待我大军攻过边境,有你哭爹喊娘的时候。 你若不知,可以回去坟前问问你那老爹,在我本王面前,他算什么东西!” 吴王也不落下风,声音同样宏亮,并不显得迟暮。 而且一出口就鄙视勾践,而且还拿勾践之父,前越王作比较,力图在声势上压住越军。 吴王说完,吴国兵甲同样齐声高呼:“吴王威伍,威伍,威伍!” 声音整齐,语气锵锵,毫不示弱于越军。 “吴王阖闾,当年我父王懦弱,本王并不回避。 这些年我越国长期受吴国欺凌,可这种日子不会再有。 越国只要有我勾践在,吴国兵甲就不能踏足我越国半步。 当年孙武将军长途奔袭,以三千吴甲于柏举大败十万楚军。 是为以弱击强,出奇不遇之先河,本王十分敬佩孙武之能。 可吴王阖闾,你是志大才疏,画虎不成反类犬。 二千吴国铁甲就想学孙武之能,实在是列国笑话。 现如今竟然还大言不惭,有失君王之风范。” 越王勾践也承认前越王因国力赢弱,而受制于吴国,十数年来,一直隐忍着吴国的骚扰。 可现在却已不一样了,勾践上位,广开国门,富民强兵,此时的越国已非十数年前的越国了。 而此时只一出兵,就识破了吴王阖闾奇兵偷袭的招数,而且越国兵甲也非出兵之前的五万之数,而是近十万之众,看来计谋之上,已远胜吴王,而且力量悬殊,力压吴军一头。 而吴王的二千兵甲,原本想击越军一个出奇不意,如今看来,偷鸡不成,反潵了把米,算是送给越王勾践一个大礼。 “哼!勾践小儿,勿要得意。 我吴国铁甲百万雄狮,你这区区十万越国难民,也想拦我吴国雄狮,实是痴人说梦。 今日你我对垒,君在阵前,不如对攻一场如何? 也好在此空说无凭,真枪实战,才是至胜之道!” 吴王虽然看不清对面的越军数量,可他却一点也不惧。 在吴王的认识里越军一直都十分稀松,军规军矩散漫,人数虽多,但战斗力却十分赢弱,不堪一击。 想着自己有备而来,轻装而出,整个吴国兵甲士气如宏,只要对攻一场,二千损失自然可以找回。 “公子光,你当年刺杀王僚,不讲兄弟情义,一介卑鄙小人,本王不会与你这般见识。 昨夜你连夜奔袭,此时你身疲力竭,本王更不会趁人之威。 你一生做尽苟且小人之行,我与范蠡中将军对你可谓十分清楚。 你连夜奔袭,就是想出奇兵,可本王早就算准你会如此下作,早就等着你了。 只是你逼死妻妾,竟然并无一分夫妻之情,失节败礼,礼崩乐坏,实让天下人耻笑。 今天本王并不与你对攻,也非怕你,而是本王想给你一个喘息之机。 借此良机,本王想给吴国五万兵甲演些节目,让吴国兵甲看清你公子光的真面目。” 越王勾践说完,范蠡冷笑一声,向后一挥手,从越军之中,竟然走出十数死士。 再看他们的妆束,当中一人竟然与吴王年轻之时十分相像。 而在其身边,却是一个配吴王妆饰之人,两人身形相当,一个却十分猥琐,一个却昂首挺胸,一副君王之威。 身后跟着十多个身着吴国护卫军服的甲士。 吴王一看,心中愤然,可此时出兵显然不智,而己方五万铁甲却也动惮不得。 若是公然撤退,必然影响士气,也十分危险。 若是越军在吴军撤退过程之时挥军来攻,吴国兵甲必然自乱阵脚。 此时两军对垒,也只能严阵以待,以观后效。 可吴王也看出越王勾践这演的是那一出戏,正是自己当年引诱吴王僚到自己府邸花院,再派刺客专诸刺杀王僚的情景。 只见那个扮作公子光的猥琐男,低声下气,竟然为吴王僚提着裤裙。 而在边境之上,越方竟然布置妥当,还真的摆了一张桌子。 扮作王僚之人,大马军刀的坐在桌边,十几个护卫守在身后。 而扮作公子光之人,则卑躬屈膝正在为王僚擦着鞋子。 此时一个厨师模样之人,手端一盆鱼走了上来。 吴王僚依然端坐,可那个扮作刺客专诸之人,却从鱼中扳开鱼的两半,从鱼腹中掏出一把短剑,一剑刺入扮作假王僚的胸口。 一股血喷溅而出,假王僚面色狰狞,痛苦十分。 却还看着此时站起身来的假公子光说道:“光弟,我待你不薄,视你为亲生兄弟,可你却刺杀敌于我,让本王心寒,让天下之人心寒。” 此时挺直身姿的假公子光,却冷冷的大声狂笑着道:“王僚,你待我不薄,视我为亲生兄弟。 可我公子光天生就是卑鄙小人,从来也不会计什么兄弟之情。 今天在此,就算是我父王在,我也一样刺杀于他。 只有杀了你,我才能得当吴王。 我公子光不仅卑鄙下流,而且无耻,天下没有什么下作之事我做不出的。 淑惠王后此时也该身首异处了,你与她可以一道同赴地府,算是我公子光对你兄弟的回馈了。” 假公子光,语气下作,形态下流,可声音却十分宏亮,让两军甲士都听得一清二楚。 只见其诡笑着,再次挥手,十数个假吴国护卫,蜂涌而上,手中的吴钩尽数刺进假专诸身上。 假专诸痛喊几声,一身血淋淋的样子,十分悲壮。 用带血的手指着公子光道:“公子光,你说过只要我刺杀了王僚就会封我高官厚?,却不想你竟然是如此小人,我为你刺杀王僚,你却要杀我。 总有一日你必遭天遣,身首异处。” “哼哼哼,我公子光本来就是下作之人,并非什么君子。 我何必跟你讲什么君子之义,你刺杀王僚,我又怎么会留你呢! 留下你,不是坏了我公子光的威名吗?” 假公子光说完,再次大手一挥,那个假专诸还有假的王僚,都被护卫用吴钩架起,一起抛入界河之中,鲜血顿时染了一片,河水慢慢变得血腥。 此时吴国兵甲都小声议论着,显然被此情此景震怙住了。 刚才他们以为越国兵甲所演,只是普通的一场戏,却不想刚才刺假王僚之剑是真的,刺假专诸也是真的,此时两人已浮尸界河之上,成为两具死尸。 就连此时站在阵前的吴王阖闾也是大出意外,而身边的伯否则是眉头紧锁,十分焦急。 吴王此时十分恼怒,却对对面的越王勾践毫无办法。 虽然刚才所演有失事实,而且他也不会自己说自己是卑鄙小人,可勾践用心自然十分明确,那就是故意贬低吴王。 “勾践小儿,你如此屠戮自己的越国兵甲,就是为了演此一戏。 本王告诉你,本王不惧,我吴国铁甲也不会轻信于你。 本王可以告诉你,刺杀王僚,本王从不后悔。 王僚胸无大志,迂腐至极,实非良君。 本王自登位以来,为吴国拓展封地,修筑水利农田。 强国富民,东征西伐,这些吴国铁甲早就知道,你污本王名节,可吴国铁甲却心里明白。 谁才是为吴国将来而谋,谁才真正的对吴国百姓而谋,这些吴国铁甲心里有数。 你作为一国之君,却出此下三烂之举,实在有失国体,有失君王之风,如同街头巷尾的泼妇一般。 吴越大战,如此下作手段,你连一个戏子都不如,实在让列国耻笑。” 吴王说完,身边的孙明再次对着全军一挥手,吴国全军再次齐呼:“吴王威武!” 一点也不为越王勾践此剧所影响。 看来平时治军甚严,而这些兵甲对当年吴王刺杀王僚之事,也并无过多芥蒂。 毕竟身为吴国兵甲,以军规军律为重。 而且吴王刚才所言,也并非虚假之言。 自吴王阖闾当上吴王,吴国有伍子胥治理吴国,百姓安居富足,这可是大家都知晓之事,并不会受此一场戏的影响。 “公子光,你自负胸有大志,不过只是穷兵黩武罢了。 吴国百姓安居,也只是你一厢情愿。 一个卑鄙小人,作为吴国王上,连自己兄长及嫂子都不放过之人,何来德行,又有何德作为一国之君与本王对垒沙场。 今日开味小戏,算是刚才二千吴国兵甲大礼的回馈。 明日本王再与你在此演一出好戏,让吴国兵甲看清你的虚伪面目。” 越王勾践说完,嘿嘿一笑扭转马头,就朝后军走去。 而他身边的范蠡也对着越军一挥手,越军全军再次齐呼:“越王威武!” 如此阵前离去,十分轻谬,不把吴王阖闾及身后五万铁甲放在眼中。 吴王一时气急,却只能望着勾践与范蠡离去的身影。 而越国前军,却已在边境之上,开始布防。 “王上,我们是否也该布防了。” 孙明是孙武二子,也懂些兵法。 两军阵前对垒,谁也撤退不得,只有对垒到底。 “传令下去,严阵防备,并就地扎营,随时做好攻越准备。” 吴王帅令一出,吴国兵甲也在迅速布防,同时后军,也开始就地扎营。 此时由一场偷袭,变成越国的一场阵前大戏,现在两国兵甲都开始扎营安寨,准备长期对垒,实在出人意料。 s:///book/10/10743/8116105.html 天才一秒记住本站地址:。小说网手机版阅读网址: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二百八十一章相持之计 第二百八十一章相持之计 吴王回到中军大帐之内,气呼呼的,一言不发,只是坐在中军大帐中的帅座之上,堂下站着十几个军中将领。 中军大帐,十分宽大,足够百人聚集,与吴国朝堂相似。 中间一张宽大的坐椅之上铺着一张虎皮,椅前一张案桌,上面摆满了军令军符。 此时一个军士为吴王送上茶水。 吴王看了看,饮了一口,却连茶碗一起摔在地上。 众将一看,都全部跪在地上,不敢言语。 “勾践小儿,实在是无耻下流,两军对垒,竟然出此下流之计,意图影响我军心。” 吴王自言自语,看了看大帐上跪满的次,却又觉得刚才的举止有失偏颇。 有不打自招之嫌,反而让众将领怀疑勾践所演之行。 “你们都起来,不必跪着,本王并非责备于你们。” 吴王说完,众将才敢起身,再次分列两旁。 “王上,斥候来报,越国此次驻守边境越军计十万人,是我吴军的二倍。” 孙明此时看着吴王的样子,还是有些胆怯,汇报军情也是带着试探。 “知道了,孙将军速发军报回吴都,让你父知晓此事,早作应对之策。” 吴王说完,叹了一口气又接着说道:“此次突袭是本王疏忽,未曾想范蠡此人如此精细,竟然探察到本王意图,提前布防,让本王损失二千精英。 本王有过,过于轻敌,知己而不知彼也!” 吴王说完,也是有气无力,此时身心俱疲,再被羞辱,也是急火攻心,咳喘不停。 在吴都之时,知晓当年自己两个儿子的死因,心里已里万分悲痛,万分悔恨,也万分无奈。 为出奇不遇,而且也回避夫差的疑惑,吴王轻装简出,连夜奔赴边境,可结果却还是被范蠡及越王勾践守了个正着。 而之所以如此,是因为他自己布设了虎丘地宫之局,谋害鬼谷王禅,让范蠡看出自己心兵的心思。 若不谋害鬼谷王禅,有鬼谷王禅在吴国,对于越国来说,又多了一分变数,越国必然不会如此通透了解他的意图。 而且于对鬼谷王禅,越王勾践与范蠡也同样恐惧于心,而范蠡也才会与吴王合作,通报了信息,共同谋害鬼谷王禅。 现在吴王想来也有些后悔,把自己手中最好的一张筹码就这样凭白丢了。 “王上,该换药了,还请王上脱下铠甲,让医师换药。” 伯否就站在吴王身边,此时还是有意提醒吴王。 毕竟从昨夜一直奔波到现在,吴王还没有停息过。 而医师已经帐外等候了。 “无妨,让医师进来,接下来我们再议。” 伯否一听,向外挥了挥手,医师也走了进来,为吴王脱去战甲,再抛开衣服。 伤口看起来好得多了,可经一夜折腾,却又泛着红色,医师看了也只是摇了摇头,不敢言语。 此时王禅的外用药已用完,他们只能用自己所配之药。 “医师,今天所换之药似乎与前几日的不一样了,这是为何?” “回王上,前几日所敷之药是鬼谷先生所留,已尽数用完。 今天所敷是小人自己所配之药,比这鬼谷先生之药略有不同,疗效自不敢与鬼谷先生之药相比,可也是外伤良药。 只是依小人看来,王上这二日奔波过劳,外伤虽好,可内伤却有裂口之象,还望王上保重。” 医师说得十分隐讳,语气也带着无奈,对于自己的病人,医者仁心,并不分君王还是百姓。 可对于此时的吴王来说,实并不是一个听话的病人。 受极重刺伤,而且还因胜玉之死昏迷三日,国葬之后又受静王后自绝之死打击。 在这短短的几月时间里,已是失一女二子,两个王后。 若是换成普通之人,怕是早已卧床不起,可吴王却偏偏不信此邪,亲自披挂亲征,而且连夜奔劳。 “有劳医师,若无大障还请下去,本王还要议议兵事。” 医师躬身退出大帐。 此时一帐将领都看着吴王。 吴王并没有穿上铠甲,而是就着便衣,斜躺在坐椅之上同样巡视了一番吴国将领。 “大家刚才都看见勾践小儿演戏了,战场之上,如此小儿之举,实让人笑话。 当年我派专诸刺杀王僚,本是王僚失信于本王在先。 有些事情,本王不想再说。 可本王是否真如勾践小儿所言,是一个无耻下流之徒,是一个不顾吴国安危的小人。 各位自然心明如雪,本王也不会在意。 只是此时越国十万铁甲陈兵边境,而我吴国兵甲只有五万。 越国兵甲虽然弱于我吴国铁甲,可数量还是多于我军二倍。 大家可否胆怯,若是胆怯此时说出来,本王一律不予追究!” 吴王先说刚才勾践在边境所演之事,即不否认,也不在意。 最后分析吴越两军的数量,意在提醒军中将领。 “我等誓死追随王上,只要王上一声令下,我吴国铁甲必将痛击越军,攻克越都。” 帐下一个副将锵锵一语,紧接着其它将领也同声回复吴王。 这些将领都跟随孙武多年,也曾与吴王共肩并战,经历数次大战出身。 大家对孙武仍至于吴王的用兵都十分佩服,并不因越国有二倍优势兵力而有惧意。 想当年孙武只凭三千铁骑就击溃楚国十万大军,如此彪炳战绩,谁不荣光。 现在以五万对阵十万,并非不可。 吴王一听,也看出帐中将领并未受多少影响,士气依然高涨,心里十分满意。 脸上也显出一丝笑意道:“大家也不必为本王担心,本王戎马生涯一生,这点小伤并不碍事。” 吴王说完,还是掀开衣服,露出那处被公子山所刺的伤口,让大家看得明白一些。 这些将领一是久经沙场,也对此等外伤并不在意。 另外则有感于吴王带伤上阵身先士卒,大家都十分感动。 吴王此举也算是有意展示其不减当年的雄风,让众将领放心,同时也体现了一代枭雄的霸气。 “王上,刚才所言回报孙武将军之事,该如何细叙,还望王上三思。” 伯否再次提醒吴王。 依伯否来看,若是实说,那孙武必然会根据此时的战场双方的形势重新制订此次攻越大计。 可如此一来,依吴国兵力部署,若要解此之忧必然要重新调整吴国兵力。 而且此时五万大军压在边境,任何调动都会引起越军注意,实已是毫无秘密可言。 于孙武用兵实并不擅长。 孙武用兵,虚实相生,从来也不会让敌军真正知道己方的底细,才能出奇不意。 那么若调动吴都五万铁甲,势必会造成吴都空虚,而且容易让越国与吴国有可趁之机。 吴王一听,知道伯否的顾虑,看了看伯否,心里也是十分矛盾。 此时想除掉伯否,看来还不是机会,刚才他的话无意中提醒吴王。 那就是是否需把此中情况如实报与孙武将军,若军报回到吴都,夫差必徒添忧虑,若二人挥军来援,反而会中了越国之计。 吴王沉思片刻再看伯否道:“依伯副帅之意,又将如何?” 吴王还是十分谦虚的问着伯否,如此垂询,也表明自己非独断之人。 “王上,依老臣之见,越国一时之间也并不会主动攻击我军。 而此时我军尽数驻守边境,与对岸越国十万大军相持,若以此而论,于双方皆有不利。 若凭利大利小,实还有利于我吴国。 越国十万大军,军需是我两倍,相持之下,后勤补给拼的是国力。 所以此时还是把情势如实报与孙武将军,同时王上的攻伐计谋也应调整,让孙将军知道王上意图,这样孙将军才能将计就计,达到此次出征越国的目的。” 伯否也是老奸巨滑之人,说了半天还是要如实报与孙武,只是加了一些陈词。 意思就是要让吴王亲自决定,与越国先对峙于边境,并不急于进攻。 如此一来,孙武在吴都有时间探察军情,再计谋攻越之事。 而且也不会让吴都孙武及夫差着急,再行部署也会十分稳妥。 而伯否此时知道吴王已没有当年之勇,此时对阵多于一倍军力的越国已是心有犹疑。 并不像年轻之时,真的毫无惧意。 毕竟吴王此战,主要也是为吴国将来,为夫差将来而战,并非真的想通过这一战而灭了越国。 并且若是不与越国交战,只是对峙,想来伯否自己也要安全得多了。 吴王再次看看伯否,知道伯否的心思,也对自己不信任,所以想与越国对峙,等待孙武的妙计破敌,同时也得自己保全。 “伯副帅所言甚是,孙将军就依伯副由之言,详陈两军实情,并言明本王静待三日,以观越国军情,三日之后,本王就亲率大军正面攻击越军。” 吴王说完,再看了看众将道:“各位将领都回去安排布置,以三日为限,自今夜起,每夜鸣战鼓三次,只作扰敌之策。另每日清晨本王亲率众将,于边境叫战越国,以示吴国军威。” 众将一听,都跪地令命。 “伯副帅,你就下去安排此事,本王想一个人呆呆。” 吴王说完,已开始闭目养神,众将也都一起退出大帐。 伯否欲言又止,还是不敢再打扰吴王,此时他的身份,他的境遇,最好还是少与吴王碰面最好。 s:///book/10/10743/8123656.html 天才一秒记住本站地址:。小说网手机版阅读网址: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二百八十二章善解人意 第二百八十二章善解人意 化蝶祭拜完静王妃就回到相国府,一个人坐在房中,心里也是矛盾万分。 此时已是初夜,府里下人已来叫过几次,她都未踏出房门半步。 她已问过下人,她的父亲化武已不在伍府,听下人说该是出了远门。 而化武只留了一句话给她,那就是自己照顾自己。 这一句话是伍子胥亲口传答的。 她不敢问伍子胥为何不阻化武外出,也不敢问他们两人之间的事。 外面赵家兄弟二人还有赵武都在外面,一直守着她。 她虽然感激王禅如此照顾,心里却也是百般难受。 正好此时屋外脚步声响,却一直在徘徊,她知道是谁。 “外公,进来,蝶儿并没有休息。” 化蝶还是静下心来,对着外面徘徊的伍子胥亲切的叫着。 “蝶儿,为何不去用饭,可不能饿坏了身体。“ 伍子胥一进化蝶的屋里,就把手中的食盒提在桌上,食盒里拿出几蝶精致的小菜,还有一碗米饭。 化蝶一见,心里还是十分温暖。 “蝶儿,当年你的母亲虽然也会发些小脾气,可她却从来不会不吃不喝。 她常说身体受之父母,若是有意饿坏了,是为不孝之举。 你与若水很像,人也聪明,该明白此中道理。” “谢谢,外公,蝶儿让外公操劳,实是有愧在心,蝶儿这就用饭。” 化蝶也是十分听话的姑娘。 她此时知道伍子胥并非她真正的外公,可对她却并不生分,依然还是十分宠爱。 而且对于她的母亲,伍子胥从来也未有过微词,就连刚才一语,也只是略带一下,并无责备。 “这就好,慢点吃。” 伍子胥说完,又从食盒之内亲自为化蝶盛了一碗汤给化蝶。 “蝶儿,外面这三位该是鬼谷先生的属下,不知现在鬼谷先生身在何处?” “外公,禅哥哥之事,并非蝶儿有意瞒着你,蝶儿只是希望外公勿要再管吴王与禅哥哥之事 昨日国葬之事,想来外公也知,并非如此简单。 吴王心思,外公当是明了,禅哥哥计谋无双,却并不依靠于吴王,于吴王而言始终是一个威胁。 只是蝶儿知道,以禅哥哥之能,想除他而后快,并非易事,还望外公知晓。” 伍子胥一听,脸上微微一笑,心里算是有些欣慰。 他能听出化蝶言外之意,也懂化蝶的担心。 “想不到吴王英雄一辈子,依然逃不过如此气度与胸怀。 实在让老夫感概,他与老夫实在有些相像,就是放不下过往,胸无气度,实在惭愧之至。 蝶儿不会责怪外公对此事熟视无睹罢?” 伍子胥也是心有所感,根据化蝶所语,他也可以断定国葬之时,那万余百姓的生死还有王禅的生死。 只是他想过,却并没有任何作为,此时听化蝶说起,反而劝他不要涉及此事。 一个真心关怀于他。 而他却身为相国,不敢直言,更不敢揭穿吴王的诡计,更不用说提醒王禅了。 作为吴国相国,实是有负职责,有负百姓的期盼。 “蝶儿自然不会怪外公了,外公可知我父亲是去往何处?” 化蝶此时用完饭后,还是忍不住问起伍子胥。 “蝶儿,你父亲实是一个难得的英雄,不仅隐忍稳重,而且忠义可嘉。 当年若不是因为外公,也不会让你父亲自责一辈子。 有些事,既然他难与放下,也一直耿耿于怀,就由他们自己解决。 蝶儿你还不用管了。 他着你自己照顾你自己,其实就是不想让你参与那过往之事。 说起来,此事要怪你就怪外公!” 伍子胥还是一肩挑下这些责任,并不正面回答化蝶的疑问。 “外公,你放心,过去那些事并不怪外公。 外公负家仇在身,只身逃来吴国,却并不受当时的吴王重用,一腔抱负难于施展。 而当时因为婆婆的野心,首先有负于吴王,当时的情形,也是情非得己。 而且外公为得到母亲,牺牲了外婆,而听闻父亲常说,母亲后来就算知道此事。 可母亲从来也未怪过任何人,她也不抱怨任何人。 外公不必有什么芥蒂,你一直都是蝶儿的外公。 至于父亲,想来他该知道了母亲的身世,又知道了另外那二个父亲之事,所以才想放下过往,解决困惑四人多年的心结。 父亲之意,蝶儿心知。 只是蝶儿也算习得些武技,外公不必担心,我只是想去看看,或许因为我的原故,能解他们四人之屑。 想来若四人释怀,外公心里也会释怀。” 化蝶十分知书达礼,先理解伍子胥当年的困局,再从与她母亲伍若水的口吻来说对当年之事的看法。 最后再表示不会因为伍若水的身份,而对伍子胥这个外公有什么异议。 最后再说明自己在这四人之中的特殊身份,想化解四人的恩怨,同时也让伍子胥在得暮之时,能够释怀。 所讲之语,也是情义在先,理在其后。 “难得蝶儿如此大义,真有若水当年的风彩,外公十分欣慰。 外公知道你所习武技已远胜普通江湖人士,而且也得鬼谷先生一心维护,外公本也欣慰。 只是外公也不知你父亲具体去了那里,并非外公有意为难蝶儿。 只是依外公猜测,当年你父亲四人常去雁落峰九转台之上切磋武技,而他们也是在那里结义金兰的。 若蝶儿执意要去,外公会安排护卫,此时吴越交战,情势不明,蝶儿当要小心从之。” 伍子胥本不愿告诉化蝶,可她知道化蝶也与她的母亲一样,人不仅聪慧,而且一副大善之心,她不会见自己的父亲有危难而不顾。 纵然伍子胥不告诉化蝶,化蝶一定还是会去找寻,如此一来,还不如告诉她实情,这样至少也有一个方向。 “不必了外公,若你安排护卫相随,反而有失相国身份。 我轻骑而去,反正禅哥哥这三个下属必然也会尾随而去。 有这三人照拂,想来一路之上,不会有什么意外。 纵然有什么意外,相信蝶儿也能处理。 还望外公放心。” 化蝶此时脸上终于透着微笑,语气也轻快许多。 而伍子胥一看,知道化蝶不比普通女子,自有主见。 此时也站起身来,看着化蝶再道:“蝶儿,外公并非怕你有什么闪失,而是想告诉你,此四人当年义气为先,在吴国也算是侠义之人,他们之事,若求仁得仁,也算是最好的结果。 蝶儿此事不可强求,若是强求,反而会让四人无法释怀,蝶儿可知?” “外公,蝶儿知道,想来此事自也有人化解,外公不必担心了。 蝶儿此次出行,外公在家一切保重。” 化蝶说完,提着剑已经走到屋外。 “我要去雁落峰九转台,你们若是跟得上,那就跟来!” 化蝶对着屋外的赵阿大三人一说,人已跃出小院。 三人一听,紧跟着也都跃出小院,而伍子胥看着,心里也松驰许多。 他看着化蝶郁郁不乐的样子,心里也是百般难过,现在他知道化蝶已经长大了,有些事已不必他来操心。 作为一个外公,他有些失落,可更多的却是欣喜。 夜色之下,吴都郊外,一匹骏马奔驰而出,后面紧跟着三匹骏马,正是化蝶与赵家三兄弟。 他们都朝着一个目标而去,那就是雁落峰九转台。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二百八十三章侠义之人 第二百八十三章侠义之人 雁落峰的落日就像是初阳一样,九转平台背海一侧,此时整个山腹都沐浴在夕阳之下。 阳光穿透山腹中的密林,照射在九转瀑布之上,闪着金光,整个山腹反而十分明亮,此时鸟雀归舅,山中十分寂静。 相反若是清晨,阳光从大海那一面照过来,相背的山腥反而云雾缭绕,阴寒湿冷。 此时的九转平台之上,已十分寂落,却洋溢着夕照之暖 王禅此时晒着夕阳,半躺在平台之上的柔软的草地之上,十分舒适,十分安闲。 而他的手中却拿着那把七星断魂刀,此时正在一块木牌之上刻着铭字。 字体工整而锋利,刀在木牌之上,游刃有余。 他的身边还有三块牌子,都已经是刻好字的。 木牌方方正正,一尺多宽,七尺多长,最下面已削成尖角。 王禅此时刻完最后一个字,心里还是松驰许多,挥弄了一下这把十分重要的七星断魂刀,再纳入怀中。 王禅叹了一气,站起身来,抖了抖身上的杂草。 转身看着身后的四座新坟,心里到还有一种成就之感。 不管什么结局,在王禅看来,这个结局中,总还算是圆满的。 此时四座坟墓已全部盖好封土,像一堆堆初长出来的蘑菇,朝气蓬勃。 王禅看着四座坟也很满意,毕竟这都是庆忌一个人挖的,并没有费王禅什么力气。 王禅绕着四座坟检查了一番,觉得坟堆得还不错,并没有什么不足之处,这才走到第一座坟前。 王禅正了正衣冠,又手合扰微微一揖。 随后再观了观方位,从木牌挑出一块,双手举着一块木牌,比划了一番,算是这此坟定了一个方位。 这才在坟前半尺居中之处缓缓把林木牌插下。 接着王禅左掌运起内劲,只轻轻对着木牌一敲。 整个王牌顿时陷入地下一尺多深,木牌稳稳当当的立在坟前。 这样纵然是风吹雨打,至少也可以支撑许多年了。 这块木牌就权当作是墓碑了,算是王禅为这四座新坟做的最后一点善举。 只见第一块木牌之上写着:忠义之侠化武之墓。 紧接着,王牌为第二座第三座坟也同样依葫芦画瓢立了墓碑。 第二块木牌上面写着:仁义之侠专诸之墓。 第三块木牌上面写着:信义之侠要离之墓。 王禅提着最后一块,走到最后的一座坟前。 再次一揖,把木牌打入坟前,看着木牌上之字:孝义之侠庆忌之墓。 此时心里十分欣慰,从边上提起一罐酒来,再次从头到尾为每座坟倒洒了一些余酒。 王禅做完这些事,再次端视着这四座新坟,摇了摇头。 再走到四坐坟前面,临近山腹断崖之处,迎着远方的夕阳一座,提起酒罐就喝了起来。 夕阳一片红艳,有如春日之花,用它的颜色,映射着生命的伟大,也映射着生命的意义。 在生与死的那一瞬间,生命的意义或许才会真正的显露,死可以是一个十分自我的事,可生命的意义却并非在于自我的死亡,而在于你在生命的过程之中做了实质,在于你留下了什么! 这才是生命的意义! 化武一生忠厚沉稳,善良大义,只是一次失职,却成为一个不忠义之人。 专诸身为刺客,忠孝两全,信义为先,却于当时做下不仁之事,造成吴国之乱,为害百姓,成为不仁义之人。 要离一生体贴民生,帮扶穷苦百姓,处处以民为上,仁义为先,忠于吴国,孝字当头。 可却于吴江之上亲手刺杀自己的结义兄弟,成为不信之人。 庆忌呢,明知自己远离吴都,会给自己父亲吴王僚带来危险。 甚至是明知父亲危险,却依然为能早日一登吴王之位而远离。 一生虽然忠心于吴国,豪爽信义,对百姓体恤,与贫贱相交,仁爱有加,实是不可多得之忠义、仁义、信义之人。 可他却因此而成为一个不孝之人。 可经过一场兄弟四人的大战,最终他们相互成全,都成为伍若水当年所认定的侠义之人。 所以王禅把四人所失之义,最后都刻成他们所得之义,现在立在他们各人的坟前,算是对四人一生的肯定。 也算是留给世人的警醒提示,告诉世人,什么才是真的侠,什么才是真正的侠义精神。 夕阳如醉,王禅如痴,看着这四座坟,心里也是十分感慨。 脸上没有失落,也没有悲伤,反而十分自得,十分满意。 山下渐渐传来轻快的脚步之声。 刹那间,化蝶身姿戏盈,一跃而上,冲上了九转平台。 “禅哥哥,这是为何?” 化蝶见王禅坐在一边,欣赏着落日余辉,再看这四座新坟,眼泪哗哗的流着。 刚一问完王禅,就一头奔向第一座坟,看见坟上所刻之字,扑通跪在地上,悲痛无比。 可王禅却无动于衷,依然坐着。 他也知道此时没有办法可解化蝶的悲痛,他只有坐着,坐着等化蝶情息平稳之后再来解释。 后面跟着来的是赵阿二与白灵,身后则是赵阿大、阿三还有赵武。 白灵一看化蝶在坟前哭泣,也摇着尾巴走了过去,整个趴在化蝶身边。 化蝶看着化武的木牌,心里百般不是滋味,久久不愿离开。 见白灵走来,心里多少有些安慰。 “白灵,还是你好,只有你知道蝶儿的心。” 化蝶抚了抚白灵,再回首看了看一边的王禅,心里没好气的。 化蝶来时已经做好最坏的心理准备,也想过四人之间的的恩怨。 她知道或许如此该是四人最好的归宿,所以此时虽然悲痛,却还是十分理智。 她祭拜完化武的坟,紧接着又一尊坟一尊的叩头祭拜。 “专诸父亲,蝶儿虽然与您并没有过多的交集,可知道您是一个真正的英雄,蝶儿给你叩头。” “要离父亲,蝶儿连见都未见过您一面,可你还是走了,您一心为民,实让蝶儿钦佩,蝶儿给你叩头。” “舅舅,你生在这个世上,受尽苦难,受尽折磨,背负着一世的仇怨,此时离去,愿你安息,蝶儿给您叩头。” 化蝶叫完头,抹了抹眼泪,本来并不想离开,可白灵却扯着化蝶的衣服向王禅走去。 化蝶也不知其故。 “白灵,别扯,我不愿见他。 他口口声声要化解我三位父亲与舅舅的仇怨,化解因外公而引起的一切纠葛。 可他到好,什么也没做,现在还在喝酒。” “蝶儿,对不起! 这罐酒是你的父亲拿来的,他们每人送我半罐,若是不喝完,可对不起他们。 你可别怪我!” 王禅说完,到像十分有理由一样,继续看着落日。 “夕阳有什么好看的,你难道从来也未看过吗?” 化蝶此时也看了一眼,江南地平,落日此时还挂在斜空,若是再往西南走,此时的落日应该在山顶徘徊了。 整个西边的天空之中,一片云海,鲜红的彩霞之下堆着层层云峦。 几只苍鹰在天边飞过,依着蓝天,掠过彩霞,身影从落日上划过,动与静之间竟然是如此和谐。 “每天都有日出日落,这是自然之规,可此时的夕阳却显得格外美丽。 蝶儿,你也来坐着一起欣赏欣赏。 朝霞太早,尚带着一丝寒意,而落日则相反,它要把最后的余温献给大地。” “我没心情看,你快说说,他们都是怎么回事?” 化蝶回首看了看那四座新坟,语气里又带着哭腔,心里始终记挂着,无法摆脱这份悲意。 赵家兄弟几人,却都绕到一边坐着,不想影响两人谈话,只有白灵趴在王禅身这,也同样看着远方,十分懂得欣赏自然之景。 “化武大叔对阵专诸大叔,当年一个是刺客,一个是护卫,他们都是剑客,而且剑术都十分高明,正是两相成全。 庆忌大叔对阵要离大叔,他们当年在吴江之上的恩怨,也在今日解决。 化武其实也会剑问苍穹,但并不知变化,而两人最后所使的就是此招,只是并没有变换,只有一招最普通的直刺。 两人相对而刺,就是相互成全之意。 而要庆忌的刀法剑用,使的正是要离所传的地势六合刀法,两人一刀一剑,刀走偏锋,剑刺空门,只要招法一样,结局自然也是一样的。 所以当四人同使此同归于尽之招之时,连我也没有办法化解。 而且当时我喝得伶仃大醉,更是有心无力了。 其实我的酒量你也知道,还是不错的,只是因为你的父亲有意在酒里下了迷醉药。 他们四人都不愿我多管他们之间之事,我又如何不成全于他们呢? 四个将死之人最后的心愿,只是让我给他们埋骨而已。 我自然愿意成全,而现在我也达成他们的心愿了。 蝶儿,你说我做得对不对?” “什么,你竟然喝醉了?” 化蝶此时是十分气愤,她想不到王禅在此关键的时候竟然喝醉了。 她听王禅描述当时四人的情况,若是他们都是同样的招式,那就是同归于尽之法。 若说要同时解四人对攻同样的招式,确实有些为难。 可她不理解的是王禅竟然是因为喝酒了,才无法化解四人的最后的结局。 “是呀,我已经说了,他们为了感谢我能为他们埋骨,所以四人一直在敬我酒。 并且化武大叔知道我酒量好,还在酒里下了迷醉药。 我只是一个小辈,对四位叔叔敬酒怎敢不从,更不敢用内力化解酒力,辜负他们的一片好心。 如此一来,不知不觉之中就沉醉了。 我的醉其实也算是达成他们的心愿,我又能如何? 我知道你不能原谅我,所以我也不敢祈请蝶儿你的原谅。” 化蝶一听,王禅确实委屈。 酒是四人带来的,而且还是四人拼命敬酒,目的就是要让王禅喝醉。 王禅虽说计谋无比,可对这四位叔叔辈之人,当然不会有防备,而且酒里还下了迷醉药。 化蝶当然知道她的父亲和舅舅们的心思,若王禅不喝醉,他们就不能相互成全。 王禅喝醉从某种意义上来讲,正是让四人如愿以尝之举。 若说化蝶要怪王禅,却也没有理由。 若不是王禅,只是一个普通之人,怕也没有这种好心。 而且还为四人埋骨,立碑,算起来对四人是仁至义尽之举。 化蝶想到这,走近王禅,轻轻跪下。 “谢谢你禅哥哥,虽然你没有化解我父亲辈的恩怨,可你却见证了他们最后的侠义之行。 蝶儿十分感激于你,不敢有半句怨言。” 王禅一看,吓得一下嘣了起来,赶紧扶起化蝶。 “蝶儿,你这是何苦,可不能这样,你是天赐灵童,你向我下跪,可是折杀我了,小子可不敢受你一跪。” “我是他们的女儿,我跪你理所当然,禅哥哥你不必在意。 蝶儿想问,他们最后是否都原谅了对方?” 王禅把化蝶扶了坐下,再为化蝶擦试脸上的泪痕。 十分温柔的回道:“蝶儿,他们其实早就原谅了对方,你的父亲一直照顾于专诸的母亲。 而要离大叔在你小的时候去过多次虎踞镇看望你。 专诸则一直在吴都附近,他所做的任务,大部分都是为吴国除去一些威胁。 而你的舅舅知道当年之事,以及南海婆婆所为,其实心里对王僚被刺,已经没有过多仇怨。 他们四人不约而同来到当年结义之地,这就说明其实他们已经并没有什么仇怨了。 酒当然是你父亲与专诸带来的,而且要离也带了野猪,在这里烤了野猪肉、还有鱼肉。 我与他们共饮一餐,而他们都相互理解,最后都关心着各自生活。 所以到最后他们该又回到了年轻之时的情义之中。 不求同年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日死。 你不必悲痛! 就如同这落日,若是没有落日,明天又怎么会再能见到初升的太阳呢? 这就是道之使然,也算是四人所求。 他们每人都算是失义之人,不符合当年你母亲所释“忠孝仁信”四义为侠的侠义精神。 可在最后,他们都相互弥补了这不义之处。 所以我才如此立碑,以记载四人侠义的一生。” “你说的不错,这晚霞真美!” 化蝶此时听王禅一讲,似乎觉得很有道理,她本就是一个悟性极高之人,与天地之道天生相符。 刚才的悲痛也是人之常情,可想通之后,反而觉得这是四人一种解脱,所以此时心里也轻松许多。 从王禅刚才所讲,这样的结局也相当于四人结束过去,得到了重生。 也只有放下过往,一切才可能有新开始,就像日落,只是为了明天的日出。 (自然界许多事都是这样,死亡其实只是为了重生,比如禅与蝶。) 许久许久,落日不再,天边只余那一抹鲜红的晚霞,而山中却已泛起寒意。 王禅看着化蝶才关心的问道:“蝶儿,我们还是下山去!” “禅哥哥,你要去那里?” 王禅看着南方,嘿嘿一笑,对着一直坐在远处的赵氏四人一挥手。 四人这才奔了过来。 “小公子,有什么安排?” “阿二,今天你探查,吴越大战情况如何?” 阿二摸着头道:“小公子,其实也并没有什么大战,现在吴越两军对垒在边境之地,一时半刻还打不起来。 今天我去时探知,黎明之时吴王派了二千轻骑偷袭越国,却不想越王勾践早就知道吴王会出其不意,所以那二千轻骑被越国包了饺子。 而在两军对垒之时,越王也并未进攻吴国,竟然只是派人在边境之处演起戏来。 所演的正是当年吴王派专诸刺王僚的情景。 吴王所带五万铁甲,对阵越国十万大军,吴王此时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听闻明日越王勾践还有戏演,不知又会演什么戏? 刚才我们兄弟四人都在猜测,想来还是小公子聪慧,一定能猜出明天会演什么大戏。” 赵阿二嘿嘿一次说完,就是怕被王禅打断了又问。 “有什么好猜的,越王勾践只是想在阵前把吴王一生所做不义之事演出,让吴王声誉扫地,然后影响整个吴国兵甲的士气。 再趁吴国兵甲松懈之时,挥兵来袭,那时吴国五万兵甲就会被越国铁甲屠戮尽殆。” 王禅说完,像是十分了解越王勾践一样,脸上带着非凡的自信。 “禅哥哥,你能不能想想办法,让双方都不要有伤亡。“ 化蝶天性善良,既不愿吴国伤亡,也不愿越国伤亡。 刚才听赵阿二说已死了二千多人吴轻骑,心里已是十分着急,万分悲怯。 “蝶儿,你放心,吴王学孙武当年攻楚奇兵,却与时势不符,所以难起奇效。 此时两军对垒,若越王一心要演戏来羞辱于吴王,那么至少要三天时间,才会发起攻击。 而且吴王遇阻,自然会把此时军情传回吴都,孙武兵法大家,对付此种情况应该得心应手,不需要小子参酌。 至于两军大战,小子也无能为力,列国争斗,死伤难测,非人力可改。 战争是残酷的,却也是最好的一统之法,任何朝代若要更替难免战火。 想当年大周取商而代之,也历经数年大战,死伤无数,这也无可避免。 我们今夜还是下了雁落山,去山外去找家农家住下。 蝶儿你既然不想看两国交战,那我们就不看。 明天我带你远离战火,去吴国附近走走。” 王禅说完,拍了拍白灵。 化蝶一听,却还是恨了恨王禅。 王禅心里早有计谋,却还要推在化蝶身上,说不忍化蝶看此大战的残忍。 而化蝶也知道王禅并不会不管吴越大战之事,可她却也不愿再问。 “走白灵,别跟着他,我带你走。” 化蝶说完,走在前面,而白灵真的就不理王禅,跟在化蝶后面。 王禅此时却也不在意,边走边回头看了看这四座新坟。 此时四座新坟已隐身在阴影之中,与这些山色融成一体,再也分不清了。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二百八十四章佯攻之计 第二百八十四章佯攻之计 吴王用过晚饭,独自坐在中军大帐,半眯着眼。 此时堂中只有伯否与孙明,其将领都在严守岗位,也不敢再来帅帐。 他们都知道此时吴王正在火气之上,若是来了,一个不好,反而会惹祸上身。 吴国军规本就严厉,再者此次主帅就是吴王,大家都一直小心从之。 伯否两人都已已向吴王汇报完军中事务,吴王并未发话,也不敢轻易离开。 正当两人迟疑之际,忽然之间,吴军营内战鼓齐鸣,杀声冲天。 吴王一惊,从坐椅之上跳将起来,看着孙明与伯否。 “难道越军今夜敢来偷袭我军?” 吴王看起来刚才是有些困乏了,所以躺在椅上竟然睡着了,应该是正在睡梦之中, 此时受惊,却是瞪着眼看着伯否与孙明两人,十分惊恐。 如此一问,到让两人反而十分惊异。 在这一刻还是伯否要清醒一些,看了看准备披甲上阵的吴王。 “王上勿忧,实是老臣安排不周,无意惊扰了王上。 此时已是酉时,正是两军用完晚饭之后,此时鸣鼓,意在惊扰对面的越军,让他们不得安闲,并非真的有人来偷袭。 依王安排,入夜之后每两个时辰鸣一次鼓,要让越国兵甲一直处于惊恐之中。” 吴王一听,这才一拍脑袋,脸上悻悻一笑道:“原来如此,是本王忘记了,是本王忘记了。” 此时整个军营之中还在响着战鼓之声。 战鼓是全军冲锋进攻的信号,分不同的节奏与不同的响数。 此时所鸣当是全军推进进攻之声,并非冲锋之声,所以长而悠久。 整个军营也就是故作姿态,一些执行此任务的兵甲都站在边境一侧,大声叫喊着,奔跑着,制造着大军推进偷袭的假像,以影响对方越国兵甲晚饭之后的休息。 这种策略,可以让久守之下的对方心生惧意,时刻紧张着,神经繃得紧紧的。 完全弄不懂对方什么时候会来偷袭,什么时候可以休息调整。 可当习惯了这种惑敌之策,都已习惯,觉得只是对方的一种惑敌的手段之时。 或许对方又会早的袭来,那时己方就会没有防备,真正的被偷袭成功。 此时吴王着伯否安排此招兵法之技,是因为他是主攻一方,而越国此时成了主守的一方。 主守的一方始终还是要防着主攻一方的攻击,如此招法,切实可以让越国兵甲难辨真伪,时刻处于一种紧张的状态之中。 吴王听着整个吴军军营的佯攻之法,心里也是十分满意,今日受辱,此时反过来惊扰对方,也算是找回一些平衡。 同时也可以看出,平时此法在吴国军营之中也时常演练。 所以只要军令一下,吴国军营所兵甲所做,还真有些以假乱真,偷袭敌营的味道。 就连刚才吴王自己都被吴军的佯攻吓了一跳,那就更不用说对岸时刻提心吊胆的越国兵甲了。 “王上,我看王上一路辛劳,还是早点休息,明日对垒不知越王勾践又会出什么阴招?” 伯否还是关心于吴王,他一直跟随吴王,也知道吴都的变故,更知道吴王此时的心情。 虽然吴王当年也是英勇十分,可现如今年暮之时,早就不如当年之勇,连续奔波劳累,身心俱疲。 而此时两军对垒,至最后谁能取胜有的时候比的就是主帅的耐性,还有主帅的临场变招之能。 (其实春秋时期之时,大部分看到的都是许多奇谋,而并不是正正规的两军对垒,其实只是史书有意摘选而已。 就是因为若两军真的对垒,许多时候很难体现兵法计谋之妙。 大部分时间,若两军对垒,那比拼的还是真正的实力。 就像一句话说得好,狭路相逢勇者胜一样,谋略只是辅助,拼的是实力。 而到了几百年后,汉末三国除了一些奇谋,或许大家又重亲认识到这种对垒。 当年诸葛亮神机妙算,可真的对上司马懿之时,一个叫战,一个不应,再聪明的孔明也无计可施。 所以得卧龙与雏凤的蜀国却并不是最后的赢家,这就是因为实力不济的原因。 直至现在的吴国也是一样,有兵圣孙武,可最终却也难逃灭亡的事实。) “伯副帅不必为本王担心,刚才本王小憩片刻。 经过刚才的休息,现在到也精神百倍了。 此时本王也闲来无事,不若我们就研究一下越国十万大军的布局,以及破敌之策如何。 只有这样,三日之后,我们才能打破僵局,找到越军的弱点,也只有这样才能一击即溃。” 吴王说完,自己已主动来到大帐之中的沙盘之处。 这这个沙盘在大帐的左侧,十分空旷,若是平时,可以站在全部参战的主要将领。 上面已布置了由斥候探清了的越军大概布局,同时也有己方的布局,一般主帅可以主接在这上面作出领令,明确作战意图,让人一目了然,而不会误解作战意图。 (在那时的战争,有的时候斥候所看见的未必是真的布防,这也就是兵法家可以大做文章的地方,虚虚实实。 也正是最考验一个主帅能力的时候,需要正确判断所探敌情是否属实,同时也要合理利用地形地势来实施己方的策略。) 伯否与孙明一看,也都走近沙盘。 “孙将军,你来分析一下此次越国是否真的有十万大军?” 吴王虽然上午听越王勾践吹嘘带了十万大军,而其身后却也布着密密麻麻的越国兵甲,可吴王始终还是有疑。 毕竟在吴都出兵选帅制订策略分析之时,就连夫差都觉越国对峙的只有五万兵甲,还没有此时越王所说的十万越国兵甲。 当然作为主帅有意夸大自己的实力,也可以取到震憾对手的作用,至于有多少,这就是兵法之中的诡道了。 在此时吴王想来,若越国真布置了十万大军,那么,两军不会如此对峙。 越国兵甲两倍于吴国,越王勾践又一心想攻伐吴国,依越王的傲慢,应该采取主动进攻之势,而不是主动防守。 若依兵法之要,若是攻城,攻方人力至少要三倍于守方,甚至于更多。 可在边境无城可守的情况之下,二倍兵力已经足够了。 越国若不想进攻吴国,自然不必驻扎十万大军,只需对等的五万越国兵甲即可。 而且若越国只是要防吴国偷龙,大可不必十万大军驻扎于边境荒芜之地,只要少量兵力布防,重兵退守吴国最近的城池。 而吴国五万大军若要攻伐越国,只能孤军深入越国。 战线拉长,补给越是困难,而越国可以采取更多有效的办法钳制吴国。 甚至可以派兵切断吴国补给线,那么吴国大军一旦攻入越国,反而会陷入苦战。 越国此次如此布防十万兵甲,却并不急着攻吴,反过来防守,必然有诈。 在吴王心里或者还有其它意图。 “回王上,依斥候所报,越国共有三股大军,其一股就是今天与我军对垒的五万越国精兵。 这一股精兵是最早布防的,与我吴国兵力相当,自一开始两国对峙之初,从二万人增加到现如今的五万人,这一部分该不会有错。 先前我方我次探查,结果都是一样。 而其右侧翼,也就是靠近忘欢峰前,有三万精兵,驻守在界河之边,有动向正在汇聚于此地。 顺着界河,在上游靠近我吴国边境之地,也有二万大军严守,此时动向却不明。 三股大军相各相距二十里,都有可能突袭我驻守的五万铁甲。” 吴王一听,脸带微笑道:“我就说,勾践小儿不会如此费心,若真是十万铁甲,他又何必还要跟本王作戏。” 吴王是想,若真是聚集十万兵甲,那么对于吴王来说,就是不想办法攻越了,而是要想办法防住这十万越国铁甲,两军如此对峙,就如同悬在吴王头上的一把利剑一样,随时可能斩下。 此时一听,心里还是松驰许多。 “王上,其它二股越国大军,若要汇聚此地,以骑兵来算,不足半个时辰就可与此时的越军汇和,并非难事。 而且依此来看,三路越国兵甲都陈兵界河之上,随时可以渡河攻吴,三路大军同时攻来,我五万大军会被包围被切断退路。 所以勾践所说十万大军,其实也并非虚言。” 伯否虽然领兵能力稍差(与吴国其它二位重臣相比。),刚才所说却也是实话。 若是大战一开,两股大军分两翼袭来,吴国现有五万铁甲必须难与顾全,到时候首尾难顾。 而且界河上游的二万人马,还可以轻装过河,并不与现在对峙的吴国兵甲纠缠,直接偷袭吴国都城。 并且此二万人马,也可防着吴国善于水战的吴都兵甲来援,实也是十分稳妥之举。 (围点打援也算是春秋战国时期的著名兵法策略之一,若围住吴王亲帅的五万重兵,而歼击来摇吴都兵甲,也不失为一招上上之策。) 吴王一听,刚刚缓和的脸色又开始变得难看起来。 作为吴王,一生戎马,当然知道伯否所说其实与越国如此布防的意图十分接近,所以心里的忧虑也开始漫延。 可正当吴王想为自己刚才所说作一番辨解之时,却听得外面人声再次鼎沸。 中军大帐外,兵甲奔走,一时之间,整个吴国境内顿时紧张起来,如临大敌。 而越国边境一侧此时也是战鼓齐鸣,地动山摇,像是越国大军已开始进攻吴国一样。 吴王一惊,此时的越国进攻战鼓却也正好印证了自己刚才的疑惑,为何越国陈兵十万却并不主动进攻。 那么现在越国进攻就也说明越国其实并非真正的想防守,而是以待时机进行偷袭。 十万大军若是夜间偷袭,不仅可以把五万吴国铁甲冲个支离破碎,而且还可以掩盖其真实意图。 趁乱之机,说不定会有一部分顺道直扑吴都,如此一来,吴王亲率的五万吴国兵甲就会进退维谷,陷入困境。 “快,越国偷袭,一定要把越国大军拦在边境之外!” 吴王说完,也来不及披甲,提起身边的吴钩,就冲了出去,骑上战马,朝边境之处冲去。 而孙明与伯否都同时跟在后面,身后护卫亲兵二千人也都从中军大帐冲出。 吴国全军立时准备作战,反应十分快捷。 可当吴王赶到边境之时,才发现整个边境之外,越国境内,一片漆黑,无一个越国兵甲越过河界。 只是在对面,一直传来数百战马,兵甲奔跑,还有战鼓齐鸣的声音。 原来,此时的战鼓之声,却是越国的佯攻之计,同样也在扰乱吴国兵甲休息。 吴王身后跟着吴国五万大军,却只是望着黑暗的对面,灯火时隐时明,而战鼓之声却是十分高亢。 “王上,是越国的佯攻之策,不必为虑。” 伯否此时似乎还是比较镇定,有意提醒吴王 吴王冷笑一声,看着对面的越国。 “勾践小儿,还真是学得快,既然如此,孙明将军,多派斥候,密切注意越军动态,让大军回营休息。” 吴王说完,看了看其它兵甲都是全副武装,却只有自己一人身着便服,显得十分仓促,有些狼狈。 吴王一扭马头,十分羞愧,打马回营 只是如此佯攻之计,吴国一夜之间三次,而越国同样还吴国三次。 两国不出一兵一卒,却让两国兵甲一直处于紧张之中,谁也不知道谁会不会真的攻击,两方都处在一种防备之中。 吴王本也疲惫,可因此也是一整夜未眠,几乎是一个时辰就响一次战鼓,让人不得不打起精神。 纵然是偷得闲时,睡个片刻,却也会在无意之中惊醒,就怕过头而敌人已经攻了过来。 一直到天明黎明时分,吴王才勉强眯了半个时辰,可此时越国却又传来战鼓之声。 吴王惊得再次坐了起来,还以为这一次也是惊忧。 孙明飞快的奔来回报道:“王上,越国数万大军已布阵边境,我军也布阵完毕。 越王勾践正在阵着叫骂,而且十分难听。” 吴王恍然大悟,一夜熬过去了,可两方还在对峙之中。 但听孙明汇报,也是驳然大怒。 “拿我的铠甲来,本王今日一定要好好会会这个勾践小儿。” 【作者题外话】:佯攻之计虽好,可两方都在用,那考验的就是两方的耐力与毅力了。谁也不知道谁会真的偷袭,谁也没有十足的把握,一旦疏忽,可能就真的会遭灭顶之灾!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二百八十五章阵前歌舞 第二百八十五章阵前歌舞 吴越边境,今日却是阳光明媚,似乎与昨日雾气迷漫形成显明对比。 越王勾践今天并没有骑高头大马,却是在越军大阵之前摆了一张桌子,与范蠡共处一桌,而上面却还摆着酒水、瓜果,像是在大战着饮着早茶一样修闲。 身后有四五个越国美女正在翩翩起舞,越国军中也有乐曲传来。 两人君臣之间,相谈甚欢,杯酒共享,其乐融融,完全没有两方箭拔怒张的气氛。 吴王阖闾看了也是脸上难堪,想自己一身披甲,而对方君王却是闲庭淡步,竟然在两军阵前,风花雪月,喝酒赏舞。 若是气势相比,吴王反而落了下风,昨夜鸣鼓佯攻,对方主帅未出场,而当越军鸣鼓之时,吴王便服上战场,今日两军对垒,吴王全副武装,可对方却衣着随便,一点儿都不把吴王阖闾放在眼中。 吴王才一看此情景,心里就多生了怨气。 “王上,这个越王勾践到底是在卖什么药,两军对垒他不攻伐,却在此饮酒作乐,难道他不怕我们现在就挥军攻越吗?” 孙明的话算是问到点子上了,越王勾践显然不怕吴王攻伐。 吴王冷冷一哼,却并不回答,而看了看身边的伯否。 伯否捏了捏胡子,冷冷回道:“越王之所以如此,就是有峙无恐,并不怕王上挥军攻去。 他该也算准了我们不会如此轻率,才敢在阵前风花雪月,饮酒赏舞的。” 伯否其实心里也十分郁闷,可他也看得出越王勾践一直小瞧于吴王所以才有意羞辱于他。 而伯否此时全心全意旨在保命,并不在吴越大战,他知道鬼谷王禅说得不错,两国无论如何也不会占得对方多大便宜。 越王想与吴国打一仗,放逐其野心,同时也在试探吴国旧王、新王,给吴国增添压力。 吴国有孙武在吴都驻守,就算是勾践再有野心,再有范蠡的诡计,可对于孙武,他们还是十分忌惮。 可对于吴王却并不在意,反而处处讥讽,毫不把吴王放在眼中。 所以伯否也希望吴王挥军攻去,这样早点了结,或许吴王深陷泥潭,于他才是保命的机会。 并非他不忠于吴国,不忠于吴王,而是吴王想杀他,所以他不得不先想自保之策。 刚才一语,其实也是在无形之上嘲讽吴王没有胆量攻越而已。 吴王当然听得出伯否语气之中的意思。 看着对面的越王勾践,却是再次冷哼一声道:“伯副帅所说并不错,本王也想趁此机会攻伐越国。 可本王身后有五万吴国兵甲,而勾践小儿如此做作,明显就是有峙无恐,想气本王。 若本王一时气结,挥师南下,说不定正好中了勾践小儿之计,让五万吴国铁甲有去无回。 本王可没有那么蠢,也非气度狭小之人,又如何会中他的诱兵之计。 本王一生戎武生涯,走过的桥比勾践小儿走过的路还多。 正所谓量小非君子,本王可不是他口中所说的小人。” 吴王一语,也算为自己争了些面子。 孙明左看看,却也不明两人话中之意,也觉得赵越王勾践此作,该是做好准备,纵是此时吴王挥军攻去,怕也只会正中其下怀。 而吴王把吴国五万铁甲的生死放在心中,反而十分佩服与感激。 只是他不知,伯否语气之中的言外之意就是吴王量小,而吴国之所以如此,也正是看好吴王量小这一点,所以才故意处处讥讽于吴王。 他们知道若吴王量大,又如何会容不下一个于吴国有大功的十三岁鬼谷王禅呢? 可就在此时,对面的越王勾践,竟然举杯站起身来,对着吴王狂笑一声道:“公子光,今天本王已备好一桌大戏,就等你及吴国五万铁甲来观看了。 此时酒已三巡,该是上戏之时,还望吴国兵甲有些耐心。” 越王勾践说完,与范蠡相视一笑,都起身向后走去,后面第一排坐着越国数十将领。 看起来一点也没有两军交战的心思,却正准备在阵着看一场戏呢。 刚才的桌子并未收去,而且还增加了一些屏风,摆设了一些布设,像一个温馨的卧房一样。 随着越国军中乐曲响起,只见从越国军中翩翩走出一个身形高大的英俊潇洒男子,手持一只金笛。 其身边竟然跟随着一个妖娆女子,面容较好,花枝招展,浓妆艳抹,十分艳丽。 女子边走边依依偎在金笛男子身边,样子十分亲密,像是一对情侣。 两人来到桌边缓缓坐下,并不看对岸的吴军,只是稍稍看了看此时的吴王, 吴还也是一震,两人的形态他十分清楚,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了。 此两人所演正是当年的吴国风流金笛公子夫概以及年轻时的淑敏王后。 两人化妆易容之后,十分相像,形态也是十分逼真,只是语言动作略显浮夸,若不然吴王会觉得这场戏是真的。 此时桌上已换过酒菜,刚才的几个舞女,却像侍女一样站在两人身后。 “夫概哥哥,来吴都能认识于你,是我淑敏三生之幸,你我相爱,正是郎才女貌。 你是风流吴国金笛公子,而我是齐国艳丽无双的绝世美女,你与我相爱,正是上天之作。 小妹今日能与夫概哥哥,共饮一杯,是人生一大快事!” 两人说完举杯共饮。 吴王站在吴国境内,看着此景,听着两人甜言蜜语,心里也是百般滋味。 当年夫概与淑敏王后两人确实如此,他们一见倾心,相互爱慕。 算起来当年的淑敏三姐妹真可算是绝色美女,艳压吴都一众美女。 在吴都掀起一阵阵追逐狂潮。 而夫概就是那一个风流而潇洒,让万千女子见之而倾倒的金笛公子,也算是独占鳌头,得到当时淑敏与淑静姐妹的欢心。 吴王此时想起刚刚自绝于世的静王妃,心里更是无形之中涌起一阵烦燥。 那边的假夫概公子,倒也十分配合,举止风流,温文尔雅。 听着假淑敏王后的话语,脸上带着讪笑,色迷倒眼的看着身边的假淑敏王后。 再次为她斟酒,举杯绕过王后之臂,左手搂着假淑敏王后的细腰,凑在耳边,低声细语,却直透人心。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二百八十六章真戏假演 第二百八十六章真戏假演 “淑敏,能与你共温存,我金笛公子夫概此生也算是死而无憾了。 我们难得我们单独相处,我们今朝有酒今朝醉,夜卧红花共缠绵。” 假夫概言语里也带着诗意,不愧是风流公子,演得十分逼真。 两人相视一笑,正是惺惺相惜,相互爱慕。 假夫概与假淑敏王后,相拥而饮,交杯擦面,十分亲热。 此时身后的几个舞女在越国这营之中传来的乐曲之下又开始翩翩起舞,衣着光艳,舞姿撩人。 越王勾践此次为演如此大戏,也是煞费苦心,军营之中竟然也备了宫庭乐器,气氛十分适意。 曲音缭绕,正是浓情意切之曲。 一时之间,吴越两国交界之上,不见硝烟,到显得春色迷漫,看得两国兵甲舌干口燥。 “淑敏,我们俩即已如此,可我还是怕我那狼心狗肺的哥哥。 他一直心怀不轨,贪恋美色,一直喜欢淑惠王后,而淑惠已是王嫂,他并不甘心。 而此次你们来吴,淑惠王后就是想用你与静静安抚于他。 想来他一定见不得夫概我成妻有妾,纵然是亲兄弟,他也未必会放过我。 淑敏,你怕不怕?” 假夫概继续用编造的台词,与假淑敏表演着一场情侣之怨。 而且还把吴王阖闾个人秘密与当年的欲望抖了出来,算是给这些吴越兵甲讲叙当年吴王阖闾的不可告人的秘密。 “不怕,若是公子光敢夺人所爱,淑敏我自宁死不从。 就算他得到我的身体,也得不到我的纯真,得不到我的心。 公子你就放心,若他不仁,我自也不会有义。 公子光狼子野心,之所以可以如此有峙无恐,就是因为他比你有权势。 淑敏知道公子也胸怀天下,却因无权无势难展抱负。 不过有我淑敏在,一定会让你大志得尝,而不会让公子光这种小人得志。 终有一天,吴国王位终会属于你,属于一个贤能而胸怀大志的金笛公子。” 假淑敏说完,一脸傲娇,不忘看了看此时正在看戏的吴王阖闾。 像是真的淑敏王后当年如此对着夫概所说的话一样,带着淑敏王后那种不拘与执着。 同时也带着淑敏王后那一种对吴王的鄙视。 吴王虽然知道这只是一场戏,可当淑敏的眼光传来之时,吴王还是气愤无比。 此时他想痛骂越王勾践,编造如此下作之事来用谎言贬低其人格。 可正在此时,越国军中突然冲出另一个高大男子,让吴王一怔。 再看时发现此人却是昨日扮演吴王的男子,手持长剑,一副醉倒迷离的样子。 近着长剑就一直冲到了桌边,其身后还拥着数十分护卫,十分威武。 假公子光,用剑指着两人。 两人顿时惊慌失措,抱成一团,已全然不顾自身的形像。 “夫概,大哥待你不薄,你竟然敢跟大哥抢女人,今天我就杀了你,杀了你这个不孝之弟。” 假公子光大义凌然,像模像样,却不掩其卑鄙无耻的猥琐之态。 “大哥,我与淑敏是真爱,我们一见衷情,你身为大哥,为何总是夺人所爱,难道你就没有一点兄弟情义吗?” 假夫概一脸胆怯,却还嘴上强硬,虽然说着却并不分开,依然还是与淑敏抱成一团,像是故意要气假的公子光一样。 “哼,兄弟情义,我公子光从来也不讲什么兄弟情义。 我就是一个卑鄙的小人,难道这么多年,你没有发现,还是本人掩藏得实在高明。 可是今天你竟然敢抢我的女人,我就不得不杀了你,除非淑敏能从了我。” 假公子光说着长剑一刺,剑已刺中假夫概的手臂,一时之间血流不止。 两国兵甲昨日已见过刺杀情景,都知道此戏虽名为戏,却是用生命在演,真刀真枪,并无半分虚假。 而一边的假淑敏王后也是一惊,反身一把抱住假公子光,跪在地上道:“公子光,你夺弟之妻,难道就不怕吴国世人耻笑吗? 今天你以此卑鄙的手段让我屈服,淑敏我身为一介女流也一辈子看不起你。 只要你放了夫概公子,我愿意嫁给你,你得到我的身体,却永远得不到我的纯真与我的爱。” “哈哈哈! 我公子光就是如此,我恨你们如此相爱。 我公子光天性如此,残暴而变态,我就喜欢拆散你们,看着你们相爱而不得相处。 来人哪,把淑敏带走,明日我就要娶这个女人。 这个不顾廉耻的弟弟就把他逐出吴国,永远不能让他踏足吴国半步。 若是敢踏足吴国,我必定亲手宰了他,我要让他受列国耻笑,生不如死!” 假公子光说完,拂?而去。 只留下悲伤的假夫概公子,一脸无奈,对天长啸。 “天哪,我为何会有如此一个下流无耻的哥哥!” 悲怯的语气,潦倒的身姿,与刚才那风流公子判若两人。 公子夫概独自像狗一样,爬回越军军营。 而越王勾践此时再次走了出来,看着沉寂无语的吴国兵甲大声说道:“你们看,你们的王上就是这样一个夺弟之妻的卑鄙小人。 昨日所演,你们若还觉得公子光是顾全大义,那么今日之事,可是真真切切。 吴国王上就是一个实足的伪君子,一个虚伪而下流的卑鄙小人。 虽然我们吴越两国一依带水,原本和睦相处,而就是因为此人,杀兄夺位,杀弟夺妻。 公子光,你何德何能,还敢再妄称吴王王上!” “勾践小儿,你给我闭嘴! 堂堂越国王上竟然是一个跳梁小丑。 我公子光再不济,也不用你在此排挤。 你若有胆量,就当着吴越数万兵甲的面与我单挑一场,生死各安天命。 何必用如此卑鄙的手段来污本王名节。 我与王后真心相爱,是越国挑拔我那不争气的弟弟,才导演出如此荒诞之戏。 你如此卑鄙用心,本王胸中有量,不会让你的小人之计得逞。” 吴王此时也是一口老血只差喷出了,幸得那个假公子光出现,吴王才堪堪压下这口老血。 而刚才若不是一旁的孙明与伯否硬生生的拉着吴王。 那么在假夫概与假淑敏王后亲密之时,他已驰马杀过去亲手斩了这两个贱人。 由此可见,虽然越王勾践的大戏略有编排,却也一击即中吴王陈痛的过往。 “公子光,你不用狗急跳墙,好戏还在后头呢? 若说本王有些小题大做,可战场之上,你不攻伐,我只能如此,演一场大戏,让两国兵甲看看你公子光的真面目。 现在你急燥也没用,后面的戏还望继续捧场!” 越王勾践坐在后面,却一直观注着吴王的一举一动,看到吴王如此气急,此时的越王勾践也是志得意满,语气之中充满了无耻的挑衅。 紧接着,刚才的假夫概与假淑敏王后再次登场。 这一次,假夫概一改刚才失魂落魄的样子,俨然一副君临天下之威。 而淑敏王后也像换了一个角色一样,依然是王后之身,却像是与夫概是夫妻一般。 两人同样十分恩爱,坐在刚才的桌上。 “王上,现在你终于坐上吴王之位,大志得以伸展,臣妾敬王上一杯。” 假淑敏王后的语气中带着夫妻那种温柔与暧昧。 如此让众从皆知,此景该是当年夫概在吴都自立为王后的情景。 “有劳淑敏,今天我终于可以一登吴王之位,以后我们一同为吴国百姓谋福,有淑敏在此夫概此生足亦。” 两人说完,还是喝着交杯之酒,情深意浓。 可大家都知道,当时淑敏王后已是吴王阖闾的妻子,也是吴国的王后了。 却如此不顾廉耻,与夫概形同夫妻,实是失节败俗之行。 而败低王后,就是在有意贬低于吴王。 此时吴国边境之内,许多兵甲都向吴王看来。 这些兵甲怀疑和同情的目光,像一道道炽热的火光一样,烧得吴王身体冒着冷汗。 当年他夺弟之妻,而夫概称王之时与王后如此苟且,实让人不齿。 正在大家义愤之际,越国军中再次冲出一人,一身戎装,身带长剑,正是假吴王。 “来人啦,把王后带走。” 十几个扮作吴国护卫的越国兵甲,押着假淑敏王后就朝身后走去。 假王后在离去之时,不忘深情的呼唤着假夫概的名讳,十分不舍。 此时场中只剩假吴王与假夫概公子了。 假吴王看着一身王服的假夫概,怒火冲天。 “你这无耻小人,竟然勾引大嫂,还妄图夺取本王辛苦得来的王位。 你可知,本王为了得到此位,刺杀王僚,又刺杀庆忌,何等不易。 你竟然痴心妄想,今天你难逃一死。” “大哥,我本不想自立为王,只是想为吴国百姓而谋。 想你为了你的野心,东征西讨,让吴国与相邻列国民不僚生。 你身为吴国王上,并不体恤吴国百姓之苦,只会把吴国带入无尽深渊。 而我与淑敏本就是相亲相爱的恋人,你当年夺走她,我今日取回属于我的淑敏,难道就有错吗?” 夫概一脸无辜,语气十分真诚,而且似乎说得也有道理,让两国兵甲都十分同情。 不错,当年吴王夺弟之妻,若说有理,那今日弟夺回自己的妻子,这又有何罪? 可假吴王却是狂笑不止,大声说道:“哼,你是什么东西? 敢跟我比,我身为长兄,自然有权夺你之妻。 可你只是一个卑微的弟弟,不助我穷兵黩武实现我的野心,却想坐享其成。 今日我不杀你,天理难容。” 假夫概此时知道必死无疑,却也不惧,而是站起身来一样狂笑道:“公子光,你虽然一时得志,可你如此不义,必然要遭天谴,日后必定断子绝孙,妻离子散,家破人亡! 来,让我见识一下你这个卑鄙小人,是如此屠兄杀弟的!” 假夫概说完,一副大义凌然之像,一点也不把生死看在眼中。 而假吴王也是狂笑着道:“既然如此,那我就成全于你!” 假吴王话才说完,一剑刺向假夫概。 假夫概并不躲藏,也不回击,而是挺身而出,正中一剑。 假夫概胸前顿时血流如注,一股血喷涌而出,竟然喷了假吴王一脸、一身。 假夫概一脸痛苦,狂笑着,挣扎着慢慢倒下。 而站在一旁的假吴王却是一脸血污,也是狂笑不止,十分狰狞,让人不寒而惧。 此时两国兵甲再次沉默。 越国军中,再次走出数个假的吴国护卫,用吴钩铁枪架起已死的假夫概直接抛入界河之中。 血污再次染红了整个界河。 吴王看到此处,知道身边到处是异样的目光,让他有如身受万箭寒芒。 看着此情此景,万分恼怒,却只能化作一腔怨血,一口喷了出来。 险些跌落马下,只是孙明得伯否示意,一直扶着吴王,这才让吴王立住身体。 伯否此时也知道,原来夫概早在自立为王之后,就已被吴王斩杀。 那么后来的夫概杀死淑敏王后之事,就并非真实夫概所为。 那个杀死王后之人,不言而喻,就是身边的吴王。 而他却假借已死的夫概名义,杀了淑敏王后。 刚才假夫概所言,只是吴王人生中一小段插曲而已。 杀兄(刺杀王僚),杀弟(斩杀夫概)。 实在心狠之极,让人恐惧。 “公子光,个中之事,只有你最清楚。 虽然你一副假仁假义,欺骗世人,可本王却对你所做所为十分清楚。 我看你今天气急攻心,显然是对当年所作并后悔。 由此可见,你之心有如禽兽,实不足与本王相对而立。 本王今天也乏了,就不再演了,这场大戏也让大家看清你的真实面目。 若你有胆量,尽可挥师攻来,本王坐等你这个不义之人。 若是你没有胆量,明日此时,本王还将为两国将士再演一场。 明日之戏,必然让世人明白你豺狼本性,让天下人知道你公子光是一个什么样的下作之人!” 越王勾践依然十分得意的,拂袖而去。 只留下这血淋淋的场面,以及两国数万兵甲对峙界河两边。 吴王脸色苍白,在孙明的搀扶之下,返身回吴国军营。 他未想到,他这一生的污点,却没有逃过对手的探察,在此年暮之时,竟然横遭敌手**。 在数万吴越兵甲面前,颜面尽失,实是一生之辱。 s://.c/read/30950/19913212.html .c。m.c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二百八十七章攻心之计 第二百八十七章攻心之计 吴王独自一人坐在中军大帐,伯否不敢言语,与孙明悄悄溜了出去。 人还未至大帐门口,吴王却说道:“你们都知道了。” 两人一听,知道吴王是跟他们两人说话,这又返身回到大帐。 “王上,勾践小儿假戏真作,用一些死士来玷污王上声誉,我吴国军甲都心中有数,不会信这种无稽之谈,王上不必在意。” 吴王直起少许身子,看了看伯否,又看了看孙明道:“你们坐下,不必如此劳累,想来明日还会有戏看。” 两人实在尴尬,却还是坐了下来。 “伯爱卿呀,若说当年我与淑敏王后之事,你并不知晓。 那我那不争气的弟弟趁我们攻入楚国之际,自立为吴王,实是不孝不忠之举。 当年他闲游在越国,一直想靠越王允常为他夺得吴王之位。 而当年我与爱卿还有伍爱卿及孙爱卿冒着巨大风险一举攻入楚都,大败楚军数十大军,也是为了我吴国之生存,不受当时强大的楚国威胁。 可他却不自知,竟然一直窥视吴王之位。 我与众爱卿挥军回吴,他却望风而逃。 那时越国曾有人通报他逃跑的消息,所以本王以长兄之名,替父清除夫概,说起来并无不是。 可在勾践小儿眼中,本王竟然成了一个弑兄杀弟之人。 本王实在心伤。” 吴王也是一肚子气怨,却无处发,而身边也只有伯否与孙明还可以一叙。 “王上,当年之事,并不怪王上,夫概如此行径放在任何列国,任何人也不可能容他。 勾践如此颠倒黑白,只是想蛊惑人心,下流之致,实妄为人君。” 伯否所说到也不失为正义之言,当年的夫概意图投机,自立为吴王,放在其它任何列国都不会容他。 那时伯否也与吴王一起出征楚国,几乎是倾尽吴国全军之力,就连三大权臣都未留一下在吴都。 “淑敏王后一生痴情,到也让本王佩服,本王并不责她。 只是她千不该万不该挑起波儿与山儿的争斗,要让本王绝后,再为夫概铺平吴王之路。 可她不知夫概早在十几年前,本王就亲手杀了他。 本王念她一片痴心,也并无大错,一直十分宠幸于她,却不想她心肠竟然如此歹毒。 欲置本王绝后,祸乱吴国,挑起太子之争。 所以本王实不能再留她,这才假扮夫概试探出王后的真正目的,痛下杀手,将她杀死。 若依王后所犯之罪,莫说毒害本王了,就只凭她对波儿与山儿的无义,就百死难辞其咎了。 只是这些本王家丑之事,本不该让吴国兵甲知道,实让吴国众聊笑话了!” 吴王十分沮丧,边说边叹着气。 这里边的苦衷或许只有吴王自己能体会。 妻子背叛,弟弟又从中作梗,不顾廉耻。 吴王大义灭亲之举而如今在越王勾践所演中,吴王反而成了一个不义之人。 “王后之行,实为千夫所指,王上在她死后依然以国母相葬,实是王上胸怀大义。 想来勾践之所以知道此事,定是通过夫概之死推测,如此下作,看来并非临时谋划。 这两日所杀这些戏子,该是越国范蠡所养死士。 前些日子,相国大人在处理假夫概一案,就有不少是越国派来混淆视听者。 相国大人对这些死士也是毫不留情,尽数斩杀。 若依今日情形,越国的死士还不止这几人,王上还需坦然面对。” 伯否的话意思是说明天的戏里还会有不少死士为此而死,这让吴王面上忧虑重重。 他知道明天越王所演,或许就是他杀死淑敏王后之戏,或许还会有更不为人所知的事被他们用戏演出来。 吴王的秘密说起来其实也并非秘密,现在这些秘密成为动摇军心的把戏,被越国利用,吴王是无论如何也难与想到。 现在吴王十分后悔,当年以虎谋皮,斩杀夫概。 原本想着会神不知鬼不觉,可到头来,在此大战之时,还是被越王勾践抖了出来。 吴王此时想起了虎丘地宫之事,心里也是一片寒意。 “你们下去,本王要休息休息,你们也到军中探查探查,看我吴国铁甲士气是否会受影响,我们可不能中了越王勾践的攻心之计。” 吴王说完已是十分疲惫,闭上眼睛,斜躺在帅椅之上。 伯否与孙明摇了摇头,十分同情,却是毫无办法。 …… …… “伯副帅,你能不能猜出明天越王勾践还会演什么戏吗?” 两人走出中军大帐,却也是面带苦笑,十分无奈。 孙明从来没遇到过如此情形,两军交战,比拼的不是实力,竟然揭人私隐,实在是千古未有之事。 “孙将军,你跟随你父亲学习兵法韬略当知,上兵伐谋,不战而屈人之兵的道理。 两这交战,攻心为上,越国此招虽然看似有些卑鄙,却直击王上软胁。 同时也影响我军军心,正是上上之选。 越国本欲攻伐吴国,可吴王亲征,在士气上一点也不弱,而且吴国兵甲这些年已是强于一时,越国就算挥师来攻也只会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而如今吴国国力强盛,越国虽然也突现强势,可两相比较,若同样损失,吴国并不伤国体,可越国就不一样了。 若因此次损兵折将,那么反而达不到他们此次出兵的目的。 而勾践也知道王上年暮,兼之这些时日连遭打击,受尽人世悲痛,心理已难与承受。 若再加此次的**,王上威严必会大损。 正是三军可夺帅,而一帅可覆三军之理。 至于明日之戏,我怕还会更甚今日,实让人忧虑!” 伯否虽然不善兵法,可看事情却要比孙明通透得多,并未回答孙明的问答,却也说明他的心里已猜透了越王的心思。 而他所担心的并非吴王家事,而是虎丘地宫之事。 吴王家事,对于吴国兵甲来说只道是茶余饭后的谈资,只是吴王个人形像受损,可若是虎丘之事被抖出,那对吴国军心将是重重的打击。 “孙明明白,那么依副帅的意思,明日戏后越国会不会大举进攻,那我们也得做好准备。” 孙明脸上反而带着微笑,却并不惊异。 “孙将军,尔父已定下撤退之策,引敌深入,你就依此计安排,可此时却不可乱了军心。” 伯否深知,孙武用兵,看似冒险,却处处留有后路,绝不会让吴国兵甲陷入困境,或者被越国全歼。 而伯否此时又想到了鬼谷王禅,他知道若有鬼谷王禅在此,不用什么计谋,只需往那军前一站,对于越国勾践还有范蠡来说都是一种无形的威胁,因为他们也摸不透王禅的鬼谷神谋。 两人走在军宫之中,见吴军并未受影响,依然操练演兵,布防巡视,一切都十分正常。 心里这才多少有些安慰,也深感练兵千日,用在一时的道理。 若无孙武这么多年的操练,换成其它兵甲,怕是此时早就乱成一锅了,毕竟主帅如此受辱,于士气会深受打击。 而此时的吴国兵甲,依然士气如宏,实是千日养兵之功。 s:///book/10/10743/8148325.html 天才一秒记住本站地址:。小说网手机版阅读网址: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二百八十八章相互印证 第二百八十八章相互印证 王禅弄了两张马车,看起来十分简陋,但却可以掩其身份,总比骑马暴露要好得多。 再者化蝶悲痛,也是相国府的孙小姐,自然身份高贵不同凡响,就不能随便骑马显摆了。 而且白灵体型庞大,兽中之王,实在太过显眼。 若随便在乡间行走,也容易吓到吴国百姓,不得而已,只好把它也装在马车里。 王禅却十分随便,扮作一下马车夫,赶着马车。 若不细看,还真就如同一个马车夫,毕竟王禅自小就受孝,自然万物平等,而他也只是虎踞镇的一个小小人子而已,平时也并不着意于仪表,化不化妆都像一个马夫。 赵氏兄弟四个下属反而十分威严,四个下属骑马随行,显得非同一般。 只有化蝶一个坐在马车之内。 此时她有些无聊,掀开车帘看着外面,心里却是有些疑惑。 “禅哥哥,为何我们不去吴越边境,却要顺着界河而行,此方向似乎是回吴都的方向。 你到底又在打什么主意。” “禅儿,刚才阿三探查的消息,你也知道了。 这两日越王勾践演了一场大戏给吴越十数万兵甲看。 听说今日吴王气得当场吐血,看来心中也是十分气恼。 当年他的杀夫概之事,本就与虎谋皮,如此秘密自以为无人知晓,可却防不住越国虎皮,想想自然让人震惊。 吴国兵甲虽然对夫概之人并不熟悉,也并不在意,可吴王弑兄杀弟之行,却也让人不齿。 而且淑敏王后不忠之行,对于吴王来说也是耻辱。 对于吴国兵甲来说同样是一种莫大的耻辱。 辱其主帅,必然动摇军心,这该是越王勾践所用的攻心之策。” 化蝶知道,王禅所说并无虚言,但却不知道王禅想表达什么,可提起淑敏王后还是让化蝶心里烦燥。 “禅哥哥,希望你以后不要再提淑敏婆婆,她本也是一个可怜之人,你我小辈之人,该怜悯才是。 既然她现在已死,而且已以吴国王后国母之身下葬,纵有不是,也望你留此口德。” 化蝶心里有气,淑敏是淑惠(南海婆婆)的亲妹妹,那么淑敏王后与静王妃都是化蝶的二外婆及小外婆了。 此时两人都已逝去,死者为大,化蝶还是不想王禅过多提及,这样会让化蝶心里更加难受。 “好,一切听蝶儿的。 小子也告诉蝶儿,明日吴越边境还会上演一场大戏,所以那该是两军大战之时。 而现在的局势孙武该已知晓,并且该已有了筹谋,所以我们就不去吴越边境了。 想来越王勾践想演的大戏,你我都清楚。 我到想与孙武将军一同学习学习,印证印证!。 孙武兵法诡道在先,他必然不会看着自己多年演练的吴国铁甲被越国兵甲吞没。 若从吴都调兵来援,水路是最快之法,顺流而下,一日千里。 可蝶儿你看那对岸,却也有数万越国大军,就是防着孙武的奇兵。 如何破此僵局,你难道没有兴趣知道吗?” 王禅边赶着马车,却也边指着界河的对岸。 那里驻扎着越国二万铁骑,正是在界河边上,就是要防孙武从吴都出奇兵来援。 化蝶看了看,却并不感兴趣,她对兵法谋略,并不喜欢,毕竟这都是杀伐之谋,有伤修为。 “禅哥哥,依你所猜测,外婆该在越国军中,可为何没有听说她露面呢? 若是她露面,那对王上的打击或许更直接一些。” “嘿嘿,蝶儿你还是关心南海婆婆,这不怪你。 她确实在越国军中,而且第一天就已显身,只是吴王不懂而已。 听阿二回报,第一日吴王严阵以待,准备大举进攻,可越国境内却是迷雾重重。 与吴国境内有天壤之别,难道你看不出这是谁布的迷雾之局吗? 若不然,吴国二千铁骑怎么会像消失一样,就算全军覆灭,至少也会有些声响。 当时越王得婆婆所布迷雾之局就是想引吴王冒险冲进雾局之中,这该是越王第一计,其后演戏才是第二计。 当时若是吴王攻入迷雾之中,覆灭的就不只是二千兵甲了,有可能是吴国五万兵甲。 可婆婆功力受损,难与维持,而吴王也一时疑惑,才让一些吴国残兵逃出,让吴王知晓。 而越王才在江边布阵,假戏真演,意图用攻心之计,至吴国将帅不睦,士气低落,军心不稳。 想来明日你就可以见到婆婆真身了。” 王禅说完,却看着前方,那里有许多农民在田里耕作,有一个很大的村庄,绿树成荫,而且还有许多竹林,周围有许多低矮的山丘,如此一掩,整个小村庄就显得若隐若现。 “为什么会是明日,而不是后天,难道你觉得明天就是两国大战之时吗?” 化蝶其实也能猜出,明日越王勾践再演大戏,可同样的招数,若是超过三天,那可能就会适得其反。 而且今日似乎已经演到今年的吴国往事变故了,再往下演已经很明确,再演也不会有多少秘密了。 而越王勾践此次阵前演戏,并非没有目的,也不会无的放矢,两军对阵演完大戏之后,当然还是为是进攻了。 “蝶儿,你都知道了为何还要问,是因为一直放心不下婆婆,还是放心不下我?” 王禅知道化蝶所问,其实并不需要回答。 而化蝶心里所想当然还是南海婆婆,若南海婆婆执迷不悟,那王禅不得不出手。 可化蝶呢,自然不可能熟视无睹,或许又会站在王禅的对立一面,这样就很难办了。 当时王禅不想让化蝶来此,这个才是真正的原因。 可王禅也知,无论如何也阻不了化蝶,毕竟化蝶非无情之人,那么这局面始终还是要面对的。 “你,我有什么放心不下的,你与我何干,而外婆是我亲的外婆,我对她的事自然会关心。 可若是外婆欲行不义之事,蝶儿自会出手,大义之前,蝶儿也非不识体统之人,如此一来,不就省得你为难了吗?” 化蝶嘴上不饶人,可心里却是想得通透。 王禅因为她的存在而为难,可若南海婆婆还想掀起风波,那化蝶也不会不管。 毕竟一切都该以大义为主。 现在吴国平稳过度已成定局,而庆忌与其它三位她的父亲,也因当年之事,已求仁得仁。 那么南海婆婆应该已经没有理由再报复于吴国,更没有理由妄开杀戒,而让数万兵甲仍至数十万百姓遭战火之乱。 至于南海婆婆与吴王阖闾的仇怨,化蝶也不想过问,也不想干涉。 可若是影响到吴国的政局,影响吴国百姓生计,那么事情就不一样了,以其让王禅为难,不若还是自己动手。 这就是化蝶大善之举,非为个人目的,而是一切皆有仁心,而且化蝶此时民相信自己有能力制服她的外婆南海婆婆。 “蝶儿,你若动手,我并不阻你。 可你却也会因此成为一个不孝之人,就如同雁落峰埋骨的四人一样。 他们其实每一个人都做得不错,可他们却都悔恨一生,终其一身,都是不义之人,直至死。 小子自然不会让你出手,不会让你背负如此不义之名。 我来吴国因我之因,或是其它原因,在我身边死去的人已有不少,再多一个也无妨。 一切都由我鬼谷王禅来背负,我并不在乎,也不会像那四位埋骨之人一样,有什么觉得不义之处。“ 王禅说得十分真切,也是为化蝶而想,只是语气有些严厉,自己都觉得有些严厉,于是又嘿嘿一笑。 ”蝶儿,刚才是小子语失,勿要见怪。 若说刚才无理,从另一方面来说,若是我杀了南海婆婆,与之相关联的不外乎几人。 一个是你,一个是施子,另一个是赵伯。 至于会不会涉及离魂之人,我就更不在乎了。 想来你与施子当然能理解我的难处了,勿须多疑。 而赵伯呢,似乎也不得不这样,他该不会记恨于我,就权当我只是一个少年人,不懂事而已。 可你不一样,你和我虽然都是天赐灵婴,却行的是不一样的路。 你不该有此行径,再说了你如此更加为难,让你为难的事,我鬼谷王禅怎么会做呢?“ 王禅十分体贴化蝶,一语说完,也道尽了其中的利害关系,化蝶一听也不再说话了。 可在化蝶心里,还是透着一丝悲凉。 想当年她外婆淑惠三姐妹来吴都之时何等风光,可如今呢,二个已死,子嗣调零。 现在若婆婆死去,伤心吊祭之人都所剩无几,与当年那风光之景实在是天壤之别。 化蝶沉默,王禅心里也不好受。 “小公子,我们进村吗?” 赵阿大不敢打扰两人谈心,却在要进村里之时回首问着王禅。 “进,当然要进,若是不进村,又如何能找到孙武将军呢?” 王禅说完,化蝶这才看着外面,现在已看不见界河,而是深入了吴国境内,她也分不清方位,心里也是十分疑惑。 “禅哥哥,你不是说孙将军会调军从水路来援,那么我们该顺河而上,这样才能找到孙将军。 可你为何刚才说要进村去找孙将军,这又是何故?” 化蝶的疑惑也是赵氏兄弟四人的疑惑,他们一直按着王禅的指示走,所以心里也是弄不懂王禅的主意,此时化蝶问起,大家都停了下来,看着王禅,在等着王禅释疑。 王禅嘿嘿一笑道:“你们都看着我,意思是都想知道,那我就告诉你们。 孙武将军用兵注重一个奇字,所谓奇就必须让对方难与揣测。 当年攻楚,他弃船登陆,那就是反常人之想而行之,才能出奇不预。 而列国都知道吴国水系纵横,十分方便,而吴国水师也是列国闻名。 可若此次来援之兵,孙将军也走水路,那就实在太过普通了,称不上奇。 正所谓兵无常势,而孙将军一定早有准备。 吴国水系相通,孙将军并不会轻易放弃如此优势,但却可以藏之于民。 也就是说,此次孙武可能是调兵从陆地运着船只而来,再在各村征调原来已准备的船只,这样让越国反而不知道孙武的行军路线,也无法预测,更无法加以拦截。 此村竹林密布,四周又有不少山丘,正是藏兵之处,至少可藏万余兵力。 若有万余人在手,想来就算是越国十万兵甲,当也不在孙将军的话下了。” 王禅此时话压得十分低,这也是怕被人听到,自己聪明,可不能坏了孙武的大计,毕竟现在两军交战,十分避讳。 “那现在怎么办?” 阿大虽然并不十分理解,可知道既然王禅能说出这么一通大道理,自然是对的。 “阿大,我们再往前走走,该有人引路。” 王禅说完,自己驾车反而走在四人前面,四人骑马走在后面了。 走到临村几十丈之处,路边农田里一个农夫却杵着锄头,看着赶车的王禅问道:“这位小哥,你是要进村访客吗?不知小哥找那一家,我正好要回村,不若顺路带你一带。” 农家大叔说完,走上路来,站在马车前面。 而附近田中的十几个农夫也停了下来都看着王禅。 王禅微微一笑,却依然坐在马车之上,把头上扎的头巾向上一抹,像是在抹汗,却又像是在展示身份。 “有这位大叔相带,小子十分感激。 小子一直还担心,因小子相貌不凡,怕引起村民围观,反而让主人家不方便。 我此次来正是要找这村里的‘子小’之人,不知这位大叔可否知道。” 这个农家大叔一看王禅头上四个肉角,心里已知王禅身份,再听王禅称要找“子小”之人,已经说明了来意。 “原来是位先生,还请先生稍候,让我家儿子去问问村里可有此‘子小’之人。” 农夫大叔一脸笑意,话才说完,田里的一个年轻小伙就向村里奔了回去。 “有劳,有劳。” 王禅说完,依然坐在车上,并不言语,只是看着这田地里的这些“农夫”。 眼前这些农夫都十分精壮,只是一看就知并非真的农夫,因为他们使锄头的架式实在僵硬。 王禅看了看,却也是脸上也是微微一笑道:“这位大叔,等我进村之后,看样子你们这些种田人,也该换换了。 吴国这些年种田的劳力,并滑如此精壮之人,若说有其一二,到也平常,或若说如此聚集,实让人难与理解。 你们如此布置,可不要让人看了笑话。” 农夫大叔一听,看了看整个附近田的里的劳力,心里一怔,瞬间明白王禅的意思。 吴国这些年常年征战,一些强壮劳力,都应召入伍,那么留在村里的不可能全是精壮劳力。 再者农田劳力之中当然会少不了妇孺,少不了年暮之人,这样才算是伪装得像样。 “谢谢先生提醒,在下马上安排调整。” 只此几句话时间,刚才离开的年轻小伙已经返回,身后还跟着一个农夫。 王禅一看,指了指自己马车边上,也不言语。 那个农夫一看,也是微微一笑,径自坐了上来。 王禅轻拍马背,马车就顺利进入村庄。 而这个化作农夫之人,正是前来迎接王禅的孙武将军。 s:///book/10/10743/8151464.html 天才一秒记住本站地址:。小说网手机版阅读网址: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二百八十九章孙武托书 第二百八十九章孙武托书 孙武此时坐在一间农家客堂之中,而王禅与化蝶坐在一侧。 这里只是一间最普通的农家堂屋,地面上凸凹不平的泥地,四周黑呼呼的,此时正中午,可屋里都略显暗黑。 两个农夫打扮的兵甲为三人奉上茶水,也是用农村土碗所盛。 “鬼谷先生神踪不定,老夫也有些时日未见先生了,今日得见先生,老夫也放下心了,不知先生这些日子可还安闲?” 孙武的问话,言外之语就是说王禅并非等闲之人,既然能找到此外,自然是有目的的。 “孙武将军言重了,小子年幼不懂兵法,虽然并没有安闲,可还是赶来向将军学习兵法。 现在吴越大军对峙于边境之上,似乎不利于吴王,所以小子也想知道将军的破解之法。 若是将来遇到同类困局,小子也可以用将军兵法解决。” 王禅说得十分谦虚,也并不回答孙武的问答,心里还是有些犹疑。 “鬼谷先生既不求名,也不求利,更不求财,孙某兵法只是小道。 想我这一生虽然战无不胜,可却并无实质建树,与先生实在是有天差地别。 先生既然能找到老夫,对破解吴越对峙已是胸有成竹,老夫实不敢言教。” 孙武说话很实在,他知道王禅既然能找到这时在,说明王禅对他的计谋了然于胸,知道孙武的用兵之道。 若是其它人也知道,那孙武的用兵之道就不管用了。 而孙武终其一生,只是想一展抱负,在吴国得吴王重用,所以才有机会把自己的军事才华展露无疑。 可人到老的时候,往往会回顾一生,再与王禅如此淡泊的性情相比,自然会觉得自己所争其实只是微不足道的东西。 “孙将军谦虚了,放眼列国之中,还没有人能与将军相提并论。 将军兵法韬略世间罕至,大道也好,小道也罢,列国之争永远少不了攻伐,就像农民少不了锄头一样。” 王禅脸带诡笑,语气里带着十分可惜的意味。 孙武此时从怀中掏出一块锦布,包得十分严实,亲自走到王禅身边,双手举起。 “鬼谷先生,刚才一语也让孙某惊醒。 孙某这半辈子研习兵法,只是可惜直至此时都还未遇知音。 孙某兵法虽然也传与数人,可却不得兵法之要,实让孙某失望之致,今日能再见先生,实是上天眷顾。 孙某知道以先生之智,并不需要真的学习孙某的拙作。 只是将来若有机缘者,就由先生代孙某传之,也不负孙某多年精研,后继有人!” 孙武说完,对着王禅一揖,王禅一笑赶忙起身接了过来。 化蝶一看,却在一边嘀咕着。 “说了半天,原来是谋算孙将军兵法韬略,下作!” 化蝶的声音虽小,可孙武与王禅还是听得清楚,孙武只是一笑,知道两人情愫。 可王禅却是脸上一红,看了看化蝶道:“蝶儿,我这也是为孙将军好,你可不要错怪了我。” 王禅的话到说得脸皮十分厚,得了孙武的兵法还卖弄着本钱。 “蝶儿姑娘,鬼谷先生所言不差。 想我孙武一生精研兵法,可到头来却并没有一人能习得孙某兵法精要。 并非孙某自夸,普通之人若要找一个能读懂孙某兵法的实在太难。 而孙某此时已近暮年,若不托付此书,只怕后继无人了。 此书虽然只得小道,可也如刚才鬼谷先生所说,关键之时也可救人。 可此书若是被宵小之辈得之,却是祸害无穷。 鬼谷先生淡泊名利,得此书只会为天下苍生而谋,并不会为一己之私而用。 再才鬼谷先生本就是谋大事之人,如此小道之书,他并不会看中。 若此书交与鬼谷先生,它日必能为此书寻得有缘之人,也算不负孙某毕生心血。 所以孙某这才重托鬼谷先生。” 化蝶一听,孙某说得十分真诚,也很有道理。 孙武兵法,通天彻地,若是被宵小之人谋得,那自然是祸害无穷。 可王禅本就有鬼谷神谋,他所谋并非一场攻伐,而在于整个天下,放在王禅身上,到真的十分适合。 可化蝶还是有疑惑,孙武有三子,都算是聪明之人,为什么父不传子呢? “孙将军,正所谓虎父无犬子,将军膝下一共三子,该都是聪慧之人,为何不传与三人呢?” “蝶儿姑娘,孙某一生征伐,已看透许多。 此兵法若无德之人,不能融会贯通,习得此兵法精要,那将来反而会害了自己。 我的三个儿子,只有明儿尚有些天资,却也只能通其皮毛,不解兵法真义,将来我也不会传他。 所以除明儿跟随于我之外,其它二子都已回齐国老家,做一个普通之人,沙场非他们能驰骋之地。” 化蝶一听,这才清楚为何孙武两个儿子早早的就回了齐国,娶亲生子,过着普通而平凡的日子。 只留了孙明在吴国军中任职,这或许是孙武一生征伐,见过太多生离死别,见过太多屠戮,所以不愿自己的儿子再走他这一条路。 此时孙武话语里也是充满着无奈。 若是孙承父业,那么兵法学不得精要,将来在战场之上,就为因此反而丧命。 还不如不让他们学习,那么他们自然也不会再从军,只做一个普通之人,反而可以过着普通人的生活,无忧无虑。 化蝶看了看王禅,知道王禅此次又猜中的孙武的心思,而且说起来也算是成人之美,而并非贪图于孙武的兵法谋略。 对王禅的看法又进了一步,只是她心里总是觉得王禅太过自负,而且想着王禅必定也算准了此书将来还会起到大用,而王禅才会有的放矢的来找孙武。 “孙将军,你不需如此叹气,孙家这一辈虽然并无可传之人,谁有预言孙家下一代不会再出兵法大家呢?” 王禅此时又开始自得起来,语气里充满着自负,一句“谁能预言”,又把自己捧了起来。 大家都知道鬼谷王禅能卜会算,如此自问,当然是在说“我能预言”了。 s:///book/10/10743/8157905.html 天才一秒记住本站地址:。小说网手机版阅读网址: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二百九十章至极而退 第二百九十章至极而退 孙武一听,脸上欣慰的一笑,看了看王禅道:“还请先生明示,孙某不懂易理,更不知卜算,望先生指点一二。” “不敢指点,只是依此时之势来分析一通,听后将军自然明白。 将军虎子,当然也十分聪慧,只是却都不能达到将军之能,领悟将军兵法精要。 将军百战百胜的事实,他们都看在眼中,这该是他们自知之事,也是世人所公认之事。 所以对于将军的兵法,他们知道非普通兵法,而他们只能望而止步。 可若说孙家下一代就不一样了,将军此生的战绩,都已变成传说。 任凭你说破了嘴,他也认为自己能够超越作为祖父的孙将军。 所以他们会对将军的兵法十分感兴趣,也有超越的目标。 依我推算,孙家下辈还会有兵法大家出现,只是可惜还是应了一句话,伐兵者自伤。 若要纵横沙场,就会有牺牲,这是无可避免之事。 所以将军兵法,小子暂时代将军保管。 它日有缘,想必孙家后代自会与我相遇,那时我再传与他们,也算成全将军之愿。” 化蝶一听,脸带不屑,王禅说话总是如此神神鬼鬼的,让你不相信都不行。 而且依刚才的话,像是临终托书一样,把孙武说得像是要遭大难,此时王禅是来解救孙武的传世兵法,以免后继无人。 孙武一听,脸色也是难堪。 却还是问道:“孙某自知一生杀伐太重,手中沾满血腥,末生实不敢再奢想安度晚年。 先生能卜会算,对孙某是否有些建议。 此次国葬之礼,以及此次伯否太宰大人被推为副帅,实让孙某失望。” 此时孙武如此一说,化蝶也看了看王禅,她知道孙武虽然并不善权谋,却也能看出此次吴王父子推伯否为副帅的意图。 而国葬之日的种种迹象,孙武也能看出一二,所以刚才对能见王禅感觉十分宽慰。 王禅盯着孙武,看了再看,却嘻嘻一笑,让人捉摸不透。 “孙将军,世间之事,盛极必衰这是常理。 易理有九五至尊飞龙在天,而九六却是亢龙有悔。 亢为极也,若极之不退,则祸必随之。 刚才听将军之语,小子知道将军已看透世事,对一生征伐有了收敛之心,这难得可贵。 若吴王此次得尝所愿,将来将军在吴国可谓是位高权重,地位与身份更是超然。 算起来已是常人之极了。 想当年攻楚,让将军一战成名。 而吴与越自此次仇屑这后,必然还将有一战。 此战若吴国能胜,将军无论是战功,还是在吴国的名声,那一方面都已登极致。 若那时能放下一切荣华名利,极至而退,将军自然可以安享晚年,并不需要小子来给将军建议。 只是退的时机需要选择得当,这让才能趋利避害!” 王禅的话并无理,孙武是算起来是夫差的师傅(太傅,王子的老师),又是此时吴王所封三位享大周上卿(卿士有许多品级,上卿为至,远在三公九卿之上)的重臣。 若夫差继承王位,孙武的身份更是尊宠。 而当年攻楚,在兵法韬略之上,孙武一战成名。 而身为吴国中将军,若能扶佐夫差再攻越国,取得大胜。 那么才可以说是普通人之中的‘飞龙在天’之像,若能极至而引退,自然可以无悔。 这是易理常识,正是教人以适道而行。 孙武一听,脸上再现笑意,再次站起身来,对着王禅一揖道:“听先生一语,孙某顿悟,也知道该何时引退。 依先生所算当是没有差池,此次吴王亲征实是得尝所愿之举。 于此而言,却也留下一个攻越的理由,若我此时引退,夫差新王必然有屑,反而不能全身而退。 若辅佐夫差新王攻越得胜,那时依夫差新王的性格,一胜之下必然十分孤傲,无视天下英豪。 那时我引退,正是功成身退之时,也是得与安享晚年的开始。 孙某受教了!” 孙武不愧兵法大家,一听就懂得王禅话中之意。 更难得的是他一直十分谦虚,对强于自己之人没有嫉妒之心,反有礼贤之意,所以才能成其大业。 若领兵者一意孤行,那自然听不进好的建议,自然也难有成就。 而他对夫差的认识可谓十分精要,通过对夫差当上新王之后的太度,也能领会其将来之势。 化蝶此时到是十分佩服王禅,每一步似乎都在计谋之中,看似无意,却是有心。 若能让孙武安享晚年,也算是一桩美事。 刚才她还小瞧王禅,认为王禅过于自负,此时才知王禅其实是一番好意。 可她想到此,也是心里有些悲凉。 她知道王禅如此安排,也是因为王禅早已作好要离开的准备。 此次大战的胜负其实王禅已可以预料,那么接下来的事就只有南海婆婆的问题了。 只要解决南海婆婆与吴王的恩怨,那么王禅在吴国的目的也达到,也就可以安然离开了。 想到此,再想到王禅一来吴都就说算过伍子胥的寿辰,心里也是拔凉拔凉的。 而她也知道她的外公伍子胥并没有孙武如此的洒脱,能放下心中的仇恨。 “蝶儿,为何如此悲伤,难道是想着相国大人。 相国大人自出楚国,心里就结下死结。 一是当年其兄伍尚随父赴死,是为孝义之典范。 对于远逃的相国大人来说,反成了不孝之人,纵然相国大人在吴国成就大业,却永远也无法解开此结。 其二当年在楚国,有贤士申包胥与相国大人是知交之友,可两人却立下相背的宏图大志。 相国大人此生只有一个目标,那就是要灭楚。 而申包胥则因此立下一个保楚不亡之志,因此两人本是知交好友,却民结下心结。 当年孙将军攻入楚都,堀坟鞭尸,申包胥在秦国大殿哭诉七日,求得秦国出兵,解了楚国之围,让让楚国得以不灭。 让相国大人心有芥蒂,此生若不再攻楚,想来相国大人无法离开吴国,也放不下此时所处之位。 故相国大人的归宿实已难解,小子虽然能卜会算,却难解人之心魔,望蝶儿见谅。” 王禅也是十分抱歉,他知道化蝶心里所想,却也只能如实道明。 孙武看两人此时心情有些不好,却是一笑道:“先生既来,孙某却并没有什么好招待了,不若就在此用饭,孙某也好向先生讨教一下破解之法?” 孙武说完,对着外面就喊了一声,一个中年农夫走了进来。 “午饭可做好了,就摆在外面,我与鬼谷先生还有蝶儿小姐就在这院外用饭。” 孙武说完,那个农夫一揖,就走了出去。 “孙将军,刚才都说了禅哥哥只是猜测你在这里,他那有什么破解之术,您可别老是抬举于他。” 化蝶此时恢复常态,还是一样不想让王禅太过得意。 “蝶儿小姐,孙某虽然善出奇兵,可此次仓促而出,许多地方还未有明了,若能得鬼谷先生指点,自然更加稳妥了。” 孙武还是十分谦虚,在王禅面前,少有人能骄傲得起来。 化蝶却是嘟着嘴,看了看一脸得意的王禅。 “蝶儿,我们随将军出去晒着太阳,你也饿了,是小子照顾不周。 待会你也可以听听,既然越国已布兵于界河之上,为何孙将军还要意图从水路攻击越国,难道蝶儿没有兴趣吗?” 王禅说完,已站起身来,而孙武则十分震惊,王禅轻轻一语,却也道出他的奇谋。 化蝶自然也是有疑惑,若依王禅分析,纵是孙武避开耳目,也备好船只,可若是就此地顺流而下,那越军还是会发现,而界河边上的二万余越军,正是等着孙武的船队。 如此一来,不是正中越军的下怀,那何来奇兵之说。 农家小院摆好桌子,桌上都是一些农家的家常便菜,两人倒并不挑剔,吃得直十分满意。 三人用过饭,年轻农夫烧了一壶茶提来,就着碗,就在桌上喝起了茶。 这个时候正是喝下午茶的时候,天气也开始热了起来,三人已移至农院里的一棵老槐树下。 “孙将军出兵以奇,此次出兵吴越边境,想来就算是越国有密探也会不知道孙将军的谋算了。” 化蝶刚才就十分好奇,心里疑惑,所以一吃过饭,不问起孙武。 “蝶儿姑娘,这所谓的奇,若细说起来,它并不为奇。 普通人认为的奇,其实只是违背了一般的规律,可它却并非没有依据之事。 就如同我调兵来援一样,若你细思,也并非就是奇兵。 吴国以民养兵,兵与民一样,而且吴国水系纵横,几乎每家每户都有船只。 兼之这些年我也特意为农家造了不少船只。 平时若没有兵事,这些船只当然是农家所用,若是一有兵事,那么我们自然可以征调,十分方便。 况且此次大战,并不需要两军水战,船只只是运送兵力之用,故而用普通船只,亦无不可。 并不为奇。” 王禅一听,微微一笑,对孙武此法不得不佩服。 吴国水系纵横,这些乡间百姓,除了种田之外,渔业就是他们最好的铺助生活。 所以一般农家也会有小的船只,在池塘里,在河沟里都可以方便通行,作为谋生的手段。 而孙武用国之重资打造战船,却并不留在军中,而是下放到农家。 用国之资材来为农民制作船只工具,既充实了吴国水军的实力,而且平时不战之时,这些船只也不会空置,在农家利用。 而且船只的保养修理,自然也为农家所负责,不浪费,同时也让人难与想到。 对于其它有心的列国而言,探不到时吴国水军动向,还会以为吴国没有水军呢? 若是如此判断,自然与事实相去甚远,反而让吴国水军成为奇兵。 “孙将军,取之于国,用之于民,到让小子大开眼界。 由此可见,孙将军虽然纵横沙场,可却也心系百姓,实在难得。” “先生谬赞了,此法也是只行于江南吴越两地,水系纵横之地。 吴国军甲几乎都是农家子弟,他们自小就习水,也常年生于船上,善于水战。 并不需要过多的训练,所以把船只藏于民,而受之于民,并不伤国体。 若此法在北方就不起什么作用了,这也是因地制宜之法。” 孙武还是比较谦虚,在王禅的面前,纵然是兵法大家,在谈论兵法之时,也是十分谨慎。 “孙将军,那越国已知道孙将军会从水路援吴王,虽然孙将军此次是从陆路调了兵甲,可奇兵之效又如何发挥?” 化蝶刚才的疑问就是,虽然孙武已把吴都之兵调至边境外围,可越国也有防备。 若不走水路,那只是在陆路与吴王所率大军汇和,那充奇量兵力也只与越国相当。 若正面大战,也只是半斤八两之数,未必稳胜。 “蝶儿姑娘有所不知,若能局势发生变换,越国部署就会变动,敌变而己变,这就是奇兵之要。 越国虽有部署,而现在他们也已清楚我未水路来援,那么他们自然也会认为我无船可用,纵是调了吴都大军来援,也不会再走水路了。 这是普通人的认识,可最后我还是要走水路,这才是出人意料之事,才能称得上奇兵。 想来鬼谷先生早有已经识破了孙某的计谋,所以若孙某对阵鬼谷先生实在是输多赢少。” 孙武还是点到为止并不言明,反而用王禅来回复化蝶的。 “蝶儿,军机要务,就算我们也不能透露半分,你就不必再为难孙将军了。 两军交战,预谋之策只是准备,可战局瞬间即变,若不能及时调整,就很难取胜。 而且小子是楚国人,所以孙将军不会告知战场变化应对之策。 你看我们已经吃过喝足了,也该离开此地了。” 王禅知道孙武始终是吴国中将军,对于军务,并不会祥解,也不会满足化蝶的好奇心。 推在自己身上,其实也算是孙武对王禅的抬举了。 “难得先生理解孙某难处,不知先生此去何处,孙某可否帮得上忙?” 孙武也觉得不好意思,所以此时到显得大方起来。 “孙将军不说,小子倒还忘了。 小子也有些时日没有见到王上了,所以想到雁落峰军营去休息。 可小身非军务之身,所以还要孙将军帮忙。” 孙武一听,脸上尴尬一笑,对着下面一个农夫说道:“你现在就快马回雁落峰,为鬼谷先生、蝶儿小姐及几位下属安排妥当。” “是,属下现在就去。” 那个农夫说完,人已离开农家小院。 王禅站起身来,化蝶也依着站起身来,可心里却是疑惑更重了。 “孙将军自重,此次一别,或许难有再见之日,想来孙将军已作好准备,将来小子去齐国之时再来拜访!” 王禅说完,就朝外走,而孙武则是一脸严霜,心里也是十分忐忑。 刚才化蝶好奇,他十分为难,而王禅就已知道孙武的为难之处。 而且王禅不去其它地方,却是要去原驻扎在雁落峰的军营,还说在要那里等吴王。 由此说明王禅已尽数知道最后吴国的撤退路线。 若是越国有此一人,那此次孙武再出奇兵,也无济于事。 另外一点,王禅之所以要回雁落峰军营,就是要让孙武放心。 让孙武可以有监视王禅的机会,保证王禅不会泄的军事机密。 而同时王禅主动要去军营,其实就是解孙武之虑,让孙武放心,让孙武明白。 王禅并不会因此而影响他的计谋,让孙武可以依计而行, “孙武送先生及蝶儿姑娘。” 孙武说完,陪两人走出小院,而其下属已经在等着王禅了。 王禅扶化蝶坐上马车,向孙武一揖,跃上马车,依然是一个赶车的马夫,一甩马鞭就朝外奔去。 在此农家小院,并不需要太多礼仪,而孙武也并不远送,只是看着王禅十分感概。 王禅似乎把他要归隐的地方都已卜算好了,而他此时兵书已托,也算是没有什么顾忌了,只是看着王禅还是心里有太多难与言明的失落。 …… …… “禅哥哥,我们才来找到孙将军,你不是要陪孙将军看热闹吗,为何现在又要回雁落峰?” 化蝶有些生气,平白跟着王禅奔波,现在却又要回去,心里十分不解。 “蝶儿,小子来时并没有想过,可是你刚才一直在问,所以算是已经知道孙武将军的谋略了。 所以我们当然不能让孙将军为难了,只有回到军营,等吴越大战结束,孙将军才会放心。 并且若依此时吴越的情势,吴国若要削减越国兵力,只有诱敌深入,而雁落峰则是最好的屏障,也是反攻的基础。 所以吴王纵然会大败,却一定会回到落雁峰,而我在那里等吴王,也可以给他一个惊喜。” 王禅并不把话说明,也是不想透露孙武的计谋,只是告诉化蝶为何要去雁落峰。 “那好,我也想去雁落峰,不过希望这一次,你不会再反悔。 陪着你来此,只是想证明你的猜测,你猜测对了,就又要走,都把我们当什么了。” 化蝶说完,闷闷不乐的坐在车内,也不说话了,只有王禅赶着马车,心里却在筹谋着最后一次吴王又该如何? s:///book/10/10743/8159427.html 天才一秒记住本站地址:。小说网手机版阅读网址: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二百九十一章气定神闲 第二百九十一章气定神闲 吴王又经历了难眠一夜,两军依然在夜间各三次鸣鼓互探虚实,相互干扰。 整个吴越边境之上,一直不得安宁,时而鼓声大作,时而又寂静如常。 可今天吴王却起了个大早,其实只是又一夜难眠,在清晨耐不住烦燥及时洗礼而已,却也难掩一脸的疲态。 此次他并未着铠甲,而是换上吴王的朝服。 并也不骑战马了,而是躺在一张宽大的藤椅之上,让护卫亲兵把他抬到两国边境一侧。 吴王此时十分安闲,半眯着眼看着对面。 藤椅两侧还摆放了茶水、果品,还有一些点心。 身后是他的车驾,上面摆好了吴王的铠甲及吴钩。 今天来得早,就是避免昨日匆忙上阵的尴尬,他的身边是同样着一身朝服的伯否。 只有孙明依然穿着铠甲威风凌凌的站在一侧。 吴王与伯否微笑聊着闲话,一点也不在意,更不像是在大战之前。 他们身后有五万吴国铁甲,也都作好了准备。 吴王今日的策略是攻击越国,可时机却并非演戏之时。 吴王已安排下去,吴国兵甲今日做好了攻越准备,而且也带上了干粮饮水。 要当越国大戏演完之际,如昨日一样,大家各回各营。 而越国兵甲用饭之时,吴王将亲率大军攻伐越国。 今天他只穿朝服就是想借此迷惑越国勾践与范蠡。 要让越王勾践与范蠡觉得吴王已失攻伐之心。 而且他躺在椅上,也确实是因为累了,连续奔袭不说,来到军营为扰敌军军心。 不得不用攻心佯攻之计,让越国兵甲处于一种紧张状态。 而自己当然也难得安寝,整夜无眠,想着过往,也是无比惆怅。 再者吴王如此轻松,也是在向身后五万铁甲表明主帅并不把对面十万越国兵甲放在眼中,鼓舞士气。 而且也防着自己在越国演戏心中愤然,情绪失控,在吴国兵甲及越王勾践面前出丑。 昨日的教训吴王不敢再试,也心有余悸。 昨日之时,若不是有孙明与伯否相扶,吴王夫概与淑敏王后卿卿我我之时就会跌落马下。 在两国交战之时,作为主帅他也不敢冒险,并非他不相信自己。 而是若真跌落马下,就是未战而怯,对吴国兵甲的士气打击不可估量。 伯否坐在一边,为吴王斟茶。 “伯爱卿,你觉得越王见了本王如此悠闲,不把他和越国十万铁甲放在眼中,你猜他又会作何想法?” 吴王此时比越王勾践早,所以有时间得意一下。 一国主帅,如此轻松面对越国十万铁甲,纵观历史还从来未有过,他当然需要一个人来奉承于他。 “回王上,正所谓兵不厌诈,王上此举必然出乎越王意料。 他原本以为王上为气急攻心,可王上却已心平气和,而且一副看戏的样了,会让越王勾践觉得他演得戏,并没有取到作用。 所以越王反而会气妥。 并且王上如此悠闲,表明与越国并不会急于一时,若两军交战,越国十万大军,与孙将军兵法来说,兵不宜久,可两军对峙,吃亏的自然是越国,这一点越王勾践自然明白。 而越国中将军范蠡却是一个不愿吃亏之人,王上此计正是惑敌之策。 今日越国之戏,若是演得越精彩,越王必然会越着意。 同时也猜不透王上的计谋,更会疏于防备。 此机也正是我吴国大军挥师南下攻伐之机。 王上韬略,老臣佩服。” 吴王一听,十分满意,如此良策,自然要有人能欣赏才行了。 而伯否却也是深得吴王信任之人,不仅先分析吴王此计的高明之处,再奉承吴王,这样会让人听了觉得十分真诚。 也算是吴王知己,所说奉承之话,似乎只是体现吴王的大度与睿智,并非献媚之语。 “伯爱卿,真是本王的知交知己。 依你刚才所言,若越国演戏到最精彩之时,本王是否还需表现得再气急攻心,喷几口血出来,这样会不会效果更好。 若是勾践小儿与范蠡不是着急,而是得意忘形,在军中大肆庆祝,正在饮酒作乐之时,本王亲率大军攻过边境。 你能想像勾践小儿那般惊恐的表情吗?” 伯否一听,脸上尴尬,他也未曾想吴王变化如此之快。 刚才依他的理解,吴王想表现的是十分镇定自然,让越王勾践气急。 可现在听来,吴王却又想表演苦肉之计,让越王勾践空得意,而因此失了防备之心。 “王上智计,正是随机应变之策,老臣不及,不过相信王上很快就可以看到了。” 伯否说完,脸上透着无奈。 对于吴王此举,他还是十分赞同的,惑敌之策,让对方摸不透虚实,也正好得孙武兵法之要。 可两军大战,却又觉得有些儿戏,若是越国攻来,那吴王就会十分仓促。 伯否看了看自己也是一身朝服,可孙明却骑着马,心里很不舒服。 虽然吴王此举外人看来,是受吴王重视,能与吴王同穿便服,可在伯否心里却知道,这是吴王就算死,也得拉着伯否一起。 此时越国军中战鼓齐鸣,越王与范蠡骑着骏马奔驰而出,十分威风。 同时他们身边却还跟着几个副将都是全副武装,像是真的上战场一样。 越王勾践带着众将直奔到两国界河桥边,与吴王正好相隔一条河之距。 越王勾践一看吴王今日的妆,也是一楞,紧接着哈哈大笑起来。 “公子光,看来你是病得不轻哪! 昨日的戏够你一夜未眠,看来你真的老了,战场之上竟然还要躺在椅中,实在是列国笑话,不服当年之勇了!” 越王勾践说完,哄堂大笑,就连他身边的越国众将也都带着讥讽。 越王勾践永远不忘取笑**对手,他觉得在战场之上,若能占得上风,那于己有利。 更何况同是列国君王,吴王一副老态龙钟的样子,躺在椅中。 而自己则骑着高头大马,全身铠甲,威风凌凌,盛气凌人。 一副君临天下的样子。 并且勾践年轻气盛,身体健硕,而吴王则年暮色衰,兼之连夜劳累,纵然此时养精畜锐,却也难掩疲态。 “勾践小儿,不用如此得意,两军交战,胜者为王。 今日本王兴趣斐然,倒想看看你又能演什么什么花招,可不要让我五万吴国铁甲失望,更不要让你身后的越国兵甲认为你勾践只是图有虚名,浪荡公子!” 吴王悠长的气息,声音雄厚,一点也不失君王之风,在骑着高头大马的勾践面前,并不落半分下风。 “哈哈哈,没想到公子光,你竟然是如此厚颜无耻之人,到让本王小瞧了你。 既然你如此祈求,本王自然不会让你失望。 昨日演至你斩杀兄弟夫概,今日却要让你大开眼界! 若不把你公子光气死当场,算本王筹谋有失。 来人哪,鸣乐开场!” 越王勾践十分狂妄,语带不屑,说完之后,带着众将退后十步,在桥头让出一片空地来,却并不松懈。 而其身后,十数个越国兵甲开始布置“戏场”,有模有样。 伯否一看,心里十分忧虑。 昨日越王勾践身穿便服,与众将坐在十万兵甲面前,看着吴国大戏,可今日却是全副武装,实又让人难与捉摸。 而他观范蠡这几日却是一言不发,并不关注于所演大戏,而是看着吴国兵甲变化,同样让人难与猜透其目的。 戏场布置好,昨日被囚的假淑敏王后再次登场。 只是昨日有假夫概公子相陪,今日却是形单影离,独自坐在桌边,一副万分惆怅的样子。 而越国军中之乐,却也正是一曲怨曲。 “郎君一去不复返,空留妾身伴豺狼; 红花有意蜂无情,花逝空枝徒悲伤; 万花只在春日放,独余尔在夜里香; 本是世间罕至物,何处幽香何处藏; 我有国色天香姿,君生倾世万古才; 不知君身在何处,妾意绵绵江水长。” 假淑敏王后边叹边唱,十分幽怨,歌声如泣如诉,让人听之心伤。 歌曲中道尽与夫概相别的失落,同时自抚那不再艳丽的容颜。 而在此时桌上,却摆着一盆通体皆黑的黑暗之花,以障显其独特之处。 不与人同,特立独行,敢爱敢恨,敢于追求幸福,或许就是淑敏王后凄离的一生写照。 就如同这一盆黑暗之花一样。 吴王看着老去的假淑敏王后,再听着如此怨曲,心里不知为何竟然也生出一些怜悯。 若是换个角度来说,淑敏一生,并非不忠,反而一生怀着忠贞不渝的爱情,逝死追寻着爱情。 而她的一生,并没有因为最后身居王后而得到半分幸福。 与吴王相处,实是苟且应付,并没有真正的半分情义。 若当年吴王不强求于她,或许她真的可以与夫概公子双宿双栖。 不知该说是她可怜,还是得到她的吴王更加可怜。 一曲已罢,假淑敏王后自叹自怜沉醉在回忆之中。 可吴王看着那盘黑暗之花,心里还是渗起了寒意。 这是一盆不详之花,欲望之花,它就如同黑暗,吞噬着身边的一切。 正当吴王已入戏之时,而此时越国军中,一个假夫概却又悄然登场。 一根金笛,在晨光之下闪着金光,昭示着主人不凡的身份。 “公子,真是你吗?” 假淑敏从回忆之中惊醒过来,呆呆的看着假夫概。 此时的假夫概已是年暮,脸上透着一丝诡笑,缓缓坐在假淑敏王后身边。 “是我,你的夫概公子又回来了,淑敏,你该高兴才是。” 夫概一副得意的情色,不忘调侃着假淑敏王后。 “公子还是如此风流,我还以为越国美女留住了公子的心。 这十几年,臣妾朝思暮想,黑丝变成华发,脸上也透着苍茫,再也没有当年之姿。 公子还会要我吗?” 假淑敏王后一脸苍凉,却还是装得十分娇羞地样子。 “当然,我这不就回来看你了吗?” 假夫概还是一样温柔的抚着假淑敏王后,把她拥入怀中。 “你看这盘花,它叫黑暗之花,就如同我一样,只有在黑暗里才会展现它的美丽。 公子,妾身已为你开了十几年,此时该到了收获的时候了。” 假淑敏王后在假夫概的怀中,显得十分幸福,语气也慢慢变得温和起来。 “是呀,这些年辛苦淑敏了,有你在夫概我活着才会有意义,吴国也才会让夫概我时刻掂记着。” 假夫概还是说着让女人欲罢不能的话,把淑敏王后说得如此重要。 “公子,此时吴国太子之争,若依吴国规矩,该由你来继承王位,兄传弟一直是吴国传位的传统。 可公子光却罔顾祖先的的传统,要立自己的儿子为太子,实让人失望。 不过公子莫要悲观,公子光也活不了多少时日了,只要他的儿子死光了,那公子就可能名正言顺的当上吴王,这是妾身一生所愿,也快实现了。” 假淑敏王后十分自得,说着让假夫概十分的话,像一个年轻几十岁的小姑娘一样。 可他却看不到此时假夫概公子的脸色变得有些阴郁起来。 “有劳淑敏,夫概非是贪暮权力之人,只求能与你相守一生。 至于吴国的王位,对于夫概而言,并不在意。 但淑敏为夫概这一生所做,夫概不敢有忘,此生至死都会感谢于你。” 假夫概说完,脸上透着一种释怀。 而吴王躺在椅上,此时竟然也有同样的表情,他一点也不惊异,毕竟此事是他亲手所做,他也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此时整个边境都沉寂在这场大戏之中,兵甲们不知为何此时又多了一个夫概。 昨日已有一个夫概被吴王斩杀敌,他们不知真相,都在猜测着,小声的议论着。 “我知道公子一心为了吴国,是怕引起吴国之乱,你放心,公子光一生不义,行至暮年,必然会遭报应。 而此次太子之争,就是公子光的报应。 他怕将来其它公子会走他当年之路(刺杀兄长夺位),不惜挑起三个公子之争。 其目的就是要让他们自相残杀,而只有剩下的才能成为太子,其心狠毒,实是豺狼难比。 可这也正是公子的机会。” 假淑敏还是把秘密再一次揭露出来,此时吴国兵甲这才恍然大悟,知道为何近半年时间,两个公子会相继死去,原来这一切都是吴王自己谋算的。 整个兵甲之中,也是叹息声起,对吴王如此狠心之举,似乎也不敢苟同。 吴王此时反而脸带笑意,似乎人已融进当时的情景,反而不觉得羞愧,反而带着一种快意。 因为很快就会上演他的报复,他的兴奋之处。 “有劳淑敏为我考虑如此周到,夫概我此生定不负淑敏,你现在是王后,等我登上吴国王位,你还是本王的王后。 此时良辰美景,月儿如钩,不若由夫概为淑敏再吹一曲如何?” 假淑敏王后一听,十分鹊跃,十分欣喜。 “当然,能再听公子一曲,实是妾身有幸。” 假淑敏此时已坐在夫概公子腿上,搂着夫概公子的脖颈。 而假夫概则横过金笛,轻轻置于唇上。 气息注入,金笛声响。 一首十分欢快的凤凰欢悦之歌再次在两国边境响起,随着假夫概的笛声,假淑敏王后也沉醉其中。 而假夫概的脸上也洋溢着一种得意之笑,那金笛随着曲音,也在摇摆着。 当假淑敏王后幸福的搂着假夫概,贴近着他的脸庞之时。 笛声嘎然而止。 金笛之中突然射出几根金针,尽数射入假淑敏王后的颈部。 假夫概一下站起身来,把坐在他腿上的淑敏王后摔在地上。 一声狂笑响彻整个边境。 接着假夫概从脸上一抹,只见其取下一块人皮面具,露出真正的面容。 大家一看这才发现,此人正是假吴王。 “淑敏,你一生痴人做梦,还以为我那已死的二弟会来找你。 可你不知,早在十几年前我就斩杀了他。 现在你也该死了这条心了,大梦也该醒醒了! 既然你如此爱他,那本王就成全于你,你死后你依然是王后之身,这算是本王送你的最后一点夫妻之礼。” 假淑敏王后此时颈上十几根金针刺入喉问,连话都说不出来,脸上变得紫青,瞪着一双眼珠,吃惊的看着假吴王。 这个扮演假淑敏王后的女子,就怕是致死也不知道,这金笛之中还能射出金针。 虽然她也只是越国培养的死士,可如此突然也出乎了她的意料。 此时死在临头,脸上的惊恐十分真实。 “你,你你!” 假淑敏脖子里咕噜几声,却还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人已死去。 “来人啦,把王后尸身抬下去,本王要举行国葬,与二位爱子,一位爱女同时下葬。 现在没有人知道本王的过往了,也没有人知道本王无耻的一生了。” 假公子光用尽所有无耻的话,自言自语,讥讽着自己所扮的吴王,可他的脸上还是透着一股得意的情色。 吴王看到这里,冷笑一声。 “勾践小儿,你实在下作无限。 不错,淑敏王后是本王所杀,本王敢作敢当。 在我吴国五万铁甲面前,本王也无需任何自责。 淑敏王后不忠不贞,夫概又不忠不义,本王杀他们,并无不妥,难道勾践小儿可以放任你的老婆如此吗? 本王顾及王后颜面,在她死后还风光大葬,由此可见,本王并非心胸狭窄之人。 本王对他们可谓是宽宏大量,仁致义尽,你的戏演得很好。” 吴王说完竟然带头鼓起掌来了,如此兴致,到让对岸的越王勾践十分意外。 “公子光,你如此厚颜无耻实让人意外,刚才的戏想来两国兵甲都已清楚,就算是今天的一道开味小菜。 不过接下来的大戏,若你公子光依然能安然躺在椅中,本王就十分佩服于你了。” 越王勾践说完,脸上也是透着诡笑。 而吴王则是一惊,他此时恍然大悟,知道越王勾践所说的大戏是什么戏了。 王后已死,那么接下来就是国葬之日。 而范蠡一直不说话,就是怕引起吴王注意,他们要在这一刻上演最后一场大戏。 而这场戏若是让吴国五万铁甲看了,必然会影响士气。 此时吴王已站立起身,看着身后五万铁甲,此时已是无能为力。 因为越国此时军中已奏起了哀乐,许多死士所扮的吴国百姓披麻戴孝已经登场,国葬大戏又将开场。 【作者题外话】:用阵前演戏的方式,让大家回顾一下吴王阖闾的一生,也算是把吴王阖闾这个人物描述得更形像一些,一个将死之人,多点笔墨,也算给小说第一部分有一个最终的定性,风光的人生,悲剧的收场! s:///book/10/10743/8166414.html 天才一秒记住本站地址:。小说网手机版阅读网址: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二百九十二章大战之始 第二百九十二章大战之始 越国军中,陆续走出上百个百姓,穿着吴都民间服饰,让人一看就知道他们皆是吴都附近的百姓。 他们统一都带着孝布,一个个悲意横生,似乎在为吴国王后的葬礼而送行。 许多流莺与白鹤都扎成小个的,由一些戏子模样的人抬着。 而在两军边境之外,许多越国兵甲很快就在边境上摆设了一个巨大的山丘模型,由数块拼成,只有一道大门。 看样子里面至少可以容纳百十人。 几辆“灵车”有模有样的向那仿制的虎丘陵墓驾去,而后面跟着百多假扮的吴国百姓都跟在后面,完全就是一个小型的吴国国葬模拟。 而此时两国兵甲也都有些随意起来,特别是越国兵甲,有的都已涌在桥上来看,而后面的队伍也并不整齐,显得十分零乱。 这个时候,当这百十余假吴都百姓进入假地宫之后,一个夹杂在百姓中间的年轻人显常显眼。 他的额头之上,也有四个肉角,正混在百姓中间,兴高彩烈。 此时百姓里不知何人叫了一声:“你们看,这不是楚国灵童鬼谷王禅吗?” 演戏的百姓此时都纷纷回头,看着中间高大的男子。 那个男子改妆易容扮作鬼谷王禅,却还有几相像之处,只是年纪稍稍大了一些。 “吴国的百姓们,大家好,我就是吴国救星鬼谷王禅,今日陪大家一起祭拜吴国王扣及二位王子、一位公主。” 假王禅竟然挥着手,脸带笑意,一副从容的样子。 而越国兵甲与吴国兵甲此时对于鬼谷王禅已算是十熟悉,而且关于他的传闻,那可是充满了传奇的色彩。 大家才于鬼谷王禅为何会出现在这场大戏之中,还是抱着很大的兴趣,大家都知道只要有鬼谷王禅在的地方,就会有大事发生。 可此时在吴王看在眼前,心里却已是十分懊恼。 他千不该万不该谋害王禅,更不该与越范蠡合作,水淹虎丘地宫。 可此时他也是无可奈何,纵然生气,也不敢在如此气节之下发怒,此时戏还未演,若他此时就发怒,反而会让人心生怀疑,只会激起更大的兵愤。 这百余假扮的吴都面姓慢慢都已全部进入到设置的地宫之中,就连假扮的王禅也不例外。 可地宫却容不下如此多的百姓,正当外面百姓在犹疑之时,越军之中忽然冲出百余假扮的吴国兵甲,它们视这些百姓为祭品,一上来就朝这些无辜的百姓兵刃相交。 纷纷刺杀这些无辜的百姓。 这些百姓一时慌乱,在两国在大军眼前却并逃走,他们似乎对生命已并不抱任何希望。 纵有一些得怯者想逃,可又如何能逃出训练有素的兵甲之手。 一场大屠杀,在两国边境展开,而被奢杀的正是扮作吴国的百姓。 两国边界之上,顿时哭喊声掩过了哀乐之声,鲜红的血流遍了越国边境,流入界河之内,染红了整个界河。 两人兵甲显然忽如其来的惊变给震呆了,虽然他们都上惯了战场,见惯了死伤,可看着这些假吴国兵甲如此屠杀假吴国百姓,大家还是感觉到恐惧与愤慨,大家都深深陷这场真实的大戏之中纷纷退让。 越国军甲此时体现出一种超常规的愤概,都在大声的骂着吴王,纷纷向前,靠近着边界界河。 而吴国后甲则不时的后退,毕竟他们知道这些被屠杀的百姓是吴国百姓,有的兵甲已经在哭泣。 或许这些百姓里就有他们的亲人,可他们却并不知国葬发生如此惨案。 他们加入吴国军队,也想保家卫国,可任谁也不会想到他们的亲人,却被无辜杀害,他们慢慢失去了对吴国的忠心。 可这还不算。 此时人群中一个高大男子,正是假吴王。 一声狂笑道:“我就是要让你们万余吴都百姓为我的妻儿女送葬,这些流莺白鹤,就是为了诱惑你们进地宫的。 来人哪! 关闭地宫之门,我要淹死这些愚民!” 假吴王话一说完,刚才已经刺杀了数十吴国百姓的兵甲再次变成侩子手,他们都从界河中用桶提水罐入刚才百姓进入的假地宫之中。 此时假扮的吴国兵甲已有数百人忙碌在界河之中。 那些刚才流下的百姓之血水,全都再次被提起灌入在地宫之中。 地宫顶上一片血迹,而假地宫之中却是哭喊连天。 而另外一些兵甲却无情的用手中的铁枪刺向地宫中几十个百姓,血水浇在地宫之上,流出来的还是更浓的血水。 可站在一边的假吴王则是狂笑着,一副毫无所谓,毫无怜悯的样子,自言自语着。 “鬼谷王禅,你虽然于吴国有大功,也屡次救本王于危难,可你还是太聪明,本王不能留你。 这一次借国葬之时,用吴都万余百姓的生命来为你殉葬,你也该满足了!” 假吴王狂笑之余,不忘解释为什么要如此残忍,如此毫无人道坑杀自己的万余吴都百姓。 “杀,杀,杀! 一个不留,全部杀掉!” 假吴王像疯了一样,厉声指挥着更多的兵甲,此时有数百兵甲加入这场惨无人道的大屠杀之中。 数百人假扮吴都百姓的血就这样从假地宫中汹涌流出,形成一条血染的河流。 鲜红的血,像在嘲笑着每一位吴国兵甲一样。 看,你们所孝忠的吴王就是这样一个残忍之人。 若说前两天的表演还只是开味小菜,而此时的表演,就已经超出所有人的预期。 包括吴国五万兵甲,因为这次被坑杀的吴都百姓里有他们的亲人。 他们虽然是吴国兵士,许多人都见过大战的场面,血流成河,尸骨成山。 可他们从来也未见过如此阵状。 流血的是他们失踪的亲人,被杀的是他们的妻儿、父母都是最敬爱之人。 可就是因为一个鬼谷王禅,因为吴王的贪功,因为吴王的气狭。 却要用吴都万余来人陪葬,如此残忍,也算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血染红了整个边界,杂红了一条界河,还在沿沿不断向外涌来。 那些哭声,那些悲怯的求生之呼,深深的在这些吴国兵甲心中留下一阵阵惊憾。 他们不相信此时孝忠的吴王竟然做如此此丧尽天良之事,他平时口中的亲民爱民,在这一瞬间变成虚伪。 这些吴国兵甲不由自主的在害怕,在恐惧,在向退着。 这虽然是一场戏,可被屠杀的是他们所保护的吴国百姓。 他们的心里充满的愤慨,不是因为越王勾践的此场用真人来表演屠杀的大戏,而是因为吴王,是吴王让他们失去亲人,而无所依靠。 是眼前所孝忠的吴王,做出天理不容之事。 慢慢的大屠杀,随着这百多人的哭喊声,让整个这境变得十分安静,一咱死一样的安静。 大家都向吴王在靠拢,有一种仇恨,永远不会因为身份而改变。 吴王脸色苍白,此时气已经没有昨日那般急了,可心悔恨却是无比,就像是沉入了一种无比羞涩自责之中,却已至了极。 嘴角在慢慢的溢着血,痛苦的反悔如同慢性毒药一样,浸蚀着吴王的心。 这时,从地宫之中忽然冲出一个浑身血迹之人,此人身形高大,虽然已经看不清模样,可大家知道这人就是假的鬼谷王禅。 在吴国军中,这一年来,一直视鬼谷王禅为神一般的存在。 因为他们的中将军都十分尊敬鬼谷王禅,而孙武在军中的形像也有如神一般存在。 能得孙武重视而尊重之人,他们也会尊重。 更何况,鬼谷王禅在的传说已是如雷贯耳,纵有虚假,可救胜玉公主,巧戏越王勾践,智戏越国中将军范蠡两次的故事已是深入军中。 而他却不为名利,曾救过胜玉公主、夫差公子、吴王,如此大恩于吴王,于吴国。 却都被吴王如此对待,吴国五万兵甲的心里也是一阵阵寒意。 “吴王阖闾,我鬼谷王禅为吴国如此尽心,可你却用万余百姓引我入地宫,如此残忍,实是天理难容。 今日我不杀你,可你这些被你害死的鬼魂一定不会放过你的,放下你的虚伪面容,你不得好死!” 假扮鬼谷王禅之人一声长叹,一身血污,说完之后,长啸着倒在地上。 此时一切变得静了起来,只听得到血流的声音,还有吴国兵甲愤怒的心跳声。 吴王此时血已溢过椅背,脸上带着冷笑,气息缓慢。 “孙明快准备防守。” 伯否在这个时候还是醒悟了许多,再看吴王,知道吴王现在已陷入最后的痛苦之中。 一生兵戎生涯,却是如此不光彩的收场。 “快快快,鬼谷王禅的鬼魂来找我了!” 吴王像是一时惊醒,浑身颤抖,语无仑次。 “公子光,拿命来!” 此时越国军中闪出一个人影,一个老妇一剑刺向已经浑浑恶恶的吴王。 而越国军中一声令下,战鼓雷动,已不再是演戏。 越王勾践带领一众将领于此时杀过界河,直奔已失魂落魄的吴军。 而吴军两翼同时响起杀喊声,两国边境再也没有一丝宁静的气息,大战在鬼谷王禅倒下那一刻被撕开。 s:///book/10/10743/8176230.html 天才一秒记住本站地址:。小说网手机版阅读网址: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二百九十三章一溃千里 第二百九十三章一溃千里 吴王本就心惊胆惮之时,却不想半空之中人影闪动,而剑光却已向自己袭来。 那一瞬间吴王还是体现了大将之风,从椅上就地一滚,整个藤椅也随之朝来人飞了出去。 不管有用没有,却还是挡得一时是一时。 空中之人一剑击中藤椅,藤椅立时化作碎片横飞开来。 也就在这时,吴王从地上一跃而起,拾起身边的吴钩,一钩就朝空中之人刺去。 却不想空中之人并不减势,长剑正好刺中吴王的吴钩。 在这一瞬间吴王终于看清楚来者何人? 正是南海婆婆。 “是你,淑惠!” 吴王还是有些惊讶,被一剑刺得退后几步。 他曾想过与淑惠王后终有需要解决的仇怨,可却想不到的是两人会在吴越大战的战场相见。 而且南海婆婆的一剑也撕开了整个大战的裂口。 越国大军还是如潮水般的向吴国军营攻来。 “保护王上,快撤!” 伯否此时已跃在一匹马上,指挥着吴王护卫军冲在吴王前面,接住了南海婆婆。 吴王跃上自己的战马,看着越王勾践与范蠡带着越国大军已冲过了吴国防守线,心里还是无比忏悔。 他自以为身着便服,以吴王之身来战场可以谬视于越王,为自己争得一丝颜面,却不想自己所谋算还是比越王勾践所谋缓了几个时辰,此时所有的谋略都已失去了作用。 而此时吴国大军本是准备好进攻,并没有防备,在越国如潮水般的攻击之下,节节败退。 兼之刚才那一幕虎丘地宫谋害鬼谷王禅以及吴都百姓的大戏,让吴国大部分兵甲心生惧意,对吴王心怀不满,此时士气已失,无心抗敌,更是一溃千里。 此时孙明已不在吴王身边,只有伯否。 可伯否不通武技,在战场之上如同妇孺,看着如此溃败,也是毫无办法。 吴王此时那还敢停留,趁着护卫一时挡住南海婆婆之际,吴王调转马头,向后面逃去。 “身穿吴王官服者就是吴王阖闾,取他人头者,赏万金!” 越王勾践一马当先,朝着吴王奔过来,手中一把勾践剑十分锋利,冲入吴王护卫军中,削瓜切菜一般,顷刻之间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公子光,那里逃!” 南海婆婆长剑一挥,人再次飞出吴国护卫的围攻,在乱兵头上飞舞。 吴王此时心里已没有战意,那里还顾及得到,只得没命的向后奔去。 他知道撤退只有一条路可保全,那就是雁落峰,那里还有一万人马,是吴国五万人马之中最后的屏障。 若是守住雁落峰,那么就可以等到孙武的援军,这样吴国才不会真的溃败。 若是守不住雁落峰,越国大军就会势如破竹一般,破了吴国层层防线,到时兵临吴都,吴国就会陷入灭亡之路。 “王上,快撤回雁落峰。” 此时孙明也是策马奔来,整个大战已然打开,幸得刚才伯否提醒,孙明让吴国驻守大军有了提防,那些将领虽然不屑于刚才越国的大戏,也对吴王十分痛恨。 可在孙武治下,这些将领都还是保持着严格的军规,所以在当越国敌军攻来之时,依然并不慌乱有效的组织着防守。 可吴国士气低落,而越国又在关键时候发起攻击,还是让吴军陷入进退无据之中。 面对潮水般的越军,吴军都在向后撤退。 一方猛攻,一方则撤退,两相比较,吴国大军显然难与为继。 而且越国大军并非单一的攻击,上游两万人,下游三万人都同时攻击,欲图把吴国大国包了饺子。 “孙明,敌军什么情况?” “王上,越国三股大军同时进攻,我军已无法再结阵式,只得向雁落峰退守,还望王上速撤。” 孙明说完,看着飞来的南海婆婆,纵马一跃,抢在吴王之前,长剑一挥,接住南海婆婆一剑。 可南海婆婆的剑劲气霸道,只这一剑,就把孙明连人带马给斩落地上。 乱军之中,孙明也顾不得许多,只是忍着巨痛,嘴里喷出一股血鲜血,只得跟着回撤的吴军向后逃命。 吴王一看,急打马回奔,边奔边回首看着南海婆婆。 刚才他面向后方,若不是孙明机智为他接了这一剑,那么现在他该已身手异处了。 南海婆婆的剑法他十分清楚,在年轻之时,他们也常切磋,那时的吴王都已不是她的对手。 更何况这些年南海婆婆隐居南海一心修行武技,此时气势占优,吴王自视不是对手。 刚才只与南海婆婆接了一剑,劲气就贯胸而来,原本已好的伤口,此时却也再次裂开,血都已染红的衣服。 而南海婆婆一时受阻,又陷入在两军混战之中,整个人浑身是血,所到之处死伤一遍。 吴王打马奔逃,看着身边都是逃溃的吴军,心里更是一片拔凉。 此时想着鬼谷王禅所说,他命数如此,会死于此次大战。 可吴王却不想死于吴越混战的乱军之中,若是如此那也实在太过笑话。 更何况此时吴军已溃败,若是逃得晚些,被越国兵甲俘掳,那将成为吴国的奇耻大辱。 这让吴王更是无心恋战,只是想着逃出这哭喊一片的战场,到了雁落峰再重振旗鼓,纵然是面对南海婆婆,也会更从容一些。 南海婆此时见吴王已逃远,几乎已难与看见,只看到数万人的战场之上,随着越军的大量追击,身后留下的都是一片片尸身。 而她此时也不知杀了多少人,更不知道身上沾着多少人的血迹,一头一脸全是血污。 正好此时一个越国将领骑马冲了过来,南海婆婆也管不了那么多,飞起一剑,斩落来将,抢过战马,向着吴王逃窜的方向奔去。 骑马奔行,虽然快不过她纵身飞跃,却可以保存着体力,而且也可以防着这些护卫兵甲再次把她围住。 南海婆婆此时已没有任何想法,一心只为斩杀吴王,战马像是疯了一样的,朝吴王追去,而只要奔过的地方,就会留下数不尽的尸身。 s:///book/10/10743/8176231.html 天才一秒记住本站地址:。小说网手机版阅读网址: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二百九十四章运筹帷幕 第二百九十四章运筹帷幕 王禅到了军营,到是舒心许多,有人为他们提前安排,都安安稳稳的睡了一觉。 这里离边境还有十里,而孙武驻扎的地方却有三十里。 虽然两军一晚上战鼓齐鸣,可在这里却并不需要过分担心,这里是吴军五万兵甲中的最后防线,反而更安全。 而这些剩下的吴国兵甲已经习惯了两国的佯攻之计,大家并不在意,也不担心越国兵甲会真的攻过来。 看起来和平常并没有什么两样,就如同时常驻守一样。 他们也没有看越国所表演的大戏,不知道前方的具体情况。 只知道两国交兵,正是对峙之中,所以都保持着一股正常的战斗能力。 第二天早上,王禅起了一个大早,带着化蝶直入此股吴军的中军大帐。 中军大帐,原本是将帅商议军事机密的地方,闲杂人等并不得入内。 可驻守此地的军官也认识于王禅还有化蝶,对于王禅的冒昧之行,也不敢得罪。 “牛副将,小子来你的大帐,你是不是觉得有些不妥?” 此时主要将帅都在边境与越军对峙之中,而牛副将就是这里我负责之人,也是接待王禅一行的。 此人虎背熊腰,一看就是沉稳之人,所以把他放在此地,也算是人尽其才。 化蝶坐在一边,听着王禅的问话,心里也是嘀咕,脸上羞红。 王禅每次都不说自己想做什么,虽然直接了当,可总是让人难堪。 此时坐在别人的大帐之内,竟然还问别人是否妥当,实在有些先入为主。 这个牛副将一看,到并不在意,也是嘿嘿一笑道:“鬼谷先生,并无不妥,此时大帐之中并无什么机密,还请先生坐坐,茶水很快就上。 前方对峙,我驻守这里,只需按令而行就可,先生即然来了,只要先生喜欢就行。 而且孙将军已传来口讯,此地驻扎守军全部听从先生调遣。” 牛副将的语气也是不卑不亢,对王禅有许多好奇,却也只是把王禅当作普通客人。 可他最后的话,却还是显得有些难办之情。 “还是孙将军了解我,蝶儿你可莫要怪我不提前告诉于你。 孙将军知道我已明白他的部署,可他一人却无法两线指挥,而且此事只能于今日才能让此地驻军知道。 所以在昨天吃午饭之后,临行之前,他让我帮他调兵,所以我不得不带着你亲自来此大帐。 不过我不会指挥这些吴国兵甲,但可以告诉他们如何阻击越军,救溃败的吴军于水火。” 化蝶一听,看了看王禅,也不插嘴,到想听一听王禅所说。 可牛副将就十分轻谬了,王禅一出口就说要救溃败的吴军,显然让他脸面无光,毕竟身在军营,吴国兵甲的颜面就是自己的颜面。 但对王禅所说,他还是不敢有异,毕竟孙武已有指示。 “牛将军,你不用怀疑,你现在虽然还不是这剩余一万人的统领。 可听说你也跟孙将军多年,不如我现在跟你讲一讲很快会发生的军情如何? 这样你就会知道其中的严重,若不然也不需要我鬼谷王禅来管吴王的兵事,而且这样你就可以提前去布防了。” 王禅边说边走到大帐之中的沙盘边上。 这里化蝶曾来过,那时夫差还在此驻守,中间是将领听命的地方,而左侧则是一个巨大的沙盘。 牛将军一言不发,只得随王禅走到沙盘之前,想看看王禅如何分析军情,又是如何运筹帷幕的。 “先生,只要先生把战势的情况说准,小子自然会排兵布阵,这些粗俗之事,不必劳烦先生。” 牛将军并不想拒绝,也不轻易认可,毕竟吴王的安排早就已部署下全这守卫。 王禅看着沙盘,朝着雁落峰东边,靠近越国之处一指说道:“这里有越国三万兵甲,距越国中军十里,而距雁落峰此在驻军也是十里,也就是我们这里,而这十里之沿正是雁落峰的山沿。 我若猜得不错,这些大军可能已经过了界河,准备从侧面夹击逃窜的吴军。” 王禅边说边把那三万大军的旗子移到了吴国境内而且布成一线,正好布在此时对峙的五万吴国兵甲的一侧。 牛副将听着王禅的话却还是十分不解,此时吴国兵甲已布盾形守在边境。 他也知道今日午时敌军用饭之时,就是吴王挥师进击越军之时。 所在驻守的吴国兵甲都作好了准备,可他此时却听着王禅说吴军会溃败心里十分疑惑。 若以吴国兵甲的实力,在边境以盾形布阵,纵是越军攻来,吴国军甲一时之间也不会溃败。 王禅知道牛副将虽然听令于孙武,可此时他属于吴王亲率的五万大军,主帅还是吴王。 若从身份来讲,吴王显然还要高于孙武,只是孙武是吴国中将军,掌管着吴国大军的生杀大权,而他们对孙武也十分敬佩,这才听令于孙武,十分客气的招呼王禅。 而王禅所说,一直都是以吴军溃败为依据,而且是猜测,让人难与信服。 王禅知道牛副将的疑惑,却并不再纠结于此处,而是再次指着西侧,也就顺着界河一侧。 界河正好与雁落峰形成最长一边,而孙武此时驻扎的村庄却是另一个角。 若站雁落峰,那么雁落峰与界河相交之处,也正是越国三万人马原先驻扎之处。 而村庄之下五里,距此也约十里之路,却是越国二万铁甲驻守的地方。 此时王禅把那二万兵甲的旗子再次移了进来,分布在吴国中军西侧。 这样吴国中军加上界河对面南侧的越王勾践主帅大军,算起来已是三面受敌。 正面(南面)当然是越王勾践所对峙的五万大军,东面三万越军,北面三万越军。 如此一来除了现在雁落山这里整个吴国四万大军,尽数夹在中间,剩余这一万人,驻扎在缺口(雁落峰)之处。 若真的大战,越国在有实力主动攻击,吴国大军有被全歼的危险。 “禅哥哥,昨日我们来此,那二万大军还驻守在越国边境。 当时你也说过他们就是要防着孙将军从水路来援,可为何此时你竟然会把它们移到吴国境内。 难道他们不怕孙将军的水路来袭了吗?” 化蝶所说,也正是牛副将的疑点,算是为牛副将而问。 王禅一笑道:“越王勾践并不会真的演完三天大戏而毫无举动,演戏非越王勾践的目的。 两军对峙,目的只在攻伐,演戏只是攻心之策,一种手段而已。 并且我也知道吴王也不会真的等三天。 若小子猜得不错,吴王已准备在大戏结束之后,越军得意之时,在回营吃饭的时候进攻越国。 黎明之时我察觉到此处大军已然准备充分,他们不仅吃过早饭,而且每个人都带了充足的粮食,目的就是要为进攻越军做准备。 牛副将,你说我猜测得对不对?” 牛副将一听,脸上尴尬,这是军中机密,他不敢回答。 可在王禅的面前,回不回答并没有什么意义,因为王禅早就把吴王的心思猜透了。 而牛副将此时心里也是惊恐,王禅如此猜出吴王的心思,那么他若也猜对了越王的心思,那以现在调整个越军形势,也不是没有道理。 化蝶看了看牛副将,心里也明白,王禅已猜透了吴王心思,心里不得不服。 “昨日越王演的大戏,已经把夫概公子斩杀,可却并没有伤害淑敏王后。 那么我来猜一下,今日的戏该演什么呢? 自然是演吴王假扮夫概,在王宫后花园之内杀死淑敏王后的戏了。 只是王后一死,接下来的一幕大戏那就该是葬礼了! 这才是越王勾践攻心之计的最后手段。” 王禅说完,化蝶心里也是一惊。 不错,若说越王演此大戏,前两日都是打击吴王内心,让吴国兵甲知道吴王也曾做过这么多不义之事。 那么也只是吴王个人名誉受损,部分军心动摇而已,并不能打击吴国兵甲士气。 可若说演的是虎丘地宫之戏,那么在吴国兵甲面前揭露吴王不惜坑杀吴都万余百姓之事。 如此一来,必然会激起军愤,此时士气大损,无心恋战,而此正是越王出兵的好时机。 牛副将却并不知情,亦不知虎丘地宫国葬之时发生什么,但听鬼谷王禅口口声声污谬吴王,此时手已按至军刀之上。 “牛副将,我知道你外面还有护卫,你也不必着急。 若我王禅是如此容易死的人,那我早就死了千二八百回了,况且我也不想让你死!” 王禅说得是实话,一个小小副将的武技,他还不放在眼里,可若凭他与化蝶的身手,要杀一个副将实在是轻而易举之事。 王禅冷笑一声,再次指着那条界河道:“此地越国二万人马,一直防备着吴国来援之兵。 他们也推算过,从吴都来援走水路是最近,也是最快的。 可直至昨日、现在他们都没有探得孙武将军的援军。 所以依他们算来,就算孙武此时再从吴都顺流而下,也已来不及了。 所以越王改变了策略,想来个包夹,一次吃掉吴国五万铁甲。 这样的话,就算孙武来援,而越国大军也可以从容撤离,只留下五万吴国铁甲的尸身。 而且说不准越王会就此大举进攻吴都,孙将军的援军反而为羊入虎口,而吴都也会成会一个死城。 对于夫差新王来说,这算不算一个重大的打击。 就算不是,但至少也算是越王给吴国新王的警告。” 化蝶听完,也是十分佩服,这确实应该是越国所想,也是常人所想,可她也知道王禅还有下文。 牛副将手握军刀,却是冒着虚汗。 听王禅一说,再看着此时已被包夹的吴军,他知道若大戏演完之后越国强攻,三面包夹,吴国溃败,那就算五万吴国铁甲要被全歼也并非难事。 王禅见牛副将呆呆的看着沙盘,脸色越来越难看。 “先生稍候,我去去就回。” 牛副将话才说完,却不知脖子之上已架着王禅的剑。 “牛副将,你是不是现在想去通报吴王,由此地去边境,快马只需半个时辰,不过我不会让你去的。 你还是好好的听我说完再走,若不然误了孙将军大计,只怕你十个人头都要落地。 就连夫差新王也不会饶你!” 王禅此话把夫差新王再次提出,也算是猜透了夫差新王的心思,嘿嘿一笑看了看化蝶。 而化蝶也不知王禅打的什么主意,牛副将此去,可以避免吴王误入包夹,于吴军来说,可以避免一场大败。 可为什么王禅不让这个副将去传递如此紧急的军情? “蝶儿,这个局面孙武将军早就意料到了,所以你现在去通报军情,就会误了大计。” 王禅说完,收起剑,再次从沙盘之中拾起几根吴军的旗子,插在刚才已布好的二万越国铁甲后面。 再在界河之中布满了吴国旗子。 “孙将军此次若要全歼越国兵甲,靠的就是吴王的真败诱兵之计。 所以孙将军十分苦扰,毕竟吴王于他而言亦君亦臣,用吴王的惨败来引越国兵甲深陷其中,实有些不义之举。 所以昨日才提到我之所算,其实吴王此次也算求仁得仁,为吴国新王打下基础。 只有消灭越国兵甲,才能为将来攻越削减实力,再强的主帅若是手下无兵,以何为凭。” 王禅边说边把此时雁落峰处的吴国旗子,移了一半至东侧那三万越国兵甲后面,正好顺着雁落峰布置。 而且王禅又把此时对峙的五万越国铁甲的军旗移至原来吴国兵甲的位置,只是吴国兵甲的旗子被王禅取掉大部分,剩余的部分全部归拢于雁落峰位置。 牛副将一看,此时形势又变了。 刚才越国三路大军包夹吴军,吴军是只余雁落峰一条路可退。 但此时若加上孙武所布大军与自己这一部分兵甲分拆而面的两面吴国兵甲,再加上界河里也布满了吴国军旗。 此时局面已吴军四面包夹越军,正是把越军装了一个大口袋。 如此布置正是全歼越军的计谋。 “牛将军,雁落峰侧翼这一部分兵力,就由你所驻扎一万人中抽调,而且想来你这里留有半数骑兵,就是准备冲击越国兵甲的。 其它的步兵只需组成盾甲之阵,向前推进,接应溃败的其它吴军,只要这些吴军发现情势有变,那么必然会掉转头去阻止越军。 而越军若发现被四面包围,以越王勾践的性格,还有范蠡的谨慎,必然会回撤,只要三路大军掩杀越军,越军必然大败。 如此良机,想必夫差新王也不会放过。“ 王禅说完,看着中军大帐外面又道:”夫差太子,不必再在躲着小子了,既然小子没死,何必有什么羞愧呢? 连蝶儿都已听说你的气息,小子自然知道了。” 王禅十分悠闲,语气十分肯定,这让牛副将更是一脸惊异。 话才说完,一个假装作吴国兵甲的男子走了进来,对着王禅一揖道:“先生高义,智谋无双,夫差佩服。” 夫差说完,又对着化蝶一揖,这才把头上兵甲帽子脱下,露出真容。 “牛副将,你立刻按鬼谷先生安排,调集剩下所有骑兵,沿雁落峰山脚布置,切记不得让越国兵甲发现,更不可让前军兵甲知道计划已变。” 牛副将一听,有些为难,看着监国太子夫差。 此时若依王禅之计,那吴王自然会陷入包围,生死不定,后方兵甲知情而不报,反而让前军四万人用为诱饵,已超出他的权限。 王禅一笑,从怀中拿出一个锦布之包,再从包中取中一块令牌抛给夫差。 “吴国军中,严守军令,任何人也不得调遣。 夫差太子该庆幸,此次我去寻得孙将军,他已明白,所以把令牌给了我,现在你就可以调集吴国兵马了。” 夫差一看正是中将军令牌,伸手把令牌对着牛副将一示,牛副将立马跪下道:“属下得令。” 说完就匆匆奔了出去。 “先生请,蝶儿姑娘请。” 此时军情已明了,夫差自然还是得招呼两人了。 “还不为鬼谷先生还有蝶儿小姐奉茶。” 夫差说完,自己坐在帅位之上,此时他已得孙武令牌,自然是临时主帅了。 (若没有令牌军符,就算是太子也不能调军,此次出征吴王为帅,五万大军的令牌自然吴王拿着。 可孙武是吴国中将军,可以随时调吴国兵甲,在此职责之上,就算是吴王没有令牌也调动不了。 春秋之时,列国之中相差不大,中将军相当于楚国的令伊,秦国的左庶长,若说军权比君王还要大。) 王禅此时并没有坐下,这到让刚坐下的化蝶为难,又站了起来。 “夫差太子,小子只是一时兴起,才来此军营,不过小子此时事情已办完,到并不想呆在军中,这就告辞了。” 王禅说完,看了看化蝶道:“蝶儿,两国交战,实是死伤无数,不若我带你去雁落峰顶看看,在山顶可以看得真切一些,你也才会明白孙将军奇兵之奇。” “先生既然如此,夫差就不相送了,此时已过一个时辰,想来再过一个时辰越国必然会挥军来袭,夫差还要排好重兵以迎越王勾践。” 夫差并不留王禅,一来他也猜出虎丘地宫之事,所以面对王禅实在有些尴尬。 而且此时他得令牌,也需要去布防剩余兵甲,反包越国兵甲,更不愿意陪王禅在此闲聊了。 “好,那我陪你去看看。” 化蝶十分不愿意,可却还是不得不跟着王禅。 跟着王禅总是出奇不遇,让她十分不适应。 并非是化蝶不聪慧,不能推演兵事,而是她天性善良,内心也十分淡然,并不像王禅随时在捉摸着局势。 两人走了出来,而赵家兄弟四人及白灵都已经外面等待了。 “蝶儿,我们骑虎上山如何?” 王禅说完,也不理化蝶,搂着人的腰纵身一跃,已骑上白虎。 白虎却也并不生气,反而十分欣喜。 “白灵,带主人家去雁落峰顶去看看,听说在山顶可以看到半个吴国。” 白灵一听,扭头就向外窜,十分威猛,那些守卫兵甲一看都纷纷避让。 “禅哥哥,你总是这样,从来也不会征求别人的意见。” 化蝶脸带怒意,却还是十分开心。 而此时站在中军大帐外的夫差则是一脸淡然的笑。 于他而言这真是一个大礼,只是这个大礼收得有些残酷,也有些痛楚,但为了将来吴国的江山,夫差还是十分欣慰! 【作者题外话】:牛年初一,新年新气像,小说主人公也第一次讲解兵法,算是一个起步。 但此小说对于实战并不会过多详述,只会把两军交战的策略过程讲出,目的只有一个,那不是印证自小王禅所习,察物观人审时度势之能! 新年开始,希望有更多的读者喜欢本人的小说,也希望这一部小说能受益更多读者,本人有信心也有决心把一代奇人鬼谷子写得更具传奇色彩! 新的一年,给大家送上衷心祝愿,愿大家牛年大吉,真正的牛气冲天,十分牛b! s:///book/10/10743/8180489.html 天才一秒记住本站地址:。小说网手机版阅读网址: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二百九十五章奇兵反击 第二百九十五章奇兵反击 雁落峰,九转平台之上,大概也就几十丈就已是峰顶,赵家兄弟四人带着白灵,就在九转平台之上,并没有上到顶峰。 王禅有意留下四人,其一是白灵也需要人照顾,其二若要上到顶峰,需要十分高超的轻身功夫,整个顶峰四周都是悬崖峭壁,非普通人能攀登。 再者四人知道顶峰之上地域狭小,都十分会意的就找借口留在下面,给两人留下一些空间。 王禅看了看顶峰,又看了看化蝶。 “蝶儿,我先上去看看,若是太冷,不如再等一会儿!” 王禅说得十分婉转,可化蝶却并不这么想,九转平台之上有四座新坟,她一见了反而心里难受。 而王禅之所以问,是觉得有点不放心化蝶,不知道她是否能攀上顶峰。 “不必,我自然能上去,到是你可别掉到本小姐后面才是。” 化蝶说完,人已跃飞起来,直上五六丈之高,脚踏悬崖这尚,身姿轻如蝴蝶,力度却苍鹰,只在悬崖之上跃升两三次,身影已消失在顶峰。 王禅看着化蝶跃上顶峰,这才嘿嘿一笑,有些自嘲的对着属下四人道:“你们四人藏好林中,可不要轻易现身,等会吴王说不定会与南海婆婆在此决战,到时我们先看看再说。 蝶儿都上去了,日后你们可都得长进些了!” 王蝶说完,却是用另一种身法,有如一只燕子,速度十分之快,只两纵一跃,人已消失在顶峰。 只余四人看着,十分赞叹,却都摇着头向四周跃去。 赵阿二一看,白灵当然还得他来照管,可白灵却抬头望着顶峰,十分羡慕的样子,久久不愿离去。 “走,白灵,我带你去寻些野味,你可别乱啸。 小公子与蝶儿小姐是天赐灵婴,非常人能比,你当然也不可能了。” 白灵听了,有些失落,这才跟在赵阿二身后,向林中走去。 王禅一来到顶峰,就见化蝶站在最高的一块巨石之上,遥望着远处。 而远处此时已传来巨大的战鼓之声,两军十数万人,此时尽收眼底。 “你为什么要落在我后面,我听你的落脚之声,可比我要强得多了。 这几日我也是用你传的修行之法,才领悟到阴符之术里的运用,若不然怕也上不了此顶峰。” 化蝶还是十分谦虚,也有自知。 轻身功夫,讲求技巧,可最终能直上直下多少,这还得靠内力修为。 王禅自小就修天地灵气,他的体内之气,若是运用起来,可以与天地阴阳之气融和。 所以常常能达常人所不能之极。 而化蝶所习还是普通的内功心法,毕竟有极限,后得王禅指点,才慢慢有很大提高。 而且化蝶的轻身功法,技巧性要强于王禅,可天地之道,还是需要充足的阴阳之气调和。 刚才化蝶所说,一部分得益于王禅的修行之法,另一部分得益于她所修习的阴符之术,通过王禅的修习之法,与天地之道相融,再习阴符之法,就能领悟其中不一样的道。 王禅脸上有些尴尬,却还是走到化蝶身边道:“蝶儿,你若不喜欢看,就坐下,在此顶峰看着大海,再看日出,也是一样美事。” 王禅知道化蝶脸上的忧郁是因为看到两国边境的硝烟战火,让化蝶心里十分难受。 “不必,既然无可避免,知道一些残忍之事,也未尝不可,不经历死亡,又如何领悟天地自然之道呢?” 化蝶说得十分淡然,然后扯了扯衣服就坐了下来。 王禅也依着化蝶坐下,他其实也是有心要让化蝶来看。 化蝶心善,可世间之道,并非善可定论,在此时王禅心里,是想让化蝶也懂得恶。 有的时候小善与大善之间,其实很难定论。 小善若驱狼护羊,大善则不会驱狼,亦不会护羊,大善只是顺其自然之道。 狼与羊都是天地所生灵物,正是狼吃羊而羊吃草,都是自然之道。 此时吴越大战的越军已全数攻进吴国境内,正如王禅在军营之中所摆一样。 吴军因士气大失,而吴王又无心恋战,溃败已如溃堤一般,沿沿不断的越军像洪水一样,吞噬着吴国军队的生命。 更何况两则各二万、三万越军已全数越过边境,从两侧追击着溃败的吴军。 此时吴军只有雁落峰一个逃命的退路,整个战场已然遍布界河至雁落峰十里范围之内。 可就在吴国以为可以全歼吴军之时,却不想界河之上不知什么时候突然之间冒出数千上万的大小船只,而每张船只之上,只有数个兵甲,全是长弓兵甲。 他们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向遍布越军后方射击。 东侧一股骑兵从雁落峰冲锋而出,一直追击的越军。 西侧孙武亲率的万余大军也夹攻过来。 而夫差报率的剩余吴军,还有溃败逃至雁落峰的吴军重整旗鼓,向攻来的越军作正面的攻击。 越军虽然坐拥十万军甲,可却一路追击,失了队形阵式,而且战线太长,兵力分散。 此时吴国的攻击却是有备而击,三路大军虽然数量未必占优,却胜在队形整齐,而且除了夫差所率为步兵装甲稳步向前攻击之外,两侧翼的都是骑马,冲入越国军中,正是如鱼得水。 兼之孙武亲自领兵来援,对于吴国兵甲来说已是士气大增,而刚才的溃败却也成了此次反攻的动力。 吴国兵甲都知道孙武用兵贵在用奇,可以以少击多,此时大家都深信有孙武在,此次越国必然大败。 吴国军甲踏着自己兄弟的尸身,向越军发起一阵阵猛攻,特别是两侧的骑兵,快速冲击,快速穿插,两侧的骑兵慢慢都已击穿起整个越军中腹。 而越军当发现被三面包夹之后,只得向界河冲去,力图回到越国境内。 可界河之上,那些大小船只十分灵活,长弓利箭,密密麻麻的招呼着后退的越军。 十万大军一旦陷入混乱,已无多少战斗能力,相互踏踩,相互拥挤,更重要的是后军已失去了指挥。 越王勾践与中将军范蠡都身处攻击前位,此时对于后军的撤退已然顾及不得。 “禅哥哥,战火无情,你说越王勾践当该如何应对此局面。” 刚才化蝶看着吴军溃败,心里十分悲伤,此时看着越国十万大军,被吴军包夹,无数人死于箭矢之下,无数人死于相互踩踏,还有无数人死于惊恐之中。 整个吴越大战场地之上,有如一场人间炼狱,刚才是越军追击吴军,现在则变成吴军包夹越军。 战场之上的尸体是一层一层的堆了起来,哭喊声,马嘶声,战鼓齐鸣声混杂着,而这十里方园的土里上,却是烽烟滚滚,四处狼迹。 “我也不知道,越王勾践过于大意,若他不全军冒然进攻,那么包夹这下,他依然可以从容撤退。 可他却犯了兵家大忌,有进攻之术,却无退回之路。 他想学着孙武兵法,速战速决,大举进攻,解决吴王所带五万吴兵,这样可以再行调整,纵然是孙武带兵来援,也已消灭了吴国五万兵甲,他就算被围在也不会惧。 毕竟要围困十万铁甲并非易事,至少得三倍兵力,吴国举国之兵怕一时也难达成。 当初我劝过范蠡,告诉过他,吴国与越国此次大战,并不会取得什么便宜,可他却不听。 依然冒险出击,而不留后路,他认为孙武不会从水路来援了,所以也用包夹之术。 可孙武早就备好战船,并不需要从吴都驶来,就地取材,藏兵于民。 而且也知道越国范蠡及越王勾践所谋,贪功冒进,总想一次解决吴国,实在是有些不自量力。 想来此时越王勾践与范蠡只有向东突围,那里船只较少,是孙武故意留下的一个缺口。 这就是孙武用兵之奇,而且他也知道越国兵甲只是一时慌乱,若不留活路,那么越国兵甲必然会集中于这方园十里中间,那时剩下的越国兵甲就会抱作一团,反而让吴国兵甲难与攻击。 此时留下一退路,让越国兵甲不会再想停留,也不会再想继续作战,大势已去,只余逃回越国。 而由此吴国兵甲才能以弱击强,追击越国兵甲,直至界河之沿。 而越国兵甲因为有一条活路,反而会伤亡更大。 不过你放心,越王勾践与范蠡并不会死,孙将军自然不会赶尽杀绝。” 王禅只看孙武布兵,就已猜出孙武网开一面之口,其实并非真的想留余口,而是想歼敌更多,至于越王勾践与范蠡,他并不在意,就算与之对峙怕也会放他们一条生路。 这或许才是一个为将者的生存之道。 化蝶一听,心里也明白此道理,只是十分无奈,却又无能为力。 …… …… “范蠡将军,现在情势如何?” 越王看着从身后奔骑而来的范蠡,此时身边已只有五六个将领,身后都是一路逃亡的越兵。 “王上,我们必须从界河之东突围而去,诸位将领一定组织剩余兵甲,誓要要保护好王上安全,范蠡回去如召集其它分散兵力,集中突围。” 范蠡说完,再次骑奔回去,此时的战场,他也是有心无力。 “都怪本王贪功,若是依范蠡将军之计,留一部分兵力守住界河,也不会有此次大败。” 越王还是自责,那些将领却都不敢言语,毕竟在制订此计之时,他们并未反对,而且一开始一路追杀吴军,大家都以为胜卷在握,必然大胜,所以也忘乎所以,而这些将领也都冲锋在前,也让后军处于无人指挥之下。 若是一鼓作气,全歼吴军,那自然无恙,可一旦遇伏,所以有问题都会暴露。 “王上快走,我们这还有至少二万兵甲,只要集中一起突围,自然过了界河,西翼该也有不少兵甲已逃出吴军包围,他日王上定能讨回此次大败。” 越王苦笑一声,一声长吼,带着残余兵甲向东突围而去。 雁落峰界河东,船队本就难与到达,而这些船上兵甲都服从孙武的军令,只要阻击开始的越军,让越军以为四面被围,造成越军混乱就可,至于越军溃逃之时,船队早就向西撤离,此时界河之内,并无多少船只,纵然有,也都是被逃亡越军击沉的破船。 越王勾践到十分顺利的渡过了界河,回到越国境内,却也可以结阵后撤,不像在吴国境内那般拼命逃亡了。 s://.c/read/30950/21138290.html .c。m.c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二百九十六章雁落九转 第二百九十六章雁落九转 吴王一路狂奔,却如何也甩不掉身后的南海婆婆。 吴王知道自己与她的恩怨纵是要解决,也不能当着这溃败的残兵之下解决。 这些残兵此时怨气全都在他的身上,而越国的虎丘大戏,那些被屠戮的吴都百姓还有名场吴越的鬼谷王禅之死,他都无言以对,无法解释。 此时他只有把南海婆婆引入雁落峰,凭着自己多年的经验,或许还能有几分胜算。 吴王一回首,只见伯否此时尚距他不远,而南海婆婆则还在伯否身后,心里想着此时事情已泄,也没有办法再让伯否陪自己了,而伯否或许是救他的唯一选择。 “伯爱卿,我直入雁落峰山腹九转台,你不用跟来!” 伯否一听,看着吴王一扭马头,就朝山腹小路奔去。 而这一迟疑,一匹骏马就从他的身边冲了过去。 伯否此时直奔军营而去,不再跟随吴王。 而吴王此时的选择也决定了他的命数。 若他一直朝后方军营奔去,那么他很快就会碰见反攻的越国兵甲,而且带兵的就是夫差太子。 有夫差带着吴国兵甲,想来南海婆婆也不敢在万军之中再刺杀吴王。 可他不知道孙武之计,更不晓得鬼谷王禅已为他布部署好了反攻的吴军。 他只想着身后是越国兵甲,此时的局势已是三面受击,只余雁落山一处退路。 他不知道溃败之下的吴国兵甲还剩多少,可他却知道此次溃败,一切都是因他而起。 若无虎丘地宫之故,或许吴国兵甲不会如此沮丧愤怒,更不会士气大落,也不会发生如此溃败。 纵然是五万吴国兵甲被三面包夹,他也相信吴兵甲不会如此一溃千里。 在吴王心中已认定了此次大战之败,所以自己更不想被俘或者被越国兵甲屠杀在战场,他还想保留着一个吴王的身份,一个吴王的颜面。 吴王此时进了山腹,战鼓声,哭喊声已慢慢消去,他也故意跑得慢了一些。 他要等一等南海婆婆,而且他知道此时他的优势就是骑马奔袭。 而南海婆婆一介女流,少有战场经验,又被众多兵甲护卫围攻,再突围来追她,已是十分疲惫。 此时吴王稍慢,也是自己在调息,在休息。 果然,南海婆婆的怒骂声传来。 “公子光,亏你还是一介吴王,竟然不顾五万吴军生命,如此逃命,实在有愧吴王先祖。” “淑惠,别来无样,只是你如此追着本王,本王还以为你对本王旧情难忘呢!” 吴王此时用着攻心之计,竟然还不忘调侃一下南海婆婆。 吴王停着马,看着怒气冲冲的南海婆婆。 “放你的狗屁,你这个不仁不义的东西,我淑惠从来没有把你放在眼中,有本事你下马与我一战!” 南海婆婆边骂边打马赶来。 吴王见南海婆婆的战马已然口吐白汢,知道此马也快奔至极限了,心里也松了一口气,并不回话,而是在南海婆婆快奔至吴王跟前五丈之时,再次打马向上奔去。 嘴里却还说道:“淑惠,现在急什么,等到了雁落九转之地,我再与你较量如何? 我们也有许多年未见了,到那里可以看看雁落九转的美景,再叙叙过往那些美好的往事,或许你就不会如此仇怨本王了。” 吴王此时到十分悠闲,并且时急时缓,说话底气十足,让南海婆婆赶得近些,却又急速奔进,一直让南海婆婆疲于奔命,可就是难与靠近吴王。 而此时南海婆婆本就与数百兵甲交手,体力不支,若想弃骑施展飞纵之术,内力也难与保证。 前些日子与蹶由王叔一战,她受伤极重,所幸自己躲了起来,独自调养恢复,此时也只算恢复了几成功力,若不然,此时的她早就弃马刺杀吴王了。 并且南海婆婆也知道吴王的剑法,并非泛泛之辈,若是此时妄用内力去追赶,而王骑马,她反而会凭白耗费修为内力。 此山她也十分熟悉,当年也曾来此游历,她知道只要上了雁落九转之上,那时吴王将无退路,再刺杀于他,将会更省事些。 “好呀,我就跟你上那雁落九转又能如何,就算你刚才已通报了伯否,想来也无济于事。” 吴王此时已上至第四个平台,可见南海婆婆也变得不紧不慢的,心里还是一惊。 他知道南海婆婆也是善谋之人,已识破了他疲敌之策,若再如此拖延,两人都得到恢复,反而于己不利。 吴王再次回首对着气喘息息的南海婆婆说道:“淑惠,你一个女人不善骑马,我看我先到雁落转看看,你慢慢来!” 吴王说完,哈哈大笑起来,驰马就朝雁落九转奔去,似乎不再把南海婆婆放在眼中一样。 南海婆婆一惊,心里还而有疑,不敢在停留,而是继续向着雁落九转奔去。 可她的马一来奔袭过度,二来这雁落九转,每上一个台阶就越来越陡峭,她对于山路骑行还是不十分擅长,所以一时之间,竟然落了吴王数十丈。 只得拼命的打着马,却而无可奈何。 而吴王此举,也正是又利用了淑惠多疑的性格,知道她见自己如此奔上去,自然又会有其它变数,说不定上面会有帮手。 吴王的骏马就与普通马不一般,而吴王一生戎马,骑术了得,所以很快就来到了雁落九转之上。 可他一上平台,却还是惊出一身冷汗,这里整整齐齐的并排着四座新坟,再逐一一看。 心里更是惊恐。 化武、专诸、要离、庆忌四人,若说他们的死最直接的还是吴王。 而鬼谷王禅算过他命数,会死于此场大战之中。 此时见这四尊新坟,心里透过一丝冰凉。 自思着,难道他会因当年之事,而死在此,而这四人也正是来索命的吗? 身后的南海婆婆也正是当年的见证人,也是当年的受害人。 可他此时已来不及细想,身山下的马嘶声传来,他知道若此时不趁此机会调整内息,那么他或许会死在此地。 (出征之时,吴王一心求死,就是想战死沙场,可人就是如此,真的面临死亡之时,又会心生恐惧,想着求活,若不然,或许这场大战也不会如此溃败,而最终结局孙武的奇兵也不会如此顺利,更不会取得大捷。孙武所谋奇兵条件就是吴王大败而归,只有这样才会麻痹于越军,让越军在以为大胜之际,突遭袭击而一时失了方寸。由此可见,一切都是天地之道,各种形势的结合,却也成就了孙武,成就了王禅的聪慧预见。) 吴王就在新坟之前,随意坐下,他知道南海婆婆来了,自然也会惊异,特别是对于庆忌的死。 他知道若说庆忌此时才死,那么淑惠所作他就十分明了了。 一切都还是为了庆忌能当上吴王,所以若南海婆婆知道,必然会大受打击,而他此时调息,说不定反而会占得上风,反败为胜。 半刻之后,南海婆婆一声怒斥,跃上平台,她的马已累倒在七转平台之上,最后这两个平台,她不得不施展轻身功法。 “公子光,拿命来。” 南海婆婆一剑刺向吴王,可吴王却在此时说道:“你还是看看这几座新坟,再杀我不。” 南海婆婆也是一惊,却还是一扭身子,跃到一这,端视着四座新坟。 s://.c/read/30950/21139653.html .c。m.c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二百九十七章旧情旧怨 第二百九十七章旧情旧怨 南海婆婆走到第一座坟前,并不管正在调息的吴王。 这座坟是化武之坟。 “忠义之侠化武。 嘿嘿嘿,谁是不是瞎了眼,立此一碑,实是让人笑掉大牙。 化武一生何来忠义,一个不忠之人。 若说忠义,我夫君王僚为何会被刺死!” 南海婆婆自言自语,脸上带着讥讽,带着一丝冷漠的笑。 对化武坟前的“忠义”两字显然并不认同,而且心中怀着怨气。 “淑惠,化武此人沉稳大气,忠心耿耿,为人仗义。当年我十分欣赏于他。 可他却并不为名利所诱,并不为我所用,而是选择远离吴都,足见其忠心可鉴。 你如此抵毁于他,实是不该了。 当年之事,一切皆是因我而起,怪不得他。 更何况,他若不是为了救你,又为何会撤离职守? 而你现在凭什么还可以站在此地抵毁于他,你应该感激于他才是。 做人得讲良心,况且若我猜得不差,庆忌太子该也是他救。 而且他还照顾若水,当对你得起淑惠你一家了。” 吴王静静的调养,并不妨碍他把事实说清。 而吴王所说,也是事实,南海婆婆听完,也没有反驳之语,冷哼一声道:“此子既然已死,老身也不想争此一言,他救老身不假,救庆忌也不假,而且他还照顾若水,也算为自己一忠之行赎罪。 不过良心可不该从你公子光嘴里吐出,会污了‘良心’两字。” 南海婆婆说完看向第二座新坟。 只听得南海婆婆狂笑着自言道:“专诸,专诸,你这个狗贼子,当年刺杀我夫王僚,听说已被护卫乱刀砍死。 可万万没想到此子竟然逃得一命,还成为幽冥杀手,让我寻之多年都未能寻到,现在还是死了。 仁义之侠,此子何来仁义? 刺杀我夫,引起吴国争斗,百姓横遭祸事,实是对百姓不仁。 如今死了竟然是仁义之侠,实在是上天无眼,我要毁了这些碑牌。” 南海婆婆一时兴奋,又一时愤怒,就因为这碑牌之上的铭文。 “淑惠,你何必如此着急,人都已经死了,你该满意才是,毁人碑牌,难道就会让你更舒心一些吗? 不若等看完之后再说又如何,能立此碑者,见识皆在你我之上,非你我可以理解。 再者,专诸一生,实并无太多污点,除了刺杀王兄,并无不义之举。 而且听说他加入幽冥之后,所杀之人都是作奸犯科之人。 他一直潜伏在吴都附近,为维护吴国百姓的利益,清除一些宵小之辈,实是仁义之侠。 当年他刺杀王僚,也是为正道而行,王兄背信弃义,此事你该十分清楚。 专诸刺杀一个背信之人,难道不能称之为侠吗? 你不用如此开心,当年他之所以不死,自然有不死的理由。 现在他死了,你也用不着如此欣喜!” 南海婆婆一听,心里还是嘀咕着,虽然她犯不着与此时的吴王相争,可吴王口中的话,还是让她心里疑惑。 当年专诸是报着必死之心刺杀王僚,当时纵然是他已得剑问苍穹,可在几十个吴王僚护卫之下,该是没有生的机会,那么是谁救了他,是眼前的公子光。 想来不会,公子光为得大位,不惜行刺杀之举,如此不义之行,他纵然不会想留下隐患。 而专诸未死,于公子光来说是一件耻辱的证据,他万般不会救他。 那么能在那么多护卫中把专诸救出,此人武技就非常人能比。 想到此南海婆婆心里也是恨意大增,他能想到是谁救了专诸。 她再次走到第三座坟着,正是吴王身后。 此时两人相背而持,却十分信任,并不疑惑。 吴王依旧调息,可南海婆婆也是十分自负,她对公子光的武技十分熟悉,所以纵是给吴王调息的机会,也不怕吴王能胜她。 可她看到要离的坟时,还是再次狂笑起来。 “苍天有眼,这个不信之人,还是死在此地了。 想当年我儿对他可谓推心置腹,视他为最好的兄弟。 可他却在吴江之上刺杀我儿,若不是当年若水相求,让化武此子救了我儿,想我淑惠一生,还真是失败到底。 此时看着这个不信之人死在此地,老身也算十分欣慰,等会与你相斗,老身会给你留下全尸!” 南海婆婆说完,本来十分欣喜,都对吴王网开一面似的,可再看碑文还是一怔。 因为她现在才看清整个要离的碑文正好与他说得相反。 “信义之侠要离之墓。” “信义,信义,也只有瞎了眼之人才会如此立碑,你竟然还说此人见识在我之上。 要离一生老身也有耳闻,若说其它老身并不为怪,可若说信义,此子实有辱信义两字。 当年他与我儿成为异性兄弟,却在吴江背信弃义刺杀我儿。 如此之人,竟然敢称信义之侠,实在笑话。 等我杀了你这个主使之人,我要把几个贼子趴出来鞭尸,要让你们死都不得安宁。” 南海婆婆兴历归于兴奋,可对此三人似乎还是放不下一生的仇怨,堀坟鞭尸这是伍子胥当年所创,而她此时却也想借鉴这种污人亡灵的方法,足见其恨意之浓。 “淑惠,要离此人一生悲惨,他的妻儿父母都无辜死于吴楚之战中。 所以他厌倦战争,也不想吴国失了稳定。 当年我已登上吴王之位,吴国经历一劫,也算是劫后愈和之初。 可庆忌侄儿却不识大势,引兵来击。 如此一来,再次交兵,于吴国不利,也会让越国、楚国有了攻吴之机,三国乱战,于百姓而言,实是大祸如虎。 要离当机立断,于吴江刺杀庆忌侄儿,也算是求仁得仁,为天下百姓而行。 为大义而弃小义,难道这又有何错? 若不是被刺杀之人是庆忌侄儿,相信淑惠你也会为他的大义之举而折服。 现在为何还在讥讽于人。 我刚才都已说了,立此碑牌者,实是见识不凡之人。 我也是看完之后,细思之下才领悟到立碑之人的良苦用心。” 吴王话未说完,只听得南海婆婆一声痛哭,人已扑到在最后一尊坟前。 吴王冷笑一声:“淑惠,我刚才跟你说过,别兴奋过度,此时你看到庆忌侄儿之坟,也该清楚事情的原因了。 庆忌侄儿本该在十几年前就死在吴江之中,幸得化武救了他。 而如今他与三位结拜兄弟同赴地府,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吴王虽然说得十分淡然,可此时对于南海婆婆来说,可谓是句句诛心。 “你闭嘴,我的忌儿,也不是你的侄儿,你也不配作他的叔父。” 南海婆婆说完,已没有刚才那种兴奋,也不再狂笑,而是撕心裂肺的哭喊着。 整个雁落九转都充满着南海婆婆悲怯的哭喊声。 她到吴国后的这半辈子可以说是为了庆忌,为了庆忌能当上吴王。 她选择嫁给当时极有可能成为太子的王僚。 其后她又通过自己的美色,诱使公子光、赵欢帮助王僚夺得王位。 再迫使王僚背弃信义,私立庆忌为太子。 最后引发公子光派专诸刺杀王僚。 而她当年为安抚公子光,让两个妹妹嫁给公子光。 结果她们有同样的野心,两个妹妹反目毒杀于她,让她不得不逃遁他乡。 而后她依然不曲不饶,计划着如何颠覆吴国王朝,如何一步一步让吴王绝后。 只有这样,才能当年的庆忌太子再次有机会当上吴王。 可她半辈子的心血,在这一刻化成乌有。 因为庆忌的死,她所做的一切都成为一个笑话。 她所谋筹的一切,都像是一个茧一样,把她自己慢慢的结在其中。 而所有人的命运也因此而改变,就只是因为她的自私。 所有的一切都是她谋划的,可到头来,所有的一切都变成了空。 所有的希望都在这新坟之前,变得毫无意义。 这是一种失落,一种痛楚,一种让人失去一切斗志的无奈。 可这正是吴王此时想得到的。 刚才南海婆婆一直处于一种兴奋之中,化武也好专诸也罢,还是要离,对于南海婆婆,她都希望他们死去。 因为她恨这些人,而这些人也或多或少的带给她伤痛,是她整个人生变幻之中的配角。 而最后的庆忌则是他这一生中唯一的寄托,是她还可以成功的希望。 虽然庆忌未必现在还想当什么吴王,特别是当他看到绣娘之死时,他已经觉得活着没有任何意义。 而庆忌也知道他的一生,已被他的母亲当作一种权利争逐的工具,已完全漠视了他的感受。 包括对这三人的仇恨,其实庆忌已慢慢放下了兄弟四人之间的仇怨,可却因为他母亲的存在,让这些仇怨无法消除,他不想活得如此之累,他选择与他的兄弟们一同赴死。 或许对于庆忌来说,才会真正得到解脱,得到自由。 而因为他的放下仇怨,同时也让三位一直活在自责与内咎之中的兄长得以解脱。 这如何说都该是一件好事。 可对于南海婆婆来说,却是一种无情的打击,无情的嘲讽。 甚至比她知道赵欢偷走了若水的痛苦还更甚。 因为庆忌是她与赵**情的见证,也是证明她一生忠于与赵**情的唯一存在。 她知道赵欢恨她是因为她改嫁了王僚,可没有人知道,她之所以改嫁王僚,一切都是为腹中胎儿着想,一切都是为了她与赵欢的爱情。 可如今到头来,她什么也没有得到,现在连最后的一点寄托都离她远去。 她不敢承认,却又不得不承认这个残酷的事实。 “淑惠,你何必如此悲怯,你觉得这又怪得了谁呢?” 吴王还是一副淡然的样子,此时他已感觉轻松了许多。 当年他得不到淑惠,当淑惠嫁给王僚的时候,他就发过誓言,此生不会让王僚及淑惠得到幸福。 而他也做到了,刺杀王僚,刺杀庆忌,而且险些让淑惠死于火海。 而此时庆忌真的死了,王僚早就作了古,他当上了吴王实现了他的抱负。 可他此时也只能苦笑一声,想想这一年多所遇之事,他所失去的,比淑惠还要多得多。 “闭嘴,你给我闭嘴! 我这一生如此悲怯,都是因为你公子光,还有赵欢。 是因为我没有嫁给你们,所以才至你们两人的报复,才让我一生颠沛流离。 最后我还要为我儿庆忌送终。 当年若不是你得赵欢帮助,想来也不会有专诸与要离两个暗夜刺客相帮。 更不会有你公子光当上吴王的事实。 更不会让他盗走我苦命的若水,让我与女儿陌路而不识。 对,就是这个天杀的赵欢,一切都是因他而起。 我为了他一辈子,可我这一辈子却也在他而改变。 他是害我一辈子的元凶!” 南海婆婆说着,此时已是情绪失控,特别是说到赵欢,就连吴王都有些郁闷。 应该说赵欢一直都在帮助南海婆婆,先是帮他清除了王僚的对手,一剑击退蹶由王叔和其它梦魇杀手。 至于专诸与要离,吴王也不知道为何就会成为了伍子胥的门客,最后效忠于吴王,成为刺客。 这难道一切都是赵欢安排的。 那为什么赵欢又会盗走当年的伍若水。 而且南海婆婆的话似乎有意隐瞒着什么秘密。 “淑惠,现在你知道为何这四人都是侠义之人,这忠孝仁信四义,正是当年你的女儿若水侠义的要求。 此事想来你该知道,所以立此碑之人,让此四人死后成全其侠义之名。 而生前他们都如你所讲,一个不忠,一个不仁,一个不信,一个不孝。 而他们死后却都弥补了生前的过失。 刚才你说庆忌非我侄儿,想来并非因为派专诸刺杀于王僚。 那么这又是何故,你口口声声是为了赵欢。 我知道当年,赵欢喜欢于你,而你也忠情于他。 可他一离开,你却选择嫁给王僚。 当年我也百思不得其解,若说就算你想嫁,也该嫁与我。 若论才智武技,我比王僚强不知多少倍。 可现在想来,他唯一比我强的就是他那时有机会继承王位。 而你所说,那自然是为了王位,为了庆忌太子。 如此说来,难道当年你嫁与王僚之时,就已怀上了庆忌太子。 也就是说,赵欢才是庆忌真正的父亲。 所以你自觉对不起赵欢,辜负了他,才一心要为庆忌谋得王位。 淑惠,我说得对不对?” 吴王自己说完,脊背发凉,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可若按南海婆婆此时的伤心,如此推论却才是合情合理之事。 “哼,你算什么东西,我一生只爱赵欢,与你与王僚并无什么关系。 只是我没想到你公子光,你竟然比那个天杀的赵欢要聪明得多。 不错,这本来就只是我一个人的秘密,可如今忌儿已死,我心也亡。 再多的秘密也就不怕了,更何况你也将是一个已死之人。 我也就不妨告诉你。 当年赵欢离开吴都,可我却已怀了他的骨肉,我不得而已,只能选择嫁与王僚。 当年王僚一直想传位于你,可我告诉于他。 当年若没有赵欢,我也不会嫁与他,赵欢更不会帮助王僚。 所以他的王位,全是拜赵欢所赐,我要让他传位于忌儿,他十分不愿。 可又能如何,还不是死在你的手中。 今天你知道了这个秘密,想来你也活不长了。 鬼谷王禅之能,想来你是知道的,他所卜算还没有错过。 至于黑暗之花,若我不逼淑敏,她也不会对你下毒。 我本可杀了她,但却并没有杀她,而是让她在你茶中下毒。 只是想不到我这个妹妹也是一个痴情之人,一生爱着夫概公子。 如此一来,我之所逼却也正和她意。 想想当年这一切,还不都是为了忌儿,为了那个天杀的赵欢。 他只知道我负了他,却并不知道我为何负他。 他一直让我要放下,放下那些仇怨,可他并不知道我之所以如此一生辛劳,还不是为了他与我的孩子。 我无怨无恨,可他呢? 心如妇孺,没有一丝容人之量。 竟然处处报复于我,还盗走我苦命的若水。 现在好了,连忌儿也离我而去。 想来当年我们的恩怨也该了结了,等我杀了你,再杀了赵欢。 我们三人的恩怨就此勾销。” 南海婆婆心灰意冷,语气之中无比悲观,遭受如此打击,已是哀莫大于心死,对前尘往事,她似乎都已看淡,都已看透。 可她的脸上却是带着莫名的冷笑,看着庆忌的碑牌。 “孝义之侠庆忌之墓” 看着看着,忽然之间狂笑起来。 “孝义,父母在却不爱惜自己的生命,让白发人送黑发人,如此行径竟然敢称孝义。 鬼谷王禅,鬼谷王禅,亏你还是天赐灵婴。 为这四人乱立碑牌,实在有辱忠孝仁信这四个字。” 南海婆婆的狂笑,此时更是让整个雁落九转充满悲凉。 “什么,你说这碑牌是鬼谷王禅所立?” “你以为呢,你以为小小的虎丘地宫就能困死他吗? 他现在说不定就在这雁落九转之上,正看着你我的笑话呢?” 南海婆婆说完,看着雁落峰顶,此时睛空万里,却吹着狂风,带着整个吴越大战的浓浓血腥之味。 吴王一听,知道南海婆婆的秘密,可他的心里一时之间充满的妒意,他嫉妒赵欢。 而再想想他与王僚,其实两人都没有得到南海婆婆的爱,都只是一个陪衬而已,心里泛起一种酸酸的味儿。 可听着南海婆婆的话,此时竟然又充满了恐惧。 他并不怕眼前的南海婆婆,而是对王禅有一种莫名的恐惧。 若说水灌虎丘地宫都不能置王禅一死,而且地宫之中还有万余吴都百姓。 如果是鬼谷王禅一人,那么他相信王禅能想到办法,可地宫之中有万余百姓,鬼谷王禅是绝不会一人独活的,可为什么南海婆婆认为他并没有死。 吴王长叹了一气,却依然十分镇定。 “不可能,虎丘地宫之中,没有第二条出路,十万斤重的断龙石就算是神仙下凡,也打不开。 他虽然聪明,早打好地道,就是想救那些百姓,可范蠡识破他的计谋,与我合作,我截断吴江之水,灌入地宫之中,绝不可能有逃生的可能,鬼谷王禅肯定已死。” 吴王说完,自己盯着那些碑牌上的字,像是一种嘲讽一样。 他认识于鬼谷王禅的字,而这些木牌上的字,正是出自鬼谷王禅之手,每一笔,每一划都十分飘逸,像是天生成的一样,让人看不出任何瑕龇。 同时他也知道,只有鬼谷王禅才会知道这么多事,知道这四人当年的其中的原故,知道伍若水当年所订的侠义的意义。 所以他为此四人立碑才能知道他们当年所犯的不义之事,也只有鬼谷王禅才会为死去的四人抹去一生之不义,给他们死后以肯定的名声。 那么此时鬼谷王禅未死之事已成事实,只是事惜,他未杀死鬼谷王禅,却让吴军因此而遭受大败,让他在年暮之时,还在吴越两军十数万人面前颜面尽失。 此时的吴王有种不甘,对世事的不甘心。 (此时的吴王还不知道,其实吴国也取得了大胜。) 而且一直追击他的却是他错爱一生之人,也因为南海婆婆,纵然有数个宠妃,可却代替不了淑惠王后在他心中的地位。 而如今,他知道淑惠一直爱的是赵欢,为赵欢一生筹谋,他有一种痛,一种让他不敢面对的痛。 吴王此时已站起身来,他看着南海婆婆此时正双手扶着庆忌的碑牌沉醉在后悔与自责之中。 手中的剑忽然向前南海婆婆刺去,他不敢再留情,他与南海婆婆的情,只有一死才能解决。 特别是当他知道南海婆婆谁也不爱,只爱着赵欢,而且为赵欢留下一个儿子之时,他已完全放弃了一生的爱。 在那一瞬间所以有爱都变成一种愚弄,变成一种对自己半世枭雄的嘲弄,他要亲手杀了南海婆婆,让他的耻辱止于这个雁落九转。 他的剑很快,快得连他自己都察觉不出。 s:///book/10/10743/8197927.html 天才一秒记住本站地址:。小说网手机版阅读网址: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二百九十八章终局谜局 第二百九十八章终局谜局 血,在那一刻溅了出来,顺着吴王的铁剑刺***婆婆的背腹,像一道光一闪,直溅吴王的双眼。 在那一瞬间,吴王眼前一片血红,连近在咫尺的南海婆婆都已消失一般,可他的脑中还是闪过一念,人一跃向后。 可一把铁剑从南婆婆手上直刺过来,剑势不变,追着吴王,再横向一撩。 剑气斩中吴王的双脚,再次带起一抹血光。 而此时一把木剑,从山顶向着吴王袭来,身姿轻如蝴蝶,正是一直紧张得透不过气来的化蝶。 很多次她想冲下峰顶,却还是被王禅拉扯住了,这个秘密王禅不想一个人知道,他想让南海婆亲口说出,而且他也知道还有人沉着气,听着这个过往的故事。 化蝶这一剑十分矛盾,既不是刺向吴王,也不是刺向南海婆婆。 她只想挡开此时交战的两人,可另一只剑却从密林之中飞出,剑势如故,却也是一剑刺在两人中间。 两剑都快如闪电,可两剑却在同一时间相击在一起,反而无法挡开南海婆婆追击吴王的铁剑。 化蝶的木剑与密林中的铁剑一挡而开,两人同时退出三丈有余。 而化蝶险些未把持住身体,因为来人的剑劲气已超过了她的抵抗内劲。 而她并未倒地,因为王禅此时扶住了她,一股内劲输入体内,让他压制住刚才与对方一剑相拼带来的反冲之力。 而对方则还是一怔,他未曾想出剑的竟然是化蝶,而不是王禅,所以他以为会是王禅,所以他并未留手,可纵然如此,还是让他吃惊。 几日未见的化蝶,竟然硬接了他的一剑,这在前几天来说,那都是不可能之事。 可化蝶此时已经做到了,而且剑中的反击之力,都让赵伯没有能力在那一瞬间变招,再击进两人中间。 此时赵伯看着一脸带笑的王禅,感觉像是又中了王禅的计谋一样,脸上一红,却也只是盯着王禅。 他当然也关心南海婆婆与吴王的争斗,可他同样知道此时王禅的选择。 若他想联手杀吴王,或许十分容易,可接下来的事,赵伯就会十分为难。 因为此时夫差已经带着数百名吴国兵甲把雁落九转围住。 若依南海婆婆此时的心情,杀了吴王是不够解心中之怨的,于她而言。 庆忌若当不上吴王,那她也不会看着公子光的儿子当上吴王,所以杀了吴王之后,她会再杀夫差。 可王禅并不想吴国此时再添乱数,只有这样吴国才能真正牵制于越国,而让楚国得有喘息之机。 那么王禅回到楚国才可能一展自己的抱负,为楚国而谋。 现在夫差的数百人都已把这个九转平台围住,所有兵甲都搭弓拉箭,畜势以待。 只待着夫差一声令下,就可以随时攻击场中之人。 可夫差也知道,纵然是数百人,对于鬼谷王禅还有眼前的赵伯来说,并不是什么真正的威胁,只要其中一人拼着身负重伤之下,他依然难保一死。 而伯否则盯着场中的两人,站在夫差身后,似乎并不想过多干预这场打斗。 吴王回身一剑,挡开了南海婆婆的攻击,可却并不能阻止南海婆婆的攻势。 而他的身子已只距外边的悬崖只有不足五丈,若此时不主动进攻,他就将没有退路。 而当他看见赵伯持剑站在一方,另一方站着化蝶与王禅之时,心里还是多了一分把持。 可当他看到夫差之时,他的心已不能保持平静。 他在后悔刚才为什么要让伯否回去报讯,而看见夫差,他也知道大战或许已经发生改变。 这是他十分欣慰之事,可此时的夫差却又变得十分危险。 吴王在这一刻还是把握住了整个形势,所以他一跃而起,向王禅这边退去,却在退去之时,一剑击向南海婆婆的下腹。 南海婆婆不得不回挡一招,却也身体转而背对赵伯。 而她也看到了持剑而立的赵伯与化蝶,还有王禅。 她的脸上透着一丝冷漠,却依然不急不缓的用她的天地乾坤剑法,攻击着吴王。 杀了吴王,是她此时能做的最后心愿,甚至不惜一死。 她知道有化蝶在,而且还有已清楚庆忌身份的赵伯在,那么她想死,怕也很难。 可王禅的参与却也让此时的局势充满变数,而夫差的到来,又让这场变数变得难与捉摸。 “差儿,不得乱动,我与淑惠的恩怨,你无需参与,无论生与死!” 吴王还是提醒夫差,他怕的是夫差会仗着人多而忽视了自己的危险。 可夫差呢,此时虽然矛盾,却并非如吴王一样想得冲动。 他看得出眼前的任何一人,除了吴王都有机会,也有能力在数百兵甲箭未发出之时,就取他的性命。 而且他此时想到的是王禅的卜算,是吴王死于此次大战,那么此时解决南海婆婆之间的恩怨,就算是吴王被刺杀于当场,却也是他所想之事。 若吴王死了,那么他当上吴王或许才不会因为当年吴王的恩怨而受牵连。 可若吴王不死,此中恩怨还会继续。 所以此时吴王一语,夫差马上就挥手示意数百兵甲。 大家一看,都纷纷放下手中的箭矢,只是保持着一种威慑,依然把几人围在中间。 而一部分兵甲似乎也看出了个中形势,在夫差面前结下数层护卫之阵以防有人意图刺杀夫差。 “天杀的赵欢,你总算来了,现在你满意了!” 南海婆婆语气里带着讥讽,背部沾着血迹,而脸上却是十分悲痛与坦然。 面对赵欢,她的仇意更浓。 吴王与赵欢都是直接报得于她的幕后之人,而直接得利的是吴王。 刺杀王僚,真正得到欣慰的是赵欢,因为是王僚抢走了他所爱之人,也算是当年淑惠背叛了他。 可现如今他知道了当年淑惠的不得而已,他知道了这一场精心设计的谋略,知道了当年淑惠对她的衷情。 于他这半世的谋略而已,又是何等的讽刺,所以此时的赵欢,脸上有一种难言的痛楚。 特别是当吴王的剑刺***婆婆后背之时,那一把剑,就像是他自己亲手刺的一样。 不是刺在南海婆婆的背部,而是刺在他的心口。 此时他斜眼看了看那一座新坟,他亲生儿子的坟地,眼中透着迷惑。 再看对面双手抱立视若无睹的王禅。 王禅的脸上依然透着微笑,让人难与理解,更充满了谜一样的深邃。 s://.c/read/30950/21636252.html .c。m.c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二百九十九章僵局僵持 第二百九十九章僵局僵持 “禅哥哥,现在怎么办?” 化蝶十分无助的看着王禅,此时她已恢复内息。 而她已知道这些秘密,心里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她不希望南海婆婆有什么事,但她也不希望吴王被南海婆婆杀死。 可她们之间的恩怨却已是摆在面前的事实,此时就连化蝶也难脱干系。 因为她是王僚的外孙女。 “蝶儿,有些事情,你我只能旁观。 纵然你能放下当年吴王派专诸刺杀于王僚之仇,可他们放不下。 而且他们之间除了仇怨之外,还有更多情的纠结。 小子我也是爱莫能助。 不过小子可以告诉你的是,吴王其实并不用杀,他的命数已在今日。 你看他受伤的脚裸,此时冒出的并非鲜血,而是黑血。” 王禅说完,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可他却真的难与解决此事,正是解铃还需系铃人。 而王禅的话却说得十分清楚,让在场之人都听得十分明白。 吴王的剑十分沉重,剑法也与夫差相似,剑走偏锋,招式之间简单而实用,每一招都带着杀机。 而每一招里都也会给自己带来危险。 剑走偏锋有的时候是在考验对手,若放下生死,或许才能找到解招。 而南海婆婆显然并不想死,也不想与吴王同归于尽,而她的人却一直逼着吴王。 剑招里也是杀招尽露,两人都已算是拼尽全力,都想着置对方于死地。 或许只有这样才能真正解决两人的恩怨。 原本南海婆婆的武技要远超吴王,却因前些日子与蹶由公子大战之时,先与赵伯一战,伤了元气。 再与蹶由公子一战,两败惧伤,纵然她这几日得以调养,可内力之损却一时难与补足。 而且刚才一路追来,受众多护卫围击,她也耗费了太多的内力。 来到雁落九转,却又一时兴奋一时悲痛,大喜大悲之下,情绪失稳。 纵然此时一心想杀了吴王,可赵伯的出现、王禅与化蝶的出现。 再回上夫差带着数百兵甲把这一处团团围住,于心里上于失上风。 所以此时两人你来我往,看起来竟然正是旗鼓相当。 王禅的话传至南海婆婆耳中,此时她也这打边看着吴王。 吴王刚才一心想杀了南海婆婆,以小人之行,背后偷袭南海婆婆。 本想着一剑可以要了南海婆婆的命。 可却不知道南海婆婆一直都对他有防备,毕竟吴王行事的作风,并非堂堂君子所为。 那一剑只是刺了一个外伤,对南海婆婆并没有过多的影响。 相反在南海婆婆借助那一股血喷出之机,一剑撩伤吴王双脚足祼。 而现在的吴王反而成了坡脚的鸭子,身形十分不便。 而刚才王禅的话,还是让他自己知道,他的命真的已难保住。 他现在擅用内力,一路奔袭,已引发骨髓之中的黑暗之花毒素。 原本王禅教过他调息压制毒发之法,可却并不能彻底根治此花之毒。 此时毒已从骨髓浸入血液之中,自然离死不远了。 可就是因为王禅的一句话,两人之战却并没有停息。 情势似乎反而发生了反转。 吴王越战越勇,而南海婆婆却是气势越来越弱,人却一直都在退却着,并不像刚才一直猛攻吴王。 南海婆婆的剑法由攻势改为守势,正是从乾剑之招,改为坤剑之招。 “淑惠,我本将死,死于黑暗之花,你何必如此固执。 若算起来,我之死也算是由你与淑敏为王僚兄及我那个不争气的夫概弟弟报了仇。 再打下去,又有何意义。” 吴王看着一脸铁青的赵伯,心里已没有生的希望。 纵然他能杀了南海婆婆,想来也逃不过赵伯天问九式剑下。 “你现在不是稳占上风吗? 刚才你故意激我追你,而你靠着良马奔至雁落九转,我也让你调息一刻有余。 现在你不想杀我了,难道是因为大家都知道你是如何一个卑鄙之人。 前两日越国的大戏,难道你一点都不觉得惭愧。 如今你趁我失子悲痛之时,偷袭于我。 再次让大家见识你的真面目,难道你还有什么可以掩饰的吗?” 南海婆婆气息悠长,在与吴王交手过程之中,竟然并不急不燥,反而处处攻击吴王的要害。 可她却也在退着,已经不想一招一剑取吴王性命。 王禅看了看同样在退的赵伯,脸上隐现忧虑。 他知道赵伯在想什么,毕竟赵伯是晋国之人,赵伯可以报私仇,可他却不会置列国之争于不顾。 晋国扶持于吴国,这一直是铁一般的事实,也是赵伯报复过程之中并没有让吴国减弱。 反而因为他介绍的伍子胥与伯否,还有孙武的辅助,让吴国强于一时。 当年攻伐楚国,其实除了伍子胥的仇恨之外,也有赵伯的扶助。 这是晋国之谋。 可现如今吴王只余一个儿子,那就是夫差,若夫差一死,吴国必乱。 那么得益的只能得越国,就连楚国都不会得益,只会因此而与越国反成对峙之势。 至于晋国就更不会得益了。 所以在大义之前,赵伯还是放弃了私仇,这或许就是赵伯有别于吴王还有当年王僚的区别。 此时赵伯已退至夫差前方,而南海婆婆也同样在退。 “淑惠,当年之事如何,我姬光并不推缷责任。 我并不后悔,只是后悔为何当年你不嫁与赵欢,更不嫁与我。 就算是你怀了赵欢的儿子,本王也不会在意。 今日与你一战,我自知已无生路,但不想再结仇怨。” 吴王像是说得十分真诚,他不想让仇怨再继续下去。 一是说给南海婆婆听,二是说给赵伯听,最后他还想说给夫差听。 夫差虽然可以成全新的吴王,可若是放不下仇怨,那么就势必要与赵欢还有南海婆婆为敌。 可此两人并非夫差可以轻易解决的,说不定反而会因此引火上身。 吴王说完,还是一剑刺向南海婆婆。 手中之剑并没有因为口中之语而停息。 也正在此时,南海婆婆却是一跃而起,足尖在吴王的剑上一点,一股巨大的劲气传入吴王剑中。 吴王被一震之后,倒退数步,跌倒在地上。 而南海婆婆则借着吴王长剑刺来之势,人却一个转身,一剑刺向身后的夫差。 这一剑正是剑问苍穹,天问九式的起剑势,一剑九变,是天问九式的总势。 这一剑直向夫差刺去。 可赵伯似乎早有意料,左手再次一掌击出。 南海婆婆的长剑,就如同在伯否府那时一样。 墨翟施展此剑势之时,赵伯顾及身后的王禅及伯否,只得单手接剑。 当剑刺入掌中而过之时,剑问苍穹的九种变化才会被固定,无法施展。 长剑再次刺穿赵伯的左手。 南海婆婆在那一瞬间剑势已失,人却也一时惊呆了。 “为什么又是你,你为什么不让我报此深仇,为什么!” 南海婆婆像疯了一样,拔出长剑,一股血从赵伯手中喷出。 而南海婆婆并不停息,而是一剑刺向赵伯的胸部,并非刺向已连退数步,十分惊异的夫差。 可这一剑看起来很快,快如闪电,却还是一剑刺中了王禅的游龙剑。 他刚才已识破了南海婆婆的意图,也明白赵伯的意图,所以他还是抢在先之时,一剑横挡,挡住了南海婆婆的长剑,救下了并不想躲壁的赵伯。 王禅长剑直推,一股劲气从剑身传出。 南海婆婆连退几步,却也跌在地上。 而王禅的游龙剑已指着南海婆婆。 也就在此时,化蝶的迎月剑同样指着王禅。 “婆婆,过去的事都已过去。 你为了报仇,为了让庆忌大叔登上吴王之位。 也杀了不少无辜之人,此时正是收手之时。 庆忌大叔自绣娘死后,已想透了世事,并不再想当什么吴王。 而且他与其它三位兄弟都已前仇尽释,他们都已求仁得仁,成为侠义之人。 你该放过自己,也放下过往,别再伤人伤己。” 王禅说着,却扭头看了看化蝶,咧嘴一笑。 他并不怕化蝶的剑,虽然迎月剑的剑尖距他的颈部只有三寸。 可他还是十分镇静,也知道化蝶的剑并不会真的刺出,而他的剑也并不会刺向南海婆婆。 此时的变故,让跌在地上的吴王狂笑一声。 “差儿动手!” 吴王看着如此牵制之下,南海婆婆受制于王禅,而王禅受制于化蝶。 此时的赵伯左手血淋淋的,看样子已没有一战之力。 吴王在此时竟然想一次解决眼前的麻烦。 解决南海婆婆这个一生的情人仇人。 解决赵欢,这个让王僚受辱,让他自己受伤的情敌。 解决鬼谷王禅,这个让他心生恐惧之人。 甚至于解决化蝶,毕竟化蝶是王僚的孙女,对他而言,对吴国夫差而言都是潜在的威胁。 可他的话才一说完,随着几声惨叫,赵伯一剑斩杀十几个护在夫差面前的护卫。 长剑已指着夫差,夫差连手中的巨阙剑都没有拔出,就只得呆呆的看着赵伯的剑。 他不知道赵伯什么时候出的剑,可他的面前已然躺着十几俱热呼呼的尸体,而且血还在不停的流着,没有一个还有气息。 赵伯的剑快过闪电,在那一眨眼之间,就已杀死十数个护卫,夫差此时连大气都不敢喘。 “赵欢,你难道忘了晋吴之盟约了吗? 你若杀了我儿夫差,吴国大乱,难道晋王会放过于你吗?” 吴王大声怒斥赵伯。 可赵伯却只是冷哼一声道:“我赵欢想杀人,并不需要理由,包括你还有你的儿子。” 王禅回首对着赵伯一笑,他知道赵伯的话是对吴王讲,同时也是对他讲。 “禅哥哥,别用剑指着婆婆,别让蝶儿为难!” 化蝶十分诚恳的对着王禅说着,眼中却看着跌在地上的南海婆婆。 “哈哈哈哈! 赵欢你总算还有一点仁义,杀了夫差,纵然忌儿当不了吴王,也绝不能再让姬光的儿子当吴王。” “对不起淑惠, 是我有负于你,可我此时已不想杀人! 你走!” 赵伯语气里带着祈求,脸上透着无奈。 正当僵局再现之时,王禅心里却是一惊。 人已冲天而起,飞向雁落峰顶。 “赵欢,我离魂的人,难道是你想杀就杀,想让她走就走的吗?” 峰顶传来一声苍老的声音。 而王禅的天问九式第三式也一剑施展开来。 可就在此时,整个天地之间忽然之间暗了下来,像是进入了一个黑暗的地府之中。 s://.c/read/30950/21697384.html .c。m.c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三百章黑暗有形 第三百章黑暗有形 王禅的剑在天变得暗黑之下,一剑三十六剑变化,剑气之中三十六条火龙同时飞出,在这忽然变得暗黑的雁落九转上空,显得异常突出。 三十六种变化,再加上游龙剑中火龙的劲气喷涌而出的变化,已让大半天空之中无比耀眼,让人眼花缭乱。 “你就是鬼谷王禅,没想到你得此湛卢剑,竟然如此不俗。 你的天问九式已远在赵欢之上,实在让人惊异。 就连老夫都不得不小心应对了!” 天空之中从黑暗里再次传出话语,算是对王禅刚才这一剑的肯定,可听来却又像是毫不在乎一样。 天问九式第三式,这是王禅第一次使出。 问天何其寿,寿如究极,这是在问天地未开之初,这就是天问九式第三式的意义。 (第一式问天何有情,是把天作为为一样来问。 第二式问天何有极,是问天地的大小形状,究极之外是什么样子的。) 这是人道之极所问,天若有寿,寿前如何。 天地若有寿,那人寿之极又在何处? 天地若有寿,那天地未分之前,馄饨之中又是什么? 这是剑中之意,也是剑式之意,也正是创此剑法之人齐国史角大师,人道穷极之后问天之意。 王禅此时所施展的天问九式,尽得史角大师创剑法之初的疑惑,剑意已达天意,可天却无可答也。 整个雁落九转上空都闪耀着王禅游龙剑之威。 游龙剑剑心火龙,只要内力达到就可驱使,一旦出得剑身,无边苍穹任其遨游。 可就是如此霸道而含天地力量的剑法,在半天黑暗面前,似乎显得微不足道,并不能一剑斩破黑暗。 能看见的是王禅的身影,在施展完此剑之后,身形瞬间向后一退,像是在黑暗之中被无形的黑暗一击而溃。 幸得王禅天生异禀,在半天之上扭转身体,一上一下,凭着一股剑气,立定了身姿。 “离魂尊主,虽然我的天问九剑未必能耐何得了你,可有我鬼谷王禅在此,你未必能占到便宜。” 王禅的剑击在黑暗之空,可并非没有感受,他同样感受着黑暗的力量。 所以他有此胆量敢说此话。 不过离魂尊主的实力还是让一直骄傲的王禅心有余悸。 这是王禅第一次使用天问九式之第三式,同时也是尽力而为,可却并不能憾动对方。 这是王禅未尝想过的事,也是第一次遇外。 “我只是来看看你,听闻你天资聪慧,悟性极高,年方十二三,就已通晓易理天道。 此时一见之下老夫也算并不失望,至你你所说的。 想来总有一天我们会有再见之时,若你敢来,我自在齐国等你!” 黑暗之中的话语总让人毛骨悚然。 地面上的一众人等就连王禅的身影都已看不清了,却听得清此话是整个黑暗在说着人语,没有源头,更没有出处。 “既然如此,那再让你试一试我这一剑,看你还会不会如此傲慢。 此剑就叫‘问天何有惧’,你自然十分清楚。” 王禅并不依规矩,而是依着与人交往的认识而定自己的行为方向。 刚才一招天问九式第三式“问天何有寿”,是在问天,其实并不想知道天有几寿。 而是想知道人寿,这是创此剑法之人齐国史角大师的意思,年暮之时,想问天问地,自己还能活得多久,这是人之常情。 可天地之道,非常人能悟,若不能悟己何来悟天地之道呢? 所以史角大师创剑之初才有此问,想问天地。 现在王禅的第四剑已经施展开来,正是天问九式的第四式“问天何有惧”,意思很明确。 正是一环接着一环,不仅直入人心而且让人难与回答。 天有几寿,若寿无量也,自不会有惧。 既然离魂尊主亲自来此,始终还是未脱凡人之体,所以先有寿数,有寿数就会再有恐惧,这该是人之常情。 此剑一剑四十五招式变化,像在黑夜之中再现光芒。 而且四十五个火龙像是脱海而出,全部飞升在开,在暗黑的天空之中毫无顾忌。 王禅此剑,莫说是一个凡夫俗了,就算是天神下凡,怕也会因此而心生惧意。 “小子,你还真是一个人才,未尝想赵欢之后还有你如此悟性极高之人。 普通之下能习得史角老怪剑法一招半式之人,自可纵横列国,没想至你不仅聪慧,而且狡诈。 老朽不与你纠缠,他日你若不来找我,我自然也会去找你!” 离魂尊主的话,依然响彻半空,听来让人欣慰,毕竟他也在赞赏王禅,并没有半分贬低之意。 刚才还要让王禅去齐国找他,现在又多添了一分兴趣,纵是王禅不去找他,他也会来找王禅。 这该是王禅所求之事,也是刚才两招剑法想证明的事情。 说明离魂尊主还只是人,未脱离人的七情六欲,有一争高下之分。 依王禅所想,能随口称呼赵欢之人,辈分自然在赵欢之上,至少也该达到史角大师的辈分。 这是王禅所想。 那么如此辈份之人,若以此两招剑式,自然会心有所感。 若心有所感,自然才会有心灵瑕龇,也才是王禅所寻找的漏洞所在。 王禅面对如此一片黑暗,并没有把握,更不敢自负。 在雁落九转台上所有人最多能看到王禅变幻无穷的身影,却至始至终看不到来人的身形。 就算是一个虚无飘逸的声音一样,离魂尊主在大家的眼中就是一片黑暗。 可在王禅的心里,他是有形状的。 光明与黑暗,若只用眼睛来看,你永远也明白不了他自身存在的形状。 此时的王禅使此两招剑法,并没有用眼睛去看,而是闭上眼睛,用心去感受。 他能感受到离魂尊主黑暗的形状,像是变幻的光芒,变幻的黑暗一样,所以他的剑法才有据可施。 而他现在所施展的剑法,已完全超脱赵伯所传他的天问九式,而是一式多变。 一招剑法之中隐含了第一式的十八变,第二式的二十七变,第三式的三十六变,第四式的四十五变。 一招之间含着问天何有情,问天何有极,问天何有寿,问天何有惧四式一共一百二十六变化在其中。 离魂尊主刚才话才说完,此时似乎也未料到王禅的悟性如此之高。 一剑之中,不仅剑势连绵,而且并不苟于剑之招式,一剑多变。 在这一剑一百二十六种变化里,就连离魂尊主也不敢大意,就像是击中了黑暗的痛处,让黑暗都不得不显身就能对。 黑暗里像是凝结了一股力量,随着这股力量的集,从离魂尊主手中一指刺出。 这一指正好避开所有变化,击中王禅的游龙剑尖。 两股巨大的内力相击,两人一触即离,黑暗也像是被撕破了一个口子一样,像黑色的去随着劲气向天际飘去。 s://.c/read/30950/21906300.html .c。m.c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三百零一章九转之别 第三百零一章九转之别 王禅却像一只被风雨打湿的燕子一样,在这一击之下,向下跌落。 “小子,今日不与你计较,它日必取你性命。 淑惠走!” 黑暗里的话中已不再客气,似乎王禅这一剑激起了他的斗志与杀心,而且激发出了少有的恐惧。 王禅就是一种新生的力量,让老一辈感到恐慌。 当离魂尊主说完此话之后,他所依托的黑暗,以及他所控制的黑暗,像一股气焰失去了根本一样,在整个雁落九转只是那么一收。 慢慢黑暗收成一束,卷着整个雁落九转向天际飞去。 王禅就如同从黑暗之中跌落的光明,当王禅落地之时,黑暗消失,光明再现。 只是在落地之时险些跌倒。 这一次是化蝶扶住了他,就如同刚才他扶住化蝶一样。 化蝶其实一直想帮助王禅,可她知道自己的内力差距,而且两人的气劲像一股无形的压力,让她不敢干扰王禅。 在两人对阵之时,她显得无能为力,可她也想过用她所学的阴符之术来解决。 但她却十分相信于王禅,所以她并没有任何动作,若她有所动作,或许就会引发离魂尊主更大的杀心。 而且她的心城一直系着南海婆婆的安危。 “禅哥哥,你没事!” 化蝶的问候让王禅恢复如初。 “我没事,这个家伙十分厉害,险些着了他的道儿。 不过现在我很好,只是觉得好像现在饿得慌,现在是不是该用晚饭之时了。” 王禅抹了抹嘴上的血迹,露出一丝诡笑,语气里十分不屑,一点也不把刚才自己体验的那种惊心动魂的场面放在眼中。 “禅哥哥,你流血了!” 化蝶为王禅抹着嘴这的血,心里却是松了一口气。 “禅儿,没事,我都说了,你看此时天蓝云飘,一切都恢复如初,不用担心我的。” “哼,就你逞强,算你了!” 化蝶嘴上虽然如此说着,可还是扶着王禅。 此时赵伯已一闪而过,站在王禅的身边,伸手把着他的手腕。 “天底下,能在离魂尊主逆转乾坤大法之下全身而退的,也只有小公子你了。 老朽与他斗了多年,从来没有让他说一句心服之语,日后也只有靠你了!” 赵伯说完,放下王禅的手,他知道王禅并没有大碍,所以才如此放心。 只是此时再看整个雁落九转已是一片狼藉。 刚才春色浓浓的雁落九转,此时已是十分枯败,就连那些已经发绿的树,此时都已变得像是冬日到来一样,枯萎不堪,甚至像是失去生命一样。 此时的吴王像是多余一样,躺在地上,气息微弱,像是受了极大的创伤一样。 他看着王禅刚才之举,心里的震憾已无法形容。 就是王禅这样一个他欲置之死而后快之人,却在这一刻救了许多人的性命。 包括他的,还有夫差。 而那些刚才夫差所带的数百兵勇,弱的一些现在都已横躺在地上,全无气息,只有气息强者,才能站立,相互扶持着,让吴王所有的依持在一瞬间变成空无。 “他吸走了很多人的内力气息,所以才有抗住我刚才的一剑。 若不然我一剑之下就可以还复天地模样,只是小子学艺不精,让赵伯担心了。” 王禅边走边说着,也难得一次谦虚。 可他的话却也说得实在,刚才那一剑集四剑之威,确实可以说是惊天地泣鬼神的杰作,王禅也是在使出那一刻才想到。 虽然并没有想像的那种巨大声势,也并没有击退来敌,可四剑合一的威势,还是让王禅自己都为之震惊。 只是如此声势,并没有伤至对手,他的心里之寒,也只有自己知道,甚至连游龙剑心之中的游龙光耀都感觉到胆寒。 他们所遇的对手,是前所未有的,也是难与捉摸和估量的对手。 此时王禅手中的游龙剑依然还在颤抖着,并非是不服用王禅之用,而是从来也没有遇到如此强悍的对手,有一咱胆寒与兴奋。 正所谓剑通人心,此时游龙剑的剑心与王禅已经合为一体。 游龙剑本身也知道王禅刚才竭尽所能的一剑是为何。 若王禅不一剑震走离魂尊主,那么依此剑这威雁落九转之人,不会剩下几个。 所以离魂尊主在临走之前,只带走了南海婆婆,并没有大开杀戒。 “婆婆呢?” 化蝶眼中含泪,她也知道刚才在他抵御王禅那一剑带来的威势之时,离魂尊主还是用那一股黑暗带走了南海婆婆。 她知道结局,可看着南海婆婆刚才躺的位置一无所有,她还是有一种失落。 希望王禅能告诉她。 “蝶儿,她走了也算是一种解脱,所有事情都可以解决。 你就不用管了,生死其实还是小事,所以我们还是尽快下山。” 王禅语气带着不屑,其实他也知道化蝶心里的担忧,可他却也无能为力。 对于无能为力之事,他从来也不希望记在心中,只是化蝶的忧虑,却也是他的忧虑。 “禅哥哥,谢谢你,我也未想过会有如此变故。” 化蝶语气里带着感激,她知道若不是王禅冲上去抵住离魂尊主,或许整个雁落九转之人没有人能生活。 是王禅舍身而出,才保全了这一众人等。 “谢我做什么,小子只是好奇而已,并非小子有此能力。 不过想来吴国之事,小子也算游历完成,也该离开吴国了。 我是怕你伤心而已!” 王禅面带微笑,虽然还需要化蝶挽扶着,可还是说完吹了一声口哨。 密林之中一头白虎奔出,正是白虎白灵。 其身后紧跟着的是赵家四兄弟,他们都一直藏在密林之中,是因为夫差带众兵来围,所以才并不显身。 只是这四兄弟看起来也是脸色苍白,十分憔悴,显然也是受刚才两人大战的影响。 特别是离魂尊主的功力影响,这四人也无法抵抗。 而白灵到像是没事一样,三纵两跃奔到王禅身边,舔着王禅,似乎十分担心王禅的生死。 “阿大,还不快为赵伯包扎伤口,你们没看到赵伯左手所受之伤吗? 等把赵伯包扎好我们这就下山。” 王禅从吴王身边走过却并不看吴王。 他不知道该不该怪吴王,他同情吴王现在的遭遇,可他却不喜欢吴王为了谋害他而置吴都万余人于不顾的想法。 虽然最后还是王禅救了这万余百姓,可对于吴王此心此举,王禅十分痛恶。 或许王禅还有另一层意思,毕竟他知道吴王此时命不久远,也不必再与吴王纠缠此事。 “夫差公子,希望你履行尔父的诺言,也履行你当初承诺,与楚国交好。 若不然,你也看到了,任何人想取我鬼谷王禅之命都并非易事。 而且若你不履行承诺,我鬼谷王禅也绝不会容你。” 王禅走到不知所措的的夫差身边,说着带一点威胁与恐惧的话,让刚才还有些懵逼的夫差有些不明所以。 夫差扶剑站起身来,却也不失王者之风,看着王禅。 此时纵有怨言,在王禅的面前也只能自报自怨了,不敢再说什么。 “还望鬼谷先生放心,先生对吴国及夫差之恩,本人不会忘却,若有机会希望先生能为吴国而谋。” 王禅嘿嘿一笑,却也不管其它兵甲。 “以后,希望你照顾好施子姐姐。” 夫差一听,脸带羞红,却还是点头致意,毕竟王禅所说,让他也不好当着十几个护卫的面回答。 可王禅说完却并不停息,而是又转身对着化蝶一笑道:“蝶儿,想来你一时不会跟我离开吴都,想来以你的武技在吴都无人可以阻拦。 若是夫差新王敢欺负施子姐姐,烦你帮我教训教训他。 这一点你不会不解小子的心情!” 化蝶一听,脸上显出难为之情,却还是看着夫差并不言语。 “蝶儿,你放心,若说起来我们都是姬氏一族,我自不会辜负施子,更不会让你为难。 我也知道你一心为善,并不希望鬼谷先生之志落空,所以只要我当上吴王,必不会侵犯楚国。 只是此事,还需要你的外公支持才是。” 夫差的话,说得十分得体,让化蝶更回为难。 她知道她的外公,伍子胥一心要攻伐楚国,可她却并不能阻止,就如同她的娘当年一样,并不能阻止这雁落九转四个新坟之人的争斗。 “夫差哥哥,不论如何,蝶儿只希望以民为重,莫伤于民,或许蝶儿能不管不问,若伤万民,蝶儿也只能以大弃小,以此地四个父亲侠义为尊,望夫差哥哥自重。” 化蝶的话已是逼不得而已,她恨王禅为什么要让他来说。 可她却也不得不说,就像刚才剑指王禅一样,有的时候只存大义,而非小节。 王禅站在帝边,也知道化蝶的难处,正好此时伯否边上爬起十分期待的看着王禅。 “伯大人,我说过,你并不会死,若说会死的定是王上,你还有很多事儿要做。 至于伯否,小子确实不知他们在那? 只是小子也可以告诉于你,想来当新王大胜越国之时,也该是你父子再见之时。” 王禅像是说天书一样,说完看了看吴王,再看了看夫差。 却并不理二人,而是扶起化蝶坐在白灵背上。 “赵伯,有没有事,若是没事,我们也该走了。” 王禅话才说完,赵伯连看一眼的兴趣都没有,骑上马直奔山下。 “走!” 王禅说完跃上白虎,也不管雁落峰众人,径直朝山下奔去。 【作者题外话】:不好意思,今天酒喝得有点多,来不及修改,还请见谅! s:///book/10/10743/8212635.html 天才一秒记住本站地址:。小说网手机版阅读网址: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三百零二章吴王之死 第三百零二章吴王之死 夫差看了看一旁的伯否,露出少许不解,又看看远去的王禅几人。 此时那些兵甲剩余的都在相互扶持,夫差此时有一种大难不死的庆幸。 “太子,快去看看王上!” 伯否提醒着夫差,吴王此时正躺在十几丈的平台之上,正眼巴巴的看着夫差。 夫差像是忽然才发现一样,提剑奔了过去。 “父王,你没事?” 夫差还是故意问着十分微弱的吴王。 虽然一眼就能看出此时吴王脸色阴黑,身形佝偻,脚祼之处还在不停的溢着黑血。 “有劳差儿问候,本王尚能与差儿一叙。” 吴王语气悠悠,有气无力,语气也带着埋怨。 身为人父,可即将要死之时,自己的儿子却还需要旁人来提醒才想起他这个快要死的父王。 心里就如同此时雁落九转的气温一样,接近于日暮,山中寒气依然,让人有些心凉。 “父王,是孩儿受鬼谷先生影响,险些忘了父王,还望父王见凉。” “无妨无妨,本王戎马一生,此时也该是谢幕之时。 我儿能识得大体,思虑国事,父王又如何会怪你呢? 只是父王大去不远,有些话还需跟你亲自交待。” 吴王说完,斜眼看了看站在一边的伯否,眼中透着疑惑。 “王上,监国太子,老臣这就去让兵甲做一副担架来,等会下山可以给王上安坐。” 伯否知道此时吴王的临终遗言,他不该身在旁边,他更不敢知道这父子两人的最后秘密。 有的时候知道的越多,就越危险。 伯否一走,吴王看着他的背影还是十分满意。 对于这个老臣,他此时已失杀心,他坑杀万余百姓之事,最终还是被越国抖露出来。 而且现在依此情形来看,他知道鬼谷王禅已打通了虎丘地宫剑池,百姓该并没有真正被坑杀。 于此时的吴王而言,该算是死前的一点安慰,对于坑杀万余百姓之事,最终并未酿成恶果。 他不知该算是欣喜,还是失落。 鬼谷王禅最终未死,而百姓也未有过多伤亡,只是此事却成为他此次大败的主因,说起来也算是对他的报应。 “父王,此次大战,我方伤亡三万余人,却也斩越国兵甲五万余人,说起来我吴国并没有败,正是反败为胜,父王不必为此郁结。” 夫差此时脸上透着荣光,语气里也充满了傲慢。 吴王听之,脸上羞愧,心里却是再添寒意。 “帅败而兵胜,鬼谷王禅在来吴都之时,曾卜算过本王寿诞,那时他就已算好此仗的结局。 越国这几年广开门路,强兵富民,已隐有当年我吴国之盛景。 此次吴国伤亡三万,越国伤亡五万,虽并不伤于国体,可于两国而言却结下不解之仇。 吴与越常相对峙其势已成。 而楚与越相交结盟,一直征对吴国,可经此一役之后,吴国不得不与楚相交。 若不与楚交好,势必两侧临敌,让吴国疲于军事,而误了民生。 鬼谷王禅之谋,其谋在于时势,而非一物一人。 实在让父王心怀恐惧。” 吴王此时长叹一声,对于鬼谷王禅他该是真心佩服,真心恐惧了。 自鬼谷王禅入吴都以来,他并不真正的关注于吴国的内部争斗。 虽然一直游走于吴国众权臣之中,涉及太子之争,可王禅所要的并非一国之势,而是此时吴与越国对峙,势均力敌之势,无势而事不可成。 若楚国要复兴,就必须让身边的两个对手敌对起来,而楚国于越国与吴国皆是一咱权衡的考量。 从一开始独对吴国,需仰仗越国鼻息,现在变成吴国与越国都要看楚国的脸色。 而这一切形势的变化,只在鬼谷王禅来吴都以后一手操控。 而且整个吴国与越国的局势都按着王禅预想的谋算进行。 越国此次大战损失五万兵甲,实力大减。 吴国虽然取得大胜,却也损失三万兵甲,两人兵力减少八万,正是吴越相争,楚国得利之局。 “父王所谋,差儿深知,幸得鬼谷王禅只是为了挑起吴越对峙之势,却并不愿意吴国衰败,父王不必忧虑,虽然他有翻天履地之能,可只要我吴国保持强军富民之路,想来楚国之忧并非真正之忧。” 夫差还是十分自负,对于鬼谷王禅的惧意始终不如亲自参与的吴王深刻。 “差儿,有差儿能如此想,父王也放心了。 只是父王此次之难,若依鬼谷王禅所言,你觉得该如何处理?” 吴王直至此时,还十分在乎死后的声誉。 若依今日之事,吴王只是被仇家追杀至此,而且导致吴国大败。 并非真的战死沙场。 而是因为中毒而亡,如此说来,吴王风光一世,最后的死却也十分尴尬。 甚至于可以说得上是死得有些窝囊。 被自己的王后下毒,而且死时所受之伤只是脚祼之伤。 “父王,一切依父王之意。 此次大捷是父王所帅吴国大军攻伐越国,为振吴国国威,父王亲自披甲上阵,击溃越国十万大军。 最终父王血染战袍,战死沙场,是我吴国姬氏王族之楷模。” 夫差虽然不愿意,却还是顺着吴王的意思在说。 毕竟如此大功,若是记在夫差头上,那对于他新王上任自该是可传千秋之功。 可如今面对还未死去的吴王,他还不敢夺吴王最后一点心愿。 “差儿知我心愿,如此谦虚,让父王领此大功,父王死而无憾!” 吴王自然也知道夫差的想法。 可他却并不知道,这一次吴越大战,若无孙武奇兵及王禅的筹谋,此时的父子两人任谁都不可能大胜越军。 只会大败,甚至会因此改变两国强弱的局势。 可对于此时的姬氏父子俩人来说,一个想在死后留名,一个则想在初登大位之前就建此奇功,又怎么会任如此巨功付诸他人。 吴王说完,脸上终于还是透着荣光,在那阴黑的脸上,难得一现欣慰。 “差儿,鬼谷王禅虽然一时之间还不需希望吴国衰败,可他终究不愿帮辅我吴国。 楚国地域辽阔,雄基深厚,这些年有父王强兵富民,有三位重臣扶持,吴国才可以与楚国正面对抗。 可若楚国一旦复兴,实是吴国大患,纵然越国强于一时,也最终难与楚国相抗。 鬼谷王禅此人必须除掉,是为我数百年基业而谋,差儿不可有妇人之仁。 想来此子将会回楚,若差儿不能在吴国境内杀了此子,那么就只得依此子之意与楚国交好。 吴国与越对峙,不能凭多一个敌人,差儿当有考量。” 夫差一听,心里还是有些嘀咕。 他对于王禅虽然感恩,却也没有底气,特别是刚才见王禅之有,与离魂尊主大战的情景。 已然超脱凡人之能,非普通之人可以对抗。 “父王,若我们依然在吴国境内杀了鬼谷先生,那么会不会反而引发楚国对吴国敌视,也给楚国敌对吴国的理由。” 夫差也并非粗人,对于吴王的要求,他还是要考虑二三。 毕竟王禅是楚王亲封的楚国灵童,如假包换,若吴国公然杀死楚国灵童,那么对于楚国而言就是一种挑恤。 更何况此时与越国大战,兵力损失,而且若吴王驾崩,新王当位,朝政内务都需平稳过渡,此时再得罪于楚国,于吴国实非不智之举。 “我儿有所不知,楚国灵童鬼谷王禅未出虎踞镇之时,就曾有人派刺客刺杀于他,而这幕后之人就是楚国权贵,此事我早就知道。 鬼谷王禅人过于聪慧,此次他挟如此大功回楚,对楚国权贵来说如临大敌,并非人人皆欢迎于他。 若我们除掉王禅,对于楚国权贵来说,也算量份厚礼,楚国只会口头遣责,却并不会与吴国实质兵戎相见。 吴楚相交并不受影响。 吴都一出朝西三百里,皆是我吴国之域,这三百里若不能除掉王禅,差儿当奉大礼与楚国以结两国之好,以承王禅之情。” 吴王还是看得远一些,对王禅的恐惧更深一些,所以对于王禅并不敢放其回楚。 而且他对楚国权贵的心思,也揣摸得十分透彻。 “差儿明白,还请父王放心,差儿此次回吴都,必定调集重兵围歼此子。” 夫差也是识大休之人,并没有妇人之仁。 刚才还一直尊称于王禅,此时切已改换口气。 吴王微微一笑,挣扎着看了看这四座新坟,眼中透着一股诡笑道:“差儿,除了鬼谷王禅,你必须还要杀死一人,此人若是不除,必然会不利于你。 她就是浣纱女施子,此女城府深深,接近于你,必有不轨之谋,你一回吴都就杀了此女。” 吴王喘着粗气,脸色也慢慢变得再次阴暗起来。 可夫差一听,却十分不解,看着吴王欲语还停。 “杀,杀,杀了——。” 吴王想再次警告夫差,可话未说完,气息已无。 夫差一看,脸上闪过一丝笑意,却紧接着发出痛哭之声。 一代枭雄吴王阖闾,最终还是死于雁落九转之上。 “太宰大人,王上驾崩,扶灵回都!” 夫差说完,站起身来,看着雁落九转上的日暮,脸上透着一股霸气。 在吴王死去那一瞬间,他从一个太子真正变成一代强人。 而吴王阖闾最后的遗言,对他来说已经过去,他将迎来吴国的再一次强大。 他可以真正主宰吴国命运,实现自己的雄心壮志。 【作者题外话】:终于把一代枭雄吴王阖闾写死了,其一生充满传奇,此书不足以叙述之,只能写个大概。 吴王阖闾不论是前人还是后世之人,对他都十分推崇,而且他与伍子胥、孙武、伯否的君臣关系也为后世楷模。 只是据左氏春秋所载,其死于吴越大战之中,却是被一个不知名的兵卒刺中脚趾头,最后如此窝囊的死去。 本人费尽心思,还是给吴越风云一众死云的人一个充分的理由,让他们都死得其所。 此章也算是一个总结,许多人不明白鬼谷王禅如此聪慧,所谋为何? 其实他比后世所传的弟子都要高一个层次,他不求高官封爵(像苏秦一人身兼六国之相,配六国相印。),不需要通过权势来达成其志,他只是纵横于列国,改变列国局势,最后达成天下一统之局。 接下来此书自就会进入另外一部分楚国风云,只是吴越风云尚有未了之事,将会一直继续至此书的最终之局。 二年之后的吴越再战,勾践被俘,伯焉与莲花公主救得勾践,伍子胥则被夫差赐死勾践则卧薪偿胆,最后打败吴国。 而夫差将会死于施子之手,范蠡最终未得到施子,最后火绣花村,归隐西湖最后成为一代商圣。 希望读者们继续支持,同时对一直支持的读者表示衷心的感谢! s:///book/10/10743/8215740.html 天才一秒记住本站地址:。小说网手机版阅读网址: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三百零三章离愁别绪 第三百零三章离愁别绪 吴都郊外,春色满园。 金灿灿的油菜花开遍整个郊外,苍茫的老埂之上数十株桃花、梨花正是怒放着。 而在王禅所站在田野之中,田角之处竟然还有几株孤独的寒梅。 虽然此时春回大地,梅花却开得很晚,在这一众群花之中显得十分孤寂。 花瓣飘落,形单影离,似乎不敢与这满田野的春花争艳。 王禅依然一身青装,手中一把游龙剑,腰间一把邀阳剑,而那一把若愚剑此时已不再配带。 青衣十分崭新,而王禅也十分精神。 如此一站,在这群花之中到有如一株新绿的衫树,迎着朝阳,沐浴在春光之中。 而他的身前则站着化蝶。 化蝶今日一改常态,竟然穿了一件大红的袍子,有如一株盛开的花儿,身在这一片金灿灿的黄花之中,显得十分耀眼。 因为今天是春节,初一之时。 江南女子都会着新妆,特别是喜庆的新妆,以迎接春天的到来。 像春天展示人间之美,与这世间群花共争春色。 化蝶略旋红妆,脸上带着一抹桃花,水汪汪的大眼睛,此时略显迷离。 弯弯的柳眉带着离愁之绪。 那葱一样的俏鼻之下,丹珠玉唇清透芳香,却欲言还羞。 三尺青丝如墨一样垂在背上,两耳之间扎了两个侧鬓。 发际中间起伏的发髻中斜插着根碧绿的玉钗,与一身大红的着妆正是相得益彰。 白玉凝脂般的双手指节交错,正摆弄着裙沿。 “蝶儿,我要离开吴都,你会不会想我?” 王禅脸上带着的抹得意之笑,像是在明知故问,又像是无话以对离愁。 此时吴都之事已了,新的吴王夫差顺利执掌吴国,王禅已没有太多理由留在吴都了。 王禅又要重新开启他的列国纵横之旅,这一次的旅途就是楚国。 此时吴国与越国再陷对峙,在这一次大战之中互有损失,让越王勾践不敢再小看吴国,而吴国新王新立,国内也是百业如春,对越国对吴王阖闾之死,一时之间也不敢轻言报仇。 而有些形势一切都得益于王禅的鬼谷神谋,尽在掌控之中。 而王禅此去楚国,要重振楚国之威,帮楚国走出多年与吴国交战的困败之中,重新傲视列国,成为列国之中的霸主。 可化蝶却并不一样,他的父亲死了,外公伍子胥年暮之时,她不能也不可离开吴都。 她要代父代母守孝尽孝,而雁落九转还有他四位父亲。 (庆忌一开始的时候变成他的舅舅,可现在知道庆忌是赵伯的儿子,与化蝶之母若水正是同母异父的兄妹,可以叫舅舅,也可以依着伍若水死时之意,认此四人为父。) “哼,不会!” 化蝶嘟了嘟嘴,十分羞涩,一边扭着头不去看王禅期盼的眼神。 十分小声的说着,却是看着自己那一双绣花红靴映在黄花之中。 “那就好,省得小子担心,如此小子此去也了无牵挂了。” 王禅回答得有些别扭,脸上得意之笑,却变得有些尴尬。 “那我说会想你,难道你就不离开吴都,难道你就会留下来陪我吗?” 化蝶此时看了看王禅略有失落的表情,脸上却是透着微笑。 “我,我,我,蝶儿我自然会来看你的,吴国之事只是一时安息。 吴国与越国之争也才刚刚开始,最终结局小子也不敢轻言。” 王禅在任何人面前都没有如此窘迫,可一遇到化蝶说起话来都不利索了。 刚才随口想调侃化蝶,却不想化蝶顺着王禅之意反问王禅,至让王禅一时之间无语应对。 化蝶见王禅摸头捉耳的窘迫之像,到是扑哧一笑,声音甜美,有如天籁,惊得这满园飞们的蝴蝶都纷纷围着二人翩翩萦绕。 “逗你的,看你如此急切的样子,好男儿志在天下。 你一心要纵横列国,蝶儿又如何如阻你前程。 只是你却也有些太过小气,胸无点量。 此次远离竟然连施子姐姐都不辞行,也枉让姐姐把你当作知交好友,她若知道你不告而别一定会十分伤心。” 化蝶说完,脸上红扑扑的,显得十分大方,此时的王禅一时欣喜却一时发愁。 其实他昨夜与施子夜谈一宿,两人坐在屋顶,看着天上的月亮,数着数不清的星星,把一切离愁别绪都付诸在春夜之中。 今天与化蝶别离,他自然不敢让施子来相送。 一是碍于化蝶与他青梅竹马的感情,他实不敢再奢望有施子垂怜。 可施子之意,他却也了然于胸,却不敢承认。 再者施子似乎一心一意附庸风雅,与新王夫差形影难离。 让王禅心里徒生忧虑,可他也不愿意告诉施子关于庆忌的身份,告诉她南海婆婆的秘密,这样对她是一种伤害。 他想忘记施子,也想让施子忘记于他,可这一切都并非易事,实是王禅擅长之事。 此时化蝶问起,王禅的脸就更红了。 “蝶儿,你总是知道我的为难之处,还望你能转告施子,小子远离实有不得已的苦衷。 她与新王或许才是最好的归宿,而我王禅只在于天下,在于纵横列国。 名利权势于我如浮云。 况且夫差新王也欲置我于死地,小子怕让施子为难,才不得而已。” 王禅说着言不由衷的话,却也低着头,用手中的剑鞘挥舞,戏弄着飞舞的蝴蝶。 “哼,我才不会帮你转告,我要让你一直有负施子姐姐。 只是想来施子姐姐也有为难之处,你若不辞行,她反而可以默默相送。 至于施子与夫差新王之间,蝶儿也不好参和。 而新王夫差对禅哥哥的惧怕,想来你自有化解之法。 只是禅哥哥此去一心为楚国而谋,望禅哥哥与天下百姓为念,却不可于一己之利妄行操控。 若能学着墨先生止战非攻,利于天下苍生,也不本费蝶儿对你一片思念。 禅哥哥可知蝶儿之心?” 化蝶说完,眼中的泪还是自然的流了下来,她知道送君千里终有一别。 她无法,也不愿阻止王禅行走列国实现其胸中之志,可她更不愿王禅纵横捭阖,在列国之中掀起风雨,而让更多百姓流离于战火之中。 “蝶儿,你就如这些蝴蝶,希望春天常在,山河无恙。 可春去秋收,这也是天道之理,春天的花蜜自然会在秋天结成果实。 大周的天下名统而实分,分而合之,也是自然之理,小子自然会循道而谋,不违本心。 更不会辜负蝶儿所望,乱起纷争,还望蝶儿放心。 我只在楚国,不论我身在何方,都会心系蝶儿之托,心系百姓。 而且蝶儿也可以随时来访,若我有不义之行,蝶儿当可大义灭亲。” 王禅说得义正辞严,却让化蝶无话可说,脸上一笑,泪水流涟。 “禅哥哥,你在雁落九转与离魂尊主一战,离魂尊主对你已不敢小屑。 离魂组织韵意不明,你还需小心。 不过我还是对你有信心的,你能一剑使出四招天问九式,蝶儿自愧不如。” 化蝶的话,既是关心也是的鼓励,同时还透着一咱信任。 “蝶儿,你我皆是天赐灵婴,此天问九式其实终极之数还是化九归一,一剑九式。 九式回一,化繁为简,正也是天地之道。 它日若能悟出九式归一之剑,那么想来就算是对上离魂尊主,小子也并不惧他。 只是离魂尊主对此剑招熟悉,必须与史角大师也有渊源。 所以小子也会小心应对,况且他可能就是婆婆的师傅,小子只有尊重,并不会忤逆于他。 若离魂组织动机不纯,小子也不惧与他为敌。 蝶儿你心性纯善,此中之事不必于怀。 你只要潜心修习上古阴符之术,想来它日相见小子未必是你的对手了。” 王禅说完,牵着化蝶的手,朝官道走去,此时艳阳高照,正是远行吉时。 “禅哥哥,阴符之术蕴含上古天地修行道法,蝶儿只是入门,越研越深,还有待时日。 不过天问九式剑法,相信会赶上禅哥哥,到时蝶儿再与你一较高下。” 化蝶擦了擦眼中之泪,再次露出一甜笑,依依不舍的走到白灵之前,伸手抚着白灵的虎颈。 “白灵,帮我照看好禅哥哥。” 白灵此时已身穿虎具,十分威猛,接着一辆简洁的黑色马车,与众不同。 白灵用虎头还是蹭了蹭化蝶的衣服,也时十分不舍。 “蝶儿,还是我送蝶儿上车,让我看着我回去。” 化蝶看了看王禅,马车边上属下四人都骑着骑马,他们都在等着王禅。 “有劳四位哥哥,后会有期。” 化蝶对着四人的揖,说完之后已朝自己的马车走去,而王禅则跟在其后。 王禅扶化蝶坐上马车,对着马车一挥手。 “蝶儿再见!” 王禅说完,也不敢停留,回到马车之上,拍了拍白灵,白灵虎蹄一跃,马车悠然而发。 两辆马车,相背而行,一个回吴都,一个则直朝吴楚边界。 王禅坐进马车,闭目调息,他不知道在远处还有一个人在遥望着他,也在默默为他送行。 同样的春色之下,却饱含不一样的离愁别绪! s:///book/10/10743/8218390.html 天才一秒记住本站地址:。小说网手机版阅读网址: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三百零四章吴王相送 第三百零四章吴王相送 吴王夫差的车驾一直在缓缓向吴楚边境进击,他的身后是二万吴国铁甲。 此次为追击王禅,吴国新王夫差是做足了准备。 在整个吴都通往越国的各条官道、乡间小道之上,夫差提前把二万人布防在这些关口要道之处。 整整三日,夫差一直向着边境追击,可只在第一日有回报说见过白虎拉车,夫差信心百倍。 想着其父用万余吴都百姓之命都未能诱杀了鬼谷王禅,此次他亲率大军,就只为除掉王禅。 可自三日之前有踪迹之后,鬼谷王禅就像是消失了一样。 无论如何寻找,却并没有半点踪迹,连白虎拉车的影子都没有。 此次吴王夫差新王上任,却抛下国事,亲自追击。 伍子胥一直忙于吴国内务,实在分不开身,对鬼谷王禅的离开,他并没有过多的礼节。 而孙武则自夫差登上王位之后,并没有留在吴都,而是扶辅吴王夫差登位大典之后,就离开吴都,前往吴越边境布防。 孙武知道越国虽然大败,若是趁新王登位之时卷土重来,或许正面对决,吴国并不战优。 吴越大战的烽火并没有熄灭,战场之上死尸野,尚未清理完毕。 此次大战也让孙武重新认识到越国兵甲的实力。 越国大军进击十万人,在孙武奇兵四面包夹之下,竟然还能从容撤退五万人。 而为击溃这五万人,吴国也付出沉重代价,损兵折将三万余人。 由此可见越国兵甲的实力,与吴国兵甲的实力差距正在慢慢缩小。 若非孙武奇兵,若非越王勾践过于自负,全兵而出,那么吴国若想在此次大战之中取得大捷,实属不易。 所以此时的孙武一心埋头在军营之中,而且军心因为那一场大越国大戏也受到影响,孙武只得亲自驻守军营,稳定军心。 而伯否呢,因为吴王的死,必须尽快修整虎丘地宫,以策日举行国葬。 伯否这些时日也是劳心劳力,为吴国王室之事而奔劳。 先是淑敏王后、公子波、公子山以及胜玉公主葬礼,还涉及到谋害王禅。 可现在如今王禅未死,百姓也没有太多陪葬,到也让伯否放下心来。 现在就连吴王阖闾都死了,他也没有了性命之危,可对于夫差新王来说,伯否还要在新王面前建立更多功业。 吴王阖闾与静王后的葬礼就是他献给新王的大功,所以对鬼谷王禅的离开,伯否也不敢过于亲近,而犯是新王之嫌。 这一次夫差追击王禅,也只是打着前往吴楚边境视察的理由。 任谁也不会想到夫差新王会亲自调动二万吴国兵甲来追击王禅,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不能让王禅活着离开吴国。 可三日过去了,夫差心里也是十分焦虑,他连王禅的踪迹都未见到,更谈不上追击了。 前面就已是边界,所有的二万人马已完成布防。 “王上,前面探子来报,依然不见鬼谷先生的踪迹,会不会是鬼谷先生已过了边境回到楚国去了。” 孙明有些幸灾乐祸,对于未能追上王禅,心里还是开心的。 他此时是副将,也算是夫差的随从,他并不愿意追击王禅,却不得不跟随新王出巡。 “不可能的事,那只白虎体型庞大,白虎拉车,在列国之中也算是头一遭。 他如此郑重其事出吴都去往楚国,不会如此凭空消失。 而且自边境到吴都所有大小官道小道都有兵甲驻守,没有人见过。 除非此子已知我会谋害于他,所以他与蝶儿的告别纯粹是为了迷惑于我,而他跟本就没有离开吴都。 除此之外,别无可能。” 孙明一听,不敢再说,毕竟夫差的自负他十分清楚。 夫差新王上任,对自己的判断是十分肯定,他并不想听别人的意见。 这或许就是他与尔父阖闾的区别。 而此时追击王禅连个影子的都没见到,在属下面前已得颜面尽失。 “报!” 此时前方一匹骏马奔驰而来,在吴王夫差车架十丈之外立下马足,人已跪在地上。 夫差心里一惊,想着难道此时还会有王禅的消息,若是有那么他还不算失败。 夫差走出走驾,一身朝服,手中的巨阙剑十分显眼,看着眼前的传令兵甲,一股君临天下的感觉。 “说,快说! 是不是已经找到鬼谷王禅了?” “回王上,并非有鬼谷王禅踪迹,只是对面楚国却有二万人马正在朝边境奔来,领军的是楚国令伊子西将军。” “什么?” 夫差自语自言,难与置信再次跌坐车内。 传讯兵的话还是让夫差陷入沉思。 原本夫差登位之时,就已传过国书与楚国,愿意与楚国交好,边境之上不再重兵驻守。 两国都已撤兵,可为何自己此次亲自己追击王禅,而楚国也派了两万兵甲。 而且领军之人是楚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令伊子西。 楚国派两万人来此,难道是为迎接鬼谷王禅。 用二万人来迎接一个少年之人,在列国之中从未有过如此大的礼遇。 纵然鬼谷王禅计谋无比,又是楚国灵童,可毕竟于楚国无功,只是一介少年人,应该不至于让楚国弄出如此大的阵状。 楚国子西是当今楚王的叔父,身份超然,就算是列国国君来访,他也未必会迎。 可此次却亲自领兵,其意让夫差更加疑惑。 “孙明,传令下去,全军驻守,不可妄动。 本王只带五百亲兵,这就去边界之处会会这位楚国令伊大人。” “王上,楚国有二万人,若只带五百兵甲,会不会太过冒险。” 孙明还是有些担心,如此冒险孤军深入吴楚边境,连他这个副将都心有胆怯。 “孙明,你有所不知,先王曾说过,若此次追击不成,就只得真正与楚相交。 我若带二万吴国兵甲过去,会让楚国令伊笑话。 本王诚心与楚国交好,只带五百兵甲,想来他该知本王心意。 你只需传令即可,不要再多问了。” 夫差心里烦燥,而孙明的疑惑显然让他更加恼火。 他的心思是想在楚国令伊面前显示非常人之能,以五百兵甲对阵楚国二万精兵,这就是夫差的自负,也是他的谋算。 只是可惜孙明并不能领会夫差新王的意图,让夫差有些恼火。 孙明一听,不敢再言亲点了五百骑兵护卫着夫差的车驾向边境驶边。 边境之上,正好有一处荒山,连年征战,此处到十分开阔,也十分平整。 此时楚国境内,三骑全副武装的将军站在军前,其后也有数百楚国兵甲,正在等着吴国新王的车驾。 行至两方十丈之处,夫差再传令道:“孙明,就此落驾。” “楚国令伊子西将军亲迎吴国夫差新王。” 楚国军中见吴王车驾已停,还是及时传讯过来。 说是迎,其实中军之中三位将军都未下马。 夫差坐在车中,护卫已掀起车帘,可以清楚看见对面三位将军。 此三人中间骑高头大马者的正是楚国令伊子西。 看样子年岁在一甲子之际,发须飘白,却十分精神。 手中提一把大刀,威风凌凌。 “有劳楚国子西将军亲迎,本王十分欣慰,只是不知子西将军为何阵兵二万。 吴国与楚交好,本王国书已送,难道是楚王不信任于本王吗?” 吴王并没有下车,依然端坐车中。 他是吴王,身份尊贵,若无对等之人,他是不会自降身份的。 “吴国新王夫差,老身本已撤回楚都。 只是听闻新王领兵来巡,老身不得不连夜奔袭三日来迎。 我王知夫差新王有意与我楚国交好,却十分疑惑。 难道夫差新王带二万吴国铁甲来吴楚边境,只是为了追击一个黄毛小儿吗? 若是如此,老朽到十分有兴趣知道这个楚国灵童,何德何能,竟然会让夫差新王如此恐惧!” 楚国子西位高权重,是当年太子建的兄弟。 (太子建也就是白公胜的父亲,因受当时费无极调拔,被认为想谋权篡位,只得孤身逃走。而伍子胥的父亲全奢是太子建的老师,也正是因此,才会受到诛连。) 当年太子建逃亡,他有机会当上楚王,可却并没有接受,而是礼让其弟平王。 平王驾崩之时,平王再次想传位于子西,可子西先接受王位,再从越国把当时为解吴国之困前往越国的惠王接回,再扶惠王登上王位。 (楚惠王其母越姬,是前越王的妹妹,也就是越王勾践的姑母。) 所以子西不仅身份尊贵,算起来也是有恩于现楚惠王,身居令伊之位,是楚国百官之首。 此时说话依然不减半分威势,而且声音宏亮底气十足,对于二十多岁的夫差,他从来也未看在眼中。 吴国这些年强压楚国一头,是因为有吴王阖闾,以及相国伍子胥,中将军孙武。 在子西眼中只有强者,而没有君王。 夫差一听,楚国子西语气之中的讥讽,让他心里更是恼怒万分。 可他心里隐约也有一种感觉,那就是此时子西也是为鬼谷王禅而来。 原本在楚国边境的二万吴国兵甲,在他登位之时就已撤回,只是夫差却并非全数撤回吴都,而是顺路布防,为的就是要追击鬼谷王禅。 而这些兵甲在他此次追击之时,又尽数收拢,再次集结。 吴国兵甲一般都潜在村落之中,行踪十分隐秘,若无人通报,想来楚国并不会如此防范。 而听子西的话语,夫差也知道子西也是从楚国都城匆匆赶来。 那么通报消息的人,必定与鬼谷王禅有关。 “子西将军言重了,本王并非追击鬼谷先生,更不想谋害于他。 鬼谷先生是楚国灵童,受楚王封赐,在吴都一直受先王尊重。 而鬼谷先生也屡次救先王及本王,对吴国是有大恩之人。 我吴国感恩于鬼谷先生高义,自本王登位,就与楚国交好,此次亲自带兵来此。 是本王礼贤于人,相送鬼谷先生,只是一路行来,却并未见楚国灵童踪迹,本王也十分困惑。 反而因此让将军千里奔劳,本王实心有不忍,还望子西将军见谅。” 夫差此时是不得不低**资,亲自走出车驾,立于车上,看着对面的楚国令伊。 而子西见吴王夫差亲自出车,也同时下了战马,算是回夫差吴王之礼。 夫差一见,脸上还是一笑,这才下了马车,朝前十步等着楚国子西。 而夫差的身边只有孙明一个护卫,胆色过人,也要在楚国令伊面前争回一些颜面。 而他知道既然此时还没有鬼谷王禅的踪迹,那么此次追击已然失败。 与楚交好,也是吴国不得已的选择。 所以原本是追击鬼谷王禅,他此时也只得说成是感恩于鬼谷王禅,相送于鬼谷王禅。 也算是抬高鬼谷王禅的身份,而做了一个顺水人情。 子西带着副将,同样前进十步,此时两人相对只有三丈,可以面对面的对话了。 “原来如此,能得夫差新王相送,想来楚国灵童必有过人之处。 只是老身连夜奔来,带楚国二万兵甲,并没有其它目的,也正是相迎楚国灵童,以表我王爱惜贤才之心。 只是沿路之上也并未见此子踪迹,难道他并未出得吴都,还是并未来我楚国?” 楚国子西也是不得不降**段,当初相国李悝也是懂易理之人,察天有异相,奔赴虎踞镇,知有天赐灵婴,所以代楚王封王禅为楚国灵童。 那时子西就并不赞同,可却也碍于相国李悝与惠王是知交好友,当年与惠王同往越国求兵,也算是对楚国有大功之人。 对于子西而言,从来也未把什么楚国灵童放在眼中。 就算王禅在吴国弄得翻天履地,他也并不觉得王禅有何能耐。 刚才还称王禅为“黄毛小儿”,可现在却十分尊重,知道吴国新王相送。 那么作为楚国而言,只得相迎,只有这样才能显现楚国礼贤下士之风,在吴国面前不遑相让。 “有劳吴王相送,有劳楚国令伊相迎,小子实在有些受宠若惊!” 一个声音却从山丘一侧传来。 夫差与子西都是一惊。 他们知道此语该是楚国灵童鬼谷王禅所语。 两人扭头一看,山丘边上一辆白虎所拉车驾正向两人中间驶来。 身边四骑正是赵氏四个属下,而赶车之人,一身青装,仪表不俗,额头四个肉角隆起,正是楚国灵童鬼谷王禅。 【作者题外话】:楚国风云第一章,也算是先声夺人,让吴王相送,楚国令伊相迎,如此阵状,也才能体现鬼谷王禅的身份。 s://.c/read/30950/22301326.html .c。m.c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三百零五章还城归楚 第三百零五章还城归楚 王禅一脸带笑,像是从天而降一样,一切尽在其掌握之中。 通过小小的手段,就造成吴王百里相送王禅,而楚国令尹千里奔迎的局面。 当然要完成这些事,还需要赵伯的奔忙,虽然赵伯左手受伤,可却并不影响其为王禅传递信息。 王禅的白虎拉车,在距两人十丈之外停下车来。 王禅跃下车驾,独自持剑向两人中间走去,直至同样距两人三丈有余之时停了下来。 双手抱拳,对着吴王与子西一揖,悠悠一笑道:“吴王好,子西将军好,孙明兄好,白将军好。” 王禅连对四人问好,语态恭敬,十分客气。 夫差心里嘀咕可此时事已成局,他想后悔也来不及,可他却也没有什么后悔的。 此次追击夫差自认布置妥当,可却连人都追丢了,也怨不得人,只能怪自己不如王禅聪慧。 而孙明对王禅一直十分佩服,也有好感,现在见王禅无恙,脸上到十分自然,透着一种庆幸。 这一侧子西将军看着王禅如此仪表,天生异相,而且年轻不俗,也算温文尔雅,对王禅不得不刮目相看。 而他身边的副将不是别人,正是在越国被王禅用计逼走的楚国公子白公胜,此时已投靠楚国令尹,成为子西将军身边的一员副将,也算是小有功成。 可白公胜对于王禅的如此客气问好,却一副置之不理的态度,保持着一个副将的威严。 “鬼谷先生实是神人,本王自吴都以来一直想送别先生,却不知先生神龙见首不见尾。 本王以为此愿难了之时却在此遇见先生,也算是先生了了本王之愿,本王十分欣喜。” 夫差是心里别扭,又十分疑惑,却只得脸带喜色,把话说得十分圆顺。 虽然此时他身份已变,并非当初的监国太子,更非王禅来吴都之时的不受人待见的王族公子。 可在鬼谷王禅面前他还是不敢妄自尊大,毕竟王禅对他能当上吴王实是立了大功。 况且此时鬼谷王禅忽然出现,也让他出乎意料之外,况且心里有愧,也是气势全无。 “有吴王此心,小子实在欣慰,小子得知吴王亲率二万铁甲相送于小子,小子又怎么敢居于王上之前。 所以小子一直屈居王上身后,紧随王上。 而且有吴国新王相送楚国灵童,楚国仍礼仪之邦,又怎会失了礼数。 所以小子只得派人把此信传至楚国,这才有劳楚国令尹亲自来迎。 小子不敢妄自尊大,却也是楚人,不敢让楚国失了颜面。 如此一说,还望吴王及令尹大人见谅才是。” 夫差一听,心里像是吃了鸡毛一样,气愤万分,却还要保持着一种和颜之态。 毕竟王禅如此一着,并非失礼之举,反而顺着吴王亲送的礼仪,而隐居吴王之后,不敢居于吴王之前,算起来礼数周全,谦虚谨慎。 而吴王现在也明白了,为什么他的兵甲一直探听不到王禅踪迹。 他一心想着王禅会向楚国边境奔袭,却并没有想到,他及所有吴国兵甲都只顾着前面,若是没有发现王禅,所以兵甲都会随吴王收拢,却并不会留意于已经探察过的身后。 由此一来,正好给了王禅机会,吴王快王禅则也快,吴王慢行,那王禅也就乐意优哉游哉的跟着。 毕竟对于王禅来说,危险在前而不在后。 “鬼谷先生如此高义,实让本王佩服,佩服。” 夫差此说也算是由衷之语,任何一个想逃亡之人,都不会如此悠闲的落在自己对手后面。 而且王禅明明知道夫差是在追击于他,可他却并不着急,而且王禅的话也给足了吴王夫差面子,并不深究夫差真正的目的。 “有楚国灵童能为楚国颜面考虑,老身纵是奔袭千里也不枉此行了。” 子西此时脸上也是堆着笑意,看着王禅话说得中肯,可心里却是恨得牙痒痒。 这鬼谷王禅只如此一招,让他疲于奔劳,带楚国二万兵甲来此边境相迎于他,任谁也不会真的心里舒服。 可王禅却并不在意,因为他知道子西是三朝权贵,是当今楚王的叔父,在楚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许多事情比之楚王还更有权利,威势也更足。 楚王纵然贵为王上,对于施政外交之策,内务军务之事都得看子西令尹的脸色。 更何况,除了子西之外,把持楚国朝政的还有其子基、子闾都是子西的弟弟,也都是楚王的叔父辈。 此次王禅略施小计,让楚国令尹亲迎,就是要让子西不敢小瞧于他。 让此次王禅回楚,变得光明正大,而且仪式不俗。 子西是楚国令尹,那么如此亲迎当然是代表楚王了。 若王禅回到楚国,若不受重用,那此次相迎就会成为笑话,反而会让楚国颜面受辱。 此时的子西是相互矛盾,却只得顺着王禅之意,心里纵然怨恨,也不便于此时发作。 刚才说夫差吴王像是吃了鸡毛,心里烦燥,可子西将军却像是奔袭千里,却吃了一棵老鼠屎一样,恶心难受却还是强忍着。 “有劳子西将军,小子妄惊将军大驾,实还有其它要事要将军处置,若小子一人实不敢代表楚国。 此次吴国新王一意与楚国交好,而吴楚交战多年,互有攻伐,实不利于两国边境百姓。 想来吴王此次亲率两万吴国兵甲来此,一是送行小子,二也是巡视百姓安居,自然也并非空手而来。” 子西一听,脸上挂笑,他知道王禅是强加于夫差,话未说明,可却真切。 而夫差却也是一惊,当时在雁落九转之时,其父吴王阖闾就曾言明,若不能除掉王禅,当备大礼与楚国交好。 他明白其父的意思,毕竟父子俩不知感恩之心,却接连要加害于恩人王禅,若事不成自然需要弥补,多有王禅这样的朋友,要强过多王禅这样的一个敌人对手。 而王禅此次回楚,一无钱财,二无官职,他们纵然不愿意,也得表示出十分诚恳之心。 当然吴王夫差早已筹谋好的礼物,并非此时才会作出决定。 只是听王禅一讲,像是十分清楚他的想法一样,让他又惊恐,又疑惑。 “鬼谷先生于我夫差有大恩,于我父王有大义,于吴国有大功。 此次先生回楚,夫差自登位便发了国书与楚王,愿与楚国长结邦交友好。 这些年吴国攻伐楚国,实让楚国百姓流离失所,而吴国也占了不少楚国城邦。 此次先生带着吴楚两国之谊回楚,本王自然备有大礼。” 吴王夫差说完,看了看孙明再道:“孙明,去本王车驾之内把楚国巢邑三城的城书拿来,本王要亲手交与鬼谷先生,以示本王与楚国交好之心。” 孙明一楞,却还是奔回吴王车驾,而车驾之内已备好楚国三城的城书。 城书代表着管属之权,若交回城书,那么就代表着吴国放弃所侵占原属楚国的封地,交回楚国管理。 吴王接过城书,而鬼谷王禅则走到吴王面前,单腿跪立恭接城书。 “谢吴王大礼!” 王禅接过城书,这才走近子西将军面前,以同样的礼节,双手奉送城书予子西将军。 “谢楚国灵童为楚国赢得吴王大礼!” 子西心里十分震惊,面对鬼谷王禅已充满恐惧。 刚才吴王的话已经说得十分明确,是送与鬼谷王禅的大礼,而并非他子西将军。 那么鬼谷王禅还未入楚,不费一兵一卒就已为楚国赢得被吴国占去的三座城池。 如此奇功,如此声势,就算回到楚国他万分不愿意,却也不得不向楚王举荐鬼谷王禅。 若说要夺回此三城,而吴国有孙武在,那就算子西将军也无法办到。 可一个小小的少年人,竟然在弹指之间就已达成,若说心里的震惊与恐惧实是难与形容。 “孙明,这就通知巢邑驻守,即日撤回吴都,由楚国军政接手三城,不得不误。” 吴王夫差见王禅把城书送交子西,脸上还是带着笑意,却十分严历的安排着交接之事,表明夫差新王的信义与高效。 “白副将,就由你带一千兵甲暂时接手巢邑三城,一切交接事宜以吴国为主,至于此三城城守之职,待我回去禀明王上再行任命。” 子西也是迫不及待,却也以礼回之。 子西说完向后一挥手道:“楚国全军护送灵童回楚。” 子西说完,对着吴王一揖,微微一笑,却也转身而去,跃上战马,等着鬼谷王禅。 王禅看了看吴王,再次一揖道:“小子还要再谢吴王大礼,他日若有机会再叙前缘,后会有期!” 吴王夫差看着鬼谷王禅,实也是无可奈何,此举也算再给王禅卖了一个天大的人情。 可若说依王禅对其父及他的功劳,三座楚国城池也并不为过,心有不甘,却也并不吃亏。 奉送三座城池还楚,可以表明他与楚结好之心,吴楚相交,他才可以一心演兵,准备与越国一战。 “先生慢行,若有闲心本王欢迎先生来吴再叙与先生之谊。” 吴王说完,也是对着王禅一揖,两人同时转身,夫差回他的车驾,而王禅则回自己的虎驾。 王禅驾车跟着子西将军身后,白虎拉车,气势不凡。 鬼谷王禅如此回楚,也算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s://.c/read/30950/22338208.html .c。m.c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三百零六章李悝之墓 第三百零六章李悝之墓 楚国灵童鬼谷王禅回楚的消息还是传遍了整个列国,让列国权贵王候为之一震。 对于认识鬼谷王禅的人来说,并不惊异,可对于不认识他的人来说,鬼谷王禅已成列国的传奇人物。 由此吴国新王夫差礼重贤才,而且一改前吴王强势的作风,与楚国交好之心,到也为夫差新王争得了不少荣誉,让他心里找到了平衡。 可王禅并没有真的被楚国两万大军接回楚国。 进入楚国十里之后,王禅还是心有自知,亲自向子西令尹请辞。 王禅心怀楚国,所以想一个人游历楚地,了解楚国民生,用的理由让子西十分喜欢。 原本子西令尹也不想真的护卫一个十三岁的少年郎,这样会让他有失身份。 难得王禅通解情意,主动提出,所以子西也乐得成全。 王禅再次回复自由,他知道势已成,也要给子西以及楚都权贵一些准备的时间。 而若他就秉承如此大势回楚,风头实在过于太大,于己不利。 而且王禅所言要了解楚国民生情况,也是出于真心。 他善于掌控局势,可对于民生之务还是差于认识。 在吴国与越国他看过两国民生民务,也间接的从伍子胥身上学到不少治理之法,而此次游历正好可以找出其中的差别之处,引入楚国治理之道,有利于楚国民富国强。 这一点也是王禅心中之愿,并非为自己徒添脸面。 十几日,王禅一直游走在乡间田野,却连虎踞镇都未回。 他的心里也是十分愧意,可他知道此次去楚都还有许多未解之事需处理。 首当其冲的就是李悝之死。 李悝本是楚相,却于盛年之时莫名逝去,对于王禅来说留下了太多的谜题。 他也知道楚国争斗并不会比吴国之争简单,吴国只是王族之争,可楚国却涉及很多。 楚国源渊流长,从一个普通封地首先在列候之中脱颖而出,成为王候,世族之间争斗不休,这就是传统列国的弊病。 反而虽吴国地域虽小,革新之力虽然也会受阻,却相对要小一些。 而若晋国、楚国、齐国等这些列国,世族权力盘根错节,十分复杂。 一次小小的革新都会得罪更多权势。 而王禅游历十几日也是深有体会。 楚国世族大户几乎占据整个楚国,少有独立属于楚王的领地,与大周天下有相似之处。 各地都由世族权贵把持,保持着大量农奴,真正富裕的也是权贵世族,而少有得益于百姓大众。 所以楚国屡受吴国攻伐,其实与楚王无法控制各地还是有很大关系,若不然纵是孙武奇兵难料,十几年前也不会如此长驱直入,攻克楚都。 世族权贵在对外上还是各保门户,难得团结一致。 楚国之兵也通常在战后复农,而这些兵甲大部分也都是农奴之身,并不像吴国大部分是已有独立身份的农民。 这些区别,王禅也是看在眼中,忧在心里。 “小公子,我们已到李相国府邸了。” 进了楚都,王禅并没有赶车,而是坐在车内。 他怕会引起恐慌,而且也未通报官方,白灵拉车也改成正常车驾,所以他此时是坐在车内,细思着沿路看见的一切。 王禅从车里跃了出来,看了看眼前的前相国之府。 门庭冷落,只有一个老奴在门前清扫着,见王禅的马车驶来,也向王禅迎了上来。 “这位定然是楚国灵童,老身在此恭迎小公子。” 王禅一看,此人身形虽然看似乎佝偻,却十分精神。 眼中也透着难得的神气。 “有劳老伯相迎,小子正是王禅,烦请老伯引路。” 王禅十分客气,此次来楚都,李悝的前相国府,就是王禅落脚之地。 老奴一见,微微一笑,躬身向前引路。 李悝虽然当了楚国的相国,可他的府邸实在寒酸之极。 若算起来只是两进之府,两侧有几间偏房,后面有一处菜园子,可以权当作大户之家的花园。 门庭狭小,而且屋里十分冷清,园落中只有一棵桂花树,并不引人注意。 若说算起来,楚相李悝的府邸,连王禅在虎踞镇的赵府都要比这个气派得多,而且要比此府大十几倍。 王禅看着此景,心里还是多了一份苦闷。 他未尝想过,李悝身为相国,却一样只算是寒门之人,与楚国权贵世族实是无法相提并论。 可想而知李悝在楚国为相,也是举步维艰受尽冷遇。 “老伯,小子有问,不知老伯贵姓,相国之府,难道就只有老伯一人留在此府吗?” “小公子,去年相国去逝之时,就已算好小公子会来,而相国府一直都人少冷清,相爷过世后,也就只有我留在府内,看守着这小庭院落。 老奴只是相国家奴,未敢有姓,只是随相国而姓,若小公子一定要知道,权就姓李。” 王禅心里还是多了一份疑惑,这位老者,步履不俗,并非普通之人,可却干为奴仆,实让王禅惊诧。 (王禅总是喜欢以面取人,也正是因为他善于观人卜算,所以才会对一个老奴有些一问。) “前些日子,难道没有一位老者来此吗?” “小公子可说得是赵伯,当然来过,若不然这府邸还真住不了小公子一行。” 李老伯说完,引王禅进了堂屋,这才点上油灯。 王禅入城是趁楚都百姓用晚饭之时,再回上屋里昏暗,此时日落之时,堂屋里就已有些看不清了。 “小公子稍作安顿,老奴这就去为几位准备晚饭。” 王禅一听,对着赵家四人挥了挥手,意思十分明确,以后这就是大家住的地方,也就不必非要让一个老奴来侍候了。 四人当然知道,也都随李伯走了出去。 王禅呆坐半刻,心里也是百味俱陈。 闲着无聊却也向后院走去。 后院种了一些果树,却大部分是农田,围成小院。 而厨房也就在后面。 王禅绕着这些菜地,到也新鲜。 堂堂相国,花园无花,却是种菜,看样子平时的生活也十分节俭,就连日常用度都得自力更生。 小院之内划了几块菜地,却于正中之处斜建了一个墓地。 王禅一看,心里一惊,忙奔了过去。 此地正是楚相李悝的埋骨之地。 一块石碑之上,只书着“李悝之墓”四字。 没有官职之称,更没有爵位之词。 王禅看着这简单的石墓,想起李悝对他的好,此时还是泪如雨下。 王禅跪在墓前,也久久不愿起身。 “小公子,可以吃饭了。” 李伯说完,王禅这才发现,天已尽黑,自己在此已呆了半个时辰。 可当王禅站起身来,再看此墓之时,心里还是闪过一丝惊异。 此墓实有违基本风水之识,若依李悝如此有才之人来说,决不会在此为自己选择安躺之处。 而且石碑之文,王禅此时已认出,竟然是出自李悝之手。 那么这里或许还有许多秘密,正等着他来解决。 【作者题外话】:过渡一章,并非水文,也在概讲了一下楚国的情况,还有就是王禅来楚面临的事情。 楚国风云还是要体现王禅其它方面的能力,治理民生事务的能力。 楚国与吴国不一样的是,吴国王族姓姬,也正是大周天子之姓。 而楚国王族并非原来的王族,芈姓熊氏,其实也就是姓熊,楚国世族的关系要比吴国越国都要复杂得多。 s://.c/read/30950/22362470.html .c。m.c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三百零七章自算生死 第三百零七章自算生死 用过晚饭,王禅早早的来到堂屋等着李伯,他想问问关于李悝是因何而死的。 下属四人王禅都已安排妥当,既然来了楚都那么就需要有更多的事需要去办。 包括白虎的吃食,也是一个十分麻烦之事。 白虎食量极大,而且只吃生肉,腥味很大。 王禅不想引起邻里的恐慌,所以还得为白灵寻个好的地方。 王禅四个下属,此时只留了阿三在屋里斟茶倒水。 李伯见王禅已在等着,也十分小心的走进堂屋,站在一边。 “李伯,你坐下,小公子有些事想问你,可别站着让小公子为难了。” 阿三说完,为李伯也倒了茶水。 李伯当然也听说过王禅之名,所以开始还是有些拘谨。 李悝虽然也平易近人,而且用度也十分节俭,可李悝却是一个十分讲求礼仪之人。 相反王禅所自小所习天道自然,并不受这些礼节约束,对下人也更要随和一些。 李伯见王禅起身,亲自请他坐下,也就不再拘礼,坐在王禅对面。 “小公子,你若有疑问就请问,老身只是奴仆,对于李相国在朝之事,并不知晓,李相国也少有与我们交流。 至是相国大人在府邸的日常生活,到一直是老身照顾,也算熟悉。” 李伯还是多少看出一些王禅与相国李悝的感情,可他也只得把实话说出。 他一个老朽之人,只是奴仆之身,自然只知道相国李悝的日常起居,至于在朝中的情况,他也不知晓。 可李伯先把此事说清,说明李伯也是十分精到之人,也为王禅的问题画了一个圈子。 “李伯,小子想问的就是李相国大人的起居日常,至于朝中之事,小子并不关心。” 王禅喝了一口茶,还是看着李伯,而李伯也正等着王禅发问。 “李伯,相国大人也算习过武技,常调息修养,身体一直该健壮才是,小子有疑惑之处就是李叔叔为何会盛年去世?” 王禅还是先行了解李悝的身体情况。 此时王禅纵然怀疑,但对于一个人的生死来说,因身体不好,劳心劳力,心力憔悴而亡也并非不可之事。 “实不瞒小公子,相国大人只是来到楚都之后我才成为相国府的家奴,对相国大人是否习得武技并不熟悉。 只是相国大人平时也会禅定,而且时常也会在后菜园耍弄一下剑法。 如此看来,应该是会些武技的,身体情况自我来此以后,也一直很好。 只是相国大人经常劳心劳力,晚上睡得比普通人要晚得多。 相国大人喜欢夜读古书,有时甚至会通宵达旦。 老朽也曾劝过多次,可相国大人却并不在意,许多时候只要到了晚上,他也不愿我们相陪。” 李伯还是一口气说完,自己也喝了口水,年岁大了,气息跟不上。 再者他只是一个奴仆,平时也少有人说话,独自守候着李悝的院落已快一年了,都是一个人,此时说了长长一席话还是有些不习惯。 王禅看了看李伯,也让他休息片刻,对于李伯所讲,到十分符合李悝给王禅的印象。 李悝为人十分严谨,也有些孤傲,作为胸有大志之人,与世家权贵相比还是显得底蕴单薄,也会有些格格不入的感觉。 而这一点也王禅也深有体会,牛羊之所以成群结队,是因为他们不能单独自保,可对于狮虎这种曾中之王来说,很长成群结队的,它们都是孤独的。 而王禅却也正是这种孤独的人,他能体会李悝作为相国不得志,却又要与一众权贵相拼的局面。 “李伯,李叔叔具体是什么时候仙逝的。” “小公子,相国大人仙逝也近一年,清明时节那一天就是相国大人去逝之时。” 李伯说完还是看着王禅。 王禅知道此时离清明尚有五日,那么清明时节就算是李悝相国的忌日了。 “李伯,那么去年这个时候,李叔叔身体有无大碍,在此之前又有没有看过医师。” 王禅还是依常理来推论再问着相关之事。 却不想李伯苦笑一声道:“小公子,老奴一次告诉你。 其实相国大人一直身体健康,而且去世之前并无异样。 只是精神有些不好,可能是熬夜多了,身子骨有些虚。 可让老奴不解的是,相国大人在半年前就自行在菜园内折腾。 老奴也不敢过问,后来筑好之后才知道,相国大人是在为自己准备墓地。 而且那块碑石也是相国大人亲自为自己刻的。 去年清明时节前三天,相国大人却是一睡不起。 一开始老奴还以为相国大人是因为劳累卧床不起。 可一日一夜之后,老奴觉得有异,就找了医师来看。 可医师看后,发现相国大人气息平稳,就只是睡着而已,却也如何都叫不醒。 直至第三日,老奴发现相国大人已无气息,再找医师来时,已回天无术。 当时楚王也曾派人为察看,却找不到任何原因。 外人说来,是睡着去世的。” 李伯边说边擦试着眼泪,却也偶尔看看王禅的反应。 “这到十分诡异了,睡觉气息平稳,人却睡死了,如此奇事当也算列国奇闻了。” 王禅心里还是一惊,因为他能猜出李悝真正的死因,可他却像是真的相信此事一样,充满着好奇。 “此事老奴不懂,楚王一直与相国大人交好,派来验尸之人也是楚国名医师,连他们都说不清楚,老奴就更不知其义了,事情大概就是这个样子的。 因相国大人曾留有一书,交待过若他有一天去世,就将就葬于自己所筑的墓地之中,其它的并没有解释为何相国大人会如此奇行。 朝中众臣或多或少也是异议,在楚都百姓中到对相国大人称赞者多。 而且对相国大人之死,都反而相信是因为相国大人精通易理,所以自己知道自己的寿辰,自算生死,提前安寝,死在自己床榻之上,至未受苦痛,也未经磨难。” “不错,李伯所说也未曾不是如此。 那小子还想问的是,相国大人睡前可有异样,或者接触过什么陌生之人呢?” 王禅虽然知道这其中的蹊跷,可他也不敢肯定。 对于李悝来说,若要算准自己的去日,王禅也相信他的此能。 而且如此去世之法,到也算是安适。 “小公子,相国大人在外遇到什么人老奴就不知道了,出了这道门,老奴都不敢外出。” 王禅一听,才发现自己问得有些多余。 “阿三,陪李伯回去休息,这几日让李伯带你去卖此祭嗣物什来,清明时节小子要祭拜一下李叔叔。另外我就睡李叔叔的床,他的书若还留有,小子也可以读读。” “小公子,这怕不好。” 阿三其实也一直在听,并没有走远,而且王禅也并不忌讳。 可刚才的话还是让阿三为难,对于去世故人的床榻,还有一些物什,在乡野农村都是丢弃的。 更何况王禅还只是少年之人,若是睡李悝的床,显然并不适合。 “床到还在并未搬走,若是小公子愿意,老奴这就给小公子收拾去了。” 李伯却似乎并不忌讳,十分顺从王禅的安排。 “阿三,就这般了,把我的古书也搬至李叔叔的书屋,小子天赐灵婴,只信天地之道,不惧鬼神。” 王禅话说出来,阿三也明白,带着李伯就朝外走。 王禅脸上此时到并无悲伤之色,反而十分透着一丝淡然,轻轻的喝着茶。 知道他此次来楚,并不像去吴都,有许多事自己会找上门的,他并不着急。 到像是一只在等风雨的燕子,不怕风雨大,就怕自己没有展翅的能力。 s://.c/read/30950/22378962.html .c。m.c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三百零八章初探梦魇 第三百零八章初探梦魇 晚上,王禅还真是睡在李悝原来的床上。 十分硬的木板床,王禅到并不在意,他的心思也没有人能明白。 若说一个人能睡死,那自然有其原因。 这是王禅想的,天地之间没有什么莫名其妙之事,若说有,那只是你不知其中原因而已。 王禅躺下之后,也没有过多的想法,体疲力乏,很快就睡着了。 整个屋里与外面一样的黑,黑得没有一丝光亮。 慢慢的王禅似乎看到一对眼睛,黑暗之中黑色的眼睛。 这并非一对人的眼睛,王禅还是能判断出来。 因为这对眼睛十分大,而且像是透着一股幽光。 人的眼睛纵然眼神再好,可不论是在夜里还是白天,都不会有幽光。 而这对眼睛边上让人看不出任何形状,全部融在黑暗之中。 王禅像是在黑暗的虚空里一样。 若是换了其它人,一定会被惊醒。 可王禅习惯了禅定,禅定的一种境界就是能够进入一种虚空之境。 像是能够遨游苍穹一样,没有自己的本身,可你却有意识,在整个宇宙苍穹之中感应天地之间的变化。 王禅很小的时候就能进入这种境界,所以此时面对一片黑暗,还有一对闪着幽光的眼睛,他还是一点不惧,跟着这对眼睛在进行。 慢慢的黑暗褪去,像是进入一个全新的梦境,而那双眼睛已随着黑暗消失。 转眼之间,他的眼前是一个幻化的世界。 整个人似乎在一座山中,前面有两条路的分岔口,再前面是一处断崖,往下看时深不见底,像是地狱的入口一般,黑暗在光明之中像流动的水一样纠缠着。 而正中路口之处,一个黑衣男人像是黑暗的延伸就站在王禅前面。 “你来了。” “是我来了,你在等我吗?” 王禅反问着,却一点也不意外一样,像在真实的世界里那样的淡然。 “不错,我是在等你,为你指引一条明路!” 黑衣人的语气十分傲慢,话语像是飘在这虚幻的世界里一样。 “我不需要,我该走什么路我自己知道。” 王禅同样傲慢,同样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虽然当他话才说完,身后已没有路,可他却并不回头。 “你眼前有三条路,一条通向深渊,两条通向光明,而你进了这里,已经没有退路了。” 黑衣人好像很有耐心一样,也贴现出一种难得的友善。 “世间之路万千条,为何只有这三条,难道我不入深渊,就必须按你的安排来走吗?” 王禅还是多了一份好奇心,谦虚的问着黑衣人。 黑衣人嘿嘿一笑。 “你还是太年轻,世间虽然有万千路,可你既然来了此地,就只有如此选择,并非万千之路都是为你准备的。” “如果我不按你的选择走,那又会如何?” “你除非想跃入深渊,永远也脱离不了这个境界,而我却不想你这样死去,所以才让你选择两条路,才来为你指引。” 黑衣人的话说完,王禅似乎感觉到身后有一股火焰在烧着。 整个身子十分难受,而脚下也慢慢变得更回不真实了。 可王禅却依然不动,既不回头去看,也不去看自己脚下。 没有像普通人一样,在这一切发生变化之时,人也变得惊慌失措,徒生恐惧。一时之间像失去了依靠一样,不由自主的想挣脱出来,想找一处可拉的地方,就怕跌入深渊。 王禅习惯了没有自我的意识遨游,所以他并不在意身体的感官,也就没有这一份恐惧。 “我说过了,我对你的指引不感兴趣。 不过我对你的人很感兴趣,不若让我来猜一猜。” 黑衣人对王禅的表现十分惊异,心里也是犯着疑问。 而且王禅此时似乎十分理智,想知道黑衣人的身份,这让黑衣人十分意外。 “你不需要知道,你若不愿意我可以放你出去,离开这个地方,你依然可以过你的日子。” 王禅一听,黑衣人的语气已没有刚才那么坚决,刚才说只要王禅进了这个境,就必须按他的指示来走,可王禅一说想猜他的身份,他就变了语气,所以此时王禅的心里也有数了。 “你在怕,怕我知道你的身份,其实我早就知道你的身份。” “哦,那我到有兴趣了,你到说说。” 黑衣人显得十分镇静,可他内心的变化以及语气的变化都逃不过王禅的感应。 “可我现在又不想说了,反而这只是一个梦境而已,何必认真呢?” 王禅在楚中说着梦话,到也像是在现实世界一样,就连黑衣人都大吃一惊,身子一擅。 “那你觉得我还可能让你走出此梦境吗?” 黑衣人似乎又改变了想法,选择了一个决定一样。 只他话说完,刚才他身后的两条路,此时已变成一条,而且是一条充满黑暗的路。 在这条路上布满了世间所有让人恐惧的蛇、蝎、猛兽,都在张着血盆大嘴,慢慢向王禅奔来。 王禅说实话还是吓了一跳,纵是身具异禀,可少年人还是对这些阴暗冷血的东西心有害怕。 “那我也就不陪你了,我还要有事,你继续!” 王禅说完,向上一冲,这是一种无形的意识。 王禅知道黑衣人说得两条路并不错,而那一条深渊之路,也或许是一条死路。 现在跟前的路已没有,可王禅早就为自己留有一条路那就是向上。 当一个人眼前没有路的时候,说不定是要让你展翅而飞,所以你只要向上一跃,你就会像长了翅膀一样,冲出黑暗,冲出困境。 这就是王禅,与众不同的鬼谷王禅,想法当然也是独特的。 王禅赌得对了,当王禅冲出梦境再次回到床上之时,他能感受到自己真实的身体,只是此时屋里依然一片黑暗。 可王禅只一伸手就点燃了床头的油灯。 整个屋里也顿时亮了起来。 只是黑暗里一个身影冲了进来,立在床前,看着王禅。 “阿三,你来得太快了些,也太轻了些。 不过这屋里还有一个东西比你身法更好,更轻。” 王禅抛开被子,这才发现其实他也一身冷汗,反而打了个冷颤。 紧接着气息运转,这才感觉身体暖和许多。 “小公子,你真的做恶梦了,刚才你说的东西我怎么没见到?” “它躲在黑暗之中,全身乌黑,就连气息都难与感应得到,只有那一对眼睛会让人在黑暗里感到恐惧。” 王禅把手放在茶壶,运内息温着已经有些冰凉的茶水。 阿三也明白王禅的意思,他就是王禅安排守护着王禅的。 王禅也不敢大意,所以临睡之前,也把事情安排好,就怕自己一睡不起,那得有人来叫醒于他。 可此时王禅一说,阿三还是端着另一盏油灯在整个屋里四处找着,他想找出王禅嘴中所说的东西。 在王禅一说之后,连阿三这种常走夜路之人都会感觉一种毛骨恃然。 “我都说了,它已经走了,你还在找什么,不就是一只黑猫吗,看把你吓得。” 王禅自己倒了一杯茶,自己喝了一口,这才把刚才说得如此幻乎的东西说出来,这到让阿三长叹一气,看着王禅。 “小公子,你早说嘛。 我还以为是什么怪物,或者是什么鬼魂,原来是只猫。” 阿三这才明白王禅刚才所说,若按平时他该已猜到。 可此时在李悝死时睡的房屋里,而且王禅就睡在李悝死时睡的床上,刚才又是黑暗一片,他的心里一直有先入之见,所以王禅说了半天,他都未想起,这黑猫就是如此。 若说黑猫他夜里山中见得也多了,浑身一片黑,就那双眼睛闪着幽光,若是不认识的人一定会被吓一跳,可他是猎户,也常于夜间出没山里,对于这些山中之物,他还是并不害怕。 “可这只猫却并非普通之猫,是被人施过咒法的猫。” 王禅一语,让阿三又紧张起来,看着王禅,只得在床对面桌边坐下。 “小公子,你清醒没有,可不要一惊一乍的了。” “放心,我自然醒得明白,只是我也不明白这只猫为何能把人带入不一样的梦境,可以说是梦魇之中,所以我才说它是被施了法咒的。” 王禅此时说话语气随和一些,也不惊吓阿三了,因为阿三的问,其实也是他思考的事。 “小公子,那你查清相国大人是如何死的没有?” 王禅跟他说过,在李悝的床上睡,就是要找出李悝的死因。 “李叔叔该是自己睡死的。” 王禅十分随意就说出死因,却还是让阿三大吃一惊。 吃惊的不是王禅说得有多诡异,而是王禅说得太随意,竟然也相信睡觉能把人睡死。 “怎么这样看着我,我说得是实话。 若一个人进了梦魇,当他觉得在楚中自己已经死了,那他就不会醒来。 而且他的身体也会慢慢失去生机,或许这就是梦魇的可怕之处。” 王禅还是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解开阿三的疑惑。 之所以这样,是因为赵氏四兄弟是他的属下,而他感觉这种梦魇杀人之法,实在过于无形无影,让人防不胜防,他也要让他的属下知道。 “这么厉害,小公子若是如此,以后你还是等赵伯回来再做这种冒险之事了。” 阿三听王禅一说,这才感到刚才王禅进入梦魇的危险,而且看王禅刚才那一身汗湿的样子,显然进入梦魇是十分可怕之事。 普通人怕真的会在梦里吓死,所以他现在才有后怕。 “不错,此事我也只是推测,不过普通人的梦魇并非如此,只会把自己吓醒。 这梦魇组织的梦魇却并非如此,或许除了死之外,还有另外的一种选择也说不准。 不过你也不用害怕,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王禅的话也并非没有道理,普通人做个恶梦,至少会从梦中吓醒过来,只是情景也和王禅一样,会吓得一身冷汗。 在梦魇之中王禅十分淡然,可却也难掩其对探索未知之事的恐惧,所以也和常人一样会吓出冷汗。 “那就好,那就好,那小公子要不重新换个地方去睡行不行?” 阿三还是心有余悸,又怕王禅睡下去就起不来了,所以有些祈求的看着王禅。 可此时外面却也传来打更之声,“蹦蹦蹦”共三声。 “不必了,我只需禅定片刻就可以了,再说并非什么时候都会着他们的道,你放心去睡,都已折腾一晚上了。 明天别忘了去把那个王老大寻来,我找他还有事。” 王禅说完,就坐在床上禅定起来,而阿三则是半疑半惑的走出这间卧房。 s://.c/read/30950/22416444.html .c。m.c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三百零九章知交夜语 第三百零九章知交夜语 阿三一走出上弹卧室,王禅还是自己叹了一口气。 “进来,有师兄为小子**,做师弟的如何好意思再让你屈居屋顶!” 王禅说完,依然禅坐着,可话语之间,屋里已然多了一个黑衣人。 只是此黑衣人并非刚才王禅梦魇之中的黑衣人,身材看起来要潇洒得多了,举止温文尔雅,动作风流不拘,而且并没有蒙面。 在梦魇里的黑衣人,一直背对着王禅,来时无任何征召,去时无影无踪,整个人如同黑暗,随时让人十分恐惧。 可这个黑衣人让人感觉不到半恐惧,而且还带着一丝温柔。 黑衣人并不忌讳,一进层里,就坐在刚才阿三坐的地方,自己换了一个杯子,自行倒了茶水在喝着。 “有劳有劳,有劳师兄自行斟茶,若不然小弟到不好意思了。” 王禅说完,这才睁开眼,而且主动的下到床上,也坐至桌子一边,而且也是自己倒茶,自己喝。 来人正是黑翟,容颜依旧,儒雅风流,此时面色淡然,知道王禅没事,他也放心了。 “师弟,相国大人的墓,本不该如此儿戏,他如此设置你该早就看出此中之意。 而你也清楚李悝去世之时的情况,知道相国大人留给你信息,师弟为何还要亲身冒险,反让阿三哥及师兄捏了把汗,师兄都解不你此中之意了。” 墨翟语气之中带着关切,同时也开门见山,在责备王禅过于冒险,由此可见墨翟也知此中危险。 “有劳师兄关心,虽然李叔叔自己为自己所造之墓实在方位有误,普通之人难与看出风水的差池。 而且我也知道李叔是存心如此,留给小子来探,可师弟我还是想先行自己体验一下。 若是直接为李叔叔校正碑向,反而会引起有心之人的注意。 今夜虽然初入梦魇之境,是有风险,却也有所得,该还是值得的,况且有师兄**,想来不会有人敢害师弟。” 王禅说完,对着墨翟坐了一个鬼脸,却一点不把刚才危险放在眼中。 “师弟过于高估师兄之能了,梦魇之境非比寻常,师兄也不解其中之意,从未敢涉足其中,纵是给你**,也只能解梦外的宵小之辈,若有遇难,并不能入得梦魇之中解救于你。 如今师弟身份不一样了,师弟今后对如此冒险之事,还需慎重为之。 切不可因一时冲动,而让更多之人担心。” 王禅一听,脸上带着愧意,他知道墨翟所说之事。 所谓身份不一样,并非是指现在他能得吴王相送及楚国令尹相迎之事。 而是指王禅现在怀中的二件信物,一件七星断魂刀,一件就是幽冥令。 这两件物什是身份的象征,此时的王禅已非普通一人,其身后是两个不同的组织。 身兼两个组织之尊,当然得考虑组织的安危,不可亲身冒险了。 可王禅似乎从来也不把自己放在心上,更不会在意这些,有的时候还是孩子气多一些,只要自己认为有兴趣的事,不会亲身去了解,若不然只听别人如何描述梦魇之境,他也会不甘心的。 “是师弟一时兴起,让师兄挂念,不过想来以师兄的聪慧,自然能悟出,若要解梦魇之局,其实只要把引局之物杀死,梦魇之局自解,所以师弟还是有把持的。” 王禅一说,到让墨翟有些不好意思了,刚才他一时心急,却并没有想到解梦魇之法。 但对于现在的王禅来说,他也没有办法,毕竟王禅行事作风一直如此,再多说也无意义了,只得摇了摇头。 “师兄,难得师兄来看小弟,不知师兄这段时日在虎丘山中修行是否有所感悟?” 墨翟再次看了一眼王禅,心里还是有点小感动。 自在胜玉公主自绝之后,在虎丘一别,其实他并未走远,而是就在虎丘。 说是修行,其实只能算是为胜玉公主守灵,也算是求得自己心里的一份安慰。 而且他也相信并没有人察觉到他的存在,可王禅如此说来,说明王禅纵然一直奔劳,却也关注着他的一举一动。 并非亲身关切,却通过王禅的聪慧与对墨翟了的了解,就判断墨翟一直守在虎丘。 于此而论,难得一知己知行,所以墨翟还是十分欣慰。 “并没有什么,师兄只是看着你奔劳十分感动,而且玉儿逝去,让师兄也成熟许多,知道此生之志若要实现实非易事,不该过于急切。 玉儿之死,我墨翟难辞其咎,此生实难释怀。” 王禅一听,脸上到也显出忧郁,他本想问的是墨翟可否从胜玉之死中走出阴影,却不知墨翟此人衷情归一,却是因此而结下死结。 “志莫论大小,其行也坚,师兄不必介怀于胜玉公主的离别。 其实说来说去,师弟也是间接的推手,一步一步把胜玉公主推向绝境,虽然小子此心意在救人,有的时候却是祸及无辜。” 王禅对于吴国胜玉公主其实心里也是愧咎万分,此中形势是他一手掌控,却为大势而无形之中把局内之人逼入死角,而这些人都是无辜之人。 “师弟至不必介怀,吴越大战,也让师兄见识师弟掌控局势之能。 止战也好,以战止战也罢,师弟一手导演的吴越大战,难言其失。 吴越之战,非一言一行可以避免,若是以此结局,并不伤百姓之体,实是万幸之举。 列国纷争,百姓兵甲之命实不如草芥,战火重开,难与避免。 师弟能体恤吴越百姓之苦,保百姓无恙,仅伤及两国兵甲,而且如此结局,可免二三年内两国不再徒生战火,也算是大仁大义之举,天地之间有师弟仁心,师兄十分佩服。” 这是墨翟由衷之言,同时也是对王禅导演吴越大战的最正面肯定。 王禅掌控局势,却并不能十全十美。 王禅仁爱之心,从虎丘地宫之事就可以略见一般。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既不直接破坏吴王的计谋,却也见危而不惧,挺身而出。 换作其它人,未必会有王禅如此仁义之举。 再说到吴越大战,两方之间都在边境之内,并没有深入一国之境,最终伤亡都在两国兵甲。 就好像两人相拼,最后所损的是各自手中之茅,并不伤及本身。 如此一仗无可避免,却也避免了伤及无辜,这算是王禅能做的最大仁义。 其它人不懂王禅,可墨翟却能从此两件事中看出王禅的本意,所以回复王禅,也算是知己一言,胜过万千褒奖。 同时墨翟也是想让王禅不再愧咎,毕竟成大事有所牺牲也在所难免,保大义而失小节,也不失为君子之风。 “喝茶喝茶,有师兄体贴,小子实感激泣零,如此正好,如此正好!” 王禅能得人了解其心,也算是十分开怀,就象作了一曲新词,若无人欣赏,实让人失望,现在有墨翟休其心意,也不失王禅在吴国一番翻天履地之举了。 墨翟也举茶杯相迎,两人共饮一杯。 “师弟,师兄对师弟出吴之策十分佩服,师兄险些都跟丢师弟,不知师弟为何造如此之势,现在来到楚都却又默而不闻,似乎前后不同,又有什么隐义。” “墨师兄谬赞了,师弟也是不得而已,正如水一样,有的时候若要走出困局,需向下而行。 而若欲解吴王追击,又不想两相尴尬,自然只能退而随之,不敢与之争先,此法也是从孙武兵法之中悟出。 所谓出奇,正是出人正常之想,出人意料而谓之奇。 吴王追我,意在眼前,却从来不会留意身后,所以师弟也只能反其道而行之,落在其后,反而可以达到意外之局。 局势已成,列国扬名,可小子却又潜入楚都,只是想让那些不愿让小子来楚都之人一个幻像。 那就是让他们认为,如我如此张扬之人,若来楚都必然大张其鼓。 可小子再次出乎其意料,只是想借难得几日清闲之日察清一些事实而已。 正反相用,也是孙武用兵之道,让人摸不着头脑,难探虚实,也不知其意。 若用天地道法解释,这正是纵横捭阖之道。” 王禅还是把此行一张一合的的意图托盘说出,并不隐藏,可见其对墨翟这位对手的大度。 (墨翟主张非攻,可王禅对于攻与非攻却并不赞同,所以两人算是至交好友,却也是一生的对手。) “你还真是出人意表,让人难与捉摸,师兄佩服,只是有些诡道。” “哈哈哈!兵者诡道也,师兄不怪,实让小子有兴,等会还要烦师兄与我一起解开楚相墓地之谜,若不是此时让小子不敢显扬,定要与师兄痛饮几杯。” 墨翟也是一笑,知道王禅所说是出于真心。 对于机关巧术,墨翟还是要强于王禅。 王禅早知李悝的墓意在提示王禅,可对于李悝之墓王禅还是心有尊重,若是弄巧成拙,弄坏了李悝的墓地,惊扰了已亡之人,王禅还是心里会有愧意,所以此时说出,就是想假墨翟之手,为他打开墓地之谜。 “师弟,机关巧术,相信暗夜之中还有强者,比如鲁先生,日后当有学习的机会,只是你既然已到楚都,师兄也不敢再陪你了,只待解了相国之墓,师兄还是要回宋国。” 墨翟还有十分谦虚,对于他最擅长的机关巧术,并不自居强者。 而且也间接的辞行于王禅,并不会陪他在楚都折腾。 王禅还是老样子,嘿嘿一笑,看着墨翟道:“师兄是担心宋、卫国之危。 此时吴与楚已解对峙,重归友好,依楚国子西的脾气,自然会向北徒谋,那么宋国与卫国首当其冲。 楚国若要强于列国,只有灭了宋国与卫国才能真正与晋国形成南北对抗。 宋国与卫国实是南北对抗的牺牲,若从长远来看,它们已失基础,师兄难道不能放下成见,从大周天下之势来谋吗?” 王禅的话是想让墨翟不与一国而谋,况且在现如今的情势之下,宋国与卫国唇齿相依,可却实在单薄,实力比其它列国弱得多了。 这些年得以求存,其实也只是仰仗于与大周天子洛邑为邻而且处于南北对抗之中,大家都一直不敢善自侵战宋卫两国。 可若依王禅的性格,却并不会如此迂腐,若要为楚国图强,必须吞灭宋与卫国,这样才能真正达到南北对抗,而南北对抗的结局却是南北一统。 这一点墨翟也是十分清楚,吴越两国一年之间掀起的风波,或多或少都与王禅脱不清干系,他知道王禅之能,所以他也需要提前回宋国筹谋。 而王禅的话,也并非没有道理,若为大周天下,自当放弃也该有牺牲。 “师弟之能,师兄佩服,只是天下大势,师兄也不能参透,只能依此之势,谋得一时平安。 师兄对师弟的谋略不敢有异,只是还是希望师弟秉承一贯信念,以天下苍生为重就好,其它的只能以天地之道为尊,以时俱进才是。” 墨翟也并非迂腐之人,他也知时势之变,若要天下一统真正止战,那么宋国与卫国当然会灭亡,他也不会拘于小节而阻天下一统之势。 只是于此时节,人谋之能,还未必能达一统,所以对于墨翟来说,秉持于止战非攻之思,也是救百姓于苦难之举,随时而为,以时俱进。 “墨师兄,那你不想问问小子今夜初入梦魇的感受吗?” “不必,你既敢孤身入险,我墨翟若他日遇此梦魇自也会临危不惧。” 墨翟并不想知道王禅进入梦魇的感受,也是对自己的一种自信。 “梦魇之局其实也并没有什么,局中选择看似无路,其实路只在脚下,一念在心,不惧任何梦魇。” 王禅说完已经站起身来,而他之所以还是要讲,也是提醒于墨翟,有的时候并非没有选择,若真有一日墨翟也入梦魇之局,那么只要墨翟秉承本心,就可以冲出梦魇魔障。 这或许是因为王禅已经在梦魇之中领悟到那个黑衣人所指两条路的结局,所以这才有意提醒。 “谢谢师弟,我们还是先解相国墓穴之谜,或许以相国大人之能,定然已探出不少真相。” 两人相视一笑走出卧屋,而此时的楚都,也是曙光初现,光明与黑暗交织之时。 s://.c/read/30950/22450430.html .c。m.c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三百一十章临终关怀 第三百一十章临终关怀 后院小菜园内,那一座楚相之坟依然如故,孤零零的,隐在墙角之中,却也让人感觉到一丝落寞。 “师弟,此坟虽然阳宅阴用,可此地毕竟是在楚都,少有如此为自己选阴穴之举,师弟认为李悝相国此举隐义如何?” 墨翟其实也知道李悝的用心,可还是故意问着王禅。 王禅脸上透着一股无奈,却还是淡然说道:“李叔叔与我相识算早,却少有相处,每次去虎踞探望小子,都只是对小子的学识验证。 对于李叔叔此墓的意思,是不想让我留在他的相国府安住。 明面上该是如此意思,毕竟他也知道我多少懂些风水之识,该看得出阴阳宅共处对所住之人并无好处。 若从其它另一方面来看,他是不想我走他的老路,就是在楚国谋得权位之职,这或许是他所担忧的。 由此也可以说明,若欲在楚国立足,比之在吴越更凶险。 而李叔叔的死该并非意外,或许是他无奈所求。” 王禅边说边来到墓前,两人还是依规矩在墓前跪拜。 墨翟虽然不认识李悝,可身为后辈,亦算是同道中人,可礼节还是不可失的。 “师兄,依你观之,此墓穴除了方位不妥之外,其它并无不妥,那么李叔叔会留下什么给我呢?” 王禅此时面对此事,显得有些迟愚,所以才会问墨翟。 这是因为李悝于他还是心中的一个结,所以遇到此事,人带着感情,反而不那么聪明了。 “他能留给你的,想来也都给你了,此时只是想提醒于你,所以此墓并没有太多机关。 之所以故意把墓碑之向改得不适此墓,怕也只是想留书给你,以提醒来楚的师弟。” 此时的墨翟已围着墓地转了一圈,对此墓算是已有初步的了解。 对于同样精通机关巧术的墨翟来说,自然有自己一套探察手法,并不是普通之人知道的。 就像王禅在虎丘地宫之中一样,许多机关需要敲击之后,用耳朵来听回声,以判断内部机关的结构。 若是精于此道之人,如同墨翟刚才在转这一圈之时,手自然也未离此墓的砌石,用内力注入,自然也可以探查,所以他刚才才说得十分肯定。 并且依墨翟分析,李悝若有贵重之物,那早该传与王禅。 若说其它财物,在李悝与王禅眼中都算不上什么。 而李悝之死十分诡异,他想留下的无非是一些警告,或者是他已探得的消息,所以如此只需一策书就可以记录。 “师兄所言极是,若李叔叔做了复杂的墓穴,自然也得有信任的人来为其安葬,可李叔叔在楚都却是孤立独行,想来也只是留书而已。” “师弟,你不信任那个老伯,你已看出他身份的问题,这世间之人怕还少有能逃过师弟眼光的。” 墨翟顺着王禅之意,边说双手已把持着李悝的墓碑,内力注入,轻轻扭动。 “这位老伯身形并不佝偻,而我来楚都并不招摇,而且那时天色已暗,他不该在门前扫地。 并且我自入府邸之后,观相国府府邸却是十分简陋破败,可门前到显得整洁。 可此时春风随意,门前纵然清扫勤快,也该留有花叶,可门庭之前却并没有。 反观府内却处处留下去年的落叶,若是一个常住此地的老仆,当随时收拾,而且后面就是菜园,而菜园之土显然许久未翻。 作为一个老奴,自种自用,春来耕地,该是常事。 由此可知此人只是近日来此,装作老奴,目的就是等我。 既然他在等我,我何尝不将计就计。 而他也想引我入梦魇,看来我来楚的威势已经让人感觉到威胁。 此时他该已离开此府,再次隐藏在楚都,相机而动。” “不错,他在你醒时就已经走了。” 墨翟说完,此时墓碑已按方位移动了三尺左右,只听得墓碑之下一声机括复位之声响起,墓碑之下露也一个紫檀木盒。 墨翟从墓碑之下取出木盒递给王禅。 王禅其实还是十分感激,虽然此事对他来说而是轻而易举之事。 兼之刚才墨翟所说,依墨翟的能力,若想追踪那个老伯当然也是十分轻松之事。 可墨翟还是没有追踪,目的就是要等王禅醒了,怕王禅有什么意外。 而且他也看出墓碑的问题,等一晚上只为解王禅的不便之忧。 (一般墓穴的选择,还有墓碑的进向,需要用罗盘来定,可对于精于此道之人来说,用眼观就可以了,并不需要罗盘。 而李悝只能算一个穷酸相国,人不死的时候都无人相望,更何况人一死呢,他的墓如何就更不会有人来察看了。而他的墓也只是在墓碑之上做了一道机关而已,并不复杂。) 此时李悝所留给王禅的东西已经取出,墨翟还是再次对着墓葬一揖,以示对亡者的尊重。 然后再看着王禅说道:“师弟,此时天尚未明,师兄也该走了,想来楚都凶险,所以相国大人才会如此重视,有意留书提醒,将来你在楚国一切小心。” 王禅双手接过紫盒,心里还是别样滋味。 想着李悝一直对他及他娘王彩霞的关照,心里还是有些落寞,同时也感激于李悝对他临终关怀。 看着墨翟,王禅也只得淡淡一笑道:“师兄不想知道李叔叔给我什么警告吗?” “不必,我与李相国并未谋面,只是听闻其治国有道,仁义为先,尚体恤百姓,躬身安俭,师兄也真心敬佩。 对于他与你之交情,师兄不必过问,他所留之书,依你之智,自可解之。 师兄告辞,后会有期!” 墨翟说完人已轻轻一跃,在光明与黑暗之中消失无影。 王禅苦笑一声,知道墨翟多少还是顾忌自己,所以不敢再在楚国耽搁。 而王禅有的时候只想做一个平凡之人,有几个知交好友,可以饮酒作乐,纵情于山水之间。 可因为他的天姿聪慧,而且一心要纵横列国,这才让王禅显得孤独而冷落。 特别是在故人已去,却留有余怀之时,更让王禅心里失落。 甚至会有一种想家的感觉,想他的母亲,想虎踞镇的一切,当然他还会想起刚离别的化蝶与施子。 可他却还是回到屋里,十分恭敬的打开盒子,并不因此而停滞,也不会因为墨翟的离去而失落。 失落只在他那一瞬间,可他毕竟还是鬼谷王禅,胸怀天下的鬼谷王禅。 盒子里是一副竹简,王禅打开竹简,正是楚相李悝留给王禅的一封书信。 s://.c/read/30950/22473344.html .c。m.c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三百一十一章以失证得 第三百一十一章以失证得 “楚国灵童,知你必先入吴地,再回楚国,能见此书,吾知你建功有成,不负天纵之资。 吴楚对峙,民生潦倒,楚国虽大,权贵把持,妖人作崇,楚王维艰。 吾一心兴楚,却不想犯忌犯嫌,壮志难酬,却又误入妖人梦魇,两难之择,唯择生机。 只是妖人邪术,控人心智,制其言行,身虽活命,却如行尸,痛定思痛,再入梦魇,梦中自绝,以证己身。 你若来楚,必声势如雷,其行如风,却不知藏智于拙,妖人必欲谋害,知你自会来此,必得此书,李悝无言以对,自愿尔小心应对,勿重蹈覆辙。 楚国之争,历时三代,父有负于子之行,子野望无穷之欲。 权势争斗,非秦即越,楚王有心,无力长久,楚国之变,实难预测,一切皆无定数。 列国之争,有始有终,始于分而终于合,先父曾言,复之有数,数数为七。 吾天姿愚钝,不能参悟,他日你凭我留之环扣,有缘自可求解。 欲治楚国,必清除盘根,兴利治弊,楚国中兴,百姓有望,万事可谋而不可求,一切依天地之道而行之。” 王禅仔细看完,心里还是有一丝拔凉。 楚相李悝也是十分聪慧,已算准王禅知道自己一死就会出虎踞,而且并不会先入楚地,而是选择吴地,建功而有成之后,才会回楚。 而且也把楚国的现状说清,就是吴国与楚长期攻伐,于楚国民生已穷困潦倒,再者楚国权贵把持朝政,楚王革兴举步维艰。 而李悝一心想兴盛楚国,实现他的志向,可却也因自己的观点而犯了权贵之忌,甚至引发权贵的排挤。 而且还发现楚国权势之争之中的一些秘密,知道有梦魇组织之人就在其中。 梦魇组织通过侵入他的梦,同样给他二条路选。 其中一条路是选择在梦中死亡,纵是不死,人也会失去全部知觉与记忆,成为行尸走肉。 而另一条路,看似并不没有伤害,而且醒来之后还会留有记忆。 可这些记忆里会同时留有梦魇之人对此人所下的指令,而此人只能依梦魇中黑衣人的指令行事。 如此一来,受此梦魇之人,就会成为梦魇在楚国安插的木偶,受梦魇之人操控,成为梦魇组织的工具。 而李悝显然是选择了这样一条路,结果他又不想受之操控,成为行尸走肉,有负道义,才故意违背,自然再次进入梦魇之局中,而他则选择跃入那无底的深渊之中,在梦中自行死去,以证其身清白。 最后李悝还是告诉王禅,若想让楚国中兴,必然要清除这些盘根错节的权贵,才能达成目标。 而且已言明楚国内部之争,已历时三代(楚平王、楚昭王、楚惠王),左右楚国之争的却并非楚国内部,而是相邻的秦国与越国。 这一点王禅当然十分清楚,他了解楚国的过往大概,只是不知其中细节。 (此书将由此引出整个故事,有的是过往的历史,包括涉及楚平王娶亲,太子建逃亡,伍奢受牵连等,其实关键的地方是,楚平王娶秦哀公之女生子而立楚昭王。 楚昭王却又娶越国勾践姑母越姬而生现在的楚惠王,这其中还更多涉及平王几个儿子之间的争斗,以其它纠结,故事构筑十分复杂,比之前一部更复杂,所以讲到此,也只是一个粗浅的介绍,还需读者慢慢品读。) 所以纵是李悝也难与预测楚国将来的走向,而当今楚王已形同虚设,难于长久掌控局面,言语之间还是希望王禅能辅佐楚王,最后能中兴楚国,利于百姓生计。 而且留书中也提到李悝的父亲,这是全书第一次提及,却并不言明,只道分合之数,数在于七,正是易理之中的复卦。 最后还是希望王禅不要强求,列国之争已有数百年,万事可谋而不可强求。 意思十分明显,其实天地之道,并不受人之意改变。 此书留存,也算李悝有心,怕王禅遭遇他的处境,一步走失,受到梦魇组织控制,那一个被人控制的楚国灵童,那对于楚国而言将是一场更大的灾难。 王禅长叹一声,也在细思着,与自己的判断应证着。 其实他只听昨夜老伯的话,就已基本猜出李悝必然是死于梦魇之中。 只有在梦中死亡之人,身体慢慢无了生息,才会让医师查不出任何原因。 像是一个睡死之人。 而且关于太子建逃亡,以及祸及其师伍奢(伍子胥的父亲)之事,到最后平王传位,吴楚大战,昭王远逃,而吴楚大战之后,惠王上位,这其中除了与秦国越国有关之外。 还与太子建的几个兄弟有很大关系。 (子建、子常、子西、子基、子闾,还有昭王,都是楚平王的儿子。) 至于梦魇组织,他有所了解,在雁落九转之时,庆忌曾跟他讲过组织形式,所以此时在王禅心里已经有了一个大概的推测,他心里并不着急。 正当王禅在思虑之中时,门外却传来脚步声,是两个人的脚步声,一个沉重有力,一个则十分轻盈。 “进来。” 王禅知道是谁,所以直接对着外面唤着。 进来的一个是阿三,一个则是一个粗壮的男子,正是王禅离开虎踞镇之时安排在楚都的王老大。 王老大一见王禅,就扑通跪在地上,像是奴仆见了主人一样。 “你这是为何,快快起来,我可不是你的主人,当初也跟你说过,让你赎个自由之身,难道你没有自由之身吗?” 王禅有些疑惑,却还是训斥着王老大。 王老大嘿嘿一笑站起身来,看着似乎又长高一些,说话也更成熟的王禅。 “小公子,属下当时不知小公子竟然是如此非凡之人,若是知道我还赎什么自由之身,跟着小公子,那不是威风十足吗。” 王禅一听也只得苦笑一声,这做惯了亡命之徒没有身份,也没有户籍,而且一身江湖气之人,若让他做回自由的百姓,他始终还是不习惯。 “王老大,这一年来,你也该取亲生子了,为何还一副江湖草莽的样子。” 王老大一听,嘿嘿一笑道:“小公子,可别叫俺王老大,若你要叫就叫俺王老小得了,在您的面前,吴王都不敢称老大,我如何敢让小公子如此称呼。 再说了,现在楚都到处说您是神仙转世,天赐灵婴,任谁也谋害不了,就连咱们楚国的令尹大人都得千里相迎,这等架式,试问天下间谁敢在您的面前称老大呢?” 王老大还是站在王禅面前,一脸嘻笑,到是说得十分真诚,而且一口江湖之气,让王禅也是不好责怪。 毕竟能让王老大这般粗人尊称“您”,那可就不一般了。 对于像王老大这样杀人逃命之人,连命有的时候都可以不要,可称呼身份却看得比什么都重。 现在经王禅这样一折腾,王禅的大名算是远播列国,在楚都那就更没得说了,毕竟王禅是楚王亲封的“楚国灵童”。 若说把楚国灵童吹嘘得神奇一点,其实也并没有人反对,从另一个方面也说明当初楚王的英明。 更何况王禅并非只有虚名,而且一入楚国就为楚国赢得三座已失的城池,这可是铁打的事实,让人也不得不服的。 “王老大,小公子问你娶亲没有,你瞎说什么,在小公子面前可不吃这一套。” 阿三一听,也觉得王老大有些过于吹捧,而王禅却不好这一口,他也怕王老大如此老实之人,反而让王禅小瞧了他。 “对对对,阿三哥说得对,小公子问我娶亲没有,我还真没娶亲,只是在楚都谋了一间小屋,苟且讨些生活。” 王禅一听,心里也是嘀咕,记得一年前在虎踞镇后山,当时王禅的大舅舅请他们一十三个亡命徒要在后山置王禅于死地。 当时王禅放过王老大,也看出王老大的刀法实是史角大师所传,所以就让他取了那几十斤金子,来楚都跟踪当时逃窜的另一个暗夜杀手。 当时王禅就让他赎个自由之身,再娶亲生子,这样也不会惹人怀疑。 可现在听王老大一讲,他依然还是窘然一身,而且看王老大的样子,也不像是富裕之人,那么那些金子就让人有所怀疑了。 “王老大———。” 王禅才说完,又想想如此称呼确实不妥,虽然这个王老大是一年前在后山那帮亡命徒对他的称呼,可现在要为己所用,当然不能再用此招摇的名字了。 “小公子,何事?” “你原名叫什么,刚才你说的也有道理,以后和阿三哥他们一起做事,总不能也让他们叫你‘王老大’,所以我捉摸着还是叫你原来的名字。” 王老老一听,到有些为难了,抓头摸耳半天,看了看一旁的阿三,可阿三也帮不了忙,王禅问的是他以前的名字,阿三也不知道。 “小公子,实不相瞒,小子也不识字,叫什么名不知道,姓王到还是知道的,小时家里排老大,所以后来在一众朋友之中,也就叫我‘王老大’。 再后来杀了人,逃亡生涯,江湖朋友也叫俺‘王老大’,兴许是因为俺长得五大三粗的原因。” 王老大说完,王禅与阿三都是嘿嘿一笑,看来想给他改个名字,还真是有些为难了。 王禅看了看阿三,阿三则是不敢再笑,还以为王禅以为失礼呢。 可王老大自己却也跟着笑。 王禅想了想,赵家三兄弟,一个阿大,一个阿二,一个阿三,另外一个赵氏兄弟却叫赵五,若要改,不若连赵五也改了。 “王老大,你也算后来之人,以后就叫王五得了。 阿三等赵五哥回来,你告诉他以后叫他‘赵四’,你们也不论年纪,就阿大、阿二、到阿五得了,这样大家也不会弄错,更不会在外面闹出笑话了。” “谢谢小公子赐名,王五,是个好名字。” 王老大说完,反正也不清楚为何叫王五,反正总比别人叫他王老大好。 (大刀王五,王老大一直善于使刀,所以本人也就顺着改了,方便于以后的称呼,望读者们见谅!) 阿三却也在一边看着王五满意的样子,自己也满意,原本排行第三,现在好了,后面还有排行第四的和排行第五的。 “王五,刚才你说没有娶亲,也没有购置房产,那从虎遗踞镇出来那么多金子,难道你都挥挥霍空了?” 王禅此时已找好称呼,也就不顾忌了,直接问起王五。 “小公子,我可不敢乱花那些金子,只是来楚都遇到一些流离失所的百姓,无依无食,所以我一路而来就把那些金子给了那些百姓,我来楚都,后来还是得赵伯及阿四哥救济才购得一间小屋。 而且在楚都这一年,我可是自食其力,从来也不敢乱花钱的。” 王五本来已经被阿三拉着坐在一边的,此时王禅问起来,也是急得脸色,又站起来对着王禅回话。 王禅一听,知道王五说得该是实话,对于一个亡命之徒来说,对这些百姓反而会多怜悯之意,反而是那些高官权贵才会无视这些贫苦百姓的苦难。 刚才的怀疑也有些草率,而且还险些空口误人名节,也让王禅觉得惭愧。 “快坐下,快坐下,小公子只是问问,并没有说你乱花。” 阿三见王禅一时脸也红了,知道王禅也是窘迫,所以又把王五拉回坐位,至少也让王禅不再尴尬。 “好好好,王五哥也是热心肠仁义之人,是小子误解了阿五哥,快坐。 日后你就跟着赵氏四兄弟,一切用度就从我府里支出。” 王禅其实也从来未过问过这几个下属的开支,甚至连平时白虎白灵的食用都未管过,他虽然只是一个小公子,可也算是虎踞镇的大富之家,对于钱财这些问题,他也不用过多去问。 赵伯不仅要管他的日常开销,其实还一直往返于虎踞,为赵府管理在外面的生意,也随时通报王禅的情况与王彩霞知道。 所以对于这些人中,赵伯才真正的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 想来王禅安排他通传了吴楚边界之事,赵伯又去办他该办的事了。 “那谢谢小公子了,阿三哥以后得多照顾些。” 王五还是十分客气,也懂得江湖规矩,对比他小的阿三还是十分尊敬。 “王五,这一年来你跟踪那个黑衣人,再探察楚都消息,不知有何收获?” 王禅还是直接问起,也不想再扯其它无关事宜。 “小公子,属下正好要跟您汇报此事。 当时我一直跟踪虎距里正来到楚国,行行走走都有二个月。 此人来楚都到是精明,一直未敢与楚都任何权贵接头,只是住在客栈之中。 后来来楚都也有十多日了,他感觉并没有人跟踪,有一天晚上这才去了楚都大江边上的抚江楼。 那楼可高入天云,只有底层可以让普通客人饮食,其上二三四楼都只有权贵富家子弟可以入内。 而且后来听说,最上面一层是当今令尹所包,而此楼也是令尹子西的产业。 就算当今楚王去了,怕也未必能入得此楼四层。” 王禅一听,到有些意外,他一直觉得与楚想李悝相对的是大夫费无极,可此时一听王五所说,这才恍然大悟。 费无极年暮,若说当年能蛊惑于平王,谄害太子建及伍奢太傅,是因为那时他还年轻,而且也与平王相当。 可如今的惠王年富力强,而他只是一个快入土的老头,如何还能兴风作浪。 费无极之所以支持联吴,那还是因为有公子贤有机会成为吴王,公子贤是蹶由的外孙,也就算是费无极的外孙了。 当年自己那些猜测或许是错的太多,以致自己反而没有透彻的分析。 子西是三朝元老,是平王的儿子,太子建的兄弟。 也只有他才会如此忌心惮于年轻的惠王有李悝这个相国,所以当时买得暗夜刺客在虎踞镇后山刺杀自己,其实只是不想李悝再得帮手。 结果王禅并未入楚,而是去了吴国,而且在吴国声势大振。 而也只有子西才会对李悝有敌意,所以他谋害不了王禅,或许只能让李悝被梦魇所困。 这是王禅此时的领悟。 “那后来呢?” 王禅沉思片刻再次问起。 “后来,后此人到也在楚都谋得事做,在一个医馆做起帐房来了。” “哦,那该并没有什么事了,不若明日你请他来,就说我找他如何?” 王禅其实只需知道其后面的主使就行了,相对于虎踞里正来说,他并没有什么怨气。 而且此时暗夜已是他属下组织,去年之时,若有人想请暗夜杀人,纵是赵伯也未必尽数知道。 毕竟暗夜人数众多,只秉承一个原则,却并不阻各色暗夜自行谋生。 暗夜之人谋杀当时有赵伯保护的王禅,只能说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一家人了。 “不好意思,小公子您的要求属下难与达成,虽然我每天都会盯着他,可他却还是死了,就在小公子得吴王亲送,又得令尹亲迎的消息传至吴都之时,他却莫名其妙的暴毙了。” 王五说完,脸上带着愧意,心里想着如此小事都未办好,实有有负王禅所托。 “死了,王五,小公子还想解开去年在虎踞镇刺杀之谜呢,为何早不死晚不死,偏偏在这个时候死了?” 阿三一听,也是一楞,不由自主的问起王五,王五一听脸上更是燥红了。 “阿三,不得无礼,里正为人在虎踞镇也算公允,既然如此暴毙,实也是因小子而起,这干王五并没有关系,由此可见楚都之人还是早有谋算,是小子考虑不周,只图一时之快,却让无辜之人因此而死。” 王禅说得十分诚恳,两个下属都不敢再答话,毕竟王禅自责,多少也有些理由。 因为有人害怕里正会成为泄密的漏洞,所以这才赶在王禅来到楚都之前谋害了里正。 一切皆因王禅所造之势实在是旷古绝今,让一些宵小之人感觉到恐惧。 “阿三,看看我们还有没有余钱,若里正有亲属,也送些钱粮去抚恤一下。” 阿三一听,知道王禅还是怀旧之人,对里正暗引暗夜杀手在虎踞后山刺杀于他早就释怀,现在听闻里正是因他而死,心里也有愧意,所以才想着抚恤死者家属。 “放心,自小公子出虎踞后,我们赵府在楚都的生间一直都十分红火,虽然按家主意思取之于民,用之于民,所赚钱财大多安抚楚都附近贫苦百姓,想来也不差这一点钱,要不明日我就带你去暗察一下,或许还能遇见赵伯,由他来安排可能要妥当一些。” 阿三还是说得比较隐晦,依王彩霞及赵伯的处理风格,赵家在楚都的产业,该也十分隐秘,并不会轻易让人知道靠山。 就算王禅是赵府王氏小公子,也不能光明正大的去查看,只能暗访。 “那就好,你与王五去安排,只是赵伯不用管他,他自有他的事要做,另外帮我探一下白公胜有没有回到楚都,若是回来即时通知于我。” 阿三一听,都与王五站起身来,可阿三还是有些疑惑。 “小公子,在边境之时,子西令尹大人安排他接手巢邑三城,该不会如此快回来!” 王禅看了看阿三,心里也是有些得意。 “阿三,若是你,你会不会真的在巢邑等着楚王任命,他与当今楚王是堂兄弟,听闻白公胜在军中略有威名,礼贤下人,此子野心极大,如此良机,自然不会坐等。 楚国地域之中,大部分城池皆是权贵封地,而如今多出三座,他自然要回楚都活动,叫你去探,自然有我的道理。” 王禅话才说完,王五就拉着阿三朝外走,他虽然并不太懂,但他相信王禅所说必有道理。 这就是王五与阿三的区别,阿三有些小聪慧,也喜欢钻研王禅的意图。 可王五呢,只要照章办事,不必理会有无道理。 王禅看着两人走出,心里也算是有得有失,但有些判断也就更加明确了,正是因失证得。 【作者题外话】:这一章回顾一下小说最开始,把虎踞镇的小人物给个了结,也同时断了一个线索,把白公胜这个主要配角再次请回小说视角,这样才有利于小说进一步发展,同时在此部之中还要解决当年虎踞赵氏为何被屠之事,所以大刀王五的出现,也正是对小说前期的一个回应。 小说进入第二部,情节与故事都更回复杂,而且第二部分会写两年的时段,会有跳跃,而且配角的支线也会更多,还请读者们及时跟读,以免陷入困惑! 同时感谢一直支持的读者,与你们同行共写此书,自不会孤独! s://.c/read/30950/22594129.html .c。m.c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三百一十二章故作姿态 第三百一十二章故作姿态 楚国国都令尹子西的府邸,背山而临江,几乎有一个普通城池那么大小,高门大庭,光门就有十丈宽,进了大门之后却是十数道台阶,诺大的一个广场,足足可以站立万余人,中间竖着诺干根石柱,十分严。 若与吴国王宫相比,怕吴国王宫还要略显寒酸一些。 可在楚都,这就是子西的府邸。 门前数十个护卫站在门口守护,而围着整个府邸还有不知多少个护卫在日夜巡落着。 进了中庭的宽大广场,才是一橦大殿般的堂屋,此堂屋已不能用普通人家堂屋相比,纵然是大富之家的堂屋也难与其相提并论,因为此堂屋不仅高大宽阔,而且里面雄柱林立,进深数丈,门开三围,与普通列国王候的宫殿也不惶相让。 里面雕龙画凤,帷幕层层,所有陈设都古朴考究,中庭之中两排红木坐椅整整齐齐,每边九张茶几坐椅,中间相隔一丈。 端头却正是主座,并不像普通人家一张桌子两则摆两把椅子,而居中一张宽大的茶几,后面一张躺椅,可坐可躺,至少可以并排坐下三四人之长,后面则是一副高大的屏风,上面绣着一副猛虎下山之图,十分威严。 而此时整个堂屋之中仅坐着四人,居中坐的就是楚国当朝令尹子西将军,一身锦衣华服,彰显富贵。 左侧坐着两人,一人年纪稍大一些,一人则只是中年,可两人都同样着华服,看起来身份也是十分尊宠。 而右侧只坐着一个年轻之人,此人却一身军装显然是从远方奔袭而来,风尘仆仆,可却精神十足,脸带荣光,正是公子胜,此时称之为白公胜。 此时堂内,都没有一说话的,到是显得静悄悄的。 左侧两人只顾喝着茶,而右则的白公胜却一直盯着堂中令尹子西。 “胜侄儿,老身让你接手巢邑三城,你为何不听军令,私自回楚都城,难道是对我这个楚国令尹的军令有所不满,不愿服从吗?” 堂中斜身坐着的子西,边喝着茶,却并不看右侧的白公胜,显然对白公胜不听军令私自回楚都十分不满。 “回叔父大人,巢邑三城城书已收,城池也已交割,小子已临时安排政务之人统管,侄儿不敢擅自做主。 此次回楚都,正是要向叔父大人复命,并非有违军令,更不敢有犯叔父之尊。” 白公胜堂中一跪,话说得十分中肯,当时子西也只是让他与吴国交割,收回巢邑三城的防备内务治管之权。 当时子西犹有怀疑新吴王夫差的诚意,也对吴国办事效率不放心。 可如今看来,夫差也算一言九鼎,十分利索,仅不足十日,就交割清楚。 而眼前的白公胜若依此情势,当也不算有违军令,连夜奔袭而回,也只为复命,若论及此事,还该嘉奖才是。 子西看了看堂中跪着的白公胜,微微一笑道:“起来,在我这里就不必行如此大礼了,看样子你也是风尘仆仆,不知用过早饭没有?” 子西如此一说,到像是长辈关心晚辈一样,语气十分亲热,而且此时人已端坐起来。 白公胜再次一拜,这才站起身来,对着子西回道:“有劳叔父关心小侄,小侄既已从军,自当严于律己,先复军令,此时还未吃过早饭。” 子西一听,十分满意,对着白公胜挥了挥手让他坐下。 “两位兄弟,此次胜侄儿回楚都复命,此时巢邑三城也顺利归楚,你们对此有什么看法?” 子西盯了左侧两人一眼,却还是端着自己的茶碗,边拔弄着,却并不喝。 “哥哥,子基认为哥哥是我楚国令尹,在外为帅,在内为相,为楚国百官之首,楚国栋梁之基。 此次收回三城,哥哥厥功至伟,哥哥可自行安排城守大夫,弟弟并无意见。” 子基是子西的弟弟,也是楚国司空,主管着楚国内务。 (楚国最高官职是令尹,出外为帅为军中最高将领,出内为相,也就是右相,是文官最高官职,而子基为司空,相国之下,而李悝名为相国,实为左相,辅佐右相,再另一位子闾为司败,主管刑名诉讼。再下面的就是各种辅职,城守皆称公,也是大夫,白公胜后来成为巢邑大夫,也称白公,再后面还有一个重要的历史人物叶公,也是一城之守大夫,而当年费无极也只是大夫,却是权势很大的一个例外,也是佞臣。) “子闾又有何见解?” 子西此时看着最边上的子闾,除了已死的楚昭王,他是楚平王现在最小的儿子,身居司败高位,主管楚国刑名诉讼。 “巢邑此地与吴国相交,此次又是哥哥收回,就由哥哥委派守城大夫,我看此事并不需议,就由哥哥拿主意!” 子闾对着堂中的哥哥子西也是略有恐惧,所以说话也有些萎萎缩缩,两人年纪相差也有二十,自然不敢有违当哥的威严。 子西看了看两个弟弟,再看一侧的白公胜,脸上还是带着笑意。 “你们两人所说,难道是要让我硬承此功劳,是想让哥哥我当一个不信之人吗? 此三城吴王夫差已说得清楚,是送给楚国灵童与楚国相交之礼,哥哥又怎么敢居此大功。 楚国灵童是前左相李悝与王上亲封,此次楚国灵童回楚,也是先声夺人,不动一兵一卒就为楚国赢回三城。 此子不可小瞧了,谁若小瞧此子,就会像吴国一样,为此小子所操控戏耍。” 子西说完,堂下两个弟弟还是脸略略微红,显得有些难堪。 “叔父,子基与子闾两位叔叔说得其实并非无礼,若无叔父带二万楚国铁甲至边境,想来吴王夫差也不会如此好意。 他之所以故意把该归还我楚国的三城奉还,还口口声声以楚国灵童为尊,就是想用楚国灵童强压我楚国一头。 其用心不良,叔父还需明察。 而且吴越大战,吴国同样损兵折将,实力大减,而我楚国蒸蒸日上,已非当年被吴国欺凌之时,巢邑三城收回也只是时间问题。 而吴王夫差新王登位,吴都风波未平,内忧外患,他主动归完三城,也是理所当然,同时也是迫于叔父之威仪不得不为。” 白公胜还是巧舌如簧,分析事实,最后再恭维于子西叔父,比子基与子闾实要高明得多。 既不否认夫差重看楚国灵童王禅的事实,同时也从形势之上来解剖此事,实功在于子西这些年治国治军有方,虚名才是楚国灵童鬼谷王禅受吴王大礼。 如此心机,当然不是没有目的,王禅早就算好此事,所以白公胜如此匆忙而回,自然是为此三城而来。 他是前太子建的儿子,与当今楚惠王是堂兄弟。 若当年不是因费无极挑拔楚平王与太子建的关系,那么此时他的身份自然不会比这堂中任何一个人差,甚至已是楚王之身。 所以白公胜自越国回楚,一直仰仗于子西叔父,而越国当时也送了大礼与子西,目的就是要让白公胜在楚国能有立足之地。 “胜儿说得不错,此三城老夫迟早收回,只是此次未曾想过夫差小儿竟然如此大度,到让老夫小瞧了他。 只是三城处在吴楚边境,兼系与吴国交往之利,所以城主之人还须慎重。 胜儿也回楚一段时日,在军中也有职位,依你来看又当如何处置?” 子西还是老奸巨滑,明知白公胜回楚都的目的,却并不明确安排,反而把此事说得十分困难,而且还要让白公胜自己来求,如此心计,只是为了把白公胜牢牢掌握在手中。 毕竟边境大城封地,说起来也是让人口诞的。 “小侄本只是一个小小副将,本不该妄议楚国大事,叔父既然问起小侄意见,小侄也不防直说。 巢邑三城,与吴国为界,这些年常处战乱之中,民生潦倒,人口稀少,楚中其它权贵未必会看得中。 而且吴国与楚国关系此时尚不明郎,而楚国与越国关系一直都算是盟友。 我知吴王之想,若依常理,此三城最好是委援楚国灵童鬼谷王禅,这样也算明正言顺,更能体现王上及叔父重贤之心。 可鬼谷王禅此子小侄在越国曾有一面之缘,也正是因为此子,小侄才会离开越国。 此子之心不在高官厚?,野心极大。 若此三城援与此子,那么依此子与吴国王族的关系,真是如虎添翼。 若此子意在楚国,那对于我楚国而言实是引狼入室,得不偿失,得此三城,不如不得。 小侄认为,此三城只宜援与楚国王族之人,毕竟王族之人得此三城,自然会更忠心于王上,忠心于叔父大人。 而且此三城常年需驻守重兵,以防吴国反悔,再借口吞并我楚国城池,所以此城主之选必须得叔父信任之人方可。 其三,越国对此三城城守必然也十分关注,越王勾践与中将军范蠡,还有相国文种对鬼谷王禅也是心有余悸,想来并不希望鬼谷王禅成为三城城主。 若执意援此三城与鬼谷王禅,会让楚国与越国关系恶化,不利于我楚国中兴之策。 然此三城肩负戎边安民,与吴交涉之重任,此中人选当慎重为之。 侄儿本为楚国王族之后,于楚国中兴实责任在肩,若叔父信任,小侄愿往此三城担任城主。 本来小侄并不敢有此奢望,可因我父当年背叛楚国,与晋国勾结,实是大不义之举,小侄身为人子,当为父之过失而弥补,不让列国耻笑。 若小侄委受此三城,于当今王上而言,也是一件美誉,体现王上重贤礼下,不计前嫌,对王族之人重情重义,想来王上也能体会其中之意,不会有意反对此两全齐美之举。 一切仅凭叔父作主,小侄愿领此三城,为楚国而谋,为叔父效命。” 白公胜久居越国,也对三国形势了如指掌,而且他也善于谋算子西心思。 他知道子西之所以问他的意见,就是要让他主动请樱,并且要让他当着二位叔叔的面一表忠心。 所以白公胜先从任命鬼谷王禅的好处说起,再把任命鬼谷王禅的威胁说出,让三人感受到恐惧。 其次再从越国与吴国以及如今楚国的关系说起,就是从楚国大局出发,并不以私利为念。 再言明以上三城关系重大,非等闲之辈可以职守,而且此三城常年战乱之中,民生潦倒,实并不什么肥差,而是苦差。 最后再主动请樱,表明自己愿意领此三城,而且一口一个楚国,一口一个叔父。 而把如此厚颜之事说得堂而皇之,把自己得了好处,反而说面是成全于楚王的美誉,也算是人才,更是一个难得的真小人了。 子西坐在大位之上,心里也不得不佩服眼前的侄儿白公胜,若依他所说,如此做法到也不失为一桩好事,而且也间接为自己谋得三城。 若说于楚王来说,也并非不可,这样他这个楚国令尹也不会让人觉得过于专权,而让楚王处于弱势。 “子基、子闾,难得大哥的儿子有如此气度,你们两人又觉得刚才胜侄儿的的主动请樱是否妥当?” 子西还是再次详询两个掌权的弟弟。 “胜侄为楚国之心,实可忠可表,大哥走得早,难得留下胜侄儿这位独子,现在回到楚国一无实职,二无封地,若说传道出去,也有损王上威仪。 刚才胜侄儿对时势分析可谓十分独到,胜侄儿也不小了,也该是为楚国建功立业之时,我看就依胜侄儿之意,向王上讨个封地,做个巢邑三城大夫也未尝不可。” 子基说完,还是看了看身边的子闾。 而子闾主管刑名,对楚国王族之事并不主管,此时其兄子基回望于他,他自然也知其意。 “有两位哥哥赞同,小弟不敢有异,再者胜侄儿也是文韬武略,正值当年,正是为国效命之时。 边境重城,有我楚国王族驻守,也是理所当然,理所当然。 哥哥若举荐胜侄儿,想来王上也不会有异,更体现哥哥胸有千壑,孝义长存!” 子闾也是适时的称赞着白公胜,更是对子西推崇有加。 “胜侄儿,我与你两位叔叔自小就十分认同于你,这些年也让你在外受尽苦难,现在你回到楚国,自当以两位叔叔为尊,他们当年几辞王位,高风亮节。 现在如今依然为楚国而谋,胜侄儿日后不可忘了两位叔叔。 此事既然胜侄儿请樱,老夫自然会成全于你。 只是此事若由老夫提出,会让王上为难,老夫身为楚国令尹,却也是王上长辈,不可以长凌小,折了王上威仪。 若能有同样的城主相举荐,想来楚国众臣也会心服。 却不知该找何人来举荐胜侄儿呢,两位弟弟可有好的人选。” “叶地叶公,受先王之封主管叶地,一直治理有方,实为我楚国诸多城县之榜样,叶公沈诸梁,为人正直,若能得他举荐,想来王上必不会反对。” 子闾此时到先在子基前来回复子西问话,其意十分明显,那就是此事还需其兄司空子基来请托这样才可行。 “子基,此事就交由你办,叶公此人也是楚国难得之才,若能举荐,自然也不会少了他的好处。” 子西此时看了看子基,子基却只得诺诺应答,并不反对。 其实他也知叶公此人,重实而摒弃虚名,对楚国王族纨绔子弟向来瞧不起。 可若要让他举荐实有些难度,可若真能得叶公举荐,朝中自然无人敢有异议。 子西说完,回过头来看着白公胜道:“胜侄儿,此事有劳你子基叔叔,不过还有一人,就得你亲自去料理了。 楚国灵童鬼谷王禅想来此时已到楚都,日后或许还是同朝相处,你纵与他有屑,可也得征得他的同意,如此他不反对,也才真的会让王上顺意。 若他反对,我们也不好强求,毕竟名义之上此三城切实是因他而得,此事也不可否认。” 子西说完捏着胡子,脸上带着一丝诡笑。 而白公胜自然清楚叔父子西的意思,若要得此三城,自己当然也得付出一些努力。 而且对付楚国灵童鬼谷王禅,他也早就想好的说辞,并非此时才知道。 “叔父放心,鬼谷王禅是王上亲封,我自然会尊之以礼,日后相处,必与楚国大局为重,不会因私费公,只是在楚都侄儿还要有求于叔父,不知叔父可否应允?” 白公胜也是打蛇顺棍,既答应下来,却又有求于子西。 “你我叔侄,有什么不便之处,有什么需要就直说,你两位叔叔也并非外人,何必如此谨慎。” 子西白了白公胜一眼,到也满意,至少白公胜处处以他为尊,不敢随意决定。 “就是,胜侄儿直说,若是我与你子闾叔叔能办的,又何必劳烦哥哥呢。” 子基也在此时插上一话,表明心意。 “小侄其实并非有过多难处,我与楚国灵童也有交往,此人性情乖张,但却也喜好酒乐,也好曲艺,小侄想借叔父抚江楼四楼,宴请于他,不知叔父可否应允。” 白公胜也经于世故,知道求人之事,不外乎请客送礼,虽然知道王禅不好钱财,但普通少年人却喜酒色,若能在抚江楼上宴请王禅,那也算是给足王禅面子了。 “如此小事,何来求请,你若有事,尽管跟我府上管家奴仆说就是了。 只是此子神出鬼没,你还需寻得他再说,若能宴请于他,想来子基与子闾也会有兴趣一见楚国灵童风彩,就由两位叔叔陪你,这样方显得我楚国王族对他的重视,也是给王上面子。” “小侄谢谢三位叔父。” 白公胜不等子基及子闾同意,就直接站起身来,对着子西及子基、子闾一揖直接承了下来。 “什么什么,要在抚江楼四楼宴客,为何不与我说,难道不想让我去吗? 父亲你实在偏心于胜哥哥了。” 堂屋外一个娇脆的声音传来,随之一团锦衣也飘然而入。 【作者题外话】:写真小人也好,假君子也罢,其实都是要烘托小说中的这些配角,最后的结局当然也不会有什么好事。 只是第二部会涉及更多,也会更多涉及权谋之计,在言语之中来体现一个人的虚伪与手段,读起来会有些枯燥,但细品起来,就会发现其实很有意思,至少本人在写的时候是这么觉得的! s://.c/read/30950/22594132.html .c。m.c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三百一十三章豆蔻心思 第三百一十三章豆蔻心思 大家一看却是一个年方十六的青春女子,一副湘女多情娇嫩面孔,妩媚而不失天真的身姿,如同一阵春风吹来,带着缕缕清香。 “青裳,不得无礼,为父正与你两位叔叔商议正事,还不跟两位叔叔见礼。” 子西板着面孔,十分严肃,可语气却充满关爱。 “父亲好,两叔叔叔好,表哥好!” 青裳说完,扭着头,看着白公胜又道:“胜哥哥,刚才你说什么,要宴请什么,难道在我们抚江楼宴请之人,我都不能入席吗?” 白公胜一听,立时站起身来,站到青裳身边正好高过青裳一头。 “裳妹,你还小,抚江楼你可常去,我之所以向叔父借抚江楼来宴请一位客人,只是要彰现叔父的威严,所请之人实难裳妹法眼,裳妹不去也罢,若真去了,你免不了又要怪哥尽交些世俗尽欲之人了。” 白公胜到是十分懂得女孩子的心思,嘴上把宴请之人折损一番,最后不忘表扬一下这位子西的小女。 这位青裳,是子西庶出,也是最小的女儿,算是老年年女,年方十六,正是青春豆蔻年华,春意渐开之时。 作为老来得女,子西令尹也是宠爱有加,而且与当今楚王也是堂兄妹,甚得当今楚王喜欢,真当是亲妹妹一般,在楚都一带也算是声名在外,无人敢惹。 可白公胜却甚得其欢心,一是白公胜年盛未娶,也喜欢这个娇艳的堂妹。 另外则是白公胜嘴甜如蜜,也懂青春年华之女的兴趣,比之子西这个父亲还懂得她的心思。 刚才一语,虽是拒绝却带着诱惑。 “哥哥,说了半天依你的身份,又要求父亲应允在抚江楼四楼宴请,那么此人可非比寻常。 能在我们抚江楼四楼宴请之人,若不是王族公子,至少也是列国贤才,到底是谁,你为何如此吞吞吐吐,难道是因为人家长得比你好看吗?” 青裳亦非普通女子,简短的分析,就已可以判定白公胜所宴请之人非普通之人。 只是她看白公胜的眼神,竟然也带着一丝自怜,似乎认定所请之人比白公胜潇洒自如,俏郎不凡。 “若说俊俏,妹妹只有自己看了才知道了!” 白公胜说完,对着青裳一眨眼,意思当然是同意青裳的要求,只是还要请示她父亲了。 青裳走到堂前,站在子西身边,亲自为子西斟茶,然后又走到子基与子闾两人身边,也为他们斟了茶。 最后才对着子西一揖道:“父亲,想来你不会反对!两位叔叔当然也不会反对青裳与你们一起宴客了。” 青裳毕竟是子西的小女,娇宠惯养,虽然礼仪十分,可话语里却也透着让人不置可否的态度。 “青裳,有你在我与你子闾叔叔当然不会见怪了,只是所宴此人实难对付,你可不准耍小孩脾气呀!” 子基一脸带笑,看着这个侄女,到也是十分宠爱。 “那是自然,有两位叔叔在,青裳当然也要为父亲争些面子,若不然让别人笑话我们楚国王族公主没有礼教呢。” 青裳也是一副就为子西争面子的架式,已不在意她的父亲倒底同不同意。 “青裳既然两位叔叔都不反对,你就跟胜儿去看看也无妨,只是不得耍公主脾气。” 子西说完,端起茶杯,却不想身后却“喵”的一声,一只全身黑色的猫咪跳了出来,正落在子西怀中。 猫本来性情就温顺,所以若不是叫了一声,谁也不会注意其轻快的脚步。 “花花,你跑那里去了,让老夫好找,现在你到来了。” 子西此时怀抱着这只花花黑猫,十分亲昵,轻抚着黑猫的毛发,一副谁也不在意的神情。 看来老有所养,对这只黑猫子西令尹也是宠家有加! 子基与子闾还有白公胜一看,都知道刚才青裳公主所请那是不言而宜,而且也知道了西喜欢这只猫,所以都站起身来,大家都知道事情已然说清楚,令尹子西这是在送客呢。 青裳一看,有些妒意,憋也憋嘴,却也知道她的父亲喜好,自这半月以来似乎对这只猫比人更欢喜一些,但她却不妒,却也直接着白公胜的手向外扯奔去。 白公胜本想与子西还有两位叔叔行礼作别,却不想青裳已拉着手走了数步。 再回首之时,只看见令尹子西对着他挥了挥手,他却也不敢再言。 而子基与子闾当然清楚眼前这位青裳侄女的脾气,也都不敢多讲,怕若得青裳公主不高兴,只得自行离开。 白公胜被青裳拉着,一直奔出府外,这才放下白公胜的手,两手插腰看着白公胜,脸带怒意。 “快说,是不是要宴请列国诸候公主,鬼鬼崇崇的。” 白公胜一看,知道出了府门,青裳公主自然想问清楚了,毕竟青春年少的姑娘心思,最大的一点就是好奇心重。 “裳妹,其实此次宴请,也是代叔父来宴,所宴之人身份也非同一般,若说与列国公主相比,怕还要高一些,而且此人十分特别,相貌更是与众不同。” 白公胜边说,边与青裳步行着,而其身后却是一个佝偻的老奴为他牵着骏马,再跟着一辆公主的马车。 “什么,竟然还真有此事,我到要去看看,如何特殊,竟然能让父亲大人让你代他宴客! 不过胜哥哥,你放心有我在,一定为你争得面子,那怕是王上哥哥都要卖我一些人情,莫说其它列国的公主了。” “裳妹,我一直住在都城外军营,那里会有什么列国公主要我宴请,你就不用送我了,快些回去莫让叔父久等了,担心于你。” 白公胜见已吊起了青裳的好奇心,反而十分体贴的让青裳回去。 “我不回去,父亲若一与这个花花猫咪在一起,连我都会忘了,今天你若不说清楚,我是不会回去的,就算跟着你去军营又如何? 反正还不是我父亲的属下,谁敢对我如何?” 青裳半斜着头,看着府外街边的那一江江水,带着傲娇,一点也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的神色。 “你可知道所要宴请之人是谁?” “哼,知道还问你,什么时候你也变得如此神神鬼鬼的了。” 青裳说完还是带着期待的眼神看着白公胜。 “是楚国灵童鬼谷王禅。” 白公胜十分不屑,但也带着一种骄傲的情色,毕竟能请楚国灵童鬼谷王禅也是一件荣耀之事,再说若能说服王禅支持于他,或者说不反对,那么他当巢邑城主之事就顺理成章了。 “啊! 是他,你能请到他!” 青裳还是张大嘴,看着白公胜,显然有些不相信。 虽然她是楚国子西的小女楚国公主,可她也听说过鬼谷王禅的传说,对于鬼谷王禅如此传奇的人物,她也是充满向往。 况且这一次他的父亲奔袭千里相迎,而因此吴王又奉送楚国三城的消息早就在楚都传开了,任楚都年暮之人,少小之人都对鬼谷王禅充满好奇,以一睹其尊容为荣。 (鬼谷王禅无形中已成少女心中的偶像,老小通吃,实力派。) “自然是他,若不然何必劳烦叔父借抚江楼一用,在楚国你想一想怕还没有谁有这个资格。” 白公胜此时也算志得意满,语气里充满豪情。 “那,那那,你找得到他的吗? 我听说这个鬼谷什么神出鬼没,就连新任吴王都被他戏耍一番,若是请不到他那就让人失望了。” “裳妹你放心,我自然能找得到他。 他的奇谋对于我来说一点也不奇,只是反常人之思而已。 他在边境搞得声势巨大,只是想掩盖其偷偷摸摸入楚都的目的。 自在越国被他戏耍之后,我一直观注他所有的事,所以知道他此时必然会在楚都,至于在什么地主,会在何处落脚,那就要保秘了。 而且只要我请他,想必他自然也会来的。” 白公胜透着一股诡异之笑,十分自信,对于一个对手,一个曾戏耍他的人来说,白公胜比普通人强的一点是,他能从承认王禅的聪慧,而且专门收集王禅的信息,加以分析,以寻找其中规律,再找出对策,这是白公胜的优点。 并不会因为对手比他强而感觉**,相反他能在对手身上学到不一样的东西。 “至底他现在来楚都没有?” 青裳听白公胜一讲,心里却更是充满好奇。 “裳妹,你一定要相信于我,我一定会让你见到楚国灵童鬼谷王禅的,不在清明时节,只是这几天我还有些事要做,并不急着此事,你就耐心等两天,若是我白公胜不能让裳妹如愿,我愿跳进这大江之中,让洪水淹没不得好死。” 白公胜的嘴巴也是随口而出,并不把自己的生死放在眼中。 而且本来是他要宴请鬼谷王禅,如此一说,到反而成了要成全于青裳公主一见鬼谷王禅之愿了。 “胜哥,谢谢你,还是你对我好,父亲虽然宠我,可却并不知我所好。 至于一见楚国灵童之事,你也不必太在意,用不着发此毒誓,我相信你就是了,不要如此搞下正二八经的样子。 看你的样子风尘仆仆,江边有许多小吃店,我请你去吃好不好!” 白公胜一听,脸上带着感激之情,看着青裳有些愧意的脸,嘻嘻一笑。 “自然是哥哥请你了,不过可不得让叔父知道,若不然他又要怪我带你去一些下九流的地方了。” 白公胜也是人精通人情,不说自己,到把该是青裳所说的话给全说了。 “你们回去,不必跟着,像苍蝇一样老是跟着,这位是胜哥哥,也是当今王上的堂哥,难道我跟着他你们还不放心吗?” 青裳也是十分善解人意,知道白公胜担心的事,就是怕她的父亲责骂,当然若是做错什么事,被责骂的人当然只能是白公胜了。 白公胜一语说完算是一箭双雕。 他不好对青裳的奴仆说出的话,让公主说了,那自然又不一样,纵然是子西令尹怪罪起来,他也可以表现得很委屈。 而且这样他可以更多时间与这位楚国令尹的爱女多些相处的时间,也能更多表现他的能力。 “裳妹,不可这样无礼,这些奴仆也是为了保护于你,为你安全着想,我看这样。” 白公胜说完,转过身去,从身上勉强掏出一些刀币,悄悄递给一直跟着两人的奴仆。 “这位兄弟,你看看我就知道是楚国军士,若要保护公主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再说了我们就去前面小店,你们也可以在这附近等候,只要公主用过早饭之后,我就会送她来此。 可若你们还一直跟着,我怕公主不高兴了,回去告诉令尹大人,那你们自然少不得被处罚。” 白公胜说着,把手中的刀币递给公主的下属,这样一来,就不会为难他们了。 他们知道白公胜所说并不差,若不得公主之意,回去了受罪的还是他们。 虽然白公胜少有回吴都,一直在军中操练,可若是能在令尹府登堂入屋之人,而且又得青裳公主看中的,身份自然不差。 “那好,这位军爷,可一定要保证公主安全才是。” “放心!” 白公胜一脸笑意的转身就向公主走去。 又手一摊表示已经把事情处理好了。 青裳公主当然十分佩服白公胜了,可也愁着眉。 “还是胜哥哥有办法,平时我怎么说他们都会跟着,可你一说他们就走了。” 青裳还是十分羡慕白公胜,虽然白公胜与她认识也不久,可却一直为她着想,一直对她很好。 对于她这样的楚国公主,自小受宠,从来也未有人真的如此体贴,而且并不惧怕于她。 两人走在前面,却也是十分得体,一个身披战甲威伍不凡,一个则艳裳粉妆,到也刚猛与温柔结合。 “裳妹,这些下人其实也挺可怜的,只要你给他们一些钱物,让他们能过得稍好一些,他们自然也会对你更忠心。 刚才哥哥还说请你,现在怕有些困难了。” “胜哥哥说得有道理,没事你没有,我可带着不少值钱的东西,不用你那些刀币,怪沉重的。” 青裳说完,从兜里掏出一个锦袋在白公胜面前一恍,然后牵着白公胜的手就向前奔去。 s://.c/read/30950/22594136.html .c。m.c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三百一十四章青裳公主 第三百一十四章青裳公主 楚都两面临水,一侧是大江之畔,而子西府外就是大江,自府外走出,也就一里之外,在大江边上,有一条宽阔的待道,边上商铺林立,到也算是繁华。 顺着大江之畔尽是高在的杨树、柳树,再穿插着一些桃李之树,此时的江边到是红花绿叶层层叠叠,而大江边上也修筑这堤坝,正是江边有景,江岸繁华。 江边还有不少码头,所以整个大江一侧也是九流混杂,鱼龙共生。 而就近的地方,一家简单的小店却也人潮拥挤。 大部分都是一些苦力农奴脚夫伙计,他们起得早,已算是做了半天活计了,这才在这个时辰来用一点早饭。 而白公胜带着青裳公主来用食的就是这样一家毫不起眼的小店。 门外数张泛着油光的桌子摆在院落外面,此时都已坐满了人,许多操着不同口音的南北船夫脚工都已半敞着身,照着阳光,闪着油光,正在吃着这里最有名的小吃,肉夹馄饨。 馄饨算是南北混杂而出的小吃,一种面中带肉,却又有别于北方面食的中性食品。 大江以北偏重北方,逐渐北上皆与面食为主,也就是到了中原之地。 而楚国却是南北皆存的地方,大江以南、大江以北皆有封地,而楚都却也是大江边上的一个重镇之城,所以算起来才会慢慢形成这种南背混杂的食品。 但此馄饨却也深得楚都百姓喜欢,但凡有点小钱之人,都会来此坐上一会儿。 一碗馄饨,可当饭吃,也可顺带沾些荤腥,还可以纳凉休息,顺便吹一吹在江上吹来的春风,听一听大江翻滚的浪潮声,看一看南北来来往往不同的形形色色人物,也可以在此传递南北小道传闻,江湖传奇,可以一举多得。 可白公胜带着一个如花似玉的青裳公主到来,还是让小店徒添了几分不一样的色彩。 此小店虽然距子令尹府不远,可青裳是权贵公主,从来也未来吃过,甚至于这条街她都少有来过,平时纵然是要观景,也不必与这些农奴跑脚的挤在一起,公主自然可以清场专道而行了。 白公胜来到小店,也并不持强,不像普通兵爷,随时带着一咱欺凌的怨气,而是十分客气的招呼了小二。 “小二哥,给这位小姐重新支一张桌子,再给我们来两碗馄饨。” 小二一看白公胜身穿楚国军装,一看就是军爷,脸上的笑比平时更甚,大气都敢出。 再看青裳一身锦衣绣服,雍容华贵,艳丽国色,定然身份不凡,也是点头哈腰,极尽献媚。 “好好好,贵客临店,自然要另换一桌。 兵爷你看那边桃花树下风情不一,小子给军爷小姐另支一张如何。 这院子里都是码头,实跑船、运货的奴仆,实在有碍两位用饭。” 白公胜点了点头,小二已经奔了回去,十分利索的抬出一张小桌子,再在桌边支了两个椅子,算是这个小店最好的陈设了。 由此一来,刚才还吵闹的小店此时到静了下来,大家都看着两人。 楚国兵甲他们到见得多了,些年兵事频繁,可这官家小姐,他们却难得少见。 而且还是如此靓丽美貌的官家小姐,对他们来说可比这身边的桃花还要艳丽万分。 而这其中就有一个五大三粗之人,也是半祼着臂膀,身边却是一个灰衣年轻人。 两人也是注目着青裳小姐,可他们却又识数得多,只敢偷瞄,却不敢像其它那些农奴火夫一样,直瞪着青裳公主,嘴里的口水横流,一点也不在意。 这两人就是王五及阿三,他们得王禅指示来探察白公胜的消息,自然会来令尹子西府门口打探了。 王五不知道白公胜,可阿三与王禅去过越都,见过当时的白公胜,所以一眼就认出了他,但对身边这位姑娘还是瞧不出来,所以也不敢多瞧,怕被白公胜认出。 而白公胜也是十分精明,他能带着堂堂公主来此小店,一进小店就把店里人员巡视了个遍,知道有些什么人在这院中。 他也得小心应对,若是公主出了什么意外,他也担当不起,所以他也看见了阿三,心里竟然泛起一股得意之色。 刚才大家都还愁着如何找寻王禅传递信息,可此时就见了王禅的属下,此事算起来也是运气良好,春风得意。 可白公胜这一点得意,也只是一瞬间而过,紧接着的却是一阵忧虑,他知道王禅必然也来了楚都,而且也知道他会来楚都,由此可见他的举动对于王禅来说,实是意料之中的事,对于他的目的,想来王禅肯定清楚明白了。 “胜哥哥,为何一时欣喜又一时发愁,难道你不喜欢这里,我看这里倒挺好的,十分热闹,而且我都能闻见一阵阵香味了。” 青裳说得是实话,而话才说完,小二端着两碗热腾腾香喷喷的馄饨就上来了。 白公胜一看,站起身来,亲自为公主端上馄饨,再从甲衣里掏出一方丝巾,为公主亲自把筷子擦试一遍,这才递给公主。 青裳公主接过馄饨,先凑近闻了闻,一股浓郁的香味从碗中冒出,而那些馄饨在碗中也十分剔透,汤色中泛着青葱,正是色香味俱全。 “裳妹,小心烫,此馄饨里面包夹着肉,所以里面汁多,可得慢些吃,不着急。” 白公胜显得十分体贴,而且他并不急着动筷子,而是看着青裳公主。 青裳公主一笑,到也十分承白公胜之情,缓缓拿起白公胜已擦试好的筷子,夹起一个,在嘴边轻轻吹着,动作温柔,吃态大方。 白公胜回首看了看那些停下来的食客,眼光之中透着一种威严,那些食客一看,都不敢再盯着青裳,整个小店慢慢又吵杂起来。 这个小店的馄饨肉鲜汁多,面皮又薄,吃在嘴里还真是还有几股香味,显然食材也并非一种,而是几种混杂。 青裳虽然是楚国公主,可第一次来这种小店吃饭,却还是兴趣大增,而且对这种味儿,对这种场和都欣喜异常。 吃了几个之后,脸上还是十分满意,特别是看着白公胜的更是透着感激之情。 s://.c/read/30950/22594138.html .c。m.c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三百一十五章先入为主 第三百一十五章先入为主 若说白公胜不回楚国,那么青裳公主其实也没有太多同辈的伙伴可玩,十分孤独。 她父亲这一辈虽然几个兄弟,可那些同辈之人都要比她大得多了。 她是子西老来得女,虽然是庶出,却得封楚国公主,身份自然与其它王族公子不一样,自小就享受与其它人不一样的尊宠。 就如同她眼前的白公胜相比一样,虽然白公胜的父亲子建当年是楚国太子,可却因为勾结晋国欲图谋害其父平王,想提前称王。 最后被费无极构陷,落慌而逃,一生之行反而成为王族污点,连带着白公胜一起受累。 此时白公胜虽然回到楚国,也得越国支持,可想谋个差使都还要使用不同的手段,依托于当今的令尹。 白公胜尽管也是心有不服,心有不甘,却也没有办法,只得承认这个事实。 所以一来楚国之后,就投身军营之中,与军中兵甲摸趴滚打成一片,并不敢再秉承与前太子之子的身份,而是把自己身段放低再放低,像一个奴仆一样。 也正因为如此,一个人不把自己身份当一回事,不把野心胸怀挂在嘴边,踏踏实实做事,在短短的几月以来,反儿得到令尹子西的重用,慢慢的在军中也谋得职位。 尽管只是一个副将,可却能随时跟着子西将军,出入各种权贵场和,身份地位也慢慢变得不一样起来。 兼之白公胜也非普通纨绔子弟,平时也知发奋读书,知己不足而后进,对于治兵练兵还是手段独特,也得益于当年逃亡之时,与伍子胥其同沦落乞丐数年之故,知懂兵甲心思,操练兵甲也得心应手。 于他而言对于身份低微的农奴兵甲并不讨厌,反而因有一段乞丐生涯而更得底层兵甲认可。 而在越国那一段屈辱的过往,也让他知道,只有掌权才有说话的权利。 这一次巢邑封地,他是志在必得,并非他对自己的实力认可,而是他分析的形势十分准确,对于子西令尹而言,当然想用一个信得过的王族子孙了。 而白公胜自初次见了子西这位掌上明珠之后,也十分喜欢,就一直投其所好,把弄一些外面的稀奇玩艺给这位公主,让公主觉得十分体贴。 兼之白公胜也算长相出众,举止温文尔雅,不失君子风范,可也通晓琥技,身上也带着一此江湖气息,却也不失英雄气概。 只是短短几次接触,就把一个养在深宫大院的公主哄得团团转,在青裳公主心里留下深深的印象。 特别是青裳此时正是怀春的年纪,少有如此周全的一个堂哥,对白公胜自然十分信任,青牚公主心里对这个堂哥也多了一份异样的情愫。 “胜哥哥,你也吃呀,看你的样子一定也饿了。” 青裳连吃几个,此时停了下来,看着一脸痴呆的白公胜。 她知道白公胜一路奔袭自然也是身疲肚饥,对白公胜也十分关怀。 “不饿不饿,裳妹先吃,我这就吃。” 白公胜边说边为青裳公主擦试了嘴上沾着的一点汤迹。 其实刚才白公胜看着青裳发呆,心里却在暗想,如何传递信息,让鬼谷王禅知道他的邀请。 他其实也清楚鬼谷王禅与李悝的关系,他认定鬼谷王禅必然会在李悝府邸,可却不敢确定。 毕竟王禅做事,从来也不会有固定的章程,此次回楚在越国的行径也让他十分佩服。 反其道而行,正是出奇不遇的最好办法。 “胜哥哥,你是不是愁着如何邀请那个楚国灵童之事,我也听说此人神出鬼没,鬼头鬼脑的,可你不用着急,等我吃完这碗馄饨自然有办法帮你解决。” 青裳说完,莞尔一笑,脸上带着自信,那一抹红韵像是一片彩霞一样。 白公胜知道这个公主虽然深居府邸,可却聪慧,如此一说,自然不会有假,可他又怕公主任性会闹出什么事来。 听青裳公主一说,心里也警惕起来,反而更是吃不下去了。 “阿三,为何刚才说着话,现在不说话了呢?” “没什么,吃饱了就不想说了。” 阿三随意回答着,推了推王五的手,正想离开,毕竟他们只是来探白公胜,并不知王禅的意图。 现在已知白公胜回了楚都,已算完成任务,更不想暴露王禅的信息。 此时只见青裳公主站起身来,往那小院中一站。 小院中间有一张方桌,坐着两个大汉,青裳公主也不介意,手中提出刚才的锦袋丢在一桌上。 锦袋落桌的声音十分沉闷,说明里面装着的是真金白银,一时之间也引起整个院内鱼龙混杂的食客注意,大家都盯着这个官家小姐,会有什么好事。 青裳公主并不秉承公主身份,而是学着一些江湖粗人,一只脚踏着板凳高声说道:“大家停一停,我这里有一笔生意。 我这个锦袋里装得东西至少值数十金以上,本小姐今天心情好,不为别的就请在座的朋友们吃碗馄饨。 这些金子,人人有份,大家可以把这些金子分了。“ 青裳公主说完巡视了一番院内之内,并不急着把想求之事说出。 这一众人一听,都注目着青裳公主,特别是桌上那袋金子。 而大部份人看来,都双盯着桌上的两个大汉中的其中一个。 这些目光表情的变化还是逃不过青裳公主的眼睛,此时知道能坐在此院正中的,定然是这些脚夫伙计的头头。 ”这位小姐若有什么事,只管说来,我们都是奴仆出身,只要能办到的,自然会给小姐办成。“ 桌边一个大汉看了看青裳公主,却并不去看桌上的锦袋,看来也有兴趣。 “既然如此,那本小姐就把生意说出来,其实并没有什么大事想求。 只是本小姐想见一个人,就是此时楚都闻名的楚国灵童,可本小姐又找不到这个灵童身在何处,所以想要大家给我传个信息。 就说清明时节晚,有人要在抚江楼四楼宴请楚国灵童。 这个消息我要让楚都全城百姓都知道,而且要在清时时节之前。” 这院中之人一听,都兴奋起来,楚国灵童的传闻他们都听说过,那可是如雷贯耳,争相传颂之事。 现在竟然有人要他们传递这种消息,就算没有金子也十分乐意,更何况还有钱好拿。 青裳公主虽然不常在这种世井之地走动,可脑子还是活络得多,也知道钱的好处。 虽然她并不确定王禅是否已在楚都,但她相信这些跑船的、货运的脚步在清明节前,会把这个消息传遍整个大江南北。 先入为主,那么不管鬼谷王禅如何神通,只要知道了,自然也会有好奇之心,当然会出现赴宴了。 而她却并不说是谁请,这反而增添了神秘之感,也是吸引鬼谷王禅的地方。 此时由她说出,这些伙计自然也会对她添些美言,让这个消息更加可信。 此时整个院子里都在议论着,有的是在猜公主的身份,有的是在说鬼谷王禅的传奇之事。 而大家也都盯着中间的桌子,也盯着桌上的锦袋,垂手可得的金子。 数十金对于普通人家,那可是一大笔钱财,许多人一辈子也见不到这么多。 可这种世井之地就是有一种好处,就是只要有钱,任何消息会很快传开,特别是底层贫苦之间。 他们不知道眼前的青裳公主是谁,但如此大方出手,身份自然不一般,更何况楚国灵童的大名,他们早就已如雷贯耳了。 白公胜刚才手抚刀柄,时刻准备着,听公主一席话,却又并不着急。 此时看着青裳,他发现有的事情想来复杂,可在钱财的面前,并不复杂,反而很简单。 青裳先把信息传开,若王禅在楚都自然会知道,况且此时阿三与王五也都十分惊异的看着场中的大小姐,纵是王禅不在楚都,怕知道之后也会赶来。 青裳公主看似娇横的举动,反而比白公胜谋算如何亲自拜访王禅更容易一些。 于白公胜来说,鬼谷王禅在越都之事,后来他想清之后,对王禅也是恨得牙痒,可此时他也不得不低**姿来求王禅。 王禅在吴越之间成就的大势,也不得不让他佩服,只是他对王禅和其它人一样,心里充满着莫名的恐惧。 而他的表现,也十分得青裳公主喜欢。 此时他并不像其它人护卫奴仆一样,会站在青裳公主身后,时刻想着保护公主。 他只是坐在一旁,其实对于世井九流来说,也算是一个潜在的保护了。 他并不理公主之行,也不像奴仆那样想去阻止公主,而是任公主做想做之事,这样显得对公主十分放心贴心,也尊重于青裳公主,公主自然也会对白公胜更回有好感。 “好好好,这位小姐如此大方,我们自然不会白收小姐的财物,一日之后,楚都大小街巷必然会传开此信息。” 青裳公主所站那一桌刚才说话的光膀大汉微微一笑,十分客气的回应青裳公主。 大汉话一说出,其它桌上的食客也都停下议论,知道头头已接下了这笔生意,所以大家也都放心了。 可大汉却只是拿起锦袋放在手中颠了颠,想称量一下袋中之物。 青裳公主一看,脸上有些羞红,以为大汉嫌弃袋里之物不够,正想说话。 却见大汉从锦袋里只拿出三块金子,一块朝着王老大丢去。 “王老王,你也帮着宣传宣传,这块金子是你的了。” 王五一听,咧嘴一笑:“自然自然,有金子跑断脚都乐意。” 王五还是休现出一种与这些底层十分相融的样子,并不因现在为王禅跑腿而心有顾忌。 这个大汉一看,也是回之一笑,接着再把另一块金子抛给店小二道:“这一块权做这位大小姐请大家吃馄饨的饭钱。” 大汉说完,只收了另一块金子,却把锦袋双手奉送给青裳公主道:”大小姐,此事有此三块金子就已经足够了,其它的小人们也不敢多收,还望收回。“ 青裳一听,心里还是一下就舒服起来,虽然这些脚夫看起来粗俗一些,可却非常实在,对不钱财也并不是那么着迷,反而十分公道。 ”那就有劳各位了,清明节时本小姐自当亲往抚江楼四楼,本小姐能否看见这位楚国灵童就有劳各位了。“ 青裳说完,只见院内已用好的脚夫都满脸带笑的悄悄离开。 而白公胜再看时,王五与阿三也早就不见了。 他的事情已办妥,此时到可以安心吃馄饨了。 而且身边还有一个国色天香的公主看着,心里的滋味比馄饨可要美万倍。 【作者题外话】:用了两章写了一下青裳公主与白公胜之间的感情,也是想间接把两个配角写得生动一些,毕竟楚国风云的结局最终会在两人身上体现,希望读者们不要嫌烦。 s://.c/read/30950/22621839.html .c。m.c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三百一十六章清明时节 第三百一十六章清明时节 清明时节,却并没有雨纷纷的情景。 一大早上,王禅已经安排四个下属,把这李悝府邸打扫干净,收拾得清清爽爽。 特别是后院,那些荒芜的菜园里,杂草已清除,菜地已翻然一亲,重新打出一条条小的田埂,潵过菜籽,也浇过水,一切都焕然一新。 阳光斜照过来,整个园子里透着春的希望,当然是因为园中的几棵果树此时正在盛开,引得无数蜜蜂、蝴蝶涌入园内,在阳光中飞舞着。 李悝的坟前摆满了祭嗣用品,王禅一身素服用独自站在墓前,看着清洗干净的墓穴,心里也是怀着一种敬意。 李悝的墓是他亲自参与一起洗涤的,亲手除去四周的杂草,而墓碑已经较正好,方位一切都没有问题,在清晨第一缕阳光照进小院之后,整个墓穴也沐浴在阳光之中,感受着春日暖阳的温暖。 墓碑之上的几个大字,此时更显苍劲有力,碑上依然没有更多铭文。 人的一生无论经历多少风雨,成就多大的功业,最后的落幕,简简单单才是真的。 “李悝之墓”,碑上的四字,也体现了李悝的风格,一切都已解脱,一切都没有不舍。 生而平凡,死而平凡。 此时赵阿大与阿三、赵四、王五四人分列在王禅身后。 赵阿大见时辰差不多了,递过一把燃着的青香。 “小公子,该为相国大人焚香祭嗣了。” 赵阿大提醒王禅,王禅接过青香,对着坟前一揖三拜,以示对故人的怀念。 再把青香尽数插在墓碑之前,青香之烟,缭绕着让李悝的墓也与水气相融,不再孤零,在阳光之下,到是让人觉得透着生机。 “你们下去,把府门关了。” 王禅敬完香,对着四人一说,此时大家都已能听见一个脚步声,缓缓的朝这墓地走来。 四人相视一看,知道王禅的意料还是又应验了。 今日他们府门大开,并没有着在人看门,(原来那个老伯已走),就是为了迎接不请自来的客人。 四人也不去管来者何人,也都退了下去,守护着府邸,只余王禅一人依然站在墓着,端视着李悝的墓。 过了许久,王禅并未转身,他也知道身后站着一个年轻人。 “李悝是你的好友,你今天是专程来看他的。” 王禅边说,边再次重新拿了三根香点燃,这才转身看了看身后的年轻人,把香递给他。 年轻人并不言语,一脸忧郁,自行走到墓前,执香三拜再次递给王禅。 王禅把三只香再次插在碑前。 “此碑似有转向,你已知道相国留给你的临终之言了?” 年轻人穿着一身便服,发髻高耸,仪表庄重,说起话来,也是十分沉稳。 王禅微微一笑。 “不错,那你为什么不自己为他扶正墓碑,若是如此,你自然也会知道他为何如此。” 王禅反问来者,可来、者却长叹一声道:“他若有事想对我说,怕都已说完了,只是我不能如他所愿,所以我虽然看出碑向不对,也知道他是为你而留,纵是我知道了也无益于事。” 后来的年轻人,也盯着那块墓碑,看着这清洗一新的样子,心里透着一丝欣慰,同时也充满着内咎之情。 “你常来此地,却从来不清洗墓碑穴,甚至于任这院内杂草丛生,看来你十分小心。” 王禅此时只是站在来者身边,两人相比,王禅竟然还要高出半头,两人的身影却重在一起,分不清谁与谁。 “我不得不小心,也不想再添新坟。” 来人的话也同样简洁,同样让人摸不着头脑,同样充满感伤。 “君子之交有若水,最好的关系或许也只能放在最低的位置。 你有此仁心,也算是对李叔叔最好的回应。” 王禅若有所思,也感怀这种朋友之间死伤离别的怀念。 若依李悝的年岁,该比此时的年轻人要大得多,可有的时候朋友相交却并不会因为年岁的差别而受影响。 王禅与李悝同样也可以是朋友,所以他们才会有相通之处,也有共同的爱好,而王禅的想法或多或少也受李悝的影响。 “一年了,今天是他逝去一周年祭日,日后每年清明时节,我都会祭拜于他,无论在什么地方,以什么方式,他始终是我的老师,也是我的朋友!” 来人还是十分感慨,语气十分真诚,却也带着一腔遗憾。 “你想不想知道他是怎么死的?” 王禅再次问着来人,语气里还是恢复着一丝好奇。 “不想知道,他既然已死,而你既然已来到楚都,一切都不需要知道了。” 来人语气变得轻松起来,像是放下了很重的包袱一样。 “你觉得我会继承他的遗志,会像他一样吗?” 王禅再一次发起疑问,可他却已慢慢变得不那么急切,也不再好奇,有点像是自言自问一样。 “难道不是吗?” 来者像是有些失望,反问王禅。 “我不会继承他的遗志,更不可能像他一样,我只能是我,鬼谷王禅。” 王禅的话说得十分自负,像是能达到李悝相国之位,于他而言并不是什么成就一样,语气里带着一丝不屑。 来人听后,脸上透着失望,看了看身形比他高的王禅,特别是看着王禅额头隆起的四个肉角,眼中透着疑惑与不解。 “我虽然不会继承李叔叔之志,但我却也想让楚国中兴,让大周天下平稳,让天下百姓安居,只是用我自己的方式而已。” 王禅说完也是淡然一笑。 身边的年轻人一听,也是有些意外。 “你还真是一个难缠的人,怪不得一去吴越,就会掀起如此波涛,你的心思实在让人难与理解。 不过悝君有你如此懂事的知交,也不枉几年辛苦的奔劳。 人生一世,实短如朝露,悝君有你知心,实是死而有幸之事。 只是可惜,今日我祭友人,明日有谁会到我坟前祭拜?” 来人语气里带着悲凉,看着李悝的墓,知道王禅领会了李悝的意思,而且更懂李悝之心,在清时时节来为李悝打墓祭嗣,心里竟然有一种羡慕。 王禅一听,侧目看着来人,脸方而顺,眉粗而挺,鼻翼宽大,嘴唇厚实,目光炯炯,带着一股坚毅。 “你不必自伤,你不是一个短命之人,你还有至少五十年的当位时间。 若你秉承正道,一心为国为民,将来必有万千人每年都会祭拜于你。” 王禅的话乍一听,让人感觉十分损人,可来者却有些震惊,有些不敢相信,而且脸上一点怒意都没有。 虽然王禅在死人墓着说他不是一个短命之人,用词粗俗,如此忌语,可他真的一点也不生气。 “听闻你算死吴王阖闾,不仅上知天道,而且还能卦会算,观人命数,得你吉言,实是托悝君之福。 五十年不敢奢望,若还能有十年我也满足了。” 来人说得十分诚挚,刚才他在李悍墓前感怀,觉得李悝虽死,可却还有知交好友记挂。 相比他自己呢,或许死后会无人祭嗣,而且语气里透着悲观。 此时王禅一语,让他相信,自己不会早死,那就说明还有许多机会,这是他从王禅话语之中领悟的言外之意。 s://.c/read/30950/22625450.html .c。m.c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三百一十七章拔云见日 第三百一十七章拔云见日 王禅当然也听得出刚才年轻人心里的忐忑,而此时竟然像风平浪静一样。 “我可算不准,而且吴王阖闾也并非被我算死的,吴王之死死得其所,非算之功。” 王禅还是学会的谦虚,若说他是一个能算死人的人,那么这就不一般了。 “先生回楚弄得如此阵势,却在相国府里面呆着,似乎与你的一贯作风不一致,实让人难与理解。” 年轻人慢慢的语气也变得随意了,问的话也不再那么有目的,反而像熟悉之人拉一拉家常一样。 “你现在不理解,别人也就不会理解,这不正好就是我鬼谷王禅的风格吗?” 王禅不回复,反而反问着,到是回复他一贯的作风,不论这位年轻人身份何等尊贵,他还是他楚国灵童鬼谷王禅。 只是王禅说完,对着李悝的墓再次一揖,回转身来,伸手一挥,慢慢的向堂屋走去。 他不想就这样站在李悝的墓着与这位年轻人聊,至少到了堂屋,才算有点礼仪。 年轻人一看,同样的也是一揖,随着王禅向堂屋走去。 堂屋里茶水已然斟好,四个属下都站在屋前等着王禅。 王禅走进堂屋,却并不先坐,也不坐主位,而是站在右侧坐椅旁边。 年轻人一看,在左侧首位坐下,王禅这才坐了下来。 “听闻现在楚都四处在传,今日有人宴请于你,在大江边上的抚江楼,而抚江楼是楚都第一楼,本人十分好奇,不知是谁对先生如此礼遇? 难道是当楚国令尹大人吗?” 年轻人此时与王禅谈了许久,可也从不报身份,而王禅也不问,两人像是认识,却又像是从来不认识一样。 “并非楚国令尹子西将军,想来当年封我是楚国灵童之时,他也瞧不上我,就算现在也不会自降身份。” 王禅端起茶杯,示意年轻人可以喝着茶再说,毕竟刚才已说口渴了。 “为何?看来你对楚国令尹大人还是十分了解。” 年轻人说完也端起茶杯,却并不饮,似乎在等王禅回答。 “因为他是你的叔父,是楚国三朝元老,有两次机会他可以替代于你及你的父王,成为楚王,可他却并没有,而是成为楚国众臣之首,令尹大人。 他并不在乎我会不会回楚,也不希望我会回楚,更不会宴请于我,而我也不希望他宴请我。” 王禅的话又开始让人难与捉摸了。 从他的话中可以听说,这位年轻人就是当今楚王,未当楚王时楚国公子章。 “你真的很聪明,怪不得当年相国大人一直在我面前十分推崇于你。 你已算好今日我会来此,也算好我来此自然也有疑惑,所以是专程在等我来。 只是本王也有疑惑,为什么先生也不愿子西设宴宴请先生,这难道不可以更加增添先生威望吗?” 楚王脸上透过微笑,心里其实一直有些波澜。 从进入李悝的府邸,从见到王禅。 而且在墓前的交谈之中,王禅一直都是了然一胸,并不因他是楚王而惊,反而处处皆有准备。 相反楚王虽然也想过王禅会在这里,可他却不敢肯定,因为王禅的聪慧,王禅的出人意表。 此时两人移在堂屋里聊天,话题也从李悝开始转了风向。 楚王还是想试探一下,传闻中鬼谷神谋的王禅是否真的如此聪慧。 而此时的楚都,已基本上达到了青裳公主的目的,全城皆知今日王禅会在抚江楼赴宴。 至于相请之人,却是一个秘密。 若是按普通之人来想,自然该是令尹子西,毕竟他千里相迎,为楚国接为王禅,同时为楚国接回巢邑三城。 若楚国灵童鬼谷王禅回到楚都,他是最有可能为王禅接封的人,甚至在常人看来,该是楚王躬身以迎王禅。 “若楚国令尹在楚国设宴请我,小子反而不会去。 因为这样会用我的名声成全他的名声,小子虽然不是越国中将军范蠡那样斤斤计较之人,可也不喜欢吃亏。” 楚王一听,心里恍然大悟,知道为何王禅不愿意让楚国令尹相迎了。 若今日楚王大张旗鼓的来此祭拜李悝,怕也不会见到王禅。 王禅之所以不愿意,说得已经很明确,子西是楚国令尹,若到边境相迎王禅,可以说成是为了保护王禅。 至最后赢得三城,也可以说成是去与吴国交涉,最后吴国归完三城。 无论是何种原因,子西令尹都可以有理由为自己添光增色。 而王禅此次入楚却并无声势,那就说明王禅并不想让人知道。 若是令尹子西宴请王禅,那只会让楚都之人觉得王禅是沽名钓誉之人,而令尹子西年事已高,在楚国位高权重,却能自降身份,算起来也是为楚国招贤纳士,不避前嫌,而王禅呢则只会适得其反,让人觉得过于孤高自傲,而且不懂礼数。 “那先生一定今日是谁宴请先生了。” 楚王心里虽然猜测,也知道抚江楼的产业是谁的,正是他的叔父子西令尹的。 虽然不是令尹大人请王禅,当然能得在抚江楼四楼宴客,必然也得到子西令尹的同意。 而且宴请的人是楚国闻名的王禅。 “说来我也只是猜测,现如今巢邑三城已收回,那么此三城城守的人选就是一个机会,而此次宴请必然也与此三城有关。” 王禅此时还不想言明,其实他心里很清楚。 “原来如此,本王与先生相谈是越来越有兴趣了,此三城是因先生才不费我楚国一兵一卒收回。 吴王夫差也是给先生面子,助先生一臂之力,希望先生在楚国能够受到重用。 同时也表达与楚国交好之心,本王心里十分感激吴王如此大方之举,也感激先生之功劳。 那么先生难道就不想当此三城的城主吗?” 楚王先一番感激之语,最后还是回到主题之上,那就是也想知道王禅的意思。 “三城城主实过太小,小子不感兴趣,还望王上放心,也不必为难。” 王禅的话说得到位,也直接楚王心中的难题。 若说王禅有意当城主,那么他这个楚王自然也愿意成全,而且他也希望王禅在楚国能有一席之地,这样才能真的帮上他治理楚国。 这是楚王从自身来考虑,此时的楚王是求贤若渴,特别是像鬼谷王禅这般,既有大才之能,又并非世袭权贵,可以完全为己所用。 而王禅若能当上城主,于楚王也是一种支持。 可他的心里却也为难,在楚国朝堂之中,若要确定三城城主之人,并非容易之事。 朝堂之中,三位叔父于楚国是功高之人,也是掌实权之人,在楚国可以说一言九鼎。 相反楚王却显得实力不足,毕竟楚国也是分封而治,楚国大部分地方都由权贵分封,楚王能自理的地方却并不多,所以才会为难。 “不过以先生之智,当不当什么城主,并不妨碍先生发挥智谋,为我楚国百姓谋福谋利。” 楚王有些失落,他也知道若王禅在意权位,那么吴王自然会投其所好,甚至会把封王禅位列极品。 而且越国也是如此,那么楚国虽然比吴越两国要大,可在这几年来看,楚国实力与吴越已不能同日而语了。 而依王禅所言,嫌弃三城城主太小,那就是若王禅想当官,至少也得是三公之职,而三公实职却是由三个叔父把持,连楚王都无可奈何。 王禅嘴上虽然说不为难楚王,可楚王听了却是更加失望与为难。 所以此时楚王语气里透着失落,眼前大才之人,无论用与不用自己都难与取舍。 “王上不必气妥,我说过我会用我的方式来中兴楚国,此次三城之选其实就是小子的机会。 而宴请之人,自然是为此三城而来,若说此三城人选,此人当是最佳之选。 之所以还要宴请于我,就是想名正而言顺,以阻楚国百姓之嘴,让王上安排能够不失信于人,也有理由服众。” 楚王一听,会心一笑,没想到王禅才一到楚国就会为他设身处地而想,心里十分欣慰。 他知道此三城主,自然是依令尹子西的意见来定。 此时宴请鬼谷王禅只是走一个形式而已,就算子西在朝堂之上提出人选,那么楚王唯一能反驳的就只能是要征求王禅的意见。 毕竟此三城的实质归还之因已经尽人皆知,是王禅的功劳,若说有功之人不受封赏,那将来楚国又如何引贤而来。 此时宴请王禅,而王禅并无意于城主之选,就会做一个顺水人情,若朝堂之上有人提出,那么楚王也不会为难,反而可以卖个人情与其叔父令尹子西。 “先生的话让本王十分疑惑,依本王分析,此地与吴相交,而且久经战乱,实并非肥地,普通权贵之人,也不会愿往此三城。 此三城既要照顾民生,让百姓安居,又与时刻防范吴国。 若此三城委派非王族之人驻守,也让人难与放心,若与吴国勾结,反而得此三城却成为楚国之害。 可在王族公子之中,以有谁会愿意去往这战乱之地呢?” 楚王边说边也在思虑着,他对此三城的考量也算周全。 “白公胜,前太子建的儿子,已回楚国几个月了,王上与他也算是兄弟,他就是此三城最好的人选。 于令尹子西而言是最好的人选,于王上也是一样,于我王禅觉得也是最好的人选。” 王禅还是把自己的想法适实说出,刚才一直吊着楚王的心思,其实也是要让楚王自己来想。 刚才楚王的话已分析到位,说明楚王也并非愚味,之所以如此藏拙,也只是自保。 此时楚国的形势,实权掌在权贵世家手中,楚王虽然是王,可却也是举步维艰。 也正如李悝留书所言,也应了刚才楚王为何如此自悲,皆因身不由己,连自己都在担心自己的生死。 “原来是他。” 楚王短短一语,像是拔云见日一样,得王禅提醒,一切都明郎许多。 s://.c/read/30950/22638082.html .c。m.c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三百一十八章以忧解忧 第三百一十八章以忧解忧 “那为什么是白公胜,我曾听言此人野心极大,一直依托于越国,想靠越王勾践之力,以图回楚谋得高位。 可却因先生之故,仓惶回楚,但是叔父心慈收留了他,留在军中,做了一个副将。 若把三城封赐与他,胜兄自然是掌了实权,可我怕这是引虎为患,祸乱楚国之举。 先生一心为楚,此事为何却说是最好的选择呢? 本王实在愚钝,还望先生赐教。” 楚王此时竟然也是站起身来,向着王禅一揖,看来也是真的想知道王禅为何如此,更想知道其中原故,十分虚心。 同时他也惧怕王禅,也听过王禅掌控局势之能,若王禅也像在吴越一样,掀起风波,他这个无权的楚王,尚不及吴王阖闾,都不知如何应对。 毕竟吴王身边有三个异姓贤臣,与楚王身边的同姓叔父真不可同语。 王禅此时也是站起身来对着楚王一揖,他也未曾想过楚王竟也如此礼贤。 王禅亲扶楚王坐下,心里也是欣喜。 能辅佐一个名君,知书达礼,而且礼下于人,并不因身份而秉持,这种君王才会有辅佐的价值。 “白公胜若得封此三城,于王上而言也算是礼贤之举。 白公胜为前太子建的儿子,虽然其父有罪,可王上若能不计前嫌,自然可以为王上迎得更多贤才。 其二,白公胜若想得此三城,自然需向令尹子西效忠,子西能得白公胜驻守吴越边境,当然比小子成为城主要好,而若王上成全,子西令尹也会对更加感激王上。 其三,我在吴国已让吴王生惧,若我在边境成为城主,吴王必寝食难安,可白公胜不一样,吴王自然清楚白公胜的身份,反而会更乐意。 其四,白公胜驻守三城,也可以消除越国对楚国的敌意,毕竟白公胜曾受越国之恩,令尹子西自然也得其利。 其五,此事子西令尹必不会亲自举荐白公胜,因为世人皆知的事实,子西还不想让楚国人骂他老奸巨滑,厚颜无耻,所以他会假手于人,故作低调,也才会有白公胜宴请于我。 而且举荐之人该是并非王族之人,而且声望极高,他的举荐可以信服于王上,同时也可以信服于楚国朝中权贵,而子西令尹只会顺水推舟,赢得它人尊重。 其六,对于小子来说,这未尝不是一个交换的条件。 若欲得此三城,那么也该让小子有所安置,这也正是小子的机会。” 王禅此时已不再吊着楚王的心思,而是一次说完,把整个局势分析通透。 如此六个理由也让楚王听得吃惊。 世人传闻鬼谷王禅才智无比,现在听来才知道传闻不假。 一件事情,一切都在王禅的掌控之中。 这三个城池的城主之位,就是王禅明正言顺在楚国谋位的基础。 既不让楚王为难,而且也一直处于主动掌控之中。 分析细致,谋算深远。 “听先生一言,本王也算是大开眼界,先生谋略之远,当世无人能比,怪不得在吴国,吴王阖闾少有服人,却对先生一直心有惧意,一切皆因先生能洞察形势,掌控大局之能,本王佩服。 只是本王之虑,还在楚国平稳,胜兄弟此人,也是难与意料,将来若是得了权势之后,保不准会记挂其父之仇,若让楚国内乱,本王有负先父之托,有负楚国万千百姓。” 虽然王禅把事情说得已很透彻切了,可楚王真心为国之心,还是不解担忧。 王禅一听,心里再添欣慰。 楚王之所以如此想,是因心里有牺牲之想,那就是为了楚国,可以不要王位。 但却不能因为白公胜的受封最后民致楚国之乱,祸害楚国百姓,所以他的忧虑一直存于心,这要是换作他人,或许就不会再如此深究了。 “楚国欲强,必须要革新旧制,而权贵把持是革新之阻,想来王上与李叔叔也深知此中之理。 可若与王上现如今的实力,跟本不能实现心中所愿,纵有利民之举,也难于实行。 这些权力此时并不在王上手中,王上想夺回主动,实是难上加难。 养虎为患,并非一无是处。 白公胜可能造成楚国内祸,而内祸却未必殃及王上。 有白公胜的野心,自然可以减轻你三位叔你的实权,于王上并无害处,相反只要适实利用,反而可以成就王上之愿。 至于将来,王上不必担忧,一切有我鬼谷王禅,他纵然想当楚王,小子也不会让他得逞。” 王禅此时已把他的想法托盘而出,对楚王也算是十分信任,毕竟楚王对他也是十分信任。 要解楚王之忧,当然需要给楚王一些明示。 楚王一听,一直在沉思着,他的聪慧或许比不上王禅,却也是一点就通。 王禅此招也算是分化借力之举,白公胜此时定然效忠于令尹子西,而非真的是他这个楚王。 那么白公胜的野心就像一把利刃,最终只会伤害于令尹子西,若能分化,楚王才有机会一一解除楚国如此顽固的权势真正做回楚国之王。 可他还是一时之间也还是难与想清王禅的图谋,正是利刃却是也有利有弊,伤人自伤。 “先生之谋过于复杂,本王都难与领悟,不过本王相信先生得李悝赏识,自然也是希望楚国安定。 从先生在吴越一年多的谋略来看,既不为名,也不为利,一年谋略,得益的只有楚国。 如此忠义,本王不敢有疑。 只是本王在朝中政见,自相国大人逝去后更是少有人支持,先生总不能一直藏身幕后,难解真正的朝堂之忧。” 楚王心里放心于王禅,也不再纠结于白公胜当城主之位,可楚王此时想表达的是,更希望王禅能在楚国谋得一职半位,这样在朝堂之上,就可以施行自己的想法,有王禅如此计谋,他心里就会更有信心。 “小子当然也想当官,而且也要当官,若不然只是一个平头百姓,又如何实现李叔叔楚国中兴的大志呢?” 王禅边说边嘻嘻笑着,让楚王一时之间有些懵逼。 刚才王禅连三城城主之位都不想当,而且也说过要以此为交换条件,现在又说想当官,那么王禅想当什么官呢? 刚才楚王为难,是怕给不了王禅适合的官职,可现在看王禅的表情,似乎一切都已掌控。 楚王心里是既高兴,却又有些忧虑。 “若先生心里有了主意,本王尽量满足,纵是与三位叔父反脸,本王也在所不辞,本王不能再负相国大人,更不能无视楚国将来中兴。” 楚王还是当机立断,为了得到王禅的辅助,下定决心,不惜与令尹子西及其它二个叔父撕破脸皮。 而且可以看出,他对李悝也是心存愧意,那么李悝为相之时,他的选择或许也是让李悝不得志的原因之一。 “王上不必如此,不过小子听王上一言,到也心中宽慰。 小子所谋之职,想来子西令尹并不会阻止,而且今晚宴度过后,子西令尹自然会亲自向王上呈报,此事王上只需随机允即可,并不要主动提及。” 王禅最后还是留了一个悬念,并不言明。 而楚王一听,脸上总算是舒缓许多。 依他对王禅的了解,只要王禅如此说来,那么必然不会有变。 “有劳先生,本王与先生一席话,此时已是忧虑全去。 不知先生来楚可有困难,或是有何需求,尽可与本王说来。” 楚王看了看外面的辰光,知道不能再耽搁了,若不然他的身份显露,又会引起不必要的猜测。 “当然有了,小子有功于楚国,子西将军会举荐小子一个职位,王上当然至少要赏小子一个庭院,此地过于寒酸,我也不敢随时惊扰李叔亡灵。” 王禅话一说出,反而惊了楚王。 王禅一直以超然的身份处事,任谁送与他财物他都不受,可这个时候却向楚王主动讨起赏来了,这实在有些反常惊异。 可楚王回转一想,又觉得十分适合。 王禅在吴国与越国不受封赏,那是他只想为楚国而谋,可来到楚国,王禅既然要为楚国而谋,自然得变换身份了。 可他不知,这正是王禅与人不同之处。 此时来楚国又是讨官当,又是讨赏,让人更是难与捉摸。 而且他此时的世俗之举,是为了将来与楚国官员打成一片,只有这样王禅才能接触到更多人,也才能进入到真正的楚国权力中心,才能实现自己的想法。 “好说,好说,本王还有几处宅院,当年就想赏给李相国,可他一直不愿受赏,如此到好,如此到好。” 楚王也算大方,对于他而言,没有实权,却并非穷得寒酸。 “王上只要在子西令尹推荐本人之时,适时表达赏赐之意就可。 小子若不好财不好色,更不好名,那么就会与李叔叔一样。 可小子若是什么都好,那一切也都好办了。” 楚王一听,总算明白,王禅主动向楚王讨赏其实也意在迷惑于人,每一计谋都是深谋远虑,想得通透,同时也有别于李悝。 李悝有才,可却过于清高自傲,难与人相处,所以相国多年,却也在楚国难与建树。 这就是王禅与人相别的地方。 “本王明白,一切有劳先生,本王也该告辞了。” 楚王说完,站起身来。 王禅也站起身来,对着楚王一揖道:“王上回去,想必已安排妥当,小子就不远送了。” 楚王一听,会意一笑,像刚才来时一样,就连门口四个下属也都不向他行礼,只当他就是一个普通之人。 当然楚王便衣来访,也早就准备好了,不会让人看出什么端倪。 s://.c/read/30950/22638084.html .c。m.c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三百一十九章叶女碧云 第三百一十九章叶女碧云 通往楚都江边的官道之个,一辆马车缓缓驶着,赶车的是一个老奴,车身阵旧,连马都显得有些不精神,可赶车的人却并不因此而脸上无光,反而一脸快意。 赶车的年过半百,却并不显老,一身蓝衣,头上扎着高发髻,目光炯炯,脸颊方正,剑眉厚唇,眼角几条皱纹,似笑非笑,让人看了十分和善。 从衣着来看,并不像普通下人或奴仆,到像是小户人家家主。 身边一把铁剑,手中一条马鞭,时不时的随意挥动着,却并不打马,只是在半空之中扯一个响声,可这匹老马似乎也并不在意,依旧不紧不忙的走着,习惯了主人家如此恐吓。 “爹,我们离楚都还有多远?” 马车内传来一个温柔的声音,却也带着疲惫。 “女儿,前面就到码头了,过了大江就是楚都了。 你不是在怪爹爹,大老远带你来楚都,却连像样的马车也没有,只有这老马拉破车,实与你不相称了。 不过你放心,我们在江边找到回途的人家,把马车留下给它们,等回去的时候爹再弄一辆像样一点的马车。” 赶车的边说,边叹了一口气,他看起来也不想如此奔劳,累及自己的女儿,所以说完话,脸带愧意。 那匹老马也像听懂主人的话一样,有些愤然,竟然撂起蹄子奔了几步,只是远途奔劳,老马想奔起来也不能长久了,反而累得喘着粗气。 “老马拉车,其志也远。” 老人自言自语,看着老马还是有些不舍。 “爹,您何出此言,女儿从未与爹爹出此远门,更不知爹爹平时远出的辛苦。 这一次才知道爹爹为了治城,平时带兵也好,回楚都也罢都是如此辛劳,此时女儿能坐在车中,又怎么会怪罪爹爹呢。” 车里的姑娘语气带着关切,也体贴其父远途奔劳之苦,而自己再颠簸至少也坐在车箱之内,虽然简陋,可也好过步行。 “爹有你这个女儿,也是十分欣慰,也不枉活此生了。 想我叶城,百姓安康,生活富足,这些年到是过了一段舒心的日子,只是你娘死得早,嫁给我连一天好日子都没过着。” 赶车人一边叹着气,感怀着生活的不容易,却也一边望着前面的大江。 此时在官道之上,人流也多了,都是奔着渡江而去,有商贾,也有百姓,还有一些过往的行人。 在前面有一个官家码头,也有官船可以助这南来北往的商旅及欲往楚都之人渡过大江。 “叶城在爹的管治之下,百姓能享几年太平日子,想来娘在天之灵也会欣慰,爹爹你不必自责。 听说现在吴国与楚国交好,楚国灵童已经回楚,而且声势不凡,一回楚国就为楚国赢得巢邑三城,想来楚国中兴有望,也是百姓之福,爹就不必叹气了,更不用为国操劳而心有不甘。” 车内姑娘的话,还是让赶车之人心有安慰。 听语气,两人是从北方叶城而来。 “是呀女儿你也有听闻,此次来楚都,就是接到司空大人的手令,要我在今日清明时节赶到抚江楼。 想来该也是与楚国灵童有关,若不然爹爹又怎么会如此奔劳,今年也无法给你娘祭扫墓了,不知你娘在天之灵会不会原谅你爹。” 赶车的,不论说什么,都会带着已死去的亡妻的哀悼,看来他对妻子的思念也是长存于心。 而今天又是清明时节,普通人家都会都坟前祭拜先人,清扫先人陵墓,以寄哀思。 此时的赶车人却不得不离家奔劳,连祭拜亡妻的时间都没有。 “爹,你是叶城城主,此时也不该是回朝见王上的的时间,司空大人为何独召见于你? 若说与楚国灵童有关,可楚国灵童与我们却并不渊源,难不成司空大人想让父亲大人去巢邑做城主吗?” “女儿呀,你可想多了,巢邑三城与吴国交界,此次得楚国灵童回楚,吴国新王夫差才归还楚国,是因为吴越大战,吴王阖闾战死沙场,两国都损兵折将,自此结下死结,夫差新王只能与楚暂时交好,而楚国灵童在吴一年,也是风云突起,为吴国王族立下大功,吴王才借此机会向楚国示好。 此三城本是楚地,被吴国战去,连年战乱,非普通之人能够治理,而且如此重镇,相信令尹子西并不会轻托外人。 此次来楚,或许是与楚国灵童有关,或许是与此三城有关,爹却并不想过问朝中争斗。 只是想带女儿来楚都增广见识。 听说楚国灵童十分聪慧,心怀天下,是难得的青年才俊,而碧云你也不小了,爹可照顾不了你一辈子,说不定此次来楚,会给你结下一段缘呢。” 原来赶车之人就是叶城城主沈绪梁,人称叶公。 车内正是其独生小女,沈碧云,人称叶女。 叶公在楚国北方诸城里,一直把叶城治理得井井有条,百姓安居富足,而且治军有方,北方列国都有惧于他,而一些江湖流寇,土匪强盗更是闻其名而惧其威,从来不敢侵犯叶城百姓。 叶公此人文韬武略,也习得一身武技,曾为百姓丢失之牛,亲自千里追杀土匪强盗,为民解忧。 而且他身居城主之位,却并不以城主之身自居,在家节俭有度,在外也是轻装简出,从不摆城主之威,若是在楚都,混迹于市井百姓之中,少有人识。 可在叶城,纵然他身穿简装,却也是人见人知,有如城内百姓相识的一个亲人。 而叶女,自小丧母,却也随父习得古书古识,为人贤惠,知书达礼,温柔似水,深受叶城百姓爱戴,故其父被称作叶公,而她则被百姓称为叶女,叶城的女儿。 “爹,你怎么又说起此事,女儿也识孝义之道,爹爹一心为民,女儿怎敢嫁于他人,而无视爹爹老而无子之苦,此事休要再提,只是若能一见楚国灵童,女儿也就如愿了。” 叶女语气里带着娇羞,却也带着刚烈,以孝意为先,礼仪为重,并不想着自己青春之时,嫁作人妇而失了孝意。 只是楚国灵童鬼谷王禅的传闻过甚,也会勾起这些姑娘们的兴趣,就连远在楚国北方的叶女都对楚国灵童十分好奇,以一睹其尊容为愿。 “放心女儿,爹说过不会强求于你,只是你常居叶城,今年你也十六岁了,也该出来走走,至于缘份,一切随你。 此次来楚,爹一定会满足你的愿意,只是听说楚国灵童傲慢自负,若是见了,与女儿温柔贤惠实不相搭,爹也不敢把你随意托付如此虚名之人。” 叶公的话也是带着普通人的疑惑,王禅做此势,实有异常人,让人觉得他目中无人,孤高自傲,性情自然难与人和。 而叶女则不一样,不仅人长得一副楚楚动人之姿,更难得其温柔似水的性格,实是人见人爱,与王禅的人见人怕形成鲜明对比。 两人说话之间,也来到了码头边上,此时码头边上人群拥挤,像是官兵们设卡阻拦,要查验之后才能渡船。 这时一声惊呼,还是从江边传来。 “爹发生什么事了。” “像是有人落水了,女儿你就呆在车里,爹去去就回。” 叶公说完,提起手中的铁剑,人已向江边跃奔而去。 叶公心怀百姓安危,对贫苦百姓十分体恤,一身江湖正气,自然见不得百姓受难。 s:///book/10/10743/8293163.html 天才一秒记住本站地址:。小说网手机版阅读网址: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三百二十章救人心切 第三百二十章救人心切 江边码头,此时已有一百多个欲渡河的百姓拥挤的等在河边,而同样有不少楚国官兵在岸边等待。 也就在大家在等船之时,不知何时一个稚子,一时站立不稳,被挤落江中。 稚子大概也就七八岁,会游些水,而整个码头比江面高出一丈有余,虽然江水看似平静,可一过码头之后,江边就泛起陷窝,稚子挣扎着试图游向码头,可过了石砌的码头,就已失了方向,身不由己,整个身了被江水卷着向江下冲去。 此时整个人群之中都发出惊呼,大家都只看着,却无人下江救人。 有些是北方来楚的商旅,并不会游水,自然不敢下去,可一些楚地百姓也无动于衷。 而那些官兵则有些漠然,他们也是见惯不惯,像是时常发生落水之事一样,有的想救却也不敢,而是遵于规矩,领头将领不发话,都不敢擅自离岗,因为他们今天是来接人的,并非是在此维持秩序。 叶公习过武技,轻身功法也不错,可一头奔到岸边一看,却还是犹疑了一下,犹疑之下却也不阻其救人之心,人又再次飞跃而下,朝着江中稚子奔去。 叶公陆上武技不错,行武出身,只一入水就抱住了稚子,而稚子刚才恐慌,此时见有人来救,双手铁铁的抱住了叶公的脖子,脸上透着欢欣。 叶公心下大定,想朝码头边上游去,可只那一瞬时之间,整个人都向下沉去,而且连带着稚子。 叶公一时大意,为救人却并未多思,他并不通水性,甚至于基本的游水技术都没有,此时身在水中才知道,纵是在地上武技再强,一入水中就会失了分寸。 刚才纷乱的人群见叶公见义勇为,抱住了稚子,都舒了一口气,可此时看着叶公一只手抱着稚子,另一只手在江面乱划着,人却不停的向下沉去,大家脸上也十分惊恐,他们这才知道原来叶公也只是一只旱鸭子,并不会游水。 可此时两人已被冲出江面数丈之远,若不及时施救,恐怕两人都会被江水淹没。 “你们有没有绳子。” 叶女刚才已从马车之中也奔了出来,她遇事不急,但也十分聪慧,她当然知道她父亲的脾气,可也知道她的父亲并不会游水,在刚才叶公离开马车之时,她也跟随着飞奔而来。 一到码头,就见其父抱着一个幼稚儿童在水中扑腾,两人时淹时现,已快被水淹没了。 可她的问话,却无人回答,大家并没有准备绳索之类的工具。 叶女看了看这些无动于衷的百姓,心里着急,也顾及不得,一头也跳下滚滚大江之中。 刚才惊慌的百姓此时又来了兴趣,他们都以为这位跳江的姑娘一定是一位侠女,大家此时也不惊慌了,反而都注目着在大江。 就连那些楚国兵甲也都像看热闹一样,对于江中人的生命漠然无视,却见一个漂亮姑娘落水,大家都觉得有好戏可看,一个个抻着头,像一只只鸭子一样,看着水中折腾的叶人与稚子。 只有一个落水稚子的母亲,一边哭泣着,却一边四处苦苦求着这些看热闹的人。 而这些人却无动于衷,妇人的哭声被这些人的笑声掩盖。 而大江之中摆渡的船只也朝这里缓缓驶来,只是离此还有二三十丈之远,也是远水不解近渴。 叶女衣裳飘舞像一朵云一样印在水中,随着水波的恍动,云也在水中飘摇。 叶女也不会游水,这或许是她第一次跳入如此汹涌的大江,也是第一次感受大江的情怀,所以她也拼命的朝叶公挣扎着游去。 可她的身子依然不受控制,一直向下沉着。 慢慢的,也和叶公一样,一时沉下,又一时浮起,两人都被呛得脸色发青,而离码头也越来越远。 此时岸上之上才发现,刚才跳入江中的两人都不会游水,一个是因情势紧急救人心切,忘了自己,而叶女呢,则是孝心常驻,见父亲快被大水卷没,所以忘却生死。 两个不会水的人义无反顾的跳入江中救人,可此时三人都快被江水没,生死在一刻之间。 “快救人哪。” 此时岸上的百姓这才想起救人,可他们手中也没有什么有用的东西,而一些会游水的人也知道大江的凶险,都不愿下水救人,而那些不会水的百姓,只得摇头叹息,无可奈何 而官兵们依然如故,似乎见惯了落水的场面一样,只是不停的推阻着朝外涌的百姓,怕再有人落水,把事闹大,他们也脱不了干系。 水中的叶女,纵然自己都无法自救,而且心里也对水充满了恐惧,可只要一挣扎出水面,就会拼命朝着叶公尚露出半个头的地方游去。 而此时的叶公,因为被稚子紧紧抱住,而且不会游水,也不知水性,两人更是扭在一些,已快被水淹没无影了。 此时江中不知何时,却出现了道闪电般的身影,此人身形潇洒,动作一气哈成。 人在江面上踏波而行,手中却也抛着几块木板,而当他身形滞落之时,脚尖正好踏在自己抛送的木板之上,再次跃起,如此三纵五跃,人已一头冲入江中。 他像一条鱼一样,先跃向叶女,人一落水,就再次跃出水面两丈有余。 他一只手中抱起叶女,人却不阻其势,向岸边码头飞来,而另外一只手中,却抛出一条麻绳,正好卷住快被江水淹没的叶公两人。 只在那一刻,手上一抖,叶公及稚子都飞离江水,也同时向岸上飞来。 来人抱着叶女轻飘飘落在岸上,同时手中的麻绳一收,叶公还有些清醒,运足内劲,抱着稚子借麻绳之力,一跃扎在岸边,却因来执过大险些跌倒,幸得来人扶了一把,这才把住身子。 此时那个稚子一声啼哭,已从叶公手中挣扎出去,奔向他的母亲。 叶公一看,心里欣慰,脸上露出尴尬的笑意,却也三步走了过来,看着叶女,脸色一下又变得难堪起来。 叶女求父心急,刚才又呛了几口水,此时已经昏迷。 来人看了看叶公,却只是挥手止住叶公,把叶女放平在码头边上,看了看围上来的百姓还有一些兵甲,脸上带着愤意,却还是十分平和的说道:“你们不必围着了,我自会救她。” 来人知道怀中的女子青春年少,身材玲珑,而一些围观之人,却机心怀不轨,他如此说也是有心护着叶女清白。 “这位英雄,老夫实是惭愧,身处北方不会游水,反而害了小女,还望英雄解救小女。” 叶公一身是水,却十分镇静,刚才他虽然身处危难之中,却并不惊慌,而他也知道救他的人是踏水而来,武技超群,所以并不像普通人一样,面对自己昏迷的爱女,失了分寸。 “无妨,这位大叔不必着急,我自会救她。” 来人斜着头看着叶公,而一只手却放在叶女腹数,并不看叶女,内息注入,再慢慢从腹部向上挤压上去。 手从腹部一直延到叶女起伏的胸部,而来人却并不正眼观之。 显然也是十足的君子,并不会趁人之危,而且也不会让人难堪。 叶女在男子的内劲之下,腹内呛入之水,从嘴中咳出。 而男子却并没有停,而是继续抚着叶子腹口,慢慢注处内息,再轻轻一拍。 叶女忽然醒了过来,却一下坐了起来,双手抱着胸部,看了看眼前的男子,一脸娇羞,知道是来人救了她,却很快恢复常态。 “谢谢你。” 叶女说完,转头望着站在他面前叶公,微微一笑道:“父亲,你没事,刚才那个小男孩救上来没有。” 叶女还是关心着自己的父亲,还有那个落水的小男孩。 “姐姐,我没事,我只是呛了几口水,谢谢你与这位大伯救了我。” 小男孩此时倒显得没事一样挤了过来盯着叶女,面露微笑。 南方孩子从小在水中长大,呛几口水到并没有什么,刚才也只是被吓到了。 此时的情势反而比落水救人的叶公与叶女要好得多。 此时孩子的母亲也是拉着孩子跪在叶女及叶公面前。 叶女一看,抚了抚小男孩的头发,微微一笑却也扶起妇人。 “大姐,要谢还是谢这位哥哥,他才是救我们三人起来的英雄。” 来者一看,有些不好意思,扶起叶女,也站起身来。 叶女此时才正眼看着救她的英雄。 只见其脸颊俊俏,眉宇风流,身形挺拔,潇洒自如,虽然此时脸上还带着水珠,却透着一股自信。 而且听其语,观其行也知其知书达礼,体贴周到,语气之间带着一种阳刚的磁性,特别是那一双忧郁而略带迷离的眼睛,随时都透着各善的温情。 此人手中一把铁剑,此时站在码头边上,却是与众不同,犹出鹤立鸡群。 温和而不失阳刚的话语,让人有一种亲近的气慨,站立的身形潇洒自如,与北方俊郎英豪,却又是另有一番情调。 叶女此时衣裳尽显,而来人却挡在她的前面,避开那些好事的百姓及嘴馋的兵甲眼光。 叶女北方女子,身形也比南方女子略高,苗条轻柔,此时一身湿透,此产玲珑尽显,大好身材,凸凹有致,美态横生,让人观之赞叹! 一头乌黑的头发,沾着点点水珠,在阳光之下,犹如新添的珍珠,正衬得其脸色娇若海裳,一道柳眉轻飘,一双桃眼微翘,两鬓之上几滴水珠慢慢滴落,更显得其肤白剔透,朱唇玉齿,口吐幽兰,却欲言不止。 “谢谢大哥哥。” “谢谢这位英雄,” 妇人及小男孩都同声谢着来者,来者一笑,看了看已近岸边的渡船。 “快去,船已靠岸了,下次小心点就是,举手之劳,不必谢我。” 妇人一看,小心的拉着小男孩边躬着身,再次至谢,这才向参码头边上奔去。 “两位是北方人,若要去楚都,我看船也来了,你们也该去候船了。” 年轻人看了看叶公,一身挺拔,正气凌然,也是十分佩服。 危难之时,不顾自己并不会水,不顾自身安危,而是毅然决然跃入水中,以救人为主。 而叶女则亦是身有胆色,临危不惧,实也是巾帼不让须眉,再对比码头之上麻木的百姓,还有楚国兵甲,实是天壤之别。 “在下楚国叶城城主叶公沈诸梁,这位是小女碧云,不知先生高姓大名,如此大恩,实不敢相忘。” 叶公也看出此时叶女的娇羞,想知道来人身份,却不愿想问。 所以此时叶公自报家门,并非是有意显摆,而是诚心问人,先诚为先,不与身份自居,而是主动告知来人。 “原来是叶城叶公大驾,在下实在眼拙,不识叶公真人,还受在下一拜。” 来人持剑,对着叶公一揖。 叶女则是浅浅偷笑道:“公子,我父亲只是楚国一个小城之主,而且刚才还受公子相救,如何能受你一拜。” 来者也是回之一笑道:“天地有仁,仁者兼爱,叶公爱民惜民,治城有方,造福百姓,实是四海名扬,受在下一拜,当之无愧,叶女姑娘体恤民生,爱戴叶城百姓,也是受人尊重,在下能识两位,自也是在下之缘。” 年轻人说完,看了看叶女,见叶女一脸笑意看着他,心里却有些惶恐,不知是不是自己说错什么一样。 如此对视一眼,年轻人到显得比叶女拘谨了。 “公子,你还没说你姓什么,家父与小女到被你多有恭维,该是我们受之有愧才是。” 叶女此时十分大方,见年轻人如此儒雅,心里也凭添了一份期望。 年轻人一听,有些不好意思,再次对着叶公叶女一揖道:“在下宋国墨翟,见过叶公叶女。” 叶公与叶女一听,也是一楞,宋国墨翟一直游走列国,劝各国止战非攻,兼爱仁孝,在列国之中也是声名在外,却不想会在此地遇见。 【作者题外话】:追读一直跟不上,实在有些气馁! s:///book/10/10743/8293164.html 天才一秒记住本站地址:。小说网手机版阅读网址: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三百二十一章叶女神伤 第三百二十一章叶女神伤 叶公手抚着腮下之须,微微笑着,却并不言语。 他看得出自己女儿听见墨翟之名,也是喜形于色,十分欣喜。 叶女一直在叶城,平时也听得列国传闻,而且自习得女工技艺,琴棋书画也算样样精通。 只是叶城偏远平静安宁,并没有机会结识这些列国传闻的英雄才俊,却不想在此遇见可与鬼谷王禅齐名的英雄,心里此时再次泛起波涛。 特别是想起刚才墨翟那轻柔的手抚过她的胸口之时,一股暖流注入,让她从昏迷之中醒来,那种感觉一想到就让她心跳加快,胸口起伏不停。 脸上也是飞霞红韵,桃花朵朵。 “原来是墨先生,小女子不知先生真容,有失礼仪,实让先生笑话了。” 叶女也是对着墨翟一揖,以掩刚才听闻墨翟之名时的失态。 “姑娘过谦了,姑娘仪态万千,恭谦有礼,义勇之举,实让人尊敬。” 墨翟说完,脸上还是恢复一种忧郁的表情,他刚才沉寂的心里泛起一丝浪花,完全是因叶女如此贤淑之举。 可此时他想起了吴国的胜玉公主,心中又徒添悲伤。 胜玉与叶女是两种不同的女子,一个性格直爽,敢言敢爱。 而叶女则大家闺秀里带着小家碧玉的婉然,两种气质一身兼有,让人见之心喜。 “墨先生,如此向北,难道是欲回宋国吗?” “在下正是要回宋国,吴楚交好,楚国灵童回楚,一切形势都已徒生变幻,在下此行正是回宋国早作筹谋,以防列国之争。” 墨翟对着叶公之问也不避讳自己的目的,话语之间却也充满自信。 “原来如此,楚国灵童难道早的如此厉害,不知墨先生可否了解此人。” 叶公此时也是深有忧虑,他对王禅之能只是浮于传闻,现在听墨翟如此一说,知道墨翟回宋皆是因王禅所造之势,他不得不回去。 “叶公不必多虑,鬼谷王禅此人心怀天下苍生,鬼谷神谋,却也一心为百姓奔劳,此时回楚,也是为中兴楚国,至于最后如何解天下乱局,在下也不知师弟所想,但师弟绝不会有损于楚国,更不会无视楚国百姓之难。” 墨翟对王禅还是十分推崇,虽然两人的政见却是相背而行,可作为对手,他也十分尊敬王禅,在外人面前,从来都对王禅推崇倍至,保持着一贯的君子之风。 “这样最好,这样最好。” 叶公自言自语,也心平气和起来。 此时渡船已载好人,却并没有走,那些兵甲反而在船上四处打探,十分着急。 “叶公,想来这些兵甲是来接你们赴宴的,你们还是快些上船。” 墨翟看这些兵甲的模样,就已猜出个中原由。 他话才说完,只见一个领头副将走了过来,对着叶公一揖道:“两位不知是不是叶城叶公,我们受司空大人之令前来迎接。” 叶公冷眼一看,哼了一声道:“是又如何,不知令尹大人平时如何操练尔等,见死不救,如何保卫楚国百姓,难道养兵千日只是为了保护权贵世族吗?” 叶公此时气愤十分,语气一点不留情面,而且直言令尹子西,言外之意不需解释。 “是属下失职,还望叶公见谅,此时时辰不早,还望叶公早些登船。” 领头副将也不敢得罪眼前的叶公,毕竟叶公大名在楚国也是广受传播,他虽然是令尹子西的下属,可也知道能让令尹大人安排迎接之人,非他一个小小副将可以得罪的,而且刚才他一心接人,也实是见死不救,心里有愧不敢多言。 “墨先生,此去一别,不知可有机会再见。” 叶女知道与墨翟初见将别,心里还是添了份愁绪。 “叶城与宋国相临,若是有缘我们自然会相见,姑娘不必在意。 只是叶公与姑娘此次来楚,想必会卷入一些朝堂之争,日后若有困难一切可找我的师弟楚国灵童鬼谷王禅,有他在任何人也不敢轻易欺负你们。” 墨翟心里欲迎还拒,他知道叶女所问意思,却还是冷冷的回复叶女,少了一些平时该有的温和之情。 “墨先生,得先生救命之恩,小女无以为报,前面有我与爹爹的马车,若先生不嫌,可以权且代步,不知先生可愿?” 叶女有些神伤,语气也有些低落,想着用一辆马车,也给墨翟留下一些记挂。 “姑娘,在下只是尽仁爱之心,并没有做什么,姑娘不必记挂心中,在下,在下。” “公子,你若不愿受这位姑娘谢意,不若借姑娘马车一用,也省得公子徒步,它日回到宋国再送还姑娘不就可以了。” 此时一个少年的声音从后面传来,只见其背着一个箱子,头戴青巾,是墨翟的书童。 “书墨,不得无礼。” 叶公一看,心里也有数了,而那个兵甲依然行着军礼,不敢起身。 “女儿,我们还是走,墨先生还有许多路途,再说了若是耽搁了司空大人宴席,爹爹也不好说了。 墨先生就此作别,他日相见但愿杯酒相交,不见兵戎。” 刚才叶公一直细品墨翟的话,知道楚国现在的情势,若两国交兵,叶公当然还是只能以楚国为尊,并不会念及私情恩义。 而他看着叶女表情,也知道叶女有些不舍,所以此时提出告辞也想让自己女儿少些神伤。 “那好,这位领兵大哥,去把叶公与叶女行囊取出,在下就借叶公车驾,以车代步,在此谢谢叶公与叶女盛意。” 墨翟见叶女脸上带着忧伤,也是不想伤人之心。 叶女一听,还复少许喜悦,对着墨翟一揖道:“公子慢行,后会有期。” 叶女说完,就朝前走,而叶公也是对着墨翟一揖却并不言语。 那个副将见两人起行,也是招呼着其它兵甲,为两人取下行囊。 而墨翟与其书童则慢慢看着两人登上船上。 “公子,为何如此愁绪?” “还不快走,现在你有马车坐了,还嫌不嫌我穷酸的。” 墨翟一笑,轻轻拍了拍书墨举步向前,大步如风。 而身后则留下叶女有些依恋的目光,向一抹春风,带着江水之寒,吹拂着墨翟身影。 几滴清泪,在船离岸之时,模糊了叶女的双眼,而那一辆老旧的马车,此时已渐行渐远,慢慢变成一种期望,期望着下次重逢。 s:///book/10/10743/8299334.html 天才一秒记住本站地址:。小说网手机版阅读网址: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三百二十二章反客为主 第三百二十二章反客为主 楚都西北,正是与大江相隔之处,此地视野开阔,临江而立,是一处断崖悬壁,可这里却自然成山,景色独特,可以抚览整个大江,坐听大江怒涛之声。 也就是在此地,却沿着这些断壁悬崖之处修建了一处楼阁,依着伸出大江的悬壁,像是横卧大江的一个巨人,这样躺在江边,伸手抚着大江一般。 若从远处看去,只有一处断壁凸出可见,江水在悬壁之下奔腾,而这只形似手的悬壁,像是抚摸着那如瀑的长发,十分轻柔。 而此楼就叫抚江楼,其意义明显,也是巧夺天工,沿路而去风景恬然,绿树成荫,而到了悬壁之处,才让人顿感震惊。 此楼顺壁而生,却与整个悬壁融和在一起,那些飞檐琉瓦,都藏在悬壁之上的古树之中,绿树之中,隐约可见。 整个抚江楼似一个整体,却又各有不同,每一层都有独立的门庭,顺着悬壁开凿出一条攀上顶楼的踏步,边上种着名色春花,人行在此中,能听见涛涛江水,却只能看见一部分,只有进到楼内,才可以观整个大江的全貌。 王禅独自行在步道之上,却一直观看着此景,心有感慨。 此楼是楚国令尹子西所有,而且此地如此悬绝,纵然是楚国最有钱的人,也未必能动用得起如此多的人力物力来修建。 而且此楼非如普通楼房,自基而上,层层筑起。 此楼除底楼建在离江面十多丈的悬壁底外,其它三层都与底层并不垂直,而是顺着悬壁而生,像是悬空的一样,又像是悬壁的一部分。 而这里离楚都都城也有十里,此悬崖之处,尚连着上面的断崖平台,后面就是一座小小的奇峰,如此看来,抚江楼只是此景的一部分,专门用于宴客之用,而悬崖之上的奇峰异景才是主要的地方。 而抚江楼就是整个景区的点睛之处,所以四楼之上,纵是当今楚王也未必随时可来。 由此可见楚国令尹子西在楚国地位无人可以比拟,而且以此观之,子西此人也是胸有大志,骄傲自负之人,也只有这种人,才会想到,坐在抚江楼中,伸手可抚整个大江,傲视天下。如此想法,普通百姓纵是妙想天开,也未必有些气慨胸怀。 王禅此时已走到第四层楼,路上没有官奴过问,也没有客人,只有王禅一人。 除了刚才进此抚江楼院落之时,有人问过,此时连一个引路之人都没有。 有些不像请客,却又十分随意的感觉。 之所以如此,也正显得能入此楼之人,身份地位一尊宠与不凡。 没有人迎接,王禅到并不觉得有失身份,独自行来,可以欣赏沿途风景,听着涛涛水声,心情也似乎提升了一个境界。 到了四楼之处,这里却驻守着数十个身着青衣的护卫,一看就是令尹子西府养的食客。 个个身怀绝技,目光炯炯,见王禅一上这四层平台,气息马上紧张起来。 他们都是一些江湖人士,多少听过王禅大名,特别是王禅在吴越两国力斗南海婆婆、幽冥尊主、离魂尊主的故事,让他们不敢小瞧于王禅。 再兼之王禅习得天问九式的消息,自然也被吹得神乎其神。 其它的不说,齐国史角大师的天问九式,虽然见的人不多,可在此时的列国之中,在江湖侠士中是公认的最强剑法,习得一招两式,就可以仗剑江湖,无所畏惧了。 可王禅知道,除了这些明面上的高手之外,从王禅一出门,就有人追踪着,特别是进了抚江楼院落之内,处处隐藏着许多暗卫,一直陪着王禅。 而王禅则更是漫不经心,甚至心里还十分得意。 难得楚国令尹如此重视,又怎么能心不欣慰呢,再说了他独自一人赴宴,却得如此厚待,足可见其身份重要。 “公子可是楚国灵童鬼谷先生?” 一个青衣护卫走向前来,对着王禅一揖低声问道。 “不错,我就是楚国灵童鬼谷王禅,如假包换。” 王禅说着右手摸了摸头额上隆起的四个肉角,再扬了扬手中的游龙剑,而另一把邀阳剑却跨在腰间。 王禅今天算是穿上正装出席,却也只是有一点公子的模样,他虽也是虎踞镇大富之家,但来到楚国,却也算不得什么,所以他依然只是素装,并没有特别突出的地方。 “那先生请随我来。” 领头说完,伸手一引,自己朝前带路向前,那十几个护卫瞬间布成两排,个个神色紧张,都盯着王禅,特别是他手中的铁剑。 而王禅则不紧不慢,跟在后面,脸上始终挂着一丝难得的笑脸。 过了此处平台,就踏上抚江楼四楼的木质地板,踩在上面,十分平稳,感觉不到一丝恍动。 一进楼门,迎来一道巨大的三叠湘绣屏风,各分两侧步道。 青衣护卫引着王禅走的是右边的步道。 (在此时的楚国,尚以右为尊,比如右相为主,左相为辅,并不是后来的左为尊,右为辅。) 过了屏风之后,映入眼帘的并非一个客堂,或是几张桌椅,却是一个底空的花院,里面种植着各色楚都鲜花,全部连经一些或搭在一些从悬壁之上伸展着的树根之上,这些树根交织在一起,变成一张网,而网格的空隙之处,依然可以看到百丈之下的大江,就在脚底下汹涌奔流。 两侧的走道像穿廊一样,扶手和栏杆都是红木制成,正好可以供人俯身向下观景。 而从此前院来看,这只是四层楼内的一小部分,也就五分之一,其后又是一道隔断的屏风,上面一副仙鹤沐浴图,甚是壮观。 王禅看在眼中,心里却也闪过震惊,楚国一直与吴国战乱,最遭的时候连楚昭王都不得不逃亡在外,可未经几年,楚都又再次重现辉煌,从这几日王禅在楚都看到的来说,楚都并不像一个衰落之国的国都,可从民间来看,又并非如此。 楚国百姓,农奴的生活远比吴国,甚至越国要惨得多,民生堪忧,民生疾苦,可却一点也不影响楚都这些权贵的糜烂生活。 而此时的抚江楼,就是一个十分宏大的工程,要在高百丈的悬崖之上,凭空修出如此能伸手抚江的楼来,不仅要耗费大量钱财,而且还得有大量的劳力。 而这些劳力,若用在对外抵抗外国入侵上,那至少也可以有少许减缓。 而在十几年前,吴楚大战之中,若能一时阻挡吴军进犯,那孙武再奇的兵也不可能长躯直入,在楚国境内横冲直撞。 由此可见,权贵一族对楚国实是百害无一利,已造成楚国中兴的桎梏。 绕过这个仙鹤屏风,里面却是一个诺大的楼阁,此处有若大富之家的花院一样,里面布满各式陈设,而围着这个楼内花园的,却是三个与外侧进楼花园一样大小的单独阁楼,从整体来看,正是五星布局,四相一心之局。 前面的前院为一相,中间的诺大花院为心,三个客堂阁楼为其它三相。 而正西靠江一侧的阁门大开,里面已坐满了人,此时王禅算是最后一位客人,也是最尊贵的客人,同时也是今天的主客。 “楚国灵童鬼谷王禅到。” 青衣护卫刚才至阁楼门前就高声传呼着来者的名号。 只看见里面的人也都十分好奇的都扭头向外看来。 大家一看,一个紫衣男子,头扎青巾,手持利剑,腰上配剑,十分特殊,身材高大挺拔,仪表气质不凡。 一脸上堆着笑意,看起来如临春风,如沐朝阳。 白公胜此时一身华服,已迎至阁楼门前,对着王禅一揖道:“鬼谷先生大驾,实让抚江楼荣光焕发,快请进。” 王禅微微一笑:“有劳胜公子宴请,小子来晚了,让大家久等,愧意难当。” 王禅说完,慢步走进阁楼。 里面是一张圆形的饭桌,上面铺着一副湘绣布巾,此时菜已上齐,正待主客。 王禅一看,来得正是时候,若来早了,还要等着上菜,空费时光,再来晚些怕菜又会等得凉了,自己赴宴吃得冷菜,也于己不利。 他也知道,其实自他进了这抚江楼院落之后,就有人通报了这里的主人,早就算着时辰,把菜上齐。 此时桌上,菜齐酒满,冒着股股热气。 王禅也不敢拿大,只是略停半步,等白公胜进来之后,由白公胜安置于他。 主位朝北,可以一目看清滚滚江水,朝西的是主客之位,只要伸手出窗就可一抚大江,这是最为尊享之位。 而王禅就坐在此位。 再看一边,并非是今天的宴席之主白公胜,而是一个青春少女,却正是子西的独女青裳公主。 白公胜坐在其右。 而另一侧分别是楚国司空大人子基,司败大人子闾。 再看过去,却让人有些意外,是一对父女,而且衣着朴素,衣裳半湿,样子有些狼狈。 王禅一看,中年男子就是叶公,其貌端庄,脸无表情,正端视着王禅。 而叶女则十分好奇,只是看着王禅额头上的四个肉角,有些发呆。 王禅却并不生分,也不理其它几位尊贵的客人,而是先对着叶公及叶女一揖道:“有劳叶城叶公、叶女等候,小子实在有愧。” 王禅说完,大家都有些惊异,叶公与叶女如此朴素,虽说叶女长得也有天姿之容,而且身材十分玲珑,可却也是初到,却不想王禅竟然一眼就识。 王禅说完,顿了一顿这才侧身对着身边的黄裳少女青裳公主一揖道:“有劳楚国青裳公主等候,小子实在受宠若惊。” 青裳公主呆呆的看着王禅,对于王禅他并不认识,可眼前这个嘻笑的少年,虽然身材高大,可看样子比她还要小一些,心里也是一时之间有些茫然。 王禅再次转身,对着子基及子闾两位楚国权贵一揖道:“难得楚国子基司空大人与子闾司败大人陪宴小子,小子惶恐不安,让两位大人久等,小子有愧于心。” 王禅说完,再次对着大家一揖,这才缓缓坐下。 这一桌人中除了白公胜见过王禅,其它人都不认识于他。 可王禅呢,却一进屋里就认出所有主客之人。 这让白公胜及这其它客人心里忽然之间不适应起来,刚才或许准备了一些说辞,可现在都已用不上了。 若按规矩,宴会主人引主客进屋,宴会主人要先介绍主客,再为主客介绍其它尊贵的客人。 可如今王禅一入阁楼,却是把这一套规矩都打乱了,白公胜没了说辞,也不用介绍王禅,更不用介绍在场的公主、司空与司败。 就连白公胜初次见面的叶公与叶女都省了说辞。 而更让司空子基与子闾心里憋气的是,刚才他们已想好,王禅早来该有什么说辞,至少要讥讽王禅没有见过世面,所以早早就来了。 若是王禅晚到,那更要摆一摆他们楚国王叔父的架子,先给王禅来个下马威。 可王禅这一通操作,实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打乱部署,这就好比孙武的奇兵一样,忽然之间有如天兵一样,就出现在面前,先声夺人,你再多设想,一下子就变得没了头绪。 “鬼谷先生,实有异常人,非同凡响,实在是闻名不如见面。” 青裳公主坐在王禅旁边却是首先回味过来,语气里也带着一丝不快,有意讥讽王禅不过如此。 若说并无意外的该只有叶公与叶女,他们也是受邀而来,所以对王禅并没有太多设想。 而且王禅一进屋先问候两人,也是有些不解,可一时之间也拉近了双方的距离,也增加了好感,让叶女都一时对王禅刮目相看。 “公主言重了,小子除了头上长角外,与市井脚夫并无二样,只是今日穿得得体一些,并没有敞着双膀。” 青裳公主一听,脸顿时红成一片。 而白公胜心里也瞬间明白,其实那一天青裳公主在江边小吃店时,王禅就已混迹其中,所以如此一说,两人到是明白,可其它人却并不知所谓。 “胜公子,既然宴席已开,难不成不请公主及两位大人,还有我们远道而来的叶城城主,叶城之女別一杯吗?” 王禅的话是步步紧逼,一副反客为主的姿态。 s:///book/10/10743/8299335.html 天才一秒记住本站地址:。小说网手机版阅读网址: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三百二十三章深谋远虑 第三百二十三章深谋远虑 此时大家都再次意外,主人未举杯,王禅到已把酒杯举了起来,这是让白公胜不得不举杯相迎了。 “鬼谷先生爽快,今日在下借得令尹叔父抚江楼宴请楚国灵童,还有叶城叶公、叶女,又有幸邀得楚国司空子基叔叔、司败子闾叔叔,还有楚国青裳公主一同应邀出席,实是在下荣光。 在此愿今日之后事,与诸位尊客为楚国中兴而谋,大家一起干一杯。” 白公胜脸上带笑,显然已自居城主之身份,所以把为楚国中兴挂在嘴边,让心里不平衡的司空子基及子闾也难与反驳。 “来来来,司空大人,司败大人,何故如此失落,难不成是不欢迎小子来吗? 得胜公子吉言,想来日后还要两位多多提携。” 王禅说完,伸手举杯与身边的司空、司败两人碰杯,再与对面的叶公、叶女一一碰杯,最后才与白公胜、青裳公主碰杯,也算是顺水推舟,不失礼仪。 司空子基此时也是无可奈何,本来他身为司空,只在楚王及令尹之下,如此身份,在一个小小楚灵童面前,到显得无足轻重,想说两句,可都不知该从何说起。 “有楚国灵童回楚效命楚国,想来楚国中兴只是可待。” 还是子闾年轻一些,性情也要随和一点,并不一贯秉承其身份,毕竟从王禅一进来,他已看出王禅的主动。 而且今日之事,有求于人,一是探求王禅之意,另外就是要让叶公推荐白公胜。 此两事既然子西交与他兄弟两人协助于白公胜,而且又有其女青裳公主在场,他们身为长辈,自然也得有长辈的气度。 所以趁势也是有意抬高王禅的身份,满足王禅小小的虚容之心。 叶公与叶女到是有些冷静,知道今日宴席必不一般。 有楚国两大权臣相陪,而且还有子西令尹的爱女,如此阵式就算是陪列国王候,也不过如此了。 两人微笑点头致意,对王禅也是回之以礼,却并不言语。 王禅举杯痛饮,十分爽快。 “鬼谷先生不知是何时来的楚都,小女在楚都翘首以盼,想见一见列国传闻在吴越掀起风云的楚国灵童尊容却一直未有先生消息,难道先生真的有神通之法吗?” 青裳见王禅夺了白公胜声势,也有些心有不甘,此时已见到楚国灵童真面目,反而有些失望。 楚国灵童列国传闻,智计神谋无比,可一见王禅,也只是普通的一个少年人,而且与传统贤才能人的形像也是大相径庭。 貌相虽然也算俊郎,可额头的四个肉角,却让王禅与一众俊俏小生无缘。 “青裳公主,可别被小子头上这四个肉角吓着,小子并没有什么神通,反而只是太过普通,与普通百姓无异。 想来青裳公主并不会有心关切一个普通百姓的行踪,就如同叶公与叶女来楚,不是也以百姓身份吗?” 王禅对着青裳公主还是十分客气,语气也并不骄傲,而且也说得清楚。 之所以别人不知道他的行踪,只是因为王禅本身只是普通百姓,你若把他当成非常人,那么反而会摸不着头脑。 “你若是普通百姓,为何一入楚界,就弄得列国传闻,有吴国新王相送,又得家父楚国令尹相迎,如此阵势,就怕是列国王候也不敢如此,可你现在却又说自己是普通百姓,鬼才会信呢?” 青裳公主一边说着,一边有些鄙视王禅言行不一,同时也讥讽王禅是沽名钓誉之人。 王禅喝完酒,并没有停着,而是自行夹着菜吃着,听着青裳公主的话,脸上依然如故。 只是一侧身看了看青裳公主道:“公主,有所不知,这大周天下,以民为本,民为国之基,有如这滔滔江水,水润万物而不自居,却流向低处,所以才有江湖河海之说。 我虽为楚国一介百姓,与公主自然不可同语。 回楚之时,我为楚国而谋,以造吴楚相交好之势,也是为楚国百姓长久安居着想,而入了楚国,自然还是回归本性,这正是时与势之分。 昔日王候公子,若无时势,也可成为流离之人。” 王禅说完,对着大家又吼道:“大家一起吃,这可是难得佳肴,莫要空腹对酒徒添愁。” 王禅是一时正常一时又让人难与捉摸。 刚才前面的话说得十分在理,已通天道。 而说完又恢复嘻笑常态,像一个世井混混,贪吃好酒。 “对对对,两位叔叔,叶公、叶女,还有公主,大家都饿了,我看就边吃边聊,在此抚江楼之上,可尽情舒怀。” 白公胜此时倒并体现着大方与大度,并不因王禅与青裳的对话而有妒意,反而显得十分随和。 叶公此时到先为叶女夹了些菜,他们难得参加如此盛宴,不论有何难事,也和王禅一样,吃饱了再说。 这些菜对于普通人家来说,可是见所未见,也闻所未闻,中间盘中是一条江鱼,两根胡须翘得很高,整鱼炖在盆中,像是在江中一跃而出,正是鲤鱼跃龙门的架式。 此鱼也也隐含白公胜自己的想法,此时的他就想着鱼跃龙门,从此走上不一样的人生之路。 所以这一道菜是今天的主菜,而其它的也并不差,什么山珍海味的,十分丰盛,许多菜连王禅见都没见过。 “鬼谷先生,在下与先生在越国有一面之缘,今日再会先生,实也是三生有幸,先生之智列国少见,掌控时势之能更是世人难比。 得先生之功,楚国收回巢邑三城,不知先生对此三城有何建议?” 白公胜怕青裳公主呕气,此时主动把话题引向今日宴会的主题。 而此话一出,大家都盯着王禅,知道他的回复决定接下来几人的策略,毕竟巢邑三城无论如何也是志在必得,纵然白公胜得不到,那么司空子基与子闾自然也有适合的人选。 “哈哈哈,胜公子抬举了,小子与你相识之时,也只是吴国出使越国的副使下属,身份低微,可公子却是楚国王族公子,与小子是天壤之别,我能遇得公子才是有幸之事。 至于别人都说小子聪慧,其实只是众人不知我王禅则已。 这世间之事,有的时候越复杂的表像之下,其实只是一个简单的道理,并非小子聪明,是众人把事情看得复杂而小子看得简单,小子实不敢受胜公子如此恭维。” 王禅说完,再次举起杯子,看了看,又自己为自己斟上了酒。 这一次来抚江楼,因为是涉及朝中大事,所以连侍女都省了,所以王禅一看,只能自斟自酌了。 “如此好的酒菜,还有如此好的夕阳江景,只是可惜,少了些风花雪月之兴。” 王禅也不理吃惊的几人,因为王禅说了半天,并没有回复白公胜的提问,叶公与叶女不知王禅之意,而子基与子闾却是气极一时,既不回答宴客主人之问,而是尽说一些无边无际之话,觉得王禅过于自负,实在目中无人。 就连青裳公主都脸带怒色,就差着要怒斥王禅无理了。 而王禅自斟了酒,却并不顾他人,反而对宴席提要求了,还真是把自己当一个人物了。 白公胜一听,反而一脸和笑,对着外面拍了拍手。 外面楼阁花院之中,十几个美貌姑娘已准备妥当,只是刚才一直受王禅反客为主之行,所以才一时之间忘了。 此时王禅提醒,到想了起来,只那拍手过后,整个抚江楼四楼已是琴瑟齐鸣,艳舞飘飘。 阁楼之内也走进几个衣着光鲜的侍女,站在几人身后,为大家斟着酒。 叶女一看,有些厌恶的盯着王禅,他未曾想王禅是如此一人。 她也知道此次该是白公胜有求于王禅,所以王禅傲慢无礼,竟然提出如此下作的要求,主动提出要有琴瑟歌舞助兴,有一点坐地起价之嫌。 “鬼谷先生,胜侄儿十分体贴先生之意,特意把兄长府上的戏伶请来,就为了给先生助兴,来来来,老身敬敬楚国灵童。” 司空见有歌舞了,好像也兴致来了,刚才对王禅的怒意,在琴声响起之时,也消失无影,反而有些感激王禅,并且对王禅也大有改观。 “好说好说,有司空大人敬酒,小子怎么敢不饮。” 王禅说完,举杯饮尽。 嘴里尚还嘀咕着:“好酒当配美人娇,如此不负好时光。” 王禅刚才还一副大义凌然的样子,一心抱效楚国,为国为民之心,可饮了两杯之后,似乎打回原形,变成普通的纨绔子弟一般,只是他的这一身紫衣还不够奢华,若是换上一身锦衣华服,实也让人也难与区分。 “鬼谷先生,酒也饮了两杯,青裳也敬先生,先生大义为楚国赢得三城,实是对楚国有功,我身为楚国公主,令尹之女,也代父感激先生。 不过,刚才胜哥哥也问了先生对巢邑三城的见解,还望先生饮后告知。” 青裳公主语气还是比较客气,话也中肯,只是十分失望。 原本一直想见见传说中的楚国灵童鬼谷王禅,可一见之下,样貌虽然还过得去,并不讨厌,可王禅的左右而言他,一副自负傲慢的样子,实让青裳公主不齿。 现在看王禅的情形,也和普通富家子弟一样,纵情于酒色之间,反而无一点灵童聪慧的本色,她此时都有些怀疑此时的王禅是不是真的纵横吴越的鬼谷王禅。 “有如此美丽的青裳公主相敬,小子满饮都不行了,承公主看得起小子,小子敬公主,愿公主美貌如酒,长长久久。” 王禅说着言不由衷的话,满嘴奉承,举杯满饮,酒从嘴角两侧却也流了下去,衣领都被酒淋湿了,样子十分下作,形骇放荡不拘。 王禅喝完,顺手把嘴边的余酒一擦,动作粗俗让人十分鄙视。 堂堂楚国灵童竟然如此毫无礼仪,实让人不解。 “既然公主垂询,那么小子也是知无不言。 对了刚才胜公子问小子对巢邑三城的看法,实在为难于小子,所以小子一时之间不敢回答,还望胜公子、两位大人与公主见谅。 普通天之下莫非王土,巢邑三城本就是楚国封地,周天子亲封之地,此次归还楚国,也是顺理成章之事。 小子一介百姓,原也无甚功劳,更也无权过问此事,这楚国封地嘛,自然是当今楚王说了算。 至于管理此三城之主,自也当由楚王定夺,小子无职无权,不敢妄谈国事,有违礼数。” 子基与子闾两人一听,也是哭笑不得。 原本以为王禅有什么高明见解,他们可以顺着其意,而举荐白公胜。 可王禅说了半天,却一句由楚王定夺就了事了。 可再细思,却还是无反驳之语,正是一口气憋到脑门心,此时还得再次咽下去。 王禅的话毫无毛病,他只是一介草民,在楚国无职也无权,对于平民百姓是不可妄谈国是的,若是被告密之人告到刑堂,那么就是重罪,而今天子闾身为司败,就是掌楚国刑狱诉讼的最高长官。 所以王禅说完,却先看了看子闾,最后才看着白公胜,算是回复了白公胜之问。 而且王禅也在回答的同时,间接提出,若想知道王禅的建议,那么最好是王禅必须要有职才行,这样说起来才是真的为楚国而谋。 “鬼谷先生此言十分中肯,沈某敬先生,以谢先生为楚国赢得三城,功高而不自居,实是沈某榜样。” 叶公举杯敬王禅,一边的叶女则是微笑以对。 她刚才觉得王禅有些故搅蛮缠,可现在听王禅一语,也是心中佩服。 白公胜先问王禅,就是知道王禅对楚国有功,而此三城就是间接的吴王之礼,王禅一口一个草民自居,再把楚王推出,这样也不失礼。 此时叶公敬酒也算是对王禅的肯定。 王禅举起酒杯对着叶公一揖道:“小子谢叶公赏识,得叶公敬酒小子倍感欣慰,只是我楚国兵甲,实让人生气,大江之上百姓落水却见死不救,生于楚国大江之边,该懂些水性,却还要让北方的叶公与叶女不会水之人相救,实在让人贻笑大方,难道楚国兵甲只保护楚国权贵,而不保护楚国百姓吗?” 王禅自言自语,说完就一饮而尽,而叶公则一脸佩服,毕竟如此机密之事,王禅并不在现场,人却知道得有如亲临,如此能力,实在是让人惊异。 叶公也是嘿嘿一笑道:“或许是兵甲也不会水,鬼谷先生可莫要错怪了,同饮同饮!” 叶公落水之事,也是到了抚江楼子基及子闾,还有白公胜才知道。 他们心里也多少有些愧意,叶公与叶女不会游水,却不顾生死跳入江中救人,如此大义,实让当时在场的楚国兵甲汗颜。 而白公胜就是楚军一员副将,出此事,他颜面上也不好放。 刚才叶公与叶女来时,三人也都安抚了叶公,而叶公救人,却并不求功,也不会随意陷人不义,所以并不会主动提及,可此时王禅却又提到,这让三人也是面上一时燥热,几乎连今日宴客的主要之事都给忘了。 “鬼谷先生实在让人意外,如此狼狈之事都难逃先生法眼,实在惭愧。 日后回去一定要以身作责,习会游水,也要让北方楚国兵甲精于水上功夫,可不能让列国笑话。” 叶公所言也是躬身自觉,他只在叶城,以为只需要对付北方列国军队,所以他所带兵甲,也都不会游水,经此一次教训,能够从王禅口中领悟到兵甲会水的重要性。 楚国水系纵横,特别是大江贯穿东西,若要保护楚国,只会陆战显然是不够的。 “爹,我们身处北方,叶城兵甲会不会水,难道真的很重要吗?” 叶女一副不解的看着叶公,其实她后来想想,此时王禅所说也是极有道理。 楚国兵甲当然不可能不会游水,可百姓的死活在他们眼中却是一毛不值,似乎还真是只为保护权贵而生,所以此时也是明知故问。 “女儿,今日能见到鬼谷先生是你有幸,这里还有司空大人,司败大人,以及青裳公主,还有胜公子,以后可莫要再问如此愚蠢的问题。 我们楚国虽然不喜征伐它国,可却也要防着它国来犯,而楚国大江纵横就是最好的防御,若楚国兵甲不会水战,那有此大江之险,不是凭白浪费了上天的恩赐吗? 我们虽然在叶城,可若有它国入侵我楚国,我叶城兵甲自然不会坐视不理。 十几年前吴国攻入楚都的教训,为父自然不会让它再演,你可知道,我们是楚国儿女,有责守护楚国,守护这一方百姓!” 叶公语重心长的给叶女讲着道理,叶女也边听边点着头,对于王禅刚才所讲似乎也是了然于胸。 而王禅只是坐在对面,边吃着菜,边听着两人对话,心里十分宽慰,毕竟对于叶公的知晓也仅限于传闻,就如同王禅的传闻对于叶公来说一样。 叶城是一个楚国与北方列国边境重镇,同时还有一点,叶城以南,也是叶城属地,隔江相望的就是巢邑三城。 子西令尹之所以明示要由叶公来推荐白公胜,其实也有基中的考量,若由叶公推荐,纵是吴越再起兵事,那么叶公也可随时支援巢邑三镇,对于稳定吴楚边防来说,也是相得益彰。 而且若从战略来说,若北方入侵,叶城受困,那巢邑三城也可增援,这也是令尹的考虑。 此时说起巢邑三城,得王禅指点,叶公马上领悟了王禅的意思,就是无论巢邑三城如何,还是该以楚国大局为重,那么若巢邑有难,叶城兵马就得渡过大江增援,可若叶城的兵甲连游水都不会,那么就只能是一个笑话了。 三人的话,却也对子基与子闾,还有白公胜心里一振,他们未曾想,他们只是想的是一己之利,而王禅与叶公却是为楚国而谋,正是两相比较,心胸与格局实在天壤之别。 “难得叶公如此深谋远虑,叶城若加强水兵训练,就可与巢邑三城联动,即可防吴国兵甲,也可防北方列强,实是先见之明,在下愚味,受教了,请敬叶公一杯,还望叶公日后提携。” 白公胜此时也不得不服,他当然也有考量,但他现在主要考虑的是如何得到三城的城守之职,所以此时对叶公所说,也是推崇有加,面上带着真诚。 “有劳胜公子相请,沈某还未感谢,到让主人家敬酒,是沈某失礼。 听闻胜公子在军中颇得人心,训练有素,实让沈某羡慕,来,我敬胜公子。” 叶公说完,也举杯与胜公子饮了一杯,他看得出今天的形势,所以此时也不愿得罪宴客之主。 叶公说完,又举起杯来,对着子基及子闾两人道:“司空大人,司败大人,属下偏居叶城,不懂兵法,刚才也只是听得鬼谷先生一说,这才胡乱说些酒话,还望两位大人见谅,此次来楚都,一切听从鬼谷先生及两位大人差遣,我敬两位大人。” 叶公的话也是话中有话,他敬两位楚国权贵,也是无可厚非,说起来两人都是他的上司。 可在楚国领一城之主,就治一方百姓,对于朝中的权贵,有的时候也只是局于礼仪。 毕竟朝中权贵也不敢轻易撤换,因为一方城主自有一方实力,也有自己管治的兵甲,若是弄不好,反而会给楚都带来麻烦。 而叶公敬两人话说得好听,却无意把鬼谷王禅给弄在前面,由此可见叶公之话其实很明白,就是先站在鬼谷王禅一边。 叶公今日听墨翟也说过,在楚都但凡有麻烦,只要找鬼谷王禅,就一定可以解决。 此时他与王禅半席之间,从一进门开始就领教了王禅的能力,一直掌控着局面,就算是如此一个身处劣势的宴席都能扭转局势,如此看来,墨翟的话并不假。 “叶公一片忠楚之心,实在难得可贵,老身不得而已,涉及三城城主之选,所以得兄长允许,才匆忙招叶公前来都城商议,有劳叶公了,该是我兄弟俩敬你才是。” 了基与子闾此时也瞧出了门道,若是还一副高高在上的身份,或许今天真的要赔了酒宴,还要折了面子。 叶公与两人再饮一杯,此时气氛好像也变好起来。 只是王禅看了看叶女,见其一脸通红。 其实叶女此时才想起王禅刚才的话,他既然知道今天父子俩跳下江中救人反被人救之事,那一定知道是谁救了她们,此时想起墨翟与王禅心里还是有些纠结。 可王禅却在此时像普通世家子弟一样,色眯眯的盯着她看,她的脸当然也把持不住,像燃烧的火焰一样,满脸通红。 青裳坐在王禅身边,当然十分清楚,心里也是妒意大生,她以为王禅此时酒后色心重,该是看上对面衣着不整的叶女了。 可她却是堂堂的楚国公主,令尹子西的独女,而王禅却并不怎么看她,甚至于冷言冷语,这让她心里极不舒服。 “鬼谷先生,听说你尚未娶亲,难不成是看上叶女姐姐了?” 青裳语带不屑,声音虽然不大,却让人听得清楚。 “青裳公主,小子怎么高攀,叶女淑德,也是列国闻名,不仅体恤一城百姓,更是躬身自俭,被称为叶城之女,小子只敢仰望而不敢高攀,不知青裳公主何出此言。” 王禅举了举杯,对着叶女示意,也不管人家与不与他喝,反正她是喝了。 而身边的青裳则像受了刺激一样,自己举起杯来,一口就干。 “公主,还需慢慢饮来,多饮伤身。” 白公胜也是一片好心,他也看得出来青裳是在吃着莫名的干醋,心里多少有些介意,可话却说得隐晦。 “我喝我的酒,与你何干,用不着你管。” 青裳公主一脸阴郁,一点也不给白公胜面子,可她说出此话还是觉得有些过份,脸也扭到一边,却不想王禅却也扭头看她,两人倒是一下子就凑近许多。 “你干什么,刚才胜哥哥问你,你既然能在吴国为吴国谋算,那时你也无一官半职,可为何来到楚国反而推三阻四,我知道了,你是想求官当,用三城作条件是! 那就快说,明日我禀明父亲,让他也为你求个一官半职,这样你该满意了。” 青裳公主还是借着一股酒的劲头,为白公胜把话给挑明,她虽然不懂朝堂之争,可还是听得明白,对着王禅也不客气。 “公主,小子是楚国人,回楚当然是为楚国而谋了,刚才小子也说过,如此重镇当由楚王决策,小子也不敢乱言,至于谁可胜任此三城之主,小子当然也有谋算,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难道你想当此三城城主吗?” 青裳公主有些着急,王禅话还说完,她已经抢着说了。 此时叶公与子基与子闾正是闲话,而白公胜也凑过去与叶女在说着话,他的此举也是意在刺激王禅,他以为王禅看上了叶女,刚才引得青裳公主生气,此时他故意与叶女套着近呼,一是真的想讨叶女好感,二是也想引王禅的妒意。 可青裳的话,还是一石激起千浪,说中了大家关心的事情,所以大家都停了下来,再次把焦点聚集在王禅身上。 可王禅呢依旧自饮着,当然此时身后有一位漂亮的侍女在为他斟酒,这酒就下得更快一些了。 王禅坐在窗着,单手伸出窗外,抚着初夜的夜色还有大江的气流,感受着世家子弟酒后的尊享,对于大家关注着他,他却并不在意。 “不想,小子若想得此三城,不必回楚,在吴国就可以得到,想来几位大人该十分认同。” 王禅的话带着自负,还有酒后的傲慢,却说的是实话。 若说王禅在吴国,连前吴王阖闾都要礼遇三分,若表明愿意效劳于吴国,起码也可与吴国三位重臣相称,更别说只是任命于抢得楚国的三城城主了。 “哼,口出狂言,江湖传闻楚国灵童峙才傲物,真是一点也不假,小小年纪好酒色也就罢了,竟然还如此虚伪想着高官厚爵,实让本公主看高你了。” 青裳公主此时想想王禅的话,却也是有些道理。 若王禅想做城主,在吴国越国都可以,何必费此周白来楚国争呢? 不过青裳气话归气话,可心里还是欣喜的,王禅一语至少也说明王禅并不在意三城城主,那么她的堂哥白公胜就少了最大的一个对手。 其它人一听,一颗悬掉的心自然落下,虽然还没有达到目的,至少可以放心了。 “公主,小子一进此门之时就说过,小子只是一介草民,与百姓同流,此来楚都自然与常人无异,酒色财气,小子也是无所不好,正是常人之态,公主不必在意。” 王禅的话还是再将青裳公主一军,不知是有意要气公主,还是无心之失。 对于王禅来说,对普通百姓反而更亲热近人一些,可对这些高高在上的王族权贵,王禅天生就没有好感,而且一见面就会自然而然的有所低触。 “算我误会你了,刚才本小姐也是一时心急,多有得罪,还望鬼谷先生不要在意。” 青裳此时脸上通红,可她毕竟识得大体,于此时向王禅道歉是因为刚才无意打断王禅的话,让王禅没有说出所选城主之人,反而因自己的一时娇横险些误了白公胜的大事。 “公主,想来鬼谷先生胸怀天下,自然不会与我们小女子见识,不若我与公主同敬鬼谷先生如何?” 叶女此时举起杯来,语气温柔,也深深体会青裳公主的苦心,见她与王禅争辨,一直落于下风,也是心中有怜,感同身受,所以此时也不忌刚才青裳公主怒斥王禅看上自己的粗俗之话,反而为青裳公主解围。 一来也是怕王禅得理不让人,不接受青裳公主道嫌,反而把事情弄得无法收拾。 二来也是为她的父亲考量,在此场各不必得罪此中权贵还有身份高贵的公主。 青裳公主一笑,却是举起杯来说道:“还是叶女姐姐懂裳儿心思,那里像你们这些男人,一心只图谋位,却不懂女孩心思。” 青裳公主说完,与叶女一碰,自顾就饮,到是叶女却是微笑看着王禅。 王禅是面对两位美女,有些忘乎所以,酒自然是一饮而尽,却也不失君子之风。 “胜哥哥,我看我与叶女姐姐有缘,不若我与你换换坐位,你来陪这位普通而高傲的楚国灵童如何?” 白公胜一直在听着青裳为他争取机会,所以对青裳公主也是心怀感激,此时听青裳公主一言,虽然是赌气之语,却还是起身换位,坐到了王禅的旁边,如此一来,到是与楚国宴客的规矩一般。 主位坐着宴客的主人,客位坐着所宴的主客,一切回复正常的轨道。 “鬼谷先生,刚才听先生所言,似乎对三城城主之选也有好的推荐,今天我邀得二位叔叔,还有叶公来此,也想听一听先生高见,不可知否赐教。” 此时青裳公主与叶女两人正说着悄悄话,对刚才一直兴趣的话题此时也不感兴趣了。 而就是这当口,白公胜果断抓住此机会,再次问起王禅。 “胜公子,你是楚国王族公子,原本该权倾楚国,不想因贵父之因,而流落越国。 在越国多年,却不忘楚国,一直想为楚国而谋,如此忠孝之心,实是可表可赞,为何令叔父及司空、司败大人不推荐于你,此事实让小子想不通了。 难不成他们不愿看到自己的侄儿为楚国有所成就吗?” 王禅一脸不信的表情,说完之后看了看一直观注的司空与司败大人。 可两人一听,脸上一红。 他们也未曾想王禅会把事情倒过来说。 明眼人一看都会知道,令尹子西与他们俩都是支持白公胜了,可此时王禅倒过来问话,反让他们一时吃憋,不知如何应对。 “先生有所不知,子西叔父也想让在下在楚国建功立业,包括子基叔叔还有子闾叔叔。 可楚国也有楚国的规矩,子西叔你与两位叔叔虽然是楚国王族,可也不能有违楚王威仪,纵是在下想守此三城为楚国而谋,也还需要举荐之人。” 白公胜还是顺水推舟,适时把握机会把自己此次宴请的目的说出,到是还该感谢于王禅了。 可此时叶公却是脸色阴沉。 他对白公胜也有耳闻,而且也深知其身份,知道他的野心极大,是一个两面三刀不可信之人。 如此一来,到让叶公十分为难了。 “如此看来,今日邀请叶公到是两全齐美之事,叶公治城在楚国仍至列国都是声名在外,文韬武略无所不能,若能得叶分举荐胜公子,再由子西令尹与司空大人与司败大人允准,想来当今楚王也不会不卖这个面子,胜公子深谋远虚,实让小子佩服,不过只是不知叶公此时意下如何呢?” 叶公本在沉思,此时王禅竟然会忽然掉转话头,问询自己。 听王禅的口气,似乎是希望自己真的做下如此违心之事,举荐白公胜。 此时几人都看着叶公。 叶公沉思片刻缓缓看着王禅说道:“既然鬼谷先生有此意,沈某也不便推辞,巢邑三城非同小可,若能得胜公子如此懂兵法之人守城,想来于楚国也是百利而无一害,特别是训练楚国水师,可以自保,亦可以防吴越水路来侵,沈某并无意见。” 叶公想起刚才王禅的话,知道王禅并非酒后失言,而是步步谋算,可此时他还不知王禅为何如此为白公胜说话,但他知道能得墨翟欣赏之人,该不会真的为了一己之利而成为别人的说客。 而且从王禅所作所为来看,一切都是为了楚国,并非真的为了自己,所以权衡之下,叶公还是做了妥协。 其实王禅于此时为白公胜说话,也是为了保护叶公与叶女两人,因为刚才王禅感觉到窗外有一双散发着幽光的眼睛正盯着自己。 他知道若子西执意要白公胜当此三城城主,楚王也别无他法,就算没有叶公举荐也是一样。 可若叶公执着正义之感,却会因此得罪当朝令尹,还有此时陪宴的司空与司败大人。 这样一来,说不定会走上相国李悝的路子,这是王禅不愿看到的。 而且王禅之所以这样,也和刚才想的一般。 叶城与巢邑在大江南北,若日后白公胜以此作乱,那叶公就是牵制的力量,让白公胜纵然得了三城,也随时有所顾忌。 而叶公当然也想到了此,想到了王禅所提到的水师训练,这或许就是其中原故。 “得叶公推荐,在下十分感激,在此敬叶公。” 白公胜此时站起身来,对着叶公深深一揖,双手托杯敬叶公。 叶公此时已恢复笑意,也是同时起身,对着白公胜一揖,算是互敬之礼。 子基与子闾两人一直听着三人对话,此时也是松了一口气,至少现在一切都已解决了。 子闾一直并没有过多言语,此时竟然举起酒杯,对着王禅道:“鬼谷先生之智,实在在下佩服,刚才也听得先生所言,知道先生一心为楚国而谋,只是回到楚国尚无实职,不知先生欲求何职,也可以与我们说说,我与两位兄长虽然不愿损楚王侄儿威望,可为楚国举贤之心还是可照日月,先生不必介怀,尽可说来。” 王禅一听,脸上一笑,也举杯相迎,到也不失礼数。 “能得司败大人赏识,小子实是大幸,只是小子来楚,一切皆随天意,想来令兄子西早有准备,小子在此就不必多言了。” 王禅的话让子闾还是有些尴尬,可如此一说,他也没有什么可说的,他也不知道他的兄长子西是否真的已准备好王禅的职位。 可王禅如此一说,自然也是为子西与他兄弟两人留下一个人情。 若他们兄弟三人在朝堂之上举荐列国闻名的楚国灵童鬼谷王禅,不仅不会犯楚王威仪,反而是承了楚王之情,毕竟“楚国灵童”的称号是楚王亲封。 而他们如此举荐同时也是还吴国新王的一个人情,正是好事。 所以子闾脸色一变,却马上和颜悦色道:“原来如此,原来一切都在先生掌握之中。” 子闾无心之话说完,子基在一旁却是徒生恐慌。 就因为子闾一句无心之话,让子基心里多了一份忧虑。 他们第一次见楚国灵童,心里一直不服传闻,认为王禅是虚有其名,可到如今看来,还真是一切尽在王禅的掌握。 他虽然想不出王禅想谋什么职位,可王禅说得明确,那就是他兄长子西一定明白,自然不会比城主这位低。 可子基再想,此时白公胜的事已解决,也算完成其兄交待的大事,心里愿不愿意已不重要,不作它想。 而且王禅摆下如此一个难得的人情,他们三兄弟自然不会拒绝,至于什么职位现在想来已不重要了。 而叶公在一旁则听得更加放心,一脸带笑的看着王禅,似乎也算是找到知己。 若今日没有王禅在此,就凭司空子基与司败子闾,还有一个公主,一个昔日太子之子,让他举荐,那他的难处或许更无法自行解决。 要么只能违心的推荐,要么就是当堂就会得罪楚国当朝的权贵,可如今这一席下来,一切都在王禅的掌握之中,他虽然也有不明白之处,可却放心王禅的谋算,对此心情很快就舒爽下来。 此时舞曲依旧,琴声悠场,而抚江楼外,却也寂静如常,一轮弦月印在大江之中随波而动,景色恬人。 王禅则也是自饮自得,那一双发着幽光的眼睛此时才已离开,王禅也有些安心。 “鬼谷先生,明日沈某觐见完王上,再拜会令尹大人,也想请先生一叙,只是不知先生此时住在何处,先生可否告知。” 叶公此时已有离意,所以趁大家悄歇之时就问起王禅。 “叶公好意,小子心领,小子暂居相国府内。 只是叶公为长,小子只是后生晚辈,若要拜访,当是小子亲往叶公所住之地。 再者叶女如此淑德,小子也想与之聊聊。” 王禅此时像是酒醉心迷一样,说得话也是不怀好意,竟然无意又把叶女带出。 这让其它几人也是暗暗发笑,在他们眼中,王禅拜会叶公是假,看上叶女是真,所以才会如此做作。 由此可见王禅再聪慧,也只是酒色之徒,见不得漂亮姑娘。 可王禅也是此意,就是要让司空子基与司败子闾认为他是如此之人,而他与叶公见面,完全是为了叶女,这样才不会引人注目,而保得叶公叶女没有危险。 王禅深知,他此次来楚必然会得罪朝中权贵,他自己当然有自保之术,可与之相交之人,普通人却十分危险,特别是那一对散着幽光的眼睛,实让人防不甚防。 而叶公一听,自然心里明白,甚至于明白王禅所求职位,因为王禅无意提及前相国李悝,那么王禅与李悝的关系他当然也是深知的。 “我看时辰不早,不若我与小女就先回驿馆了,几位大人慢饮。” 叶公是耿直之人,知道事情已办完,再留也无意义,只一说走就已站起身来。 王禅一笑,也站起身来言道:“不由就由小子送送叶公与叶女姑娘如何?” 王禅说完,此时青裳公主恨恨的看了王禅一眼,就觉得王禅就是如此一个纸醉金迷,色心重的人。 叶公微微点头,却并不拒绝,而叶女也只得跟随。 “来人哪,随我送两位贵客回去,劳烦子基兄长与胜侄儿送青裳公主回府。” 子闾此时也是找得机会,毕竟叶公与王禅还是将来楚国的希望,他也懂得投机,把握机会。 “也好,就由子闾贤弟送送鬼谷先生与叶公、叶女好了,我再陪胜侄儿坐坐,最后送青裳侄女回府。” 司空此时也与白公胜站起身来,一起送四人离开抚江楼。 只是青裳公主看着王禅再看着叶女,脸上嘟哝着,有些不开心的样子。 夜色依旧,人却各具悲欢,王禅的楚国之谋,也算是拉开大幕,这一章只是一个情节,也如标题一样,深谋远虑,加上前两章与楚王的对话,也基本把王禅楚国之行划了一个方向与谋略,只是这部分小说涉及过多,还会有更多令人意想不到的情节,希望读者持续保持着兴趣。 【作者题外话】:知道这几天开学,没有几人追读,所以一个情节写一章,不论其长短,像这样宴席的情节,若要真的写好,实也是难上加难,本人尚缺火侯还望读者见谅,喜欢读的人自然觉得十分顺畅,不喜欢的人,想来也不会读到此处,一场宴席,也算是反转数次,多有曲折,写得一气哈成,也就不再从中打断了。 s:///book/10/10743/8307615.html 天才一秒记住本站地址:。小说网手机版阅读网址: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三百二十四章危言耸听 第三百二十四章危言耸听 楚都的官驿,王禅如约而来,他本不愿如此匆忙,可有些事情,他还是得与叶公好好商谈。 他知道昨日叶公违心答应举荐于白公胜,完全是因为受当时自己夸夸其谈所影响,今日他来是想让叶公有所改变,成为他在楚都的第一个盟友。 欲在楚国有所作为,李悝相国的教训他时刻铭记于心。 在楚都朝堂,大部公官员几乎已被子西三兄弟笼络,任何政见主张想在楚国推行,那么都十分困难,除非政见是有利于这些权贵。 而那些心有正气,想为楚国作点实事之人,却一直被排除在权力中心,朝堂之上甚至没有话语之权。 这些权贵的利益又成了整个楚国中兴的桎梏,他不想像李悝一样忧郁中受人摆布,最后当现实无法与自己抱负相符之时,只得被逼走上绝路,被梦魇所伤,最后也在梦魇之中寻求解脱。 楚王自然不愿如此,他也有抱负,却往往有心无力,举步维艰。 而叶公名声在外,也一直是子西兄弟想拉笼之人,可叶公正气凌然,并不为其兄弟所诱,此次能为白公胜举荐,实也是得王禅之功。 而在楚国之中,如叶公如此之人,尚不多有,可有心报国者却大有人在,许多人都因在朝中受排挤而远离他乡,报国无门。 楚中多才子,报国无门径,而王禅此次来楚就是想解决这一件头等大事,若自王禅受重用开始,让一些有心报国之人能够得到重用,这样楚国才能如当年的吴国一样,有伍子胥、伯否、孙武投奔,成为吴国强盛的柱石。 至于将来楚国会如何,王禅不会去想,但一国中兴若无贤才,那只会成为空谈,若有一帮效忠于楚王的贤才,那就不怕楚国不能强大。 叶公为人正直,在列国闻名,多国欲求之而不得,正是竖立楚王求贤之心的榜样,若能通过叶公让一些有才之人回归楚国,那么纵然子西三兄弟如此把持楚国朝政,王禅也有计谋可以扭转局势,把权力回归楚王,最后达成楚国中兴。 “阿三,快去通报叫门。” 王禅并非一个来拜会,而是带了轻身功夫了得的阿三,他想把阿三放在叶公身边,这样以阿三的轻身功夫,从官驿到此时的相国府,或者将来楚王赏赐的府邸都不会太远,片刻就可以通报讯息。 王禅除了为楚国中兴而谋之外,从来也不会忘了李悝之死,梦魇的阴谋,他也势必要让之不能得逞,虽然他现在还不完全明白,可他心里还是有些推测,有待进一步的证实。 “楚国灵童鬼谷王禅前来拜会叶城叶公,还请这位官爷通报。” 官驿外守着的是楚国护卫,见阿三声音宏亮,报出王禅大名,看了看身后的王禅,英气逼人,特别是额头上的四个肉角,更是与众不同,也不敢怠慢,小跑着进去通报。 片刻间,叶公与叶女随后就迎到门前。 王禅一见,还是有些意外,未曾想叶公对他如此厚待。 王向前几步,对着叶公深深的揖道:“小子前来叨扰叶公,却不想叶公亲迎,小子惶恐。” 叶女一听,却在后面扑哧一笑。 “碧云,不得无礼,还不向鬼谷先生见礼。” 叶公说完,也与王禅回礼。 “叶女碧云,好名字,碧海蓝天白云飘,雄鹰展翅任逍遥。” 王禅也不脸红,随口就是打油诗,反而用叶女的名奉承了叶女。 叶女一听,脸上一红,却是只得低头弄裙,有些害羞。 “走,还是进驿馆再说。” 叶公与王禅并肩而行,叶女只得跟在后面。 阿三一看,心里也是嘀咕,小公子年岁不大,女人缘却也不差。 叹息之间,却只得紧跟着三人进入驿馆。 叶公是一城之主,所住驿馆也比普通官员要好一些,或许是得子西有求,所以特意安排了一个带前院花园的小院,如此一来侍女下人到一应俱全。 分主客坐定后,王禅看了看,见阿三没有进来。 “阿三,还不快进来拜见叶公、叶女。” 叶公一听,也是一楞,不知王禅为何要让一个下人进来拜见自己,但他也并不过问,知道王禅必然有其谋算。 阿三一听,还是奔了进来,脚步十分轻快,如同门外吹来的一阵风一样。 叶公一看,知道阿三的轻身功夫远在他之上,心里也猜出三分。 “阿三拜见叶公叶女。” 阿三说完,已站在王禅身边。 “叶公,初次来访,实没有带什么礼物。 这位是我的属下赵阿三,原是虎踞镇赵府的猎户,自我出虎踞镇后就一直跟着小子,忠心耿耿。 其人还算机灵,耳目聪敏,轻身功夫还算可以,擅长于潜伏追踪,箭法高超,实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好护卫,此次空手而来,就把他当礼物,还望叶公笑纳。” 王禅的话还是让叶公一笑,如此“礼物”实也是闻所亦闻。 阿三听了,也是一楞,可他却还是站了出来,对着王禅一揖道:“小公子放心,叶公与叶女在楚都的安全,小子一定尽心维护,定不会出任何纰漏。” 王禅一听,只是嘿嘿一笑道:“阿三,你只需看好叶公与叶女就可以了,正是江湖险恶,实让人防不胜防,我出门前与你所说,你该清楚,若有强敌,你只要通知于我,自然会有办法。” 王禅知道,虽然阿三轻身功夫不错,可真的遇敌,还是难与意料,但若要通传信息,那就会比常人要快得多了。 “小子明白,一切按小公子安排行事。” 阿三说完,再次站在王禅身后。 “叶公勿疑,小子并非安插人在叶公身边监视叶公,只是楚都虽然看似平静,却也有妖人作崇,图谋不轨,小子为保叶公安全,也不得不出此下策,还望叶公理解。” 王禅还是再次说明,如此送礼,会让人怀疑诚意。 叶公一笑,看了看王禅,心里还是有疑惑。 “鬼谷先生,若说沈某一生,历经沙场,也经历不少世故凶险,也结下不少仇人,但沈某也习得一些武技,自保该并没有问题。我知鬼谷先生一片好心,沈某这就谢过了。” 叶公此说也是想让王禅把事情说清楚,就连叶女也呆看着王禅。 总觉得王禅的行事,实让人难与理解,她对她的父亲还是了解的,曾亲自追击盗匪,斩杀十数人,一身伤痕,却从来也未曾有过生命危险,需要人保护的。 “实不瞒叶公,小子虽然只来楚都几日,可已遭遇凶险之事,幸得苍天有佑,才得以保全。 想来叶公也听说过大周天下有四大组织,其一暗夜,其二幽冥,其三梦魇,其四离魂。 这些组织当年只是清除不利于大周天子的诸候异己人士,可如今已成为刺客组织,已涉及朝堂之争。 吴国太子之争,就有他们的影子,这些杀手刺客,无孔不入,平时只是普通之人,可一入夜后就会变成杀人恶魔。 当然也并非所有组织皆是如此,只是这些刺客的武技小子深有体会,若说对付普通习武之人,那该是稀松平常之事。 并非小子看不起叶公的武技,但真的遇上这些刺客杀手,叶公并没有胜算,更何况叶公还要保护不会武技的叶女。” 叶公听着王禅之语,脸上还是变了又变。 习武之人都有一个坏毛病,但凡会上两手,就会觉得自己天下无敌,最听不得别人说自己武功不行。 刚才叶公见王禅送礼,虽心有疑惑,可现在到好,王禅似乎并不把叶公的武技放在眼中,而且还说得如此危言耸听,这让叶公再好的脾气也有些按耐不住了。 叶女听着心里也不舒服,可她更关心她的父亲,此时已站在叶公身边轻抚着叶公。 “爹爹勿怒。” “女儿,你也知道父亲曾拜得名师,习得一身刀法剑法,多年征战,除强扶弱,父亲可从来未惧过鬼谷先生口中的妖人。 再说了,正明谓君子身正不惧小子之危,我沈诸梁堂堂正正,一生为楚国百姓而谋,又怎会有人想要谋害于我呢?” 叶公与叶女说着,而王禅只是坦然的坐着。 王禅知道若不让叶公知道其中危险,那么他自然不会承此情,而他也将有可能身处危险而不自知。 “叶公,小子从来也未见过叶公武技,但小子所遇到的妖人,实难对付,还望叶公不要大意,再者此次朝堂之变,一切还要仰仗于叶公帮忙,所以小子不敢大意。” 王禅淡淡说着,却还是不紧不慢。 “我昨日答应之事,自不会更改,鬼谷先生放心,谋算着在楚国的要职,想来子西令尹大人也会为你推荐,难道楚国灵童还会在意此事吗?” 叶公此时也有些气愤,昨夜虽然不懂王禅有什么好的谋略,可叶公一切为楚国为谋,认为王禅并不会为一己之利,所以一时成全于白公胜,也算是间接成全于王禅,毕竟王禅想谋事之心已是十分明确,此时想来,竟然有些被利用的感觉,所以语气也不再客气。 “昨夜之事,并是两全之举,叶公可不要认为是小子在利用叶公,以达成自己谋官之愿。 楚国朝堂,一直为子西兄弟把持,楚王纵想革兴也是举步维艰,有志难伸。 若不能分化子西兄弟权威,楚国中兴也只是一句口号而已,就算小子有通天本事,也无法达成,百姓那就更不用说了。 而白公胜就是一把刀,可以更加稳固子西对朝堂与楚国军队的控制,同时也能分化子西权贵的势力。 而且此子野心极大,必不会安于子西之下,用不了二年,此子翅膀硬了必然会反。 子西自然不愿楚国有恙,若是有恙,那么如此安闲的权贵生活,就会毁于一旦。 那时白公胜就是刺向令尹子西的一把刀。 而小子我呢,则只有入了朝堂,才能真正扶助当今楚王,扭转局势,真正掌楚国大权,自然才能利于楚国中兴。 而叶公则是受排挤一众的典范,若有叶公支持,也才有资格与子西令尹一拼之力。 难道叶公会为小子略施小计而心有不平吗?” 王禅还是直言不讳,把昨夜计谋的长远谋略说出,也算是坦诚相见,并不隐瞒。 叶公一听,脸上微红,深思着王禅的话,实在是解决楚国的最好办法。 若说现在与子西令尹几兄弟权贵朝臣相斗,实在有心无力。 可若真如王禅所说,那白公胜就会是刺向子西的利刃,而楚王可以借此收回权力,再重整朝纲,于楚自然是大好之事。 叶女听着王禅淡然的分析,此时也是心里徒增钦佩。 王禅看似无心,却是有意,所有的计谋都经深思熟虑,谋定而动。 “鬼谷先生高谋,沈某佩服,沈某也愿为先生效命,扶王上重掌楚国朝堂。 只是说了半天,却与送这位阿三小哥保护于我有何关系?” 叶公还复一丝笑意,也为刚才的抵触情绪抱之歉意。 “叶公可知前相国李悝是如何死的?” 王禅还是反问叶公,只是想加强后面的效果。 “不知,听传闻说李相国是睡死的,可沈某却不会信这种无稽之谈,人若能睡死,实在可笑。” “叶公不必可笑,李相国确实是睡死的,一个人要是入了梦魇,那么只有两条路可走,一条是成为其奴仆走狗,一条则是成为行尸走肉,而剩下的只能是死路。 人若在梦中死了,身体也会认为自己已死,不用三日就会自闭气息,成为真的死人。 小子所说千真万确,虽然有些匪夷所思,可却也是小子亲身经历过的。” 王禅悠悠边说着话,也同时施法,此时整个驿馆堂屋里已是暗无天日的一片,有异常态。 再加上王禅的语气,此时的堂屋还真像一个梦魇之局,透着阴森恐怖的味儿。 随着王禅把话说完整个堂屋再次恢复常态,外面依然是阳光明魅,而堂层里也是十分通亮。 “鬼谷先生这耍的是什么把戏,能让白昼变成黑夜,实让沈某大开眼界。” “这只是一种小把戏而已,阴符之术,可以利用阴阳四时五行八卦九宫之变,一时改变昼夜之变,刚才我只是略施小计,李悝就是被这些妖人害死的,所以小子不得不防。 再者就算没有这种小计,依叶公的武技,非是小子瞧不起,自保实难。” 王禅说完,手中已抽出长剑。 “听闻鬼谷先生是齐国史角大师弟子,通晓天问九式,沈某今日到是手痒,难得先生成全,你我就到外面比试两招如何。” 王禅的话实在是激人又损人,叶公会武技,而且不差,可王禅直言连自保能力都没有,这是一点也不给叶公面子。 “不必,叶公自负武技了得,小子不妨让叶公开开眼界,我只出一剑,若叶公能接得下,那今日小子算是白跑,若叶公接不了一剑,那还是收下小子的礼物可否。” “哼,无知小儿,口出狂言,吃我一刀。” 叶公身边随着藏着一把短刀,从来也不示人,而示人的却是一把铁剑。 所以此时一急之下,也把圧箱底的功夫给露了出来,可叶公刀尚未拔出鞘,王禅的一剑九式剑问苍穹就已向他刺来。 在那眨眼的一瞬间,剑由一变九,再由九变一,九剑变一剑,却正好抵着叶公的喉咙。 叶公连反应都没有,叶女此时一看,急得想挡在叶公前面。 可当叶女移身之际,王禅又瞬间回到自己的坐位之上,像是从来也未脱过座位,从来也未起身。 剑却已收在鞘中,而王禅则悠然的端着茶杯喝着茶,有如鬼魅一样。 “女儿不得失礼,鬼谷先生只是向我展示剑法,此剑法实在精妙无比,一剑九变,普天之下能破此招的还不多见,爹爹也破解不了,接不了此剑。” 叶女见王禅的样子,刚才急出一身冷汗,此时听叶公一说,脸上气急氛氛然再次恨王禅一眼,只得再次回到座位之上。 “叶公,此剑名剑问苍穹,当年专诸刺杀王僚用的就是这一招,而这只是天问九式的起手式。 小子在雁落九转之时,曾会过一人,当时许多吴国官兵都在现场,包括此时吴国新王,还有旧王。 小子连发四式天问九式,都让此人在小子眼前凭空溜走,还带走一个活人。 如此可见,这普天之下能者众多,而那些潜藏的刺客,实在让人难防。 叶公此时,难道还认为小子是在危言耸听吗?” “鬼谷先生不仅智计无比,让沈某大开眼界,武技剑法也是出神入画,实已非普通人能比,沈某不敢有疑。 只是听先生所言,沈某也是徒生忧虑,以先生之能尚且如此小心,可见妖人在楚国确实已是祸乱难治,不知沈某如此之能还能为先生做些什么呢?” 叶公此时到是有些诅丧,不说自己十分自负的武技,在王禅面前一无是处,连一招都接不住,若是要比计策谋略,那与王禅就相差更远了。 他想不到还能为王禅有什么用处,还需要王禅专门派人来保护于他。 s:///book/10/10743/8324528.html 天才一秒记住本站地址:。小说网手机版阅读网址: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三百二十五章做贼心虚 第三百二十五章做贼心虚 “父亲,楚国灵童鬼谷先生得天佑之,与世人不同,你不必过于介怀,想吴越之时,吴国阖闾,越国勾践还不是被鬼谷先生耍得团团转,就连新王夫差都对鬼谷先生感恩戴德,相送于吴楚边境,父亲接不住先生一剑,本也不是什么丢脸之事,先生派阿三哥哥来保护我们,自然有先生的考量,你就不必想得过多了。” 叶女此时再次回到叶公身边安抚着有些丧气的叶公,语气里并无责备,反而处处以例开导,显得既孝顺又懂事。 “我都说了,叶女姑娘真是既有大家闺秀的大气,又有小家碧玉的温情,有女如此,当真让人羡慕。” 王禅的话又开始风马牛不相及了,可叶公听了却是心中宽慰。 “先生能不能正经一些,我可没有得罪于你,也不敢得罪于你呀!” 叶女有些气愤,王禅每次插开话题,似乎总要找一个不相干的人,而叶女呢,初次相识,对王禅并不了解,所以也是不知王禅的心意如何,此时只得避而观之。 “那么,如此说来,先生比沈某更加危险了,为何还要顾及沈某安危。” “叶公放心,四大组织里若说除了梦魇尊主还有离魂尊主,小子还不惧怕。 正所谓独木不成林,楚国中兴非一日可成,小子也不可能常在楚国为官,在楚国谋得一个官职,只是为了肃清楚国朝堂,让真正有贤才之人能一展所长。 小子治国不如伍子胥,领兵难比孙武,就连列国之交,宗室内务也不如伯否太宰,若论斤斤计较,更不如越国范蠡。 可叶公也知,伍子胥、伯否本为楚国之人,孙武为齐国人,这些人都是在本国不能一展所长之大才,这在投身于吴国,在吴国成就大业,只要得其一就可强于一时。 而我楚国地大物博,却难敌小小吴国,原因就是因为朝堂争斗,王族权贵把持朝政,不能任用异性有才之人所致,若小子协助楚王能让楚王真正招用贤才治国,相信楚国中兴才不是一句空话。 而叶公就是能为楚国竖立招贤大旗之人,若叶公能在朝堂之上一展身手,只要传播出去,那此立志于兴楚的贤才自然会回归楚国,到那时小子就可以继续我纵横列国的梦想了,而不用再担心楚国的安危。 所以叶公、叶女的安危比之小子更加重要。” 王禅虽然嘴上说得强硬,可自从与离魂尊主一战之后,来到楚国再遇梦魇,让王禅还是收敛了许多,他也知道其实大周天下藏龙卧虎,能人辈出,还不知会有多少个离魂尊主此等危险人物,连他自己也不敢大意。 “鬼谷先生之心,实让沈某惭愧,沈某只图一城之福,许多时候不敢正面坚守自己的信念,实与先生高下立判,可听先生所言,也知道沈某这一身残躯竟然还大有用处,日后当自小心为之,不能坏了先生大计,先生美意,沈某不敢再辞,在此谢过先生。” 叶公不愧拿得起放得下之人,纵然是面对比自己小得多的王禅,只要王禅的胸怀、计谋还有武技胜过他,他都会衷心佩服,此时知道自己还有如此重要的作用,也不敢再拒绝王禅美意。 况且与王禅如此之能,都还要小心翼翼,那么他当然不敢再过于自负了。 叶公一语,也让王禅放下心来,看了看阿三,阿三再次朝着叶公与叶女一揖道:“小子这就到外面去看着。” 说完阿三就走出堂屋,正式负起保护之责。 “先生昨夜所谋之职,依在下猜测该是左相之职,也就是李悝原先之职,楚国自李相国**人害死后,听闻子西三兄弟多次提出另选贤才以当左相,可王上都以各种理由拒绝了。 想来王上也早有准备,此位就是留与先生来楚之位。 只是在下还有疑问,左相虽名为相,其实只是子西令尹的下属。 在楚国令尹为百官之首,出都为帅,入都为相,统领百官,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此位看似光耀,却处处受制于令尹子西,而司空掌楚国内务,司败掌楚国刑狱诉讼,其下之人难有话语之权,先生纵是成为左相国,也会夹在此三兄弟之间,难有作为,不知先生如何考量。” 叶公还是真诚相问,可见其也考虑得十分弃分,并非不善谋略,而是深藏不露。 “爹,你看他的样子,当然有备无患了,你何必为他操心。” 叶女听叶公问起王禅的想法,心里也是有些怨气,特别是一看王禅不怀好意的眼神,心里就有些慌乱。 “女儿,刚才先生所说句句皆是不可告人的秘密,先生如此信任你爹爹我,而且把爹看得如此重要,若是爹有疑问却不问清楚,就不是与人相交之礼,君子相交当坦诚相见,问清楚一些,若是在朝堂之上,爹爹也能多帮衬先生,以达到楚国中兴,百姓安康之志。” 叶公像是在教训叶女一样,把这些做人的道理给叶女讲清楚,说明为什么要再问王禅,并非担心王禅,而是与君子相互信任的基础,来达成双方最终的合作。 “女儿知道了,谢谢爹爹教诲。” 叶女十分聪慧,叶公一语,她马上明白过来,知道是她刚才心里有了小私心,这才会如此冒失。 “叶女淑惠体贴入微,能识得大体,知书达礼,实是不可多得的助手。 刚才叶公所问,其实并不是什么问题。 左相在楚虽无实权,可却也是离散子西权贵的最好职位,叶公能考量如此,可见叶公也是深思熟虑。 小子并不实能,但还能审时度势,此位实是王上能给小子最高的职位,也是子西令尹不会怀疑的职位。 世事有利必有弊,若能驱利避害,此位也是一个最好的平台,若不能利用形势,那么任给小子任何职位都会无济于事。 而且此位也是一个缝隙,若说白公胜是分化的一把刀,那小子当上相国,就如同一根棍子,可以把楚国权贵看似牢固的结合给搅得天翻地覆,让这些权贵自顾不瑕,这样小子才有机会一步步提出革兴之策。” 王禅看事情,从来也不会只看好的一面,他总是从两面来看,既能看到好的一面,也能看到不好的一面,所以他能提前预防早作策略,这就是超于常人之处。 “你还真是一个厉害人物,传闻虽然有些夸大,可与你相识,还是让人处处意外。 怪不得连列国闻名的墨先生都对你推崇有加,还让我们在楚都有什么困难只要找你就可以解决,昨天我还以为墨先生是有意提高你的威名,现在看来,你确实有此能力。” 叶女此时对王禅的看法已经大有改善,所以说话也客气许多。 “叶女姑娘,你与墨小子很熟吗? 为何他如此好心,竟然对我如此夸赞,现在听来我都有些骄傲了。 而且他竟然知道我有能力保你们周全,看来他对叶女姑娘还是十分中意的。” 王禅半开玩笑,却也半认真的对着叶女一问,叶女听来却也是脸上一红,扭头看着一边,不理王禅。 “昨日得墨先生相救之事,自然也难不倒先生了,不知先生为何又会见死不救呢? 依先生的本事,我看也不在墨先生之下,难道是另有隐情。” 叶公此时已不再认真,知道正事说完了,也可以说些其它事了,此时正好叶女提及,而鬼谷王禅又是如此机灵之人,若能把叶女托付王禅,那纵是他有什么意外,心里也不会有什么挂念了。 “哼哼,叶公问得好残忍,小子当时是在船上,看着叶公与叶女跳入江中心里也急,可墨翟是我师兄,我们同习史角大师的天问九式。 当时他也知道我易容在船上,就是想看看子西令尹会引谁来做白公胜的推荐人,而他当时也有犹疑,也在等我出手,可我既然易容了,当然不好出手了,只得等他。 原本你们在江中可以少吃一口江水的,就因我与他两相相让,才让叶公与叶女多受此罪,想来小子该给两位致歉才是。 最后当然是师兄出手了,这里边也并没有什么隐情,叶女姑娘若是对墨小子有什么不解之处,日后见了他当面问他就可以了。” 叶公一听,这才一回想,即时领悟过来,当时渡船离他们十多丈远,如此距离对于黑翟还有王禅如此武技之人,多少几丈并不是什么问题,可他们却并没有提前几丈出手,而是看着两人快要被淹没之时,墨翟才出手,如此可见,这两人之间定然有什么隐情,可能也是男女关系之间的情愫。 叶公想到此,也不生气,到是摇了摇头,看着王禅诡异一笑。 “哦原来如此,救人于危难之间,本是侠义君子所为,可你们两个以贤名著称之人,竟然还要两相推让,真是气死我了,若是你们再推让半刻,我看我怕是已死在大江之中了。” 叶女虽然没有叶公分析的透彻,但也能听出王禅的言外之意。 但若说真正的隐情还真是有的。 王禅易容,可气息运行却逃不过墨翟的感应,墨翟也不揭穿王禅。 而王禅眼神不比普通,叶女一跳他当然看得清楚。 墨翟在吴国失去胜玉公主,心情低丧,男女之情有如死灭,王禅想把这种英雄救美的机会让给墨翟,让墨翟能够从胜玉公主的去世阴影中走出来,而且墨翟还是年轻之人,若一生守着已逝胜玉公主之情,对于墨翟来说也过于残酷了。 所以王禅一心想成全墨翟,就算不能成全,也可让墨翟接触不同的女性,转移感情上的悲痛之情,让他尽快恢复诅丧低落的心情。 而墨翟呢,因为有叶女跳江,而且他也知道王禅也在船上,所以想来让王禅救人,而他若是出手救人,与陌生女子接触,他又觉得会对不起已逝的胜玉公主,心里多少有些迂腐的想法。 可王禅却是赖着不出手,墨翟实在无奈,不能眼睁睁看着两位义勇之人被大江吞淹,所以最后才出手相救。 所以墨翟知道王禅好意,可在江边之时也大加赞赏王禅,让叶公与叶女有事就找王禅,他也能猜到叶公与叶女来楚都的目的,当然也能察觉到其中的危险,所以才推崇王禅,也是把如此漂亮的叶女再次礼让于人,还王禅一个人情,而自己宁可痛苦一辈子,也不愿意接受。 “嘿嘿嘿,叶女姑娘骂得好,不过我观叶公与叶女可是有福之人,纵然不会如此被大江淹没的,放心,既然有墨翟之语,小子自当不敢再推辞了。” 王禅此时说话也是语无仑次,他想起了化蝶,若是化蝶知道此事,保不准会不会从吴都赶来楚都呢? 这怕也是难说的事了,毕竟许多次只要王禅心里一有歪念头,化蝶就会有所感应,所以王禅此时也只能嘿嘿一笑,以掩饰自己的心虚。 “墨先生与鬼谷先生也是知交知己,碧云不会怪罪先生,刚才只是儿戏之言,望先生见谅,日后还得仰仗先生照顾,以后小女还要多跟先生学学审时度势之能,也算多一份自保之力。” 王禅此时看了看叶女一脸通红,更是如坐针毡,正想离开,此时耳这却传来一声叹息,接着说道:“费府太爷费无极看来也是入了梦魇,你若有解救之法,还不快去,叶公这里这几日该不会有恙,你难道真的放心不下吗?” 王禅一听,脸上一红,嘻嘻自个笑着,他知道传话之人是谁,心里也有些不好意思。 特别是此人知道叶公因要举荐白公胜,所以这几日当是十分安全的,令尹子西自然会十倍护卫于此,没有人愿意在这个时候出什么乱子。 所以传话之人的意思是在嘲笑王禅,有些贪念叶女美色,赖着不走,却不顾需要办的正事。 “先生,难道有什么事吗?” 叶公毕竟习武技之人,一看就知个中情形,所以才问王禅。 “也没什么事,看来有人不想让我见到费无极老先生,所以此时他也睡着了,我还得去看看,看看是否有办法为他解除梦魇。” 王禅做贼心虚的感觉,话才一说完,就羞红着脸站起身来一揖。 而叶女亦然,他在想着墨翟与王禅为何两相推让,所以也是羞得脸红。 “哦,那在下就不远送了,它日朝堂之上再见。” 叶公说完,也是一揖,虽然不知道其中之意,但依王禅如此急切的样子,费无极对于王禅来说,该是有重大的关系。 王禅看了看叶女,转身就朝外走,并不敢再作停留,若不然就真成了传话之人口中的那种无耻小人了。 s:///book/10/10743/8330975.html 天才一秒记住本站地址:。小说网手机版阅读网址: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三百二十六章再扮良医 第三百二十六章再扮良医 王禅一出官驿,赵阿大与王五已驾着马车在外面等着了。 王禅一看,跳上马车,里面似乎已为王禅准备好了一切。 “赵伯呢?” “他走了,并没有现身。” 赵阿大说完,看着王禅一笑。 王禅还是有些好奇,现在赵伯总是藏在暗处,并不显身,刚才的传话就是赵伯的传话,所以王禅也不敢违逆。 也只有赵伯是如此了解王禅,知道费无极对于王禅的重要性。 叶公若说是王禅正面需要的盟友,那么费无极则是要了解楚国过往恩怨的最直接之人,他同样经历楚平王时代,楚昭王时代,现在的楚惠王时代。 在楚平王时,费无极深得平王信任,比之其它王族公子更甚,传闻里他凭几句馋言就让当时的太子建落慌而逃,最后还祸害至伍家,让伍奢及其子伍尚被杀,而伍员(伍子胥)最后逃往吴国,在吴国成为一代良相。 并且在前几年,王禅尚六岁之时,李悝去访,那时就传他与李相国对联吴与联越有分歧,两人也是闹得不可开交。 而李悝去到虎踞镇欲寻费无极与吴国联系的把柄,不想当时与吴国联系的正是化武,及其它监视化武的吴国护卫,所以化武斩杀了那些监视的吴国护卫,自己带着化蝶再次回到吴都。 现在想来,当时费无极之所以如此要联吴,是因为当时就已筹谋着为吴国公子山夺位铺平道路。 (费无极的姐姐嫁给当时的吴国公子蹶由王叔,生下一女费思贤,也就是吴王阖闾的贤王妃,后来被孙武的杀于演兵场上,而贤王妃的儿子就是公子山,如此算来,费无极也算是公子山的舅老爹了。) 若吴楚联盟,那么公子山在楚国就少了一个对手,而可以全心全意当他的吴王。 而当时的越国也十分喜欢公子山当上吴王,所以间接的也与公子山有联系,因为公子山本就好名而无实,若他当上吴王,于楚国也好,于越国也罢,其实都是一件好事。 只是可惜这一切都被王禅给搅黄了,而幽冥尊主蹶由王叔也如愿埋骨虎丘之上。 而费无极呢,随着惠王执政,而子西兄弟三人重掌大权,他在朝中已无话语之权,兼之此时年迈体弱,到也该是退隐之时。 王禅之所以来楚都没有直接去找费无极,其实也是想保护于他。 而且王禅也明白,李悝之死其实与费无极并无太多关系,楚国与越国结盟也好,与吴国结盟也罢,都无伤他们最终的利益,说起来费无极有些私心,而李悝却并无私心,都是为了楚国,所以相互谋害的可能很小。 相反李悝之死,自然并非因为政见不一,而是因为李悝知道了某些人的秘密,这才不得而已,不想再受控制,选择一死了之。 可此时若说费无极遭遇梦魇之局,那么最有可能的还是费无极掌握了太多人的秘密,包括当年楚平王为何夺儿妻自娶,包括楚平王在太子建叛逃之后,并不立子西等三兄弟为太子,而立了他与秦国之女所生的儿子为太子,也就是后来的楚昭王,当今楚惠王的父亲。 而那时昭王尚小,却被推为楚王,却并非子西、子基、子闾三兄弟,甚至当年还有一个子常是楚国令尹,也是王族子弟。 而当年太子建被费无极谄构为与晋国勾结,楚平王并未对太子建动刑,而太子建却吓得连夜逃出楚国,那么这其中还有什么秘密,一切都在费无极的脑袋之中。 王禅昨夜的智谋还是无意中让人感觉到恐惧,而且这些秘密他们决不会让任何人知道,更不会让王禅知道。 所以此时这些恐惧之人才会对一个将死的无用之人动了杀机,而且所用手法是让人不明不白死去的梦魇之术。 这是想让王禅断了知道那些秘密的机会。 可王禅还是来了,此时费无极大夫的府门就在前面。 王禅跳下马车,已换过衣服,把一个药箱丢给赵阿大,此时王禅已再次易容化身一个楚国医师。 在吴国之时,王禅也曾与医师身份出现,此时再扮医师,已是轻车熟路了。 费无极的府门前十分萧条,比之李悝的相府也好不到那里。 只是费无极深得二代楚王重用,自然也受封不少财物,比之普通大富人家都要阔气,而且门面也十分威伍,只是这些年不受重要,也就门庭冷落了,这或许也是正是人间常态,有权势之时门庭闹市,无权无势之时,却是少人过问。 门前一个老奴,看样子也只能会是一个老奴了,一见王禅心急火撩的赶了过来。 “这位医师,你可来了,我们请了许多医师都不愿,也不敢来为家主看病,也只有你这个新来楚都的医师才愿意,老奴代家主谢谢医师了,这就随我来。” 王禅一听,只是点头示意,再看自己身上的衣服,是楚国医师的统一衣服,而且上面还绣着医馆的名号“济民药堂”。 王禅嘿嘿一笑看了看扮作药童的赵阿大,他也知道这药堂该是赵家在楚都开的,其它药堂不愿意为费无极看病,一是因为费无极此时失势,二是年纪大了,若是看不好,反而会坏了名声。 其三怕也是因为子西三兄弟的势力,让这些药堂不敢为费无极看病,也只有属于赵家的药堂,才会如此积级,因为费无极对王禅很重要,自然不能如此轻易死去。 王禅想到这里,脸上也是有些忧虑,若是因此而坏了赵家在楚的生意,那他回到虎踞镇少不得要被他母亲王彩霞痛骂,所以王禅此时也是小心翼翼的在谋算着。 “老丈,为何费府如此之大,却并不见什么下人,而且费老先生的子嗣为何不见一个?” 此时王禅已经走了三进之屋,也绕过前院花院,看样子费府也是十分宽阔,可却并没有碰见什么人。 而且家主卧屋前也是冷冷清清的,并不像是急着要为家主看病的样子。 若说有子嗣在,那必然会急得在卧屋前团团转,可此时卧屋前静悄悄的,有些有异于常,所以王禅才有此问。 “这位医师,你有所不知,家主的子嗣早在十几年前就都搬回齐国去了,并没有在楚国谋事,家主还在朝中为官之时,府里也有不少下人,可家主不再为官之后,也就养不起那么多奴仆了,都遣散回去了。 特别是今年以来,家主身体一直不好,也耗费了许多家财,此时整个府上也只有我一个老奴守着。 若是家主有什么三长两短,此府也只能等家主的儿女们来料理了。” 老奴引着王禅进了家主的卧屋,里面传出一股股嗖臭之味,看来费无极也确实病了许久,看样子连卧屋都没有人来打扫。 王禅回想刚才所想,再结合老奴所说,心里也有些寒意。 费无极一心促使楚吴交好,难道也与齐国有关。 而想想在吴国之时田氏三姐妹的所作所为,王禅还是心有余悸,再看这样的场景,心里也是感慨。 想费无极当权之时,自然是侍女奴仆下属成群,不要说病得卧床不起,就算是打个喷嚏也会有人嘘寒问暖,可现在的情景,却是大相径庭,任谁也不会在风光之时想到落寞之时的凄惨。 王禅此时也并不嫌弃了,他已看到躺在床上的费无极,普经在楚国风光一时,势头无二的权臣,如今只是一个枯瘦的小老头。 脸上布着黑斑,双目紧闭,气息很弱,像是睡着了一样,就连老奴带着王禅与阿大来都没有知觉。 王禅坐在床上,伸手到被里,把着费无极枯枝一般的手腕,开始为费无极诊疗。 “两位稍坐,我去为两位烧点茶水。” 老奴说完,还是拖着老迈的步伐,向外走去,他也放心于能请到时的唯一医师,或许他也觉得自己的家主已是无药可救。 之所以还如此奔劳请医师,还是本着对家主的最后一点忠心。 s:///book/10/10743/8332862.html 天才一秒记住本站地址:。小说网手机版阅读网址: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三百二十七章虚实相生 第三百二十七章虚实相生 王禅号着费无极的脉像,脸上也是十分忧虑,虽然费无极于他并于交集,也只是在过往的故事之中提过此人,而且都是否定的形像,可此时他是一个医师,也是不想费无极死于如此梦魇之中。 王禅伸出手,再翻看了费无极的眼皮,眼睛似乎都已呆滞,显然此时的生命已在最后的关头。 而费无极的气息也是越来越微弱,几乎都难与探察出来。 “小公子,如何,费无极难道真的没有救了吗?” 阿大还是第一次见王禅如此不自信,也如此的焦虑,可以从王禅的喘息中知道,这一次遇到时的难题是王禅从未遇见过的。 “阿大,刚才我问你赵伯在哪里就是为此而问,我知道费无极年老体衰很难抗得住梦魇之局。而且此次梦魇之局一旦进入,布局者并不会给他选择的机会,而只会给留下一条路可走,那就是死路。 若想要救他,必须侵入他的梦魇之中,从梦魇之中把他带回到现在的身躯里才行。 我要为此再思虑思虑,我怕医治费无极的消息还是难与掩过有心人的耳目,所以费无极当是已十分危险。” 阿大一听,脸上也顿时紧张起来,王禅自来楚都第一天就入了梦魇之局,十分凶险,个中情形他已听阿三讲过,所以听王禅想入费无极梦魇之局,在梦魇之中救费无极出来,这就更加危险了。 而且上次依王禅所说,在梦魇之中还有路选,毕竟那些施局者也想拉笼而利用王禅,才会给他选择的机会,可此次费无极已无价值,唯一的价值就是费无极所知道的一切。 而若费无极一死,那么对施局者来说,一切隐患都已消除了。 “小公子,若是如此凶险,你就不必孤身犯险了,外面有王五,这里有我,可若是遇到梦魇或是离魂的高手想借此谋害于你,我也不能保证可以保护你。” 阿大已经从王禅的话中听出其中的危险,只是王禅不愿明说而已,只是反而说费无极十分危险。 所以他此时所讲的也都是实话,要让王禅不必以身犯险。 若王禅入了梦魇之局,他的人也会如同此时的费无极一样,身体毫无感应,若在此时想置王禅于死地,那么这就是最好的机会。 “无妨,就算费无极只是普通的百姓,今天我也不会见死不救的,更何况费无极是三朝元老,对楚国过往的秘密是心知肚明,若他不死,自然可以从他嘴中得到当年太子建为何逃离,而昭王继位,还有楚王继位的其中秘密,也就可以真正解开李叔叔的真正死因,有人想让他死,那我王禅就不能让他死。” 王禅还是把事情说得透彻,以免阿大会做出阻止行为。 他知道这些下属对他的忠心,也知道这些属下,宁死也不会让王禅无辜死在楚都的。 “小公子,你的命令属下自然不敢违逆,可来时我们也受家主之命,那就是一定要保护好你的周全,你不要让属下为难。 既然如此凶险,进入梦魇之中我们毫无能力帮忙,若费无极此时入梦魇之局,本身就是那些妖人所设的一个局,双当如何? 费无极已在楚国无任何官职,若说要让他死,对于那些妖人来说,随时随地都可以,为何偏偏在你入梦魇之局之后不愿成为他们的附属,而且昨日已答应不与白公胜争什么城主之位,一切都已确定之后,而费无极却在此时被梦魇所困,这明显是在引小公子入局,这一点难道小公子看不出来吗?” 阿大毕竟还是比较沉稳,与王禅在的时间长了,也会暗中分析事情。 而且一开始阿大就表明了态度,虽然此时小公子王禅是他的主人,他是属下,可若是有伤小公子的事,那么还是要听家主的话,也就是虎踞镇赵府王氏王彩霞的,不会任由王禅任性而为。 “阿大,难得你如此忠心,想来母亲一辈子也不会见死不救,而且刚才你也分析的不错,这看起来确实是一个局。 可是局有能如何呢,当初在忘欢峰,那也是一个局,在虎丘地宫,那也是局,可他们又能把我如何呢?” 王禅十分自负,也知道阿大话中之意,所以先把在吴国两次十分凶险之事说出,让阿大心里多少有些准备。 “这个我不敢说,那两次确实也十分危险,特别是在忘欢峰南海婆婆所设的阴符之局中,我也是后来听说,连赵伯都不敢入内,你却一个人在此局之中力斗南海婆婆与幽冥尊主两人,想想都觉得凶险异常,不过纵然如此,我还是不会让你再次冒险的。” 阿大还是不敢随意认可王禅的想法,他也知道王禅智谋无比,可在别人的梦魇之中,那就不一样了。 “阿大,那你一定听过虚实相生的道理,此时我们来到费府,对想谋害我的人来说,就是实,可若是把实变成虚呢,形势当然又会不一样的。 你就放心,我是不会拿我的命来冒险的,我的有用之躯当然还得留下来纵横列国之用。 现在你就按我的吩咐去做,你让王五一起进来配合于你,然后你们假装把费无极弄出去,一出府门就直奔相国府,不用在此等我。 回去之后马上联系赵伯与叶公,你就告诉他们我此时的情况,让他暗中通知楚王。 再暗中调一些暗卫把整个相国府包围起来,保护起来。 记住任何人不得进入相国大人的卧房。 此事必须做得天衣无缝,不能让人看出明堂,记住没有。 我就在此想想办法,要入别人的梦魇之局,并非靠武反就可以,我此时还没有这个能力。 况且费无极一时半刻还死不了,如此一来,我在此地静静思虑反而更安全。 这就叫做虚中有实,实中有虚,将计就计,说不定还能把这些妖人引出来。” 阿大一听,半信半疑,可他却也不敢再说什么,毕竟王禅的计谋从来都是如此,若依王禅的计谋,确实让人摸不着头脑,就连他都不知道王禅会在什么地方为费无极看病。 因为王禅的虚实相生,本就无法捉摸,那么那些藏在暗处之人,当然也会难与确定。 他们也会认为王禅私自把费无极弄回去,至于费无极的死活,谁也弄不清楚了。 而他也相信王禅一时半刻也不会入得别人的梦魇之中,这就好比侵入别人的头脑里一样。 就算是王禅武技智谋了得,可如此离奇的事,任谁也不会一时半刻之间就会有什么好办法的。 而且王禅的将计就计,也确实出人意料。 他现在不肯确定,但他相信只要通知赵伯,那赵伯就一定会有办法保护好王禅的安全,而且也能阻止王禅做冒险之事,这也是阿大此时只能办到的。 阿大一听,主意已定,站起身来,就站在堂屋门边。 此时费府老奴也泡茶归来,只是老奴刚一进门,阿大就闪电出手,一掌切在老脖颈之上,老奴顿时昏迷欲倒。 阿大接着一伸手就接住了老奴快要跌落的茶盘,另一只手再扶住老奴。 王禅一看,心里也是欣慰,感叹阿大也是急中生智,如此瞬间就已想出如此惑敌之策,随机应变的实际之能,也是比王禅还要强。 王禅只是善于谋略,可阿大他们确善于实施。 此时王禅也知阿大意图,从费无极床上抄起一条不用的被褥抛了过去。 阿大已把茶盘放下,此时正好接住被褥,把费府老奴一裹,俨然就是另外一个费无极,毕竟都是年迈之人,又久经病痛,此时也不会有人会怀疑阿大怀中之人不是费无极了。 阿大接着把老奴平放在堂屋之外,然后出去对着府外吹了一声口哨。顿时一个身影飞跃着奔了进来。 “阿大,小公子呢?” “小公子走了,他让我们把费无极尽快弄回相府。” 王五一看地上躺着的老奴,并不再过问,而是顺手抓着堂屋的门一扯,半个门板已在手上。 “来我们抬这个老鬼出去。” 两人都已不管王禅,就这样把费府老奴放在门板之上,飞快的抬着向外面马车奔去。 王禅听着脚步之声,此时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他这一招其实也是非常冒险。 他这一招既要骗自己的属下,又要骗那些设此局想谋害他的人。 他不怕那些幕后之人不相信,而是怕自己的属下因为关心他,反而让此计露出破绽。 此时整个费府只有王禅与一个快死的费无极了。 王禅脱掉靴袜,爬上费无极的床上,坐在费无极脚头,开始禅定施法。 他已得蹶由王叔给他的幽冥手册,里面记载了一种十分古老的阴符之术,名字就叫幽冥大法,可以通过施法,进入一个人的梦境之中。 此时他就要施展此种法术,而施展此种法术的前提条件就是人能在禅定之中,进入一种无我的虚空境界,这样才能进入同样类似的梦魇之中。 而这一种禅定境界,王禅正好能应用自如, 可王禅却从未施展过,这是第一次,所以他心里也没有把握,只是对于王禅来说,似乎从来没有什么事能难倒他的,而他也具备一种无所畏惧的胆色,所做之事一直都是没有完全把握的尝试。 再者,禅定虚空境界,非普通人能达到,有些人纵是修行一辈子,或许也不能做到无我境界,做能忘却自我,这样意识才能在漫入边境的苍穹之中遨游,因为人只要有了欲望,那么一切都会变得不确定。 虚空境界可能变成一种幻境,让人感受着欲望织成的不真实世界,也用可能是一个地狱一般的无底深渊,让人感受着欲而不满带给人的痛苦折磨。 s:///book/10/10743/8345089.html 天才一秒记住本站地址:。小说网手机版阅读网址: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三百二十八章虚空楚景 第三百二十八章虚空楚景 王禅首先施展幽冥大法,这种法术其实也是阴符之术的一种,此时整个费无极的卧屋之内犹如进入黑夜一样,与外面光这的世界相隔。 王禅很快就进入了一个虚空境界,通过幽冥大法,王禅遨游在虚空之境内,四处探索。 可他却并不知道在这虚空之境里,那里会有通向费无极梦魇的大门。 王禅却并不着急,而是像往常一样一边欣赏着虚空境界里的苍穹变幻,再慢慢的通过自己所存的那一点空明,改变着虚空之境。 而虚空之境也不停的在变幻着,一时从虚无之境,变成一个似是而非的现实世界,一下又像是回到吴国,回到雁落九顶,在那里他与化蝶并肩看着十数万人在一旷野里撕杀,杀声喊声哭泣声从地底传来,让王禅也心生寒意,不敢再继续冥想下去。 紧接着似乎又春回大地,在开满鲜花的田野中,有几个姑娘在奔跑嘻闹着,一个红色的姑娘,像一团火焰,一个绿衣姑娘则像春天的一片叶子,一个黄衫姑娘却双有如一只放飞的流莺,在花众中相互追逐,王禅分不清这些姑娘是谁,似曾相识,却又十分陌生。 像化蝶,还是施子,还有可能是才认识的叶女,可这些红黄绿影,就像会变幻一样,在王禅眼前飞舞着,应该是变幻着,时而在这片田野,时而在那一片田野。 王禅有些忘乎所以,也忘记了时间,一直追爱着这三个身影,可当他感觉要追到的时候,又会发现,这三个姑娘的身影,其实一直都离他很远,一直保持着一种不可触摸的距离。 王禅使尽浑身解术,变换着不同的身姿,想把自己变成一只飞翔的鸟儿,这样就可以划破界限,追上这三位美丽漂亮的姑娘,可当他在感觉快速飞跃之时,整个虚空之境也是旋转变幻。 慢慢的刚才那田野不见了,眼前了一片壮丽的河山,大江奔腾而来。 而就在王禅十分欣喜之时,一时之间虚空再次变幻,似乎山崩地裂一样,那些奔腾的江水,瞬间又化成翻滚的岩浆,而刚才那些山川,此时都已不见,像陷落在这个虚空之境中一样。 王禅知道他已经从虚空境界真正进入了梦境,来到一个全新的境界。 这里看似有些熟悉,却又完全不一样,每一个人的梦境都是不一样的。 可这里依然是一片燃烧着的荒野,四处皆是断辟残檐,像是一场大战之后的战场之中,可那些断壁之下,却有如人间炼狱一样,黑暗夹杂在燃烧的岩浆之中翻滚着,整个场景透着一种诡异。 王禅知道,生在如此列国纷争的人世,谁的梦境都少不了战火,少不了那惨绝人寰的杀戮,不论是王禅还是费无极,都会是如此,只有如此绝望的梦魇之局,才可能让活着的人在梦中都变得绝望,没有生机,只有毁灭。 远远的前面慢慢现出一个烟火中的山地,一个佝偻身影,在烟火之中孤独的徘徊着,四处瞭望着,在他的眼前,除了烈焰燃烧的深渊之外,已经没有任何前路,而身后也没有一条退路,似乎已经完全处在绝望之中,他犹疑着,慢慢的挪动着身体,向着前方无底的深渊迈去。 正当他想踏出跃向深渊的那一步之时,王禅一声吼叫,接着一个飞跃,人瞬间就出现在此人的面前,拦住了此人。 “费无极,费老先生,为何如此着急呢,都一把年纪了,死只是迟早的事,稍待片刻又能如何?” “不错,稍等片刻又能如何? 没想到是你,你竟然也来了。” 梦魇之中的费无极看了看王禅,脸上露出一丝微笑。 此时的费无极已看不出什么佝偻的老态,反而显得十分精神,身姿也挺拔起来,似乎是因为王禅的到来,让他在梦魇之中年轻了不少岁数。 “你认识我吗?” “那你又认识我吗?” 王禅问费无极,是因为刚才费无极像是认识自己一样,可在王禅的现实记忆之中,以及梦景记忆之中都没有任何关于费无极的容貌记忆。 而费无极自然也依王禅的问话反问着王禅。 王禅还是头一次吃瘪,而且是在别人的梦魇之中。 王禅摸了摸头,嘿嘿一笑道:“也对,我不认识你,只是听说过你的名号,你是楚国费无极费大夫吗?” 王禅看着眼前的人,心里也嘀咕着,也不肯确定就一定会是费无极,这也是王禅与生俱来的谨慎。 “我不是楚国费无极。而你却是楚国灵童鬼谷王禅,现在列国之中不知晓你之人怕也很少了。” 王禅有些不好意思,自己如此年轻就已声名显赫,在梦魇之中被人夸赞,不知是因为王禅本就喜欢被人吹捧着,还是梦魇中的费无极确实也十分欣赏王禅。 “我是楚国灵童鬼谷王禅,你并没有想过我会来吗?” 王禅问的问题十分古怪,可却也透着玄机,毕竟李悝相国就算准了王禅的行踪,也给王禅留下了线索。 所以此时问起,是想知道费无极是不是也猜到自己的来意。 “我不知道你会来,而且也不希望你会来,我压根就不认识你,只是你额头上这四个肉角,竟然如此真实,我才知道你是楚国灵童。” “你是不是很恨我,恨我搅黄了你与蹶由公子布下的吴国之局,不仅让你的外孙公子山未如愿当上吴王,反而横死吴国。 你是应该恨的,毕竟若我不出虎踞镇,不去吴国,那么公子山有很大可能真的当是吴王,有你在楚国支持于他,又有其外公蹶由王叔的支持,再有就是在吴国伍子胥也是支持公子山的,更不论公子山还与越国范蠡有勾结,如此布置该是百无一失之事。 可还是被我给搅黄了。” 费无极看了看十分自负的王禅,脸上依然并不动气,反而哈哈大笑起来。 “你有点像李悝,他很聪明,你比他更聪明,因为你比他更自负,聪明的人都自负,也有自负的资本,若是我还想活着,一定会与你成为好朋友的,因为我也是一个自负十分的人,我也很聪明。 山儿是无论如何也当不是吴王的,这或许是命数,因为他确实没有当吴王这个能力,若他当上吴王,吴国迟早会成为越国的附属,永远在列国争霸之中消失。 我虽然自私,可还不会自私到如此损人而不利己的。” 费无极说完,也是像考验王禅一样看着王禅。 “对对对,刚才你都说了你不是楚国费无极,可把我急得,你是秦国人,若吴国被灭,只会造就一个强楚,一个强越,于秦国并没有什么好处。 秦国只需要一个能牵制晋国的楚国就行了,并不需要太过强大,甚至强大到楚庄王那些年。 楚庄王之时,楚国傲视列国,甚至连大周天子都不放在眼中,自然成为列国最大的威胁,就连强大的秦国也不列外,所以你不会有损于秦国之利,秦国才是你的根基。 可你为什么又会把子嗣全都送往齐国呢?” 王禅说完也是看着费无极,如此才是王禅之智,他推测到费无极真正的属地,而且最后还用问话告诉费无极,王禅知道费无极的子嗣在齐国,而非秦国,这就说明王禅的才智非是传闻,而是真真实实的。 “你既然知道我的子嗣在齐国,为何你不认为我是齐国之人,反而是秦国之人,如此可见,你是真的聪慧,而非故作聪明。 齐国在大海之沿,中原纷争也少有涉及,除非齐国徒生野心,若不然齐国该是最平稳之国。 况且,若真有一日连齐国都灭了,那么我的子嗣还有一个去处。 那就是顺海而出,远古传闻在海之外有许多地方,都可以安居,可以生活下去,这当然是多少年之后的事了。” 费无极显得思虑周详,考虑十分长远,并非只是为了避祸才让子嗣迁往齐国。 而王禅也读过此类古书,相传在东海外,有些飘逸的岛屿,听说那是得道之人居住的地方,十分神密,有如在中原以南的彩云之南,那里也是一个神密的地方,而黑暗之花就产自那里。 “可我知道,你既不让子嗣在楚国谋事,安享权贵生活,也不让他们去往秦国,并非只是如此考量,而是因为你也害怕秦国,害怕子嗣回秦反而会因你而被屠戮。 你的子嗣应该是在惠王初立之时迁过去的,那时秦、越出兵,而吴国内乱,夫概夺位,这才让吴王阖闾未能真正征服楚国无功而返。 后来又因为那时秦哀公的外孙昭王死了,所以你怕哀公会迁怒于你,所以你才把子嗣都迁往齐国避祸,更不敢留在楚国为官。 因为你知道了一些秘密,知道有人还活着,他是不会放过于你的,就好比伍子胥一辈子都不会放过你一样。” “昭王是哀公的外孙,想来也并非什么秘密,这种所谓的秘密有的时候反而并非秘密,你知道也并不奇怪,可你为何会认为我是秦国人,而非晋国,而非齐国呢? 这到让老夫十分好奇,难道只是因为刚才所说的,我于秦国并无过失,当年秦姬就是老夫亲息为平王接回的,而且哀公的孙子也如愿当上楚王,这多少都是老夫的功劳,秦哀公应该视老夫为恩人才是,我为何要惧怕于他,你总不能一直依靠你的猜测来确定不知之事!” 费无极的话也是问到了关键之处,费无极可以是与楚国相关的任何列国之人,他不知道为何王禅会认定他是秦国人。 这些年秦国一直并不显山露水,只是一心操持于自己封地之事,甚至比秦国小的都已称王,而秦国之主却依然还是三公之尊。 王禅微微一笑十分自信,对于认定费无极是秦国之人,当然并非一时故乱猜测,而是有根有据的推理。 s://.c/read/30950/22782541.html .c。m.c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三百二十九章似是而非 第三百二十九章似是而非 “当年听闻费老去秦国是为太子建娶亲是不是?” 王禅还是先印证着问费无极,毕竟这已经是许多年之事了,楚国都已历三朝楚王了。 “不错,那时太子建为长,人也聪明,而且也到了成家之时,作为太子平王当然希望他早日成亲,然后将来可继承为新的楚王了。 所以当年平王就让我去秦国求亲,这本不是什么秘密,若回到时几十年前,这是众所周知之事,我不必骗你。” 王禅嘿嘿一笑道:“不错,这并不是什么秘密,可你还是骗了我,因为当时并非楚平王让你去秦国为太子建求婚的。 而是你主动向平王提及,要为太子建娶一位秦国公子,也就是后来的秦姬的。 是不是?” 费无极脸色一变,心里也是有些震惊,此事只是当时他的权谋之计,并没有人识破过,可事过了几十年,竟然会被一个少年人看出其中的弊端,心里顿时紧张起来。 “你想怎么说我不在意,是你来到这里,我也没有强求,对与不对都可以以你为准。” 费无极还是体现出一代馋臣的本色,说此话时面不改色,即不像是否定,却又像是承认一样,让人更加难与确定。 王禅却并不受影响,他并非随时改变主意之人,而且对于此推断,他还有更多的理由,而且刚才费无极的心里变化也难逃他的敏锐观察。 “是吗? 那我来告诉你,当年太子建确实是与晋国有勾结,却并非想取其父平王而代之,而是为了楚国。 太子建是一个胸有大志之人,自被立为太子之后,更是为楚国而谋。 可当时楚国与晋国交恶已持续几十年了,两国之间战火不断,有的时候并非直接冲突,而是因为其它弱小列国之交,所以一直以来都分不出谁才是列国的霸主。 而晋国一直扶持于吴国,就是想牵制于楚国,这一点本是世人皆知之事。 那时太子建通过各种关系,与晋国想交于和好,以共同对付秦国。 当然秦国能有今天并非看不出当时之势。 可秦与晋是直接对敌之态,可与楚却算是南北之态,所以秦哀公考虑再三还是决定与楚国交好,所以他就准备用女儿来联姻。 而你正是秦国打入楚国的一棵棋子,这个时候你已知道太子建的谋算,你当然不能让太子建的谋算成功,若不然你来楚就会无功而返,秦哀公也不会放过于你。 所以你就将计就计,亲自去秦国迎亲,就是要让这一位倾城倾国的秦国公主成为挑起楚平王与其子太子建矛盾的一把匕首。 而楚平王年少亲位,楚国一直十分强势,他也喜好酒色,这一点也是世人共知的,你故意先把秦姬献给当时的平王,让平王觉得他才可以真正拥有秦姬,也就是秦哀公的女儿,这样他也就有了秦国做靠山。 可换了一个头面,你却也在太子建的面前痛斥平王的好色乱仑,父夺子娶,让当时的太子建一再失望。 可当时的太子建还是以孝义为先,与楚国的大局为重,所以当时他并没有反对此事。 你觉得秦姬嫁给平王,也只是起到一个挑拔父子相隙的缺口,可后来你告密平王说太子建勾结晋国之事,就是坐实了太子建谋反之心。 当时平王并未想处死太子建,毕竟是自己的儿子,只是想废除他的太子之位,所以太子建觉得在当时的情况之下,他想要中兴楚国的愿望已无法实现。 而且你还告诉太子建说平王想杀他,所以逼太子建不得不远逃他乡,到了郑国,而不是传闻中他所勾结的晋国。 而平王也知道秦哀公的意图,所以有你的支持,就把太子之位传于他与秦姬的儿子昭王,当然昭王十分感激于你,你的权势可以说是达到了顶峰。 可也正因于此,当时为太子建辨解的太傅伍奢也就成了同谋,你不仅想谋害伍奢,而且还惧怕当时伍奢的两个儿子,一个伍尚,十分孝顺,一个就是伍员,后来逃往吴国的伍子胥。 直至伍子胥辅佐吴五阖闾攻入楚国,那时昭王软弱无能,只能逃出楚都,这才有了后来秦王出兵救楚国之故。 若不然,任谁在秦国大殿哭七天,就是哭死秦哀公也不会出兵的,毕竟楚国只要不亡,只要衰落,对于秦国来说就是好事。 可因昭王是哀公的外孙子,所以他才会出兵,因为一家人相处只有好处,却并没有坏处。 兼之当时若不出兵楚国亡了也对秦国没有什么好处,无法真正牵制于晋国,所以哀公在适当的时候派出秦国大军,助楚国得以复国。 我说的这些,费大夫你还觉得还只是猜测吗?” 王禅把费无极是秦人的理由一一分析,追溯及几十年以前太子建的叛逃,就像是如身亲历一样,所说的故事,严密而且相互佐证,丝丝入扣,滴水不漏。 费无极听得也是心情复杂,心情多次变换,但他依然听着王禅把这一段长长的话说完,就像是听着有人讲叙他的故事一样,人也随着那故事的起伏而波澜。 “精彩,精彩,怪不得李悝会如此看中于你,而且有言今后大周的天下可以任你纵横,你真不愧是天赐灵婴楚国灵童。” 费无极依然一脸笑意,在笑意之中说出此话,让人不知道有多少是真诚,多少又是虚伪的奉承。 这或许就是一个权臣的本色,无论在什么情况之下,你都很难从他的表情上看出变故,有的时候这些所谓的馋臣在心理方面,确实是要比普通自负的忠臣要好。 那些忠臣总是易于情绪激动,易于表现自己的看法,也习惯了高傲的态度,可馋臣却并不一样,他们比所谓忠臣更能容忍,也更能从中保持着一种平和的心态,因为他们除了动动歪心眼之外,似乎在外人看来一无是处,可他们却活得比许多忠臣更长久,这并非没有道理。 “你觉得我说得精彩吗?” “不错,你真的让老夫大吃一惊,你的分析与推理能力实让人佩服,少少年纪,有如此本事,实是列国少有,甚至没有人能出你之右的,那么又如何呢,你来此只为了证实此事吗?” 费无极一脸诡笑,看着王禅,有一种庆幸。 庆幸什么呢? 他在庆幸临死之前还能有人能领悟其中谋算的精妙之处,不费不兵一足,让当时楚国闻名的太子远逃他乡,让秦国的外孙当上了楚王,而且也在关键的时候帮助了楚国逃过一劫,若说这一切有人能谋算,就连王禅都会佩服,而不是费无极佩服于他。 可世事就是如此,有的时候看似误国之举,却最终会成为一条有用的后路。 想来当年费无极如此心思,并未想到因此连带逼走伍子胥,而致吴国攻楚,险让楚亡,也在楚亡之时,因昭王的原故,又让楚国死里逃生,矛盾的东西,因时势的变幻让人难与理解其最终的好与坏,善与恶之分。 “我无需证实,来此只是想救你,因为你的价值不是因为你当年的事情,而是你知道现在是谁在背后操控着楚的一切,而此人就是布下此局之人。 原本你把子嗣迁往齐国,而非秦国,更非晋国,就是怕着此人,因为齐国似乎与秦楚吴越的争斗并没有什么关系。” 王禅同样微笑着看着费无极,刚才他的一席话有些并不肯定,而此时能肯定的已肯定,不能肯定的就只能算是否定了。 “你很聪明,可你却还小,有些事呀,你未必真的能在我这里得到验证,或许不到最后的关头,你都不会明白。 只是你有如此好心,我还是要感谢于你,刚才你的分析确实精彩,可我想问你,现在你已如愿促成吴楚相交,那么你觉得此事只是利于楚国,为你鬼谷王禅回楚造势吗?” 费无极脸上的笑意时而缓得,又时而急促,这种笑让人难与捉摸,就连王禅此时都有一种被迷惑的感觉。 可当刚才费无极说完之后,王禅还是吓出一身冷汗。 费无极的话无异于点醒了王禅。 齐国派出田氏三姐妹到吴,有一个一致的目的就是要让吴国不能真正牵制楚国。 这也是与晋国之谋反其道之事,吴国不能牵制于楚国,那么楚国反过来就会牵制晋国。 而得利的就会是齐国,毕竟齐国身边最大的威胁是晋国。 那么王禅在吴国与越国掌控形势这么久,造成如此大好形势,让吴国与楚国交好,其实也间接的算是完成了田氏三姐妹的任务,让楚国再次可以成为晋国的威胁。 那么刚才王禅的分析看似密不透风,其实是漏洞百出。 费无极也有可能是齐国之人,所以才一力主张与吴国联合,一是牵制越国,二是瓦解晋国扶持吴国的结盟。 然后再通过与秦国相交的楚国与秦国交好,这样像一个包夹一样把晋国夹在中间,当然最直接的受益都还是齐国。 如此说来,费无极是齐国之人的可能性,反而比是秦国之人的可能性要大得多。 而且若当年太子建真的与晋国勾结,想与晋国化解仇怨,那么最不利的当然就是秦、齐、吴三国了。 晋国的实力勿用置疑,而楚国的实力更不需要说了。 若是晋国与楚国真的结盟,那么对于其它列国来说,恐怕是灭顶之灾。 所以太子建与晋国勾结,想与其结盟实是犯了列国大忌,两强只能是敌人,永远不可能成为朋友,并非两国不愿意,而是其它的列国根本不可能让此事发生。 王禅想到此,也是汗流颊背,心里有一种难言的迷茫。 这是第一次让王禅感觉列国之争,实是牵一发而动全身,并非只考虑相对的国家利益就可以,而是应该把整个大周列国结合在一起来考虑,这样才能去伪存真,探查到事实的真相。 现在王禅把以前的分析一一思虑着,若从刚才的分析来说,完全可以把以前的一切都推翻,那些王禅自以为是的定论,此时看起来都已站不住脚了。 田氏三姐妹,一致的目的当然不会错,而最后吴国却也因此而与越国大战,与楚国交好,不论是她们三姐妹的原因,还是王禅的原因,结局都让人满意。 而吴国确实也因与越国大战而有所损失,虽然并没有真的衰败下去,可对于牵制晋国反而成效更大。 联想到最后在雁落峰出现的离魂尊主,王禅也是心有余悸,至少在现在的情况之下,王禅还没有几成把握可以胜过离魂尊主。 若是王禅所为不利于齐国,那么离魂尊主为何不早点动手,那时王禅或许连一剑四招都还没有领悟到。 而离魂尊主之所以不动手,就是因为王禅所为最后反而会间接成全他的目的,所以离魂尊主利用王禅的手,达成了他的目的。 王禅想着这些极有可能之事,再看着眼前一脸在笑的费无极,瞬间大脑里已是一片空白。 他想知道费无极的真正身份,可越是分析,却觉得都有可能。 而且若说费无极也是离魂之人,那么他此时在被困梦魇之局中,也算是正常,毕竟梦魇之人皆是已死而未死的王族之人。 梦魇当然不愿意离魂组织插手吴楚秦晋齐之事,那么想谋害于费无极也是有十分充分的理由。 王禅算是想通了一点,可再看费无极那一脸自然的表情。 王禅再次冒出虚汗。 若费无极也是梦魇之人,那么他也可能自己进入梦魇,目的就是想引自己再次进入梦魇。 第一次王禅入梦魇之局能够全身而退,那是一种幸运,一种赌博,可这一次不一样,若费无极也是梦魇之人,那么费无极有可能就是一个诱饵。 而王禅所安排的所谓虚中有实,实中有虚,故意在李悍悝府第的布置其实根本就没有意义,因为要谋害王禅依然还是在梦魇之中。 王禅此时是真的迷茫,似是而非,不知道那一个想法才是真的,可有一点摆在王禅面前的事是真实的,那就是他还得找到一条逃出此梦魇之局的路。 若是还按上次一样,显然并不安全,因为梦魇之局随时都可能把这个漏洞补足,让王禅真的无处可逃。 s://.c/read/30950/22798705.html .c。m.c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三百三十章绝境求生 第三百三十章绝境求生 王禅很快就从刚才几次思虑之中走了出来,不论这隐藏的秘密是什么,对于王禅来说都是需要解决的,只有解决了这些秘团,他才能真正做到知晓时势而审时度势,纵横列国。 “费老先生,不论你是秦国人还是齐国人,有一点可以肯定,当年的太子建确实勾结晋国,确实于你不利,所以你才会除掉他,若不然以你的脾气,自然会巴结当时的太子建,而不是把他逼走,再把当上楚国王上的机会留给秦姬的儿子,若是秦姬不能生出儿子,一切难道都会是空吗? 想来费老先生决不会把赌注压在一个不确定的昭王身上,至于太子建,他与晋国结盟之心,其实也是真的有利于楚国,而你不论是来自齐国或者秦国,都不会愿意看到此事发生,太子建的逃亡是注定必然之事。 而你之所以并没有一进梦魇之局就死去,其实也是在等人,就是在等我。 而你也不可能是梦魇之人,因为此时藏身楚国的梦魇奸人我已有了推定,你无论如何也不会是他们中的一员,因为你还没有死过。” 王禅如此一说,事情似乎又清楚起来。 费无极不是梦魇之人,而他也不是自己愿意,而是别人让他入的梦魇,这就说明,真的是有人想害他,而非他自己作饵引王禅入局。 “你如此肯定,难道我就不可以与梦魇合作,以求他们放过我的子嗣,而我成为引你的诱饵。 我可以不是梦魇之人,但我与谁合作,可并不会有什么不可能的。” “不会的,梦魇之所以放弃吴国之争,就是一心要在楚国控制朝堂,影响楚国的走势,所以你无论如何都不会与梦魇合作,并且你未必知道梦魇组织潜藏在楚国的人。” 王禅十分肯定,也是故意激着费无极。 “你既然已肯定如此,我也不作多说,过往的事确实让人难与释怀。 你想知道的无非就是当年太子建之事,此事涉及人员并非只有我费无极,还包括现在的令尹子西、子基、子闾三兄弟,甚至与当年的令尹子常(囊瓦,楚庄王第三子的孙子,也就是楚庄王的从孙子,与子建、子西正好是一辈的王族兄弟。)也参与其中。 所以你该知道,他们为何并不喜欢太子建了。 至于后来的秦姬,实只是一个手段而已,于秦国于楚都有有利无害。 只是未曾想到秦姬有如天仙般的容颜还是让楚国大乱,最后的结局你自然知道,那就是平王亲自娶了原本该是太子建的媳妇。 这对于秦哀公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直接就与楚王建立了关系,对于当时的晋国来说也是一咱无形的压力。” (秦哀公原本是想让他的女儿嫁与太子建,可因为太子建与晋国勾结,想与促成晋国与楚国化解仇怨,所以反而不利于秦国,而秦姬显然当时也引发了楚都权贵公子的嫉妒,并不愿让太子建独享尊荣,正是江山美人都得到,所以太子建成了当时众矢之的,最后才会因为费无极的构陷,让他逃出楚国,最后得利的却并非子西等人,而是最小的一个弟弟昭王子壬,也就是秦哀公的外孙。) 费无极并不告诉王禅具体的事,只是一点一点的在引导着王禅,让王禅思虑着过去发生的种种,让王禅自己判断事情的真伪。 “江山美人不可兼得,正是物不可极的道理,当时的太子建在几个兄弟之中也算是十分贤才之人,只是先得太子之位,其后又得秦国美女,而且是秦哀公的女儿,如此一来,他的王位也算是十分牢固了,如此美事自然会引人心妒,最后让他身败名裂,反而客死他乡。 想来当年他对这些兄弟也是十分意气,所以才没有想到兄弟之间也会背后捅刀。 而你只是一个马前卒而已,若没有子西几个兄弟佐证,想来平王再昏庸好色,也不会与自己儿子争女人,况且在知道太子建与晋国勾结之后,平王并没有立刻处死太子建,依然保持着他太子的身份。 由此可见,当年的太子建深得平王喜爱,而者太子建所想过与晋国结盟之事,若真能成功的话,对平王并无威胁。 只是因为此事,却也引发当时的吴国、越国、秦国、齐国以及那些弱小的诸侯列国的恐惧。 看来当年的事,还真是一团粥,让人难与分清孰对孰错。 列国之争,实在比我想像的要复杂得多。” 王禅也是无比感叹,从太子建当年一心想与晋国结盟,从而对其它列国构成威胁来看,这一步棋也算是透着太子建的野心。 若一北一南两强结盟,依当时之势完全有可能横扫列国,最后形成南北对峙的局面,列国纷争就会变成两国之争,事情似乎比现在大周天下的局势更简单一些。 所以王禅才会感叹,感叹当年太子建的聪慧,实不在他之下。 而现如今白公胜回到楚国,一样秉承着他父亲的大志,可白公胜又会走一条什么样的路呢? 经过设身处地的分析,慢慢的王禅也就更加明了了。 “如果不知道藏拙,就会引起小人的妒意,也会对他人形成威胁。 只是当年的太子建并没有你如此大的本事,不仅智计无双,武技更是了得,要不然只怕你也死了几十回了。” 费无极并非有意拍王禅的马屁,他说的是实话,若王禅不具备如上两个优势,在到吴都的第一天,他就已死在吴都客栈之中了。 后面的事就不必多说了,每一次都是死中求生之局。 王禅只是嘿嘿一笑,不否认也不肯定。 “可你这一次冒然进此梦魇,更是九死一生之数,老夫我虽然惜才,可却也无能为力了,你想知道的过往,只要你能出去,想来顺着分析,该不用我亲自告诉于你,毕竟有些事,就连老夫都一直想不通的,我若告诉于你,只会把你误入歧途。 列国之争涉及甚广,我费无极一生,也只是别人的马前卒而已,虽然许多人,甚至后世之人都会骂我,说我是馋臣,可有谁知道身在如此世道,人如浮粟,列国之争有如大潮,我也是身不由己。” 费无极边说边双手抱胸,感觉他十分寒冷,也没有一开始那么精神了,语气低垂,有气无力。 王禅知道在此梦魇之中,实是伤人精元,呆得时间长了,纵然你不作决定,只要你找不到出路,也会因精元耗损而死。 而费无极此时冷,在四周如此裂焰焚烧中还冷,是因为一个人对于最后的死亡,多少会有惧意。 纵然是圣贤,除非他明确知道自己死后还会有另外一个去处,若不然对于普通之人来说,生命归去的那一刻都会心有恐惧,而有恐惧就会发冷,这是千古不变的定律,纵然在如此炎热的地方也一样。 “那你与李相国之间为何会如此冲突,难道真的只是为了联吴还是联越之事吗?” 王禅还是抓紧时间问着问题,可这个问题根本就不需要答案,只是他若不问,那他会觉得对不起李悝。 毕竟他在吴国所作所为,完全与李悝当初的想法背道而驰。 “嘿,李悝此人自负十分,可就是有些冥顽不化。 我与子西本自太子建之事后,利害纠葛就已难与分开。 而他却一心想扶持惠王,可整个朝堂都为子西三兄弟把持,谈何容易。 刚才你都已经说了,我山儿在吴,而且若楚与吴连,那自然可以少些征战,那么子西的权力也会慢慢削弱,治国之道还得需其它贤才才行。 可李悝却因为当年越王帮助于楚国,而惠王也算是当年越王允常的外孙,所以他还是想与越国交好。 可吴国的疲兵之策,已经楚国几十年来没有宁日,国贫而民怨四起。 长此以往,楚国必被它国吞并。 李悝之智不如你,你知道只有吴国压制住越国,楚国才有喘息之机。 而且李悝食古不化,在朝堂之人谁也不靠,孤身一人想力抗楚国权贵,有些书生意气,得罪了不知多少人。 他的死,该也是梦魇所为,这些事就让你来查清楚。 我和他都是楚国异性之人,而且他并无其它私念,我又如何会与他有隙,纵然有那也只是政见之别,并不奇怪。” 费无极也算是馋臣中的人杰,说得也是实话,对李悝不褒不贬,评价十分中肯。 王禅看着费无极,心里还是有些心酸,如此一个奇才,辅佐三世楚王,却因为当年太子建之事,留下千古骂名,至死都无法释怀。 “你快走,你救不了我,我已熬不住了。” 刚才的费无极对死充满恐惧,可现在却有如烈焰焚身一样,满头大汗。 看来在如此痛苦的折磨之下,他已经没有活的想法,也不再怕死,而是想早点死,早点解脱了。 王禅一惊,可还是缓了一步,费无极在话说完之后,人已纵身跃入烈焰深渊,在那一刹那,化成一股烟飘了起来。 紧接而来的是,整个梦魇之局已经开始崩塌,因为王禅此时是在费无极的梦魇之中。 费无极一死,整个梦也会随之消失,而王禅呢若不冲出此时的梦魇之局,或许永远都不会有机会了,也会随着费无极的梦消失。 此时头顶之上,地下都已是一片火海,一片黑暗,王禅不是在跌落,而是被四面袭来的岩浆吞没,最后也会变成一股青烟,消失得无影无踪。 【作者题外话】:这两章是借费无极把楚国三代之中王位之争的事作一个简述,现在男主的分析也并非就是事实,也把相关列国引入楚国之争,包括秦国、齐国,晋国,这三国也算是后期需要男方游历的地方,虽然大家看起来有些费劲,可权谋小说就是如此,有些事总是似是而非,涉及众多因素。 希望大家追读紧一些,很快下面的章节就会引入一些治国之道,体现男方的治国方面的才能,可不要掉得多了读起来会更回困难。 s://.c/read/30950/22798950.html .c。m.c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三百三十一章七日梦醒 第三百三十一章七日梦醒 七天后,依然还是费无极的卧屋之内,此时费无极的尸身已经移了出去,因为其子嗣并不在楚都,所以春来气温上升,也只有草草埋了。 可王禅呢依然坐在费无极的床上,像是睡着了一样,可这一睡确实是睡得有点过头了。 阿大与王五把老奴抬回相国府内,在相国卧屋里设局引欲图谋害之人出来,而且赵伯也通知了楚王、通知了叶公叶女。 可三天过后,似乎并没有什么动静,而赵伯却一直守着费府,也没有动静。 看起来并没有人想谋害王禅,所以楚王也来此看过王禅,把整个布局于李悝府的人全部移到费府。而叶公与叶女也一直守着王禅,特别是他的五个下属更是急得如热?上的蚂蚁。 只有赵伯并不慌乱,同样的就这样坐在王禅对面,与王禅相对禅坐,一直这样守着王禅,同时也感受着王禅的气息变化。 在这后来的四天之内,就连子基司空,还有子闾司败以及白公胜青裳公主都来看过王禅。 大家各怀心思,各有想法,唯独只有青裳公主为王禅落了几滴清泪。 毕竟只有她与王禅并无实际纠葛,对王禅的嘻笑,自负还有那一份与生俱来的傲慢,青裳公主记忆犹新。 所以这些人中,只有她真正关心王禅的生死,也与叶女守候了大半天,可却并不见王禅醒来。 楚国灵童睡着了的消息,还是在楚都传了开来,甚至都已传到其它列国。 第七日,王禅睡着的第七日清晨,鸟语花香,整个费府似乎又回复了几许生机,楚王派人重亲打扫了整个费府,而且还对一些破损的地方进行了修缮处理,费府也不再是陈旧的费府,变得焕然一新。 就连府内几处花园的花都不自觉的打开了,吸引着许多蝴蝶、蜜蜂的光临,而进进出出的人流,也代表着这府邸充满人气,不再跟从前一样老气横秋。 也就在此时,赵伯年岁大了,自己起身离开,只有叶女一人坐在床前。 床前是刚才渚好的一碗莲子羹,每日都是如此,叶女自知道王禅为救人而“睡”着之后,就一直陪着王禅,怕他醒来肚子饿,所以一直准备着流食一备之需。 她并非对王禅有其它意图,而是她善良贤惠的本性使然。 王禅对于叶公叶女来说,是楚国中兴的希望,也是为救人而入梦魇,若是如此就死去,实让人折腕痛惜。 叶女一脸憔悴,这几日王禅下面并没有女眷属下,而楚王派来的人又不放心,所以只有叶女来照顾王禅的日常。 包括每日为王禅擦脸,甚至还为王禅按摩身体,随时准备着能吃的软食,就怕王禅一时醒来肚子饿。 叶女看着阳光照了进来,为王禅擦试完脸,人却也十分困迷,却也趴在王禅脚边睡着了。 正当入梦之时,却不想王禅身上似乎忽然之间发出六道金光,叶女被吓得快跳了起来,再看之时,王禅依然气息平静,并无异样。 “你呀你,都睡了七天了,怎么还不醒来,那个墨翟也是高看了你,你连自己都保护不了,还让我们求你保护。 对了,刚才是不是你身上发出金光,你倒是说句话呀!” 叶女说完眼泪哗哗的流着,对着王禅说着话,手想伸进王禅衣服里看看是什么东西。 可却又停了下来,毕竟少男少女还是援受不清,她有些犹疑。 “你流泪了,为什么,难道是因为怕我死去吗?” 叶女本就离王禅很近,原本着也没想到王禅会醒,听着这话语,一时之间不是兴喜,却是再次被吓了一跳,落在屋里,端看着王禅。 可王禅似乎并没有任何反应,脸上平静,气息稳定。 叶女有些疑惑,想奔出去通知其它人。 “不必,你坐坐,我已经醒了。” 这一次叶女看见王禅的嘴在动了,而且眼睛也慢慢睁了开来,还用手在不停的柔着眼睛。 似乎是这一次闭眼实在时间太长,这一睁开,眼皮都有些不习惯了。 “你醒了,真的醒了。” “是呀,难道叶女姑娘看不出吗? 你觉得一个死人还能跟你说话?” 叶女一听,呆呆看着王禅,听着王禅说的鬼话,一时之间“哇”的一声竟然哭了出来,紧接着就奔了出去。 正在叶女奔出之时,赵伯的身影已经来到床前,看了看王禅。 只见王禅咧嘴一笑,赵伯也微微一笑。 “人家叶女姑娘一直照顾着你,你为何一醒来就把人家给吓走了,实在不懂怜香惜玉呀!” 赵伯说完,王禅的属下五人这才冲进屋里,看着王禅,大家都十分兴奋,却又不知说些什么。 赵伯一看,自个儿指了指桌上的莲子羹,自己慢慢悠悠的又走了出去。 “你们看着我做什么,我又不是真的变成鬼了,还不扶我起来,我的腿呀可是麻得没有知觉了。” 王禅一说,属下五人这才七手八脚的爬上床上,把王禅提起身来。 而王禅的双腿因为一直盘着,此时已真的快无知觉了。 所幸王禅武技超绝,一直保持着内力在身体之内循环,所以血液一直在流通着,只是盘得久了,也有些一时难与恢复。 所以此时王禅坐在床边,两条腿却无力的塔拉在床边恍荡着。 “叶女姑娘,对不起,我不是有意要吓你的。” 此时叶女与叶公都已站在王禅床边,看着王禅十分吃惊。 “我倒不是被吓着的,是因为因为——,总之就是你醒了就不用这么多人关心你了。” 叶女说完,有些扭捏,却也不知该如何表达,毕竟对王禅的醒来,大家都有一种悲绝遇喜的感觉。 原本在大家心里已经快没有希望了,若是普通人七日不吃不喝,那早就饿都饿死了,可王禅醒来却像没事一样,而且说话一点改变都没有,总是让人意外,而且还带着一丝丝诡异。 “哦,有劳叶公,有劳叶女姑娘守候。 想来叶公此时该撤了费府的暗卫,代小子去一趟王宫,替我谢谢王上,告诉王上,明日我就可以随时奉命了。” 叶公一听,心里有些惊异,王禅睡了七天,他竟然知道当今楚王也来看过他,似乎知道身边发生的一切一样。 “这是沈某应该做的,既然先生已没事,我就不叨扰了,这就去王宫禀明王上,告诉他这个好消息。 叶女,你就在此再照顾先生一日,还不快些喂先生吃食,想来先生也饿了。” 叶公说完看了看一脸娇羞的叶女,却转身朝外走出去。 王禅的五个下属一看,本想说几句问候之话,可此时也不便再说,都纷纷朝外走。 “唉,你们走什么走,我还有事吩咐呢!” 王禅一看,到也有些急了,对着五人就责问着。 五人也是一楞,又转过来。 “小公子,我们还以为你醒了需要休息,所以不想打扰小公子休息,并无它意。” 赵阿大也是一脸疲态,这七日他的心里也不好受,作为下属还是没有防住王禅私自进入费无极的梦魇里。 几日前知道费无极已死,可王禅确还活着,他就一直在期盼着王禅醒来。 可连续等到今天,若再不醒来,阿大都准备自绝以赎其罪了。 “你们分头回去,都向这几日来看过我的几位大人传个消息,就说我鬼谷王禅醒了,这几日睡着了,有劳他们来探望于我,实在感激在心,告诉他们我现在没事了,身体反而比以前更好。” 王禅说完,几个下属都已知道,王禅也是有意要传递此消息,不论这些人里是朋友还是敌人,王禅都要让这些人知道,鬼谷王禅还没有死。 “唉唉唉,别走呀,我还没说完,你们可不能空手而去,无论是什么时令水果也好,都得带点礼物,特别是青裳公主,她可是真心来探视于我的。” 王禅这才把话说完,也是把几人吓了一跳,还以为又有什么事呢? 王禅挥了挥手,几人这才敢走出卧屋。 “你不饿吗?” 叶女已经把莲子羹送到王禅嘴边,见王禅似乎还在回味,所以才问着王禅。 王禅一看,再闻着这香味,实在是肚内翻滚,饿得有些头昏眼花了。 只是这肚内翻滚的是一团气而已,并非饿的那一种感觉。 “饿饿饿,当然饿了。” 王禅还是十分顺从的吃了叶女喂到嘴边的一勺莲子羹,可再看叶女,却是脸上一红。 “还是我来,小子除了幼时母亲喂过我,还没有受过其它女人如此恩宠。” 叶女一听,脸更红了。 把碗放在桌上,自己却坐到一边,扭过头去,也不看王禅。 “不识抬举。” 叶女还是小声的憋出一句软语。 王禅看着叶女的身姿还有如此娇态,也是醉得迷茫。 可肚内确实饿了,也不敢再欣赏,端起碗来,像喝酒一样,直把一碗莲子羹都倒在嘴里,“咕噜咕噜”几声过后,已全部吃完,而且还用舌头舔了舔嘴唇。 “好香的莲子羹,好香好吃。” 叶女侧头偷偷看着王禅,心里倒是十分满意。 “那你还想不想再吃。” 叶女知道王禅是真饿了,所以王禅也没有顾及自己的形像。 (其实王禅一直都是这样的随便,并不会刻意去盲随一些礼数,此时饿了,就是最自然的态度。) “好好好,有劳叶女姑娘再给小子盛两碗来。“ 叶女扭头看了一眼王禅,这才走出去为王禅盛去。 王禅见叶女走后,自己也试着站起身来,此时腿也不再那么麻了,也能站起身来。 王禅试着慢慢的活动了一下筋骨,再伸了伸懒腰,一脸满足,却并不因为自己经历了这几日痛苦的折磨而有什么不甘。 “莲子羹,你自己吃。” 叶女端着莲子羹走进屋里,看着王禅在活动身体,知道王禅吃了些食,此时精神已恢复大半,单独相处,她也有些害羞,放下莲子羹就想朝外走。 “叶女姑娘,你刚才不是有问题问我吗? 难道你此时不想知道我这几日经历了什么?” 叶女一听,这才转身坐在王禅旁边,看了一眼王禅。 “你还真是一个人精,睡了七日竟然还能知道别人来看你,而且还知道别人跟你说话,难道你不是睡着了,而是醒着的?” 叶女边说边也怀疑的看着王禅,脸上如有朝霞,在阳光之下闪着艳光。 看来这几日守着王禅,也曾自言自语过,所以晓得王禅在睡梦之中竟然还是如此灵敏,所以有些娇羞之态。 “当然是睡着了,只是我睡着了是在禅定状态之下睡着的,而在禅定状态之下,感官反而比其它时候更加灵敏,我甚至可以听到百丈之外的一只老鼠被猫抓住的声音。” “你尽会吹牛,反正你能醒来,很多人可能会失望了,你就可以吹给他们听。” 叶女也是聪慧之人,这几日来的子基、子闾,还有白公胜,还有一些权贵王族,他们没有一个人希望王禅能够醒来。 只有楚王、青裳对王禅是真的焦虑,楚王是不想失去如此一个帮手,而青裳呢虽然被王禅气过,可却也把王禅当作一个朋友,所以并不希望这才认识的朋友就这样死了。 “那叶女姑娘是不想知道为何刚才闪出六道金光吗?” 王禅还是一脸笑着,吊着叶女的口味。 “你愿意说就说,若是不说我要出去了。” 王禅并没有说话,而是从怀掏出六个黄澄澄的阴阳古币,放在桌上。 叶女一看,十分好奇,拿起其中一个看了看,再看其它的,却并看不出什么明堂来,还是一脸茫然的看着王禅。 “这六个阴阳古币是我出身的时候就带着的,叶你姑娘你可得为我保密,就是这六个古币救了我的。” 王禅说完,叶女却是更吃惊的看着王禅。 王禅是天赐灵婴也就算了,可这天赐的灵婴竟然还带着六个古币,这真是让人匪夷所思了。 “可这看起来很普通呀,并没有什么神奇之处。” “不错,它们很普通,可却是与我命相连的,就是因为它们与我命相连,才在关键的时候救了我的命,也救了它们自己。” 王禅说着把六个古币收进怀内,站起身来。 此时两碗莲子羹已经吃完,王禅已经不饿了。 “你要做什么去,难道你不休息一下吗?” “我都睡了七天七夜了,还需要休息,走,我带你去参观一下我的府邸。 此时春花放尽,正是赏花的好时候。” 叶女也站起身来,这个时候已没有人了,只能她来照顾王禅,她还是担心王禅会因为睡得太久身体不适出什么意外。 “为什么说是你的府邸,这明明是费无极大夫的府邸。” “费无极已死,而他的子嗣不会再来楚国继承,此府邸当然会被楚王收归公有,这几日王上已派人修缮此府,就是想在我醒来之后赏赐给我,所以现在我得好好熟悉熟悉了。” 王禅边说边自信的走出卧屋,站在阳光之下,显得十分满足,毕竟能够死里逃生,任谁都会很满足。 s://.c/read/30950/22819560.html .c。m.c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三百三十二章富贵如云 第三百三十二章富贵如云 费无极的府邸在楚都东侧,与令尹子西的府邸正好相反,子西令尹的府邸与大部分王族权贵的一样,都建在楚都西南侧,这里有大江通过,景色算是南北相融,有山川湖泊,而且地理位置十分使利,即可观景,也利于通过关系与列国做一些买卖。 而楚都的各大码头,原本费家也有,可因为费无极的落寞,在这些年他一直在变卖着自己的财物产业,全部转移到了齐国。 所以费无极虽然历经三代楚王,而且都位居高位,此时在楚都也就只剩下此处府邸。 依据楚国律法,若是家主一死,无人继承,那么财产将会收归公有。 所以王禅根据这几日府中的修缮情况就可以判定楚王有意把此宅院赏给王禅。 对于王禅为楚国赢回三城的功劳来说,如此赏赐并不为过。 王禅走出费无极的卧屋,前面就是一个小花院,而两侧有不少偏房,显然是普通丫头住的地方,这些丫头下人奴仆只为了服侍于当时权倾的费无极。 这里算是整个府邸的中轴之上,也是整个府邸的后中之部。 再往后就是一些奴仆住的柴房,杂物之处。 而在两侧却又有四五个独立的院落,这些院落都单独围起,却又都与这里相通。 王禅知道费无极年轻之时也是三妻四妾,子女众多,所以整个府邸占地有几百亩,在楚都也算是大宅之院了,特别是在楚都东侧,这一边大部分集中了一些朝中官职不大的异性官员(楚国王族为姓熊,现在的楚惠王就叫熊章,年轻时叫公子章),与西侧楚国王族权贵正好相对。 而且这一边看起来也较西侧要繁华许多,而原本李悝的相国府也是在东侧。 东侧除了小富之家之外,费无极的的宅院可以说是最大的了。 在这些宅院之中,夹杂着许多楚都百姓的民房,也有许多在楚都谋生的外地艺人,算起来东侧地段到是鱼龙混杂,所以较之西侧临江之地要繁华得多,也热闹得多。 此时卧房前的几棵桃树与李树也没有几株花了,这个时候已是落花缤纷之时,已经过了清明,慢慢的气温升起,就该进入夏天,也是结果之时。 树荫十分茂密,树下几张石桌石椅,看来是夏日费无极纳凉之地。 而这几棵桃李之树,也体现了费无极对自己费氏一族的期盼,那就是桃李满天下,子孙满堂。 只是世事总不能如愿,有盛必有衰,费无极也算是深谙此中道理,所以在十几年前就把子嗣迁往齐国,避开这几年楚国的争斗,也算是保全子嗣,让他们远离朝堂。 王禅此时想着费无极,却又想起了吴国的伯否。 伯否也算是一个权臣,若说他文不及伍子胥,武不如孙武,可在吴国却深得吴王信任。 而经此次吴越大战之后,伯否的权威不会减弱,反而会更加尊宠。 而他也是一样,伯焉游历列国,也不在吴国谋事,反而省去许多麻烦,纵然最后年暮之时不再受恩宠,也只会是一个人的事,而不会涉及自己的族人。 当年伍奢只是太子建的老师(太傅),就因为太子建之事而受牵连,伯家一族也是如此。 这种教训是血的教训,一次就能让人痛苦一世,所以这些权臣往往比普通人看得更远一些。 “你在看什么,若想吃桃子,还得再等三个月。 带我出来游园,却又不说话,真是搞不懂你的心思。” 王禅刚才看着这些树还是有些发呆,眼睛直勾的看着树中的绿叶,似乎在欣赏景色,几棵桃李之树,又能有什么独特之处呢? “叶女姑娘,也没什么,只是看着这大自然的奇特之处,心里若有所思。 费无极权贵一世,到头来依然独自离去,你说他一辈子辛苦难道就是为了死时的清静吗? 那为何他又在院中种下如此桃李,不就是想让子嗣延续得长久吗? 可若是一不小心结下仇怨,那权贵带来的或许也是祸事。” “难得你小小年纪就考虑得如此深远,也是异数。 权势富贵有如云烟,得到了又如何,得不到又如何?” 此时两人已来到桃李树后的一处假石山上,这里有一个小亭,可以赏月,也可以宴客,而且可以看到整个府邸的全貌。 叶女看着诺大的一个府邸,却并没有什么人,反而是那些绿树红花,该开的依然在开着,似乎并不受府邸主人的离去而有所影响,所以也是心有感悟。 “不错,人活着只是一世,可这些花儿树儿,却可以长久,它们受天地之恩,却并不奢求,无论是身在乡野也好,是在此府邸也罢,他们只依天地时节而变换,年复一年。” 王禅也是若有所思,像一个老沉的过来人一样。 “你想那么多做什么,依你所说,现在这诺大的府邸不就变成你的了,你很快也会成为楚国的权贵之人,甚至会比费大夫还要更风光,更威风一些,你应该高兴才是。 放眼列国,还没有谁能在如此小小年纪之时,就拥有如此大的权势与财富。 到时你也可以三妻四妾,享尽人世荣华富贵。” 叶女说完,王禅看了看叶女,在叶女的面前,王禅还真像一个小孩子,有的时候会有一些小孩子的想法。 “叶女姑娘,你喜欢这里吗,若是喜欢不若你也搬来这里住,有空我们可以聊聊天。” 叶女一听,脸上布着红韵,后悔自己刚才的信口开河,竟然让王禅找到了可趁之机。 “我才不稀罕呢,我与爹对如此荣华还看不上眼,所以我们一直过着简单的生活,与叶城为家,与叶城百姓为家人,若不是因为你的原故,我也不会来楚都。” 叶女说得是实话,这一次虽然叶公的意思也是让叶女来楚都开开眼界,顺便让她结交一些朋友,可却从来也不会让叶女故意去接触那些权贵公子。 在叶公的眼中,或许连王禅都未必能入得他的法眼,也许墨翟才是最好的选择。 毕竟墨翟待人有礼,举止十分得体,而王禅却处处透着诡异的谋算,而且十分自负,目空一切,与人相处,总是让人十分难堪。 “若你不来楚都,怕也不会遇见墨翟,你现在是不是有些想墨小子了。” 王禅总能在那不经意之间透解姑娘家的心思,刚才叶女只是微有红韵,此时经王禅一说,却是满脸通红,特别是面对王禅如此直接的问题。 “随你怎么说,反正墨先生不会像你一样,凭着自己的聪明,处处让人难堪。” 叶女说完,自己坐在小亭之内,看着远方,似乎思绪还真的飞了出去,那个潇洒的身姿,还有温柔的动作,如何能让她不怀念呢! s://.c/read/30950/22819645.html .c。m.c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三百三十三章遇龙则喜 第三百三十三章遇龙则喜 王禅听叶女所言,也是自形惭愧,并非是为了外表上的差别,而是他自己也能感觉到他与墨翟有差别。 有的时候他甚至会嫉妒墨翟,永远都是一副平和的心态,而他虽然处处谋事在先却也会时常焦虑,可墨翟面对困难或者说悲伤之事的时候,他会保持着一种让人羡慕的心态,对人不焦不燥,斌斌有礼,不失君子之风。 而王禅自己想来,若是遇到心爱的人为自己而自绝,是否还能像墨翟那么坦然,或许会,或许不会。 可有一点,毕竟墨翟也逃不过感情的牵绊,有意的,刻意的避开叶女对他的好感,甚至连普通女女孩都会有意避开,而王禅并不会如此,而是顺其自然,这又是王禅强于墨翟的地方。 虽然王禅与化蝶两小无猜,但在吴国的时候,并不影响施子也一心的爱着王禅,而王禅年少的心里,也是时常会有彷徨之时,也时常会想起施子。 现在在费无极的花园之内,面对一样淑惠温柔的女孩叶女,王禅显得更加从容,心里也难有波澜,可却依旧说着不着边的话。 他在感谢墨翟,因为有墨翟先在叶女心里留下了一个美好的映像,所以王禅并不会觉得自卑,反而放得更开,他知道叶女不会喜欢他这种说话无边无际,而且也不善于讨好姑娘家的人,他才更放得开了。 “哦,那你想知道墨小子的过往吗?” 王禅一说完就有些后悔,他对别人在讲权谋之时,那是聪明得让人胆寒,可遇上姑娘家,却会处处变得愚蠢。 刚才的话就有失君子所为,不仅不讨好,而且还让人会心生厌恶,会以为他就是这种揭人长短的人。 “谢谢你,不需要,想来你也不是揭人长短之人,你的一片好心我自心领了,你与墨翟之事这几日我都有所耳闻,也知道一些,说不定会比你知道得更多,因为你对姑娘家实在不怎么样。” 叶女轻轻一语,想让王禅不尴尬,可话说出之后,王禅听后却更尴尬。 他在吴越的事,除了如何计谋之外,其实世人最喜传闻的还是那些鸡毛蒜皮的男女之事,这对于天下百姓来说,即贴近生活,自己又有想像的空间。 当然他与化蝶的事,甚至于他与施子的事当然也不会逃过世俗人的嘴巴,至于如何说,王禅当然没有兴趣,可现在叶女如此一说,反让王禅觉得有些飘飘然。 “胜玉公主之死,实在可惜,他应该与我一般年岁,只是生于王候之家,若不然她与墨先生的爱情该是列国美谈,只是现在却成为一段伤痛的记忆。” 叶女边说着也是脸带悲意,似乎她就是那其中之一一样,感同别人的身受为己受。 “是呀,那都已经过去了,或许是因为我的错,才让胜玉陷入如此绝境,我实不是一个做朋友的好选择。” 王禅有些悲观,毕竟一想起胜玉之事,他的心里总有那么几分惭愧。 “这本就不是你的错,也许是命,你不是也给她卜算过命数吗,好像也算准了她会有此命数,不如今天趁没人在的时候,你也给我卜算一卦如何?” 叶女十分兴奋,说完,就往王禅面前一站。 王禅本来在远瞭着前方,可如此一来,不看都不行了。 王禅略微看了一下叶女,心里还是一惊。 叶女脸生十分标志,所谓标志就是脸部的曲线依着顺直的头发,自然的向内收,有的人会形容像一片拔开的瓜子,称之为瓜子脸,可叶女的脸却比瓜子更要好看多,脸形有如弦月的弦,而且两侧的脸十分对称,自然天成无可挑剔。 脸颊微微隆起,并不突出,像是沙漠里的两个小沙丘,十分平顺,在风的作用下,这些沙丘与其它地方起伏自然连接,而叶女的脸就是如此。 两颊内一条剔透的鼻子,并不显高,不像有些北方女性一样,鼻梁高挺,十分凸出,让人觉得鼻子才是重心。 叶女的鼻梁也和她的脸一样,呈一种自然的曲线,从眉宇之间缓缓升长,鼻翼之处慢慢打开,像是一块白玉镶在脸的中间一样,下面是一条笔直的人中,两片鲜红的嘴唇并不厚实,却十分诱人,透着有如初生婴孩的血色,有如两片初生的豆寇合在一起一样,晶莹剔透,说话的时候,雪白的牙齿,整齐的布着,在鲜红的嘴唇之下显得十分端庄大方,只是两个小小的龅牙似隐还现,十分调皮。 下巴之处,有如两轮弦月相对,与那微微含笑的嘴唇相对映,微微前翘。 王禅再看叶女的眼睛,虽然不大,却生得恰到好处,眉毛像两条弯弯的羽毛,浓淡相宜,眼帘上下成双,添了几分神秘,再加上双眼有如秋水,水汪汪的,时刻都带着一种让人怜惜的温柔,眼神总是馨人心菲,像是会说话一般,特别是当她凝神注目之时,有一种神韵,散发出一种怜爱之意,与要相处,纵然不说话,只那么一看,就让人徒生好感。 再看玉颈之下叶女身姿,虽然只是豆蔻处华,却已如夏夜的牡丹,透着富贵的色彩,玲珑曲线,多一分略过耀眼,少一分又让人心酸,正是窈窕之中不多了些妩媚,清冷之中多了一分温情,一双无暇的玉手并不清瘦,有如玉脂,透着凝光,此时合在腰边,一直保持着淑女本色,礼仪十分。 一头乌黑的头发细长,而且浓密,额头前留着一道整齐的流海,上面斜扎了两个大小不一的发髻,卷在一条青衣丝里,带着一丝江南姑娘的水秀,又多了一分北方姑娘的典雅。 春风吹过,丝丝飘起,在春风和阳光之中,闪着健康靓丽的色彩。 说话的语态温柔而得体,语气轻缓,不急不慢,甜如蜜,却又淡如水,音色有如空雀鸣,轻脆而婉转。 王禅此次仔细看来,虽然叶女容颜上与施子还有化蝶各有千秋,却温柔似水,给人一种随时心怜的感觉,此时心里也是砰砰乱跳着,脸上一阵阵燥热。 “叶女姑娘,这几日得你照顾,十分感激,连日守候劳累姑娘了,姑娘气色有亏,还要多多休息进补才是。” 叶女一听,脸上微微一皱,似喜还怒。 “什么,你端看了人家大半天,就给我如此观像?” 叶女说完脸上还是含羞待放,毕竟一个大姑娘,被一个少年郎如此盯着看,若说不是为了讨得王禅的观像诘语,她实是做不出来。 可王禅盯着叶女看了片刻,美色尽收眼底,赏心悦目之后不仅不说观之卜算,反而说着不着边的话,而且略带轻佻,这如何不让一个姑娘家生气呢。 “哼,我不理你了,看样子你也是浪得虚名,而且身体无恙,也不需要我照顾了,只是妄费了我一片好心,一片好意,竟然如此信任你,可你却一直在戏耍于我,我要走了。” 叶女含羞带气,鼓着腮,身姿一扭低头就向小亭下走去,王禅想伸手挽留,可还是缩了回来,可叶女却不想险些撞上刚走上来的叶公。 “碧云,你怎么了,为何如此无礼,见之行礼,离亦行礼,这才是与人相交之常态,为何如此怒气,难不成鬼谷先生还会欺负你吗?” 叶公边说边看了看王禅,王禅也是一脸羞愧,他知道叶公已来,可却不想叶公教女竟然会如此不顾及叶女的面子。 “爹爹教训得对,我该向鬼谷先生行礼作别。” 叶女有些委屈,眼睛汪汪,却还是对着王禅一曲膝躬身一揖道:“鬼谷先生,小女先退下了,若有不便,直管叫小女就可。” 叶女说完,还是缓缓走下小亭。 王禅却是尴尬的站在亭内,未想会让叶女失望,呆呆的看着叶女。 心里是五味俱陈的,不知该说什么,更不知是该回礼还是说点客气话。 “鬼谷先生,坐坐坐,刚才你安排的事我已去向王上禀告过了,他十分欣喜,所以决定明日早朝邀你一起上朝,该是有大事要宣布。 而且在回来的路上,我竟然遇见了子西令尹大人,他看起来十分客气,对我也十分礼仪。” “这就好,有劳叶公了。” 王禅脸上一时之间又充满自信,他知道这一切都会回归正轨,他这几日的烈焰地狱一般的梦魇之中,受尽折磨,此时一切都已恢复,他也该筹谋着如何与朝中权贵相斗,助楚王匡正朝纲,中兴楚国了。 “鬼谷先生,刚才小女所问,其实老夫也想知道,可为何先生却并不言语,我知先生并非浪荡之人,卜算之能也是列国闻名。 听闻在吴都,伍子胥相国也得先生观相,吴王胜玉公主也是,而吴王阖闾也让先生观像,先生所言除伍子胥尚未应证之外,胜玉公主自绝,吴王阖闾战死沙场,都未逃过先生预言,难道我的小女也会有什么不好的命数吗?” 叶公此时体现着一个慈父的关爱,脸上布着忧虑,语气也有些低沉。 “没事,叶女姑娘很好,十分完美,叶公就不要忧虑了。 叶女姑娘一心有孝,又体恤百姓疾苦,上天自然不会有负于她。 只是,只是——。” 王禅欲言又止,像是有什么不便说的一样。 叶公此时可真的是着急的,一下蹦了起来,看着王禅。 “先生,有什么但凡直管说来,老夫虽然只有一女,可还能承受。” 叶公听着王禅的话,心里可真是一沉到底,但他毕竟还是十分冷静,语气也故意放得平缓,就是要让王禅放心。 “叶公,快坐,小子可还没说什么呢,你看你如此着急,我只是想说叶女姑娘长得天仙一般,实在是太过完美,它日若能破去其一,自然能安享一生,而且福泽无边。” 王禅此时已是笑意满面,并不像刚才还透着忧虑。 “先生说得是真的吗?” “难道你要我说出什么不好的象辞才满意吗? 叶女一生,我也难言,刚才小子苦思良久,觅得一诘语,或许可以有些提示。” 王禅边说也边站起身来,对着叶公,他还不敢坐着胡扯,毕竟长幼有序,这是大周之礼,不可乱也。 “什么象辞,先生可否一次告知,老夫不懂易理,难与领会先生之意。” 王禅看着叶公一脸虔诚的样子,也知道他关心自己的爱女,所以也不好再隐瞒。 “就是‘遇龙则喜’。” 叶公一听,大吃一惊,心里十分震惊。 “先生不会故意安慰于沈某,沈某好龙,也常画龙,可却从来未见过这世间有真龙,小女遇龙则喜,到是好召头,可却有些虚幻。” 王禅一听,当然知道叶公好龙的传闻,可他却并非因叶公好龙而胡乱编造这种象辞,毕竟易理之算容不得王禅胡为,都是精密计算,再根据易理所述之相来分析得来的。 “你看我头上长角,像不像你所画之龙,不过我所说的并非指我,若这世间真有龙,那它不一定就会保持真身,而是另有幻化,只是世人之眼难与分清而已,所以此龙也可能是人,该是另有她人。” 王禅边说边看着有些莫名的叶公。 叶公听王禅一讲,还真的认真看着王禅的额头。 一般龙生两角,可王禅的头却有四个肉角,似龙非龙。 而王禅却又是天赐灵婴,这样一说就更加诡异了。 “叶公,我都算过了,你与叶女一生无恙,只是各有机缘,不必强求。 所谓遇龙则喜,也只是小子卜算,这世上的事谁也无法说清,她与小子在吴国为她人所算别有不同,所以连我也难算准,但我可以保证叶公与叶女今后无论遇到时何事,自会逢凶化吉,一切有我鬼谷王禅在,放心好了。” 叶公一听,到也相信,王禅的四个肉角,若算起来也可算半条龙了,更何况王禅的本事,现在已难与形容,能入梦魇之局中七日不死,依然活了过来,这若说没有天意,人之所想,实已究极。 “先生要拉我去何处?” “去找子闾司空问问,这几日楚都应该有些不平常之事,所以为明日早朝做些准备。” 叶公一听,脸上一惊,却也不再言语。 他也有所耳闻,楚都近日,连发命案,闹得整个楚都人心惶惶,子闾是司败大人,此时该也是焦得烂额之时,王禅一直在梦魇之中,却像是什么都知道一样,如此未卜先知,还是让叶公心里惊异。 s://.c/read/30950/22833441.html .c。m.c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三百三十四章天降救星 第三百三十四章天降救星 楚都城西,这里看起来有些偏远,可街道却比东侧要宽得多,许多世族府邸一个接着一个,从江边一直到楚都后背之山,大片的城都,都是这些世族权贵的私家府邸。 当然除了这些府邸,西侧也酒楼林立,商铺错杂,但比起东侧来要规矩许多,门面楼阁都装修豪华,并不如东侧。 只是在靠近江边码头的地方,也有一些低矮的木屋,这些木屋也都是这些权贵之家的家奴,还有一些则是靠出卖苦力的纤夫行脚汉。 马车顺着王宫门外的一条大街一直向西行,这条大街贯穿东西,在王宫这一段叫尊王街,过了这一段,在西侧沿路而过,都是一些府邸,中间杂着那些红灯酒楼,这一段路叫王嗣街,顾名思义,就是这一侧都是楚王的子嗣所住。 而东则那一段相对就要窄小一些,名字也十分随意,就叫楚民街。 而子闾的府邸就在这条大街的中间,再往西去,是其兄子基的司空府,直到最西侧临江的地方,整个一片都是令尹子西的封院。 此时子闾的府门外,整个条街上也十分热闹,一些杂耍艺人也会在此大街上卖货,都是卖给那些权贵家的小姐,太太、丫头们的用品,也算是五颜六色,琳琅满目。 王禅还是先下了马车,再扶叶公下了马车。 然自己走了过去,看着府门的护卫哼了两声看着子闾的府邸。 整个府门高耸,飞桅翘壁,门前六步台阶,高门大宅,府门宽若丈余,深褐色的大门,十分厚重,突现主人家的尊贵。 门外两个白玉狮子十分威伍,把守着府宅,注目过过往的行人,让人见之远避,不敢随意停留。 “这位小哥,这里是司败大人府邸,若是无事还是赶紧离开,莫自找麻烦。” 一个护卫看了看王禅,衣着并不华丽,可人却十分精神,而且仪表不凡,也不敢大声喝斥,反而劝告王禅。 “这里是司败子闾大人的府邸,怪不得守卫如此森严,看来这几天楚都不平安哪,而我就是来打救你家司败大人的,还不快去通报,就说外面有救星。” 护卫一听,脸色大变,他当然知道楚都这几日不太平了,所以司败大人的府外,增加了不少守护。 而听王禅之语,却是十分自负,自比什么救星,可在这些护卫眼中,有如江湖骗子一般。 十几个护卫都一起守在府门前,把王禅给堵了起来。 王禅摸了摸额头,再掐起指头,有模有样的算将起来。 领头的护卫一看王禅的额头,也是一惊,传闻他们听得多了,可现在真看到一个头上长着四个肉角的人,还是有些惊奇。 “这位护卫大哥,刚才我算了一卦,若是你现在还不进去通报司败大人,那么今日你将有血光之灾。” 带头的护卫一看,脸上疑惑,可还是小声的安排下属护卫奔忙着进府通报。 可他却也并不惧怕王禅的恐吓,而是挥了挥手,再次把王禅围了起来,这一次就连站在身后看热闹的叶公都给一起围起来了。 “你若真是楚国灵童,我们也不敢伤你,可现如今楚都不太平,所以还得委屈先生,待回报司败大人之后,再行定夺。” 领头的护卫还是十分谨慎并不因已猜出王禅的身份而放松警惕。 王禅微微一笑道:“无妨,想来此时司败大人正与下属商议大事,我此来正是解司败大人燃眉之急的。” “随你怎么说,只要你不闹事,我们也不敢把你怎么样。” 护卫首领还是十分小心,既不完全相信,也不敢一点不信。 关于楚国灵童鬼谷王禅的传闻实在太过神奇,但凡听过之人,都会愧着怀疑的态度,可若真的见了,心里还是多有顾忌。 护卫首领话才说完,府内十数人的脚步声匆忙响起。 “大胆,你们瞎了狗眼了,堂堂楚国灵童鬼谷先生与叶城城主叶公来访,你们竟然围着,是不想活了吗,还不快撤开。” 一声厉斥从府内传出,紧接着子闾司败带着十数个其下属走了出来,一见王禅还有叶公,也是一脸带笑,双手捧着王禅的手。 “先生总算是醒来了,这几日可是让本人愁煞死了。” 子闾还真像是遇到救星一样,看到王禅如释重负。 其它下属官员并不认识王禅,可他们认识叶公,也都向叶公行着礼。 “司败大人,我这一醒来就直奔贵府,这些护卫也是对大人忠心,并不认识小子,所以大人也勿须责备,此时楚都不太平,加强护卫,严加盘查也是应该的。” 王禅像是未卜先知一样,开门见山,也为现在跪在地上的十数个护卫辨解。 子闾看了看这些护卫,脸上还是变得严肃起来。 “你们起来,有鬼谷先生为你们说情,看来你们还是忠于职守,这个月每人加三成奉钱,还不谢谢鬼谷先生。” 子闾也是精于此道,听王禅一说,就马上为给这些护卫封赏,也算是给足了王禅面子。 “属下谢鬼谷先生。” 十几个护卫异口齐声,对着王禅至谢。 “走,在下可不能让先生站在府门外,若是让人见了,可又要说本官不懂怜惜贤才了。” 子闾说完,看了看叶公,点头示意,再牵着王禅的手,带王禅入府,样子显得十分亲热。 他那些属下虽然也听过王禅之名,可见楚国堂堂子闾大人竟然对王禅如此厚待,也都心里奇怪。 叶公则一直面带微笑,心里也在揣测着,就算王禅知道楚都此时不太平,可为何却偏偏要如此主动,直入司败府邸,来此的目的似乎很明确就是为司败大人解决这几日楚都发生的麻烦之事,那么王禅此举难道是为了讨好子闾及其三兄弟吗? 叶公心里有疑,可他却相信王禅必然有其道理,也不便相问,只是陪他来访,虽然有些不习惯拜访这些王族权贵,可却也只得顺着王禅。 王禅与司败大人子闾边走也边看着子闾的府邸。 大体布局都大同小异,进门之后是一处花园,两侧是回廊,中间是一个宽敞的天井,进到随后的一处堂屋,只能算是中间的一个穿房,中间一块屏风,算是访客在此除去风尘的地方,也可以换鞋,整理衣冠之处。 绕过屏风,紧接着又是一个更大的花园,这算是司败大人主堂屋前的迎客花园,里面有假山水池,亭台楼阁,在那一片碧绿的水池中还有一处画坊,十分别致。 再看此景,到也简朴,院中之花也都是一些普通花草,而过了这处池堂假山之景,却是一条小溪,横在堂屋之前。 过了一座石拱桥之后,此时十分宽阔,并没有过多繁杂之景,只种着几株低矮的苍柏,后面就是堂屋了。 如此看来,子闾也算懂些风水常识,在堂屋前并没有设置过多的景观,让堂屋内采光充沛,也让来访之人能减轻一些压力。 进了堂屋,王禅被子闾直接牵着坐在左侧首位,而叶公则紧随着王禅,其它官员下属这才依次坐下。 “鬼谷先生,你为救费老大夫,竟然以身入局,如此大义,实是我楚国群臣的楷模,你们以后可都要好好跟鬼谷先生学习。” 子闾脸上挂笑,一坐下就给王禅带了一顶高帽子。 “小子实不敢当,费老先生误入梦魇,小子虽然竭尽全力,可还是没有救得费老先生,实是有愧。 在此还要感激司败大人亲临探望小子,小子实是受宠若惊,今日前来,特向大人致谢。” 王禅说完也是站起身来,对着司败子闾深深一揖。 “你是楚国灵童,于我楚国有大功之人,王上都亲自探望于你,本官自然不敢漠视,先生不必在意。” 子闾也是十分客气,在王禅面前似乎已没有一点官威。 子闾说完,看了看叶公,又看了看一众疑惑的下属官员这才缓缓说道:“鬼谷先生一醒来就来访本官,先生可否知道在这几日楚都实在不太平,刚才我还与一众官员在商议,如何解决此事,还楚都安宁,不想先生就来了,正是天降救星,本官十分欣慰。” 子闾说完,却并不言明楚都为何不太平,也算是有心考一考王禅。 “有妖人作崇,残害楚都百姓,这几日应该有十几个百姓惨遭妖人毒手,楚都百姓也是人人自危,想来司败大人主管刑狱诉讼之事,此时该正是为此事而虑!” 王禅边喝着茶,边淡淡把事情说出。 一众属下官员也是都盯着王禅,他们不知道王禅从何得知,只听闻王禅这几日一直沉睡并未醒来,可王禅却像是并未睡着一样,竟然也知道楚都发生的一切。 紧接着,这些官员把目光都移到叶公身上,他们以为是叶公告诉了王禅这一切。 叶公知道这些官员的疑惑,连他自己也有疑惑,所以摇了摇头。 “大家不必看着我,鬼谷先生一醒来,就让沈某带他来拜访司败大人,在下也并不知道这几日楚都发生的惨事,这一切都是鬼谷先生未卜先知之事。” 叶公说完,大家还是有些不信,再次看着王禅,就连子闾都疑惑的看着王禅。 于他而言不仅疑惑,而且震惊。 王禅微微一笑道:“小子此次前来,就是为了协助司败大人断案,抓捕凶手,还楚都安宁。至于小子如何知道此事,想来与此事并无太多关系。” 王禅说完,看着子闾,一副十分自信的样子。 s://.c/read/30950/22834075.html .c。m.c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三百三十五章楚都命案 第三百三十五章楚都命案 “也是也是,鬼谷先生说得对。” 子闾还是顺口说着,可心里的疑惑也就更大了。 如此焦头烂额的案子,一般人躲都来不及,可就是有这种人,经历生死之间,一醒来就奔来了,就好像这些案子是为他而出的一样,让他不得不怀疑。 “不过,我看司败大人与这些衙司的官员都已是胸有成竹了,小子到有些自作多情了。 今日来拜访司败大人,其实也不是来感谢司败大人关心,其次也是来认认门,日后说不定同朝为官,大家也好联络。” 王禅话锋一转,却并不深究这几日楚都倒底发生什么,而是说着一些让人不解的话。 子闾一听,脸上尴尬一笑,他知道王禅所说也并没有什么不妥,而且前些日子在抚江楼已经明确说过,第二天他与子基就去找过子西,问他会给王禅推荐一个什么样的职位。 可子西当时却并没有明确的答复,只是笑笑而已。 这七日过去之后,王禅算是死里逃生,却并没有忘记七日前所答应的事,难道王禅今日来只是为了提醒于他吗? 子闾想到此,刚才的欣慰反而变成忧虑了。 “对对对,鬼谷先生对我楚国有大功,想来子西兄长一定会为先生推荐一个适合的职位,先生不必挂念,还请放心。” 子闾的话是对着王禅说的,也是对着这一众属下官员说的。 意思也间接证明王禅刚才同朝为官之说。 “不知道司败大人与这一众同撩可否抓到行杀之人了?” 王禅看着子闾,端起茶杯喝了口茶,可话却还是说得突兀。 “哦,还没有抓到,可为何先生会说楚都这几日发生的命案是人为呢?” “难道不是妖人作崇吗?到让小子过多担心了,这世间若除了人心,有些事怕连野兽都不屑于做此伤天害理之事。” 王禅十分淡然,像是比子闾这个当事人还十分清楚一样,也知道子闾他们这一众人的判断与此时的谋算。 子闾一听,脸色还是变得难堪起来,刚才他们一直在讨论此事,认为此事并非人为,因为在楚都被谋害的百姓死因都十分蹊跷,现在他们都未查清,至于行凶之人,那就更没有踪迹了,连影子都未见到。 可身为司败大人,他还得给楚王一个交待,也要给子西令尹一个回复,更重要的是要消除楚都百姓的恐惧。 所以刚才与一众人商定的托辞就是说这些案子是由后山窜出的野兽所为,这样纵然抓不到人,到时去山中随便抓一只狼或者老虎什么的处理一下,就可以交差的。 可现在王禅一语,等于把他们刚才想好的推托之辞全部否定。 而且王禅的话也并非没有道理,野兽只是为了吃食,一般不会随便伤人,而且为何野兽杀人之后并不吃食这些百姓呢? 难道野兽也会有目的的来楚都杀人,就是为引起楚都百姓的恐慌吗? “实不相瞒,鬼谷先生鬼谷神算,本官也就实话实说。 这四日楚都之内连续发生八起命案,都是楚都普通百姓,他们死因并不明显,伤口之处都有利器的抓痕,并不像是刀剑之伤,而且这些百姓死状十分恐惧,眼睛都瞪得奇大,似乎在死前十分害怕。 所以我与属下才分析伤口得出这些百姓是为野兽所伤至亡的定论,这样也可以消除楚都百姓的恐慌,向王上有个交待。” 子闾确实也是说得实话,在王禅面前,若还说假的,自然也瞒不了王禅,反而会弄巧成拙。 楚都连发八起命案,这在楚都的历史之上还十分少见,更可况这是在楚都十分平稳之时,若说此事并非只是楚王着急,就连令尹子西也十分光火。 所以子闾此时也是病急乱投医,正好传闻之中无所不能的王禅来了,也是一步一步的套着王禅,只是现在他还不知道该以何种身份来跟王禅讲此案。 幸得王禅提醒,王禅将来也会是楚国官员,所以此时透露一些给王禅,也不算是违规之举。 “那子闾大人,如此说来,后院定然是已抓了几只野兽,就等着明日抬上朝堂,给王上交待了。” 王禅像是什么都知道一样,此话一说出来,连那些刚才还气定神闲的官员也有些惊慌起来,若王禅要同朝为官,那他们此举就有欺骗王上之嫌,这可非是一般人能承受之罪。 “先生真是神人,你们还坐着得稳吗,还不快去后院把那两只狼抬来让先生一看,若此事与狼无关,明日就不要抬上朝去了,省得丢人现眼。” 子闾说完,气呼呼的,刚才的商议是白忙了,一切都逃不过王禅的法眼,那若还要坚持说是野兽伤人,那就等于故意欺骗王上,他虽然是王叔,可若是如此,怕连子西也不会保他。 所以他当然也有自知知明。 叶公看了看王禅,也不知他如何就闻出后院有两只儿狼,若说是野兽,可以闻出几里之外的同类,这并不惊奇,可普通人却并没有如此之能。 “不必了,司败大人,小子只是猜测而已,如依司败大人的推断,那么受难的百姓的伤口,该与野兽之瓜相似才对,而且楚都除了两面临水之外,其它两面都有山岭,这两只狼该是从山中捕来。 以伤口来论,司败大人也并无不妥,只是狼性狡猾,并不会孤身来到楚都,人对于狼来说,是最大的天敌,甚至比老虎狮子还甚,所以人群居的地方,狼是一般不会敢来的。 纵然来,也只会在城边,偷起一些农户的家畜,而不会无故伤人。 如果真的要伤人,狼的瓜子并非他的强项,狼伤人之强,在于撕咬。 这一点该是一般的常识,普通猎户一看就会知道,为什么这么多官员,难道不懂这常理吗? 还是大家想故意坑害于司败大人呀!” 王禅的话,一开始是分析伤口,其次是分析狼的性情,再次得出的结论再次让子闾难堪,更让这一众官员难堪。 此时这十几个司败府的官员都在七嘴八舌的议论着,都对王禅如此说辞十分不服。 可子闾毕竟善于权谋,也听得出王禅话中之语。 而这些官员看似冤枉,实则一点也不冤,因为此事是他们提出,子闾十分赞同的,纵然想否定,他们也不会明说,这是为官之道,权势面前没有真言。 “都给我闭嘴,刚才我问你们意见之时,为何一个也不说,现在到有理了,幸得今日鬼谷先生来访,若不然我还真的被你们这群无用之人给害死了。” 子闾骂完,还是真诚的看着王禅,面露温和之色。 “不知先生有何高策,能解本官之忧,解楚都百姓之恐惧,解王上之虑。” “司败大人高抬小子了,小子今日只是来印证一下,明日朝会后此事详查后再论如何?” 王禅还是微微一笑,却也站起身来,一副告辞的意思。 “好好好,那明日若是王上问起,本官身为王叔,又是楚国司败,不知该如何应对?” 子闾此时十分谦虚,对王禅也心怀感激。 “司败大人,如此大案,当然需要严加追察,相信司败大人自然会有说辞,小子告辞。” 王禅对着子闾一揖,而叶公也站起身来,跟着一揖,自此而来,叶公是一言不发,只是看着王禅应对。 心里疑惑虽多,可也知道经此一次拜访,王禅已在司败子闾心里种下的人情,也给子闾一个破此案的希望,日后自然会少了一个敌人,而多了一个有求之人。 “来人哪,送鬼谷先生及叶公出府。” 子闾说完,也是站起身来,送两人至堂屋前。 子闾在这一众官员面前,也只能暂时保持着与王禅的距离,若是再相送出去,就会让人觉得两人关系不一般了。 王禅与叶公到并不需要相送,走出府后,两人坐进马车。 “叶公,是不是十分疑惑小子如此行径?” “不错,沈某不解,楚都此案十分离奇,先生先入为主,到子闾大人府上显摆一番,难道是想拉笼子闾大人吗?” 叶公的话说得十分直接,也带着讥讽,可王禅却并不在意。 “子闾其人,与子基还有子西不同,他还年轻,所以他并不急于一时,做事也处处留有余地。 那日在抚江楼我已看出,他日后并不会十分坚定的反对我在楚都的革兴,而且也有意拉笼其它受排挤的官员。 他对白公胜的态度就是证明。 当然他也知道我来楚都的目的,必然会与其兄发生对立,他现在当然会站在其兄一面,可慢慢的他未必不会站在我们这一面,毕竟子西与子基年岁已大,也保不得他多少年的荣华富贵,而且他多少也知当年之事,所以给自己留些退路。 今天我来此,是让他知道我想帮他,那么明日就算子西把此事作为一个条件,那么子闾也会为小子调息。 再者,楚都发生命案,最终受苦的还是百姓,小子无论如何也不会做视不理。 私下调查,不若光明正大的来查此案,这样让人更加信服。 并且依小子来看,此案实因小子而起,所以心里也是十分惭愧。” 王禅说完,长叹一声,脸上也是布着忧虑。 此时他也真正认识到,来楚都所面临的对手,或许比他想像的更难对付,而且不仅仅是明面上的令尹子西三兄弟以及世族权贵,很有可能涉及列国之中几个国家的纷争。 “原来如此,是沈某误解先生了。” 叶公听王禅这样一说,心里也是佩服,王禅这睡着的七日,怕不比别人知道的少,可如何知道,就是王禅自己的秘密了,叶公也不会探人隐私。 “叶公,听闻楚都有申包胥大夫,也是楚国忠臣,当年就是他到秦国哭丧七日,不知此人现在在楚国任何职位。” 王禅一问,叶公一听,脸上还是微微一笑道:“申公此人与沈某有些私交,我们都非世族权贵,所以也合得来,只是申公这几年年岁也大了,并无实职,在朝中也只是议政大夫,算是出谋划策之人。 可这几年,子西三兄弟权倾楚国朝野,他反而成为异数,可子西对他却也十分尊敬,纵然他总是反对子西的主张。” “看来这个子西令尹十分聪明,一朝之中若无人反对,那就说不过去了,有申公对立,反而显得子西尊重楚王,也尊重贤才。” 王禅边说边看着外面,楚都的天气也是变幻无常,刚才出门之时还晴空一片,此时却开始下起雨来了。 清明过后,这雨说来就来,也说走就走,而王禅想的这次楚都离奇命案,又会是谁给他的警告。 s://.c/read/30950/22851522.html .c。m.c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三百三十六章叔侄异心 第三百三十六章叔侄异心 王禅与叶公一走,子闾就摒弃一众下属,自己独自乘车奔去子西府上。 他要把此时最新的情况向他的两个哥哥汇报,也想听听子西的意见。 子西的堂屋依然还是如此宽敞,而且诺大的堂屋内,也仅有子基及白公胜正在喝着茶,而子西却并不见。 子闾一进堂屋,只有白公胜起身迎子闾坐下。 “叔叔,为何如此匆忙,楚都命案难道有了眉目?” 白公胜不问有没有破案,只问有没有眉目,其实心里对这位叔叔是十分看不上眼的。 如此离奇之案,闻所未闻,仅凭一个并不聪慧的子闾,若能有一点破案的眉目那已经算是了不得之事了。 “贤侄,叔叔来此,也正是为此案而来,听贤侄的话似乎贤侄对此案有好的见解,不若在此闲聊之际,还请贤侄为叔叔一解心结如何?” 白公胜听得出子闾语气里的嫌弃,也知道子闾对他此次谋三城之主其实并不热心,毕竟子西已经权倾朝堂,可子西毕竟已年暮,若论兄弟情谊,此三城当是封给子闾的子嗣或者是推荐的门人,这样才能把兄弟三人的权势有序的持续下去。 就好比王位继承一样,兄传弟也是列国美谈,在吴国就能施行,在楚国却难与成行。 当年平王驾崩,大权在握的子常令尹曾力促子西当上楚王,可子西却不愿,有心拒绝,想博得如吴国季札一样的美名。 后来昭王死的时候,想传位于子西,子西依然拒绝,后来就想传位于子闾,子闾当时看着昭王病危,勉强同意,本想着这王位如何就这么容易就到自己身上了,还真有如天上掉了一块大饼,正好落在他的面前。 只是等昭王一死,子西就不支持他当上楚王,最后逼于形势,他不得不去越国把当年的惠王接了回来,继任楚王,也就是当今王上。 而他的权势这些年一直在子西与子基两人之下,算是王族权贵,他也不得自由,心里还是多少抱着埋怨。 此时有三城之据,可就偏偏又冒出一个白公胜来了,而他也只得顾及当年大哥太子建的情义,再次礼让,甚至连想法都不敢有。 “子闾叔叔,楚都这连续的命案,时间上十分蹊跷,而且受害的百姓似乎并没有什么共同之处,也没有什么联系,由此看来,这些命案必然非是以杀人为目的,而是别有它图。” 白公胜毕竟游历过许多列国,而且也有几年乞丐的生涯地,对于世事,还是能够分得清的,比这些自小生于王族之家,享受着超越普通人的荣华富贵的世家子弟来说,看事情要通透一些。 子闾一听,嘿嘿一笑道:“胜侄儿所言甚是,这几起命案,伤口都十分细小,并不像是普通刀器所伤,而且分布在楚都四处街巷,并没有规律可寻,这叔叔多年司败经验也是知道的。 可若说杀人没有目的,那野兽杀人自然也没有目的,至于胜侄儿所说的别有它图,三岁小儿也知道,闹那么大之事,若没有企图,如何让人信服。 可欲破此案,这就是关键,胜侄儿既然如此聪慧,不如一次给叔叔说清如何,也好让叔叔破了此案,解楚都百姓恐慌。 你我都是楚国王族之后,都有责任护卫楚都百姓周全,侄儿不会有意藏私。 若是真能破了此奇案,叔叔自然也不会独站此功,在王上面前也会多有美言。” 子闾也不给白公胜什么面子,一来自己的叔父辈,二来现在的权势也比他要高得多,并不需要刻意礼让。 而白公胜当然也听说子闾语气里的不满之情,到也不生气,反而走过来为子闾斟茶倒水。 “子闾叔叔,你先喝口水。 小侄所言别有它图,其实也只是猜测,小侄身为楚国王族之后焉有藏私之理,况且此案伤及楚都百姓,引发百姓恐慌,而且让王上也是寝食难安,为人臣子当要解君王之忧了。 只是此案依小侄之见,当不能与常人之理来推断行凶作案之人的动机。” “哦,胜侄儿所说,到有些新意,老夫也想听听。” 门外传来一个老人的声音,人未入屋,声音就已传了进来。 此时屋外下着雨,楚都临江,若是雨天,还真是有些阴沉,并不光亮。 可屋内三人一听,还是都站起身来迎了出去。 子西抖了抖身上的雨水,整了整衣冠,大步走了进来坐在堂屋中间,白公胜及时为子西斟茶倒水,比之侍女都还要快一些。 “叔父没被雨淋,不若先回卧房换了衣服,免得受凉生病。” 白公胜小声说着,子西微微一笑,伸手示意其坐下。 “胜侄儿,你接着说,为你子闾叔叔出出主意,我看他这几日也是劳神伤精,焦头烂额了。” 子西的话虽然说得是安慰之话,可子闾听后还是心里不舒服,在这位哥哥面前,他一直都体现不出自己的能力,在他们眼中自己实是不堪此任,若不是有一层王族的血脉关系,怕这司败的位置也轮不到他做。 “哥哥说得是,胜侄儿有什么见解就一次说来,老夫刚才听得也是断断续续的,憋得难受。” 此时子基却也像是回过神来一样,刚才他一直似乎在打着瞌睡,可子西一来,他也精神许多。 这位子基虽然年岁也不小了,可却喜欢风月之所,常流连于楚都那些名楼之处,刚才定然是宿醉未醒,来子西府等着的时候,再重温旧梦,现在子西回来了,他才打起精神,装作一切都在听着的样子。 “老三,你身为楚国司空,也一把年岁了,不要一天都流连在烟火之地,老四这几天忙着办案,你也该多操些心。 鬼谷王禅来楚都,可不是来与你闹着玩的,想想吴国一年来抛起的风浪,你也该清醒一些。 吴国一年来,死了两个公子,一个公主,两个王后,再与越国一战,虽然兵力之上得孙武奇兵,略占上风,可吴王一世枭雄却也战死沙场,如此悲烈之局,难道还不能引起你一点重视吗?” 子西看了一眼子基,心里也是有些烦燥,知道这个弟弟的禀性,实让人难齿。 “是是是,日后注意,一切以哥哥为尊。” 子基心里有气,却也不敢当着子西发作。 他这一辈子能做到司空,并无它求,只愿沉醉于酒色之中,到也自己觉得不负此生,他没有什么远大志向,对楚王之位更是从来也不曾奢想,人越老那种想法就越浓,对于楚国内务也并不上心,若是有事都会交待下属去做,再有什么重大之事,也论不到他来作主。 “胜侄儿说。” 子西喝了口茶了看了看白公胜。 白公胜一听,也喝口茶润了润嗓子,看了一眼子西,再看着低头不语的子闾。 s://.c/read/30950/22851584.html .c。m.c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三百三十七章两全齐美 第三百三十七章两全齐美 “回叔父,两位叔叔,小侄以为,此次楚都离奇命案,必非偶然,行凶者的幕后之人如此看似没有目的的制造惨事,既不为夺财,亦非仇杀,而且手段十分诡异,非普通江湖人士可为,而是有组织之人所为,欲断此案,不能用常规想法来查。” 白公胜还是深有主见,话也说得十分得体,可最后还是留着悬念。 “依你之见,大周天下共有四个组织,其一暗夜,其二幽冥,其三梦魇,其四离魂,这几个组织本是大周建国之初天子为清除异己而设立,本意旨在维护这些分封的地方诸侯。 这些年来,这四个组织也慢慢抛弃了最初的宗旨,变成列国争纷,朝堂争权的工具,可这几个组织十分神密,楚国此时朝堂平稳,他们如此作法,意欲何为呢? 我楚国之基,并非是死十数个百姓就会引发**,百姓恐慌也不会长久,而楚国也无王位之争,这些组织有何利可图? 胜侄儿,你若有什么想法一并道出,不必如此周折。” 子西有些不屑,这对于他来说,如此推断并没有什么新奇之见,他一生经历无数曲折,也对这四个组织了解得多,当然也会有此考虑。 “胜侄儿,刚才哥哥已经说得清楚,若说此事会引发楚都百姓恐慌,这点并不可否认,可这四大组织我们都有所了解,正是无利不起早,若说因此事只是想让我这个司败引咎辞让,这看起来有些小题大作了。” 子闾此时也插上一句,因为他也知道四大组织之事,朝堂之争,而现在他的位置并无人可争,那么制造如此命案,顶了天也就是影响他的司败之位,可他若不做司败,这个位置也不是谁都可以做的。 堂中还有子西令尹,还有司空子基,想来也不会让异性族人来做。 “叔父,小侄想说的还有一点,那就是这一连窜命案发生的时间似乎十分巧合,与楚国灵童鬼谷王禅来楚时间正好相应,这不能不说两件事没有关系。” 白公胜还是把他的猜测一点一点的引出,并不因为刚才子西在催促而有所改变,依然顺着他自己的思路,让三人都慢慢增添兴趣。 “贤侄儿,依你之意是说,这些惨案是跟鬼谷王禅有关,因鬼谷王禅而引发,这是否有些牵强附会,说出去也很难让人信服。 这几日鬼谷王禅为救费无极,也算是铤而走险,直到今天才听说他醒过来,而这些命案可是在他睡着的这几日才发生的,而且此事王上也亲自去费府探察过他,他一直未离开费府半步,这是我们都看到的,你如此说辞,任谁也不会相信这些命案与他有关。” 子基此时像是清醒了许多,对于白公胜的说辞实是不敢苟同。 “不错,有的事我们楚国王族之人,还是该有原则,若是平白无辜的冤枉于被王上亲封的楚国灵童,这可不是小事,必须慎重。 若传将出去,会让列国贤才止步于楚外,鬼谷王禅带如此大礼来楚,不到一月竟然与连环命案有关,而他只是一个十三岁的少年人,在吴国与越国也是仁义广传,任谁也不会相信他会谋害楚都百姓,此案若是如此定论只会让楚国蒙羞的。” 子闾是司败,也经历不少命案,而且他对王禅还抱有期望,并不像子西与白公胜一样对王禅抱有成见。 而且刚才王禅还亲自拜访于他,已经十分有诚意,要为他解决此时的难题。 他与子闾听白公胜一语,两人都徒生一种寒意。 他们虽然生在王族见惯了争斗,可白公胜若是想强把王禅与命案连起来,还真是无所不用极其,手段特别,实在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这样的想法让两人都感觉有些后怕。 “两位叔叔,小侄并非想把此事扣在鬼谷王禅头上,只是想说此事与其它人无关,自然与楚国灵童有关,只是此关联小侄还不能确定。 听闻在吴国新王之争中,也曾有幽冥组织与梦魇组织之人参与其中,而这一切都被鬼谷王禅破坏,若说他与这些组织没有关系,但至少不会是朋友。 而且小侄还探得在吴国雁落九转之上,离魂尊主亲自出手,救走南海婆婆,而鬼谷王禅曾与离魂尊主大战一场,想来此事并非空隙来风。 况且这几日王禅入了梦魇之局,他却故意在前相国府布下疑阵,也是怕费大夫是故意引他入梦魇之局,而且也防着他在入局之时被人偷袭,那么鬼谷王禅所惧之人怕并非普通之人。 鬼谷王禅一共有几个下属,也都是武技高超之人,若不是防着那些藏在阴暗之处的杀手刺客,他又会怕着,防着谁呢?” 白公胜见子西在沉思,并不发问,所以再次把分析深入。 这一点让子基与子闾也是有些意外,他们未曾想过此种问题。 只知道鬼谷王禅虚中有实,独自在费府入梦魇之局,而之所以属下都在李悝府里守着,就是想让人误会他也在相国府,从白公胜的分析来说,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妥。 “刚才说到梦魇之局,这并非普通江湖之人能操控的,那么由此可见鬼谷王禅已经知道楚都有梦魇组织之人渗入,之所以想要费无极死,那么定然是因为费无极知道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怕这些秘密被鬼谷王禅知道会于己不利,所以才会引费无极入得梦魇之局,明显就想是杀人灭口。 或都说是真的引鬼谷王禅入局,想在梦魇之中杀了鬼谷王禅,然而这些设局的前提条件就是费无极是值得救之人,费无极权倾三朝,若无价值,想来鬼谷王禅也不会冒此大险。 而这些鬼谷王禅显然已经意料到了,才会故弄玄虚,虚实相生,引开想谋害他之人,独自入得梦魇之局,以保自身安全。 那么如此周折,其中得利的又会是谁呢?” 白公胜再次把事情分析,而且问题直接抛给刚才发问的子闾与子基两个叔父,要让他们来解释此事。 “放肆,你也不小年纪了,难道这些年流落越国就不懂得一点我大周国的礼数吗? 如此质问你两个叔叔,成何体统!” 子西端坐中间,此时一声厉斥,让白公胜也是慌了神,站起身来跪在子基与子闾面前扣头请罪。 “小侄一时冲动,冒犯两位叔叔,请两位叔叔责罚。” 子基与子闾看了看跪在地上的白公胜,谁也不发话,只是看着堂中的子西。 “胜侄儿,你就跪着回话。 刚才老夫听你所言,你是不是觉得当年你的父亲与晋国勾结是费大夫构谄出来的吗? 那么由此推断,想杀费无极的人,非我就是你两位叔叔了。 若不然还是你本就觉得当年我们三兄弟对你父亲不满,勾结费无极一起构陷你的父亲,这才让大哥携你远逃郑国,由此丢失原本属于你父亲的王位,而你也无意失去了继承的资格,心有不甘。 还是你觉得费无极有你想知道的信息,如此死了你心里觉得他的死是老夫及你两位叔叔有意害死他的,目的就是想不让你知道当年之事。 依你推断,我们三人极有可能就是梦魇组织的妖人,害死费无极,再在楚都制造惨案,以图避实就虚吗?” 子西并不发火,语气十分轻缓,可却字字句句透着威严。 若说在楚国,令尹子西想要杀人,或许都不需要如此言语,只是一个表情,一声冷哼,也许上百人头就会落地,在楚国权贵眼中,这并不是什么稀奇之事。 白公胜一听,跪在地上,此时已转了个向,面对着堂中子西,身上也是冷汗直流。 若是依刚才子西论断,那么他在楚国的前途也就算完了。 谁会把一个有仇怨之人留在身边,再委与重任,日后若是他要报父仇,那么不是搬了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小侄不敢,小侄有罪,小侄刚才只是妄言,还望叔父与两位叔叔原凉小侄。 对于当年父亲所犯之事,已是铁证如山,祖父当时也是秉公执法,我的父亲实百死难辞其咎。” 白公胜此时也是语带哭腔,吓得六神无主,他之所以如此,也是逼不得而已。 这几日就将会成为他人生的转折,他不能因为一时语误逞强而误了前程。 他此时心里也是悔恨交加,后悔刚才为了表现把想法说出,却不知这正好犯了三兄弟之忌。 “起来,你既然已经知错,老夫也不好责罚于你,你毕竟是大哥唯一留存的儿子。 只是老夫今日有一言要告诫于你,你可要听清楚了。 自你回楚,曾有多人劝戒老夫,不能用你,说你野心不在当年大哥之下,若是用你,有养虑为患之嫌,你可知道。 可老夫顾忌当年大哥一心为了楚国而谋,其心可鉴,而你是大哥唯一骨肉,身为楚国王族公子,却流落越国,老夫心有不忍,这才让你回楚效命。 我与两位叔叔对你可是抱有很大期望,将来你若成才抱效楚国,也算是弥补当年你父亲之愿,若你还是心怀怨恨,想着借此机会一登高枝,将来有权势之时再恩将仇报的话,那么老夫又何必再给你机会,不若今日就让你断了如此念头。 至于你刚才所讲所思所虑所怨,老夫也不防告诉于你,当年你父亲与晋国勾结之事实是他一心所想,无可抵赖,铁证如山,我与你两位叔叔都知道此事。 当年也是得我们三人力劝父王,才能保你父亲可以有远逃的机会,若不然连你一起,早就是刀下亡魂了。 你的父亲一直胸有大志,聪明能干,是我们兄弟几人的楷模,他的心思本也是为了楚国,并无过多私念。 楚国与晋国一直是南北诸侯列国中最强者,也是南北列强中封地最方的诸侯。 可正也因此,两人自三百年前就一直有隙,只想在大周列国之中称霸为一,所以一直战乱不休。 你父亲想结束这种状态,想与晋国假意结盟,化仇为友,这样楚国才有机会吞噬南方其它诸侯列国,最后只需打败北方晋国不可以取周而代之。 可这种想法却生不逢时,若是换在庄王先祖之时,那时楚国雄兵百万,傲视群雄,问鼎中原,那尚是极上之谋。 可若放在先王之时,楚国受列国排挤,国不富而民不强,虽空有封地千里,却无雄兵在手,四处为敌,时不利势不成,他如此想法,只会把楚国带入万劫不覆的深渊,成为列国征伐的对像。 楚国自先祖庄王之后,这些年一直战乱不休,伤民误国,当年晋国扶持吴国,而吴国伍员用疲兵之策,让楚国时时危在身侧,最后吴王阖闾亲率大军攻楚,直入楚都,你最小的叔叔也就是昭王不得己远逃北方。 当年若不得申公(申包胥)在秦国大殿哭诉七日,求得秦国出兵,最后当今王上与李悍远为救楚国不灭,远赴越国求得越国出兵,那么楚国已不复存在。 也正因如此,所以当年尔父与晋国勾结,实是犯了灭国之罪。 当时的秦国、吴国、越国仍至其它列国都不愿意,也不想看到楚晋结盟。 可想而知若当年依你父亲之谋,楚国必然会成为众矢之的,与当年楚国的实力,要抗击一个吴国都有些困难,更不用说西有强秦,东有盛吴,南有兴越了。 所以当年你的祖父,也就是我们的父王知道此事,并没有过多责罚于他,毕竟他是父王一手栽培的太子。 只是他有负于楚,有愧于心自愧之下,而我们三个作为弟弟的不想他因国殉命,才说服父王给你们父子机会,这才让大哥带你远逃,得以保存你的性命。 所有事皆有因有果,并非只是因为费大夫一人之语造成,时至今日,于费大夫你该感恩,而不是仇怨。 此事本不是什么秘密之事,只是涉及我楚国王族威仪,所以并不想让你们后辈之人知道,反成了列国笑柄。 你既已回楚谋事,今日我与你所讲俱是事实,以后过往之事休要再提,免得多生事端。 今日凉你年少无知,心有孝意,也不与你计较了,起来!” 白公胜跪在地上,还真是如跪针毡,此时头上都是冷汗,听着子西话,虽然凭添疑惑,心有不甘,可却是无可奈何,直至最后听子西令尹一语,这才心里有些踏实,算是逃过一难。 此时白公胜跪在地上又分别朝子西与子基、子闾各扣头行礼三次,这才缓缓起身再次坐下。 而子基与子闾却是自顾饮茶,并不理会白公胜,对于子西所讲,算是他们自己想说的,所以心里宽慰,心安理得。 “三弟,刚才胜儿所言,却也并非一无是处,此次楚都惨案,与鬼谷王禅来楚该有些联系,你是怎么看了,也说说你的意见!” 子西刚才长长一段叙述,实也是体恤白公胜,看着白公胜十分小心的样子,也不愿再提,反而话锋一转,接着话头,问起一直不怎么在意的楚国司空大人子基来了。 “哥哥,刚才胜侄儿所说,我也想过,可却也有矛盾之处。 这几日我们都曾去探望过鬼谷王禅,依他的情况并不是装出来的,他该是真的为救费无极入了梦魇之局。 此事当与李悍有关,当年费无极与李悍曾为联吴与联越争执不休,而李悝却因此而死,这或多或少让鬼谷王禅不甘。 四日前费无极死去,那么梦魇之局就该已经破了,而鬼谷王禅入了梦魇之局,而梦魇宿主已无,应该是很难走出此梦魇之局的。 想来引他入局者该也认定此次鬼谷王禅有入无出,必死无疑,可为何在这几日却又连续制造惨案呢? 若说与鬼谷王禅有关,鬼谷王禅已被认定死亡,就算不死,也是生死未卜,那么如此说话实在有些难与自圆其说。 万一鬼谷王禅一入梦魇不醒来,也死在梦魇之局中,那么作此命案之人不是多此一举了吗?” 子基虽然好色好酒,可并不糊涂,依着刚才白公胜的分析,也是把此事解了一遍。 白公胜把楚都命案与鬼谷王禅相联系,在时间上有些巧和,正好在鬼谷王禅入了局之后,而且他又强把王禅在吴国与幽冥组织,梦魇组织的怨情说出,甚至把在雁落九转的事拿出来佐证,目的只有一个,就是要把此案与鬼谷王禅相连,让王禅纵然在楚国谋到职位,对于此事也难辞其咎,背负着一个恶名,未谋其事,却凭平被扣了一个屎盆子。 其用心也是十分恶毒,就连子基、子闾两兄弟都觉得有些过份。 若不是他却无意中把心里的怀疑说出,受到子西厉斥,那么依着白公胜的想法,只要稍加手段,就会把此案推到王禅头上,让王禅脱不了干系。 “三弟所言甚是,胜侄儿,你虽然聪明,可于世务还是欠缺经验,心里若不能放下成见,就很难透彻此中道理。 你一心想置鬼谷王禅于死地,正是犯了越王勾践与范蠡的错。 在越国之时,听闻鬼谷王禅是不愿效力于越国,所以越王不想鬼谷王禅为其它列国所用,才会欲置他于死地,就连吴王阖闾一世枭雄也是如此。 可现在此子既然愿意来楚国效命,为楚国而谋,若是你还抱着此心,实是让人失望,更会让列国贤才笑话。 楚国地域广阔,胸怀天下,难道还不如越王勾践与吴王阖闾的狭小气度吗?” 子西毕竟深谙世故,对于王禅他虽然看不起,可他考虑得十分周详,不会因为王禅而坏了名声。 吴国与越国是担心王禅回到楚国效命,而惧怕于王禅之能,最后成全一个可怕的对手,所以才想置之死地而后快。 此时王禅回楚已是列国闻名,就连吴王夫差在杀不死王禅之后都只能转向而谋,以巢邑三城为礼送王禅回楚大礼,与王禅交好,与楚国交好。 那么楚国若是在此时鬼谷王禅一心抱效楚国之际,处处为难王禅,这就更是让人可笑了。 “侄儿受教了,侄儿定当谨记叔父教诲,多向两位叔叔学习为人处事之道。” 白公胜也是识实务者,并不会因一时受挫而气馁,此时显得十分谦虚也是不得而已。 “依三弟所言,也不无道理,若说与鬼谷王禅无关,那么会不会与费无极之死有关呢? 在时间上,正好是费无极死后楚都才发生这些奇怪的命案,而且依死者的伤口来看,并不像是普通兵刃,这似乎在暗示着什么?” 子西自言自语,却是看着子闾而说。 “二哥,此事刚才来之时我与司败府一众属下也讨论过了,可在所有死都身边都没有发现野兽出没的痕迹,若说是后山的野兽袭击,那么依野兽的脾性,该把死尸撕碎,可死者除了伤口之外,尸身十分完整。 而且这几日司败府也加强了对后山的巡逻,并未发现有下山野兽的痕迹。 依小弟判断,此事还是楚都之人所为,而且对楚都十分熟悉。 若说是因费无极之死而妄杀楚都百姓,以报复杀死费无极的幕后之人,或说是警告也不可否定。 而费无极的子嗣早在十几年前就已迁出楚都,经小弟在楚都探察,也未见其子嗣踪迹。 所以此案十分蹊跷,小弟一时之间也不敢轻下定论。” 子闾还是十分小心,本来他今天来找子西,就是想告诉鬼谷王禅拜访他之事,想商议应对之策。 可此时听来,他也不想再说,他还得暗中靠王禅来办好此事,有所隐瞒,也是在为自己谋算。 “好,很好,难得四弟这些年来一直任司败之职,也算深有进步,如此分析到是有理有据,而且也考虑周详,此事今日就不再议了,若是胜侄儿有兴趣,这几日就多去拜访拜访你子闾叔叔,多跟着他学习学习断案刑狱之法。 刑狱诉讼复杂多变,非可片面断之,要结合不同的情势,作多方印证,方可作出定论,日后你再遇此类之事当要小心应对,不可意气用事。 此事还是交由四弟详察,老夫也不想再议。 今日听闻王上让叶公带话与鬼谷王禅,让他明日早朝一起上朝议事,此中原由我也想听听你们的想法。” 子西说完,看着白公胜,显然想让他先说。 “叔父,明日早朝,想来王上也会问起巢邑三城城主之位人选,而叶公已答应推荐小侄,明日还要劳烦叔父及两位叔叔应允此事,小侄此生必不会忘了叔父及两位叔叔的大恩。” 白公胜此时言真意切,说得十分真诚,也让人感动。 说完之后,呆呆的看着子西。 “此事已是定局,胜侄儿不必过多操心,这几日你也与朝堂之上大部分官员有过接触,想来也博得他们同意,而且你两位叔叔也不会另有意见,此事顺理成章,王上也并无过多想法,你就放心。 叔父想问的是对于鬼谷王禅所谋职位之事,七日前你们在抚江楼宴席之上,此子说过,老夫自会与他安排,像是猜透老夫的心思一般,你来说说,给他什么职位适合。” “朝堂之上,小侄还不甚了解,楚国朝职,皆以叔父为尊,是为百官之首,在外为帅统领楚国军甲,在内则是相国,主管楚国大小事务。 其下就是子基叔叔的司空之职,主管楚都事务及楚国内务,以及子闾叔叔,主管楚国刑狱诉讼。 其下皆是辅职,小侄也不知有何职空缺,不敢妄言,此事一切以叔你你及两位叔叔为主,小侄不敢有异议。” 白公胜此时还是十分谨慎,不再敢提自己的主张,毕竟若说得不对,可能得罪子西,也有可能得罪子基,还有子闾。 三人虽然都是兄弟,也是楚国朝堂权贵,可也各有各的门生门客,也都有自己的考量,此时子西问他,只是一个形式,并非真的征求他的意见,所以白公胜先把子西的尊宠先说一遍,这才推辞不敢提出,也算是识实务。 “年轻人懂得谦虚也是好事,你初回楚国,一切都还要多听朝中大臣们的意见,不可轻易妄言,这也算是为官之道,特别是你两位叔叔,他们在楚国朝堂也算是历经三朝,门生门客众多,日后朝堂之上若要有事,还得多加请教。” 子西的话说得有些生分,却意义又十分明显,那是把白公胜当成自己的人,这样交待给他的两个弟弟,让他们懂得分寸。 他也深知虽然兄弟三人把持楚国朝堂,可却也各有门庭,各有各有门生门客,也就各有各的谋算。 而此言虽然意在提醒子基及子闾,可也是给白公胜的忠告。 “二哥,你今天说话怎么如此生分,我们跟随你也有多年,一直以你马首是瞻,从无异议,今日难道是我与子闾有什么对不住二哥的,你还是直说,免得我与四弟回去还得猜疑哥哥的意思。” 子基此时看着子西对白公胜显然比对他们两人要好,也知道若白公胜在楚国立住脚跟,将来子西老了指望的怕还是白公胜,而对他与子闾却并不看好,此时心里也是有些闷气。 “三弟,不必动气,二哥也只是说说而已,这些年多大的风浪都过来了,二哥又如何不知你与子闾的心意呢。 你来说说,给鬼谷王禅举荐一个什么样的职位适合。” 子西也怕让两个弟弟有想法,所以此时话机一转,又回到主题,再问子基,也算是对子基的认可。 “二哥,楚国灵童鬼谷王禅对楚国是有大功之人,若不能适当封赏,怕会寒了想来为楚国效力的贤才之心。 如今列国都追逐贤才,而一个贤才对诸侯列国的兴盛实有不可估量的作用,就说当年的伍子胥,若是能为楚国而谋,我堂堂楚国又怎么会受吴国阖闾之辱,受伍员堀坟之辱呢! 此次鬼谷王禅携功而来,投奔楚国,职位自然不能过低。 我司空属下此时空缺的职位都是身份低微的,也都做一些烦杂之事,想来就算是让鬼谷王禅做,他也不会愿意。 再说了若是让一他做一个低微之职,怕反而会让列国耻笑,笑我兄弟几人无容人之度,无用人之量。 此事既然连鬼谷王禅都算准兄长会有适当安排,那么弟弟在这也没有意见,一切听哥哥的就是了。” 子基此时说话还是痛快许多了,一个意思,就是由子西做主,而他所管这一块没有适合的职位空缺。 而且自抚江楼宴请了王禅之后,其实他们三人都知道鬼谷王禅所谋何职,此职都不在他们管辖范围之内,所以大家也都装不懂,让子西自己决定,也省了惹得子西厌烦。 子西一听,也不生气,微微一笑道:“三弟,你说得有道理,此次为鬼谷王禅谋事,既要体现王上一心纳贤之心,也要体现我们兄弟三人容人之量,既然你那一块没有空缺,想来四弟司败属内也不会有空缺了,那就由我来安排好了。 李悝已死一年,左相之职一直空缺,这一年多来我与两位弟弟也曾推荐过多人,可王上却一直未同意,并不急于一时,看起来此位正是要留给这个楚国灵童。 既然如此,老夫也只能做个顺水人情,明日朝堂之上就由老夫推荐鬼谷王禅任此重任。 左相一职,实为老夫下属,虽然名为辅佐老夫管理国事,可却也与其它列国相国之位相当,也算是位高权重之职,既能体现楚国纳贤之心,又可让世人知道我楚国王族非小肚鸡肠之人。 左相之职,与三弟、四弟之职也算相当,也不会再惹人嫌话了。 想来此子所谋,也正是此职,如此一来,他也该心满意足了。” 子西说完,看了看略显尴尬的白公胜,又看看子基与子闾。 白公胜尴尬是因为身份问题,若论起来,左相之职比他的城主还要高得多,而鬼谷王禅只是一胆十三岁的少年,而且还是布衣之身,并无显贵身份。 而他却是前太子建之子,楚国王族,要当一个城主,却还要鬼谷王禅同意,如此悬殊,实让他有些惭愧。 子基与子闾呢却并不在意,两人也是各怀心思。 但两人都知道一点,那就是这个左相之职,只是一个有名无实之职,李悝在此位之上呆了十几年,却并无建树,反而郁郁寡欢,最后睡死梦魇之中。 子西此举,既成全了当今王上,也成全了王禅,更为自己博得大度之名,实是两相情愿,两全齐美之事。 子闾此时心里到是十分满意,毕竟刚才王禅已拜访过他,也表达了与他交好之心,更愿意助他渡过难关。 刚才王禅说等明日朝会之后,落实了职务就会帮他解决楚都命案之事,这正是他求之不得之事。 若王禅不能破此奇案,能力不足以胜任左相,让人诟病,那么也只会说子西用人不当,不会涉及到他的声誉。 若能破此奇案,于他而言是大功一件,若将来王禅能受重用,在朝堂之上建立威信,那么他又多了一个盟友,不会一直依靠着眼前这位哥哥。 “二哥高风亮节,能用人以贤,实是弟弟的楷模,弟弟自愧不如哥哥的度量胸怀。” 子闾随时奉承着子西,也自是对子西此举的一个肯定。 子西面带微笑,当然他也觉得此举实是一招妙笔,对自己如此大度之举,有些自得自意。 “二哥明日只要提出,我与子闾自然会随时附议,以体现我们兄弟对当今王上的支持,日后不论这个鬼谷王禅如何,我们弟兄还是以哥哥为尊,不敢有背哥哥之意。” 子基听了闾的奉承之语,此时也在表着忠心。 “那就好,那就好,我看事情就如此安排,不必在议。 此时天雨留客,今天你们就在我府上用饭,我们兄弟叔侄也该一起吃个团圆饭了。” 子西一说,子基与子闾与白公胜都站起身来,行礼至谢,三人也算是各如所愿,一脸带笑,都陪着子西从侧门走出客堂,而外面早就备好了车驾,在子西令尹如此大的府里,宽阔得随时都可以乘车而行。 s://.c/read/30950/22865048.html .c。m.c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三百三十八章带剑入殿 第三百三十八章带剑入殿 一场春雨过后,楚都重现艳阳,王禅今晨起得很早,把早上的功课做了,就穿好青衣,略加梳理,也是精神奕奕,神清气爽。 属下五人已在相国府外套好马车,此时五人正好相当,赵氏属下四人骑马做护卫,王五就做马夫,身份上已然有了不一样的变化,虽然还没有明确,可对于王禅来说,今日上朝也只是一个形式,接下来王禅可不是普通布衣百姓之身了,楚国灵童的身份也该撤去,在楚都也将开启他中兴楚国的创举。 “小公子,为何今日只配着木剑呢?” 赵阿大还是看出王禅今日着装的不一样,说的话却另有意思。 “朝堂之上,纵是楚国将军也不能配剑,小子我习惯了身上有剑,所以也只能配一把木剑,权且充充门面,木剑当然不比铁剑,想来楚王不会阻拦。” 王禅说完,前面一辆马一也缓缓驶来,正是叶公的马车。 叶公唯一的马车给了墨翟,来楚都自然还得再购一辆,这一辆马车相对要富丽一些,作为一城城主,他也不能失了面子,若是失了面子,可就是失了的叶城十数万百姓的面子,这一点他再节俭也还是不敢大意,也不敢让人轻瞧。 王禅刚才想上马车,此时看见叶公的车驾,还是十分有礼的走了过去,对着车驾一揖道:“叶公早。” “鬼谷先生年少有为,今日登堂入殿,就由沈某作个引路之人,带先生入朝议事!” “有劳叶公考虑周全,小子万分感激。” 王禅也不客气,话已说完,再次一揖,这才跳上自己的马车,端坐车中,身姿笔挺,显得十分稳重。 两辆马车,就这样一前一后,叶公的马车并无护卫,而王禅却有四个护卫,也是与众不同。 此次王禅并没有用白灵拉车,也算是识得大体,低调行事。 楚国的大殿此时到显得十分庄严威伍,已恢复几分昔日荣光,十几年前被吴国攻入,楚国可谓是受辱不堪。 此时看来,门前两根巨柱华盖,高耸入云,气势不凡,足有七八丈之高,宫门也宽约五丈,彰显大气之度,若与越国宫殿相比到显得十分得体,却又要比吴国的要高大上一些。 而且楚都地势本就向后山起伏,渐渐高起,王宫座南朝北,确实与众不同,正是面向大周天子之向。 所以整个楚都王宫在楚都占据最高的位置,在楚都最是显眼,也是楚都之中,在宫殿之内,就可以一览河山,也可以看见楚都全景,和江北广阔的楚国封地,体现了当年楚王得志,傲视列国的胸怀与气度。 而人站在大门之外,向王宫之内看去,就可以高见威武雄壮的议事大殿,分作三台,逐台递增,在议事大殿之前,无任何阻挡之物,视野开阔,风水俱佳。 而所有早朝官员,不论是骑马而来,还是坐得马车,在宫门之处都专门设有落马下车之处,还设有专门的房舍,以供所有官员正衣冠,稍事休息,大家也可以此互相交流,结伴而行,由此步行而入。 叶公远在叶城,与楚都官员也并不熟识,而王禅则是生人,两人也不与其它官员攀附,两人一同进了王宫大门。 大门之后,就是一条宽二丈的步道,两侧每十步就有一个楚国兵甲,全副武装站在两侧,威风凌凌。 一进宫门,是一处宽大广场,两侧虚摆了一些石像,可作楚王出兵宣誓之用,也可以在此举行盛大宴会,走过广场约五十丈有余,其后是九阶白玉踏步,算起来在列国之中也少有,这该是当年楚庄王时就已修筑,一直持到现在。 上了台阶则是一个大的平台,却要比下面的广场小得多,而且除了正面的台阶踏步,还有后面的台阶之外,其它面都是高过四周一丈,成为一个高台,这里一般是历代楚王登位祭天的地方,所以平台之上有一些石桌椅,还有一些树立的祭旗此时也在微风之中飘扬。 再往前走,却是两个九级台阶,走上去之后才是正殿之前的平台。 王禅边看边感受着楚国王宫的气派,眼前就是楚国朝堂议事之所,楚国大殿。基后才算是王宫所在。 大殿是一橦高耸的独梁之殿,门前十八根巨柱撑起宽阔的飞檐,巨柱之上全部漆着通黑之色,彰显尊贵。 门口两侧各站着六个护卫,正盯着王禅。 “这位是受王上特邀的楚国灵童鬼谷王禅先生。” 叶公走到殿前还是为王禅向护卫介绍着王禅的身份,怕被误解引起误会。 “请鬼谷先生解剑入内。” 护卫首领一听,也知道鬼谷王禅非普通人等,可忠于职守还是语气严肃,不容商量。 叶公一看,也是面色难堪,刚才并未注意,此时才看到王禅配有木剑。 王禅微微一笑,伸手缓缓抽出木剑。 可这些护卫一下就紧张起来,长枪都一起指着王禅与叶公两人,以为王禅想在大殿前闹事。 王禅抽出木剑,自己看了一眼,再横剑持平。 “几位护卫大哥,小子此剑只是木剑,也只是年幼之时把玩的东西,还请统领审视。” 王禅把剑平递过去,态度也是十分端正,他知道这些是楚王的护卫,直属于楚王,所以他也不想得罪。 统领接过剑一看,可脸上还是为难。 这王宫大殿的规矩是不得任何人官员带剑上殿的,就算是当今令尹大人也是如此,可王禅却是一个异数,而他的木剑确实也是木质的,但此木剑十分沉重,比之铁剑还要沉,只是没有铁剑的锋刃。 若说不让王禅带此剑上殿也可以,让他带此木剑上殿也行。 “鬼谷先生,楚国大殿不比吴国,大殿之内任何官员都不得配剑,纵是当今楚王也是如此,难道先生觉得自己要特殊一些吗?” 身后传来一声老沉的语气,王禅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正是当朝令尹子西。 子西带着子基与子闾还有白公胜一起走上殿前看着王禅。 而那些护卫见此,也都跪地行礼。 王禅双手一揖,回首一笑道:“原来是令尹大人,还有司空、司败大人,胜将军,小子有礼了。 小子年少,尚在把玩木剑年纪,想来当今王上也能理解,再者所谓规矩不外乎依时势而立,时势有变,亦无不可不变也。 最后小子想说的是,今日小子是受王上所邀以布衣身份进殿,还非楚国官员,似乎并不受此约束。” 王禅一语,也是让子西有些吃瘪。 他刚才说得是楚国官员,也说王禅特殊,而王禅正好应着他的话,说自己此时并无官职,而且是受楚王之邀,意思是并非楚国官员,只能算是客人,这些规矩于王禅并无约束之力。 “王叔,不必在意,鬼谷先生行走列国,为本王亲封楚国灵童,连吴国阖闾与吴国新王夫差都不介意,何至于我楚国反而有隙,今天先生是本王所邀,本王允许鬼谷先生带木剑上殿,并无大碍。” 楚王从殿中走了出来,话已说到殿门,人却还是站在殿内。 王禅与叶公一看,只得跪下行礼。 就连还在殿外行走的一众楚国朝臣都全部原地跪下,不敢轻踏半步。 由此可知,楚国一直严守大周之礼,而且礼数十分严格,但闻王候之声,就得行君王之礼。 有如当今大周天子之礼一样,这也是当年庄王时其仿效大周之礼所制,由引可见当年庄王时期楚国的强大,已经准备好取大周而代之了,只是后来庄王有悟,这才问鼎中原,退回楚国。 “三位叔父快快起身,众臣也都起来!” 楚王说完奔出大殿亲扶子西三兄弟起身,这才转身扶起王禅及叶公。 而却并没有管其它朝臣,显然对子西三兄弟是长辈之礼,对王禅与叶公是纳贤之礼。 “王上,这带剑入殿会破坏规矩,若是图谋不轨,我怕会危及王上安全。” 子西此时看着楚王,还是有些不放心的样子。 “王叔,鬼谷先生得齐国史角大师真传,武技在列国之中少有敌手,有剑无剑又有何妨。 他是本王亲封楚国灵童,此次回楚是要为楚国中兴而谋,是列国之中不可多得的旷世贤才,在吴越边境曾在五千越国铁甲军中劫越国中将军范蠡于阵前,如此之能,若他要刺杀本王,又有谁可挡得住先生的天问九剑呢?” 楚王说完,亲挽着王禅入殿,那些护卫当然不敢再言。 “二哥,王上说得对,鬼谷先生回楚效力,是大贤之才,一把木剑有何可惧。” 子闾站在子西身后,说着也挽着子西一起上殿。 子西一看,脸上也微露一笑,可必里却是已愤然大怒了。 而王禅呢,并非不懂如此礼仪,而是故意而为。 他知道以后将会与子西成为真正的对手,并非敌人,有些计谋可以用在敌人身上,有些计谋却不能用在对手身上,毕竟子西是楚国令尹,若是用谋不巧反而会祸及楚国,可今天他的作法,却深得楚王赏识。 自楚王登位以来,从来也未曾有如此大胆的想法,只有鬼谷王禅来了,他才有机会一展门庭,对长辈子西令尹的指令说不。 而今天王禅故意带一把木剑,就是想压制住子西等权贵在朝堂中的气焰,让他们知难而退,也正符合王禅一贯的作风,务必在气势上先胜人一筹,看似十分细微之事,却是朝堂之争的开始。 s:///book/10/10743/8392845.html 天才一秒记住本站地址:。小说网手机版阅读网址: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三百三十九章顺理成章 第三百三十九章顺理成章 楚国大殿高大雄伟,殿内只有中间一条主梁,却由一排巨大的柱子支撑着桁架,而殿中间却是空的,柱跨与大殿之门同宽,皆有五丈有余,整个大殿进深足在十丈有余,显得十分高大宽阔,十分恢宏。 楚王端坐在王位之上,心情大好,看着楚国一众朝臣分列左右,也是十分欣慰,更难得的是鬼谷王禅深知其心,通过带一把木剑入殿,就让楚王三位叔叔感觉到了一种无形的压力。 楚国朝堂此次早朝算是一次大朝会,文武朝臣分列两侧,按职位各站在列。 王禅呢此时一无职位,也无显贵身份,可却被安排在左侧,正是文官一侧,站在他前面的是一个花白胡子的老翁,说老其实与令尹子西也差不了多少,也就一甲子年岁。 再往前就是司败子闾,司空子基,他和身边是叶公。 而子西则站在右侧的第一位,算是文武之臣的首位,其身后是白公胜,按理白公胜在武将之中并不能排如此前列,可他却有一个不得不提的身份,前太子建的独子,白公胜与当今楚王正是堂兄弟,所以无人敢有异议。 “今日请得众臣来早朝,也是年后第一次,在此春耕之际,实让众臣辛劳,本王心有愧意,可为楚国中兴,却也不得不行此朝会,还望众臣见凉。 依祖上规矩,就由各司各县都给本王汇报一下此时的情况。” 楚王说完看了看子西令尹,再看着司空子基还有子闾。 他们三人算是整个楚国各部之首,其下才到各城各县之主,各部的副职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在朝堂之上,除了议政大夫,就只有各部负责的正职可以亲自汇报。 (这里的部与秦国之后的六部不同,指三司之下不同的属部,但总的来说还是归三司管,最后的归口在令尹身上。) 楚王如此一说,子西也不辞当让向前一步,对着楚王一揖,然后对头着朝堂之上众臣说道:“王上日夜操劳,为楚国中兴谋算,此次朝会希望各县、各城,各部如实向王上汇报实情,不得虚报,欺瞒君上,各部就先说说。” 刚才是楚王发话,此时是百官之首令尹子西作指示。 其实于朝堂之上,地方官员,还有各部官员都有归口,回到楚都当然是先汇报于各自的上级了。 而大部分内务之事,也不外乎司空子基与司败子闾两人负责,至于各封地、各城各县,一般都只会向封地之主汇报,至于其它县、城都统归令尹子西管,而内务之事却也少有涉及。 若是各地有事需汇报请示,也都会向直接上级汇报,所以楚国朝堂能处理的也不外乎列国之交中的权谋策略,以及楚都这一块楚王眼皮底下之事。 至于军中所有大小事宜,也都由令尹子西统管。 那么刚才令尹子西一言之后,其实也不会有闲杂之人站出来了。 “回王上,此时春耕之后,楚都一切都平顺无恙,风调雨顺,国泰民安,各地都按部就班,纵有少部分因旱受灾皆由各县各城自行救济,并没有伤百姓谋生,一切得上天庇佑,王上英明统领,楚国无恙。” 司空子基老沉持重,说得话怕是不知说过多少遍了。 在朝堂之上他所管辖之事,就算是最重要的也就到子西就可以解决,并不需要在朝堂之上向楚王汇报,这也是楚王对楚国上下并不知情的原因。 上传不达下,而下情不达上听,所以有事都止于子西三兄弟,纵然有天大的本事,英明的决策也难与实施,这也是李悝在留书王禅中所说,楚王想中兴楚国,却是举步维艰之故。 “这就好,楚国无恙是天佑楚国,与众臣辛劳之故,非本王之功。 子闾叔父,听闻这几日楚都不太平,不知可否有破案线索,还请叔父详呈此事,也让楚国众臣安心,让百姓放心。” 楚王也不管子西,司空子基一讲完,他就接着询问起来,这也是一个难得的开始。 原本楚国之事都要经令尹子西,向来只会向子西询问,可今日却一改常态,对子闾问询起来。 子闾一听,心里却是一惊,他知道朝堂因鬼谷王禅参与已经在变,对他来说也未尝不是好事。 子闾向前一步,站了出来,对着楚王行跪拜之礼,继儿说道:“回王上,楚都自四日前就连发命案,而且经臣下详察,这九起命案一共伤及十八个楚都百姓,这些百姓都是普通农户,与人无怨无仇,相互之间并无联系,也都不认识,死时并未丢失财物。 而且这些惨死之人的致命之伤均在脖颈之处,经推断伤口为利刃所伤,可却非刀非剑,到像是一种爪子所为。 经臣下初步判断,行凶者动机不明,显然并非是图财,亦非仇杀,而是别有他图,或是故意想在楚都制造恐惧,或是有意报复。 此案因行凶者在九处行凶之地均未留下任何线索,所以臣下也只能谨慎处置,并加强楚都夜间巡察,以保楚都平安,臣下定当尽快破此诡异之案,还请王上放心。” “有此等事,楚都一直平安无恙,可这几日却连发命案,想来是有妖人不想我楚国中兴,想借此机会制造祸事,嫁祸于人,叔父操劳,本王心安,一切以百姓性命为重,还望叔父尽快破此奇案还楚都一个安宁。” 楚王知道他这个叔父之能,在朝堂之上也只是故作姿态,其实也并不寄希望于他真的能破此奇案。 既然能称得上奇案,那么自然需要非常之人才能破之。 他对子闾还是十分客气,可见也懂王禅的意图,有意分化子西三兄弟。 “王上,老臣有事要报。” 子西此时也不再等待着楚王来询,而是主动站了起来,对着楚王一揖,先行请报。 “子西叔父,你是楚国栋梁,也是我楚国百官之首,想来你所报之事必是重大之事,有劳叔父详禀。” 楚王也是一笑,看着堂中子西十分客气,一直叔父长叔父短的叫着,并不因自己是楚国王上而高高在上,而是遵行着大周之礼,楚国之礼。 “王上,吴国已交回巢邑三城,此前副将白公胜进行了交接,并安排了临时管辖之事,此时已回楚都复命。 可此三城一直被吴国侵占,此次吴与楚交好,归完三城,可见吴王夫差对楚国的敬意,我堂堂楚国,也该有所回礼才是。 其二,此三城与吴国交界,这些年受战乱之扰,民生困难,百姓流离失所,现在已在我楚国管治之内,城不可一日无主,还望王上早作决策,任命此三城之主,即时上任,治理三城,安抚民心,统管三城边防及民生事务。” 子西说完,这才再次一揖,却站在殿中等着楚王。 楚王皱皱眉,却是一脸愁容。 “有劳子西叔父操劳,吴国与楚交好实是上天之佑,吴楚百姓之福,巢邑三城正如叔父所讲,于我楚国十分重要,三城城主实是任重道远,本王也曾考虑,可却并无可选之人,实是本王愧事,堂堂楚国难道就选不出能胜任此三城城主之人吗? 子西叔父,还有殿中众臣,大家都可畅说欲言,举贤不避亲,为本王推荐一位能人贤人,任此三城城主。” “王上,微臣可举荐一人,当可任此三城城主。” 叶公此时也是向前一步,跪在堂中,向楚王举荐。 “叶公请起身回禀,叶公治理叶城,得四方百姓拥待,治城有方,列国闻名,若能得叶公举荐之人定然是能人大才,还请说来你举荐何人?” 楚王对叶公也是十分礼遇,直接让叶公起身回话,也算是与他三位叔父享同样的礼遇。 “微臣举荐前太子建之子白公胜为三城之主。 巢邑三城与吴交界,关乎两国边境安宁,需一个文武全能之才方可胜任,而且此三城之主需忠于王上,忠于楚国。 而白公胜为前太子建之子,是楚国王族公子,根在楚国,回楚也有半年有余,一直在军中协助令尹大人治军,在军中也是深得楚国兵甲拥护,实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再者白公胜虽然是前太子建之子,可却与前太子建所犯之罪无关,我楚国一直是赏罚分明,不拘一格,有白公胜任此三城,也可扬我楚国招贤之心,现王上大度之怀。” 叶公举荐白公胜也是顺理成章之事,而且还附带把理由说出,也算是大公无私之举。 “有劳叶公,还请回列。” 楚王说完,看了看司空子基及司败子闾。 “子基叔父,子闾叔父,刚才叶公举荐胜兄长为三城之主,你们两位叔父有何意见也一并说说。” 楚王先问两人,也是十分慎重。 “回王上,老臣并无异议。” “回王上,臣下并无异议。” 子基与子闾分别回复楚王问询,简单明了,并不拖泥带水。 “子西叔父,此事本该由你定夺,不知叔父又意下如何呢?” 子西此次到是十分有礼,再次一揖道:“王上,你是楚国君王,封地任命赏赐之事皆由王上定夺,老臣只是辅佐王上,至于刚才叶公所举荐之人,老臣无异议。”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三百四十章鬼谷封相 第三百四十章鬼谷封相 子西说完,并没有退回,而是站在中堂。 他是楚国令尹,楚王的叔父,三朝元老,每次有呈报他都会站在中堂等着楚王回复,这似乎已经成为习惯。 一般情况楚王都会十分顺从,依着他的意思即时确定,下达王上召令,若是楚王不作决定,他依然会不依不饶,当然不仅是今日之事了。 可今日楚王却并没有立刻作出召令,也并不关注令尹子西的这种要胁,而是继续问询着。 “胜兄长此次也临朝,本王想知道胜兄长意下如何?” 楚王还是按着顺序,一个个问询着,像走流程一样。 而对于此问像是多余之问一般,可对于楚王来说,却又不一般。 此时子西也看了看白公胜,白公胜站出两步跪在堂中行了君臣之礼。 “回王上,白公胜愿意领此三城城主之职,效忠王上,誓死抱效楚国。” 白公胜一身铠甲,话也是说得掷地有声,而这也是楚王希望听到的话,也是要给整个楚国群臣听的话。 白公胜是效忠于楚王,而非任何权贵,抱效的是整个楚国,亦非任何人,若他日白公胜有任何不利于楚国之举,楚王都有权力处罚于他,这是楚王想达到的效果。 “好好好,有胜兄长助我,正是解了本王之愁,还请胜兄长起身,待本王略作思虑再行任命。” 楚王虽然话已说得明白,可却并不直接任命,而是让白公胜起身待命。 楚王此时微微一笑,再看着堂中的子西。 “子西叔父,难道还有事要吴报吗?” 楚王也是故作疑惑问着子西。 其实子西及其兄弟三人心里都十分清楚,楚王此问何意,那就是王禅的举荐。 若他不举荐王禅,那么白公胜任三城城主之位可能一时之间还不会确定。 “王上,老臣确实还有事报。 楚国自左相李悝因病去世之后,左相之位一直空缺,老臣年迈,每日需处理大量事务,实也难于应付,此次吴与楚交好,得益于贤才楚国灵童鬼谷王禅先生。 先生于我楚国有大功,此次来楚一心抱效于楚国。 我楚国自受卦之际就一直求贤若渴,任人以贤,礼贤下士,实为列国美谈。 老臣在此举荐楚国灵童王禅任楚国左相,以辅佐老臣处理楚国国务,报效楚国,中兴楚国。” 子西毕竟还是识得大体,知道若是不亲自举荐王禅,今日白公胜之事也难成。 虽然刚才入殿之时又受王禅冷嘲,可此时他还是体现了一个令尹的大度,举荐王禅。 “哦,不错,不错,前几日本王与灵童一见,他也想本王表达了愿意效忠本王,抱效楚国之心,幸得叔父提醒,若不然本王都差点忘了。 想当年灵童初生之时,楚国灵童之事情还是本王亲封,如今鬼谷先生已然长大,而且自吴国带大功来投楚国,楚国自然不会拒人于千里,本王自然当用人以贤,礼遇于他。 还是叔父胸怀大度,不拘于格,任人以贤,当为我楚国百官之楷模,本王欣慰, 那么,子基与子闾两位叔父以及众臣对子西叔父的举荐可有什么不同意见?” 楚王对此还是表现得十分慎重,虽然礼贤下士,可任命如此重要之人,还是得征求着众臣的意见。 此时大殿之内却是异口同声回复道:“微臣并无异议。” 王禅站在一边,看着此情此景,心里也是五味俱陈。 如此团结的形势,看似是楚国之利,实则是楚国之患。 这些朝臣并非对王禅无异,也非赞成于楚王的意图,而是不敢驳令尹子西之意。 “鬼谷先生,还请堂中听封,胜兄长你也一起听封。” 鬼谷王禅向前两步与白公胜跪在堂中一起听楚王封赐。 “即日起传本王召令,封鬼谷王禅先生为楚国左相,辅佐令尹管理楚国内外之务。 鬼谷先生于我楚国有大功,本王另赏已故费大夫宅院作为相国府邸,本王将亲赐牌匾。” “臣下人领王上召令,效忠王上,报效楚国。” 王禅还是堂中领命。 楚王一封王禅相国之职,而且还赐了一个府邸,这也超出子西兄弟三人的意料,一切却在王禅谋算之中。 “先生起身,自今日起你就是本王的左膀右臂了,君臣之间无必如此拘礼。” 此时楚王竟然亲自起身,走到堂中扶起王禅,让王禅归列于右侧首位,竟然站在司空子基、司败子闾之前。 楚王此举实际上把左相之职单独拿出来,与司空、司败并列,而且依列国规矩,相国确实在司空与司败之前。 而因此令尹的地位也就更超脱,不再与其它职位相并列,而是独立于任何职位之外,其实也是在有意孤立令尹子西。 (吴国相国是百官之首,可在职位上却是与中将军,还有太宰并列的。) 紧接着楚王看了看白公胜才又说道:“即日起传本王召令,封白公胜为巢邑三城大夫,统领三城城主之位,希望胜城主能忠于楚国,忠于本王,誓死不违今日之誓言。” “微臣领命,誓死忠于王上,忠于楚国。” 楚王还是一样,亲自扶白公胜起身,再扶他入列。 如此恩遇,也算是列国少有,可楚王却也是故意而为。 自他登楚王以来,还没有亲封过如此重的职位,他之所以如此亲礼,也是要让众臣知道,王禅与白公胜是忠于楚王,而非令尹子西。 这种情形,楚国众臣当然能够看得清楚,也是心知肚明之事。 “子西叔父,你也可以回列了,有劳叔父。” 叔王再次扶子西回列,以示对子西的尊重。 紧接着楚王这才看着另一侧的两位叔父。 “子基叔父,你是楚国司空,位高权重,就由你携本王召令,亲送胜城主回巢邑三城上任。 另外本王再封你为楚国使臣,出使吴国,送上黄金十车,楚国美女百名,作为回礼,与吴国相交于好。” “老臣令命。” 楚王此举也是在向整个楚国表明决心,而且由司空亲送白公胜回巢城上任,也是对白公胜的恩宠。 再由司空代表楚王出使吴国,带上重金美女,以表交好之意,也是礼尚往来之举。 而且楚王本知道夫差善武,却不送宝剑,送的是美女,更是体现其不一样的谋略。 (这也算是楚王的一个小心机,让年轻力壮的夫差沉醉于美女之中,而夫差最后也是因自负,因女人而人亡国亡的,这也给后面吴国与越国两次大战打下伏笔。) 此时楚王再次坐上王座,脸带微笑看着整个楚国众臣。 “列位臣工,今日也是我楚国任人以贤,另立楚相的大事,不知各位臣工可还有事要报。” “回王上,臣下有事要请。” 子闾也是见缝插针,此时向楚王求请。 “叔父是楚国重臣,有话直说,何来求请之说。” “此时吴楚交好,百姓得福,王上任人以贤,治国有方,可臣下领司败一职,却资质愚笨,这几日楚都离奇命案,实有损我楚国声誉,臣下恳请王上应允,把此案交由新任左相鬼谷先生主审,臣下配合左相审理,以尽快还楚都安宁,解王上之忧,解百姓之惑。” 楚王一听,心里也有分寸,却不知子闾此举是意在为难王禅,还是另有他图。 而子西与子基心里却有些暗自惊喜,他们兄弟两人未曾想这个弟弟此时竟然如此聪慧,也会借机向新任左相发难,而楚都离奇命案就算是对王禅的一个考验,若是破不了此案,也就有了借口,可以说王禅名大于实,不堪重任。 司败子闾一言,整个朝堂之上也是静静的,大家都在等着楚王定夺。 “鬼谷先生,刚才子闾叔父也是心系我楚都平安,体恤百姓之惑,体贴本王之忧,不知先生意下如何?” 王禅微微一笑,再次回到堂中一揖跪地行礼,然后回道:“臣下初领相国之位,于楚都并不熟悉,不过既然有妖人作崇,残害楚都百姓,破除此案王禅不惶相让,微臣愿辅助司败大人破楚都命案。” “好好好,难得先生如此大义,为楚国百姓请命,本王就成全叔父之请。 不过子闾叔父既然领司败之职,而鬼谷先生又初来楚都,人生地不熟,此事还是由叔父全责负责,左相国鬼谷先生辅助叔父尽快破案,解本王之忧,还楚都安宁,先生快快请起。” 楚王一听王禅的意思,也懂了王禅之意,刚才所说也正是顺水推舟。 楚王也知道子闾之能,可楚都出此奇案,并非常人能破解,王禅入了梦魇之局,却从容出局,这本就非普通之人能实现,在王禅入局之后楚王亲探王禅,就是想证明传闻是否如实,鬼谷王禅是否有非常人一般的能耐,此时王禅脱局而出,让楚王也是如获至宝。 现在面对如此一案,王禅既然领命,就知道王禅其实也有谋算,通过此案可以与司败子闾合作,若破了此案,当是王禅之功,毕竟当着众臣,大家都清楚。 可若破不了此案,那么此案也只归司败府统管,而与王禅并不瓜葛,也不会因此成为子西的借口。 楚王再次挺直身姿微笑着看了看众臣,他第一日朝堂之会,就与王禅配合的亲密无间,如此下去,何愁不能重震楚国朝堂。 “既然众臣工已无事呈报,今日本王还要再传召令。 我楚国这些年历经战乱,几尽灭国,自先祖父平王开始,与晋国征战不体,其后晋国扶持吴国,而吴国一直采取疲兵之策,一直在边境不断叨扰我楚国,这其中在先王之时,吴国攻入楚国国都,险让楚国灭亡。 今日本王还能坐在此朝堂之上,实是上天庇佑,也得当年几位叔父拼死力保楚国,更得大夫申公至秦国求援,不惜在秦国大殿痛哭七日,以求得秦国出兵解楚国之危。 今日吴楚已解仇怨,两国交好,是吴楚百姓之福,也是楚国之福,此次交好得益于左相国鬼谷先生,也是上天照拂,让先生回楚效命。 在此战乱之时,楚国众城诸县人人自危,而叶城叶公大义凌然,安抚民生,强兵抗北,力保我北方边境稳定,让楚国得以一时喘息之机。 今日本王身在朝堂,也感激几位对我楚国立下的不朽之功。 传本王召令,封令尹子西叔父,司空子基叔父、司败子闾叔父,以及申老大夫,左相国鬼谷先生、叶城城主叶公为楚国上卿士,享大周上卿之礼,见列国诸侯不必行君臣之礼,朝堂之上,赐座议事。” 楚王说完,子西三兄弟也是十分意外,子基、子闾心里更是十分高兴,上卿一般只由大周天子亲封,高于一切大周官职,是对有功之人最大的爵位封赏,在楚国若论功劳,申包胥与子西还有叶公当有资格,而他们只是仗着身为王族之人而已, 可子西却脸色阴沉,心里极不是滋味。 可朝堂封赏,他身为令尹,也不得不接,毕竟封为上卿士,也是对他的肯定。 楚王此计,也是一步权衡朝堂权力之策,先讲三位叔父之功,再议三位异性贤才之功,如此一来,朝堂之上不再是子西兄弟三人的天下了,而异性之人有申包胥、叶公、王禅,正是三对三的局面。 申包胥当年救楚有功,也是三朝元老,受封上卿士,无人有异。 而叶公是楚国良臣,治城有方,稳定北方边境,列国闻名,受封上卿士也十分在理。 而王禅呢,携三城投楚,而且还促成吴楚交好,于楚国也是有大功之人。 可在子西看来,如此分封是在表明态度,也是有分庭抗拒之为。 此时六人同时跪在堂中,受封领命,却让子西心里极不平衡。 楚国朝堂之争,也由此进一步摆开了架式。 这一次楚王还是下到堂中,依着年岁大小,一一亲扶站人归位,算是礼下于人,以身为表率。 朝会进行到,也已完成了楚王的部署,朝会一散,子西郁郁独自离开,连一直与他形影不离的子基及其子闾都不顾。 而子基因为作为使臣,而且还要送别白公胜至巢邑三城,也就与白公胜一起出了王宫,两人也是志得意满,有说有笑。 对白公胜而言,空手而来,得到三城城主之位,是实权之人,他并不在意此六人受封上卿士,于他而言上卿士只是虚名,尚不及手中的一百兵甲之权。 而且他也看出楚王行此计的谋算,对他而言也是利好之事。 子西三兄弟权倾楚国朝野,势力过大,对他将来谋算实属不利,若是慢慢分化,他白公胜才会有真的出头之机,而领此三城城主显然并非他回楚最终之想。 而王禅与叶公问候过申老大夫,也走出王宫。 出了大门正欲登车之时,司败子闾却一脸荣光的走了过来。 “相国大人,恭喜贺喜,在下一直在等大人,今日大人加官进爵,正是人生得意之时,可在下却是忧虑重重,受封上卿,更让在下惶恐,此时还要劳烦大人,恳请大人能随我去司败衙司府看看那些被残害的百姓如何,王上忧虑,我们作臣子的,只能尽心尽职了。” 子闾说完,看了看叶公。 “鬼谷先生,沈某就不陪先生与司败大人破案了,先行告退。” 叶公知道王禅的此时也该履职了,却也并不想陪他。 “有劳叶公,小子送叶公上车。” 王禅说完亲扶叶公坐上马车,这才回首看了看子闾微微一笑道:“司败大人体恤王上忧虑,小子当然不敢推辞了。” 王禅说完,子闾这才满脸堆笑,微微一揖,自行登上马车。 王禅的车驾也就这样跟着司败子闾的车驾,一起向司败府驶去。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三百四十一章初探奇案 第三百四十一章初探奇案 司败府就在楚国王宫东侧,离得不远,王宫一侧到是汇集了不少楚都司衙,而司空府衙与司败府衙当是最大的两个,而将来的左相国府衙也会在这里陈设,与王禅现在得赐的相国府宅就在楚都同侧,算起来也并不远。 司败府衙门前也站着不少护卫,可却与楚国兵甲衣着不同,这些护卫算起来只是府衙护卫,并不着铠甲,只是衣着与其属下不一样,都是腰挎弯刀,并不像兵甲手中的基本上长枪。 长枪利于远击来犯之人,而这些护卫的弯刀,却是近身相博的最便当兵器。 子闾等王禅下车,与王禅一同相携来到衙门前面,子闾却并不急着进去,对着门前护卫吼道:“快去叫司败衙司所有属下官员来府衙门前汇集。” 护卫虽然不知子闾意图,可还是奔进府衙。 王禅见状,心里明白,只是微微一笑,与子闾并排站在一起。 片刻之间,司衙里大小官员十数人一起都站在了司衙门口等着司败大人训话。 “今天让大家来此,并无它事,只是要郑重介绍我身边的新任楚国左相国大人,鬼谷先生。 得王上恩准,自今日起左相国大人辅助司败府破解楚都离奇凶案,所以司败府属众见左相国大人,如见本人,左相大人可以调动司败府衙任何人,包括所有案件宗卷,不得阻止。 诸位更要用心协助左相大人断此奇案,不得懈怠,大家可听清楚了。” 子闾一语,下面都齐声回应。 王禅对着这一众官员也是作揖行礼,算是与大家认识了。 “有劳子闾大人,小子日后还得向各位司败府一众官员讨教,大家也不必客气各忙各的。” 王禅说完,对着赵阿大及阿二招了招手,示意两人与他一起进司败府。 “请!” 子闾介绍完王禅,也就亲自带着王禅和一众官员穿过整个司败府,并不先入府堂,而是径直来到府后的一处偏院之内。 这里远离整个司败府,却也算是一个独立处所,守卫比府门还要严格一些,整个偏房四周都是护卫。 像这样的偏房还有好几处,可这里却是有些阴森,却也透着一股难闻的气味。 “鬼谷先生,这时就是司败府的停尸房,里面有十八个楚都百姓的尸身。” 子闾说完,属下也给两个拿过两条布巾来,布巾可以蒙在鼻上,避免尸身腐烂而发出的臭味。 王禅一看,却并不有惧,心里明白,直朝门内走去。 屋里地面之上潵满了石灰,十八俱尸体都躺在一张巨大的桌上,用一块长长的白布盖着。 两个仵作已在站在里面,等待着问询。 王禅一眼看后,心里还是有些震惊。 这些百姓穿着不一,高矮更是参差,可有一点却让王禅意外,这十八个无辜的百姓,却是九男九女,行凶者一共行凶九次,每次两人,正是一男一女。 此时依然按死亡之时的人分列排着,一眼就可以分清,正是两两一组,代表着死时的地点不同。 “司败大人,命案该只是发生了三天,而不是四天对不对。” 子闾原本每次都用布蒙着鼻子才会进来,此次见王禅竟然毫不忌讳,自己也不好意思再蒙,听王禅问起,却是一楞,心里也是一惊,不知王禅为何会知道。 继而答道:“先生料事如神,确是如此,昨日先生醒来之日并没有再发生。 命案是从费老大夫死时那一日发生,一共连续了三日,直至昨日未发生命案。 并且命案都是在深夜子时发生,这些人的死亡时间都基本大至一样,相差不过半个时辰。” 子闾还是一口气把情况说明,他在这种地方还是不太习惯,反而是王禅这种小小年纪之人却并不惧怕。 “哦,半个时辰,在楚都三个地点连杀六人,如此本事,实让小子有些兴趣。” 王禅自言自语。 “两位仵作,你们现在所排的死者顺序,可否是按死者死亡时间所推断及死亡地点而排的?” 王禅这一次是问仵作,他知道子闾对此并不擅长,问他还不如直接问仵作来得真实。 “回相国大人,这十八具尸身根据我两多年经验,按死者死亡时间排序,并没有打乱。” 王禅顺着十八具尸身走了一遍,再次回到门口,这里可以通着风,气味没有那么重。 “阿大、阿二你们是猎户出身,看看这十八个人的伤口可是野兽所为。” 阿大与阿二一听,也都走过去,一个一个的检查着尸体的伤口。 这些伤口都在颈侧部,每处有三条伤口,十分明显,看起来还真像是野兽之爪所伤。 所以王禅还是让两个猎尸出身的人仔细检查,并不会因为昨日在司败大人府上自己断然否定过,就直接排除此等可能。 阿大与阿二两人都十分有经验,特别是对野兽的爪子抓痕,只要经他们一看,其实心里就有数了。 可既然王禅如此慎重,他们两人还是一一拔发死者伤口,仔细探查。 片刻之后两人回到王禅身边。 “回相国大人,经我兄弟两人判断,这些死者看似是被野兽所为,其实并非如此。” 王禅一听,也不追问,再次看着两个仵作问道:“两位仵作大哥,这些死者身上还有没有其它伤口。” “回相国大人,没有其它伤口,全部只有颈部的致命之伤,而且这些人死时都十分惊恐,所以面部有些扭曲。” 仵作还是有意提醒王禅,其实王禅一进来此地就已看出,这些死去的百姓个个面目狰狞,可在王禅的记忆里,楚都百姓都十分和善,并不会有此狰狞面孔,这说明他们死时,或是受到了特别的恐惧,所以在死时表现出无比害怕的表情,这才呈现在脸上。 “司败大人,小子也就只能探察这些了,还望司败大人派人尽快安葬这些死者,想来行凶之人也不会再犯案了。” 王禅十分肯定,语气里有一种不置可否的威势。 子闾一听,本想问问,若是漏了什么细节,那人若埋了,就很难再找到证据了。 可他一想,既然王禅是他所求,王上指派,而且原本是想以王禅为主,现在王禅反以他为主,足见给他这个王族权贵面子,此时也不便再问。 “你们几个,按相国大人的意思,尽快通知死者家属,明日就下葬,一应费用就由司败府来出,每户死者家属都给足抚恤钱物,不得克扣。” 子闾说完,王禅已经走出停尸房。 “鬼谷先生,还请到衙司大堂一坐。” 王禅一笑,也不客气,跟着子闾就来到司败府衙司的大堂之中坐下,而阿三与阿二也都随时跟随着站在后面。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三百四十二章案情分析 第三百四十二章案情分析 堂屋门口点着柏枝焰着的火焰,子闾带着从火焰烟上跨过,算是勘察了死尸的一种辟邪之法,可以熏去身上沾染的晦气,而且堂屋门前的都挂着铜镜,还有一些神棍所画的符咒。 王禅一看,微微一笑,知道在司败府衙里,这里东西在每个屋里都有,毕竟也是一种心里的安慰,至于有没有效,谁也无法证明,就连王禅曾经也习过这些把戏一样,他也无法确定,但至少可以给人一种十分有效的心理暗示。 堂屋并不大,这里是司败府议事的地方,而非审案的地方,所以并没有那些护卫,更没有摆设刑罚工具,和普通堂屋一般,只是作为司败府的议事堂屋,还是比较宽大,而且看起来有一种威严之感,让人置身屋里会有一种压抑的感觉。 堂中已经摆好的水盆,还有面巾,王禅也略作清洗,再次回坐。 茶几之上此时已摆好茶水,糖水,还有一些点心、水果等,侍女们都已退出,知道司败大人议事,也不敢参与。 司败府的坐席与其它不同,这里也不设主堂之坐,只设有两排坐椅相对,中间是一张供桌,供桌上供着上古神话中的大神,看起来有些像盘古,这是开天地之神,盘古开天地,从混沌变成宇宙苍穹,有了天地,才有了人。 可在王禅看来,世间并没有盘古之人,盘古只是天地之道的代名词而语,可他却也不得不心怀敬意,毕竟天地未开之前,是一个什么样的世界,他也说不清楚,所以既然自华夏有史以为,就有如此传说,那也代表着一定的渊源,就算开天地而天地生人的非是盘古,而只是天地道法,也值得世人供奉尊重。 王禅做在左侧首位,而其它司败府的官员都依次坐下,子闾坐在右侧首位,其下是他的副手。 王禅见人都已坐好,看了看身后的两个属下,悠悠问道。 “阿大,阿二,你们现在就说说,你们为何能断定这些无辜百姓不是野兽所伤。” “回小公子,这些死者伤口虽然呈爪形,两侧伤口较浅,中间伤口较深,而从外观来看,外则的伤口宽约二厘,越往内伤口越细,两侧伤深或一寸,中间伤深二寸有余。 自伤口向内,伤口很细,并非野兽爪子可以造成,看样子该是利器所致,而且此利器就形同兽爪,可中间的利刃,却是十分薄而锋利,所以可以割得很深,而且血流不多,行凶者十分敏捷,行凶之时快如闪电。 而这三道伤口外侧,则是附着在中间利刃之上的其它利哭所划,让人感觉像是野兽爪印。 而普通野兽的爪子吴稚形,伤口宽度也应吴倒稚形,不会形成中间一条很深的伤口。 所以我与二弟断定,这些人不是野兽所伤,而是用此爪形利刃所伤,以达到迷惑之用。” 赵阿大经验十分丰富,如此一说,大家都也清楚了,野兽伤人,一爪之下,皮开肉绽,但中间是不可能形成很深的伤口,一般从爪印就可以判定野兽的品类与大小,就是如此,野兽造成的伤口可以直接看出爪子的大小。 “不错,野兽的爪子天然生成,虽然锋利,却也有形,不会伤人如此之深而且如此之快,血未流溢出,人却已断气而亡。” 王禅边说着,也看了看子闾,这也从两个属下的检查来告诉司败府一众官员,为何他昨天一口否认是野兽所为。 同时也向这司败府的人传达一个信息,那就是王禅欲断此案子,靠的非是天生的聪慧而是认真的检查还有丰富的经验。 而王禅心里也想到一件事,那就是在吴国之时,静王妃杀公子波的时候,她和身影有如鬼魅,而且她所用的刀刃也是十分薄而锋利,刀过不留痕。 “真是强将手下无弱兵,相国大人两位属下分析合理,让本官也是大开眼界,你们这一众司败府官员,都好好学着点,断案如事实重现,任何推论都要经得起事实的考证,不可故乱猜测,更不可罔顾事实。” 子闾也是随时教训着自己这些属下,幸而有鬼谷王禅昨日提醒,若不然他昨日就会在子西令尹面前丢人现眼,而若今日真把两只狼带到楚国大殿交差,那么怕是会让楚国众臣耻笑他无能。 可这些属下也是心里委屈,在司败大人手下做事,还不是养成了与子闾为主的习惯,纵然有不同意见,若子闾不接受,那谁又会再言。 “先生请喝茶,在下现有一事不解,刚才相国大人说凶手不会再行凶了,不知是以何断定,昨日先生醒来之后,直到此时司败府尚未接到有发生命案,巡城护卫也没有回报,可这也不能断定凶手不会隔日再次行凶呀。” “司败大人,凶手此次行凶,动机并非劫财与仇怨,而是另有它图,而凶手通过三次行凶,所传信息已完,他不会再行凶了。” 子闾一听,心里还是一惊,他看过多次,可从这些死者身上,察觉不出任何信息,可王禅却说得有鼻子有眼的,心里也是震惊,却又不想再问,若是问了,那在这一众官员之前,就颜面尽失了。 “请问司败大人,可否把这些死者的惨死之地画过样图?” 王禅问的是,这些死者在楚都的位置分布。 此时司败身边副职官员站起身来,从桌上拿起一张灰布,走了过来,双手呈着递与王禅。 “相国大人,这就是这十八个死者遇害时的位置图,小人已经画好,每个地方共死两人,共九个地方,分布于楚都之内,请大人明察。” 王禅看了看此人,正是司败的副手,若平时子闾司败不在,就由他负责司败衙司,职位也算不低了。 而且他能提前把此事做好,足可见其人心思细密,办事踏实,而且是司败府的重要骨干,若不然光凭子闾这种世家权贵,但凡遇到命案,还得靠此人来处理,而这一次之所以子闾亲自过问,那是因为此案实过于重大,他无可推脱了。 可却因为在了闾这种世族权贵之下办事,一身本事无处发挥,只能随波逐流,纵然是子闾说是野兽所伤,他也无可奈何。 昨日王禅就已观察到,当时他欲言又止,脸色委屈,而刚才阿大在叙述伤口之时,他也是在点头默认。 所以此时,王禅还是多看了他一眼。 “九宫布局,看来行凶者通易理,更晓阴符之术,还是个中高手。” 王禅只看了一眼,就认出布巾之上九处凶发之地,在楚都正好布成一个九宫的形状。 而依图上所示,每个行凶之地,死者都是一男一女。 每宫一阴一阳,若此算起来,纵横排列,总共可以有六个卜像,总共可以形成八个卦像。 王禅此时已心里清楚,行凶者要传达的信息,就在这九宫八卦之中。 而且刚才在停尸房内已看出,每一天死了六人,三个地方。 也正是三男三女,若如此相排,每一日也正好可以排出一卦。 王禅说完,还是把布巾拿给子闾。 子闾一看,再联想九宫图案,还真是如王禅所说。 此时子闾更是佩服王禅,此图他早就看过,可在他眼里什么图案都没有,可在王禅眼中,却是已透着诸多信息。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三百四十三章九宫八卦 第三百四十三章九宫八卦 子闾看完,虽然知道行凶者此次行凶,一共九个地方,布下一个九宫之局,可他却并看不出这九宫之局代表着什么意思,反而是越想越糊涂。 再看此时,大家地都不言语,而这块布子闾也让其它下属参详,大家都一片茫然,不知所谓的干瞪着眼。 “鬼谷先生,行凶者是从先生入了费老大夫梦魇之局,第四日子夜行凶,那时费老大夫刚刚死去,不知这又是何意?” 子闾还是想起昨日白公胜与子西所说,这时间上的巧合,难道真的是因王禅还有费无极的原因,这才导致楚都离奇命案的。 可他却又不好直说,毕竟王禅是来帮他自己的,而且当时王禅睡梦不醒,纵然是如此,也与王禅无关。 “司败大人的意思,我十分清楚,想来此事并非司败大人自己想到的,而是昨日有人提出此疑惑,司败大人不必拘礼。 你刚才是想说,此次楚都这起离奇诡异凶案,是因小子引发,或者是因费无极之死引发,这其实都有可能,毕竟凶案发生的时间十分巧合。 大人能有此想,实让小子意外,欲破此案,其实什么可能都需考量,这才是作为一个刑狱主管司败大人该有的谨慎态度。” 王禅把子闾想说的话给说了出来,而且并不因为是涉及自己就一口否认此案有这种可能,反而十分肯定子闾这样考量,可最后的话却又让人哭笑不得,即算是夸赞司败子闾,又算是在教司败如何断案,如何思考问题。 这或许就是王禅说话的一贯特色,褒中有贬,贬中有褒,与他所习天地道法一样,阴阳相生相克。 “得先生指点,本官也是十分欣慰,既然先生也知此案发生的时间与先生与费老大夫相关,不知能否猜出行凶者的动机,只有知道行凶者的动机,才可能依此动机缩小对凶犯的搜捕范围,也才能真正解开此案。” 王禅一听,知道子闾始终还是忘不了他还有费无极与此事的关联。 可他此时还不敢肯定是这些信息是要传给自己呢,还是传给有心之人。 因为他刚才已经把这九宫之数,再组成八卦,在脑海里进行了组织,可却十分零乱,连王禅如此聪慧的脑袋都一时之间解不开凶手所布九宫八卦所含的意思,而且十分矛盾。 “司败大人,你实在抬举小子了,小子刚才把野兽行凶的可能排出,那么现在只有一个死亡地点信息,你就要小子解开此事与我入梦魇之局的关联之处,实是为难小子,不过小子可以透露一些此案初步的推断给大人。 此案不论是否与小子还有费老大夫有关,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就是行凶之人十分精通易理八卦,而且对于九宫八卦阴符之术也十分在行。 依此行凶地点来看,此人九外行凶地点并非偶然,而是有意布成九宫之形,子闾大人对楚都应当十分熟悉,这九个地方,其实联系并不大,每一天三个地方,死者六人,三男三女。 并且这六人死亡时间也只在半个时辰之内。 子闾大人试想一下,让大人在子时骑马奔赴这三个地方,恐怕半个时辰都不能绕得过来。 就算小子凭轻身功夫,在楚都飞纵横移,怕也要累得够呛,何况还要行凶布局,所以说行凶者是妖人,一点也不夸张。 而第一日三个地点,却也连成九宫的第一列。 此列第一、第二,第三个作案地点,相距九里。 第二日三个地点,连成九宫之中的第二列, 第二日三个地点,也与第一日相似,约是九里路程。 可第一日与第二日之间又相距四至五里。 到最后一日,也就是昨日子夜之时,再行凶的三个地方又连成一列,距第一日行凶之地,也是九里。 如此看来,此九宫之局,纵横之距皆是九里。 此局已布成,所以刚才小子可以肯定的说凶手不会再作案了。 就是因此而推断,凶手精心布此一局,实不会再画蛇添足了,所以子闾大人可以放下心来。” 王禅把为何可以推断凶手不会再行凶的原因说出,虽然十分复杂,可子闾至少还是能听得清楚,那就是凶手杀人于九地,就是只为布此九宫之局,既然九宫之局已经布好,那么再杀人就会破坏他精心布置的九宫八卦了。 子闾想到此,也是微微一笑,脸上透着荣光。 至少心里真的放下心来,若是凶手还继续杀人,继续制造恐慌,他这个司败大人恐怕迟早要被解职,毕竟身为主管刑狱诉讼的司败不能及时解百姓恐慌,解王上之忧,那就说明他不称职了,也对不住他王族世家的身份,再当下去只会留人话柄,落下笑料。 而若凶案不再发生,止于此时的十八个死者,那么纵然一年破不了此案,他也不会伤及自己权贵之位,楚王再如此责罚,都不会解其职务,况且若要解除他的司败之位,还得征得子西令尹的同意。 可王禅说这些再复杂一些的九宫八卦之数,也让他头里混沌,他并不精通易理,对阴符之术更是只是听说,既然行凶者布此复杂的局,当然要有同样精通此局之人来破,若是无人能破,那行凶者会十分失望。 想到这,子闾再次面带微笑,庆幸昨日鬼谷王禅拜访于他,而今日也不负所托,求得精通于此的鬼谷王禅来帮忙破案,心里也踏实得多,他不懂,可鬼谷王禅正是此中高手,精通易理八卦,而且对阴符之术也是了如指掌。 列国之中当然有鬼谷王禅在越国忘欢峰大战幽冥教主与南海婆婆两人高手的传闻,而且那就是一个阴符之局。 可子闾再想,行凶者为何要布此九宫八卦之局呢,难不成就是为了考验鬼谷王禅,那么此案怎么说也与王禅脱不了干系了。 子闾想着,脸上又显出十分别扭的表情看着王禅,却不发问。 “司败大人,你这样看着我,实让我有些不好意思,既然你不想说,还是我说来以解大家之疑。 刚才司败大人先是庆幸,昨日我自投司败府,今日又自荐相助于你,而你并不擅长于此中之道,有我相助,也可算是得天之佑,所以大人一时庆幸,若不然此案凭大人学识,怕是很难破解。 楚都人才济济,当年李悝相国也精通易理,可惜他已死了。 而小子呢又自小学习,略懂一些皮毛,正好小子又来到楚都,如此巧合。 司败大人后来想到此,是不是觉得行凶之人,布此九宫八卦之局就是为了让小子来解,可却无辜制造了如此奇案,那小子无论如何,也是脱不了干系的。 所以司败大人才如此尴尬,看着小子实不好问询。” 子闾一听,一下就老脸通红,他所想的,也正是王禅所说的。 “司败大人,有此猜想到也不错,既然行凶者如此看得起小子,小子当然不会让他失望了,大人不必纠心。” 王禅说完,还是看了看这一众司败衙司的官员,见他们都长出一口气,心里也是平息许多。 “至于此案九宫八卦之局,小子还可以再透露一些未经考证的推断,以供司衙官员参考。 此次一共死了十八个楚都百姓,九男九女,第一个地方,死者正也是一男一女。 那么依此九宫布局,一共可成八个卦向。 就依刚才停尸房内尸身的排序,男为阳,而女为阴,九宫纵向第一列,可组一卦为山风蠱卦。 第二列可组一卦,为风水涣卦。 第三列可组一卦,为水火既济卦。 而横向第一排,也就是组合三天中第一个行凶地点死者同样可组一卦,为离火卦。 第二排,也就是三天中第二个行凶地点可组一卦,为水雷屯卦。 第三排,也就是三天之中最后一个行凶地点可组一卦,为火雷噬嗑卦。 这是六卦。 而第一日第一个行凶地点至第二日第二个行凶地点,到第三日第三个行凶地点也就是九宫上斜线同样可组一卦,为山雷頣卦。 第一日第三个行凶地,至第二日第二个行凶地,到第三日第一个行凶地,也就是九宫格的下斜线同样组的是山雷頣卦。 八卦之名连在一起正是:蠱涣既离屯噬頣頣。” 王禅边说边看着子闾,子闾如听天书一样,当然他下面的官员也在记录,而坐在子闾旁边的副官,就正好在自己所画的行凶地位置图上连了线,直接就在上面把刚才王禅所说记录在九宫之上。 (刚才所说每个地点一男一女,就代表着一阳一阴,在八卦中一阳用一条长线代表,一阴用两根短线代表,这样一说就能解了,第一天六人死,三男三女,正是三阴三阳,把这六条线合在一起,正好就是六卜,也就组成一个卦像,而九宫纵三列,横三排,就是六卦,从左到右两条对角线,又可以组成二卦,正好回起来就是八卦,也就是上述所说。) “实有劳鬼谷先生了,如此复杂之理,也只有鬼谷先生才能悟出,想来欲破此案,还需解此九宫八卦,一时半会也不会有定论,先生无需着急,慢慢捉摸。 你们呆着看什么,这都什么时候了,还不传饭,难道要让新任楚国左相大人饿着肚子吗?” 子闾一听,也知道为何王禅并没有说出卦中信息,并非因为王禅不懂,而是因为这太复杂,就连他听了也要好好消化消化,同时他也可以私底下再找人印证,同时也想听一听他司败府一众官员对此的看法。 “司败大人客气了,今日就到此为止,小子喜得王上赐府宅一座,也该回去看看,打理一下,日后司败大人及在座大人们若是来看望小子,也得有个像样的地方。 再说既然小子新任左相之职,午时也得去拜访一下令尹大人,录个职才能在左相府衙里谋公办事,今日就不再叨扰了。” 王禅说得是实情,子闾一听也是十分不好意思,毕竟王禅入了左相之职,却也是子西令尹的下属,要履其职务,就得先拜访上级,然后再去左相国府衙,熟悉一下楚国内务。 “先生为楚国谋事之心,实让本官汗颜,既然如此,本官送先生出府,等先生正式录了相国之职,本官再去拜访先生。” 子闾此时是既佩服心里也欢悦,所以说话也像对待自己人一样,不再与王禅客气了。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三百四十四章少年得志 第三百四十四章少年得志 费府的牌匾已经撤了下来,而且也请了不少下人,都在忙碌着,整个诺大的院子变得焕然一新,因为他以后就是楚国左相国的府邸,只是尚差当今王上亲题的一个牌匾了。 王禅翘着二郎腿坐在堂屋里,喝着清幽的茶,眯着眼,嘴里哼着不成文的小调,十分悠闲,一副少年得志的模样。 “小公子,今日去司败府可是把他们给镇住了,小公子以后可就是楚国左相国了,不知以后应该怎么称呼你才好?” 赵阿大站在一边,也在征询王禅的意见,他的身边是阿二阿三、阿四、阿五,正是王禅的五个下属。 “这到是一个问题,在吴国的时候曾让你们在外叫我鬼谷先生,那是为了在吴国抬高身价,毕竟那时身无半职,若不让人称先生,别人一看我嘴上无毛少年模样,就会看不上。 可现在呢却又不一样了,那你们说该怎么称呼我好一点呢?” 王禅绕了半天又把问题丢给五个下属。 “小公子,我说,你现在才一十三岁,在外呢我们当然称你相国大人,或者是相国老爷,要不叫你相国少爷。 可在屋里你让怎么叫还怎么叫。” 王五是粗汉子,说话也是没头没脑的,可他的话说到最后又像丢皮球一样,不管你是小公子还是相国大人,反正你说了算。 王禅睁开眼,看了看王五,此时他们五人的衣服都已换成统一的灰衣,斩新的灰衣,十分整洁,也算是统一相国府的下人服饰。 王五虽然穿着,却习惯性的半扣半祼,有些不伦不类,透凉通风。 王禅一看,摇了摇头叹道:“王五,若你不习惯穿这身衣服,那本公子就给你重新让人给做一套,我现在十三岁,你一下‘大’人,一下‘老’爷,倒底是想让我快些老呢,还是看着我就老,说了半天我都弄不明白,你倒底想叫什么。” 王五被王禅一呛,还真不知道自己想叫什么,只是一听王禅的话,也知道自己有些邋遢惯了,不管是叫小公子,还是少爷,还是大人,还是老爷,总归王禅现在身份不一样了,下人当然也不得随便,若不然会给相国府丢脸上。 赵阿大也是严肃的看了一眼王五,有些厌倦。 王五一看,自个儿嘿嘿一笑,赶紧把衣服扎起来。 “小公子,不如还是叫你鬼谷先生,这样显然与众不同。” 阿三一脸嘻笑,想着别人都是这样叫王禅的,那么作为属下,在外面这样称呼也并无不妥。 “不可,此时在楚已有职位,若再叫先生就是对王上不恭了。” 王禅自言自语,心里却也拿不定主意。 若说其它事,他早就有了主意,可这几日除了在梦魇之中受尽煎熬,可回楚一切都顺风顺水,如愿当上楚国左相国,原本王禅对名利并不看重,可看的当了大官,对于一个十三岁的少年人来说,给王禅的冲击还是不一样的,毕竟这对普通百姓那可是三世修的福份,光宗耀祖之事,这让王禅也有些飘飘然了。 (说光宗耀祖其实对王禅并不符合,他是天赐灵婴,他也不知道他的祖宗是谁。) “小公子,你只要你觉得适合,说一声就行了,我们叫什么都可以。” 赵阿大还是脸上有些忧虑,可他却不敢反驳,只得随口应着王禅。 王禅捉摸了一下,正想说出来,可此时屋外轻咳一声,一个老者走了进来,正是赵伯。 刚才赵伯在安排修缮府邸之事,此时来了,却正好听见几人在商议称呼之事。 “家主来信,让小公子你一切好自为之,信是传给老奴的,小公子要不要过目。” 赵伯随意一说,王禅马上坐了起来,刚才斜躺着身姿,此时却是坐得笔直。 “母亲来信了,是小子不孝,这些日子忙着楚国之事,竟然把母亲都给忘了,既然是给赵伯的,那小子不敢私盾,只是敢问赵伯,不知母亲在虎踞镇一切好吗?” “你是家主的儿子,回楚都未顺家一看,一心为了纵横列国,你既然关心家主,何不自己写信问问,若是问起我一个赵府奴仆,似乎并不适礼数,而且还有些荒唐。” 赵伯一说,语气里带着一些不满,五个下属也是有些意外,他们与赵伯一起多年,从来也未听过他如此对着小公子如此语气的。 王禅一听,脸上红透一片,他知道赵伯是因为刚才自己有些少年得志,骄傲自满而生气,所以有意用他的母亲来警示于他。 “赵伯说得对,儿行千里母忧心,若儿子都不挂念自己的母亲,还谈什么列国纵横,再谈什么胸怀大志,一切理由均不足以掩盖其不孝之行,是小子错了,自当自责自罚。” 王禅说完,自己想想,确实也是做得有些过份,他与母亲的联系一直都让赵伯及下属来办理,自己的孝意却从来不自己表达。 “你们几个听好了,包括王五,你们是虎踞赵府王氏家奴,家主尚在,老奴犹只敢称家主‘夫人’,小公子尚未成年,亦未娶亲,何来‘老爷’之称。 家主虽然亦算小富之家,可一直并不敛财,纵有财物都会施与百姓,也从来不会在百姓面前尊称自己,实与百姓平称。 小公子在赵府之时,家主也从来不允许称之少爷,能叫小公子已是老奴当年与家主好说歹说之后家主才同意。 你们虽然尾随小公子行事,可若小公子有不妥之行,定不能奉承随之,要以家主教诲为尊,你们可知道此中之意。 小公子虽然风云吴越,在楚国也是志得意满,心想事成,可说起来对大周百姓所谋福利尚不及家主万分之一,纵不可自得。 若是家主知道你们今日所为,蛊惑主人骄傲自满,必然重罚。 凉你们身为家奴,不为主人着想,随意奉承,今日罚你们五人一日不得吃饭,你们可都听好了。” 五人一听,不敢言话,只得齐声应允。 “赵伯,此事是因我而起,若要罚,我自然也该以身作责,今日就领罚一天不吃饭了。” 王禅知道赵伯所言句句在理,却又觉得赵伯有些迁强,虽然嘴上如此,可心里还是有些不服。 “小公子,我知道你心里不服,可这也是家主意思。 一家如一国,家主如君王,而我们这些奴仆就如同小公子在今日朝堂之上所见的一众臣子, 若臣子无直言,处处奉承,那君王就会耳闭无闻,目视无物。 国有良君,朝有贤才,忠言逆耳,敢谏敢言,才是一国之福 楚国之忧,忧在朝堂,而非楚国之民。 所以楚王一心重托于你,小公子切不可一时得意,而忘了形骸。 小公子年少得志,位极人臣,被封楚相,已是年少之极也。 物极必反,小公子自小习易理之识,该深会此意。 物极之时,若不能躬身自醒,谦虚谨慎,祸事必相依而随,还望小公子自重。 至于一日吃与不吃,此事一切随你,也不伤大体。” 赵伯的话也是说得王禅脸红心燥,刚才还有不服,可现在自醒,才知道自己确实是一时得意,放荡形骸了。 赵伯刚才的话实是当头一棒,不仅是教训五个下属,也是在教训自己。 “小子受教,刚才实在有愧,还请赵伯原谅。” 王禅此时是真的知错,所以站起身来,亲扶赵伯坐下,为赵伯斟好茶水。 “你们几个也坐,我正好有些忧虑,一起说与你们听听,日后大家也好相互照应。” 五人一听,面面相觑,都不敢坐。 王禅一看,这才示意五人坐下。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三百四十五章梦里阴阳 第三百四十五章梦里阴阳 赵伯见几人都坐了下来,再看了看王禅这才缓缓说道:“前几日小公子遇险入了梦魇之局,你们都觉得是有惊无险!” 赵伯首先说起王禅二日前从梦魇之中醒来之事,现在王禅已经醒来,所以大家都没有追究这其中凶险的过程,而王禅也并没有向大家说明在这七日之中发生了什么。 既然人都平安无恙,那再问也没有多大意义,可不知赵伯为何又会忽然再提此事? 五人也是不明其意,摸头不着脑,只有王禅微微一笑,叹了一口气,他知道赵伯还是知道一些其中详情。 “小公子为探察费无极知道的秘密,不惜再次以身入局,实是凶险无比,至于所设虚实之局引诱那些欲图谋害之人,看起来并没有作用,你们也这么认为的是不是?” 赵伯边说边问着坐在对面的五人。 “不错,我们一直守着李悝相国府内,而小公子一人在现在这个府上,并没有发现有人潜藏来谋害小公子,这两日我们还以为小公子是有些当时有些多虑,出此局者只想要了费无极的命,而非真的想引小公子入局,难道前几日真的有人欲图谋害小公子吗? 经赵伯如此一说,我们此时也是十分忐忑,惊恐不平。” 赵阿大还是代五人回话,也的也是五人所想。 “其实此次梦魇引费无极入梦魇之局,目的除了让秘密消失之外,就是想让小公子死在梦魇之中,这点小公子应该最清楚的。” 赵伯还是十分肯定的把结论出出,让几人也是再次一惊,虽然事情已过,可如此一说,倒出乎所有人意料,毕竟那几日他们一直守着王禅,可从来也未察觉有想谋害王禅之人出没,听赵伯如此肯定一说,那么可以证明,此事只是他们五人没有察觉,可并不代表着没有人来想谋害王禅。 那么想来谋害王禅之人不论是武技还是谋算都十分隐秘,让普通之人发觉不了,这才让人徒生危险。 “不错,赵伯说得不错,还请赵伯接着说。” 王禅此时并不急着讲在梦魇之中发生什么,而是让赵伯继续说外面之事。 “自小公子入梦魇之局之时,整个费府至少有十几个暗夜与幽冥的高手在保护着小公子,而我开始三日则在李悝相国府,就是为等背后设局者,可你们知道若想要谋害小公子,明面之上凭武技,那么这天底下还没有多少人有这个能耐,可以在十数位幽冥、暗夜一等一杀手的面前轻松谋害于他。 况且还有老夫在此,费府与相国府并不遥远,纵然老夫守着李悝相国府,可若是这里有什么变故,只要一得信息,不消半刻就可以奔来。 所以小公子设虚实之局,其实也只是想告诉设局者,他已经识破了设此局的谋算,让设局者知道若想明面谋害于他,实是不可能之事,小公子是不是如此?” 赵伯说完,还是看着王禅。 “赵伯说得不错,我反设虚实之局,就是要告诉设梦魇的妖人,我知道他们想借此来谋害于我,而我却并不害怕,这就是一种对梦魇之人的不屑,也带着一咱挑战。 我若不设虚实之局,让你们在李叔叔府上布防,那么此人并不会认为我知道他们想借此谋害于我,而是认为我只是一心想探察费无极知道的秘密。 而我设了一个虚局在相国府,并着人守护着,对设局者来说应该不难发现,可在费府无人看守,像上真正的虚局,可却有十多个暗夜,幽冥的兄弟在守候着,所以设局者自然不敢公然露面,若是杀不了我,那他就有可能暴露身份,这就是我赌设局者的心里恐惧。 不在天底下若是凭武技,还真没有几人能接得住赵伯的天问九式,所以此人也不敢冒险。” 王禅说完,看着赵伯,这是对赵伯刚才所说的肯定,也把自己当时的谋算说出。 王禅现在有七星断魂刀还有幽冥令,当然可以调动两人组织的刺客杀手作为自己的保镖了。 这些人平时的身份都会十分隐秘,所以他们才是真正守在费府的人。 而赵伯呆在李悝府,只是为了把虚实之局做得更让人相信则已。 “梦魇此次为了小公子派来了两个高手,都算是梦二一级的,较之你们知道的庆忌太子,他只能是梦三一级。” 赵伯说完,还是长叹一声,看了看王禅,脸上透着疑惑,却又无尽的失落。 现在大家都知道了庆忌太子的身份,他是赵伯的亲儿子,而非原吴王僚的儿子。 只是可惜与其它三人一起死在了雁落九转,所以赵伯想让大家有一个比较,才不惜拿庆忌出来作例,可说到庆忌,赵伯始终还是透着一种内咎与惋惜。 他知道此事之时,那时四人的坟已在雁落九转了,所以此时说起,也是透着哀伤。 五人一听,有些不明其理,可王禅却是心里明白,庆忌在雁落九转曾告诉过王禅,梦魇组织里梦一、梦二、梦三是依辈份来定的,而且这些人都是一些已死而未死的列国王族公子。 由此可见,此次来的二个梦魇之人,至少在辈份上要比庆忌大一辈。 庆忌是前呈三僚的儿子,而吴王僚与吴王阖闾是同辈,那么梦二若在吴国来论,身份至少是与吴王阖闾一辈的。 而吴王阖闾算起来当与楚国昭王一辈,也就是与现在的子西令尹是一辈的,而若要推到梦一,那么至少就是楚平王一辈,而吴国就是前幽冥尊主蹶由王叔一辈,而在吴国那一辈里一共有五位兄弟,其它列国就更多了,只是有的人是死得明白,有的人却是无故失踪,所以任谁也不会知道,梦一有多少人,而此时梦魇尊主又会是谁。 “梦魇、离魂组织杀人并不像暗夜与幽冥,他们靠的不是武技,靠的是一些离奇的手法。 梦魇相传有梦魇大法,只有梦二一级的成员才会被传此法,通过此法可以控制人的心智,为梦魇所用,而且在此梦魇之中还可以谋害于人。 相国李悝之死,就是死在梦魇之中,人在梦魇之中死了,身体也会自然死亡,杀人之术实在是无留痕迹,无踪无影。” 赵伯刚才所说,也算让大家知道,梦魇与其它组织的区别,如此一说还真是无恐不入。 人都要睡觉,睡觉就会做梦,那么这种杀人手法又如何让人防备呢? “梦魇,之所以取名梦魇,就是因此之故,最早的时候那些被封的王族权贵,对大周天子之位一直窥视着,一部分王族受封者,包括少数异性封王者,他们都有不同的野心,有不同的梦想,而周天子取名梦魇,就是要告诉这些人,只要有梦魇在,他们的美梦最终会成为梦魇,不会实现,反而会因梦而亡。 这是最初天子的意图,而此法相传就是当年的太公姜尚所传,其实也只是不同的阴符之术而已。 普通的阴符之术利用现实之中的阴阳,三才、四时、五行,八卦、九宫仍至天干地支,二十四节气这些天地道法隐含的自然因素的变化,原本是让人参道而悟道之术,自黄帝受九天玄女传此阴符之术后,慢慢也就演变成一些幻术,一些妖术,甚至也可运用于机关巧术之中。 小公子之所以能从梦魇之中脱身,想来也是透解了此中之意!” 王禅一听,嘿嘿一笑道:“正是如此,一开始小子也不明白,可后来才领悟到这其中之理。 天地之间万物皆有阴阳,而刚才赵伯所说的一切,都是天地之道的一部分,所谓天地之道,也正是由阴阳、三才、四时、五行等合为一体,称之为道。 这就是天地存在的规律,也是天地苍穹存在的基本。 我们知道身外的世间有这些道的存在,那么我们入了梦里也是一样,也有阴阳,三才、四时、五行等。 所以在越国之时,蝶儿所布的阴符之局是利用我们身外世界的这些道之元符来布局,而梦魇大法则并非于此,是用一个人梦中的诸多道之元符来布局,这就是梦魇的秘密。” 王禅如此一说,五人更是听得匪夷所思。 人分男女,物分阴阳,世间有五行,五行相生相克,一年又有四时,方位又有六合八荒之说,而八卦正好把这些融在一起,九宫呢则是苍穹星辰运行之理,正应了天上九星,天干地支又是时间的变化之数,而二十四节气正是一年之中万物变化的节点,如此复杂的东西,纵是看到摸得着的现实世界,都让人难与明白。 现在王禅竟然说梦境也是如此,就好比另一个世界一样,就让人更是摸不着头脑了。 梦中的阴阳如何区分,五行又是如何相生相克的,梦里的四时又是如何,更不用谈一年二十四节之分了,难道人的梦里还有春夏秋冬,还有生老病死吗? “赵伯,小公子,你们两人说来说去,可我们不明白,刚才你说过梦魇派了两个什么梦二来,看来是因为有赵伯在,所以他们才没有对小公子下手,那我们又有什么好害怕了。” 王五毕竟才与赵伯接触,也不太懂这些赵府的规矩,而且对于赵伯与王禅所说的一直都摸头不着脑。 此时也是有些着急,就直接问了起来。 “你只说对了一部分,其实此次除了梦魇之外,还有离魂组织也派了人来,而且离魂所来的人分量也不轻,是此人牵制住了梦魇组织之人,但他却也救不了费无极,这些是我在外面知道了。 至于小公子在梦魇之中所遇,想来他也不必告诉于你们。 而今天之所以把你们留下,就是要让你们知道,小公子在楚国谋事,除了明面上要与朝中权贵相斗之外,还要与梦魇组织相斗。 而这一次受离魂组织牵制,梦魇对小公子更加忌惮,现在小公子受封左相国,初俱影响,其以后的日子更加凶险。 所以你们每一个人都不可大意,更不可因此而得意忘形,相反要更回谨慎。” 赵伯只是简单的把此次凶险之处说出,至于其中离魂为何要牵制梦魇,让梦魇之人设好梦魇之局却不能谋害王禅,谁也不知道,而王禅入了梦魇之局,就更不知外面世界所发生的事了。 可赵伯的话,说来说去却还是说给王禅听的,至于属下五人,其实并不起多大作用,只是跑腿而已,真正不能松懈的还是王禅。 赵伯毕竟是下人,要提醒王禅,自然不能让王禅失了面子,所以借告诫五人之际,向王禅传递信息。 此时五人都看着王禅。 “你们看我做什么,难道我当了左相国,脸上长了花不成。” 王禅心有自知,也知道自己确实大意了,若说没有赵伯,恐怕离魂之人也不会就此罢手,毕竟若是梦魇与离魂相斗,可旁边还有一个武技超群的赵伯,他们谁也没有此把握,所以谁都不想让对方成为得利的渔人。 所以说这一切之所以能够顺利,还是赵伯之因,赵伯不仅武技超群,而且身份也十分神秘,并非普通组织成员可以冒险了,在雁落九转之时,就连离魂尊主都对赵伯有几分惧意,更何况此次而来的梦魇之人,只是梦二一级,那么他们也不会冒险,正是三者牵制这才保得王禅入梦魇之局后不被侵害。 可王禅自己心里明白,事情或许远不止如此,因为在梦魇之局中,他还有四天里遭遇了梦魇,还是让王禅心有余悸。 那么听赵伯一说,王禅又想到了这几日的离奇命案,在梦魇与离魂组织还有赵伯牵制之下,在楚都那么多高手的眼皮底下,竟然还能做出如此命案,说明此人不仅心智聪慧,而且谋算精准,在费无极一死之后,布下杀人的九宫八卦之局,似乎就是等着王禅醒来,至于是要让威胁王禅,让王禅止步,还是提醒王禅,一切都还是未知。 而此人能算到赵伯与两个组织相互牵制,而王禅不会有事,能顺利冲出梦魇之局,就凭这一点,就让王禅失了先机,同时心里也充满寒意。 可他此时知道并不是想这件事的时候,此时有太多烦心之事需要王禅考虑。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三百四十六章错综复杂 第三百四十六章错综复杂 “小公子,楚都不比吴都,吴国之争只在于一家之争,争来争去,也都是为了王位. 可楚都却涉及更多列国,不仅仅只是王位之争,楚国在大周列国之中举足轻重,涉及列国存亡,牵一发而动全身,日后一切都有可能发生,还望小公子审慎谋算,勿要再让家主担心。” 赵伯最后还是再三叮嘱王禅,也算是提醒,就怕王禅因为吴越之事,再加上来楚国如此顺利就当上左相国而因此洋洋得意,失了防范。 “有劳赵伯提醒,小子时刻会提醒自己,此次楚国之行,绝非一帆风顺之旅,日后还要赵伯及几位大哥多操心了。” 王禅此时已恢复平常之心,说话也不急不燥,十分沉稳。 “不知小公子探案可有线索,在小公子入梦魇之局的后面三日,直至小公子醒来,能在楚都做下九起十八人命案之人,实是非常人也,不仅谋算精准,而且此人的手段十分诡异,就连我都看不出明堂. 可此事绝非偶然,杀此十八人,既不为财也不为名,更不为利,那么最大的可能还是与楚国此时的形势有关,而且必然与费无极还有小公子脱不了干系。 只是此人是敌是友,一时之间还很难与分清,只是希望此人不会是敌人。” 赵伯悠悠说完,连王禅都有些意外,依赵伯此说的判断,那么也不否定此事意在提醒于王禅,给王禅留下有用信息,可若用如此残忍的手法来传递信息,实也让王禅心里不安。 而五个下属则听得一脸迷糊,杀此十八人的凶手,难道还会是王禅的朋友所为,这就更让人难与相信了。 “现在我还不敢确定,我入梦魇之局,费老大夫其实并没有透露过多的信息,只是把前程住事略作简述,以说明当年太子建并非是被冤枉,而是真的与晋国勾结,欲图形成南北称霸的局面。 可也因此而让其它诸侯列国不安,所以才会有传闻之中费无极馋言,诬陷当时的太子建,而让太子建远逃郑国,同时也无故牵连当时的太子太傅伍奢,引发一连串不可意见之事。 虽然我经梦魇之局中曾试探过费无极的身份,可到此时我对他至底是齐国之人,还是秦国之人都还不敢确定,也难与确定,毕竟若晋与楚冰释前嫌,对于齐国以及秦国来说是最大的威胁。 而对其它若小之国来说,虽然感受着更大的灭国之险,可他们毕竟能力有限,很难通过费无极的馋言而改变整个局势。 而当年太子建之所以逃走,还有一个关键的人物,那就是当时的秦姬。 秦姬原本是要嫁给太子建的,可却因为各种传说中的原因,让当时的平王自己娶了秦姬(父娶子媳),再生下昭王,而昭王却是这一众儿子当中最小的一个楚国公子,却成为后来的楚王,这里边绝非费无极一人之力能够办到的, 而齐国也一直不想让吴国牵制于楚国,而让晋国在北方独自壮大,所以吴国之事,终其一切,可以说是齐国还有晋国在操控着一切。 若说费无极是秦国之人,也有理由,若说是齐国之人,也不可否认。 刚才听赵伯所言,那么离魂组织之所以与梦魇对峙,很大原因是因为有我在楚国,可以让楚国强大,而更有力的牵制于晋国,这样北方得利最大的就会是齐国。 离魂组织为齐国所操控,此时已基本上可以断定。 所以,综合上述这些原因,小子一时之间也就无法判定费无极的真实身份。 而作案之人,竟然抓住我入梦魇之局,而赵伯与梦魇、离魂之人形成相互牵制的局面之下,在楚都做此大案,时机计算十分精准,他的意图实在难与揣测。 若说只是为了警告藏身楚都的梦魇奸人,那么也是极有可能的,因为费无极很有可能是离魂之人,梦魇想谋害离魂之人,所以离魂之人才会做下此案,以警告梦魇奸人。 若说此人是梦魇之人,目的是在警告于我,用残害楚都百姓的命来要胁于我,让我远离楚国,不干涉楚国之事,也不会破坏他们的计谋,同时也向我显耀他的本事,也并无不可。 而且此事的背后主使,也十分难测,有可能是此时受到挑战的子西令尹,也有可能是在楚都有巨大利益的权贵。 还有可能是图谋于楚国王位的梦魇妖人。 虽然这些都还有待进一步证明,但有一点是可以确定的,梦魇之人在楚都必然有所谋算。 而我此次来楚都,很有可能破坏他们的图谋,才会让这些妖人心有恐惧,不惜用楚都百姓的死来恐吓于我。 欲解除这些谜团,费无极的身份问题,是一个关键,想来还需要赵伯帮忙调查。 费无极的身份至关重要,虽然他此时已死,可却涉及其它列国对楚国的谋算。 费无极之所以能在楚国安然这么多年,并非只是因为他是平王、昭王的宠臣,更多的还是因为他的身份为他保驾护航。 费无极之所以最后还是死在梦魇手中,是因为若不杀费无极,就会把一些不为人所知的秘密透露出来,而费无极之所不愿意告诉于我,同样也是因为他的身份原故. 若因此让我知道他真实的身份,那么我也就会知道他在楚国的谋算,这也是费无极所顾忌的,也是其幕后势力所顾忌的。 而另一方面,则是小子必须尽快解开九宫八卦之局,解开楚都离奇命案所传递的信息,这样才能领悟作此案人的杀人动机,避免妖人因为此局未能达到所设想的目的而再次残害楚都百姓,到那时小子实在就有愧了。” 王禅长长的一段话,也把此时费无极当年所谋之事,以及现在楚都命案相联系起来,作了一个系统的分析,把关键的突破点说出,也是错综复杂,难与理清,而他也是想让赵伯及自己五个下属知道其中的复杂,还有凶险威胁所在。 “小公子能如此统畴着想,老身也放心了,只是家主来信让小公子还是要放低姿态,以免树大招风,并非无的放矢。 并且家主还一直询问了你与蝶儿小姐之事,老身也不知如何回复,还请小公子给家主回书一封。 另外,依家主一惯的作风,小公子现在受封楚国左相,而且得楚王赐如此诺大的府邸,想必很快就会传至虎踞镇去,她对小公子占此庞大的府邸自然会有想法。 不知道小公子对此可有谋算,至于费无极之事,老身自当遵小公子安排,尽快查明,以便小公子参酌。” 赵伯说完,看着王禅。 王禅一听,心里也在嘀咕,赵伯虽然没有明说,可却也讲得明白,那就是他此时虽然身为楚国左相,可如此大的宅院并不适合王禅居住。 王禅想了想,脸上还是一笑道:“得赵伯提醒,当时费无极之所以要如此大的宅院,是因为他三妻四妾,子嗣众多,若加上家奴下人,住此宅院到也适合,可小子来楚国既不求财,也不求名,更没有三妻四妾,也无众多下人,有如此大的宅院实是有负母亲期望。 再者,李叔叔在楚都为官多年,清廉如水,也只住一个小小的宅院,而我初来楚国却住如此大的府邸,李叔叔泉下有知,定然也会教训于我。 不如这样,就由赵伯你重新规划一下这府邸,我们只住中间这一部分,把两侧的府邸加以改造,重新建成民房,提供给一些流离失所的农户,还有下层流浪之人居住,这样一是可以增加楚都的自由农户数量,其二也算是为下一步革兴楚都弊端做些铺掂。 赵伯你看可好?” 王禅其实早就有了谋算,解除权贵农奴主的一些农奴,以增加自由民的数量,这是王禅通过吴越与及楚国现状需要进行的第一项革兴。 只有增加不受权贵阶级控制的自由农民的数量,才能在实质上增强楚国的实力,一是民可富国,二是有大量的自由民,楚国兵甲就会少受世族权贵的影响。 毕竟现在许多楚国兵甲,大部分还是从属于世族封地,身份皆是奴仆,而楚王真正能调动的,或许也只有一些独立不受封的县城,可这些地方却大都贫瘠,而且人口较少,经不起战乱之祸,增家楚国人口,特别是独立的农户数量,当是中兴楚国的长久之计。 (在古时候,一次大战,死伤数万,仍至数十万人,对于一个诸侯国来说,需要十数年才能恢复元气,所以许多国一旦一次战败,青壮年人口流失,会直接削弱一国的实力,在那个时候也才会有坑杀俘虏,屠城的残忍作法。实也是冷兵器时代的一个特色,养不起俘虏,也不能放虎归山,坑杀俘虏比占几座城池更能有效的打击一个对手的实力。不过本人不是在为一些不人道的残暴之行辩解,而是还原冷兵器时代的真实状况。) “小公子有如此胸怀,老身也是欣慰了,想来家主也会为小公子的善举而欣慰。 只是小公子年已十三,若是一般在富之家,也都该考虑成家之事,正所谓成家立业,家主对此也十分关注,不知小公子对此又作何之想。” 赵伯还是紧紧追着王禅问着王禅一直回避的男女之事,由此可见,他母亲王彩霞自然也是十分关注于此。 “嘿嘿,此事另当别论,赵伯您就不必过多操心了,一切随缘一切随缘。 我们还是快些出府去迎楚王之驾,想来楚王是亲自来为小子赐匾挂牌了。” 王禅左顾而言它,说完已经站起身来,现在他的灵觉更加灵敏,当然赵伯也已听见,只得无奈的摇了摇头。 赵伯之所以如此,也是感叹自己一生,游历列国,一心为谋大事,却连自己的私事都给耽误了,最后的结局当然是害了自己所爱之人,让她走上一条不归之路,最后还间接的害了自己的儿子,所以他也想让王禅早些成家,这样至少将来会留下子嗣,不会遗憾。 而王禅呢虽然与化蝶青梅竹马,可身处列国争霸大势之中,也不想过多与考虑将来成家之事,而且王禅的想法还是与普通人一样,总有贪多求全之念。 “你们还呆着做什么,跟小公子去迎接楚王赐匾。” 五个下属见状,知道赵伯是不会出去的,只有他们五人跟着王禅走出堂屋。 赵伯看着王禅带着五人走了出去,也是叹了一口气,自己慢慢悠悠的向后院走去,他不会从正门而入,更不会从正门而出,他始终是一个影子,保护着王禅。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三百四十七章楚王赐匾 第三百四十七章楚王赐匾 王禅带着五位属下,还有十多个请来帮忙打扫庭院的农户,以及新雇的下人一起,此时已列队等在门口。 而此时楚王通传的宫奴这才刚刚到王禅的府邸门口。 “左相国王禅听召。” 宫奴并没有执楚王召令,传的是楚王的口令。 王禅与一众人等还是跪地接召。 “赐楚国左相国王禅府邸王上亲书牌匾一块,王上亲自赐牌,请左相国门前接召并接牌。” 宫奴年岁不大,却是一本正经,把口令宣了,这才前行两步,亲自扶起王禅。 “鬼谷先生,没想到你已在在门前等候了,实在是有神鬼之能,料事如神,王上车驾就在前面。” 宫奴说完,对着王宫方向扭头示意,此时已不足五十丈,几乎可以听得到相互的说话声了。 “有劳公公。” 宫奴一看,又向回小跑着奔了回去侍驾。 王禅看了看,召唤大家先行起身,不能一直跪着,要等楚王来到的时候,再行跪下,如此才是行礼。 楚王的车驾并不招摇,前面只有四个宫奴,再加上刚才传令的宫奴,总共五个,前后各有十二个护卫,车驾是楚国特色七马车驾,旁边再加一马,算是既有别于周天子的八马车驾,却又与其它列国车王候车驾不一样。 楚王车驾一到,王禅就率属下恭迎在车驾边上,一起行礼。 “微臣恭迎王上亲临,王上圣安。” 王禅也算学着朝臣之礼,恭请楚王。 “鬼谷先生,本王说过,已封你等六人为上卿,不必行跪拜之礼,先生天赐灵婴,本王也受之不起,快快起身。” 刚才传令的宫奴赶紧扶起王禅。 “你们也起身,看样子你们也是临时招来,为相国府清理打扫的下人,实不该如此寒酸,马华,你回去看看王宫内的下人还充足,若是充足给相国大人差遣一些来,免得让人笑话本王不懂惜才爱才。” 马华就是刚才传令的宫奴,年岁不大,看来也是自小跟随楚王的随从奴仆。 “微臣谢王上厚爱。” “鬼谷先生,本王字写得虽然不好,可却也是一片诚心,希望能为相国府添光增色,来人哪,把本王新书的牌匾给相国大人送上。” 楚王说完,一手拉着王禅,走到相国府前端看着。 “当年费无极大夫,虽然在楚国朝中并无实职,作为谏议大夫,却深受先祖王及父王厚待,为楚国谋事几十年,只是前几日不幸去世,实让本王伤怀。 所幸他的子嗣已安排妥当,本王才多少有些安慰。 此府本是先祖父王赐与费老大夫的宅院,在前几年,费老大夫又找了本王,愿意在其死后把此府宅归于楚国国有,实在是高风亮节,让人钦佩。 再忆当年李相国,与我相交相知,在楚国危难之时,共赴越国,求得越国出兵,以保楚国无恙,当年李相国也是有大功于楚国,有大功于我熊章。 哎!只叹相国英年早逝,实是让人神伤。 现在鬼谷先生为我楚国,化解吴楚几十年的恩怨,收回被占三城,让吴楚百姓从此可以安养生息,实也是忠心可鉴,仁义兼爱,同样让本王怜之不舍。” 楚王也是从费无极为楚国所做功劳说起,再回忆当年与相国李悝一起共赴越国,为求得越国出兵,解楚国之难。 同时对李悝也表达了一种君子相交的情谊。 最后再说起王禅,更是推崇有加,有着更多的期望。 “王上实在谬赞了,微臣只是尽了一个楚人之本分,说起来并无寸功。 能得王上赐此府邸已是天大恩宠,此时再得王上亲题牌匾,更让微臣受宠若惊。 只是刚才王上提议增回奴仆之事,微臣不敢再领。 现如今楚国百姓流离无助,我初领相国之职,前有李相国之清廉以作表率,微臣不敢再有奢求。 此院当年赐与费大夫也是先王赏罚分明,用人以贤之举。 当年费老先生已娶妻妾,子嗣众多,可现如今微臣尚未成家,并不需要过多的奴仆下人,所以此院微臣只受其中之一,两则院落小子已决定重新规划,重建一些民房民舍,以供欲来楚都谋事之楚国百姓安居,也可为流离人所之人提醒一个遮风僻雨之所,还望王上体谅成全。” 楚王一听,微微一笑,继而又皱着眉头,边摇头边叹气道:“鬼谷先生高义,本王已有耳闻,在吴国之时,越王勾践与越国景成公主送与先生十箱重礼,而先生连箱子都未开,就托付太宰伯否,十箱重礼全部用于安抚吴越大战受损百姓,如此仁心,列国之中实是少有。 只是想起李悝相国,一生清廉,洁身自好,不含财物,不恋名利,可到最后却有如清湖之鱼,水至清则无鱼。 先生天赐灵婴,聪慧无比,智谋无双,该懂得此理,楚国顽疾非一日可治,先生还需长久考虑。 不过先生有此意,本王自然不会阻拦,一切但凭先生主张。” 楚王说完,看了看已放在门前的牌匾。 “还不快快给相国大人府上挂上牌匾,难道还要等本王亲自挂吗?” 楚王见自己的护卫都站在牌匾旁边,而王禅的属下五人也不敢擅动。 “既然王上亲赐牌匾,当由微臣亲自挂上,这样才体现微臣感恩之心,王上稍候。” 王禅说完,对着楚王一揖,自顾走了过去。 楚王则注目着王禅,其实楚王的护卫并非没有能力挂此牌匾,而是受楚王之令,此时的楚王也想见识一下传闻中王禅高超的武技。 毕竟楚王自小也习武技,见到传说中的高手,心里始终想开开眼界。 所以来时已叮嘱了护卫并不需要为王禅挂匾,就是想看王禅如何挂上此牌匾。 王禅走到牌匾边上,只见牌匾高半丈有余,长约一丈,而门上原来就有支撑,只需把牌匾挂上即可。 可此府门楣高三丈多,若是对于普通人家,自然会搭设梯子,把牌匾挂好。 可王禅只是走在门前,用眼睛微微定了定方位,单手一提牌匾,人还离着府门五六丈之远,却是轻轻一跃,有如一只大鹏一样,举着牌匾缓缓飞向府门。 人在空中,身轻如燕,像一片羽毛飘动那般,十分自然,身子在半空之中却并不滞形,而是翩然而飞。 牌匾轻轻挂在门楣之上。 而王禅却只是再次一跃,人却已飘然落在楚王面前。 “王上请到府上一坐。” 王禅已完成了挂牌,当然得邀楚王进自家府上坐坐了。 楚王看了看三丈高的六楣之上那四个大字“楚相国府”,也是十分满意。 可他对王禅的轻身功夫更是十分惊异。 他也习武技,而且在普通人中,算起来武技也不差了。 可看着王禅的身姿有如能驭空一样,并不急促,亦不滞形,飞跃高度刚刚好,所持牌匾正大光明,不偏不移,足可见王禅武技之高,真正的让楚王开了眼。 “你们不必跟来了,我就与相国大人进府一叙。” 楚王此时十分放心王禅,以王禅的武技,可抵楚国几百护卫,在王禅身边自然不会再有危险。 王禅走在楚王身后,却还是对着他的几个下属作了示意,他当然相信自己,可防卫自然还是少不了的。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三百四十八章中兴之策 第三百四十八章中兴之策 王禅府邸堂屋之中,楚王居中而坐,王禅坐在右侧,仅有的两个侍女也斟好茶,摆好了水果。 “先生一来我楚都,楚都也凭添了几分热闹。” 楚王微微一笑,此时外面的鞭炮之声才响起,挂牌是大日子,当然少不得鞭炮庆祝。 “是王上英明之治,楚都百姓才有安闲之日,非微臣之功,君明则民安,楚地有王上是楚国百年之福。” 王禅也是学着奉承楚王,楚王一听,自然高兴。 今天他赐匾于王禅,也是王禅府上第一个客人,而且王禅的表现,不论是计谋还是谈吐都让楚王十分满意。 “鬼谷先生出虎踞不入楚地,却先入吴地,实是出乎人之意料。 吴越一年,先生谋算在先,处处占得先机,所谋所算让人大开眼界,纵然是李相国在世,怕也会为先生拍手称道。” “王上抬举了,微臣只是依时谋势,并没有过多权谋,吴与越之战,实非小子之功,而是两国必然,吴与楚交,也是应时之势。 吴国强盛一时,不可能常受晋国之胁持,吴王阖闾与新王夫差都是胸有大志之人,所以与楚交好,也是吴国之需,更是吴王实现大志必须。 若常处与楚国交战,吴国纵然再强,也就失去了逐鹿中原之机,只有与楚国交好,吴国才有北上称王的机会,微臣只是观人度势,因势利导而已。” 王禅浅浅一语,把一年来吴越风云说得云淡风轻,似乎真的没有什么谋算,也体现了王禅胸无功名利?的淡泊之心。 “先生少小年纪能够如此虚怀若谷,不计名利,不争功名富贵,实已是超脱于普通之人,本王与先生相比,实自愧不如也。” 楚王听王禅自负中透着淡泊,心里也是十分钦佩,说是夸赞王禅,却也是说得心里话,而且语气之中,透着羡慕之情。 “王上之所以有如此失意之情,是因为这几年楚国一直受吴国疲兵之策叨扰,现在如今吴楚交好,楚国也迎来难得的中兴变革之机,王上不该如此丧气。” 王禅还是听着楚王胸中的郁结,所以说话也无需顾忌,直言楚王内心的忧心。 “鬼谷先生直言让本王心中甚是宽慰,有先生回楚抱效楚国,当胜过百万雄狮,只是楚国世代权贵,历久不衰,若想变革实是阻力巨大,况且楚国历经战乱,民生艰苦,人丁零落,想中兴楚国实非易事。” 王禅一听,面露微笑,看了看门外明媚的阳光,一点也不忧郁,反而十分轻松。 “鬼谷先生向来谋算在先,想来入楚之前已为本王想好了如何重整朝堂之法,楚国中兴之策,不知先生此时可否告知一二,也让本王添些信心,好配合先生实施。” 楚王此时的话已是十分低落,而且十分谦虚。 作为堂堂楚王,还要配合一个小小年纪的王禅来实现楚国中兴,实也是十分罕见,可楚王知道自己的处境,楚国王族众多,除了现在当朝的子西三兄弟之外,尚有不少王族分支,都是显贵一时,深深影响着楚国的未来。 “王上何出此言,楚国中兴也是李叔叔之志,微臣自小受李叔叔教诲,自当责无旁殆。 王上贵为楚王,只是一时受挫而已,不可失了志向。 微臣其实对治国之道并不专长,也无良策,可微臣有一点却优于常人,就是善于学习。 此次先去吴越,谋楚吴交好是一个目的,学习列国治国之道也是其一。 吴、越两国渊源之久,还在楚国之上,吴越两国半百年前却固步自封,也受世袭权贵把持,可自从慢慢与列国相交之后,从中原列国之中学习先进的治国之法,慢慢削弱权贵王族在朝堂之中的话语之权,直至吴王阖闾当上吴王,摒弃常规任用异性异国贤才,以民生为重,广开国门,新修水利,保障民生。 北方战乱,诸多流离百姓、奴隶知道吴王胸怀,都纷至归附,而吴王并不忌讳,也摒弃地域之别,反而提供良田房舍,接纳异国流民,充实吴国百姓。 如此一来,吴国也成为列国之中安居稳定之所,一时之间,不论是世家贵族,贤才良将都纷纷投奔。 而吴王用人以贤,以信为重,先后重用楚国伍子胥、齐国孙武、楚国伯否,并纳贤纳谏,用人不疑,放手而为,让这睦贤才之人,在吴国大发异彩,建功立业。 吴国在阖闾当吴王这些年的带领之下,已是真正的民富国强,从落后北方列国到在列国之中称霸,也只是几十年的光景,这是众所周知之事。 吴都也成为列国之中最为兴旺的国都,在其附近,村落密集,良田广播,人丁兴旺,南来北往的商旅川流不息,给吴都带来生机与商机。 这是吴国兴盛最主要之因。 而反观楚国,战乱一时,祸害灵敏十年,土地荒芜,人丁稀薄,村落更是难见兴盛。 皆因世族权贵把持人源,非奴即仆,自由百姓少之又少。 若遇战祸,抽丁征伍皆得世族权贵同意,一旦战败,楚国广博地域却大部分荒芜,人丁流离,再战之时,兵甲无源,受制于世族权贵,无力保家卫国,这是楚国首疾,必须痛改。” 王禅首先从人员上说起,就是要让楚国拓荒增丁,这样才能真正的增强国力。 “先生所言甚是,当年李相国也提过,广开国门,引贤增民,可却难与实施。” “王上,楚地良田肥沃万里,只需以国之名,拓荒增地,再减免赋税,为流离百姓提供安居之所,想来不怕无人愿意来楚,甚至于一些远离楚地的楚人,也会回到楚国。 其二,实施新户制度,强制世家权贵每年解除适合的农奴成为自由百姓,分田自立,这样可以间接为王上争得百姓支持,日后也减少对世族权贵的依靠。” 王禅首先提出广开国门,以利诱民,以安居稳民,扩充楚国人丁,这是十分现实的策略。 “先生之法本王十分赞同,可楚国权贵世袭历代久远,此策说来容易,却不易得到世族权贵支持,引流在外好办,可内部之忧却难解决。” 楚王说得是实话,楚王此时实力单薄,若想正面对抗世族权贵,怕有如登天。 “王上,楚国赋税以封地为主征,各地不一,只要王上颁布新税之法,区别对待,想来权贵世族也不得不认同。 对于新增自由百姓,以田征税,鼓励新垦荒地以抵扣减税之法。 对于世族权贵,不以封地征税,而是以人丁征税,世族大户,人丁家奴甚多,税赋自然会加重,可若是解除部分农奴之身,改为租种交租之法,那么这些自由之民,自然自己成为交赋主体,而且他们会积极垦荒,不仅增加了国库收入,而且还增加了兵源。 相对于世族来说,并不减其收成,却间接减少了赋税。 对于新增的自由农户来说,收成越多,拓荒越多,自己所得就越多,赋税反而越少。 如此之法,若用十年之后,楚国国必强,而民必富也。” 楚王一听,颜面现喜,他虽然还不完全明白王禅的大意,可知道这种办法该是十分有效的。 世族权贵的利益并没有损失,而自由百姓增多,那么兵源也多了,国之赋税之源也多了。 反之楚国受权贵之制也削弱了,而楚王的话语之权也增重了,这一样一来,正是一顺则百顺。 “先生之策实在匪夷所思,让本王大开眼界。” “不过此策尚不急,待微臣与叶公还有申老大夫商议之后,就先由叶城实施,此仍两全之策,若是有利,再推广至全楚国域内,想来那时权贵世族也不会过多阻止了。” 王禅其实早就打好主意,只是在适当的时候来实施他的中兴之策。 “另外还有一个办法,就是鼓励世族权贵,在游历列国之时,若遇到被贩卖的楚国奴隶,可以有偿赎回,带回楚国,王上再出资回赎,分与田地,让他们成为新的楚国农户,如此一来,不仅为这些好名的世族权贵赢得名声,而且并不有损其利,而王上的子民也会逐渐增多。 更大的好处是,让那些对楚国怀有爱国之心之人,能够回到自己的家乡,可以增强楚人对楚国的抱效之心提高将来楚国兵甲的战斗力。” 王禅继续着自己中兴楚国的策略,多谋而广议,并非只限于一种办法。 “先生所言甚是,可有本王也有难处,就是楚国国库空虚,如何有此资财来履行回赎之法,若是那些世族权贵先付资财赎回之后,而本王不能补偿,他们自然不会做亏本的买卖。 而楚国多年战乱,国库虚空,就连保证基本的楚国军队都难与为继,并且楚国缺乏铜铁之石,现在许多兵甲连兵器铠甲都不能配全,实让列国笑话。” 楚王一脸愁容,对自己的状况也是心知肚明,手中无钱,还要做如此多的事,说起来好听,却是知易行难之事。 “王上,小子此次并非只有增减税之策,还有另一个更重要的举措,只是也十分难行,却可解王上燃眉之急。” 王禅说完,从怀中掏出六个铜币,正是依着他自己生来所有的六个阴阳古币之样所铸,只是中间却是一个空洞,呈四方形,而外边则是圆的。 楚王把弄了六个铜币,却并不明白王禅的意思。 “先生铸此六个铜块,不知有何用意,与刚才国库空虚,楚军军备缺乏有何关系?” 王禅一笑,再次从怀中掏出几个刀币来,递给楚王。 楚王一看,刀币是列国此时流通的货币,是铜铸成,份量十足。 楚王对比两样铜铸之物,却还是不得要领只得看着王禅。 “王上,远古之时,人与人交易是以物易物,后来用一些贝类,再后来又有了铜铸的名式货币,可这些货币只是交易所用代替物,无论用何而为,并不能代替所交换的物资,只限于在世面流通而已。 所以小子认为,若用我所铸铜币代替刀币,可以节省九成生铜,若是把这些铜拿来铸造楚军军备,应该就可以解决所有问题,并且一个刀币可铸十个铜币,只要回收刀币,再铸铜币,那么王上不是就有更多钱财来完成刚才的赎回。 而且如此一来,也可以避免一些机心不良的世族权贵有意囤积刀币,而把这些刀币重铸作为军备之用。 其次加强对铜铁等金属的控制,包括开采与冶炼,对楚国范围之内,无论封地属谁,所有金属山石全部收归国有,不准私自开采。 楚国纵横南北,山峦连绵,铜铁之石远比其它列国要多,只是限于封地之故,有的世族并不愿意开采以供国需,只要强制收回,楚国国库自然充实,对于那些不从者除取消世袭之位外,还得有更严厉的手段。 其三,楚国应鼓励生产,增强其它物资供应,而且可以通过与列国交易物资,赚取其它列国刀币,再收回楚国重铸,如此一来,也可为楚国增加生铜。 此法可谓一举多得,但此计并不会长久,若楚国实施此法此币,其它列国定然在不久之后也会效仿,只能解王上一时之忧。 所以王上还需再觅善于冶练之人,设立专门官职,在楚国全国探寻生铜铁之石,引进它国冶炼技术,提高军队军备水平,正是有备无患之举。” 楚王听王禅的中兴之策,也是云里雾里,虽然一时之间还不理解明白,可从心里却是十分高兴的,而且王禅的见解听起来看似荒唐却处处有可行之处。 楚王也是善长取人之长之人,而且自小也饱读古书,通晓这些道理。 可也是一时欢喜一时愁。 “先生之法,实是旷古绝今,只是现如今楚国朝堂实难统一,特别是王族世袭,已享受了楚国几百年之利,就算小有变革,他们也会拼死反对。 特别是我三个叔父,若他们不同意,那么整个楚国朝堂就不会有人支持本王,就算此时本王已封你与叶公、还有申老大夫为上卿,看似与三位叔父平起平坐,可却并无实权实地,若这些世族联合起来,所有封地拒绝执行,那么再好的计谋也难与实施。” “王上,正所谓知易行难,可要楚国中兴就得有特别之法,甚至于手段卑鄙之法也可以用之,但一切都要循序渐进,不可冒险而为,在而王上也需制订刚柔相济的处置办法。 对于一些异见之人,该处之雷霆一击的绝不能手软,对于忠于楚国者,也要赏罚分明,至于该如何执行,王上当然也得作出一些牺牲。 黄金白银仍稀有之物,历来是世族权贵财物的象征,可对于王上而言,楚国中兴才最为重要,只要王上肯用一些真金白银作为引子之用,想为很快就可以施行币制革兴之策。 至于子西令尹,想来白公胜城主会支持小子如此见解,巢邑三城民苦而贫,想要快速稳固,钱币改革却可助其一臂之力,他当然会支持。 其次,子西令尹年岁已大,将来谁可成为楚国令尹,这也是王上手中的一把利刃,用好了可以让子西令尹反过来支持王上巩固王权,就算再差点也可以分化子西三兄弟。” 王禅再次为楚王解惑,此时的楚王也是雄心满满,斗志昂扬。 “先生与李相国实是不同之人,李相国自负君子,并不屑于一些手段,可先生却并不忌讳,与先生相聊甚欢,也甚得本王之心意。” “王上,吴国孙武兵法奇绝,其中就有言‘兵者诡道也’之说,就是讲在与敌对阵之时,务必先计后谋,知己知彼,对敌之策,不限手段,可以分化、诱惑、虚实相生,以战胜对手为目的。 任何列国之争,还是朝堂争斗若是失败者,有何资本可谈,历朝历代皆是胜者为王,只要王上以楚国百姓为念,兵法亦可用于朝堂之争,这又有何不可。” 王禅说完也是嘿嘿一笑,他也是学与致用,并不拘于形式,比这孙武还要强得多。 孙武善兵而谋,可他离了战场,在权谋争斗之中却拘泥于人情世故,反而不如他使兵神奇。 而王禅呢,正好把孙武的兵法用于朝堂之争,也是用得得心应手。 “与先生一席话,真是让本王茅塞顿开,胜读十年书,有先生辅助本王,何愁楚国不中兴。” 楚王再次称赞王禅,也算是对王禅天马行空的策各表示赞同,同时也是对王禅的肯定。 “先生,本王听说退朝之后,先生就去了子闾王叔的司败府衙,不知对楚都近日的离奇命有何见解,还望先生不咎赐教。” 楚王听完王禅的中兴之策,此时还是关心着让楚都恐慌的杀人命案。 “回王上,此事本该微臣向王上汇报,只是自回到府里,小子还未有喘息之机。 不过小子依三日九地杀人之案分析知道,此人杀人不外乎三个目的,一是警告,二是提醒,三是故意制造恐慌,以嫁祸于人。 而此人在九个行凶之地布了一个九宫八卦之局,想来已经估算到我会来破此案,也算是给微臣出了一个难题,也可以说是对王上的挑衅,对楚国的挑衅。 所以小子只要破了此人所设九宫八卦之局所隐藏的信息,想来此奇案抓捕凶犯,惩凶罚恶也就是顺水推舟之事了,王上勿忧。 还有就是,此人该不会再行凶,也不会再危及楚都百姓性命,王上大可发召安抚楚都百姓,以解百姓恐慌。” “原来如此,看来此人该也是一个人才,只是误入邪道,手段过于残忍,实让本王为楚都百姓痛心。 先生才任左相之职,就已为楚国奔劳,本王十分感激,此时已尽暮时,本王就不再叨扰了。” 楚王看着王禅脸上也是现出疲惫,站起身来告辞。 “微臣送王上出府。” 王禅送楚王出了府邸,也是心情大好,但美中不足之处却不敢弥补。 刚才脸现疲惫,其实是因为王禅接受赵伯的处罚,一天不吃饭。 此时已到了晚饭时分,少年人的饥饿还真是让人无力。 好在楚王一走,王禅至少可以多喝些茶水,权且充饥了。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三百四十九章猫鼠游戏 第三百四十九章猫鼠游戏 送走楚王,王禅还是回到堂屋内,而五个下属也都回到堂屋待候王禅问询。 “阿二,这几天白灵还乖。” 赵阿二一直照顾着白虎白灵,王禅几日不见也有些担心。 “回小公子,白灵一切皆好,只是来到楚都没有地方可去,她也闲得慌,有些烦燥。” 王禅一听,却是一笑道:“也难怪了,白灵也有一岁多了,楚都可没有什么地方好玩的,等过段时间,带她去楚都后面的群山里去走走,也让他恢复一些野性,可别养着养着就养成一只猫了。” 王禅说完,看了看阿三与阿四。 “回小公子,我们两人分头追那只黑猫,连追两次都未能追上,现在也不知道它是从何而来,又是去了什么地方。” “第一次你们从抚江楼追了多远。” 王禅并不介意,毕竟人若能追上猫那才是奇怪之事了。 特别是在夜间,特别是一只通体全黑的猫,只要随便一跃,黑暗里随处都是躲藏的地方。 “不足一里。” 阿三说完,还是看了看阿四。 “顶多百丈,而且我与阿三还是一人追,一人藏在半途,都追丢了。” “好,我知道了,不怪你们,从抚江楼百丈之外,那该还是令尹子西的地盘,追丢了也好,若是你们追得近了,说不定你们现在已经是两个死人了。” 王禅不仅不怪两人,而且还有些欣慰,两人一听,心里多少也有些忐忑。 “那我来费府时,你们去追又追了多长距离。” 王禅再次问起,原来当天他已安排阿三与阿四一直跟着他,明面之上只有阿大一人跟着王禅,其实他知道那只猫会出现,所以让两人一直反跟踪于他,这样才能察看到那只猫的去处来处。 “回小公子,那天是白天,我们都不敢施展轻身功夫,所以追了不足三十丈就跟丢了。” 这一次是阿四回复王禅,阿四虽然平时不太言语,可却比阿三要年长一些,所以也沉稳一些。 “哼,本是猫捉老鼠的游戏,现在却变成老鼠捉猫了,还真有些意思,日后你们这几个老鼠得多闻闻猫的味道,这样才能捉到这只害人的猫。” “小公子,我们的嗅觉可不比老鼠,日后若是真的遇上一只黑猫怕也认不出来,如何才能找到这只猫的老巢,还望小公子给些提示。” 阿三有些疑惑,大家都有疑惑,也不知王禅肚子里打的什么主意,只是听王禅连自己都比作老鼠,心里想笑,却又不敢笑出来,所以阿三才有此一问。 “这只猫年岁已大了,当然不会跑得太远,可抚江楼到相国府,一个在东一个在西,若是无人带,它该跑不动了。 那么由此可见他在楚都东城的可能性要大得多,而且东城集中了异性朝臣,实让人担忧。 阿三你这几日还是守着叶公,一定要防着这只猫,带好你的箭,最好是把箭矢做得短一些,一见此猫格杀勿论,听明白没有。” 阿三一听,脸上有些惊异,不知王禅为何对此猫如此重视,竟然把此猫当作人一样来对待,而且他们从来也未听过王禅下过此狠心,而只是对一只猫。 “你们想笑就笑出来,听说猫有九条命,而且夜间能看见鬼魂,所以猫十分机灵,而且二次梦魇都与这只猫有关,它该是梦魇大法的一个工具,所以你们不可小瞧,我当然已经习惯了,可其它人可就没有那么好的运气了。” 王禅说完,阿三顿时紧张起来,依王禅的意思,叶公该也是在梦魇谋害的计划之中。 “小公子,我怕难当此重任,若是叶公有什么三长两短,小人百死也不足弥补得了呀!” “哼你怕什么,只是让你潜藏着保护,叶公此时还安全,白公胜已如愿以偿,我只是想验证一件事而已,你不必如此害怕。” 王禅说完,阿三也不敢再问了,他们知道有些事王禅是不会说的,而既然王禅如此安排当然是有道理的。 王禅看了看阿三,此时回首看着王五。 “王五,相国府失踪的老奴可否找到,可否察清他的真实身份?” “回小公子,李相国府内确实有一个老奴,一直守着相国府,可却少有人见过,若依小公子描述到也符合,可我已找遍楚都,也未能寻得此人,说不定他已远逃他乡了。” 王禅看了看王五,王五顿时有些慌乱,以为自己没有办好事情,王禅在怪罪于他。 “不必惊紧张,真的老奴已经死了,他就住在李相国府后面的民房之中,而相国府有一道后门可以直接通到他的住房,而且尸体就是此次被杀的十八人之一。” 王五一听,这才放下心来,可却有些惊异。 “阿大、阿三,停尸房内第五个男尸就是李叔叔相国府的老奴,你们应该看清楚了。” “不错,确实很像,只是更显苍老一些,而且皮肤也粗燥而且黝黑,而我们来楚都的老奴看样子并不十分佝偻,可司败府内的那具老尸,背部的驼背却是已弯曲多年,死后的尸身都无法伸直。” 阿大当然提前就已得王禅指示,所以在探查死尸伤口的时候仔细看了这具男尸。 此时王禅问起,也是说得清楚。 “这个老奴一直未显身,而李叔叔的相国府本该由他看守的,可为何看守的人却并不是他,而是另有其人呢? 还是我大意了,当时在李叔叔府上醒来之时,就该追察此人的,若是早些追查,或许可以救他一命。” 王禅自言自语,而五个下属一点儿也听不懂王禅在说什么。 “王五,你在楚都一年,应该十分熟悉楚都的情况,这几日你就按此路线跑一跑,看看这十八个人到底有没有什么共同之处,或者认识什么共同之人,又或者都来自同一个地方,总之我不相信楚都之案死者会没有联系。 你既然穿不惯相国府的下人衣服,你还是换回你原来的衣服,也不用来相国府报道,若是有事我会差人通知你的,若你有事,可以送菜,还有柴火来相国府,你可听得明白。” 王禅其实一直对这些死者有所怀疑,而且他对此案还有诸多疑点,所以就安排王五再探这些死者的身份共通之处,说完也是把自己再画的十八人被杀之处的九宫图递给王五,让王五好照图探查。 “属下明白,依小公子的意思,这些死者或许在某一方面有共通之处,只是混迹于世井之中,掩人耳目,让人忽视了某此方面,小子一定会和他们一样,不会露出破绽的。” 王禅一听,也十分欣慰,王五虽然看起来五大三粗的模样,说话也直到一些,可他毕竟逃亡多年,心思也十分慎密,对于追踪探查,反而要比看似聪明的阿三要强许多。 “阿二,这几日除了照顾白灵,你也到楚都铁匠铺再走一遭,查一查有没有人能打出十分锋利的爪形杀人器具,就像白灵的爪具一样,阿大你等会给阿二描述一下今天你们推测的杀人工具,让阿二心里有数。” “是,小公子。” 两人是亲兄弟到也回复得统一,两人也听得明白,王禅也想从杀人工具上来探查此案。 “阿大,这几日你就不用跟着我了,你留在相国府里帮着赵伯,而且还要替我收些礼,这些礼你一定要记好送礼之人,身份地位,还有礼物数量价值,只要有人送礼,一定来者不拒,照收不误,并登记入册。” 王禅说完,阿大还是有些不解,王禅向来连自己口袋多少钱都不知道,更不会看重钱财,可此时为何会专门让他收礼呢? “你不必看我,今日楚王亲自赐匾,而我荣升楚国左相,当然会有人来拜访了,既然是来拜访,空着手这些权贵世族又怎么会来呢?” “小公子,我们好像还不缺钱,为何在吴国片礼不收,到了楚都就要收起礼来了,若是让家主知道,怕会责罚的。” 阿大还是忘不了赵伯的训话,此时王禅的所为,似乎让人更加难与理解。 “楚国贫苦,楚王更是穷酸,而楚国的世族权贵却并不穷,这些礼数我若不收,就会成为新的李叔叔,我若收了,日后他们就会视我为自己人,若要办起事来,自然会更顺畅一些。 今日王上曾说过,水至清则无鱼,这也就是李叔叔在楚都为官这么多年的教训,他太过清廉也不屑于与这些世族权贵相往,更是打心底里看不起他们,可楚国中兴非一日一谋可成,若少了这些世族权贵的支持,就算楚王有我,叶公、还有申老大夫这些异性之人支持,也难成大事。 更何况收的财物,最终还是要用在楚国百姓身上,这又何乐而不为呢? 想来母亲知道也会理解小子的想法,你就照办就行了。” 王禅还是善于变通,在吴国是因为他不想在吴国谋事,所以一直以一种超脱的身份存在,让人觉得有一种拒人千里的感觉。 可来了楚都,就如他与楚王所谋算的中兴之策一样,绕来绕去,若想真的为楚国百姓而谋,自然是绕不开这些世族权贵了。 李悝的本事,王禅也十分清楚,可李悝之所以这么多年仍然被排挤在外,有的时候就是让人觉得李悝与这些世族权贵不合群,所以无人敢与其有过深的交往。 可王禅不一样,一样的为楚国百姓而谋,可手段却是更让人放心。 包括现在与他走得近的王叔子闾,这也算是投其所好,珠混鱼目之举。 阿大一听,也明白王禅之意,不再问话。 “阿四,明日你就跟我去相国府衙,我这个左相国该还有不少俗事,日后你就多跑跑。” 王禅把该办的事都安排妥当,也是伸了个懒腰。 “小公子,你累了一天,要不要吃点东西?” 此时一个丫头端着一个食盒站在外面。 王禅一看,肚内实在饥饿得不行,可却还是苦笑一声道:“你们是当赵伯不存在,若此次敢违家法处置,下次可就不好说了,我还能撑住,就多喝点水,你们也可以回去休息了。” 王禅说完,五人也不敢回话,这小小责罚,他们也不敢违背了。 五人也都走了出去。 而王禅呢当然还是挂念着九宫八卦之局,而且忙了一天,他也要去看看他的新卧房了。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三百五十章蛊涣之卦 第三百五十章蛊涣之卦 山风蛊(蠱),艮上巽下,艮为山,巽为风,主卦是巽风,客卦为山,风行山止。 蛊,意指祸乱,也称惑乱,一切祸事的起源皆源于惑,万事由惑布起,而蛊卦则是指出蛊在形势形化之下各有可能之性。 风,顺从,柔中带刚,性属木,正是无木难成风,无形无影,无孔不入。 而蛊卦通常指出积弊已久,整弊治乱,需防患未然,欲去蛊还原还需刚柔并济。 王禅用笔在竹简之上记录着回忆之中的卦辞,这是楚都离奇凶案第一日所杀六人所构成九宫八卦之局第一列按男阳女阴所排构成的卦局,正是蛊卦。 蛊通常来讲表示祸乱之端,如此卦像,也正应了此时楚国的局面,积弊已久,权贵当道,整弊治乱,就得从治蛊开始,风行山止,山为实,风为虚,止惑方能止祸。 蛊:元亨,利涉大川;先甲三日,后甲三日。 王禅写完,也是嘿嘿一笑,自己都有些莫名其妙了。 蛊卦若以名观之,此卦只是中中卦,若普通人占卜得,是让人起振止疲,却惑止祸回归大道之卦。 象征救弊治乱,拨乱反正,从一开始就很亨通,说明占此卜者,已是心中有惑,却惑除乱,才有利于涉越大山大河。 不过,在做大事以前,要考察现状、分析事态,在做大事以后,要讲究治理措施,预计到后果。 蛊卦竟未着君子心怀天下,救济人民,以振民育德,止惑育德,纠正时弊。 而利涉大川并非指实际之事,而是指所做之事,利于克坚攻难止惑之后,一切顺利 蛊卦为泰初之上,与随旁通。(此卦第一卜与最后一卜互换就是地天秦卦,若全部相反则是随卦) 刚上柔下,乾坤交,故元享也。 (俗话说阴阳,不说阳阴,天在上而地在下,可对于八卦而言,说阴阳就是要相交,颠倒位置之卦正与事实相反,这就是阴阳相生之理,说阴阳并非是顺口而说,而是为了与现实天在上地在下相反相交之意。所以天地否卦与地天泰卦正好相反,正是否极泰来。) 是此卦六卜为,阳阴阴,阳阳阴布局,而上九与初六之卜若对换,正好就是地天泰卦,处之泰然,天地泰之。 而若能止惑治弊,那么有如六卜变换为阴阳阳,阴阴阳,正是随卦。 (这也是变卦的一种,所占卦只要有其中一卜变换,就可以成为另一卦,所以每卦皆有错卦与综卦之说,只是传至今变卦成为不守信的反面词,在最早的时候,变卦是代表着通过自己的行为可以改变所占卦,以改变局势的变通之法。) 随卦代表追随,兑上震下,震为雷、为动;兑为悦,动而悦就是“随”。 “随”指相互顺从,己有随物,物能随己,彼此沟通。随必依时顺势,有原则和条件,以坚贞为前提。 随卦辞为:元亨利贞,无咎。天下的事物都要随时而动。 意指若能创造一个安和乐利的社会,必定人人都来追随 所以综合泰卦与随卦,而蛊卦则元享,利涉大川。 依八卦之向,甲在东方,艮在东北,巽在东南,天干以十为数,甲为十数之首,故艮为先甲三日,巽为后甲三日,若欲使百姓信服,必然先让百姓遍习其规,循序渐进,有若制乱,不可无令而诛,则可引发暴行伤民,反失大义。 蛊卦之意,意在指引王禅在楚都革兴之举,首要止惑,才能制乱,只有改变蛊惑之局,才能变为地天乾坤相交的泰卦,最后变成,万民归随,天下归心,元享利贞的随卦。 这像是师傅在指点徒弟,老师在教导学生一样。 要让王禅明白治乱之道不可急于一时,先甲三日,后甲三日,依规而行,有令在先,依时而立。 王禅此时心里已有大意,至于六卜之辞,他已不必再看,因为八卦之算,若无时无势,只取象,而不必观卜。 这象里所言,正是对王禅的告诫之辞,也算是提醒。 可想到如此命案,王禅还是只得苦笑一声。 他不知行凶者为何会如此,可此卜也非真的只有如此一种解释。 从另一方面来解,也有可能是说王禅来楚,就是祸事之源,成为楚国之惑,劝告王禅风行山止。 而山则静,风则动,风遇山上,是要王禅好自为之,不要蛊惑百姓,祸乱楚国。 那么从反面来看,就是对王禅的警告,而且意思也很明确,此人布此蛊卦,也想说明纵然王禅来楚,他也有能力改变时局,变蛊为泰,甚至于随。 王禅此时想起下午赵伯所言,此人心智之高,实非常人能度。 能在离魂与梦魇还有赵伯牵制之际行此凶案,可谓是知己知彼,善用时势之人。 而且王禅此时想来,此人至少并没有杀他之意,若是此人想谋害王禅,那么他大可趁三方势力牵制之时来谋害王禅,那时王禅就会没有帮手,孤立无援,只能独自面对。 如此看来,此人布此九宫之局的目的看起来也并没有表像所体现出来的如此之恶。 王禅想到此却还是打了一个寒颤,用杀人的方式,牺牲无辜性命的方式来起警告或是提醒,如此手段还是让人难与苟同。 王禅不再沉于此卦,而是继续着下一卦之解。 第二日再杀六人,这六人作为九宫第二列,依男女阴阳布局构成风水涣卦。 风与前卦相接,算是连贯,也是一种延续,那么涣卦与蛊卦又会有什么联系呢? 风水涣,主卦是坎,坎为水,特性是危险和困难;客卦是巽卦,卦象是风,特性是顺从。 水流到那里都没有阻挡,客卦顺从主卦,让水到处流,水到处泛滥。 风水涣(涣卦)拯救涣散。指风在水上行,推波助澜,四方流溢。 涣,水流流散之意,象征组织和人心涣散,必用积极的手段和方法克服,战胜弊端,挽救涣散,转危为安。 这是最普通的解释,也对于普通之人的道之引导,若光从此意来讲,涣卦是接着蛊卦而言。 蛊卦是讲如何止惑制乱,而涣卦则是让王禅如何用积极的手段,拯救涣散的局面,收拢人心。 可从另一方面,此卦也可解为涣涣然,表示一种扩大的局面,水欲起波澜,必得风助,正所谓无风而不起浪。 此卦正是看似平静而有惑的局面之下,如何扩大自己,如何助水兴而波澜,若对于楚国而言,正是如何助楚国中兴,扩大影响,甚至于四方征伐,争夺天下之意。 此卦风行水上,而上面一卦则是风遇山止,正是怀才有遇,而风行水上,正应了风水相依相助之理。 水有风则水涣涣然,呈现一种难得的扩大之像。 涣:亨,王假有庙,利涉大川,利贞。 这是涣卦象辞,正与刚才蛊卦元享相对应。 元为始,表示一开始的顺利,而此时的享则与蛊卦之享相对,王上到庙中祭祀天地祖先,得天地先祖保佑,利于涉过大山大河,利于坚持下去。 此处的利涉大川又与上卦略有不同。 此卦正是风水相依,风五行属木,也可解为木行水上,舟行天下之理,水可载舟,舟行天下。 若民为水,王为舟,那么只要有风之势,水四处扩散,舟可依水而行,正是楚国中兴之像。 而若以王禅为主,那么楚王为水,王禅为风为木,风助水势,木依水而行,也正是贤才遇明君之兆。 王禅再次嘿嘿一笑,竹简之上已记载着两卦之意,可王禅解着卦意,却是越解越是糊涂。 若依此两卦之像,到也并无恶意。 先从本意来讲,一个让止祸制乱,一个则是将遇良才,相互成就,收拢人心,团结一致。 从另一方面来讲,也算是为楚国中兴,王禅来楚谋事的前半过程。 而且此卦最后的辞‘利贞’,也可理解为利于长久坚持下去,这样说不定楚国真能在风助之下水泽万民,而一统归心。 这看起来是为楚国描绘了一个美好的愿景,愿楚王在王禅的帮助之下,先是止惑制乱,让百姓生养安息,百姓归心,随时来附。 而因此水举溢而散,借此扩大楚国的影响势力,最后涉天下山川,普济天下。 有如当年周天子得太公一样,相辅相成,最终成就天下一统。 可王禅想到此,却也是矛盾重重,难道此案只是解此九宫之局,并不需要知道作案是谁,更不需要惩治行凶之人吗? 若解完这九宫八卦之局发现行凶之人只是意在帮助提醒王禅,而非制造恐慌,更不是想谋害于王禅,那么王禅又如何面对这妄死的十八个无辜百姓,又如何面对楚王的期望,更加无法自立于楚国现在对立的权贵世族,反而让这些人以把柄,成为王禅行事的阻碍。 王禅长叹一声,心里也是难与平复,眼睛却盯了一眼门外已黑尽的夜空。 “进来,难道赵伯还怕小子吗?” 王禅说完,赵伯端着一个食盒走了进来,放在王禅床头的桌上。 王禅刚才一直坐在床上解局,他向来是懂得享受之人,能躺着就不会坐着,能坐着就不会站着,再大的困难,再烦的忧虑,都要有一个舒服的身姿。 刚才在解局也是时坐时躺,时而在竹简上记载。 “小公子,此事既然不会再发生,也不必急于一时,想来你也饿了,我给你端了些吃了。” 赵伯说完,坐到桌的一边,却也不看王禅。 有的时候长辈对小辈还是罚重行轻,惩罚之时不留情面,可真的在行罚之时,却又会心里多有掂记。 况且王禅只是一个十三岁的少年人,在普通人家或许也能帮衬着家人做些农活,可对于一般大富之家的少年人来说,实是养尊处优之时。 而王禅呢则已开始纵横列国,为实现抱负而为国为民忧虑谋划了。 所以赵伯此时也是有些尴尬。 “赵伯,是不是有事想问小子?” 王禅掀开食盒也不拒绝,更不会有意逞强。 他知道赵伯亲自送来,若他一心逞强坚持自惩自罚,并不会对两人有益,反而让赵伯更加尴尬。 王禅并不拒绝,也是解赵伯的窘迫,毕竟处罚是赵伯执行的赵府王氏家法,这就是王禅善解人意之处,不会让赵伯处于一个尴尬的局面。 同时王禅问赵伯,也是把此事淡化,变成一种随意之为。 “也没什么可问,只是见你如此勤奋,想起年轻时候,有时候也会想想这一辈子,留有太多遗憾,不知是否真的值得,或许应了师傅对我说的话了。” 王禅一听,心里也有兴趣,可却知道不便问及赵伯,但听赵伯的语气,王禅心里也早知赵伯所想所思。 “庆忌与其三个兄弟,也算求仁得仁,四人可算是我大周天下侠义周全之人,他们四人已然离去,有的时候就像赵伯的记忆一样,你若不想相忘自然能够记起,你若放下,如同消失,可人却依然。” 王禅脸上带笑,却是说起了在吴国时的庆忌四人,而庆忌是赵伯的亲生儿子。 赵伯当然有太多遗憾之事,也会有思念之情。 雁落九转的变故,让赵伯也有了依托,有了挂念,更有了太多的遗憾与歉意。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你还是早些休息,明日白公胜就启程去巢邑三城,想来小公子也会去送送,毕竟此人此时亦可以助力于你。” 赵伯说完,人像是轻松许多,脸上也透着一种难得的欣慰,看了看王禅。 “赵伯慢走,若有机会,小子也可——。” “不必,一切随缘。” 赵伯说完,人已走出王禅的卧房。 王禅此时也无心解卦,他也想起了今日赵伯所问,也是他母亲所关心的事来,心里徒添了思念,思绪也飞跃千里,回到吴国,回到虎踞镇,回到过往的记忆之中。 (给大家普及一下八卦的记词,不太顺口,可却还是好理解。 每一卦有六根线组成,三根线为一个根本的卦,也就是八卦里的,乾、坤、震(雷)、艮(山)、兑(泽)、巽(风)、离(火),坎(水),实线为阳,断线为阴。 乾三连,坤三断,震上舀(像瓢上面两阴)艮下覆(像杯子倒过来),兑上缺,巽下断,离中虚,坎中阳。大家记好了,就随时知道八卦的阴阳变化了,都是两两相对的。)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三百五十一章楚王送使 第三百五十一章楚王送使 清晨的阳光已在楚都潵下银衣,微风吹过,霓衫飘动。 白公胜一身铠甲,闪着金光,骑着一匹骏马,十分威严的走在楚都东门的官道之上。 在楚都东门,这一条官道可以直通巢邑三城,通往吴国。 除了这一条官道,还可以从大江顺流而下,可白公胜没有选择舟船,而是骑马驾车而行。 其身边是楚国司空子基,身后是自己的一队楚国兵甲,足有千余人护卫着楚国对吴国的回礼一百名楚国美女,还有黄金财物,队伍也算是十分状大,两相得利。 白公胜有子基亲送,而且还有如此宠大的队伍,自己脸面也是光彩,而子基有巢邑代夫相陪,千余兵甲护送前往吴国,也是神气十足,况且一路之上也有使唤之人,心里当然也十分乐意。 所以说楚王此次派子基出使吴国,而且顺带送白公胜入城,也算是同时给足两人面子,考虑十分周全。 楚都官道前方华盖林立,紫气掩阳,宫女奴仆族拥,鼓瑟齐鸣,正是楚王亲自来送。 当然楚王的身边也少不了楚国令尹子西,还有司败子闾,以及青裳公主,还有楚国十几位朝臣。 可在这些人中却偏偏没有新任楚国左相王禅。 如此大的阵容来相送,也是出乎了白公胜及子基的料想,他们此刻也知道王恩浩大,对他们两人的重视。 白公胜与子基下马步行,行致距楚王五丈之外,两人同时跪下,向楚王行礼道安。 “起来,胜表哥远赴边垂,子基叔父出使吴国,兼代本王亲送,一路旅途迢迢,本王在此就祝你们一路顺风,不负本王及楚国众臣期望,不负年华,不负楚国生养之地。” “谢王上。” 白公胜与子基异口同声,两人站起身来。 楚王移步慢行向两人走来,白公胜与子基一看,也都迎了上去。 “王上如此恩宠,实让微臣惶恐,还请王上留步。 白公胜还是快子基几步,此时已亲扶着楚王。 “胜表哥,以后你是巢邑三城大夫,本王也要称你为白公了,你与本王是同代王族,现在去往吴越边境为本王驻守,边境城守民防,边地民生民望,一切都交与你了。 希望你时刻以楚国为重,以楚国王族为重,不忘朝堂之上的誓言,守好楚国一方土地,照顾好楚国一方子民。” “微臣定不负王上重望,为楚国中兴,为楚国百姓,为楚国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楚王微笑着轻拍白公胜的肩,再看着司空子基。 “叔父年岁已大,可却还要为本王奔劳,为楚国奔劳,本王也是于心不忍,此次送白公驻守巢邑三城,还望叔父能体贴本王苦心。 吴楚交战多年,现在能相交和好,也是苍天所佑,希望叔父以楚国为重,以两国交好为长远之计,把本王对吴王的一片赤诚之心带到,把两国人民止战交好之心阐明,本王在此恭送叔父带功而回,界时本王将率楚国文武同迎叔父凯旋。” “王上言重了,老臣是楚国王族,也算三朝元老,为楚国奔劳是老臣份内之事,能代王上送楚国重礼通使吴国,也是老臣的无尚荣誉,老臣不敢有怨,更不敢劳烦王上,只希望此次出使能圆满完成王上所交任务,就已是老臣本分了。” 子基还是说着老沉之语,更时刻把楚王放在首位,也是投楚王所好。 “三弟此去吴国,一切以楚国为重,以王上为重,可不能丢了我楚国颜面,二哥在此也送你一路顺风,圆满完成王上重托。” 子西此时也是十分慎重而且严肃的叮嘱着子西。 “二哥放心,三弟也不小了,自然会有分寸,二哥在楚都还要辅助王上,治理楚国事客车,中兴楚国,二哥不辞操劳,小弟实有愧也。” 子基也是话中有话,却说得十分顺畅。 “三哥,一路好走,四弟也祝你一路顺风。” 子闾也跟在子西后面,对子基说着客套之话。 “贤侄,此次你能受封巢邑大夫该感恩戴德,一切皆以楚国为重,不负王上所托,守好每一寸楚国封地,照顾每一个楚国子民。” 子西再接着叮嘱白公胜。 “还望叔叔放心,小侄此次定不负众位所托,不负百姓期望,不负王上及叔叔的恩典。” 白公胜也是说得圆顺,把子西与王上并列。 “来人哪,为子基叔父与白公斟酒,本王为两位爱卿送行。” 侍女宫奴一听,即刻为楚王以及子西等人,还有一众送行朝臣斟好酒。 “来本王以酒敬两位爱卿,一路顺风,凯旋而回。” 楚王也十分重视白公胜此次任巢邑城主,把一切能做的礼数恩宠都做全,就是要让白公胜知道王上对他的厚爱,而不是因为有子西令尹。 白公胜与子基一口饮尽,再次对王上及子西行礼。 “王上,此路长远,就不劳王上再送上,还请回宫,微臣这就出行。” 白公胜驰马驻在一边,目送楚王礼驾之队向楚都回去之后,这才带着自己的一队人马,浩浩荡荡的离开楚都。 “王上,为何不见新任左相国鬼谷王禅?” 令尹子西还是一脸疑惑,虽然问得轻巧,心里却是十分不满。 “哦,是本王疏忽,竟然忘了通知相国大人,不过想来相国大人也知道此事,而且他做事一直都出人意表,说不定会在城外相送白公也未亦可知。” 楚王说完,微微一笑,却已向楚都往回走,此时楚王并未上车驾,所以陪同官员也都与楚王同行。 “二哥,相国大人昨日去了我的司败府,已堪出破楚都奇案的关键,行凶之人在楚都布了一个九宫八卦之局,想来相国大人该是忙于破此局之谜,所以才未来相送。” 子闾也是为王禅说着好话,楚王却是脸上带笑,心里十分满意。 他也未曾想王禅之能,竟然在回楚的短短几日里,就已赢得这位子闾叔父的好感,也是实属不易。 可子西一听,却是瞪了一眼子闾,心里也无法怪罪,毕竟他也知道这个弟弟的本事,若真让他破此案,比登天还难,而且听子闾所言杀手布的还竟然是一个九宫八卦之局,这就更是玄乎了。 他心里也有分寸,若是如此,以其让这个弟弟丢人现眼,真的不如让王禅帮他破此奇案,至少还能保得住王族颜面,为子闾保得司败一职,不给外人落下话柄。 所以纵然子闾如此明显的为王禅说话,子西也只得默认。 “但愿如此,左相大人精通易理,这到是合他的口味,也算是人尽其才。 王上我们还是坐车回去。” 子西令尹对王禅也是矛盾重重,一提起王禅心里就会烦燥,所以此时也不想再步行,想早些回去。 “王上,父亲,胜哥哥远赴巢邑不知何时才会回楚都,青裳想去送送他,也想去看看那个鬼谷王禅是否如王上所讲会在路上送别胜哥哥。” 青裳刚才一直未说话,而白公胜也不敢多看她一眼,此时白公胜已带队远离,心里却十分失落,所以借此机会,想着多送白公胜一程。 子西一听,心里有些气恼,可却不露声色。 他知道这个女儿已是豆蔻年华,也到了嫁人的时候,他也不便多问,而白公胜与青裳若算起来也十分相配,但是子西也捉摸不透青裳公主的心意。 因为她提到王禅,前些日子青裳公主在抚江楼与王禅到是一直相对,时有斗嘴,这些情景当然有二个弟弟汇报与他。 此时青裳要送白公胜,连子西也弄不明白。 若说鬼谷王禅说起来也还不错,若青裳能嫁与鬼谷王禅,那也算是为他扩充了实力,得到强援,正当子西犹疑之时,楚王却已发话了。 “青裳,你若愿意那就去,你也大了,白公也是你的堂哥,至于鬼谷先生你若能与他多相处,也不是什么坏事。” 楚王说完,看了看身边的护卫道:“来人哪,调一队护卫护青裳公主送白城主,一路之上务必保护好公主的周全。” 青裳一听,再看子西,子西脸上也微露一笑道:“既然王上应允你就去,不过可不得贪玩误了回来吃饭的时辰。” 子西说完,青裳纵马就向后奔去,而十几个护卫只得跟着她的身后。 而子西却只得无可奈何的看着女儿驰马而行的身影,实已是大姑娘了,还真有些女大不中留的感觉。 “王叔何故叹气。” 楚王见子西脸有愁怅还是有意问起。 “回王上,青裳这个女儿呀,也是老臣老来得女,宠得有些娇了,实在任性而为,老臣也拿她没有办法,可王上却又为何放任着她。” 子西也是把事往楚王身上一推,显得自己这个当父亲的十分无奈。 “叔父,青裳是楚国公主,娇宠一些又有可防,更何况青裳自小也是知书达礼,非蛮横娇宠之人,此时也算不小了,你就不要再过多束缚于她,也让她做些自己想做的事。 再者她与白公胜也是堂表之亲,年轻人的情意,送送又何防,再者若她能遇鬼谷先生,我看也是两相得益之事,叔父就不要操心烦忧了。” 楚王说完,却也回首看了看青裳的背影,脸上带着一丝惋惜。 “就是还是王上理解青裳侄女,她都十六岁了,天天被你关在令尹府里,难得此次出了楚都,就让青裳多玩一会儿,又有何妨,我看二哥你是多虚多忧了。” 子闾此时也插上一句话,对他而言,若鬼谷王禅能与青裳发生点什么关系,那对他这个叔叔来说,自然会是好事,所以楚王一说,他就凑了上来,也不管子西会不会烦怨于他。 “四弟,你也是说哥哥的家事有理,自己却做得不成体统,青苹不是比青裳还大一岁,可你却一直把他关在你的府邸,我做她的伯父怕也有年余未见她了,你竟然还敢埋汰于我。” 子西在楚王面前也不好直接训斥子闾,毕竟一来两人是兄弟,二来在君王面前,纵然是兄弟有隙也不得乱发脾气,还得照顾楚王的面子。 “二哥,青苹身有顽疾,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也想让她出来走走,可却又不敢。” 子闾提起自己的女儿,也是心里哀伤。 “子闾叔父,我听闻鬼谷先生不仅善长易理,更难得也善长卜算观相,而且还精通医道之术,而本王确实也有些时日未见这个妹妹了,不若明日我请鬼谷先生在你府上为青苹妹妹看看如何?” 楚王也是顺水推舟,他从刚才子闾为王禅说话就可以肯定子闾对王禅颇有好感,而且也符合王禅对自己这几个叔你的分化之策,所以此时到卖了一个人情给子闾。 王禅之能此时在子闾心中也是留下了深刻的映像,而且王禅的卜算观像还有医道他也略有耳闻,此时楚王举荐好过他去求王禅。 “好好好,有劳王上关爱,明日我就在府上等着王上,若能治好青苹也算是苍天有眼了。” 子闾说完也是十分感怀,看来他的女儿青苹是得了难治之症,让他这个父亲也是束手无策,现如今有鬼谷王禅这个天赐灵婴,他心里倒真的抱着巨大的希望。 “王上此法倒可一试,毕竟这天赐灵婴本身就让人难与置信。” 子西也不好说什么,毕竟青苹也是他的侄女,自出生以来就有病在身,一直成为子闾弟弟的心头之痛,所以子闾虽然年轻一些,可却像看透世事一样,总是胸无大志,不务正业,勉强当着司败之职,可实际上司败府大部分事还是靠他的副手来完成。 若真能治好青苹侄女的病,那么子闾或许也会有所改变,成为他得力的助手。 而这一切还得仰仗鬼谷王禅,所以在子西的心里依旧还是矛盾十分。 “王上请上车驾,我与子闾送王上回宫。” “好,本王就与两位叔父共乘一车,一起回王宫。”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三百五十一章楚王送使 第三百五十一章楚王送使 清晨的阳光已在楚都潵下银衣,微风吹过,霓衫飘动。 白公胜一身铠甲,闪着金光,骑着一匹骏马,十分威严的走在楚都东门的官道之上。 在楚都东门,这一条官道可以直通巢邑三城,通往吴国。 除了这一条官道,还可以从大江顺流而下,可白公胜没有选择舟船,而是骑马驾车而行。 其身边是楚国司空子基,身后是自己的一队楚国兵甲,足有千余人护卫着楚国对吴国的回礼一百名楚国美女,还有黄金财物,队伍也算是十分状大,两相得利。 白公胜有子基亲送,而且还有如此宠大的队伍,自己脸面也是光彩,而子基有巢邑代夫相陪,千余兵甲护送前往吴国,也是神气十足,况且一路之上也有使唤之人,心里当然也十分乐意。 所以说楚王此次派子基出使吴国,而且顺带送白公胜入城,也算是同时给足两人面子,考虑十分周全。 楚都官道前方华盖林立,紫气掩阳,宫女奴仆族拥,鼓瑟齐鸣,正是楚王亲自来送。 当然楚王的身边也少不了楚国令尹子西,还有司败子闾,以及青裳公主,还有楚国十几位朝臣。 可在这些人中却偏偏没有新任楚国左相王禅。 如此大的阵容来相送,也是出乎了白公胜及子基的料想,他们此刻也知道王恩浩大,对他们两人的重视。 白公胜与子基下马步行,行致距楚王五丈之外,两人同时跪下,向楚王行礼道安。 “起来,胜表哥远赴边垂,子基叔父出使吴国,兼代本王亲送,一路旅途迢迢,本王在此就祝你们一路顺风,不负本王及楚国众臣期望,不负年华,不负楚国生养之地。” “谢王上。” 白公胜与子基异口同声,两人站起身来。 楚王移步慢行向两人走来,白公胜与子基一看,也都迎了上去。 “王上如此恩宠,实让微臣惶恐,还请王上留步。 白公胜还是快子基几步,此时已亲扶着楚王。 “胜表哥,以后你是巢邑三城大夫,本王也要称你为白公了,你与本王是同代王族,现在去往吴越边境为本王驻守,边境城守民防,边地民生民望,一切都交与你了。 希望你时刻以楚国为重,以楚国王族为重,不忘朝堂之上的誓言,守好楚国一方土地,照顾好楚国一方子民。” “微臣定不负王上重望,为楚国中兴,为楚国百姓,为楚国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楚王微笑着轻拍白公胜的肩,再看着司空子基。 “叔父年岁已大,可却还要为本王奔劳,为楚国奔劳,本王也是于心不忍,此次送白公驻守巢邑三城,还望叔父能体贴本王苦心。 吴楚交战多年,现在能相交和好,也是苍天所佑,希望叔父以楚国为重,以两国交好为长远之计,把本王对吴王的一片赤诚之心带到,把两国人民止战交好之心阐明,本王在此恭送叔父带功而回,界时本王将率楚国文武同迎叔父凯旋。” “王上言重了,老臣是楚国王族,也算三朝元老,为楚国奔劳是老臣份内之事,能代王上送楚国重礼通使吴国,也是老臣的无尚荣誉,老臣不敢有怨,更不敢劳烦王上,只希望此次出使能圆满完成王上所交任务,就已是老臣本分了。” 子基还是说着老沉之语,更时刻把楚王放在首位,也是投楚王所好。 “三弟此去吴国,一切以楚国为重,以王上为重,可不能丢了我楚国颜面,二哥在此也送你一路顺风,圆满完成王上重托。” 子西此时也是十分慎重而且严肃的叮嘱着子西。 “二哥放心,三弟也不小了,自然会有分寸,二哥在楚都还要辅助王上,治理楚国事客车,中兴楚国,二哥不辞操劳,小弟实有愧也。” 子基也是话中有话,却说得十分顺畅。 “三哥,一路好走,四弟也祝你一路顺风。” 子闾也跟在子西后面,对子基说着客套之话。 “贤侄,此次你能受封巢邑大夫该感恩戴德,一切皆以楚国为重,不负王上所托,守好每一寸楚国封地,照顾每一个楚国子民。” 子西再接着叮嘱白公胜。 “还望叔叔放心,小侄此次定不负众位所托,不负百姓期望,不负王上及叔叔的恩典。” 白公胜也是说得圆顺,把子西与王上并列。 “来人哪,为子基叔父与白公斟酒,本王为两位爱卿送行。” 侍女宫奴一听,即刻为楚王以及子西等人,还有一众送行朝臣斟好酒。 “来本王以酒敬两位爱卿,一路顺风,凯旋而回。” 楚王也十分重视白公胜此次任巢邑城主,把一切能做的礼数恩宠都做全,就是要让白公胜知道王上对他的厚爱,而不是因为有子西令尹。 白公胜与子基一口饮尽,再次对王上及子西行礼。 “王上,此路长远,就不劳王上再送上,还请回宫,微臣这就出行。” 白公胜驰马驻在一边,目送楚王礼驾之队向楚都回去之后,这才带着自己的一队人马,浩浩荡荡的离开楚都。 “王上,为何不见新任左相国鬼谷王禅?” 令尹子西还是一脸疑惑,虽然问得轻巧,心里却是十分不满。 “哦,是本王疏忽,竟然忘了通知相国大人,不过想来相国大人也知道此事,而且他做事一直都出人意表,说不定会在城外相送白公也未亦可知。” 楚王说完,微微一笑,却已向楚都往回走,此时楚王并未上车驾,所以陪同官员也都与楚王同行。 “二哥,相国大人昨日去了我的司败府,已堪出破楚都奇案的关键,行凶之人在楚都布了一个九宫八卦之局,想来相国大人该是忙于破此局之谜,所以才未来相送。” 子闾也是为王禅说着好话,楚王却是脸上带笑,心里十分满意。 他也未曾想王禅之能,竟然在回楚的短短几日里,就已赢得这位子闾叔父的好感,也是实属不易。 可子西一听,却是瞪了一眼子闾,心里也无法怪罪,毕竟他也知道这个弟弟的本事,若真让他破此案,比登天还难,而且听子闾所言杀手布的还竟然是一个九宫八卦之局,这就更是玄乎了。 他心里也有分寸,若是如此,以其让这个弟弟丢人现眼,真的不如让王禅帮他破此奇案,至少还能保得住王族颜面,为子闾保得司败一职,不给外人落下话柄。 所以纵然子闾如此明显的为王禅说话,子西也只得默认。 “但愿如此,左相大人精通易理,这到是合他的口味,也算是人尽其才。 王上我们还是坐车回去。” 子西令尹对王禅也是矛盾重重,一提起王禅心里就会烦燥,所以此时也不想再步行,想早些回去。 “王上,父亲,胜哥哥远赴巢邑不知何时才会回楚都,青裳想去送送他,也想去看看那个鬼谷王禅是否如王上所讲会在路上送别胜哥哥。” 青裳刚才一直未说话,而白公胜也不敢多看她一眼,此时白公胜已带队远离,心里却十分失落,所以借此机会,想着多送白公胜一程。 子西一听,心里有些气恼,可却不露声色。 他知道这个女儿已是豆蔻年华,也到了嫁人的时候,他也不便多问,而白公胜与青裳若算起来也十分相配,但是子西也捉摸不透青裳公主的心意。 因为她提到王禅,前些日子青裳公主在抚江楼与王禅到是一直相对,时有斗嘴,这些情景当然有二个弟弟汇报与他。 此时青裳要送白公胜,连子西也弄不明白。 若说鬼谷王禅说起来也还不错,若青裳能嫁与鬼谷王禅,那也算是为他扩充了实力,得到强援,正当子西犹疑之时,楚王却已发话了。 “青裳,你若愿意那就去,你也大了,白公也是你的堂哥,至于鬼谷先生你若能与他多相处,也不是什么坏事。” 楚王说完,看了看身边的护卫道:“来人哪,调一队护卫护青裳公主送白城主,一路之上务必保护好公主的周全。” 青裳一听,再看子西,子西脸上也微露一笑道:“既然王上应允你就去,不过可不得贪玩误了回来吃饭的时辰。” 子西说完,青裳纵马就向后奔去,而十几个护卫只得跟着她的身后。 而子西却只得无可奈何的看着女儿驰马而行的身影,实已是大姑娘了,还真有些女大不中留的感觉。 “王叔何故叹气。” 楚王见子西脸有愁怅还是有意问起。 “回王上,青裳这个女儿呀,也是老臣老来得女,宠得有些娇了,实在任性而为,老臣也拿她没有办法,可王上却又为何放任着她。” 子西也是把事往楚王身上一推,显得自己这个当父亲的十分无奈。 “叔父,青裳是楚国公主,娇宠一些又有可防,更何况青裳自小也是知书达礼,非蛮横娇宠之人,此时也算不小了,你就不要再过多束缚于她,也让她做些自己想做的事。 再者她与白公胜也是堂表之亲,年轻人的情意,送送又何防,再者若她能遇鬼谷先生,我看也是两相得益之事,叔父就不要操心烦忧了。” 楚王说完,却也回首看了看青裳的背影,脸上带着一丝惋惜。 “就是还是王上理解青裳侄女,她都十六岁了,天天被你关在令尹府里,难得此次出了楚都,就让青裳多玩一会儿,又有何妨,我看二哥你是多虚多忧了。” 子闾此时也插上一句话,对他而言,若鬼谷王禅能与青裳发生点什么关系,那对他这个叔叔来说,自然会是好事,所以楚王一说,他就凑了上来,也不管子西会不会烦怨于他。 “四弟,你也是说哥哥的家事有理,自己却做得不成体统,青苹不是比青裳还大一岁,可你却一直把他关在你的府邸,我做她的伯父怕也有年余未见她了,你竟然还敢埋汰于我。” 子西在楚王面前也不好直接训斥子闾,毕竟一来两人是兄弟,二来在君王面前,纵然是兄弟有隙也不得乱发脾气,还得照顾楚王的面子。 “二哥,青苹身有顽疾,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也想让她出来走走,可却又不敢。” 子闾提起自己的女儿,也是心里哀伤。 “子闾叔父,我听闻鬼谷先生不仅善长易理,更难得也善长卜算观相,而且还精通医道之术,而本王确实也有些时日未见这个妹妹了,不若明日我请鬼谷先生在你府上为青苹妹妹看看如何?” 楚王也是顺水推舟,他从刚才子闾为王禅说话就可以肯定子闾对王禅颇有好感,而且也符合王禅对自己这几个叔你的分化之策,所以此时到卖了一个人情给子闾。 王禅之能此时在子闾心中也是留下了深刻的映像,而且王禅的卜算观像还有医道他也略有耳闻,此时楚王举荐好过他去求王禅。 “好好好,有劳王上关爱,明日我就在府上等着王上,若能治好青苹也算是苍天有眼了。” 子闾说完也是十分感怀,看来他的女儿青苹是得了难治之症,让他这个父亲也是束手无策,现如今有鬼谷王禅这个天赐灵婴,他心里倒真的抱着巨大的希望。 “王上此法倒可一试,毕竟这天赐灵婴本身就让人难与置信。” 子西也不好说什么,毕竟青苹也是他的侄女,自出生以来就有病在身,一直成为子闾弟弟的心头之痛,所以子闾虽然年轻一些,可却像看透世事一样,总是胸无大志,不务正业,勉强当着司败之职,可实际上司败府大部分事还是靠他的副手来完成。 若真能治好青苹侄女的病,那么子闾或许也会有所改变,成为他得力的助手。 而这一切还得仰仗鬼谷王禅,所以在子西的心里依旧还是矛盾十分。 “王上请上车驾,我与子闾送王上回宫。” “好,本王就与两位叔父共乘一车,一起回王宫。”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三百五十二章互换礼物 第三百五十二章互换礼物 青裳公主此时已赶上白公胜,两人并排骑马而行,到是落在了整个车队的最后面。 子基知道两人一直关系较好,也不便催促,自己行在车队前面,就这样缓缓而行,也有心成全。 “胜哥哥,此去巢邑,你多久才会回来楚都?” “公主,此事哥哥也不好说,巢邑三城历久战乱,民不撩生,哥哥既然已任城主,自然当与城内百姓同甘共苦,自然要解百姓之忧,让百姓能够平稳度日。 不过就算是城主,每年也会回来向王上复命,若是遇上楚都大朝,或是祭天祭祖,也要叔父及王上召回才可以回朝议事,不过你放心,只要青裳妹妹愿意,哥哥随时都可以回来看你,只是不能让叔父知道,更不能让王上知道。” 白公胜还是留了一手,说完也是诡异一笑。 他现在只能据此三城,可占此三城也非他的志向,算起来这三座城池也只是他将来的一个跳板,他当然不会死守着三座城池,而楚都是楚国的权利中心,他当然也不会轻易放弃。 而且此时的令尹子西已年老,那么将来谁来坐楚国的令尹还不好说,况且白公胜心里所想,或许远不至一个令尹之职,他也算一个堂堂正正的王族公子,有机会也有理由可以成为楚国之王。 “也对,你还是放心做你的城主,等过些时日,我跟父亲说说,我也不小了,也该出去走走,到时我就来巢邑看你。” 青裳已是情窦初开,对白公胜如此仪表不凡的堂哥,而且还胸有大志,对她也算是体贴入微,让青裳一时之间也难与相忘,心里竟然会因为离别泛起一种从来未有的思念。 “裳妹,游走列国可不比在楚都,列国之中九流混杂,市井之内并无礼数,你是堂堂楚国公主,自当永享楚国荣华,可不能任性而为,让叔叔为难。” 白公胜有心体贴青裳说得话也是处处为青裳着想。 “哼,我才不管呢,只要你不嫌弃我妨碍你管理城池就行了,父亲若是反对,我自有办法。” 青裳斜着头,看着那天空中的一片白云,自由自在的飘荡在蓝天之上,心里也是十分向往。 人若像白云一样,真的就会自由自在吗? 不,那还要看风的心意了。 “裳妹,王上虽然对你关照有加,可你也不能随时把王上抬出,这样会折了叔叔令尹的面子,而且王上虽然是楚国之主,却不是一家之主,我楚国王族自然也有家规家法,这连王上都管不了。 所幸现在吴楚交好,不再兵戎相见,边境也算太平,只要我与吴国交邦之间互结友好,若你想来,也可让叔叔少些担心。 听闻吴都较之楚都还要繁华热闹,而且吴国水系纵横,景色有异于我楚国山丘之地,到可以游历一番,增长见识。” 白公胜心里当然也想常与这个堂妹相处,所以一边说着堂皇的话,一边却又有心诱导。 “还是胜哥哥了解小妹的心思,听闻吴国女子都长得十分水灵,去年就听说有一个叫施子的姑娘,让吴都一带的公子哥们十分掂记,哥哥若是去了吴都,会不会找一个吴地姑娘成亲? 想来哥哥现在也不再是落迫公子了,是楚国三城大夫,自然可以成家立业了。” 青裳一边说着一边也露出一丝惆怅,眼中有些迷茫,却不愿看着白公胜。 “裳妹,哥哥怎么会自己成家呢,若青裳妹妹不嫁,哥哥自然会等你。” 白公胜也是个中高手,既不说明,也不否认,而且语言之中又模愣两可,他所说的等,或许是等青裳嫁人之后,他才会娶亲,又或许是说在等着青裳嫁给自己。 可青裳听了,还是脸上一红,她所意会当然还是后者,这就是单纯姑娘家的心思。 “青裳,这块玉是我母亲当年留给我的玉配,哥哥现在还没有什么本事,送给你作个纪念。” 白公胜手中的玉配通透无比,一条凤凰深刻其中,十分深邃,透着一股蓝天一样的色彩,当你凝视之时,有若看着一片蓝天一样,看不见底。 青裳接过玉配,脸上更加通红,却递给白公胜一块丝巾,上面绣着一对鸳鸯。 “玉配给我做什么,我又不喜欢。” 青裳还是有些忸怩,虽然手中已拿着白公胜的玉配,而白公胜也接过了她的丝巾,算是两相交换了信物。 “裳妹是楚国公主,这些金玉自然见得多了,哥哥的玉配并非什么稀罕之物,可他却也是哥哥最宝贵的随身之物了。” 白公胜还是有些感叹,他作为一个堂堂楚国公子,却只过了不多年的安逸生活,其后就是不停的逃亡,不停的流浪。 直到去了越国,才算是有所安居,可那也是寄人篱下,靠吴王的可怜才勉强度日,此时虽然也成为一个城主,可相比此时已是楚王的堂弟来说,实是天壤之别,就连送自己喜欢姑娘的礼物都有些拿不出手。 “胜哥哥,我可不是这个意思,你不要多想了,我喜欢这块玉配,看到它,我就会想起你了。” “你喜欢就好,哥哥也知道你平时也喜欢舞剑,等我把三城稳定下来,到时我再去越国一趟,为你向欧冶子先生求一把越剑回来,到时你来游历就可给配上越国宝剑,自然如一个侠女一样,让人敬而远之。” 白公胜也是一时低落,却也一时兴奋,把握着青裳的想法,也算是投其所好。 “好呀好呀,如果能有一把越国名师所铸宝剑,我一定会喜欢,那真要谢谢哥哥了。” 青裳一听,十分雀跃,仿佛一把名师所铸的玉剑就在眼前一样。 白公胜一看,心里也是十分满意。 “公主,什么事能把公主逗得如此开心,能不能让叔叔也听一听呀!” 子基此时驰马奔了回来。 青裳一看,有些害羞却还是仰着头对着子基回道:“叔叔,你一大把年岁了,为何还老是偷听别人讲话,害不害羞。” “青裳侄女,叔叔既然一大把年纪了,又有何害羞的呢? 你与胜侄儿到是情投意和,十分般配,叔父只是想起年轻之时也是风流潇洒,现在只有羡慕你们的份了。” 青裳一听,脸更红了,哼了一声,把头扭了过去,不看子基。 “子基叔叔,车队为何停了下来。” “前面就是十里亭了,看样子王上所言已然应验,那里真有人在等着送胜侄儿呢。” 子基一说,青裳又来了兴趣,刚才他也听到鬼谷王禅会在这里送别白公胜,这才算是一个楚国左相国该有的风范。 “是他吗,快让我去看看。” 青裳边说边一夹马腹,向前冲了过去。 “车队原地休息,护卫们做好防护。” 白公胜说完,又对着前面喊道:“裳妹慢点,小心跌伤。” 白公胜也不理,子基也朝着十里亭奔去。 子基一看,摇了摇头,脸上透着一丝诡笑。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三百五十三章权宜之计 第三百五十三章权宜之计 十里亭,依然还是十里亭,但凡大一点的城池外官道边都会有此一个小亭,专门用来接客送别之处,而十里不远却也不近,可以让送别之人道尽离别之愁,也可以让远来之人十里相迎,早些感受一种重逢的欢悦。 而此时王禅正独自在十里亭内小饮恬情,他的身边只站着赵阿二,亭外两匹马儿正在乡野田地之中吃着青草,到是十分写意。 “青裳公主十里相送白城主,可谓情真意切,羡煞旁人。” 王禅见青裳公主奔进小亭,话却送出,不说自己在此相送,却直说青裳公主。 “狗嘴里吐不出像牙,都如愿当上楚国左相了,还是这般无头无脑,你不也是在此来送胜哥哥的吗?” 青裳公主依然一副怼人的姿态,听王禅语气之中别有它意,也是一进小亭就不相让,而王禅听了也不生气,反而招呼青裳公主身后的白公胜与子基。 “还请白城主与司空大人一起来小亭之内坐坐,小子略备薄酒,在此为二位大人送行。” 白公胜与子基相继走进小亭,都相互行礼,坐了下来。 “青裳公主,小子送白城主与司空大人也是一片真诚,当然有别于公主之情。” 王禅坐下,此时才回复刚才青裳公主之问,而眼睛却是看着白公胜。 “有劳左相大人相送,在下受宠若惊。” 桌上已经摆好几盘小菜,还在三副碗筷,还有三樽酒,算起来也是准备充分礼遇十分。 “不惊,不惊,白公不必有惊,此时白公已如愿以偿,成为三城大夫,也算是小有成就,而我只是一年少轻狂之人,来送城主,当然也非无的放矢了,而是有求于白城主。” “哦,楚国灵童鬼谷王禅,在吴越两国一年之间抛起波涛万丈,就连越王勾践与前吴王阖闾都对先生礼遇有加,而且现在今吴王更是得先生大力支持才当是新王,而现如今你也是我楚国左相,位高权贵,而我只是小小城主,何劳先生相送,又怎敢让先生有求。 先生若有事需办,只要安排在下就可,保来求之一说呢?” 白公胜也是先半阴半阳的奉承了王禅,可王禅却像是听不懂白公胜语气里的讥讽一样,依然笑脸相迎,举杯相邀。 “来来来,我敬子基司空大人,白城主,还有楚国青裳公主,祝二位宠图大展,一路顺风。 同时也祝青裳公主心想事成,鸳鸯成双,驰马江湖,意气风发。” “看你小子还有些门道,竟然能算准我们有三人,而且嘴巴也甜了些,所以本公主也不跟你计较了,就应你的情,喝了这一杯。” 青裳还是十分爽快,也并非斤斤计较之人,举樽与王禅一碰,仰头一饮,到已有几分侠女风范了。 “请!” 王禅却是对着子基与白公胜举了举樽,也一饮而尽。 “有什么事,你就说,听说你在越国还戏弄过胜哥哥,可既然同朝为官,同为楚国,想来胜哥哥也不是小肚鸡肠之人,定会承你所托。” 青裳到是直爽也不避讳,到替白公胜应承了王禅,而且言语之中有意抬高白公胜。 “有青裳公主在,事情就好办了,想来白城主也会承公主的情,不会让公主失望的。” 王禅也是打蛇顺棍上,就着青裳公主如此爽快,顺口就把白公胜套了进去。 “鬼谷先生谋算在先,既然早就算好,又何必绕圈子呢。” “不错,可若说本人有什么要求白城主的,却一时又想不起来了,可本人对巢邑三城之治有些想法,不知道白城主想不想听。” 王禅见白公胜一口承全,又没有可求的了,反而又想给白公胜治城出主意,想卖白公胜一个人情。 “听闻鬼谷先生权谋无双,不曾想对治城治国也有一套高招,白某自然愿意洗耳恭听。” 子基一听,嘿嘿一笑,看了看王禅,到是更加喜欢王禅,甚至于比他对亲侄儿白公胜还在意一些。 “巢邑三城这些年久经战乱,实是民不撩生,可楚国境内任何城郡都有一些权贵把持,许多城民实际上都是这些权贵一族的奴仆,没有多少自由户籍的农户。 可想而知,若白公去到三城,这些权贵自然已经又开始盘剥买卖流离失所的百姓,而在战乱之时,这些权贵世族却躲得远远的,对这些奴仆的死活不管不问,甚至于对城池属谁都不在乎。 所以巢邑三城若想城池稳固,而百姓富足,当然靠得还是那些有自由身的农户,而不是这些见风使舵的权贵世族。 而且边境之上,若百姓不心归三城,不仅难与管理,而且若有战乱更是难与防范,所以本人有个建议,那就是让白公削减那些权贵大富的奴仆数量,对于那些流离而返的百姓,还他们自由之身,再以城主之名开恳荒芜的土地,交由他们耕种,并给予他们安居之所。 如此一来三城周边的百姓就会闻风而动,蜂涌来白公的巢邑三城,因为它们不怕再成为世族权贵的奴仆,而是有了新的身份,成为三城真正的百姓。 有了百姓,城池自然就会繁华,也就可以就着边境与吴国相交的便利进行货物买卖,城池也才会富足。 而白公也才有条件稳固城池,加强边境军备住防。 而白公此行,正是吴楚交接的好时机,旧城新主,一切都可以推到重来,目的只有一个,就是治理好此三城,想来没有人会反对,只是若欲行此策略,还要白公亲自向令尹大人及王上提出。” 三人听着王禅的建议,都觉得十分可行,并没有个人私利,完全真的是为白公胜治理三城出谋划策,若是普通之时,当真应对王禅感激泣零了。 “你出如此奇谋,确实是此时治理三城的好办法,对于稳固三城,还有生养民生,实是不可多得之策,只是我若如此做了,对你这个左相国有什么好处。 白公胜心里其实也有此打算,只是王禅的计划却更为精细一些,管理此三城白公胜自然想依靠此三城建立自己稳固的实力,可若是没有自由百姓,而城民大部分是一些权贵的奴仆,一旦有事,这些权贵不管城民的死活,却反成了白公胜的累赘。 若是减少权贵大富人家的奴仆数量,再禁止权贵大家卖买奴仆,由城主赋与这些流民新身份,再开恳荒山荒地让他们耕种,直接增加三城的收入,也多了一些受自己控制的人力,就算是征兵,那么兵源也会更多一些,这十分符合白公胜的野心。 可他却有疑惑,那就是王禅为何要为他如此出谋划策,这其中定然有什么把戏。 “白公多疑了,本人是楚国左相,此三城也因本人而归,而本人与吴王夫差还算有些情义,不想此三城久治不盛,到成为吴国的笑柄,说我楚国不善治城,这些百姓还不如在吴国管治之下,那么如此一来,楚国颜面何存,小子当然也会被吴国朋友笑话,而这样一来白公要管理此三城就会更加难了。 况且,白公并不需要过多关注对于本人的好处,巢邑三城与吴国相交,现在吴楚交好,可列国之交以利为重,想来白公十分清楚。 现在吴王夫差还掂记着本人与他的一些交情,而且吴楚越三国之间关系的微妙之处,谁也保不准将来时势发生变化,三国的关系不会再变。 若是吴与楚再次交战,那巢邑三城首当其冲,白公也不想自己辛苦得来的三城会付之流水。 而且此三城已归楚,若能治理好此三城,对于白公在楚国的地位来说,百利而无一害,兼之越国也十分看重此三城,若能治好,于越国也有好处,正是三国平衡之点,想来王上也好,还是令尹大人也罢,都不会希望此三城在将来得而复失。 白公是王族之后,得王上与令尹大人信任,守此三城,是不容有失了。 守好治好此三城,才能谋求更长更远的发展,也才能实现白公胸中大志,何乐而不为呢? 若说我能从中得到什么好处,那也就是楚国的好处,也不损白公将来的威望。” 白公胜听王禅一说,如此计策,实是治城良方,他不好拒绝,却是看了看子基。 “胜哥哥,你现在是巢邑三城城主,而相国大人的计谋依小妹听来,确实是治城良方,可以让那些流离失所的楚人回归故里,而且不用顾忌当初不管他们生死的家主,让他们有田地种着,他们也为更忠于楚国,一旦再发战乱,也不会舍得抛弃,自然会奔起抵抗,而若还是奴仆之身,那么再发战乱,他们还是会远逃他乡。 相国大人虽然当初在楚国与你有怨,可现如今同朝为楚国而谋,他的计谋该不会害你,况且若与相国大人的本事,就算不为楚国效命,去到其它列国,反会成为楚国之害,胜哥哥何必犹疑,该当机立断,接纳相国大人的治城之法。” 青裳虽然是一介女流,却也是明事理之人,并且心里也常挂念着那些流离失所的楚国人,而王禅的计谋却正好可以为这些楚国提供一个安家之所,有自己的田地,有自己的家业。 她也听说王禅的治城之法,并不损白公胜利害,却是处处为白公胜算。 而她也希望白公胜能通过此三城,建功立业,日后更有身份可以向她父亲提亲。 “老贾,你觉得相国大人之策如何?” 白公胜也不回头,话却是问着一直站在他身后的一个奴仆。 这个奴仆一直守在亭外,就站在白公胜身后,若不是白公胜如此问起,一般也不会注意。 可王禅却早就注目着这位老奴了,因为他也一样年岁大了,佝偻着身子,面色枯黄,实是太过普通。 “回公子,老奴不懂治城治国之道,但看相国大人一片诚心,都是为楚国谋算,公子焉有拒绝之理,一切由公子自定。” 白公胜一听,脸上也缓和许多,看着众人道:“这位老贾自本人离开楚国之时就一直跟随本人,也算是本人的贴身奴仆,让各位见笑了。” 白公胜解释完,看三人都并没有过问,又接着回道。 “在下多谢相国大人,只是此法还得与子基叔叔好好商议再定。” 白公胜说完也是看着子基,他不明白王禅为何帮他,而且是如此真心实意的,更不明白的是王禅为何要当着子基的面把此谋说出。 “胜侄儿,你现在是巢邑三城之主,一切皆由你来决定,老夫此次一是送你入巢邑三城,之后老夫还要带王上重礼入吴,传达王上对吴国新王的谢意,治城之道老夫并不善长,日后治得好此三城也是你的功劳,治不好,也不可怨老夫,你自行决断。” 子基说完却是看着王禅。 “司空大人与白城主想来还有疑惑,为何我既然是楚国左相,如此良策却不在朝堂之上提出,却来此为白公献策,难道说我不想邀功,不想立威吗? 其实并非如此,本人先行在吴,后入越,两个王上对本人也是礼遇有加,本人不屑于贪此小名小利。 而本人新任左相,而且年少无知,若在朝堂之上提出,纵是千金良策,我怕也未必能实施。 而白城主却并不一样,楚国国库空虚,连年战乱,王上都是捉襟见肘,也难有财力支持白公治好此三城,可没以钱财,若想治此积弊已久的巢邑三城,谈何容易,只会是有心无力。 可由白公提出,那么一来巢邑三城远离楚都,并不涉及朝堂利益,所以大家自然不会横加阻拦,况且白城主是令尹子西举荐,那么他自然希望你在三城早建威名,这样也算是识贤才任贤才。 若你在此三城久无建树,那么就连司空大人与司败大人都会颜面无光,更别说令尹大人了。 当然白公也可拒绝本人好意,只是本人为楚国而谋,当然也会在朝堂之上力争,但那个时候,情况或许就不会如白公所愿了。 至于白公对司空大人的顾忌,其实实在有些多余,只要你将来成就大业,不忘司空大人附议之恩,相千里相送之谊,还有今日对你信任,想来司空大人也会支持于你,更不会把此事说出去。 是不是司空大人?” 王禅还真是谋略周全,把白公胜与子基的疑惑一次性说出,而且还把子基的想法道了出来,让子基都不可否认。 最后再间接的让三人保密,其实也就是把功劳让给白公胜与子基,如此大礼,若是再不收,那真的由王禅提出,那么白公胜就落了下风了。 “鬼谷先生真是神人,把老夫的心思都摸透了。 老夫确实是如此想的,胜侄儿如何治理此三城不重要,重要的是要治好此三城,为二哥争光,同时稳固边防,以保楚国无恙,至于名利之事,难得鬼谷先生如此仗义,实没有辜负的理由。 此事老夫现在已经有些迷糊了。” 子基年老,每次喝酒就会上脸,而且满脸通红,话才说完,已举起杯子,对着王禅一笑,像是在装醉,又是真的糊涂。 而王禅也举起杯子。 此时白公胜也双手举杯,青裳公主也不落下,一起算是敬王禅一杯。 “当然,本人也并非没有所求,出此良计,自然会有求于白城主,只是不在现在,而在将来。” 三人一听,喝进去的酒都差点倒出来了,他们知道王禅决不会无的放矢,可他却在像是已达成交易之时才说出自己的条件,这让三人有些尴尬,若直接拒绝,那实是不通人情了。 “我就说,你不会如此好心好意帮胜哥哥的,有什么要求就说,说不定我求求我爹就可以帮你办了,省得劳烦胜哥哥。” 青裳此时再为白公胜说话,而语气上似乎也对王禅好得多了。 “也没有什么,本人是楚国左相,为楚国中兴而谋,而三位都是楚国王族,自然不会不愿意看到楚国中兴。 本人对楚国中兴也有一些想法,可这些想法却并不可能在楚国全面施行,所以我想求的事就是在白公有条件的情况之下,试行本人的治国之策,当然也不会只有巢邑三城,还会有其它城郡。 这些治国之策,日后白公自然会明白,对白公也会是百利而无一害之策。 比如说赋税改革,比如说钱币改革,都可以增加楚国国库收入,那当然最直接受益的就会是施行的城郡。 而且这些治国之策谁先行,谁最得利,若是晚了其它列国就会效仿,到那时就已失奇货之能了,不知白公可否答应。” 王禅说完看着白公胜。 “相国大人治国之策,在下已听出一些眉目,虽然在下只是一介无用书生,但这些年流落吴越,也看出吴国与越国的长处,想来先生的治国之谋,也是从吴国与越国两国学习而来。 楚国虽大,但有些地方却不如吴与越国,用他山之石,革兴积弊,只要是为楚国谋算,白某自然会支持先生,在巢邑三城试行先生治国之策。” 白公胜这些年当然也学到不少吴国与越国的优势之处,同时也知道楚国积弊,而他也想借着机会,整顿朝堂,甚至于整个楚国,而此时有王禅冲在前面,只需在三城试行,如此良机,他怎么会拒绝呢? 况且若他将来有机会,或者有机会一登楚王之位,那么也算是王禅给他自己打下一个基础,所以对王禅的提议,他并不拒绝。 “好,很好,有白公支持,本人也十分感激,在此祝白公治城有功,司空大人出使凯旋,到时本人再找大人喝两杯,在此作别,一路珍重。” 王禅说完已举起酒樽樟站起身来,三人一看也知道事已办妥,也都举樽一碰,算是承王禅的送别之意。 只是青裳公主知道,送到此地已是终点,该分别的还是要分离,而她也该回楚都了。 此时看着白公胜,也是眼中含泪,脸带悲怯。 “青裳公主,正所谓送君千里,终需一别,白公志在四方,当是来日方长,不若就由本人送公主回楚都。” 王禅喝完一杯,还是顺便想做一回护花使者。 “我才不要你送呢,王上有护卫跟着,难道我还会怕吗?” “裳妹,不可任性,相国大人也是一片好意,这几日楚都不平安,你若有相国大人相送,列国之中也少有人能伤你,我也才会放心。” 白公胜此时不得不狠下心来,语气里也有不容拒绝之意,也带着对青裳的关爱,这一点青裳当然听得出来。 “胜哥哥,裳妹这就回去了,你一路上小心一些,还有照顾好三叔,让他少喝一些酒。” 青裳边说着,却是边掉着眼泪。 “有劳相国大人,就此作别,后会有期。” 白公胜也是当机立断,也怕青裳不舍,反而会伤了她的心,所以说完,向子基使了个眼色,就匆匆离开小亭。 “相国大人,有劳远送,等老夫回朝,再登贵府以祝相国大人荣升之喜。” 子基还是懂世故人情的,新任相国相送,不管出于什么目的,但至少在人情之上已经做足,而昨日楚王为王禅相国府挂牌,他纵然是司空身份,当然也得登门祝贺了。 王禅一笑,双手作揖,却是默而不语。 青裳看着白公胜的身影,泪眼蒙胧,却只得站在亭内,不想给白公胜徒添离愁。 白公胜的车队已行出很远,渐渐都看不见的影子。 “你为何又在喝酒,不是说要送本公主回楚都吗,还不走?” 王禅刚才见公主呆看着,也不便打扰,所以白公胜一走,他反而又坐了下来,独斟独饮。 此时见公主吩嘱,只得站起身来,微微一笑。 青裳公主却是自顾跃上马背,向着楚都奔驰而去。 王禅也只得驰马跟在后面,返回楚都。 s://.c/read/30950/23083575.html .c。m.c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三百五十四章无用之物 第三百五十四章无用之物 王禅送回青裳公主,再去了一趟左相国府衙,办好了相关的任职事务,这才回到自己府上,此时已是正午时分,王禅本想随意弄点吃的,却不想一回府里,却还是不得自由。 整个府堂里来来往往,却也热闹。 王禅与各级官员招呼着,如此一弄,却又到了晚饭时分了。 王禅只是意料到会有人来送礼祝贺,却从来也未曾想过会有如此多人,人情世故实出乎王禅意料。 而且这些人中竟然大多是一些有志于楚国,却又郁郁不得志之人,大家对王禅都抱着巨大的希望,心里多少都并不局限于客套,很多都是真诚实意。 王禅看着堆满整个堂屋里的杂七杂八的物什,头也是一阵阵昏沉。 因为这些不得志的异性楚国官员所送的礼物并非什么真金白银,也和王禅通常送人一样,都是一些普通礼物,有各地时令水果蔬菜,各地手工制品,甚至于有一些竟然是普通人家的日常用品。 可王禅却不敢小瞧这些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礼物,而且看在眼中竟然比真金白银更欢喜。 此时他已经在享用着这些物品,就有一些刚刚上市的水果,是偏南一带贫苦县郡送来的,而且有些连王禅都未吃过,只是在书上读过,算是认识,此时品用也是增文见识。 “小公子,这里有一册古竹简,你要不要先看一下。” 阿大也算是懂王禅的习性,所以从这一大堆礼物里专门挑了出来。 其实王禅自小就与古书相伴,如此古书是王禅身边最普通的。 “看来是司败府的副职所送,我到要好好看看。” 王禅接过竹简,而阿大也习惯了王禅的未卜先知。 “小公子,这正是昨日去司败府见至的司败子闾大人的下属所送,我都给记录在册了,他叫屈江平,本是楚国土生土长的小富世族,难得凭自己的本事,也算谋得高职。” “屈江平,看来此人胸有大志,却是难伸,江水有波为曲(屈通曲),曲与平正好相对,此名暗合天地之道,看来此人将来足可大用,纵然他现在有志难伸,说不定他的子孙可以名垂千古也亦未可知,当记好,也当回之重礼。” 王禅拆开竹简所包锦布,里面现出竹简,上面书着四字“太公秘籍”。 王禅一看,心里一惊。 此书为当年姜太公辅佐天子所著之书,其中有太公施法布阵所领悟的阴符之术,也有治国安民之道,算起来该是世间稀罕之物,流传至今也有几百年了。 再看字迹与竹简的陈色,王禅感觉到手中忽然沉重起来。 当年姜太公辅佐周王,击败商汤建立大周天下,如此功勋,实是千世难寻,而屈公如此重礼,是对王禅的十分信任与期待,意味着屈公把王禅比作当年之太公,对王禅寄以厚望。 “阿大,难道没有其它礼物了吗?” 王禅把书收好,看了看堆满堂屋的礼物,皱着眉头。 “小公子,这些是普通官员送来的礼物,看起来楚国普通官员也是十分节拮,而且并不富裕,所以都是一些普通物什。也有少数楚都一些世族官员送的大都是真金白银,还有一些奇珍物什,小子都收在其它偏房,不敢摆在此处,以免让人误会。” 王禅一听,嘿嘿一笑道:“阿大,你也是有眼不识真君子,真金白银只是身外之物,你可知此书价值足可以用诸侯列国来换,真可谓价值连城,那些真金白银与此书相比实是如同粪土,不值一提!” 王禅边说边感叹着,也是斜眼看了看阿大,觉得毕竟都是普通之人,怎么能识得如此奇书之用。 “小公子,真金白银在小公子眼中虽然如上粪土,可若是用在救济老百姓身上,却可救人无数,其价值只在用之人,而不在所用之物。” 阿大一说,王禅抬起头来,看着阿大,像是不认识一样,他未曾想阿大一语,也让王禅真正认识到物之所别。 在王禅手中的这本太公秘籍,有如至宝,可若此书流转于民间,在普通百姓手中,此书尚不及几个刀币,在饥饿之时,还不如一两个馒头。 而王禅所看不上的真金白银,若是换成在灾时换成粮食,那不知又可以救回多少受饥百姓的命,那么是命值钱还是书值钱呢,这就很难分辨了。 这就是世间万物存在的价值,似乎世间万物没有无用之物,也没有特殊出类之物,正如同一个列国,有君一人,民万数,民看起来无用,却是君王存在的基础,无民则无君。 若论及王禅,若无列国,亦无纷争,那王禅习再多的权谋韬略,也无用武之处,再大的本事还不是要为一个馒头而谋。 “小公子,为何如此看着我,难道属下说得不对,那也是常理,小公子如此聪慧之人,实不能与常理相论,属下们都是粗人,也不懂这物之价值,只是昨日去司败府,觉得这位屈公实也是一个人才,而且小公子也喜欢古书,这才特意把此书收藏起来,专门等小公子回来一看的。” 阿大也有些惶恐,特别是面对王禅这种凝视,总觉得做错什么一样。 “阿大,你并没有说错了什么,反而是小子说错了,再稀罕之物,也只在于用,若用不当时当势,实与废物一样。 若无用处,若无识物之人,皆是无用,所以这世间万物,你看着无用,其实只是你不知其用而已。 刚才你说得很对,古书对于我来说有如至宝,而真金白银却有如粪土,但对于普通百姓来说,如此一本古书才是粪土不如之物。 是你提醒了小子,昨日与楚王所谈中兴之策,还是有些片面,比之吴国伍子胥尚有不足。 伍子胥一到吴国受吴王阖闾重用,并不提什么治国良策,而是为民谋实务之举,修水利,筑水坝,拓官道,开荒田。 到百姓锅里有肉,兜中有钱之时,才真正实施强国之策,那时民富而百姓支持,任何治国之法都可顺利实施,这才是真本事。 小子一想,实在有些惭愧至极,今日得阿大提醒,也是灵窍一开,实在有幸有幸了。” 阿大一听,虽然不太听得懂王自言自语所说,可心里还是开心的。 “小公子能有如此气度胸怀,它日自然会比伍相国更名扬列国,中兴楚国也是近在眼前了。” “嘿嘿,你们什么时候也学着如此奉承了,快把这些实用之物存好,可不能辜负了这些楚国良臣的一片好意。” 王禅说完,阿大已经在忙碌起来。 “相国大人,面对重礼,是不是心里十分欢悦,无比自豪呀!” 一个女子的声音还是穿堂入室传了进来,王禅一看,到有些意外,心里还是有些惊异。 s://.c/read/30950/23109467.html .c。m.c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三百五十五章来者不善 第三百五十五章来者不善 此女子身轻如燕,显然习得一身好功夫,而且气息平稳,不急不燥,顷刻之间就已来到王禅的堂屋门前。 自王禅感应她入上费府之后,只在那一瞬间,所以王禅才惊异,如此轻身功法,就算是此时在吴国的化蝶也难与之相提并论。 若不是她身边还跟着一位侍女模样的姑娘,恐怕在楚都就算是王禅也未必能追上此人。 而随着话语声,两个女子已经来到了王禅的堂屋。 王禅一看,走在前面的女子身材丰满,衣着朴素,头上戴着一顶江边渔夫常戴的斗笠,斗笠之下四周挂着布帘,外人看不见其庐山真面目。 而她身边的侍女也是如此,衣着与身材都与前面女子相当,只是要玲珑许多,显然一个年岁已大,一个则正是豆蔻年华。 “大胆,你们是何人,不经邀请,竟敢公然私闯相国府邸。” 赵阿大也察觉出来人武技的不凡,而且出语不逊,看样子不像善者。 正所谓来者不善,善者不来,此时王禅在楚都是身处另一个漩涡,时刻充满着危险。 “阿大,不得如此无礼,这位大婶光明正大而来,就是咱们的客人,还不去斟茶。 若大婶是想来要我的命的,那你现在已是个死人了。” “小公子,可,可——” 阿大还想再说,王禅已经站起身来,请陌生来客坐了下来。 而那个侍女见王禅起身,身子还是惊了一下,也怕王禅忽然出手。 “你的属下很忠心,我一落地之时,他也知道有人来了,所以他的手一直握在剑柄之上,如此警觉,看来你也知道自己不是一个好人,属下也会时刻提防,只是听闻连离魂尊主都在你手上讨不到便宜之人,又如何会怕我一个渔家妇人。” 阿大一听,知道大白天也不会有人敢来伤害王禅,纵是离魂尊主也一样,所以现在也只得充当侍女,为来人斟好茶,人却站在一边。 “阿大,你先出去,看来这位大婶也是送礼而来,就由小子亲自招呼这位大婶!” 阿大一听,三步一跃,人已跃出堂屋。 堂屋里虽然不需要他,可王禅会见一个如此陌生之人,而且选的时候都在虽人用饭之时,显然有不可告人的目的,那当然需要在外面为王禅把风了。 “大婶,你身边的这位小姑娘刚才不也十分警惕,就怕我这个不守规矩的好色之徒会忽然出手,她的短?里当然也准备了一把短剑,时刻准备在小子身上刺个窟窿,对你更是忠心不二,让小子心中羡慕。” 王禅自比好色之徒,在这一刻就扭转了局势,把两人私闯他的客堂,一时之间变成两个女儿狼入虎口一般,虽然是自损威名,却占据上风。 “少年人贪慕美色,也是正常之举,正所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鲜花自有蝴蝶采,美人还需君子观,若不然也是辜负上天所赐。 我们既然来了,当然不怕你一个小小**了,怕的是你中看不中用,凭白辜负了如此好机会。 只是既然如此,你为何口口声声的叫我大婶,难道老身真的就这么老,入不了左相大人的法眼,而只有我身边的小姑娘才让鬼谷先生中意吗? 若是如此,还真是让人失望至极,不过也好,刚才你都已经说了今日我是来送礼之人,那么老身空手而来,又如何好意思呢,不若就把身边这位姑娘作为礼物送与你如何?” 王禅一听,脸刷刷就红了起来,他刚才自比**,可这位大婶却是过来人,竟然暗指王禅也可以是采花之人,若论起采花,实不是什么好名称,而且就着王禅的话调侃起王禅来了,让未经人事的王禅还是落了下风 而且来人十分大方,一句话就要送王禅身边的小姑娘,如此活生生的大礼,实让王禅有些意外。 “师傅,我不愿意。” “放肆,谁让你叫我师傅的,你到是不打自招了,露了老身身份,难道你也觉得师傅老了吗? 刚才你一见这个小子,气息流转瞬间紊乱,特别是他起身之时,都快蹦出来了,难道我是你师傅还听不出来吗?” 来人并不理王禅,竟然当着王禅的面教训自己身后的徒弟来了。 “夫人,奴婢知错了。” 身后的小姑娘语带委屈,已眼泪,从那布帘里落了下来,像是帘子里下雨一样,十分委屈,此时立马改了称呼,却又让从着的大婶一笑。 “唉,是师傅管教你太严,一直未让你出来走走,刚才都已叫过了,现在改过来又有什么用,反而让这小子笑话。 日后师傅会多带你出来走走,慢慢习惯,你看这小子,见了我们如此陌生之人,竟然不慌不乱,沉着应对,这小子可还比你小几岁,以后跟人家学着点。” “师傅,我,我,我还小。” “我什么我,难道你是看他一头肉角相貌丑陋,就不愿意了吗?那若是换成一个英俊风流的公子你是不是就很开心了。 我告诉你,男人要那么好看没有什么用处,只要有本事就行了,相貌再好看若是没有真本事,也只是表里不一的草包一个,于你有何什么好处。” 来者刚才还尊称王禅,一时相国大人,一时鬼谷先生,此时与她的徒弟对话,却满口的‘这小子’,‘那小子’说明从她心里也从来未把王禅当一回事,而且说得王禅是满脸难受,自出道以来,还是第一次有人对他评头论足,而且直言王禅长得丑陋,让王禅的自信心大受打击。 现在王禅都有些弄不懂这师徒两人来找他的目的何在了,难道就只是想来此**品评一番吗? “师傅,我可从来没认为鬼谷先生长得丑陋,是你老人家自己说的,可不能时时懒在我身上。” 身后的姑娘低着头,既不敢看王禅,更不敢看她的师傅,小心翼翼的站在来者身后,手上此时编着指头,一副十分害羞,却又略带不安的表情。 王禅一听,到是有些害怕了。 “别别别,大婶,你徒弟尚小,而且我看你徒弟对你恭敬有加,像你的女儿一样,你实不该把她随便送人,我若是要有如此一个体贴的小徒弟,打死了也不愿意送人。 再说了小子迥然一身,只是一个穷酸书生,也没什么真本事,只会油腔滑调,可别跟我学,学不到什么好把式的。” 来者一听,淡淡一笑,笑声到让人放心,只是看不到她的表情,可从笑声之中也能听得出一丝得意之情。 王禅听了,心里也有些小慌乱,看起来是自己又着了这大婶的道了。 果不其然,大婶说完回首看了看身后的徒弟。 “既然鬼谷先生如此看起你,而且也想有个徒弟,不若今日改送为改,这样声名也好一些,你就改投他的门下,待时机成熟,以后你就跟着你新拜的师傅,有他在你身边,师傅也就放心了。” “师傅你。” “你难道不愿意吗,来时不是吵着想见一见传闻中的天赐灵婴,楚国新任少年相国,在吴越抛起风云的鬼谷王禅吗,此时见了难道想反悔了。 师傅可没有多少时日陪你,若有他照顾于你,也是你的福分。 你难道没听说,在吴国的时候有多少美貌姑娘想要嫁给这个小子,现在所幸他来了楚国,不是正好满足了你的心愿吗? 扭扭捏捏的做什么,又不是让你嫁给他,只是让他当你的徒弟。” 王禅一听,心里是没了头绪,这两人一来到堂屋就开始自言自话,当他不存在一样,师徒两人商量着自己的事,从来也没有把自己当一回事。 “使不得,大婶,你如此美意,实让小子消受不起,刚才你都已经说了,这位姑娘家还大小子几岁,小子如何能当她的师傅,而且刚才小子也说过,我这个人一无是处,若是跟着我会学坏的。” 王禅有些莫名其妙,边说这挥着手。 “拜师不论年纪,徒儿,还不去拜见你新的师傅,难道是不把我的话放在耳中吗?” 来者依然我行我素,现在竟然要让她的徒弟来拜王禅为师。 而直到现在王禅都不知道来者何人,连面都未见,实在有些忽然。 “徒弟拜见鬼谷师傅。” 这个小姑娘也不敢违师傅之命,此时竟然真的走到王禅面前一跪,真的就三拜九叩起头,拜起师来了。 王禅一看,有些手足无措,吓得端坐在椅上,连扶也不敢上前去扶,若是扶了那就等于承认了这个徒弟。 “怎么,刚才还夸徒弟的好,现在又不敢收了。 江湖传闻你一向临危不惧,神鬼奇谋,总是谋事在先,现在胆怯了。 老身告诉你,若不是看你还有几分本事,老身可舍不得把徒弟转送于你,你收了她将来自然有你的好处。” 王禅一听,脸更红的,面对一个姑娘家,又能给自己什么好处,而这大婶的语气,可是说得有些暧昧,让王禅也是哭笑不得。 “大婶,你如此好意,小子实在受之不起,快上你徒弟起来!” “哼,她已跪在你的面前,也三拜九叩过头,现在你想反悔也晚了。” 王禅一听,还真是如此,刚才自己一时窘迫没有扶堂中的小姑娘,现在她已拜师完毕,变成自己的徒弟了,可他自己从来也未答应要收此一个比自己还要大的徒弟呀! “姑娘,你起来。” 王禅不得不对跪在自己面前的姑娘说话,他实在不想有人跪在他的面前。 “鬼谷先生也是实大体,知书达礼之人,刚收一个徒弟,值得庆祝一番,只是如此知书达礼之人收了美冒徒弟难道连个见面礼都没有吗? 若是传出去,我怕会让人笑话,堂堂楚国左相大人,收得徒弟却小气扣门,连个见面礼都没有。” 大婶自顾说着,王禅却是看了看堂中的礼物,这些都是农作之物,可再想自己也没有什么礼物可送,现在是骑虎难下,处处让这陌生的大婶牵着鼻子走,心里堵得慌,却也不知自己错在什么地方。 “大婶,徒弟你也让我收了,小子也不敢拒绝,事出忽然,可我现在没有什么可送的礼物,要不等两天再说。” “哼,你不是没有礼物可送,而是装作不知,听闻越国南海婆婆的徒弟化蝶姑娘就习得一本上古阴符之术,你现在怀中就有一本,难道你就舍不得送给现在还跪在你面前的新徒弟吗?” 王禅一听,心里顿时明白了,眼前的这个大婶早就盯着他的府邸了。 而且是有备而来,自己却是对她们的来意一无所知。 而这位大婶连越国化蝶之事都清楚,那么她对王禅的过往应该是了解得十分通透,正应了孙武的兵法要旨,知己而知彼。 并且她们忽然出现,算是出奇不遇,让王禅弄不懂来者之意。 如此一来,这师徒两人算是合演了一戏,紧抓住王禅那一小点怜香惜玉之心,才一步一步中了来者的圈套。 可王禅知道,来者应该没有恶意,而且他怀中的太公秘籍也并非谁都可以学的,就如同刚才他与阿大所讲,在有些人手中价值连城,在有些人手中,烧火都不如废柴。 “好,既然做你师傅,那师傅就把这本太公秘籍传与你,望你将来能行大道,可不能误入歧途。” 王禅从?中小心的取出锦布包着的竹简,起身递与堂中的姑娘,再亲扶她起身。 “好好好,鬼谷王禅还真不负其名,实在不是一个小气的娃娃,今日来访,事已完毕,老身就带徒弟先走了,不再叨扰相国在人休息了。” 王禅坐在椅上,也是一脸微笑,虽然他像是输得莫名其妙。 莫名其妙的多了一个不认识的徒弟,又莫名其妙把刚得到的一本奇书送出,而来者并没有什么事,若是这就走了,一切就像没发生过一样,可王禅并不吃瘪,反而感觉有些欣喜。 他知道有些事不必过于纠结,就像缘一样,只要来者没有恶意,他其实并没有损失什么,说不定这本太公秘籍还真与这位徒弟有缘,而自己与这位徒弟说不定也是注定的缘份呢,这谁能说得清,而他刚才心里也卜算过一卦,此时显得十分淡然。 “既然大婶有事要走,小子也就不留你们吃饭了,小子送二位出府。” 王禅淡然起身,真的一副送客人出堂屋的架势。 而来者与徒弟也不客气,竟然真的就承王禅相送之情,两人得意的走出堂屋。 “你就不想问问我们的来历,不想见见新徒弟的真容吗?” “不想,既然有缘,它日自然还会相见,既然你们不想此时让我相见,多问何益。” “不错,不错,人说鬼谷王禅镇静自若,今日还真是让老身领教了,若不是老身熟悉你这一年多的权谋手段,出奇不遇,再利用你怜香惜玉之心,自负了得之情,还真对付不了你,现在看你一副成事在胸的样子,看样子还是没有看错你。 自今日起,我的徒弟就是你的徒弟,日后相见,我们自然不会是敌人,或许就是老身今日来此的目的,想来你也清楚,也不会觉得吃亏了。” 王禅嘿嘿一道:“多一个朋友,就少一个敌人,何乐而不为呢,况且还能收一位身带清香的姑娘为徒弟,今日实在赚得多了,日后若再有如此好事,大婶可得常来关照小子。” “滑嘴化舌,怪不得田氏三姐妹都斗不赢你,走徒弟,来日方长,也不急在此一时。” 大婶说完,拉着她的徒弟,就这样在王禅面前一闪身,人已跃出堂前,而王禅呢摇了摇头,只得苦笑一声。 这算是王禅头一次让人算计得没了底,幸好没有人看见,要不然传出去,颜面何存。 “小公子,有客来访。” 阿大从门外奔了进来,脸上带着一种莫名的笑,王禅一看,还是一楞。 “刚才的事你知道了,可别给公子我乱传,坏了本公子名声。” 王禅正颜厉语,十分正经的对着阿大一说,阿大也是一本正经的回道:“属下明白。” “那还不请客人进来。” 王禅其实已经看到客人了,所以这才故意训着阿大,也算是掩盖刚才的尴尬。 s://.c/read/30950/23109800.html .c。m.c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三百五十六章奇异暗香 第三百五十六章奇异暗香 “难道你不请,我就不可以来吗?” 说话的是青裳公主,她的身后跟着几个令尹府的奴仆,抬着三口大箱子,看起来十分沉重的样子。 “青裳公主的身份,楚都还有什么地方不能去的,快请到堂屋一坐,里面可有不少东西,或许就有你喜欢的。” 王禅说着,也是赶紧迎了上去,在楚国公主面前,他可比在吴国胜玉公主面前,还有越国景成公主、莲花公主面前小心得多了,毕竟此时不同往日,他是楚国的左相,一切都得按官场的规矩来办。 “这里有三箱黄金,是我父亲着我替他给你送来道贺的,今日父亲送别胜表哥,回来的时候就有些乏了,就着我来送礼祝贺于你,恭祝你荣当楚国左相国一职。” “多谢!多谢令尹大人厚爱,小子万分感激。” 王禅还是客套着,脸上带着笑意,谋算着这三箱黄金又可以救济不少楚国流离的农户了。 “想来你也不会在意,你们就跟着相国府属下抬进去,本公主与相国大人还要有事相商。” 青裳公主对着那些奴仆说完,头也不回就朝王禅的堂屋走去。 王禅只得紧跟在后面。 “鬼谷王禅,我还以为你是什么清高之士,原来一上任就收了那么多礼,和普通凡夫俗子也没有什么区别。 明日我若是见是王上哥哥,一定告你的状,说你贪脏枉法。” “青裳公主快请坐下,你看这一堆东西,若是有公主喜欢的,就随便挑,这些都是楚都普通官员的一片心意,这里边有楚都百姓对小子的期望,你若不嫌弃,就代小子承担一些好了。” 王禅体现得有些卑微,就像是真怕别人举报他贪脏一样。 青裳公主刚才一进堂屋就见一大堆礼物,还以为是什么了不得的东西,所以说话也是带着公主那天生的飞扬跋扈。 可听王禅一讲,此时仔细看来,只见这一堆礼物竟然都是一些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物什,甚至许多都是田地里的东西,一些时令蔬菜还有水果,心里一下就觉得有些愧意。 “既然你如此大方,就洗些新鲜水果来招待本公主,明日见了王上我也就不告你的状了。” “还请公主稍等片刻,小子去去就回。” 王禅提起一串葡萄,还有一盘梅子就朝外走,青裳公主一看,也是十分好奇。 王禅走到外面,在井边提桶打了一桶水,用木盆把水果清洗干净,再装在盘内再次端了进来。 “相国大人,如此粗俗之事,竟然还要大人亲劳,本公主可是有口福了,能得楚国灵童左相国鬼谷先生为我洗水果,实是尊宠万分。” 青裳公主看着王禅把水果放在她身边的桌上,打心里也是十分佩服王禅。 这几日王禅府里还一直在整修,就只有两个丫头侍女,此时也在忙着,所以这堂堂楚相大人的堂屋连一个下人都没有。 “公主抬举了,能为公主洗涤水果,可是小子的福气,公主不如尝个鲜如何,这些水果都有楚都百姓的真诚之心,而且还有小子的心意在里面。” 王禅说完也是诡异一笑,心里却也是多有忐忑,尚还未从刚才那有些失意的会客中走出来。 青裳公主拿起个葡萄,只觉得十分冰凉,而此时楚都已有些炎热,再加上刚才在坐在车上也十分沉闷,所以身子也有些燥热之感,可手一拿此葡萄就感觉一股冰凉,十分舒服。 再把葡萄吃在嘴里,冰寒中透着酸甜,十分爽口。 “王禅,你这井里的水如此奇特,竟然如此冰寒,就这么一洗,就让这些水果吃起来完全不一般了,你还真是捞了一个便宜。” 青裳公主以为王堂屋前的水井水本就冰寒,所以经过一洗,就变了品质。 可她最后还是不忘再次讥讽王禅,毕竟此府原本是大夫费无极的府邸,现在却凭平成了王禅的相国府。 “我刚才说了,这水果里也有我的心意,这些冰凉之气,就是小子为公主放在水果之中解炎热之心,与水井之水没有关系,若是你不信,不若来喝喝这杯热茶。” 王禅把刚斟好还冒着热气的茶碗递给青裳公主。 青裳公主单手接着,感受着茶碗的热气,可当整个茶碗接到手中的时候,却又感觉到一股冰寒透入手心之中,不仅打了一个寒颤,险些把手中的茶碗给摔了。 “王禅,你这是搞什么鬼,为什么刚才还是热茶,现在却变成冰茶了。” 青裳疑惑着看着王禅。 “世间不外阴阳,热寒也正是阴阳之变,我把热茶里的热气抽走,这茶就从热茶变成冰茶了,这只是内力修为里的小把戏而已,公主不必在意。” 王禅嘿嘿一笑,看着青裳公主。 “原来如此,冰茶喝起来也不错。” 青裳揭开盖喝了一口,身子一阵寒意,慢慢的刚才的燥热也降了下来。 “对了,你这里一无下人丫头,可这堂屋里为何却有一股淡淡的幽香,好像很熟悉一样的,难道刚才这里有?貌女子来过?” 青裳公主带着点女人天生的妒意说完,一脸好奇的看着王禅。 王禅一听,心里一震,却很快恢复。 “青裳公主,你可冤枉小子了,小子自梦魇之中出来也不过两三日,何来美貌女子,我这堂屋才清洗出来,又那里来的幽香,这香味不是你带来的吗? 你若不信自己闻一闻就知道了。” 青裳公主一听,脸色一红,抬起手来,自己闻了一闻,脸上尴尬一笑。 “对对对,这幽香是我天生就带的,是刚才受你的寒气所侵,所以自己就冒出来了。” 王禅一听,脸上还是透着一股诡笑,可他也还是第一次听说,女人身体带香的,而且听青裳的口气,她是身体幽香,而且只有在冰寒之下才会散发出来,这到是与众不同,让人费解。 而普通之人,一般只在身体燥热之时,体内暗香才会随汗散发出来,而青裳公主却正好相反。 而且王禅也能分辨出刚才屋里的幽香是因何而来,并非青裳公主所带,因为青裳公主还没来的时候,他就已闻过此幽香了,所以此时心里到有了主意。 “青裳公主,小子听不懂公主的话,这人若是热了,会发汗,身体也会散发出本身的味道,可你这受寒了却反而会散发香味,实让人难与理解。” “你问我,我又问谁去,你可别乱讲,这可是我的秘密,还从来没有人知道,只是刚才你这样一问,我才说漏了嘴,你是第一个知道我秘密的人,若是再有人知道,我定饶不了你。 既然如此,我也告诉你,我冬天天寒的时候一般从来也不外出,就算外出都会穿得严严实实,不受一丝寒气侵体,就是怕让人知道。 而且我平时也少有吃冰寒的东西,今天是因在你这里,刚才十分燥热,所以一时忘了,现在好多了,所以应该没有味道了。” 王禅一听,心里顿时有数了,古书里有记载,有的女人天生就有一股幽幽的体香,随着年龄增大,人成熟了就会慢慢散发出来,可听青裳公主所说,这该还是她的秘密,毕竟若说在冬天的时候,生为楚国公主,自然不会受寒,而且衣服也会穿得多一些,并不会让人注意到此事。 可青裳公主为何要隐瞒此事,一个女人若是浑身散发幽香,该是一种荣幸之事才对,会有更多人喜欢于她,这里或许还有更多的秘密,可王禅对于女人身体的秘密还是有些欠缺,所以此时也想不通。 “公主,你有如此奇异体质,实是天赐异禀,不知你的母亲是否也有如此神奇的体香。” 王禅还是觉得如此奇特的体香,当然与她的母亲有关系。 “没有,我从来也未见过我的母亲,父亲也少的提及,偶尔问起也只说是当年在我年幼之时因病去世,我自小就是家奴奶妈带大的,可我六岁之时,连奶妈也去世了。 所以才没有人知道我身体会散发此香,刚才也才叫你为我保秘,你是楚国左相,不会不守信用。” 王禅一听,嘿嘿一笑道:“如此福分,小子如何会跟别人讲呢,公主就放心。” 王禅是真的开心,心里也有一些小得意,刚才被两个陌生人牵着鼻子,现在知道堂堂楚国公主闺中之秘,也算是捞回些彩头,也总算是找回一点平衡了。 “小公子,王宫宫奴来传王上指令,快出屋接令。” 阿大此时已收好青裳代送的重礼,而正好宫奴也来传令。 “不必不必,而且相国大人享上卿礼遇,日后也不用跪接,小人在堂屋里传令即可。” 此宫奴还是昨日送匾的宫奴,年岁不大,却十分机灵,昨日他不知王禅的身份,所以传令之时还让王禅跪下,可经昨日楚王与王禅单独相处,也从朝中听说一些明堂,所以此时也不敢再让王禅跪接王令了。 “如此正好,还请公公传令。” 公公看了看青裳公主也在,脸上一怔,却还是先行向公主行了大礼,这才面对王禅说道:“传王上召令,着左相国鬼谷先生明日清晨与王上一同到司败府为青苹公主看病,请相国大人准备妥当。” 王禅一听,看了看青裳公主,再对着公公回道:“有劳公公,在下一定遵王上指令,准备好医治工具,准时至司败府上。” “阿大为公公在这些礼物里挑一些时令水果带回去。” 阿大一听,也是懂事,马上为公公挑了一些水果,送公公出去。 “原来传闻还真是真的,你竟然也懂医术,让人意外,明日我与你一道去,我也有一些日子没有见青苹姐姐了。” “公主,青苹公主是子闾大人的女儿,不知身有何病,竟然要让小子去看。” 王禅也是有些小得意,在吴国扮医师,如此儿戏之举,竟然也为他博得名声。 “姐姐自小就有怪病,我又怎么说得清楚,若是连我都说得清楚,那王上还会专门请你去吗? 我堂堂楚都自然也会王室医师。 好了,你也别问了,我也该回去了,你难道不该再送我出府吗?” 青裳公主到十分爽快,此时已站起身来。 “公主有请,既然如此,小子也不敢留公主在府上用饭,这就送公主出府。” 王禅说得客气,其实他也并没有留饭的心意,可公主听了还是十分在意,脸上带着欢笑。 这到让王禅心里感觉有些不好意思了。 s://.c/read/30950/23130908.html .c。m.c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三百五十七章水火既济 第三百五十七章水火既济 水火既济,这是楚都离奇凶案的第三日所杀六人,形成的卦像。 王禅依旧独自在卧室里解着凶案九宫八卦,自己在竹简之上写好凶案发生时间,三个行凶地点,再把卦像画出,最后写说卦名。 可王禅看着此卦,还是有些意外。 水火既济卦,是整个六十四八卦里的第六十三卦,主卦为离,离为火。 客卦为坎,坎为水,正是水在火上,水可灭火,火可以把水烧开之像,两相交融,也两相得益之卦。 水火相克,这是普通人的认识,觉得水与火在一起,特别是水在火上,实是相克之相,其实并非如此,此卦正好展示形势恰好时各种变化的可能性。 水与火相遇,恰好之时,正是各种可能都会发生的当口,那么此卦意在对一件事作出多种分析,而最终的一条路,就是坚守正道。 (几乎所有六十四卦都有这个导向,所以八卦其实是让人参悟天地之道的指引,而用八卦推算事物变化,卜算未来其实只是八卦辅助功能,说起来只是表像的,是八卦所有功能中的皮毛,而后来人慢慢忘记了其八卦之本,却一心追逐其这些巧目令色的外表功能,就是舍本逐末,所以古人言,善卦者不卜,就是说真正领悟八卦天地道义的人,是不会去占卜未来和未发生之事的。) 水火既济,若是普通人占得此卦,若心里有所求之事,那么此卦可以像征着成功。 像字面上的解释一样,既济表示条件刚刚好,渡河成功之像,这里的条件刚刚好,就是表示时与势,自身条件与客观条件都达到十分凑巧之时,所求之事就会顺理成章,能够完成。 如果结合这几日王禅所谋之事,似乎就如同此卦一样。 来楚都入得梦魇之局,却也是有惊无险,纵然有人想谋害于他,却因为时局之势相互牵制,而王禅却可以独自处理梦魇之局。 而所谋相国之事,正是因先得三城作为条件,有此条件,而让楚国令尹子西三兄弟以及白公胜,又正好想谋此三城,这才不得不认可王禅的左相国之求。 而且楚国左相国之职位,一直空缺,似乎是专门在等王禅一样,也是巧中之巧,省了许多麻烦。 这些事对于王禅来说,就是水至渠成,既济之像。 那么这是映证已成之事,可若是对于将来之事呢,此卦再联系前两日发生之卦,第一卦是山风蛊卦,风行山止,止祸制乱,是王禅来楚国的第一件事,想让楚国中兴,那么则消除疑惑,再制止内乱,这样就可以到时达第二日所生之卦,风水涣卦。 风水涣,风行水上,推波逐浪,有相辅相成之势。 而以上两卦,象辞首先是元享(蛊卦)至享(涣卦),这是开始到中间坚守的过程,虽然需要涉山川河流,可以说是困难重重,但两卦皆有一辞焉“利涉大川”,说明无论如何,最终皆得拔乱反正,走向现在的水火既济,渡过大江大河,达到成功之像。 而水火既济卦象辞为“亨小,利贞;初吉终乱”。(此处也可为:享,小利贞,初吉终乱解) 此卦同样有享,只是此卦已为第六十三卦,所以自乾卦至现在成功,那么也就如同乾卦之像一样,至九五之时,飞龙在天,已是位极之时,那么就会享小,利于坚持下去,可到最后六十四卦又会因极而反,到第六十四卦就会反过来,变成火水未济卦,与此卦正好相反,就是事成功之后,最终会变成新的混乱,变成与不成功,也就是初吉终乱之解。 (最后一卦,其实虽是下下卦,可若从整个八卦所含天地之理来看,此卦像是乾卦的上九之卜一样,亢龙有悔,而未济卦,像是一个轮回,当最后的不成功挺过之后,又会回到最初的乾卦。 而乾卦初卜为:潜龙,勿用。正是让人积畜能量的开始,龙在大海潜伏之态,会慢慢变成飞龙在天之势。 所以易经六四十卦,其实从小的方面来看,每一卦六卜是一个物升至极再轮回的天道之理,而前面也讲过一个复卦,就有七日来复之意,也就是当事情一个周期过后,又会重新回到起点,而整个八卦也是一样,若是你算到的是最后一卦第六十四卦之时,其实并不用担心,因为此卦一过,就会回到第一卦乾卦之上,也就是:乾上乾下,乾,元享,利贞。 若依孔夫子所注,就是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之卦。) 而既济卦也明示了一个八卦最终的天道之理,那就是盛极必衰之理。 小利贞,阴为小,阳为大,既济卦六卜之中三条阴线刚好皆在三阳之上,既济为阴之既济,而非阳之既济。(六条线正好组合以两条线为一组,自上而下正是阴阳,阴阳,阴阳。) “利”阴之利,“贞”告诫阴要正。 “初吉终乱”,三阴都成刚,没有不乱之理。 这也是此卦卦辞之解,若按此楚国形势,似乎可以明白理解为,此卦之中阴有阳像,阴位不正,则必成大乱,也就意示着楚国之乱,乱在女人之祸,而这三个女人将成为楚国最后祸乱的根源。 而王禅知道,这只是一种解释,那就是从行凶者是意在提醒王禅,为王禅推算在楚国的中兴之路。 可若从另一方面来讲,昨日所解的蛊卦及涣卦,若是其人把王禅当作蛊卦之惑,把王禅当作楚国**的惑害来讲,那么到了这一卦,或许也可以解为,王禅开始会在楚国取得成功,可到最后会因为三个女人其位不正,而最终成为乱局。 王禅解到此,也是嘿嘿一笑,天下之间万物万事,阳不离阴,阴不离阳,这吴国朝堂如此,楚国朝堂也是如此。 当年楚国因秦姬之事,引发父夺子媳,最后儿子太子建远逃他乡,这何曾不是因为一个女人。 (相传当年秦姬有倾城倾国之貌,费无极进谗言,先把秦姬送与楚平王,而楚平王好色,舍之不得,最后自己娶了原本是为自己儿子娶的女人。) 而今天王禅半肚子气,也是因为女人,那两个送上门的女人,却让王禅平生第一次小有失落。 那么今天来的女人算不算得上这既济卦里的三个女人之一呢? 王禅还不敢肯定,但现在年轻的成了他的徒弟,而且还得到了太公秘籍,此太公秘籍本是太公得当年九天玄女阴符之术自己所悟,缩减而成,里面有兵法,阵法,还有阴符之术的布局之法。 (前面章节在讲阴符之术历史时已经讲清楚了,阴符之术是九天玄女的看家之术,当年黄帝大战蚩尤之时,就得此符帮助才打败蚩尤,后来因为其变化实在太多,后人慢慢领悟的越来越小,至太公的时候就只有一千多种变化了,到张良、刘伯温则更少,大家可以回过头去看一下在越国忘欢峰时的章节,就可以了解了。) 与化蝶所得的阴符之术,正是一个本,一个用的形式。 化蝶所得阴符之术,王禅也看过,确实是一本修身悟道之书,而太公秘籍却更重阴符之术的用途。 王禅不得不摇了摇头,苦笑一声,若真是如此,那他自己还真有些难办。 王禅自己知道自己之事,列国之争对他并不困难,于他而言,女人才是他这一生最大的短板。 王禅也不再纠结,而是继续解着此卦,前两日王禅并没有解卦中六卜之辞,是因为他认为制造此九宫八卦命案之人应该是想留下一个信息,无论是提醒还是危险,所以他只解像辞。 可今日解到这里,王禅还是想把六卜之辞解出,自己对少也心里明白。 初九:曳其轮,濡其尾,无咎。 六二:妇丧其茀,勿逐,七日得。 六三:高宗伐鬼方,三年克之;小人勿用。 六四:繻有衣袽,终日戒。 九五:东邻杀牛,不如西邻之禴祭,实受其福。 上六:濡其首,厉。 整个六卜,自初卜开始,其实就是讲了一个简单的故事,一只小狐狸拉车过河的故事。 而故事也应和了卦像,既济在此也可解为渡河成功。 如果解译过来,就是如下之意: 初九:(像只小狐狸)拉车过河,刚才开始,水沾湿了尾巴,已经尽了力,并不碍事。 而这小狐狸就像是在说此时的王禅一样,聪明而且狡诈,而楚国似乎就像那要过河的车,而王禅回楚也正是有此目的,把楚国带向中兴,带向彼岸,前两卦的涉水拔山,到最后拉过车驾就可以到达彼岸。 六二:(像)一位妇女丢了车门帘,不用找,七日就重新得到(顺其自然)。 实际上车门帘像征着并不重要表相的东西东西,只是掩车之用,也像一个人的颜面,而这里可以理解为妇人的脸面,不必强求去找,七日之后又回重新得到时。 妇人的颜面,若用在王禅身上,或许更加贴切,就是看起来对王禅更重要的东西,其实它并不重要,就算重要,只要耐心等待,七日之后又会失而复得。 六三:(像)高宗讨伐鬼方国,三年征服了鬼方国;不要任用不称职的人(要善用人)。 这是通过前朝商王高宗往讨鬼方国的事来明示过河的过程,也就是王禅在楚兴楚的过程,时间大概是三年,非一躇而就,需要长久坚持。而在此过程中警告王禅不要用不称职之人,会适得其反。 六四:(像)船有渗漏时,用破布一类东西塞,终日戒备。 此卜再次回到直明渡河过程,那就是要时时警惕着,随时检查,若是发现有漏洞,必须及时堵上漏洞,以防患于未然,只有在整个过程之中保证车驾不进水,才能真正渡得河去。 这一卜像是在告诫王禅人,在平稳过河的过程之中,不可大意,不可掉以轻心,而需要时刻戒备着,一发现漏洞就及时堵漏。 九五:(像)东邻杀牛,不如西邻之禴祭,实受其福(要诚恳)。 此卜可根据当时的情景来解,也可以按字面来解。 东边的邻国杀牛宰羊来举行盛大的祭礼,还不如西边邻国能按时举行虔诚简单的时祭;西邻实在地得到上天神灵降赐的福分. 若说此卜与其它几卜实是并无关系,可若是综合来看,皆是对整个过程的描述。 东邻杀牛,实际上讲的是形式上的尊宠,对天地之道的形式上的敬畏,之所以不如西邻按时,按规的对天献祭,就是因为他本身心中无敬之意,而且如此盛大的祭嗣实不长久,也无法坚持,并不能得到天地之佑。 而九五却也是整个卦人之极,也紧接着上面一卜,上面是让人时刻小心,及时堵漏,及时纠正错误,此卜是要让去伪存真,用实实在在的行为来与天地之道相符,才会最终得到实惠,而不是只图表像。 上六:(警惕,像那只小狐狸)把头弄湿了,很不适宜。 狐狸游水,从来都是把头仰在水面上的,不会把头埋在水中,那么最后的上六,其实是整个卦像的总结,也可以说是最难解的。 王禅此时解到上六,也是会心一笑,把头湿就是埋头游水,会失去了整个方向,也就是若刚才以王禅就是这接车过河的小狐狸,那最后的结局就是告诫于王禅,不能失去最后的空明,随时要保持着自己的方向。 而上六所言,之所以初吉而终乱,其实也就跟初卜所讲,与这只狐狸头被打湿了有关,那就是水淹住了头部,那么最后就会危险了,毕竟已失去了方向,这就是整个既济卜,既表示能够成功,又提出种种可能。 包括妇人丢失车帘,表明无关紧要的丢失,不必在意,只需要关注于最终的目标,那么最终七日之后,也就是到达终点之后,就会再次失而复得。 车船在行进的过程中,要时刻保持着警惕,一旦出现漏洞,就是及时修补。 当年商王高宗征讨鬼方国,足足有了三年,由此可见若要成就大业,是一件长久而艰难之事,一切都不可一躇而就。 抛弃表面的盛景,去除虚伪的形式,坚持按规律,坚持按着时节来做事,这样才会真正渡过难关。 而在最后的关头,切记不能被大水淹没,一旦淹没就会失去整个行进的方向,最终变成混乱之局。 而且王禅此时已经融会贯通,因为在既济卦后,其实就是反过来的火水未济卦,两卦讲的可以说都是一件事情,那就是如何从河的一边,渡河而过,达到成功一面。 王禅想,若此人是意在提醒于王禅,那么这三卦也说得通,目的是让王禅认清当前的事实,小心谨慎,而且对王禅还抱有很大的信心。 而这三日所成之卦,三列也可成纵,正符合王禅纵横之想。 可若是反过来说是警告王禅,那第一日是说王禅本就是一个惑害,而且只会让楚国乱局更乱,而最后的既济,最终的结果还不混乱不堪,意思就是告诉王禅,纵然他想只兴楚国,到头来只是一场空而已,被大水淹没。 王禅解到此,也是有些累了,再想着今日所遇之事,想着青苹公主的病,心里又多了一份得意,一种未卜先知的得意,让人实在捉摸不透。 【作者题外话】:解此一卦,也让本人头痛欲裂,所以此卦还解得不够精细,易经八卦中第六十三卦与六十四卦,既济与未济,卜词讲的都是同一个事情,小狐狸过河的事,而且两卦用的都是同样的事,包括高宗征伐鬼方国等,若读者有兴趣也可以自己捉摸一下,不过可以提醒,现在大部分市面上的易经之解都是以现代人的思索来解,而且也专注于卦向的卜算功能,所以许多解出来的卜其实与最早的意思已经相去甚远,如果读者想真正解卦,还是要有回到写此卦词的一种氛围里去解,才能贴近真义,所以易经难习,仁者见仁,同样的一个卦,会有不一样的解法,本人也是不得其中精要,还望读者们体谅! s://.c/read/30950/23131112.html .c。m.c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三百五十八章青苹公主 第三百五十八章青苹公主 王禅起了一个大早,自己赶着马车,而赵阿大背着一个医师的药箱,里面装着一些普通的药物,匆匆就来到子闾府。 本来王禅想着该是来得早的了,可一到子闾府门口一看,却还是万般惭愧,楚王已经站在子闾府门口,只带了一男一女两个宫奴,而子闾与他站在一边,正在聊着国事。 两人见王禅自己赶车而来,也都有些意外。 “相国大人,也是节俭,竟然自己赶车,到让本王有些惭愧了。” 楚王微微一笑,其实他也知道王禅年少,不讲什么排场,更不在意别人的眼光,总是独立特行。 “是小子惭愧,竟然让王上等候,小子实在该罚,实在该罚呀!” 王禅下了车驾,边说着也这向楚王及子闾作揖行礼,现在他也不会再行大礼,毕竟楚王已下召命,若是不从,反而会让楚王觉得王禅故意不领楚王之令了。 “有劳先生,青苹是本王堂妹,自小患病,有先生来为她医治,本王纵是多等一会也是应该的,况且本王也只是刚到,不比先生来得早。” 楚王也是说得体贴,一心想化解王禅的尴尬,可王禅似乎已经习惯了这种情形,脸都不会红半缕一丝。 “王上,既然相国大人已到,我们还是先进府里用点早膳,青苹也该起身了,让她来客堂就行了。” 子闾此时十分感激的样子,说话也是十分温顺。 “也好,相国大人,想来你也未用早膳,不如与本王就在叔父府里先用过再为青苹治病,好不好!” 王禅一听,微微一笑道:“一切听王上安排。” “等等,你们为何不等等我,难道不想让我看看青苹吗?” 后面一个姑娘骑着骏马奔了过来,而她的身后跟着几个奴仆赶着马车,一直在追着。 “唉,裳妹你也该有些公主的矜持,你看相国大人,小小年纪可比你有礼多了。” 楚王一看,见青裳跃下马,一跃奔了过来,也是扶了她一把,语气俨然就是长兄的语气。 “哼,王上你还说呢,请得他给青苹姐姐看病,你也不会知我一声,若不是昨日去相国府,我还不知道呢,所以才匆匆赶来,这还不是你的原故。” 青裳整个整衣裳,刚才这一跃有些匆忙,落地时差点没站稳,幸得楚王亲自扶着,要不然真的要跌一跤,在王禅面前出丑,可是她十分不愿意的。 所以此时说话也是有些怨言。 楚王一听,自然听着青裳的话中之意。 “是是是,是我这个做哥的没有体贴妹妹的心意,你既然如此有心,就一起进去吃了早膳。” “不了,我不吃了,我这就进去找青苹姐姐。” 青裳一看,就想朝里面奔。 “青裳,见了相国大人还有叔父难道一点礼数都没有吗?” 青裳一听,看着子闾作礼道:“叔叔好!” 子闾微微一笑,他也不会怪这个侄女,从小也知她的脾气,如此算起来在楚国也算是知书达礼的了,平时都十分孝顺,他知道今日是有王禅才,所以才让青裳有些傲气。 毕竟年轻人在一起,总有比较,刚才楚王的话无意中还是让青裳感觉到一丝嫉妒之心。 “去,去,青苹也起身了,你去陪她一起来客堂之中,就让相国大人在客堂为青苹诊疗!” 青裳一听,还是回首看了一眼王禅,眼中有些羞涩,昨日在王禅府上她并未觉得有什么不妥,可回去一想,自己一个待嫁的姑娘,闺中秘密却是让王禅一个不相干的男子知道,所以此时想起,还是有些羞涩。 王禅知道青裳表情里的意思,微微一笑,伸手一请。 青裳自己就已蹦跳着奔进子闾府了。 “王上请!” 王禅也是退后两步,站在楚王身后,请楚王先行。 三人这才分主客之礼,一路赏着花园里的花,听着清晨的虫叫鸟鸣,闻着股股清香之味,看着红花慢慢榭去,而绿树更回茂密,心里也十分舒爽。 而王禅也是放下心来,若依刚才楚王与子闾的话,那么这个得了怪病的青苹公主,应该并不大恙,起居出行应该并不影响,在客堂诊治反而正好一些,若是病卧床榻那王禅还得到姑娘家闺房去诊疗,实在是不方便。 去年的时候他就偷偷摸入过化蝶的闺房,那一次施子姑娘也在,两位姑娘都躺在床上说着闺中秘语,让王禅第一次真的感到男女有别,现在回到楚国,王禅还是十分小心。 客堂里已摆好了早膳,每人一碗莲子羹,几色点心,算起来也是十分清淡,并不像一些大富之家,早膳都是大鱼大肉。 看来子闾虽然看似十分普通,可他对楚王的习性还是十分了解的,并没有为体现对楚王的尊敬而特意弄一些油腻的奇珍异品,反而只盛一些普通的点心,莲子羹也是连农家户都用得起的普通早膳。 楚王自己吃完,也是十分开心。 “叔父,还是你懂本王之心,这点心十分香甜,再加上莲子羹,清淡适口。 只是不知相国大人可否习惯。” 王禅此时也停了下来,他吃得少,毕竟在吴国之时,他大部分时间早上并不起床,所以早饭午饭向来是并在一起吃的,此时有得吃已经不错了。 “好吃,好吃,没想到楚国的这莲子羹也做得如此清甜,与吴越水乡一带也不惶相让,而这点心更是独俱我楚国风味,实是难得。” “相国大人能吃得惯就好。” 子闾说完,下人已经在收拾。 而门外却也传来脚步声。 王禅面带微笑,却并不侧目,他能听出两位公主还有三个侍女的脚步。 青裳公主的脚步声略带沉滞,却也十分轻快。 而青苹公主的脚步声却是十分轻缓,像是踏在草地上要样,每一步都十分小心,像是怕把草地踩坏一样。 可王禅知道,普通人若是越小心,那么踩下去的脚步会越沉,虽然声音上可能小一些,可并不减其体重,可这位青苹公主却是不仅踩得轻,而且也没有声音。 显然这位青苹姑娘也是身怀绝技之人,至少在轻身功夫上要比青裳强得多。 两人已经来到堂屋里。 “青苹拜见王上,拜见相国大人,拜见父亲。” 青苹还是十分有礼,对着三人作揖,而青裳作挽着青苹,像是真的挽着一个病人一样。 王禅听着声音,再看着眼前的青苹公主,心里还是犹然生出得意之情。 青苹公主身材与青裳相当,可却要比青裳要曲线玲珑许多,身体凸凹有致,仪态风情万种。 一脸娇态,略施粉黛却不掩其肤白貌美之相,眉若鸿雁,眼似杏仁,虽然尚才青春年岁,却带着一丝难得的妩媚之气。 而两个脸蛋也像是长开了的两个苹果一样,十分娇嫩,却又隐现红韵,正是青春豆蔻年华向成**人转变的这时刻,一朵笑意未打开,却含在脸上,让人期盼连连。 说话的声音轻柔而带着甜甜的蜜味,让人听之如沐春风。 而那两片玉唇随着轻柔的语音,像两只红色的血蚕在蠕动,十分性感。 而她一身浅淡蓝的纱衣,里面是一件粉红的的裙袍,更显身姿丰满,十分富贵。 相比之下青裳则要干练得多,小青苹一岁,似乎还只是一朵尚在孕育着的花蕾,含羞而青涩,带着一股侠气。 而青苹的身上,让人感觉到的竟然是一种温馨的幸福。 在王禅所遇到的女人之中,化蝶虽有天姿之容,可此时年岁尚小,而且喜静而修身,处处都透着淡然,像是水,那种山中清泉,让人近而远之,却又若空谷鸟鸣一样,若远又若近,所以王禅在化蝶面前,总是小心翼翼,生怕玷污了圣洁。 施子国色天香,娇艳无双,一举一颦都美得让人心惊。 王禅与施子在一起的时候,总是很享受,像是身边随着有一株牡丹花盛开一样,会有一种心满意足的感觉。 而叶女碧云,则玲珑剔透,长相清秀大方,处处精巧无比,身姿轻盈,待人温和以风,却略略又有一些小女子的妩媚,让人欲罢不能的样子。 而青裳则有如一个侠女,身材苗条,身上充满傲气,可爱之中不乏一种调皮的幽默,而且直爽真性,会让人为之气结,也会为之欣喜。 青苹公主则更让人有一种成家娶妻立业的冲动,那是一种来自内心深处的一种欲望,一种得之而后快的欲望。 “相国大人,你看够没有?” 青裳见王禅一直盯着青苹公主在看,心里妒意油然而生,并且看着王禅的眼神,似笑非笑,十分诡异,又带着一丝神秘,更让他觉得王禅不是在为青苹看病,而是在看美色而忘乎所已。 “望闻问切,可我,可我,我看来青苹公主并没有什么病,难道她真的得了什么奇怪的病吗?” 王禅不拘言笑,板着面孔,却又显得十分忧虑的样子,语气里显得有些急促,也不理青裳对他的责怪,依然呆呆的看着青苹公主,当然他的心里也已打好主意了。 s://.c/read/30950/23149580.html .c。m.c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三百五十九章望闻问切 第三百五十九章望闻问切 青裳一听,呆呆的看着王禅,她就坐在青苹一边,而青苹坐在王禅旁边。 而对面的楚王及子闾都一脸疑惑,也不知王禅说得是什么意思。 若依王禅的话语来看,应该是没有什么病,可看着王禅凝重的表情又觉得事情十分严重,并非真的没病,毕竟青苹的病是一直就带着的,那么只能说明王禅此时是在故作姿态,故意让大家宽心,所以才说得像是十分轻松一样。 “鬼谷先生,小女自幼就有疾在身,为何先生却反问小女没有病呢?” 青苹也是有些疑惑,也有些担心,看着王禅这种表情,谁都会怀疑自己已是病入膏肓,无药可治了。 “王上,司败大人不必在意小子所问,小子虽然略懂医术,却也不甚精通,所以这才有此一问。 你们稍安勿燥,既然来为青苹公主诊疗,一切尚还未有结论,等小子问来青苹公主再行诊断。” 王禅是故意加重语气,本来楚王与子闾刚才只是疑惑,现在似乎从王禅的嘴里已能听出青苹确实是患了不治之症一样。 当然青苹的怪病本来就有的,他们都十分清楚,要不然也不会让王禅来看了,但自小如此,却并无大碍,已经十七岁了,并不影响其日堂起居,说起来只是一些怪癖罢了,只是现在人长得大了,却也实实让人担心,所以才请王禅来看一看。 可王禅只是看了看青苹,就像是察觉出青苹公主身患重病一般,这如何会不让人担心呢? 特别是子闾,若不是楚王坐在他的旁边,他此时肯定已冲了过来,逼问王禅了。 “青苹公主,小子受王上召令,来为公主看病,还请公主把患病情况如实说来,小子才好酌情诊断。” 王禅说完看着青苹公主,而青苹公主却有些扭捏,似乎是不好意思说一样。 “我来告诉你,青苹姐姐并没有什么病,只是自小就怕热,一热呢身体就会发出一种怪味,小的时候味道并不浓,闻起来还有些幽香之味,可后来就不一样了,慢慢的味道也变了,幽香之味不见了反而闻起来有些臭。” 青裳还是替青苹说完了整个病症,可说到最后还是不好意思说得很难听,毕竟青苹也是她的堂姐,而且自小两人关系就很了,而两人的娘都死得早,都是奶妈带大的,都算是有爹无娘。 在楚王未上位之前,两人与当今楚王也经常在一起玩,关系十分亲密,所以在楚王当位之后,把两人都封为楚国公主,享受世人尊宠。 “鬼谷先生,随着小女年岁增大,这一股臭味非一般难闻,是奇臭无比,实让外人难与近身,就连小女闻之都会恶心。” 青苹还是不忌讳如实说完,她也知道青裳是顾及她的颜面,可她此病已经伴随十多年了,也不怕别人笑话,而且此时坐在堂屋里的,除了鬼谷王禅,其它人都知道,说起来也并不算什么秘密。 王禅此时看着青苹公主,露出一丝诡笑,他也是第一次听别人说自己闻自己的气味会恶心的,心里还是觉得好笑,可他还是却很快变得听了病情之后略显夸张的样子。 “世间竟然有如此奇病,连自己都会恶心自己,在下也是第一次听闻。 那么请问公主,你现在是否感觉到热吗?” “回鬼谷先生,此时尚在清晨,热气尚未扩散,所以我身体的臭气也未散发,先生不必在意。” 青苹有些不好意思,觉得王禅是怕闻见青苹身上散发的臭味,所以会嫌弃她。 “相国大人,正所谓医者父母心,我姐姐身患如此怪症,难道你作为医师也会嫌弃吗?” 青裳还是为青苹打抱不平的说着,似乎也认定王禅刚才问知的意思,就是怕青苹的臭气散发出来。 “哦,那还好那还好,不过小子并非嫌弃青苹姑娘,只是也不必着急,在等等,在下先给公主把把脉如何?” 王禅还是先问询着青苹公主,毕竟人家是姑娘身,又是楚国公主,纵然王禅是左相也得尊重患者的心意。 “无妨,还请先生把脉。” 青苹说完,伸出左手,露出那一段如莲藕一样雪白的手腕。 王禅伸出右手三指,轻轻的抚在青苹的腕脉之上,头却是半斜着,眼睛微闭,像极了医师把脉那种凝思的表情。 王禅手指轻轻输入一股阴阳之气,通透于青苹的全身。 而他所能感受的,青苹却并不会感受得到,毕竟王禅的内力修为可以说已达炉火纯青的地步,而且是阴阳调合的阴阳之气,输入之后像是没有输入一样。 可王禅一输入之后,还是大吃一惊,心里的疑惑也在增强。 因为他探察到青苹公主体内竟然有着极深的内力,而且这种内力十分霸道,专走极端,楄属阳性,并不像是正宗以道为主的修为内功,而她的内功修为却与道法相背。 道法修为讲求阴阳调和,所以修为需要自身体内的阴阳两气与天地自然的阴阳两气相融,这样可以依靠天地之气来增强自身体内的阴阳之气,一般来说会是十分平和的。 就算略有不平衡,也不会很明显。 可青苹休内的内力,却是十分霸道的阳气,这让王禅都觉得惊异。 而且此时他的脸上也因心里的惊异而变化着。 久久,王禅终于长舒一口气,抬起手来,自己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水,再看着青苹公主。 而青苹公主则一脸期盼的等着王禅的断语。 “相国大人,小女此病到底能不能治,又是因何而患,听闻相国大人在吴国为吴王看病,一把脉就算准吴王只有三个月的寿辰,现在你可说句话呀!” 子闾见王禅微闭着眼,十分深沉的样子,一时之间也是急了。 “嗯嗯嗯!” 楚王一听,只得轻咳了三声,刚才子闾的问话实在是有些不得体,拿王禅给吴王阖闾看病的传闻来与今日之事相提并论实有些不相匹配了。 “子闾大人莫急容在下想想,贵小姐可不止三个月的寿辰呀,还请子闾大人放心。” 王禅也是顺着子闾的话就给子闾来了个模棱两可的回答。 这一下子可连楚王都有些急了,子闾更是眼泪的,一时之间悲痛万分,就好像王禅已经给自己的女儿判了死刑一样,虽然王禅没有明确说,可王禅一句“不止三个月的寿辰”,实让人不敢期盼能活多久,听起来像是活不长一样,只是比三个月多一些而已,只是王禅顾及颜面才没有明说。 s://.c/read/30950/23150204.html .c。m.c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三百六十章良医庸医 第三百六十章良医庸医 “鬼谷王禅,你胡说什么,青苹姐姐只是有此小疾而已,楚国许多医师都看过,都说没事,只是阴阳失调而已,可你怎么就断定姐姐活不长了呢?” 青裳此时也是十分着急,在其叔父子闾那眼泪还有叹息声里,也像是一下掉进悲伤的冰窖之中。 “青裳,不得无礼。 鬼谷先生,你神通广大,善长卜算观相,青苹妹妹的病由来已久,楚国医师也看过许多,都说没病,而且也和青裳妹妹说得一样,只是阴阳失调。 若先生诊断出有什么病来,也不妨直说,本王纵是费尽万力,也要保青苹无恙。” 楚王也不知王禅的话中之意,此时看着王禅依然微闭着眼,像是要说出病症十分为难的样子。 “王上哥哥,父亲大人,不必如此,若是青苹无福,大家也不必为我担忧,我来之不易,去之却是容易,这到省心了。” 此时王禅慢慢睁开眼看着失落的楚王,再看眼泪满面欲哭的子闾,以及语带哭腔的青裳,最后看着十分平静的青苹。 “你们怎么了,难道我说错什么了吗? 青苹公主当然不止三个月的寿辰了,至于是七十还是八十,还是三年我一时之间又如何算得清楚。 但有我在,青苹公主自然会无恙的。” 王禅像是十分惊诧于几人的表情一样,反而十分不理解,又十分平静。 “你说什么,为什么刚才不好好说话,让人急得。” 青裳还是最先发话,可大家一想,刚才王禅确实没有说,也没有明确青苹就患的是绝症,都只是臆想而已,现在听王禅一讲,也都放下心来,却也是疑惑重重。 “相国大人实是让人意外重重,那么青苹妹妹的病疾可有救治之法。” 楚王此时看着王禅那严肃的表情,反而领悟了王禅这种一惊一乍的处事方式,虽然心里也有些怪罪,可却也找不得理由训斥王禅,毕竟连自己都一时有些把持不住。 “王上,刚才是不是怪罪微臣未与大家讲清楚,我看几位都面带悲怯之意,实是不想让大家伤心。 青苹公主之疾,其实楚国医师也诊得明白,就是体内阴阳失调而已,说起来和普通之病并没有什么特殊之处。 所以青苹姑娘体内才会阴气郁结,而阴气郁结就像一件物什一样,时间长了就会变味,所以只要一热就会散发出臭味,一种腐肉的味道,这并不奇怪,而且十分正常。 王上与子闾大人还有两位公主不必着急。” 王禅这一次把话都一次说完,也不敢再故作深沉了。 几人一听,到也松了一口气,毕竟王禅所说至少与其它医师说得大体相同,更难得的是,王禅在未闻见青苹身上散发的怪味之时,就已说得清清楚楚,就是一种腐肉的臭味,光凭这一点,就足以证明王禅的医术十分了得。 其实王禅只是反着来说而已,他十分清楚面前的这位青苹公主,而且也知道她因热会散发什么味儿。 有一点他一时还不明白,若依他的诊断,青苹应该发出一股幽香才对,而不是腐肉之味,那么这里边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所以他并没有说出真话。 因为说出真话,反而会让人不相信他,他也只能装作不知一样。 “有劳相国大人,想来相国大人也需要慢慢思虑诊治之法,小女不如还是先行回避,以免让王上及相国大人难堪。” 此时阳光已照了进来,堂屋里气温也慢慢在升高,青苹刚才听王禅一讲,心里到是松了一口气,脸上也带着欣慰,十分自然,就像病的人不是她,而是王禅一样。 此时如此说起,到是让人觉得她十分懂事,而且也体贴别人的感受一样,就怕自己的怪味发出而浸扰到别人。 “青苹公主,这到不必,在下现在是医师,自然不会在意。 只是公主的病虽然说只是阴阳失调,可若是不急时救治,随着公主女儿身的成长,此病会更加严重,甚至可能危及性命。 正是小病不治,必成大患之理,幸好青苹公主遇到我,若是依然靠其它医师,怕会耽误了治疗之期。” 王禅再一次把自己的想法说出,让几人又再次陷入沉默。 大家都略懂一些,楚国医师及王禅所说到也相符,一个人若是长久阴阳失调,自然会影响性命周全。 而青苹公主自小就是如此,可少小之时,本身性别难分,所以还不会十分明显的伤及本体,只会散发出一股臭味。 可现在青苹已慢慢变成一个成熟的女人,阴气自然会加重,这是一个最普通的道理,就像一个小伙子一样,长大成人,都会说一个字阳刚,而女孩相对着就是阴柔。 那么若依所有医师所言,青苹本身就阴气郁结,若是因长大了再增阴气,自然会伤及本体。 所以王禅所说,也正是子闾所忧,而楚王显然也明白这个道理。 “那怎么治你到是说呀。” 青裳眼巴巴的看着王禅,一直等王禅说出治法。 “裳妹,不可如此为难鬼谷先生,姐姐的病你也知道,不知看了多少名医,都是束手无策,而这道法之理却也是相通的,医理自然大体如此,不可强求鬼谷先生。” 青苹一直都十分淡然,语气也不急不燥,似乎是看淡了一切,对自己的病反而更坦然一些。 “姐姐,你可不能丧气,相国大人武技高超,内力修为深不可测,昨日我就见他能化水为冰,与其它楚国医师自然不可相提并论,一定可以治好姐姐的。” 青裳刚才还十分着急,可他一想王禅之能,此时到反过来安慰着青苹,用王禅的所表现的本来来宽慰大家。 此时大家又再次看着王禅。 王禅看了看青苹公主却是一笑道:“青裳公主总算是为在下说了一句好话,在下虽然不懂太多医理之识,可在下对阴阳易理却是十分在行,与楚国那些庸医自然不可相提并论。 他们只会诊断一般疾病,又如何能诊断青苹公主的心思呢? 所以青苹公主不必担忧,只要青苹公主自今日起,每日去一次在下的府邸,小子自然可以用内力为公主治病,虽然可能不会彻底根除,至少也可以探查到病因所在,对症下药,就是不知公主意下如何?” 王禅主动提出,似乎是合情合理之事。 虽然青苹是公主,可王禅也是楚国左相,当然不可能随时来子闾府上为公主治疗了。 青苹公主一听,脸上微微一笑。 “相国大人言重了,若能治好小女之病,小女自然愿意,只是相国大人国事忙碌,而且很快过了春令,进入夏令,小女身上气味难闻,实不敢如此叨扰,只怕会让相国大人烦厌。” “不烦不烦,相国大人医者仁心,自然不会烦厌你了,苹儿你就依相国大人之意,父亲会下人每日送你去相国府,若是方便就算是住在相国府都不怕,只要能治好女儿的病,想来相国大人也能理解。” 子闾此时一听王禅之语,而青裳所说王禅的本事,也是十分乐意,不论如何也要依靠王禅了。 “鬼谷先生,刚才青裳妹妹所讲,先生内力修为极高,能化水为冰,实也是本王第一次听说,可有一点本王不太明白,青苹妹妹体内阴气郁结,难道先生还要用寒气来治吗?” 王禅微微一笑,知道刚才楚王听出了王禅的言外之语,所以此时又有了新的疑惑。 “王上放心,微臣内力修为虽然还远示达到青裳公主所讲的高深莫测,可化水成冰,再化水为气该不是什么难事,微臣体内真气,除了阴寒之气之外,还能变为炽热之气,只要能为公主治好此疾,微臣当尽心竭力,万死不辞。” 王禅也是说得轻松,一语就化解的楚王的疑惑,而他心里的谋算,也只有他才知道,而他此时也不愿让任何人知道,就算是楚王,还有青苹公主。 “原来如此,既然这样,那本王也就真的放心了,苹妹你就依相国大人的安排每日去相国府让相国大人为你治病,一切皆听从相国大人吩咐,若有什么不便之处,想来相国大人也会考虑周全,不会让苹妹难为。” 楚王虽然不知王禅的意思,但从王禅一进此门为青苹公主诊疗至今,一直都若隐若藏,话里似真似假,而此时王禅主动提出,那么楚王当然乐于成全,至于王禅如何谋算,他并不急着知道,他相信王禅必然有其道理,所以此话一出,也算是把此事给下了定论。 “青苹一切听王上哥哥之意,日后还要多有劳烦相国大人,在此请受小女一拜。” 青苹也是适时之机,站起身来对着王禅一揖,算是感谢王禅的诊疗。 王禅却也不敢托大,站起身来伸手一扶。 “王上哥哥,如此正好,这样我也可以经常去相国府看青苹姐姐了,省得她住在家里,虽然跟我们令尹府很近,可父亲却不让我常来看青苹姐姐,反而越来越生分,若是在相国府,父亲也就管不着了。” 青裳的话似乎是把青苹都给安置在王禅府上了,而不只是每日去相国府治疗。 “没关系,反正相国府很大,小子也用不过来,小子明日就让下人再收拾一个独立的院落,权却当作两位公主下临时下榻之处,两位公主若是愿意,可以作日常休息之用。” 王禅到是考虑周详,显得十分大方,也顺了两位公主之意。 “老身在此谢过相国大人,若能治好小女之疾,老身定不敢相忘相国大人之恩。” 子闾一听,心里也是十分欢悦。 青苹虽然是他的女儿,可自少年时这个疾病开始之后,越长大身体的气味就越重,现在青苹只能独自住在司败府的后院里,也成了子闾心里最大的忧虑。 作为父亲却也难与承受那股难闻的气味,所以父女虽然同在一个府邸,相见的时日却并不多,特别是进入夏令之后,天气炎热,有时想见女儿更是倍受煎熬。 现在若能把这块心病治愈,也算是了了一桩心愿,更难得的是王禅能主动提出,这样反而省了他求人的不少麻烦。 而青苹似乎也不反对,脸上的表情,透着一种让人难与揣测的心思。 而王禅呢,却也在聪明与糊涂之间让人更是难与捉摸了。 “子闾叔叔,你到是省心里,如此一来,你日后也可以常来相国府探望青苹姐姐了,只要让相国大人化水为冰,多摆几盘在屋里,那么屋里就不会热了,这样姐姐的身体也不会散发恶臭,比在你府上还要更加好一些。” 青裳说完看了看王禅,只见王禅诡异一笑,脸却一下红了起来,她一时想起自己秘密,所以却也害羞起来。 毕竟她却正好相反,只要遇到冰寒之时,体内却会散发出暗香,可此事却是她的秘密,到现在也只有王禅一个人知道。 “王上,我看事情非一日可解决,小子已诊知青苹公主病因,还需回去斟酌斟酌,这就告辞了。” 王禅说着也是站起身来准备回府。 “也好,既然如此,本王就代叔父送送鬼谷先生,青苹你就听从安排,无需担心,在府里好生调养,本王也放心了。” 楚王站起身来,看了看王禅,话已说出,子闾也不好强求,原本他想送王禅,以私下了解青苹此病的严重性,他内心还是不怎么放心。 可王上要亲自送王禅,他也只能起身送客。 “青裳,你难道还在在叔父府上坐坐吗?” 楚王看了看青裳,而青裳也是一笑,十分满意的起身挽着楚王向外走去。 “叔叔,我送王上哥哥回去,姐姐你还是快些回去休息,我看这天气也越发热了。” 青苹十分感激,对着楚王及王禅一揖。 “青苹恭送王上与相国大人。” “子闾恭送王上与相国大人。” 子闾与青苹都送到堂屋门口,而青裳则挽着楚王,王禅走在后面,三人同出子闾府邸。 s://.c/read/30950/23166383.html .c。m.c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三百六十一章自鸣得意 第三百六十一章自鸣得意 “你们还不送小姐回屋休息,还站在这里做什么。” 子闾看着楚王与王禅还有青裳都已离开,此时看着青苹竟然也站在太阳低下,而侍女则站在一边,心里也是没好气,对着侍女就训斥起来。 这些侍女一看,立时打伞遮了过来。 “父亲,您也不必如此气急,女儿的病该并无大碍,您若有事就去办,女儿这就回屋休息,父亲不必记挂着了。” 青苹微微一笑,对着子闾一揖,自个儿朝后院走去。 子闾看着青苹的身影,也是忧虑重重,他本没有什么事,可经青苹一提,又想起楚都命案之事,他也只得去司败衙司转转,至少也得露个脸,表示自己对此案的关注,若不然完全依靠王禅,对他也没有什么好处。 “小姐,你慢些走,若是走急的,怕又伤了小姐。” 青苹身边的侍女,还是十分小心,也怕这位小姐有什么闪失,最后受倒霉的还是她们这些下人,也是轻声轻语的提醒着青苹公主。 此时已进了后院,并没有其它人,十分清静。 这里是一个单独的小院,比之前院更精致,景观也更学员赏心悦目一些。 “我会小心的,你们也下去休息,我自己一个人想呆在堂屋里坐坐。” 几个侍女也不敢再说,任由青苹公主自己打着伞自己向堂屋走去。 她们知道这个小姐与众不同,只要是小姐吩咐的她们都不敢违抗,小姐看似温柔体贴,可若是发起火来,她们都心有悸。 青苹一个人回到堂屋,坐了下来。 而且她在进堂屋后,自行把堂屋门也给关闭了,此时屋里有些昏暗。 而这个小院的下人以及奴仆都知道公主独自在堂屋,也不会也不敢打扰,因为小姐怕热,所以把门关了,隔着些热气。 “你回来了,鬼谷王禅给你看病诊疗是怎么说的。” 昏暗的屋里其实还坐着一个妇人,正坐在堂屋正中,青苹一进小院就已知道,所以她才故意摒弃了下人。 “师傅,你来了。” “你都知道了还问,快给为师说说这个鬼谷王禅医术如何?” 堂屋里门楣窗上透过一股光线,正好照在端坐在堂屋中间的女人身上,一身素衣,在如此昏暗的堂屋里依然戴着斗笠,依然用布帘掩去其面,显得十分小心,对自己的徒弟也时常防备着,此妇从正是昨日去相国府的大婶。 而青苹公主自然就是当时其身后的姑娘,只是今日未着昨日之妆扮而已。 “回师傅,传闻怕也有些夸大,鬼谷王禅只是盯着我了半天,却反说我并没有病,可他的脸色却十分严肃,让人觉得我得了不治之症,到让今日前来陪诊的王上,还有裳妹以与父亲大人十分担心。” 青苹把刚才的情况一说,那个妇人到哼了一声,有些意外。 “那后来呢?” “后来他给我把了脉,我也感觉不出什么特殊之处,和普通医师一样,最后的结论依然是阴气郁结,而且用语十分粗俗,竟然说我体内阴气有如腐烂之物,所以只要一热就会发出腐肉之味,奇臭无比,与一众楚国医师所言并无区别,看样子这位楚国灵童也是浪得虚名。” 青苹十分淡然,脸上透着一种莫名的得意。 “哼,你不要得意,楚国灵童如果只有这两把刷子是不会在吴越抛起风云的,到现在为止还没有人与他相斗讨过便宜的。” “师傅,昨日你不是让他吃了一个闭门羹,不仅没有摸清我们的底细,反而送了一本奇书给我们,难道这也不算赢了他吗?” 青苹此时也有些意外,她不知她的师傅心里如何想,为何如此抬举鬼谷王禅,在她看来,鬼谷王禅也不过如此,即没有传说闻那么聪慧,更没有传闻里那般让人恐惧的理由。 “昨日是昨日,你觉得昨日我们赢了吗,若我猜得不错,他今日已经认出了你就是昨日那个徒弟。” “师傅也太抬举于他了,他只是故弄玄虚,在王上哥哥面前显耀自己比别人强而已。 他竟然表现得像是我得了绝症一样,活不了多久,还弄是父亲与王上还有青裳妹妹为我十分悲痛。 可我看他给我把脉也并没有什么,师傅曾说他内力修为深不可测,善于用内力为人把脉,可以探知体内病疾,怕也是传闻而已,在吴国之时,对吴王中毒之事,算准吴王死期,这些传闻也是言过其实。” 青苹此时回想王禅刚才那些荒唐的举止,心里还是略有得意,毕竟她自己十分清楚自己的事情,并非王禅所言,更非楚国医师所诊断的情形。 “哼,你以为你现在的情形已经骗过了天下人吗? 楚国医师他们只通医术,也不懂武技修为之理,所以他们不知道你体内其实是阳气过重,散发出来的是清幽之香。 而普通人所闻那一股腐肉臭味,其实并非你所散发的味儿如此,而是师傅一开始就施了手脚,现在又在此院内种下奇树,颠倒了外人的嗅觉,才把清幽之香闻成一种恶心的腐肉之臭。 于此你不要自鸣得意,如此雕虫小技骗得了普通庸医,可骗不了此道中人,而你的父亲还有其它诸如楚王、青裳之人只是为你传此信息之人,他们并不知其内情,如此一来,你身有疾病的事,也就成了事实。 而之所以如此周折,师傅只是为了掩盖你修习至高无上的藏阳大法而已,至于你为何为散发香气,这却并非此事的关键,你也不必深究,应该是与你的母亲有关。 此事并非没有漏洞,若普通医师能比较诊断,此中秘密就不会是秘密,你可必自鸣得意呢? 师傅只想知道鬼谷王禅折情况,那么后来鬼谷王禅又说什么,或者给你开什么药没有?” “师傅,你说的我知道,可我都说了他只是浪得虚名而已,他能给我开什么药,出什么诊治之法,还不是装装样子而已。 可他却当着王上的面,让我每日去他的府邸一次,而且还要为我与青裳妹妹单独提供一个院落,让我可以接受他的治疗,我也不知道他搞什么鬼,可还是应了下来。 毕竟师傅早有计谋的,算到他会如此,就是要利用他自负了得的悲天悯人之心,怜香惜玉之情,让他上套的,他此次再聪明也不知不觉的掉进师傅给他设的的圈套里了。” 青苹说完,脸上不仅得意,而且还略有羞涩。 s://.c/read/30950/23167144.html .c。m.c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三百六十二章真话假说 第三百六十二章真话假说 此时事情也十分清楚了,这个妇人本就想让青苹去相国府,目的为何谁也不知道,不过她让青苹拜王禅为师也只是第一步,得到那本太公秘密又是第二步,未曾想前两步都如此容易。 而此时更难得的是,鬼谷王禅十分承她的情,顺着她的意,主动邀请青苹到相国府接受治疗,完成她谋算的第三步,看起来一切都事事如意,竟然是如此的顺利,连青苹都觉得得意。 可青苹说完,这个妇人竟然不说话了,只是静静的思虑。 “师傅,为什么不说话了,难道这一切不都是咱们所想吗? 暗地里我是他的徒弟,可以让他教我学习阴符之术,而且还可以通过他学习一些天问九式的剑法。 明里我在他的府里看病,其实也可监视着他的一举一动,若是有背师傅的大计,承随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得除掉他。 师傅明天我一大早就会去相国府,以后就可以为师傅多做些事了。” 青苹还是很关心她的师傅,也因能为她的师傅做事而十分开心,对于自己反而并不关心。 “苹儿,有些事你还是太单纯,也想得太简单,鬼谷王禅之能,我并不清楚,可我知道他在吴越一年时间里,他的对手都是什么人。 这些人中随便一人拿出来都比师傅要强得多,可这些人却都败在他的手下,就连吴王阖闾如此枭雄,在他的面前也未讨得半分好,连番几次想谋害于他,都被他化解,而且化解于无形无影中,让吴王阖闾无话可说。 你可知此次吴国为何会在边境之处临时归还三座城池与我楚国。 吴王夫差应该是受吴王阖闾遗愿,就是要不惜一切代价在吴国杀了鬼谷王禅,但他也防着杀不死之后的选择。 夫差携二万吴国铁甲,你还真以为是送鬼谷王禅的吗? 并非如此,夫差是想杀了王禅。 可在整个吴国,新王夫差却连王禅影子都没有见到时。 而王禅却着人传消息予令尹子西,子西这才不得已也带二万人连夜赶往边境。 吴与越二万对二万,夫差并不讨好,所以他杀不了鬼谷王禅,才忍痛让出三城,一是体现与楚国交好之心,二是为鬼谷王禅造势,讨好王禅。 其三当然是挑起王禅与你叔父之争。 这些事情,看似简单,其实每一招都在鬼谷王禅计谋之中。 而他回楚要和就是这个局势。 你看他一回楚都,周旋于叶公、子西、子基、子闾还有王上之间,很快就如愿当上左相之职,而且当上此职,他从来没有主动提及过,就好像跟他没有关系一样。 子西举荐,子基与子闾附议,王上亲封,此等种种,你觉得是一个凡夫俗子就可以达成的。 刚才你如此得意,是不知道王禅的本事,不知道他的对手都是什么人。 若你知道这一年多在整个吴国、越国发生什么,你也会吓得睡不着觉的。 不过你到不用担心,看他的样子,他应该不会伤害于你的。” 这个妇人一边说着,也一边叹着气,她对吴越的事,竟然是十分了解,而且她能从表像之中看出各人的谋算,光凭这一点,就已非常人能及了。 正是知己知彼,说起来也间接算是王禅的知己了。 “师傅,我从来也没有小瞧于他,可是今天他的诊治却并无新意,所以徒儿也只是实话实话,亏他还自比神医,把楚国医师都说成庸医,其实他也与楚国其它医师一样,只是一个庸医而已。” 青苹听了妇人一大堆推崇王禅的话,心里还是不服,这也是年轻人的特性,对于未经证实的传言从来也不会轻易相信,甚至自认为会比那些人更聪明。 与妇人的深思熟虑正好相反,就像两个习武之人,只有死于对方剑下之时,才会发现其实对手真的很强。 “哼,难得师傅讲了半天,你竟然还是如此固执,将来如何成就大事,还不给我跪下。” 妇人听着青苹对鬼谷王禅有些轻谬的语气,此时瞬间就发起火来。 青苹一听,吓得赶紧跪在堂中。 “我来告诉你,其实鬼谷王禅已经知道你修习至阳真气,而且他也探查知道你命不久已,若得不到懂天地道法之人救治,你也活不过三年而已。 所以师傅昨日冒着身份被他识破之险,才带你去了相国府,求他收你为徒。 而那本太公秘密,当年我就看过,可为师资质愚拙,连门道都弄不清楚。 若无良师指导,就算你得到了也无异于废柴一本,而鬼谷王禅当然知道这本书非普通人可习,所以才会轻易给你。 而他在越国之时,曾独自穿南海婆婆所布的阴符之局,听闻南海婆婆所布之局,纵横整个忘欢峰,在局里尚有精通此道的幽冥教主,可就是如此两个超绝之人,却还是败在他的手下,阴符之局于他而言实不足道也。 所以也只有拜他为师,你才能真正学到真本事。 况且你所习掩阳大法,当年我的师傅就说过,若学至至极之时,就连师傅他老人家也化解不了,必须寻精通天地之道,易理之术的行家才能解你之危。 当年师傅本不想让你学此大法,可你执拗不下,而师傅当时也觉得或许你与此书有缘,这才传你修习法门。 到如今你阳气太足,已是十分危险,依师傅推算,若不救治,三年或许都有些长。 而鬼谷王禅已经清楚告诉于你,就证明他已经知道你的病由,也知道我们骗人的把戏,所以他才会说你没病,却又觉得你去日不多,是你们不明白他的意思,现在你却反而处处小看于他,把此事视为儿戏,竟然还不自知,实让为师失望至极。” 妇人还是忍不住把事实说出,青苹一听,一时之间也是失了分寸,刚才他一直以为王禅今日所言实在有些荒唐,可现在听妇人如实说完,她心里才知道,鬼谷王禅从一开始就并非无的放矢,每一句话都有深意,只是她未能及时领悟而已。 现在想来若依妇人所言,王禅还真是处处料得先机。 而自己也只有不过短短三年的时间,这种失落实是来得太快,让青苹都一时慌了神。 “师傅,可你从来未说过练此大法的危险,难道苹儿只有三年的时间了吗?” 青苹此时眼泪也在流着,任谁听到自己离死不远都难与再沉着应对了。更何况她只是一个十七岁的姑娘。 本来还幻想着凭自己的本事,成就一番大事呢,可此时就像判了斩刑一样,在她刚才还有些小自得的心里,形成极大的反差。 “你起来,师傅并非有意瞒你,对你的的情况师傅也很焦心,而鬼谷王禅来了楚都,或许一切皆是缘份,他既然已经知道你的情况,这才让你每日去他府里,而他也并不能肯定诊疗之法,也需要摸索你体内真气运行的情况,才能真正找到救治你的方法。 以后你见了他,不论是以徒弟还是患者身份,都不得如此自得,一切都要小心为上,切记不可露了师傅的身份。 若不然,你与我或许会死无葬身之地。” 妇人此时语气再次加重,就是要让青苹真正的重视起来,不能再忽视一个如此恐惧的对手。 可此时起身坐在椅上的青苹还是有些六神无主,与刚才在主屋客堂之中那般坦然已是形同两人。 那时她知道自己的事,还以为骗过所有人,对王禅的警告置之不理,所以才会十分坦然,可此时恍然大悟,一上一下实难形容此时的失落。 “师傅,那现在怎么办?” 青苹此时不敢再傲娇,只得求助于眼前的妇人。 “还能怎么办,你也不必担心,你能遇到鬼谷王禅,这是你的缘份,他如何安排你就照她所说去做就行了,这本太公秘籍,先放在我这里,晚上你回来再习,第二日找机会向他求解应证。 此书本就是阴符之术演化而来,这样若你能习会此书,或许能化解你体内至盛的阳气,最后纵然鬼谷王禅没有办法救你,也可以自救。” 青苹一听,心里这才安下心来。 “师傅,那若他问你的身份,我又该如何回复于他。” “哼,你刚才不是自负骗术了得吗? 现在为何如此丧气了,昨日我自言只是一介渔妇,你就告诉他我也是渔妇就行了,而我本也只是一个渔妇,难道你还知道为师的真正身份不成了。” 妇人语气恢复如常,也带着一点傲慢。 “徒弟从来也未问过师傅的身份,也不知道,若他想知,徒儿也只有如实告知,这样反而不会引起他的猜测。” “不错,这就是对付聪明人的办法,你若用假话骗他,一定会被实识,对于聪明而自负之人,说真话有时反而才能真正骗到人,这正是利用聪明人的疑惑之心,你也算没有白费师傅这些年的苦心栽培。” 妇人此时也不忘夸赞自己的徒弟,也淡化刚才说出事实给徒弟带来的影响。 “来,现在也让你看看这本奇书,明日有机会也可问询鬼谷王禅。” 青苹一听,也走向妇人,两人借着那一股窗外的阳光,此时开始研读太公秘籍这本奇书。 s://.c/read/30950/23200156.html .c。m.c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三百六十三章父女生隙 第三百六十三章父女生隙 楚国令尹府邸的堂屋之内,通敞明亮,令尹子西一个人坐在居中大椅之上,斜向着身子,微闭着眼。 而整个大堂之内就只有一个人,并且还不是客人,而是楚国公主青裳。 她就坐在右首第一个坐位上,算起来已经是离子西最近的位置了。 可如此却还是有半丈的距离。 “你去那了,为何这两天你总是魂不守舍的?” “父亲,我还能去那,今日王上哥哥邀请相国大人去给青苹姐姐诊疗,所以我也就顺便去看看青苹姐姐,都有大半年没见过她了,怪想她的。” 青裳知道自己父亲是生气了。 昨日送别白公胜,她借着楚王在时,故意提起单独送别白公胜,而楚王自然知道她的心思,所以不等子西拒绝就已经答应了。 让她的父亲也是没有话说,而且回来的时候,竟然还是王禅送青裳公主回府的,而当时子西曾问过王禅,可楚王及子闾都觉得王禅会在城外相送,如此一来,这就让他更加生气了。 而昨日是因他确实疲惫,王禅新援左相之职,而且是他亲自举荐,得楚王赐牌,如此重视,他这个举荐人当然不能不聊表祝贺。 可他却又不想亲自登门祝贺,毕竟左相算起来也是他的下属,并没有什么资格可以让他亲自祝贺的,但楚国人情礼数却也不能少了,所以他也只能让青裳代他送上三箱黄金,以表对王禅初登左相之职的祝贺。 可青裳一出去,总是呆得很长时间,这让他心里十分烦燥。 今日也是未经他允许,青裳就独自骑马奔出,连一众下属都不顾,更不顾他作为楚国当朝令尹的面子,也不顾及作为一个楚国公主的形像。 此时回到府里,子西直接让下人叫青裳来到客堂。 可面对自己这个女儿,子西却也不好拉下面子来大骂一顿,所以这才躺在椅上细思了半响,这才问起青裳公主。 “那左相大人一定是给青苹侄女治好好病了,所以你回来的时候才这么晚,也才这般开心,是与不是?” “也没有说什么治疗之法,只是左相大人已探清楚青苹姐姐的病因,是因为体内阴气郁结,所以才会一热就散发出恶臭之味。 所以他希望青苹每日去相国府,由相国大人亲自用内力为青苹姐姐治病,由此青苹姐姐这病也算是有了着落,所以我才十分开心,难道父亲不为青苹开心吗?” 青裳还是说得十分小心,但却也是事实。 可子西一听,却是冷哼一声。 “这有什么开心的,楚国多少王宫医师都是如此说辞,又有谁给青苹看好过,鬼谷王禅还不是故弄玄虚而已。 再说了青苹这姑娘天生就得如此怪病,却也并没有什么大碍,看不看得好又有什么好开心的,只是子闾太在意而已。” 子西说得十分冷漠,不仅不关心这个侄女的病情,反而说自己这个弟弟有小题大作之嫌,而若是青裳得了青苹之病,怕是他就不会如此说道了。真是痛不在己身,也就无法体会别人的痛楚。 “父亲,青苹也是您的亲侄女,现在也与女儿一样长大了,不再只是一个孩子,都是楚国的公主,若是天一热就恶臭掩面,这何尝不是丢了楚国的颜面,你为何竟然一点也不关心,更不关心青苹姐姐心里的痛苦呢?” 子西一听,脸色阴沉,看着青裳带着怒气。 “放肆,有你这样跟自己父亲说话的吗? 自小让你习大周礼仪,难道连长幼不分,孝意不存吗? 青苹的病既然有王上操劳,又有你叔叔把持,更有楚国灵童诊疗,难道还要你去管吗? 你既然已知道青苹已长大,难道你不知道自己也长大了吗?” 堂堂楚国公主,竟然不顾礼仪,骑马在大街上奔跑,成何体统,若是不知者还以为老夫教子无方,娇宠于你,你竟然毫无自知,实让老夫失望至极。” 子西习惯了自己称老称尊,所以在自己的女儿面前,也不忘用口头之语,显得十分生分。 可青裳却是听得习惯了,自她认事以来,她的父亲子西一直都是如此,并不喜欢她与青苹公主来往。 以前青裳也从未问过此事,而且在她们这一辈的王族公子公主里边,也只有青苹与她年岁一般,小时候到还常在一起玩,可自从王上登位以来,子西不知什么原因就限制了她的外出,特别是去她的叔叔子闾府邸里找青苹去玩。 以至于青裳在诺大的令尹府里,连个玩伴都没有。 当然也并非不是楚都真的没有玩伴,而是身为楚国公主,又是当朝最有权势的令尹子西独女,能配得上与公主玩耍之人实在就不多。 若说子闾的女儿青苹,与青裳本就是姐妹,而且两家的府邸也靠得比较近,来往应该更加密切一些,来往也更多一些。 可不知为何,青裳却与青苹慢慢长大,子西却一直有意的不让青裳去找青苹。 而青苹呢也因为现在身体的怪病,所以大都不敢出门,也不愿出门,心里总有自卑之情,总是一个人躲在司败府邸后院之中,若是两家人没有重大的庆典,或是王上有什么特别的召意,那么两人在一些的时间还真是屈指可数。 好在两人自小就在一起,虽然慢慢分开的时间越来越长,可两人关系也一直很好,彼此也都能够理解。 而昨日青裳送别了白公胜,原本两人才建立起来的感情也随着分开而让人伤怀,青裳当然想找久未谋面的姐姐青苹说说话,此时子西如此责问,也是憋着一口气,心里十分委屈。 可子西回避着青苹的问题,却拿她骑马来说事,这让她心里更是不舒服了。 “父亲,女儿骑马上街也不是第一次了,而且骑马之术还是父亲教我的,可却从来也未听父亲如此发怒。 难道只是因为我去看青苹姐姐,就惹得父亲发怒吗,这女儿就不理解了。 为何子闾叔叔都可以时常来令尹府邸里与你相谈国事,可我却不能与看看青苹姐姐。 难道你与子闾叔叔是兄弟情谊,就不可以我与青苹姐姐有姐妹情谊吗?” 青裳此时也是有些郁结,所以说话也有些失礼,这些年藏在心里的不解,今天却是爆发了出来。 “你,你你,青裳你竟然用这种态度给我说话?” 子西也是十分气恼,本想着像原来一样训斥一下就算了。 他一直等在此地,就是为了让青裳有所收敛,可却不想青裳也慢慢长大也,与外面接触得多了,对他的话也敢当面驳斥了。而且青裳一句话就让他无语再说了。 青裳知道自己父亲生气了,也十分自觉,不等子西责罚,自己已经跪在了地上,十分委屈,眼中含泪,却是一脸的不服气。 于她而言,她今日去看了自己的堂姐青苹,也是姐妹情谊,而且在场的可不只她一人,还有楚王,还有王禅,当然还有子西的四弟子闾。 可她一回到府邸,还是知道父亲会生气,只是今日却又不比它日。 子西语气也较重,而这两日青裳心情也不好,本就想在外面放松心情,可一回到府邸,还是要面对父亲子西那般脸孔,心里也慢慢徒生着不满,还有更多的是一种反抗,一种叛逆。 “父亲,我本也不想知道这个中原因,想来并非是因为子闾叔叔,也非是因为青苹姐姐之病。 更不会是因为王上哥哥的原故,你若觉得女儿今日顶撞了您,女儿自愿受家法处置,父亲不必留什么情面。” 子西本来接着刚才的话,就是要用家法来威胁青裳,可此时青裳已经主动跪在地上了,一时之间也是气结于胸,不知该如何是好。 这个女儿也是最小的,原本子西王族权贵,若依常理,到此时该是儿孙满堂,可偏偏多年之前,大哥太子建犯事,让兄弟几人也都受了牵连,也让当时的平王十分不放心,特别是娶亲上,严加管制。 而当太子建的事情算是过去了,几人也娶亲生子,未及多年,平王驾崩,楚国又陷入王位空虚之时。 若说没有想法,任谁也不相信,可当时太子之位传于平王最小的儿子昭王。 可昭王一当位之后,算是重用了兄弟几人,在楚国也是慢慢肩负重任。 可这个时候吴国开始进攻楚国,一连打了多年。 子西与其几个兄弟不得不披甲上阵,久历沙场,所以身为权贵反而不比普通人家,能得与妻妾日夜相处。 子西本就三个儿子,大儿子与他一起历经沙场,可楚国解围之后不多年,就因旧疾复发而死。 二儿子虽然一直留在楚都,却不思进取,成为典型的纨绔子弟流连于烟花之地,最后染病身亡。 三儿子在楚都破城之时,当时子西亲率楚国大军与吴军周旋,却未顾及其生死,最后楚都城破,都不知死于何处。 也正因为如此,子西此时已无继位之子,才会容忍白公胜,也一直想接白公胜回楚。 而且白公胜回楚后,也一直亲自带在身边,十分关照,对于与青裳的情愫,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三个儿子都先于子西逝去,此时面对着青裳,心里也是万般无奈。 “罢了罢了,你既然已经知错,就罚你三月不得出府,你就在家里闭门思过!” “什么,父亲你竟然还是不想让我出去,父亲你如此绝情,还不如赐给女儿一个痛快。 这诺大一个令尹府可有我青裳容身之地,三月不准外出,无异于囚禁女儿,天底下怎么会有如此狠心的父亲,只是可怜女儿,自小无娘,受此责罚,连一个哭诉的地方都没有。” 青裳边大声哭着,边诉说着自己的苦楚,这哭声一起,让一头白发的子西也是慌了神。 外面站着的家奴也都不时的望向堂屋里,大家都不知道为何父女两一向关系融洽,可今天说着说着就吵闹起来了。 青裳公主虽然脾气犟了点,也随时带着一些傲气,可对下人却并不苛刻,有时还十分体贴。 但若说要让她哭,却少之又少,特别是这几年慢慢长大了,一直都十分坚强,如此大哭,好像都从来未曾发生过,就算是小的时候也十分少见。 “好好好,你既然这也不服,那也不服,那老夫就成全于你。来人哪,带大小姐回去,按家法处置,击杖二十,不得轻饶。” 堂屋外一时之间进来了几个侍女,还有家奴,看着子西一脸怒气,再看着跪在堂中的青裳公主,都不知所措。 “不用你们拉我,我自己去躺着,打死打活反正随你们的便,本公主要是皱一下眉头,就不是楚国公主。” 青裳看子西像是铁了心要处置于她,此时边哭着,也边语气绝裂的说着,自己爬了起来,就朝外走。 几个侍女慌慌张张的跟在她的后面,扶都不敢扶她。 其实这也是青裳故意求得如此惩罚,虽然听起来要打死人的节奏,可知道下人是不敢真的动手击杖二十的,而她当然也躲开了被楚足的处罚,而处罚击杖,实际上就是打屁股,若真的打伤了,她也会有理由出去看病,也就才有机会去相国府。 所以此时青裳公主虽然哭天喊地的,可她的心里却是暗暗高兴。 剩下一些家奴也都乘势出了客堂,而客堂之中只剩管事的家奴。 “老爷,公主一直呆在府邸乖巧温顺,只是现在长大了,也好奇外面,所以才会惹老爷生气,只是这击杖二十就算在军中也是重罚,对小姐下此重家法是不是处罚有些重了,老奴也不敢执行,还请家主责罚。” 老奴说完,也是跪在子西面前。 子西一看,这个老奴也是一头白发,与他的年岁也不相上下,这个时候也只有这个老奴敢如此相问于他。 子西看着老奴却是张嘴就骂道:“老东西,难道真的想把裳儿打死呀,这都还要问,让她长点记性,两三天出不了府门就行了,还不快去,跪在这里,是不是想让我一起收拾你。” 子西也是没有好气的,自己在女儿面前软的不是,硬的也不是,可这老奴此时偏偏又像公主一样,未罚先跪请罪,实让他更加恼火,可他也只有在这个老奴面前发发火了,要不然连个台阶都没得下的。 “是是是,老奴这就去办。” 老奴一听,心里有数,赶紧的小跑着退出堂屋,只留下子西一脸苦笑,却是无可奈何。 正是女大难由父,舍不得又如何,面子过不去,可若真的打,却又怕是打在女儿身上,却是痛在己心。 s://.c/read/30950/23201130.html .c。m.c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三百六十四章相府鬼影 第三百六十四章相府鬼影 “哎哟!” 一声嘶吼,响彻半个相国府。 让所有人为之一震,就连下人都纷纷走出屋里在张望着。 谁也不知道是谁竟然如此痛苦,如此撕心裂肺。 “青裳,真的有那么疼吗?” 青苹手里拿着药膏,有些颤抖,看着趴在床上的青裳,脸上十分紧张,她也不知道青裳竟然如此撕吼,看起来一副痛苦难当的样子。 “姐姐,是有那么一点点疼,但还不至于要了本小姐的命,可若我不叫得大声一点,不是让人都知道此药的疗效很好。 那以后鬼谷王禅还不自负得上了天,相国府还能有我们姐妹的立足之地吗?” 青裳一副十分自得的样子,斜着头看着一脸疑惑的青苹。 她发现刚才这一叫,差点把青苹手中的药都给泼在她的身上了,可见她这一叫,还真是惊人心魂。 “亏你被家法处置还这般开心,鬼点子可真是不少,人家相国大人好心把如此良药给你,你却还在戏弄人家。” 青苹此时也从被吓中恢复过来,看着扭着头躺着的青裳,脸上天真而傲娇,却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青裳与她自小玩大,小的时候常在一起,十分相配,也十分合得来。 可两人性格却是天并地别,一个好动而果敢,一个好静却善谋。 但凡遇到事情,青裳总是冲在前面动手的那一个,而青苹呢,总是一歪着脑袋思虑后果的那一个。 只是两人都是楚国公主,就算是做错天大的事,也无人敢处罚她们。 现在两人都长大了,依然十分相配,而且一见面就会黏在一起,像是分不开一样。 昨日青裳被罚二十击仗,虽然都是过场把戏,却还是打了三下,所以青裳此时也有理由,更有理由需要治疗了。 只是整个楚国的医师,她都嫌弃,没有她看得中眼的。 (这一点也是因为王禅说过,楚国的医师都是庸医,所以她也认定如此。) 再说了,击仗打屁股,受伤的当然还是屁股了,堂堂楚国公主,清白之身如此隐私之事,怎么能随便让普通医师来治呢。 青裳公主就着府里的下人,把她抬到了相国府,说明情况,熬着王禅给她外伤之药,所以这才在相国府别院之内,由正好前来让王禅治疗的青苹给她敷药。 可谁也没想到竟然会弄出如此大的声响。 “听说鬼谷王禅聪慧无比,向来只有他捉弄人的,从来也没有人能捉弄得了他,难道说我就不能捉弄他一下吗?” 青裳还是一副小孩子气一样,对王禅始终把着一种不服的态度。 “你说得也是,你如此一叫,想来他很快就会过来了。” 青苹一副十分赞成的样子,想起昨日她师傅对她的训斥,原本她一直以为她与师傅骗过了王禅,结果听师傅一讲,其实似乎并没有骗到王禅,而是被王禅忽悠了,凭白挨了顿训斥,她对王禅也十分不服气。 “你急什么,难道你想这个样子,光着屁股去捉弄他吗?” 青苹此时已放下药膏,半掩着嘴,一脸痴笑,因为此时青裳竟然站起身来就想朝外走。 “哎,都怪你,竟顾着跟你说话呢,这衣裙还没穿好。” 青裳边说边摆弄着衣裙,而青苹则帮她穿系着。 “你总是怪我,以前我们都还小,光着屁股还都去江边玩耍,可现在不一样了,你看你雪白无瑕,那个男人见了,都是上天赐的福呀!” “姐姐,你不是也和我一样,只是你的雪大,我的雪小一些而已。” 青裳说完,也是挠着青苹的痒痒,青苹一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人却已向屋外跑去。 而青裳则也跟着欢快的奔了出去。 青苹没头没脑的,可一出屋门,险些撞上了一个人,还没来得看,一抬头间,却发现,门外却什么人也没有。 而青裳则已从里面奔了出来,抱住了青苹。 “姐姐,你发什么愣。” 青裳有些惊愕,因为她本来是撞在青苹身上的,可她与青苹毕竟是姐妹,并不像其它人一样,所以她就改了个方式,撞变成了抱。 她看着青苹疑惑的眼睛看着前面,心里一下子就有些慌了起来,脸上的红韵也是如彩霞一般。 ‘刚才我差点撞在一个人身上,可现在一看,竟然没有人,是不是大白天见鬼了。” 青苹四处看了看,却并没有一人,而青裳一听,更是惊慌起来,两人并排着站在屋门前,四处探寻着。 这里是一个别院,也正是王禅为二人准备的,此时业已成为楚国青苹与青裳公主来相国府休息的地方。 “姐姐,你别吓我,鬼谷王禅的府里下人很少,我们这里更是不会有人来,刚才,刚才不会有人——。” 青裳想说刚才青苹给她敷药之时,她可是脱了下衣,半露出屁股,若真有如此神出鬼没之人,那说不定她的清白已被人偷走了。 “你别害怕,此人武功深不可测,轻身功夫更是了得,我一出门就感应到他,可他却像鬼魅一样在我撞向他之时一瞬间就不见了。 可我敢肯定,他并没有偷看,你还是放心。” 青苹脸上也是疑惑,可却还是安慰着青裳。 “姐姐,你能肯定他是一个男的,而不是一个女人,毕竟你都没有见过他。” “我不敢肯定,而且也不敢肯定就真的是一个人,所以让你别害怕,就算有人,万一是一个女的呢,让她看一下又不会吃亏。” 青苹的话还是让青裳更加害羞,虽然她也不知道是男是女,女人看女人当然不会吃什么亏了,可也并不否定会是一个男的。 青裳听了,脸上羞红,却是带着愤怒,刚想大叫喊人,此时院外已听见有人的脚步声。 “相国大人,不知小女经先生治疗之后,现在是否好转了一些。” “放心,青苹公主命长着呢,只要走的是正道之途,司败大人就不用担心了。” 王禅的话是话里有话,此时他与司败子闾两人前后相继走进院落,却都看着青苹与青裳正呆呆的站在卧房门口,像是失了魂一样。 “你们这样迎客,到让在下意外,青苹公主,此时是不是觉得体内气息要稳定得多了? 青裳公主,你的外伤若是用了我的冰雪生肌膏,用不了三日包你伤退复原,比原来更光滑,现在怕是不痛了?” 王禅两句话同时说出,却是盯着两人。 并非他不认识两人,而是此时两人并排站在一起,给王禅一种错觉,那就是此两人竟然如此相像,只是一个丰盈,一个苗条而已。 “回相国大人,我的内息得先生指点并治疗,此时已好得多了,体内聚集的阴气,也好像没有先前那么重了,这还得谢谢先生内力疗治之功。” 青苹还是十分有礼,见是两人先作揖行礼再回复王禅。 而青裳则是盯着王禅,十分勉强的对着二人行礼,脸上却是有些怒意。 “青裳公主,为何这样看着在下,难道在下今天没有洗脸吗?” 王禅开着不成体统的玩笑话,却也边摸着脸。 “相国大人,裳妹其实并没有什么,刚才我都与她敷过你的神药,现在已经好许多了,所以她想来是对你有些感谢。” 青苹为青裳打着圆场,她知道青裳如此模样一定是怀疑刚才自己出来遇见的鬼影肯定是鬼谷王禅扮的。 她在怀疑鬼谷王禅的人品,所以盯着王禅。 “青裳侄女,好了就好,我看青苹气色也好得多了,还真是该谢谢相国大人了。” “谢叔叔关心,你刚才与相国大人在一起吗?” 青裳此时也回复理智,毕竟若是王禅刚才在这里,那自己的叔叔总不会这么快就跟来了。 “那是当然了,不知青裳侄女为何如此问,我来找相国大人,在客堂里聊着楚都命案之事,可也关心你们姐妹两人的情况。 刚才坐在堂屋里,听到贤侄女的一声惊呼,还真是吓人,所以我们就赶来看看,不想你们两人却没有事,这也就放心了。” 子闾说完青苹与青裳的脸色更加难看,若说刚才的人不是王禅,那么是谁这就让人疑惑了。 “两位公主,为脸色一时羞红,又一时泛白,难道刚才还有人来过吗?” 王禅听青裳所问,其实也猜出一些,可他也相信这光天化日之下,而且是在他的相国府,谁有那么大胆敢私闯。 而他与子闾的探讨案情的时候也未察觉有人进入府邸。 如此看来,若真有人来访,那么该是直接入了此后院府邸。 王禅问完,子闾还是面色一惊,不等青裳与青苹回复,就急得看着王禅。 “相国大人,你的意思? 难道是那个凶手来了此地?” 子闾问完,自己都冒着冷汗,此时他看着青苹,心里提心吊胆的。 他想着鬼谷王禅插手楚都奇案,说不定会惹得凶手不高兴呢,所以这才来相国府叨扰,这也是完全有可能的。 “回父亲,刚才我出来之时,感觉有一个鬼影在小院之内,可我抬头去看之时,却并没有人,所以刚才还怀疑是相国大人来察看,青裳妹妹才有此问。 父亲不必过于担心,刚才我与裳妹在屋里打闹,怕是一出屋里眼睛花了也有可能。” 青苹还是怕子闾担心,前些日子的离奇案子尚未破了,恐慌还在楚都漫延,这个时候若把此事与那行凶之人联系起来,会让子闾寝食难安的,她也有些过意不去。 “司败大人,你看你如此紧张,我早就跟你讲过,那个制造命案的凶手,应该不会再行凶了,纵然是他,我看对两位公主也不会有什么恶意。 想来两位公主平时也未曾得罪过人,并且一直善待下人,与人不会有仇隙,而且来我此地也十分秘密,并没有声张,知道的人并不多,不会有什么危险。 况且楚都离奇命案的凶手,以其身法,该不会白天出现,若是如此还真是不把我鬼谷王禅放在眼里。” 王禅虽然如此安慰说着,可他也不敢否认。 他知道青苹的武技修为,远在青裳之上,而所遇之人却是青苹见到,那么如此看来此人的轻身功夫,或者说其它妖术,实不敢小看。 而且青苹与青裳两人的身份十分特殊,举足轻重,两人同样都来找王禅疗伤。 那么若以两个公主受到伤害,纵然是保得不死,王禅也难辞其咎,若楚都命案的行凶者是王禅的敌人,那么来此也极有可能。 并且刚才青苹冲出卧房之时,王禅也有察觉,可他却并没有察觉到还有它人。 难道真的如同青苹所说,是一个鬼影。 可这光天化日之下,实与大家普通认识的鬼大相径庭。 这一点也让王禅不敢肯定,若依对楚都命案的分析,行凶者的轻身功夫,或者说妖术也好,都远远非常人可想,他若来此,定然也是有备无患。 而刚才怕也是听出他与子闾的脚步声,还有借着青苹冲出卧房之际才逃遁的。 “哼,你总是如此自负,你还真以为大周天下没有人胜得过你吗?” 青裳还是对王禅刚才所说有些怀疑。 “青苹公主,刚才你该是察觉到有人监视才忽然冲出卧房的,对不对?” “相国大人,你是在怀疑我吗,我可没有你那么大的本事,说不定刚才的人就是一个鬼影呢?” 青苹不置可否,但的怀疑其实只有她自己知道。 刚才她是有所察觉,而她认定的人就是她的师傅,可当她冲出之后,却还是自己吓了自己一跳。 “既然没事,我看此事也不必深究,若是两位公主无事,可以到堂屋一坐,就不必站在此地晒太阳了。” 王禅嘿嘿一笑,看着青苹,意在提醒。 “谢相国大人了,明日再来拜访,我与父亲就先回府了,青裳你还有事吗?” “我,我,我没事,你先走,我还安排了下人送些陈设来,若不然以后我们在这个别院,如何住得下去。” 青裳也是找着借口,她想单独的问王禅,或者也是不想这么早回令尹府。 “那好,还请相国大人照顾青裳妹妹,父亲我们就先回去。” “好,我送二位出门,青裳公主,还请在堂屋里休息片刻,小子随后就来。” 王禅说完,也是一笑,她知道青裳的想法,所以也不拒绝。 s://.c/read/30950/23218654.html .c。m.c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三百六十五章命案线索 第三百六十五章命案线索 王禅送别了子闾及青苹公主,带着青裳公主回到堂屋,只见赵二及王五已经在屋里等着了。 两人一看王禅脸上都带着笑,看起来前几日交待的事情有了着落。 可再看王禅身后,却见一个姑娘家躺在一张躺椅之上,四个大汉抬着进来。 “你们把我放下来就去外面等着,走远些,可别碍我的事。” 青裳公主对着自己的四个家奴说完,看了看王禅,再看了看十分吃惊的赵二及王五。 “你们看什么,没见过楚国公主吗? 还不给本公主倒杯茶来,天气也是越来越热了。” 赵二与王五一听,有些迟疑,可王禅挥了挥手,示意他们,他们才去泡茶,还洗了一些新鲜水果放在青裳公主身边的茶几之上。 “说,让你们查的事是不是有眉目了?” 王禅开门见山就问起两人。 可两人还是再次看了看青裳公主,有些犹疑。 “无妨,楚都如此离奇之案,多一个人参酌也要好一些,况且她可是堂堂楚国公主,令尹子西大人的独女,天生就好奇。” “就是,你看你们主子都不避讳,有什么新鲜事还不快说来,我听说凶手布了九宫八卦之局,听起来很深奥,我当然有兴趣了,或许还真能给你们出出主意。” 青裳一脸得意,刚才王禅的话触发了她探秘的好奇之心,此时也是自负有才之人。 “回小公子,依着阿大哥的描述,我自己也画了图样,去找了所有楚都的铁匠,没有人能打出如此锋利的主刃,至于侧面的爪刃到也不难,我问询后,他们都说只有一个人能打出此种细薄而锋利的刀刃。” “人呢,是不是死了?而且还是命案者之一?” 王禅看了看赵二,一脸失落,他能猜到结局,却是断了线的结局。 赵阿二一听,十分惊讶,就连躺在椅上的青裳公主都挣扎着爬起来,看着王禅。 她也惊讶,她听出王禅想从杀人工具上调查,就十分好奇,也肯定这探案方法一定可行。 听赵阿二一讲,他对这个铁匠的兴趣油然而生。 可王禅的问话,却是如此肯定,这让她也有些不习惯。 “小公子,你推测的不错,他确实死了,不过你怎么会知道的呢?” 赵阿二肯定了王禅的推测,可心里还是止不住好奇,同时也是十分理解此时躺在椅上的青裳公主。 他知道青裳公主更吃惊,而他们对王禅的未卜先知也算是习惯了,所以故意问王禅,也是想在青裳公主面前表现王禅的聪慧。 王禅看了看赵阿二,微微一笑,知道赵阿二有意要让他在青裳公主面前表现一番,也是理解这些下属的苦心。 “此人该是第一日就已死了,在司败府停尸房内,有一个中年男子,面黑而带着赤红之斑,双手呈握状,显然与他生前的职业有关,而且手十分粗壮,上面布着一层厚厚的茧子,如此看来就该是你所说的那个铁匠了。” 王禅把推测说完,看都不看赵阿二,他知道此事该错不了,他在停尸房转了一圈,也基本把这些死者的身份弄得大至清楚,只是当时未曾想过,死的铁匠就是会打造行凶利器的铁匠,此时经赵阿二一说,已经明确证实,并不需要再思虑。 所以他此时喝着茶,也在重新估算着这些死者的联系。 “小公子神算,属下了解到的也不是这些,这个铁匠死于楚都命案第一日。” “相国大人,你就凭一个死尸手上的老茧就可以断定他是铁匠,那楚都附近百姓时常使用锄头,手上的茧子也不少,为什么你不断定他是农户,而一定是铁匠。” 青裳一脸好奇,脸上也是带着一种冷笑,她想难一难王禅,觉得王禅的推论虽然合理,可却也未必经得住推敲,而她就找到了其中的漏洞。 “公主,手掌有茧子的人很多,铁匠只是其一,船夫走卒手上也少不了茧子,可那具死尸手上的皱纹之中却有煤灰,还有铁屑,除了铁匠,其它人都不会有这样的灰屑夹在手纹里,所以我才能断定。” 青裳一听,脸上一红,未曾想王禅并非只凭一事推论,而是集和诸多条件,所以才如此肯定。 “你又不早说,早说了我也可以推断出来。” 青裳自言自语,声音却是很低,有些不好意思。 “王五,你说说,说说你这两日找到的线索。” 王禅喝了一口茶,看着王五,显然王五也在适应王禅,所以说话也在捉摸着,毕竟王禅太过聪明,不能说得太全。 而且有美貌姑娘在,当然要像赵阿二一样给小公子王禅表现了。 “回小公子,经属下走访,除了刚才的铁匠、还有那个看守原相国府的老奴之外,其它的死者都是各行各业的,基本都是一些楚国贫苦百姓,有种菜的茶农,有送柴的樵夫,有跑堂的,还有一个木匠,反正都是楚都十分卑微之人。 原本属下并没有什么发现,后来发现他们的身份却又有共通之处。” 王五说完,也是看着王禅,并不接着向下说。 王禅一看,知道王五也是学着赵阿二,想让他在青裳公主面前好好表现,无奈一笑道:“王五,你想说的共通之处,是不是他们都是来自同一个列国,而并非楚国本地之人。 若是如此,那他们又是那里的人,难道是齐国人吗?还是秦国、晋国人?” 王禅此次并不十分肯定,因为经过几日思索他知道,楚国与吴国还有越国不一样,楚国是列国之中地域最广的,也是最早被封上卿之国,也是最早称王之列候。 在大周列国之中地位举足轻重,所以楚国的变动涉及其它列国的利益,就连与楚国并无实质关系的齐国,也会因楚国的变动而不深受影响。 此时他还不敢肯定这些死者是齐国人,所以也向王五问着。 王五有些尴尬,他未想王禅反问于他,没给王禅争得面子,有些不好意思。 “回小公子,是齐国人。” “哦,哦哦,如此一来,此案还真的越发有意思了,实在让我觉得有些意外。” 王禅说完,心里也是真的意外。 “有什么新发现,都是齐国人又说明什么,你还不快说,可别让本公主焦虑。” 青裳听着两人对话,似乎也从这几个线索之中发现了潜藏的信息,所以此时听王禅一讲,马上就急着问起王禅,就怕王禅为保密而不告诉于她。 s://.c/read/30950/23218655.html .c。m.c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三百六十六章旁敲侧引 第三百六十六章旁敲侧引 王禅看了看青裳公主,一副坏笑。 “公主,为何如此着急着想知道,刚才你也听了阿二与王五所查之事,若依公主来判,这些死者会有什么联系?” 王禅并不急着说出自己的想法,却问着青裳公主,就像他刚才所说一样,要让青裳公主也参与断此案件,表现一下青裳公主的机敏才智。 “我,我看不出这些人有什么联系,他们都是普通的楚都百姓,而且都是可怜之人,会有谁会对这些可怜人下手,本公主一时想不出来。” “嘿嘿嘿,想不出来也正常,毕竟公主与这些底层的普通百姓并没有过多接触,我也想不到更多的理由。 既然这样那在下想问问公主,你觉得除了刚才王五所排除的铁匠、还有守院子的老奴之外,其它的这些普通百姓若是都集中在一起,会做些什么事?” 王禅再次反问青裳公主,青裳公主一听,慢慢爬起一点,却显得有些难受,屁股被打伤,若要坐起来,还有些困难。 “公主,你不必坐起身来,你是公主之身,躺着说在下也能听得清楚。” 王禅面带微笑,还是阻止了公主好强之心。 “好,本公主认了,我不知道,这些人要么种菜,要么打柴,反正都是一些粗俗之事,本公主确实不了解。” 公主听王禅连续两问,一时真的想不出他们之间的联系,只得放**段,谦虚一些,这样或许王禅才会分析给她听。 “哦,既然公主不知,想来也想知道其中原由,那就由我来告诉公主。 这些百姓的联系就是衣食住行,不论是权贵大富之家,还是普通百姓,衣食住行这是无法避免之事。 这些百姓组在一块,却正好可以保证一个大富之家的日常所需。 油盐柴火酱醋茶,仍至于穿的衣服,还有日常其它损耗所需,都可以由这些人提供。 而且但凡大户人家,都会固定一些熟悉的农户来提供,这样才放心。 那么这些人会为谁来提供,或者说一般会专供于楚都那一户人家呢?” “哦,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是这些看似普通的百姓,他们都在给某一个楚都大户人家提供着日常所需,除了刚才所说齐国身份之外,那么唯一能把这些普通百姓联系在一起的就是他们共同的雇主。 而这个雇主很有可能就是凶手。” 青裳公主也算是聪慧,只经王禅随意一点拔就领会了其中的道理,由此推断这些人肯定有一个共同的雇主。 此时她说完之后,就盯着王五在看。 王五有些不好意思,本就是个粗人,被楚国公主盯着,心里也是发麻,他知道公主盯着他的意思,却也不敢轻易说出来。 “不妨,王五,你既然知道就说出来,就算是供给现在的相国府也实属正常。” 王禅话里有话,其实已经推断出了,而且心里也有了大概的脉络。 “回小公子,以前这些百姓所供大户人家,正好就是已故的费无极大夫,也就是现在咱们的相国府。” 青裳公主一听,瞪着大眼睛,看了看王禅,有一些不置可否的佩服。 她得王禅指引,只猜到会是一个大户人家,可王禅却早就知道这些人都与此时的相国府有关,也就是与已死的费无极大夫有关。 而费无极是三朝元老,在楚国可算是除了王族权贵之外,最具权势之人。 而且青裳也听说过,在当年平王时期,费无极可是一上之下万人之上,平王对费无极可谓言听计从,十分依赖于费无极的谋略。 可她再一想,费无极已死,而且听闻凶案发生,就是在费无极死后。 而再想费无极年老年衰,看起来路都走不稳了,也不可能像是行动如风的杀手,难道说凶手是在为费无极报仇。 青裳公主多少也了解一些费无极的死因,毕竟王禅入梦魇之局原本就是打算救费无极的,那么费无极被人谋害,定然就成为楚都凶案的原因了。 “王禅,依你判断,难道凶手是为费无极之死才对楚都百姓行凶,目的是让这些人为费老大夫陪葬吗?” 这一次青裳公主连基本称呼都省了,直接叫起王禅的大名,显然并非无礼,而是对王禅更有好感了。 “公主,大周天下陪葬之制,本就是陋习,人死而魂灭,陪不陪葬有何意义,难道这些陪葬的人真的还能在死后成为家主的奴仆吗,我看未必,谁也不能决定死后的事,更何况于没死之人了。 再说了,据我所知无费老大夫在十几年前就把子嗣牵出了楚国,而他只是一个异性大夫,在楚国再如何权贵也无法与楚国王族权贵相比,那么又是谁会愿意杀死这些曾经为费府送生活必需物资的贫苦百姓来为费老大夫陪葬呢?” 王禅的话,虽然名是在问青裳,其实他也在思虑,青裳的见解可以否定,可肯定的答案又在那呢? “若不是如此,那这些与费府有关系的贫苦百姓又为何会被屠杀,难道只是因为他们曾经给费府送过生活必需品吗? 如此看来,这仇恨也真的让人难与理解。” 青裳通过王禅的引导,自己问着自己,也在思虑着这楚国奇案。 “能这样想最好,不过仇恨该会有一定的目标,任何人的仇恨,都不会无限扩散至这些无辜的百姓,也许会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这些人除了外人所认知的普通百姓身份,还有另一种身份,这或许就是这些百姓妄死的原因,公主,你觉得这种推论有没有可能呢?” 王禅再次引出问题,这是一种十分有可能的因素,对于王禅来说,这似乎已经可以确定,那就是这些人很有可能是费无极安插在楚都的耳目,所以费无极一死,这些人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而且若他们不死,那么这些人反而可能最终被王禅查出。 在梦魇之中费无极并没有过多透露信息给王禅,而这些人可能会成为一个漏洞的存在,所以他们必死无疑。 如此看来,行凶者必然与费无极有关,所以这些人都是齐国人,也间接可以证明费无极是齐国人的可能性,也解了王禅之惑。 从另一方面来讲,若行凶者也可能是与费无极对立的一面,在知道费无极一死之后,就着手清理费无极在楚都留下的隐患,以防这些人再次做出对楚国不利之事,或者是对其它列国不利之事,这算是斩草除根之法。 在费无极未死之时,一切都还有可能,可费无极一死,那么这些人就失去了屏障,失去了保护,而他们可能依然在为某国谋事,所以行凶者其实是在为楚国的大计而谋。 最后一点再次回到九宫八卦之局里前三卦给王禅的启示,此人是借行凶来警告亦或提醒王禅,那么此人至少还有最基本的仁义,那就是所杀之人皆是留在楚都的齐国人,也可以说是留在楚国的内奸,如此除奸,到是一举两得。 “依你的意思,他们可能是齐国派来我楚国都城刺探信息的细作,他们在楚都一切都是为齐国服务的,所以他们才会遭人清除。 那如此说来,我到是心里宽慰了许多,可这些人除了普通人的身份,他们还能做什么,若他们深藏不露,可为什么却有人能知道他们的身份,而且清除得如此干净。 此次行凶连续三日,若说第一日没有防范,那第二日另外的人定然已有了防备,可为什么这些人还会遭此横祸,这似乎有些说不过去。 再说了,若与费老大夫府有关,那这些人难道是为了刺探费老大夫的秘密,该是与费老大夫有仇的人才会安排。 那么只有费老大夫才会清除异己,清除这些刺探他府里信息的人,可这些人的死却偏偏发生在费老大夫死后,显然不符合常理,由此可见,这些人未必是仇人所为。 很有可能,这些人真的成为费无极的漏洞,所以费无极老大夫在他死前已经安排好人,只要他一死,就对这些知道费无极底细的人加与清除,那么行凶者必然与费无极有关。 那么费无极的秘密又会关系到什么人,又防着什么人呢?” 青裳公主一脸疑惑,自言自语,对整个线索进行着分析,到是条理清楚,逻辑清晰,也是深入到整个案情之中。 她一脸疑惑的看着王禅,意思显然就在其最后的问答之上。 那就是防着什么人,难道防的是王禅,真的怕王禅顺藤摸爪,会涉及到费无极所知道的秘密。 那么作此案的人就十分明显了,有可能是费无极提前安排好的杀手,目的就是要在死后清除所有知情者,把秘密一起带进墓穴,有如一开始所说的陪葬。 “青裳公主看着我,是肯定我十分聪明,他们要防的人就是我吗? 可为何凶手又会布一个我所擅长的易理之识,九宫八卦之局,难道他们觉得我解不了此局,还是就等着我来解开此局,而他所用的手段,就是为我清除这些潜藏的费无极下属,以免破坏我在楚国的谋略吗? 如此想来,布此局者自然知道我已来楚都,并不会如此故弄玄虚,也就是说,费无极清除知情者的可能,其实并不可能。 那么若说是为了清除费无极在楚国潜藏的暗桩,那么此人布下此局亦或有此可能,目的也许就只是要告诉于我,而不是其它人,毕竟其它人未必能破此九宫八卦之局。 那么如此说来,此人未必就是我的敌人,或许还能称得上是朋友,只是此人的手段实在有些让人心寒。 如果他光明正大的告知于我,那么这些人或许不必死,只要散布一个消息,也许费无极在楚都布下的所有眼线都会自行离去,何必如此残忍。 如此想来,此人或许已不可再行露面,或者是其它不可告人的隐情,亦或许此人就是我身边认识的人。” 王禅说完也是长叹一声,似乎心里已有认定之人,却是有些不愿确认而已。 “小公子,你也不必如此叹气,这十八个人之死,定然有其死的理由,无论如何,想来并非巧合,就如同公主与小公子所分析的种种可能,都是因为这些人身上怀着不可让人知道的秘密,若我们找到他们身上所藏的共同秘密,也许一切都会十分清楚了。” 王五刚才并不说话,而是听着两人一问一答,在分析案情,而他却也深思着此中之事,毕竟他是王禅安排来楚都的,也早王禅一年来到楚都,多少也理解一些。 楚都虽然历经战火,也迁过数次,可现如今还是落在最早的地方,而这些楚民也并非奸盗之徒,就算是普通百姓也少有循私武斗之举,而凶手布了一个复杂的九宫八卦之局,如此心思,显然并不会随意去杀人,当然是早就已经确定了杀人目标的。 “王五说得不错,此人对这十八个目标显然是了然于胸,而非无的放矢,跟这十八人的身份显然有关。 那这些人可有子嗣留在楚都?” 王禅听王五的分析,也是忽然之间有所领悟,所以再次问起,就怕因自己太过聪明,而误了真正的细节。 “回小公子,属下未来得及说明,这十八人正是九对夫妻,在楚都并无子嗣,所以到现在人死了却并无一个家属去司败府认尸领埋的,昨日司败府依小公子之令把这些人葬了,想安抚家属,可都找不到人。 由此可见,这一十八人该也料到有此一日,才会如此安排,这该也是这些人中的一个共性之处。” 王五说完,青裳已经盯着他看了许久。 “你这个人呀,如此重要的信息为何不早些说呢,害本公主绕了那么多弯路了,这世间那有如此多的巧事,都是齐国人,又都是一男一女,又同时还是费无极老大夫的雇户,又都没有子嗣亲属,这摆明了就是知道自己会死,所以这些人才不留退路。 而行凶都若不是费无极所指派,那么也是与费无极十分熟悉之人,案情如此一分析,不就简单多了。” 青裳说完,脸上带着得意的笑,看着王禅。 “公主天姿聪慧,实在一点就通,分析得通透无比,实让在下佩服,那么你们两个现在清楚没有,接下来如何调查,怕也不用在下给你们指点了。” 王禅对青裳的分析还是十分肯定的,只是有些想法,他却未必会说出来,所以还是旁敲侧引着,同时也让自己的属下学会真的分析,就如同刚才王五一样,如此一来,日后自己当然也会轻松许多。 “小公子,属下知道如何调查,可有些话却不好说。” 王禅一笑,看了看青裳公主,再看看王五还有赵阿二,知道他们想的事。 “有什么不好说的,难道是与青裳公主有关吗?” “哼,神神秘秘的,有什么不好说的,还不快说,若是说得有道理本公主自有赏,说得不对,也要有家法来伺候。” 青裳公主此时到有几分女主人的样子,把王五与赵阿二都当作自己的属下了。 王禅看了看王五,示意他有话就说。 “公主,若说费老大夫是楚国三朝元老,大半生皆在楚国谋事,那么能与费老大夫十分相识之人,不外乎与他同朝为官之人。 在楚国能与费老大夫同朝为官的,而且对他的底细十分清楚的人,实也不多,公主的父亲就是其中与费老大夫最熟悉的人。 听闻当年自平王开始,两人就在朝中谋事,而且在平王的那些年,费老大夫的地位比令尊大人还要尊宠,现在若要找平王时期的人,死的死,活着的我知道的也只有公主的令尊大人了。” 此次并不是王五来说,是赵阿二,他们两人都能顺着推理出与费无极十分相熟的人。 若说在楚都还能与费无极十分十相熟悉的人,非令尹子西不可了。 两人以前是敌是友,谁也不清楚,可不论是敌是友,共事那么多年,自然相互之间该是知根知底的。 这就是刚才两人迟疑的原因,也是王禅要让他们说出的原因。 只是王五刚才已经表现了推理能力,现在就把机会让给赵阿二,看来王五也是识得实务之人,不会一味表现自己,而让其它属下对它有什么意见。 如此看来,几人配合到也十分到位,王禅也十分欣慰。 听完赵阿二之说,王禅只是微微一笑,而青裳公主则脸上难堪,半响不说话,只是默然不语。 她当然能理解,他的父亲是楚国王族,自平王时就在朝中任职,这一点连子基与子闾都无法企及,与费无极共事几十年,若说没有交集,任谁也不会相信,而这些死者却与费无极有着扯不清的联系,那么依此而断,行凶的幕后主使是她的父亲,是最有可能的。 “来人哪,我要回府。” 青裳面色忧郁,大声对着堂屋外叫喊着他的属下。 “公主,你不是要看白虎白灵吗,这位阿二就是日常照顾白灵起居的,正好今日他也得空,此时为何又要匆忙回府呢?” “明知故问。” 青裳白了王禅一眼,她知道王禅心里早就有了推论,只是不想自己说出口,而一直引导着自己,再引导着两个下属,让他们把事实说出,这样自己也就不会失了面子。 青裳公主说完,临行之前又看了看赵阿二。 “阿二,白虎日常都喜欢吃什么,我回去差人给它送些来,你若喂食时跟她说明,是本公主送的,想来下次去看她会对本公主好一些。” 青裳公主还是比较体贴,想法也比较天真,白灵只是一只白虎,若真能分清如此情义,那还真的就通神了。 赵阿二却也只得点头至意道:“白虎自然喜欢吃一些山羊牛一类,若青裳公主有心,可以送几只来相国府,属下自然会打理给白灵吃的,也会把公主的美意代给白灵,还请公主放心。” 青裳公主一听,十分满意,看了看抬着他的属下道:“还不回府,难道你们也想在相国府吃饭,人家主人都不留,你们到想得美。” 王禅一听,脸上有些难堪,刚才青裳公主的话确实有意,可此时真是到了吃午饭的时候了。 “公主,是在下疏忽,刚才一直在讨论着案情,竟然忘了传饭了,公主若不嫌,就在府上用了饭再回去也不迟。” “不必,看把你急得,我只是随口说说,你相国府一穷二白,有什么好吃的,走!” 青裳说完,几个属下已经抬着躺椅向外走去。 王禅与两个属下站在堂屋门前目送公主离开相国府。 “王五、阿二,你们知道接下来该如何调查此案了。 不过我提醒你们,有些事情看似完全认定,可却不一定就是真实情况,所以你们在调查的时候不可先入为主,还是要客观还原事实。” “属下明白。” 两人异口同声的回复王禅,也算是理解王禅的交待,越有可能的事情,却未必就是真的,这是通常上出奇案子的离奇之处。 s://.c/read/30950/23231215.html .c。m.c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三百六十七章离为火卦 第三百六十七章离为火卦 王禅用过午饭,略作安排就回到卧房休息。 相国府衙的事,由赵阿大去办,若是有重要事宜,会回来禀告于他,若是普通事宜,就由下属官员办理,赵阿大从旁协助就可以,并不需要王禅亲自呆在相国府衙。 毕竟王禅还有破解楚都离奇命案在身,有理由呆在家里慢慢捉摸。 想到刚才的事,王禅还是有些小得意。 他虽然知道子西杀此十八人的可能性非常小,因为他没有明确的动机,杀这一十八人对他并没有什么好处。 尽管这一十八人从现在的分析来看是齐国细作的可能性大得多,可费无极已死,这些细作也就失去了支撑,那么用不了多久他们也会自行离开,不会再呆在楚都,若是不离开,也会回归普通百姓身份,子西犯不着动此杀人之念。 他是楚国令尹,所以楚都若是人心恐慌对他也没有什么好处,再者子西是楚国令尹,权倾楚国,若要拘捕这一十八人,根本不是什么事情,随便找个理由,就可以把这些人送入大牢。 若是一进大牢,那就算自身清白想洗清楚走出大牢,就是一件很难的事了,这些人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得被以各种理由处死。 所以对子西而言,对于这些人是不是费无极的细作,其实并不重要,更不需要费此周折来处理此事。 那么子西若是要警告王禅,也并不需要如此,这样反而画蛇添足。 以子西令尹身份,完全可以当着王禅的面警告于王禅,而且现在王禅虽然是左相国,可一切大事还需由子西这个真正的楚国相国来定夺,他完全不必如此。 况且凶手所布九宫八卦十分复杂,隐意难测,王禅相信令尹子西还没有这个能力。 那么王禅为何又要把此案的嫌疑烧向令尹子西呢? 这就是王禅得意的地方。 上面的分析皆是王禅自己内心的度量,非普通人能想到,可若依着刚才所调查的事实,那么令尹子西实是此案最大的嫌疑。 毕竟能够了解费无极真正身份的人实在少之又少,而且对费无极如此熟悉的人,在整个楚国也怕只有令尹子西了。 而且当年楚平王所涉及的那些陈年旧事,也就只有子西与费无极知道,而如今费无极一死,事情就变得更隐秘,也让人更加怀疑。 所以但凡不深加思虑之人,因为有楚国旧年的咱种疑惑夹在其中,都会把子西当成最大的嫌疑人,就像刚才的青裳公主一样,只一经提点,就马上想到了她的父亲。 如此一来,整个楚都离奇命案的火就会烧在令尹子西身上,而且经手的是他的女儿,当今楚国青裳公主,却并非主事的王禅,让王禅避开了对令尹子西不满之嫌。 而且此事也会缠上子西,司败府主事是子闾,而此案是司败府的职责,由此子闾当然也会怀疑他这个哥哥,也会追问那些陈年旧事,可子西该不会告诉任何人,那些旧事或许也是他自己的秘密,不会让人轻易知晓,而他的嫌疑也会因此而难与洗清。 那么,最后王禅当然还是要破此案的,也就是会把真正的凶手及幕后主使察清,还令尹子西清白,这样算是既表现了王禅的大公无私之心,而且又凭白的卖了一个人情给令尹子西。 而这个人情脸面,对于王禅来说真的是太重要了,权利之争很多时候需要利益交换。 他要推行的所有革兴措施都得有令尹子西支持,没有令尹子西的支持,纵然是楚王颁了条令,也很难真正得到实施,若一个革兴之举得不到真正的实施,那再好也并没有什么实质之用。 所以经此一事,把案子与令尹子西扯上关系,是王禅不得而已的“下作”之法,而且还利用了天真好事的青裳公主。 刚才的戏演得十分真实,他的两个下属虽然不知道王禅真正的意图,可却来得够及时,也配合得天衣无缝,而且一直引导着青裳公主自己思虑此案,最终把此案引向了她的父亲子西。 只要青裳公主一回到家,当然会向她的父亲求证,那么也间接算是向子西通报了此案的情况,把矛头指向了子西,而整个过程王禅都没有任何举动,假手于它人,这就是高明的地方。 所以王禅此时有些得意,躺在床上,脸带笑意。 可想到最后,心里又徒生了忧虑,这个忧虑自知道楚都离奇合案以来,王禅一直都无法摸去,也无法逃避,就是行凶之人很有可能真的认识自己,那么最后要解开此案,或许将是王禅无法面对的事实。 现在王禅也该加快节奏来解一解其它几卦了。 前面三卦,是第一日,第二日,第三日发生命案死亡之人在九宫之中按纵向排列所组成的卦像。 而若把每一日第一个命案现场全部死者连起来,就会形成九宫横向的第一卦。 王禅拿出竹简,记录起来。 这三日中第一起案子所组成的正是一个离为火卦。 离为火是同卦,也就是上面是火,下面也是火。 主卦是火,客卦也是火。 也可理解为自己内部的因素属火,外部在的因素也属火。 而离也可通“丽”,火可理解为光,理解为太阳,理解为正道。 而离卦上火下火正是焰上有火,明上有光,光芒四射。 火在五行之中,像征太阳,代表光明,若在人身体之上,那么他就是眼睛,给人带来光明之瞳。 而此卦的上火与下火,也可以理解为君王与贤臣,相辅相依之势,则光耀四野,正是一种依附之势。 光得光助,火得光势。 而象辞言:离利贞,享;畜牝牛,吉。 贞在易理里,解为坚持正道的意思,那么上火而下火相辅之势,正是互生互助之能,利于坚持正道,相互依附,那么可获得吉祥如愿,就是享。 其二畜牝牛,意指畜养母牛,而母牛处于此大周天下正是祭嗣上天的祭品。 而畜养母年可以理解为,保持着对大周天子的尊重,保持着列国的身份不改变,时刻祭嗣,时刻依礼献于大周王朝,这样就可获得吉祥顺利,吉,就是万事大吉之意。 离,并非离别,离开之意,而是依附的意思,日月依附于天空而运行,百谷草木依附于土地而生存,君上臣下,坚守正道,弘扬美德,如同光明普照天地一样,教化天下,才能促成天下昌盛,享通顺畅。 这是此卦的意思由此看来,这上火与下火,似乎又回到风与水之势,涣卦里有,君臣正是风助水势,水得风兴之理,现在上火与下火正是君臣相衣相附相照之势。 王禅觉得此中之意却也是越来越明白了。 那还是以楚国为此卦之解,以君臣的道理来教化王禅,如何处好君臣关系。 王禅聪慧有如光明,而楚王亦是如此,两人正是相互依附之势,那么这天就是大周之天,只有常怀三恩之心,常怀美德之行,常祭天拜祖,不忘本色,这样才会真正的享通。 这也是要让王禅与楚王尊大周天子之意。 王禅解到此,也不仅嘿嘿得意一笑,看起来行凶者虽然行为可恶,却还是带着一点可受的样子,这让王禅心里多少有些安慰。 无论在他的心里认定谁是这起楚都奇案的幕后,或者行凶者也好,都无形之中给王禅添了那么一份好感。 王禅想至此再看接下来六卜之辞,这一次他不再孤高自傲,鉴于今天王五与赵阿二的表现,他知道,其实慢慢的听一听别人的话,或许对自己也有好处,那怕就是那么微不足道的一点提示,或许都可以改变一个人的看法。 初九:履错然,敬之,无咎。 六二:黄离,元吉。 九三:日昃之离,不鼓缶而歌,则大耋之嗟,凶。 九四:突如其来如,焚如,死如,弃如。 六五:出涕沱若,戚嗟若,吉。 上九:王用出征,有嘉折首,获匪其丑,无咎。 初九之卜,其实解起来很简单,并非历代之人所臆想的那么复杂,至少对于王禅来说,那是十分简单之事。 履,为足,为行,为走步,错然可解为走错了,杂乱无章,没有体统。 可到了敬之,就是让你认识到自己错了,敬之让你知错能改,那么最后的结论当然是无咎,无咎就是并没有什么可后悔,或者说,只要你做就不能保证不会犯错误,但只要你能知错能改,随时调整方向,那么就算是一开始走错了,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初九之辞其实就是安慰每一个人,无论你做什么事,大胆而为,错不可怕,错而改之,则无咎。 (后世曾有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伟大领袖也说过,惩前毖后,治病救人,意思都很明确,那就是一个知错能改的转变。) 六二之卜,黄离,元吉,在大周天下,以黄为尊,黄是天子之色,离为依附之着,意思就更明确了,就是若能与大周天下为念,那么你无论做什么,纵然是错一时,却不会错一世,都可元吉。 就是从一开始做这些事就已经走向顺利与吉祥,没有人能阻拦。 这似乎又回到纵向第一卦之辞“元享”,从开始就注定了事之走向。 (若是拿到现代来解释,黄为尊,为天,黄离就代表着只要你的行为与天地之道相符,那么就会吉利,纵然你一开始走错了路,只要知错能改,一样可以无咎。 但相反的,若是你之所做不与天地之道相符,那么纵然你起步没有错,最终的结果只会是背道而弃,最终而不吉。 在后世里有‘勿与恶小而为之,勿与善小而不为’,这是出自刘皇叔之言,其实也是从这里引出。 包括前蒋氏中正之名,也是从易经所出,所以今天哆嗦一点,就是要说明,学易理天地之道,并非就是信教,而是遵行自然法则而已,易理初衷并非占卜,而是援人以理,援人以道。) 九三,也就是自下而上的第三卜,字面之意十分简单。 日昃之离,大体意思,就是日已偏西,也讲了从日出到落日的过程。 那么日已偏西,对人来说,那就是人已年暮,到了这个时候,对于人来说,应该是经历而立,不惑,知天命,耳顺,到了古来稀的阶段。 不鼓缶而歌说的就是若你到是人生的晚年依然不知满足,不感谢天地之道的厚受,不敲鼓鸣啰以谢此生,那么就到了大耋(七老八十)之时,就会“则大耋之嗟”,就是在那个时候还在感叹人生不如意,那么带来的结果就只是“凶”了。 九四之解,就要联想起整个炎卦的意思了,其实整个火卦所讲述的就是一个,得贤臣而扩张的故事,那么一开始只要秉承正道,就算做错也没什么,黄离,只要心中依符于当今天下,为天下而谋,自然吉利顺畅,就算是行至暮年(可解为到了事情的最后),只要感恩戴德,那么也算可以驱利避凶。 那么“突如其来如”,讲的就是过程之中,所能遇见的一切不可遇见之事。 同时也可理解为,突为一种凸出,一种烟冲,突了出来,十分偶然,也可以解为不忠不孝子归乡,突如,就是离乡,其来就是回乡,而最后一个如,代表着一种问话,“怎么样呢”。 这就是卦辞所言:“焚如,死如,弃如。” 焚代表着燃烧,代表着焚灭,可解为因意外而失了方寸,脾气火暴,离了初衷。 而死如,就更直接一些,就是一切都会毁灭之意。 最后被抛弃,死不得其所,为世人所弃。 这是在告诫于人,面对过程之中的意外,应该坦然面对,然是焚,就会死,就会被抛弃。 这是在过程之中处理不善所导致的结果,也是一种提醒,对于易理来说,是提醒所有人,而非征对某一个人。 可对于王禅来说,就是当头一棍,要让王禅时刻保持着最初的尊敬,这样才能从容面对过程之中的任何变故。 六五所言,“出涕沱若,戚嗟若,吉。” 这一句其实应了一个道理,那就是居安思危才能永保太平。 对于整个过程,始终保持一种警惕,保持着正道自然之理。 出涕沱若,可以倒过来解,简单一点就是泪如雨下,那么为何要泪如雨下呢,是因为感叹一切都来之不易,就算是小有所成,也不能忘乎所以,要有居安思危之想,那么日日小心,戚戚然之,反而会吉,反而十分顺利。 若反过来,一遇到事就没了主见,一遇到喜就忘乎所以,那么就不会吉,自然会走向反面。 这一卜,看起来是告诫人,在完成一件事的过程之中始终保持一种不自得的状态,这样虽然看起来有些戚戚然,可却会谋得吉顺。 上九,也就是一个卦像的总结,若说占卜,那么这是最重要的一句诘语。 而火卦最后之辞“王用出征,有嘉折首,获匪其丑,无咎。” 却正好把整个过程进行了一个结论,那就是一个肯定。 王,在此时后天周易里,还是只代表周王,那么周王出征,自然是得胜而回,若不然又如何有现在的大周天下。 有嘉折首,其实可以有多解,就是嘉奖那么出征有功之人,也就是论功行赏之义。 也可以直解为周王奖励那些打败敌首之人。 而后的获匪其丑,其实是一种假设,那就是虽然打了胜仗,可并没有俘获太我的俘虏,就是指战绩不大。 丑与好,多与少,这些词在易理里,可以借用,表达一个意思。 好自然是多,丑自然是少,那么获匪其丑,可以解为只俘获少数敌人,但是最后的结语却是“无咎”。 这里的无咎带着对整个卦的总结,那就是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反正只要赢就好,至于赢多赢少,其实都不重要了。 这个火卦解到此,王禅也是一时欣喜一时急,就好像有一个人坐在他的对面,给他在讲解着在楚国谋事的过程,还有时刻提醒着王禅该注意什么,该坦然面对什么一样。 最后对王禅还是十分放心,并且用无咎来说明,那就是与初卜一样,纵然错了,只要知错能改,最终的结果无论大还是小,都无所谓,不必在乎。 (对于现代人而言,此卦也可算是上上卜,告诫算卜者,选好目标,定好方向,行得正,就走得远,只要去怒力,最后的结局,并不重要,而且此卜还为算卜者说了,不可得意而忘形,不可不知足,不可不居安而思危,要时刻保持着进取之心,不能因为一时之得而忘了形骸,至于事情最后取得成就,那都不重要了,重过程,而轻结果。) 王禅把命案第一日与第二日,第三日的第一起命案的死都组成一离为火卦解来,如何也是高兴不起来。 这不像是在破解一起离奇的楚都杀人命案,反而更像是通过这些卦像,有一个影子就坐在王禅面前,为王禅娓娓道来,讲解人生,讲解在楚国谋事的过程。 而这些所带着的切是一片好意。 当然这里也有一个背向而解之意,就是若一开始所确定的行凶者意在警告王禅,告诫王禅,那么这火卦就又别当别论了,所有的享与吉都会走向反面,成为对王禅的威胁。 可王禅还是相信这行凶之人是怀着一片好意,但却是十分矛盾,所作行为与意图之间,显得是如此的反差。 用的手段十分诡异,所做的结果十分残忍,可所布九宫之卦却是教人如何做人,如何做事,光这一点,就已让王禅头疼不已。 虽然他是天赐灵婴,可若真是解卦而通天意,那也是一件十分困难之事。 此时的王禅已是筋疲力尽,昏昏欲睡,而此卦之意,以及刚才所设之局,似乎全都被他搬进了梦乡,一只毛笔也滚落地上,只余那所书的几个字还在昭示着王禅此时心里的矛盾。 是什么字呢? 是“此人为何”四个字。 s://.c/read/30950/23251573.html .c。m.c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三百六十八章命案嫌疑 第三百六十八章命案嫌疑 青裳公主一脸兴奋,也一脸疑惑的回到令尹府,她直接让人给她抬到了堂屋里。 此时堂屋里坐满了一屋人,都是令尹大人的下属,看来都是给他汇报事情的。 这些人一见青裳公主如此阵状,也都纷纷向子西请辞而去,一时之间满屋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只剩子西、子闾两人还坐在屋里。 子西皱了皱眉,看着半躺着的青裳,心里还是多了一份心疼。 可脸上却依旧一副老面孔。 “青裳侄女,你不是留在相国府里有事吗,为何此时就回来了,用过午饭没有?” 子闾先行一步,他并没有回自己府邸,而是直接来向子西汇报,刚才在相国府里的鬼影还是让他心里不踏实,隐约感觉到了威胁,所以还得来跟自己的二哥子西商量。 现在看着青裳,所以才有此问。 “你还说呢,我还没吃饭,不过现在也不想吃了,正好叔叔也在,我到有些问题想问父亲大人。” 青裳说完看着子西,子西端起茶来饮了一口。 “裳儿,你有何事,难道是怪罪为父对你的罚处吗? 你身为堂堂楚国公主,一切都得有礼数,若是为父不教育于你,将来还不给楚国摸黑,让为父被人耻笑,若是为此,你大可不必说了,想来左相大人自有良药,已为你治了外伤,这个教训你可得深记着了。” “父亲,女儿并不怪你用家法惩治女儿,现在想来反而要感谢父亲,若不是父亲对女儿施与家法,女儿现在还不能知道楚都命案的幕后之人,如此大事,受此小伤也算值得。” 青裳语气冷漠,似乎已经认定端坐堂中的父亲子西就是制造楚都命案的幕后主使。 也只有子西如此权势之人,才能在短短三日之内制造了九起共十八人的离奇命案,却不被日夜巡守的楚都护士发现。 “贤侄女,难道刚才你留在相国府里,对楚都命案也有所发现,叔叔主管此事,到十分有兴趣听一听。” 子闾看着子西阴沉的面孔,生怕子西再发怒气,让青裳不能把话说完,还要劳他多跑一次去询问王禅,所以此时急着把话给说明,也让子西不好阻止。 “哦,裳儿去了两趟相国府,到跟着鬼谷王禅学了不少本事,为父也有兴趣,你就说说,若有什么疑惑,为父自然不会瞒你。” 子西知道绕不过去自己这个好奇的女儿,所以此时也只得忽悠着,表现着十分大度。 “子闾叔叔,你身为楚国司败大人,对楚都离奇命案这一十八个受害人,有没有进行过详查,知道他们都是些什么人吗?” 子闾本想听听青裳对案情的分析,可青裳却是一开口就问起自己。 “贤侄女,此案一十八个受害者,司败府当然进行了调查,可这些人都是楚都普通百姓,有的是卖柴的,有的是菜农,有的是小商小贩,并没有什么特殊的身份,不知贤侄女此问有何意指,叔叔也不明其义。” 子闾脸有些红,对于青裳所问,他也只能如此讲了,他确实没有亲自过问过这些受害之人的身份,毕竟这些人身份实在太过低微了,根本不值得他一个堂堂楚国司败亲自调查。 “哼,亏你还楚国司败大人,竟然都如此疏忽,若不是左相大人精明,我怕此案给你一百年你也破不了。” 青裳说完,脸上带着讥笑,十分得意,看起来能从这些人的身份里发现问题所在,确实是与众不同。 “裳儿,对你叔叔可不能无礼,难道这家法之痛又忘了吗?” 子西听青裳的口气,心里也有些高兴,对子闾这个弟弟,他也是恨铁不成钢,青裳虽然语气轻谬,他听了却也不觉得过分,只是表面文章还是要做一做的。 “无妨无妨,二哥,青裳侄女可是咱们看着长大的,她的脾气我也知道,若说小弟看不出这些人的身份有什么特殊之处,也是做弟弟的失职,青裳侄女定然是发现了不一般的地方,我自然能接受。” 子闾也是习惯了这种场和,对青裳公主的语气并不生分,反而兴趣十足。 “父亲,叔父,这一十八人虽然都是普通百姓,可他们却可以凑足大富人家日裳生活所需,油盐柴火酱醋茶,而且都送给特定的一户楚国权贵,你们想不想知道是送给那一户的。” 青裳翘着嘴,边说边看着子西与子闾的表情。 子西与子闾一听,心里也是惊异,这普通之中的共性他们到是从来也未想过,由此可见,这或许就是破此案的关键所在。 “裳儿,是不是鬼谷王禅告诉你的?” 子西一听,对自己的女儿始终觉得不可能一下变得如此聪慧,而且平时也少有见她对这些案子有兴趣。 “左相大人实在聪明,可此事还是女儿勘破的关联,当然跑腿调查的人还是左相的属下,他们只调查出这些人另外一个身份,那就是这些看似普通的百姓,都是齐国人,子闾叔叔这一点,你司败府可没有调查出来?” 青裳边说边看着有些尴尬的子闾,可子西一听,脸色却是慢慢在变,他感觉得到这些遇害者都是齐国人的种种可能。 “青裳,不要老问你的子闾叔叔,若是如此细微的地方他能调查清楚,想来也不会为此案而发愁了,你知道什么尽快一次说出来,可别让你子闾叔叔着急。” 子西其实也想知道,可却还是把事推在子闾面上。 子闾脸带羞红,却实在这种细微的环节疏忽了。 “这些人都是送给已死的费老大夫家的雇户,这就是此案的关键之处。 父亲、叔叔,你们觉得有谁会对已死的费老大夫的雇户下此杀手,目的是为了什么,清除细作,还是清除遗患,又有谁对费老大夫如此了解,竟然连为他家送菜、送柴的这些普通百姓都一清二楚,又有谁会在意这些普通的百姓,又有谁能在三日之内连作九案,而不让楚都护卫发现,这其中的内幕,难道还要我来说明吗?” 青裳说完,也有些焦急的看着子西。 子闾此时也意会到刚才青裳一进门就说有事要问子西的意思,此时也是茫然的看着子西。 他知道命案的发生,正好从费无极死的那日开始,这并非偶然。 而且王禅也说过,做此案布了一个九宫八卦之局,可在楚都要在半时辰之内连奔三个场地杀人,就连一向传闻武超技的鬼谷王禅都有些自负不如,那么或许会有另一种可能,那就是行凶者本来就不怕被人撞见,被人发现,可谁在楚都会有如此的权势,这不言而疑,当然是堂中端坐的子西令尹了。 再说了,刚才青裳之问,已经很明显,费无极是三朝元老,也只有与费无极同朝时间最长的子西会对费无极如此熟悉。 所以有问题都指向了此时的子西。 “女儿,这些问题你是不是已有了答案,而且是左相大人告诉你的。” 子西脸现焦虑,已经探查出这事中的原委,所以才有此问。 “回父亲大人,并非左相大人告诉于我,刚才我本想去看看他的那只白虎,不想他的下属正好向他汇报查的事实,依着这些事实,完全是女儿自己分析出来的。 至于此案的幕后主使,想来也不用女儿明说,但凡有点常识之人都能依此事实清楚,所以女儿赶着回来,就是想问问父亲做这一切是为什么?” 青裳否认了王禅的点拔,并非是想独自居功,而是不想让她的父亲小瞧于她,也不想让她的父亲把此事与王禅扯上关系,这一点她还是十分懂事的。 “四弟,刚才青裳所说,你也听得明白,意思也明确,那就是此案应该是老夫所为,纵然不是老夫亲为,老夫也脱不了干系。 费无极与老夫共事多年,若说在楚都还能找一个比我更熟悉他的,实也找不出来了。 而且若说这十八人都是齐国人,那么他们极有可能是齐国安插在楚国的细作,而老夫是楚国令尹,在费无极死后,清除这些细作,也是十分合情合理之事。 而且老夫掌管楚国大军,在楚国又是相国之身,有权力也有实力完成这些杀人勾当。 四弟你现在是不是也觉得老夫就是那幕后的主主使呀?” 子西并不问青裳,他知道依着青裳的性格,此时已认定他就是主使,而且话也说明白了,此时他想问的是子闾,这个掌管着楚国刑名与诉狱的最高长官。 “二哥,青裳侄女所说小弟听了也到找不出纰漏,此案是在费无极死后发生,自然跟费无极有关联,可费无极早在十几年前就把子嗣牵回齐国,那费无极与齐国什么关系小弟也不敢确定,可这些死者都是齐国人,就不会只是巧合。 而他们是费府的雇员之事,连小弟都未能查出,这更是让人怀疑。 不过依此分析,这些死者很有可能就是齐国奸细,除掉这些奸细,也是为楚国平稳,二哥你不必担心,此案只要稍作处理,就不会让二哥难堪,小弟自然明白。” 子闾说得十分小心,语气也放得低了,而他经青裳一番分析,也完全同意了青裳的判断,认定子西就是幕后主使。 “放肆,连你也相信如此无稽之谈吗? 我是楚国堂堂令尹,为何要做如此下作卑贱之事。 而你是楚国司败,掌管楚国刑狱,怎么也跟裳儿一样欠缺考量,胡乱推理,实在让老夫失望。” 子西气急攻心,此时训斥完子闾,也是喘息不平,忙喝了口水,这才勉强压下起伏的胸口。 “父亲,你是一口否认,女儿并不奇怪,父亲并就不是一个敢作敢当的人,女儿十分失望。” 子西一听,平缓了许多,虽然此时青裳的话已是十分无礼,可他却并不再生气了。 “裳儿,你能为国分忧,体贴百姓,为父十分欣慰。 此楚都奇案此时所有推理都指向为父,你能得如此结论,为父也不与你计较。 此子实在狡猾,竟然出此下作手段,老夫还是小瞧了他。 这只是鬼谷王禅的把戏,你们两人都被他给耍了,也被他利用了。” 子西此时心里也是了然于胸,也知道王禅的意思,所以对两人反而不再生气了。 “父亲,我就知道你会这样说,此事是女儿根据死者情况推理而出,并非左相大人的主意。 而且左相大人受王上哥哥之命协助子闾叔叔破此楚都奇案,也算是兢兢业业。 纵然他已知此推论,可他却还是让女儿知道了,并且尚未通报与子闾叔叔,也并未形成正式的定论,这就是给女儿一个情面,给父亲一个情面。 若此事他直接汇报与子闾叔叔,那么子闾叔叔又当如何裁决,难道说把父亲抓起来审问吗? 现在左相大人任由女儿回府,向父亲与子闾叔叔通报此案嫌疑,就是给足了女儿面子,也是给足了子闾叔叔面子,也给足了父亲面子。 父亲竟然还说左相大人利用我与叔叔,实在有些不识好人心了。” 青裳此时依着子西的话,把现在的形势一说,子西的脸也是红一块白一块,实也难与反驳,毕竟这就是王禅所要达到的目的,无形中卖了天大的一个面子给他,让他心里明白王禅的好意。 “青裳侄女所言极是,现在只是我们一家人知道此事,到还有补救的办法,若此事通报到王上那里,王上自然会十分为难,二哥当然就更是不好下得台阶,纵然二哥没有做此事,可依现在的情形,二哥实是最大的嫌疑,一时之间难与洗脱。” 子闾肯定青裳的话,实际上也是间接的支持王禅。 “四弟,你说得到是事实,此子工于心计,不显山露水,看来这个人情老夫不得不收了,刚才你也看了,胜侄儿与子基联名报了巢邑三城的治城方略,看来也是鬼谷王禅的主意,若是我不同意,那么他定然会拿此事来要胁老夫,那依四弟的意思,是不是该同意胜侄儿的治城方略?” 子西手中此时拿着一卷竹简,正是白公胜与子基及时送回的三城治城方略,当然这方略大体上就是王禅送白公胜时所提,青裳公主也是明白。 “回二哥,巢邑三城一直受战乱之祸,百姓流离甚多,此时回归我楚国,当然以安民为要,胜侄儿提出给这些回归的百姓独立的身份,开荒拓地,也是增强三城的有效之法,此方略小弟十分赞同。 若说让一些大富权贵有所不满,这也是他们应得之罚,想三城这些大富权贵之家,战火一开,不顾奴仆,自顾自己逃跑,更不管城池安危,现在城池回归,他们寸功,若那些流民回归,还归属于这些大富之家,实是难与服用众,还望二哥三思。” “父亲,此事女儿知道,前几日送虽胜哥哥之时,左相国大人在城外十里亭设宴送别,他给胜哥哥提出的良策,女儿也认为十分妥当,既可助胜哥哥治理三城,巩固三城,同时他的方略也间接的支持于父亲,胜哥哥叶公举荐,也得两位叔叔及父亲赞同,若说胜哥哥治城无方,那父亲与两位叔叔颜面也无光,再者左相大人的策略,实是强国富民之策,也是为我楚国而谋,父亲身为楚令尹,也是楚国王族,自不该拿此事来作为条件。 左相大人虽然有些傲慢,可经几件事来看,确实是心系楚国,一切皆与楚国中兴为谋,父亲不该心有成见。” 青裳此时说得也是公道话,她们都是楚国王族,而王禅却是异性贤臣,若苦心为楚国而谋,却得不到楚国王族的支持,就实在说不过去了。 “女儿,也算长大了,刚才所说让为父欣慰,能放下成见,一切以楚国为重,自当是我楚国王族的风范,三日后大朝,为父自然会向王上奏报,就由巢邑三城做个示范,若是真能富民强国,想来日后对于所有边境之城都可效仿,以巩固边防。” 子西说完,青裳与子闾都松了一口气。 子西是不得不同意,此治城方略虽然是王禅的主意,可却是由白公胜与子基两人联名请示,无论如何他也不好驳了两人的面子,而且刚才青裳说得十分在理,就是白公胜治好此三城,对于他而言是长颜面之事。 刚才他在此提出,只是想堵住青裳与子闾的嘴,让他们不再纠结于楚都奇案。 而他所担心的,并非此事,而日王禅将来提出的基它治国方略,那才是王禅用此案纠住子西的真正目的。 可若让王禅在朝堂之上树立威信,又是子西不想看到的,毕竟朝堂之上此涨彼复,王禅树立了威信,就会削弱他的权势。 “女儿,刚才所说楚都命案之事,想来你已把为父当成幕后主使,为父也不怪你,此事暂时如此,想来左相大人自然会查清此事,还为父一个清白。 日后你若喜欢,为父也不便管你,你自可多去相国府,若能跟相国大人习得些本事,为父也会高兴。 不知相国大人给青苹治病,可有什么效果?” “回父亲,青苹姐姐经相大人内力治疗,已经初见成效,想来用不了多少时日,青苹姐姐的阴气郁结就会彻底根治。” 青裳还是抢在子闾前为王禅表着功。 “好好好,这就好,女儿想来你还没有吃饭,也快些下去吃点,我与你叔叔还有事情商量。” 青裳一听,这才感觉到肚子里已经闹得慌,向外一招手,家奴再次进来抬起青裳。 “父亲,叔叔你们慢聊,我先走了。” 青裳虽然没有让他的父亲承认就是命案凶手,可却得到子西的认可,而且白公胜的治城方略也得到两人同意,于她而言已经满足了。 而一提起白公胜,青裳心里却还是有些想念,可此时的心里却又多了一份矛盾,因为有了王禅。 s://.c/read/30950/23272852.html .c。m.c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三百六十九章芦花鬼影 第三百六十九章芦花鬼影 楚都西侧大江边上,这里江面宽阔,滩涂平缓,四处都是芦苇地,春天地芦苇地,白花飘扬,整个一片江边像是雪花铺满了,随风舞动,此时正午到也平静,正午的阳光落在芦苇地中,斑斑点点,大江之上水静流深,偶有船从江面驾过,也都静悄悄的,顺流而下,不需要唱着渔歌,这个时候可还没到渔歌唱晚之时,也沐浴在烈阳之下,楚都的春天很短,一过清明似乎就已是夏日,金色的阳光晒在水面之上,泛着一层层鱼鳞一样的金光,让大江与四周的芦苇地形成鲜明的对比,若说风景到是这边独好。 这一处芦苇地外有一滩清水弯,里面铺着些睡莲,肆意的铺展着如巨大蒲团一样的莲叶,水下是一些游鱼自得的穿梭,享受着难得的平静。 堤坝上一排排绿柳,都已叶茂枝盛,低垂着,一条条柳枝,像是一个个姑娘家,在江中洗涤着她们的秀发,一缕一缕,偶尔还能听见风吹过后,那嘻嘻梭梭的说话声,像是相互之间倾诉着闺中之秘,让人兴趣沛然。 一个妇人静静站在江边的岸堤之下,绿柳丛中,正端视着大江之上那过往的船只,还有那静静的江水,感叹着岁月的无情流逝,看其样子,已失去昔日的苗条身姿,一身青衣,却也略显臃肿,其身后十丈之外,堤坝之下同样站着另外一个妇人。 堤坝下的妇人着一身灰衣,也十分朴素,而且看起来年纪也不小了,与堤坝之上的青衣妇人该相差不大,两人身材也相当,看起来都十分富态,而且虽然年岁已大,却还是透着徐娘半老,丰盈犹存的成熟魅力。 她们像一对姐妹,而且她们头上都戴着斗笠,斗笠下面都围着布帘,掩去了真正的容颜。 两人静静站着,都调整着气息,这里没有来的路,身后除了大江,就是大片的芦苇地,离楚都已有些远,人迹罕致,到是闲情赏景之所。 而两人看样子也是精通武技之人,而且轻身功夫都十分不错,一路赶来,竟是踏着那些飘扬的芦苇而来,并没有留下什么痕迹,两人腰间都挎着一柄长剑,从剑柄来看都是世间少有之剑,在大周天下,能配剑者,都是有身份之人,而女人配剑就更是少之又少,这两柄剑也昭示着她们曾经不平凡的尊贵身份。 “你追了我一个时辰,从楚都一直追到此地,现在已在大江边上,前面已经没有去路,你可以动手了。 这里无人,正是你我一分胜负之地,我也想看看你有几分本事。” 站在岸上的青衣妇人并没有回头,想来是气息已经平稳,所以还是先问起身后的灰衣妇人。 而一身灰衣的妇人却只是冷笑一声道:“我并不想与你动手,我只是想知道你究竟是谁,为何敢潜入相国府,偷窥两个楚国公主敷药,难道只是看到两个美貌少女,心里妒忌吗?” 灰衣妇人就是青苹公主的师傅,她一直追踪着眼前的这个女人而来。 而这个女人自然就是刚才在相国府险些被青苹公主撞上的那个鬼影。 “不错,我是嫉妒她们,他们年轻貌美,正是豆蔻年华,怀春之际,无忧无虑,又姐妹情深,实在让人羡慕。 不过人都会老,谁都曾年轻过,包括你我,可我却并没有你想像的那种窥人隐私的想法,可你呢? 又为何要如此周折,藏头露尾,连自己的徒弟都不敢与真面目示人,难道你是一个丑八怪? 怕你那美貌的徒弟见了你的真容不敢认你为师吗?” 青衣女子同样冷笑着,语气里充满自信,却损人不利己。 “是丑八怪又何妨,一个人的容颜都会逝去,再美的容颜若是没有男人喜欢,那又有何用?你觉得你比我漂亮,那也是你自己的事,与我何干? 我在相国府,只是想保护着我的徒弟,至少还有充分正当的理由,可你呢? 就像刚才苹儿所说,只是一个鬼影,见不得人的鬼影,若不是看在你并无恶意,所以才追你来此。 我若要动手,如此多此一举之事,你觉得会在此地动手吗? 只要在相国府随便攻你一抬,以鬼谷王禅的武技与聪慧,你就算是练成梦魇幻影之术的轻身功法,想来在那小子面前也讨不到好处,天问九式可非浪得虚名。 所以你不必对我如此不友好,至少也该让我知道你到底是谁,与青裳有什么关系?” 灰衣女子的话还是让青衣女子有些意外,她说的也是实话,而且听起来十分真诚,并无敌意。 “是吗?我可以告诉你,我是梦魇之人,身形快一些这并不奇怪,你的好徒弟似有感应,所以忽然冲出来,到让老娘有些意外,她要怎么说老娘也不会跟她计较。 就如同你说的,鬼谷王禅的天问九式,纵然是你的师傅离魂尊者都不得不服,想来你也怕让他知道你的身份,你其实也是一个见不得人的人,自然不会跟我在相国府动手,此时又何必在此故作深沉呢? 这个情面想卖给老娘,老娘可不吃这一套。” 灰衣人一听,心里还是一怔,青衣妇人自报来路,而且已知道她的来路,这一点也是出乎她的意料,此时已落下风,只得向前走了几步,缩短了两人之间的距离,给青衣妇人一点压力。 可青衣妇人却并不动,依然看着大江之上,心里只是计算着两人之间的距离,也防着灰衣人偷袭,因为她揭露了灰衣人的离魂组织身份,她也怕灰衣人会忽然出手,她也没有必胜的把握。 “哼,在老娘面前称老娘,看来你的身份不简单,能入梦魇之眼,必是身有仇怨之人,自然也是列国王族,至少也是梦二级别的。 只是前几日我与梦魇之人对峙之时,并不见你,如此说来,楚都这一十八人的命案是你做下的了,这到让人意外。 可我我弄不明白的是,难道这些普通百姓竟然还能引起王族贵族的仇恨,还是你想在楚都制造什么阴谋?” 灰衣妇人原来就是离魂组织之人,她自认与梦魇之人对峙,正是在王禅入了梦魇之局后,牵制梦魇的离魂刺客,听青衣人所说,竟然还是离魂尊主的徒弟,身份也不简单。 “你不用白费心思,更不必在此污我名节,我对那些楚都百姓还不感兴趣,只是依你的智力,如何能看透这楚都奇案,只怕只有那个小子能破此案,而此案也是故意留给那个小子的。 那些百姓可并非老娘所做,你不必在这里自作聪明,想占得上风。 做此案之人,武技身法自不在老娘之下,甚至比老娘更精通易理之术。 老娘也不妨告诉你,老娘出去办事,今日才回到楚都,当然不会做下此大案了,你要信也罢,不信也罢,反正老娘对你不感兴趣。” 青衣人一口否认,但也肯定做下此案人的功夫,并不在自己之下,看起来还是有些自知,并不一味因为称着老娘就妄自抬高自己,或者也正因为如此,也不敢显露身份,只能在口头之上还留着一些过往身份尊显的语气。 “那么如此说来,梦魇此次派了三个梦二一级的刺客来楚都,不会是想看热闹的,看楚国灵童如何中兴楚国,难道就只是为了一个十三岁的孩童,可我看他长得也不过如此,虽然不算丑,却也难算英俊,实不该你这把年纪之人喜欢。 可若真是如此,老娘也不意外,毕竟梦魇妖人一直都活在梦魇之中,回到现实,也难分虚幻,只是若让人知道了,还真是让人笑话。” 灰衣人冷笑着,不知为什么,她却也相信了眼前这个青衣妇人的话,认定她不是楚都命案的行凶之人。 可她却也不会在青衣妇人面前落下风,一直激着青衣妇人,竟然开着一些不雅的玩笑,把青衣妇人入相国府,把梦魇在楚都说成与鬼谷王禅有关,而且还把男女关系说得如此不堪,若是换了其它人,自然会十分生气,这或许就是灰衣妇人的策略,试图激怒青衣妇人,让她自己把目的说出来。 “你不必把话说得这么难听,老娘家就在楚都,老娘来楚都只是回家,与什么楚国灵童并没有什么关系,至于喜欢不喜欢这个小子,也与你无关,不过我还是要提醒你,听说这个小子虽然其貌不扬,可喜欢他的都是国色天香,美貌无比的姑娘,你若想让你徒弟让这小子喜欢,我看你还得多加把力,说不定以你徐娘半老之身,半送半卖,那个小子会别有喜好也说不清。 此时老娘我不想与你斗嘴,更不想与离魂的人有什么瓜葛,并非是老娘怕了你,而是看你追了这么老远,老娘也可以告诉你一些事,满足你的好奇之心。 老娘对那个小子确实有兴趣,能搅得吴都风起云涌,把吴王阖闾都戏耍于股掌之间,更别提把越王勾践与范蠡戏得团团转之人,这世间怕也少有,老娘虽然没有你那般**,可却也有爱才之心,若他真能中兴楚国,何偿不是好事。 至于作此案之人老娘也不认识,而且他并非梦魇真正的刺客,也有可能只是其它梦魇之人的木偶而已,他受命于谁,我也不知道,你若是遇上此人,不若你帮我也问问。” 青衣妇人语气懒散,似乎也想知道是谁作下楚都之案,可还是与灰衣人一样,总是少不得讥讽几句,而且说的话比之灰衣人更回难与入耳,她似乎也知道灰衣人的把戏,送青苹公主入相国府并非真的只是为了治青苹之病,还藏着其它目的,可她却也女人的心思,特别是老女人的心思,暗地里不忘把身后的灰衣人贬得一无是处,半卖半送。 “老娘可没时间听你折损老娘,像我们这把年纪的人,还是有点自知的,至于我的徒弟青苹,这是她自己的缘份,老娘到不想干涉,她去相国府只是找鬼谷王禅治病,再说了鬼谷王禅现在也是她的师傅,为徒弟治病,传徒弟一些武技,也光明正大,没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不像有些人,偷偷摸摸,到现在了还不忘年轻之时,总觉得自己高人一等,现在怕是想卖想送,哼哼,我看也不会有人要了。 我们离魂与你梦魇在楚都向来井水不犯河水,而且离魂做事,也还算光明正大,至少我亲自去找了鬼谷王禅,也是他自愿收青苹为徒的,不像有些人,大白天扮鬼,不过这也不能怪你,梦魇本就是一些鬼影子。 不过老娘追你来,你不想说自己的身份,老娘也不愁,只是希望你能自重,不要让年轻小辈笑话了。 青苹是我的徒弟,若是你想打我徒弟的主意,就不要怪我对你不客气,怪我们离魂不客气了。 至于你们想在楚国做什么勾当,老娘还一时没兴趣,鬼谷王禅这个青头小子,你若是有兴趣,老娘自然不会与你争的,但若是要坏老娘好事,那万万不能容你,这也算是老娘追你来此对你的警告,希望你有点自知之明。” 灰衣妇人语气加重,也从不吃亏,而且也不忌讳让青衣人知道自己的接近鬼谷王禅的目的,把青苹此时的身份说出,也是要气一气青衣人,在气完之后,再略家讲清,进水不犯河水,她也怕这青衣人坏她的好事,那么也退一步,不问这青衣人及梦魇在楚都的阴谋,算是两不相干,她也清楚纵然想摸清青衣人的身份,也不急于一时,况且她的心里也有猜测,只是不敢确认而已。 “我若是要动那两个丫头,你难道觉得你何有本事与我对抗吗? 别人怕你们离魂,老娘可不怕,若是老娘看上你,说不定晚上会来找你,让你成为老娘的梦魇木偶,为老娘办事,这样还省得你会像跟屁虫一样跟着老娘,也省了你对那两个姑娘的担心,而且老娘日后对你也会好一些。” 青衣妇人,语气淡然,可却带着一股杀气,一种不惧威胁的霸气,对于四大组织来说,离魂尊主可以说是辈份最高,武技邪术也最强,对于其它组织成员来讲,四大组织的尊主,身份都不一般,讲出来自然带着威慑。 “哼,梦魇之术三番两次对付鬼谷王禅都不能置他死地,想来也没有什么可怕了,你不用恐吓于我。 你想让老娘做你的梦魇木偶,也要有本事,可老女娘却并没有你这种爱好,刚才追而你来,你该知道老娘的武技不在你之下,若是输你半分,自然追不上你,你不会连这点自知都没有! 况且尊主他老人家向来看不惯你们梦魇,若是惹急了他老人家,就算是你们梦魇尊主亲来,我怕你们在楚都的阴谋也不会得逞,若是大事不成,那梦魇尊主只能怪你这些不识好歹的小啰啰了,那时怕就不是你怕不怕的事了,所以我劝你现在你还是省省心!” 灰衣人的语气一直保持着一种进攻之态,就算损人也从不退缩。 “离魂尊主,听说在吴国雁落峰九转台上都对付不了鬼谷王禅,我梦二之人对付不了他,也没什么丢脸的,你若有本事,为何还要利用自己的徒弟想拢笼于他,不就是想通过他,多学一些阴符之术吗? 幸好老娘也学过一些奇门遁甲之术,你若是入我梦魇,成为老娘的木偶,再拜老娘为师,老娘说不定会传你几招,你何必如此周折去求一个少年人,若是说出去,怕也让人笑话,就连离魂尊主的脸都会给你丢了。” 青衣人一直站在岸堤之人,比灰衣人站得高,语气也轻漫许多,却处处都想压制着灰衣人。 “你真的不怕我动手吗,还是你觉得梦魇之人不会死吗,你折扣于我可以,我不与你一个老女人计较,可你若是折扣损我师傅,那就破坏了老女娘的规矩了。” 灰衣人显然是生气了,毕竟这青衣人所言,似乎是戳到了她的痛处,而且有损离魂尊主的颜面。 “哟哟哟,说到你的痛处了,看在你还有几分对老娘的尊重,老娘也不提你的师傅。 不过你想知道我的身份,也用不着如此着急,我们本是不同组织之人,你若拼死想杀我,那么你的底细也会暴露,你与我同时暴露,又有什么好处,只不过在此地只会便宜了它人。” 灰衣人一听,也是一怔,她此时站在下方,并不清楚江面上的情况,可依青衣人的说辞,还有第三人藏在在此,若是自己身份暴露实在不值得,而她与鬼谷王禅还有关系,更不想让鬼谷王禅知道她的身份,此时未曾想在这偏避的地方还会有人,而且让青衣妇人都心有胆惧,自己也不敢再停留了。 “既然如此,那老娘就不送你了,你好自为之,日后各行各道,可别栽在老娘手上。” 灰衣妇人说完,人已向后跃去,大白天的也有如一个鬼影一样,时隐时现,落在那些芦苇枝头,侄像一只灰鸟。 而青衣人也不敢再停留,看了看三十多丈外一只小船,上面坐着一个钓鱼的老头,一身蓑衣,全神贯注于手中的鱼杆之上,刚才来时她仔细看过,并没有船只,可与灰衣人斗了半天嘴,不知不觉才发现江岸边上凭空多出一个老头在钓鱼。 而此地江水虽缓,可却非钓鱼的好地方,如此看来此人并非闲着无事,而是有意而来。 如此神秘的这样一个老人,也让青衣人有些胆寒,灰衣人一走,她自然也如同鬼魅一样,很快消失在江岸后的芦苇丛中。 而身后却只响起一声叹息之声,却是从船上发出,看来船上之人也该走了。 s://.c/read/30950/23289999.html .c。m.c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三百七十章借鸡生蛋 第三百七十章借鸡生蛋 王禅睡了一个充足的午觉之后,解卦带来的疲惫也一消而失,可因此而带来的疑惑却并没有消失,人还躺在床上,而外面却也响起脚步。 “小公子,有一个老奴来找你,不知见也不见。” 王禅脸上淡然一笑,心想着这一来楚都所遇到的老奴都奇奇怪怪,可又会有谁来找自己, 但稍一细思,还是了然于胸。 “见,当然得见,别人从巢邑三城赶来见我,小子焉有不见之理,你带他到客堂,我换了衣服就来。” 王禅说完,自己整了整衣冠,清洗了脸疲态,马上恢复神彩奕奕,哼着小调就朝客堂走去。 客堂之中一个灰衣老奴,看起来风尘仆仆,此时正坐在客堂最后的座位之上,喝着茶水,略示卑微,十分小心 只听得王禅的脚步,已经立时站起身来,佝偻着腰,低垂着背,躬身站在客堂一侧对着王禅行礼。 “老人家,你是白公胜白城主的家奴,应该一直照顾守护着白城主,此次赶回来,应该是为白城主操劳治城方略之事,想来白城主与子基大人所拟方略已经送到令尹府了,这才来我府里通传一声的,是不是?” 王禅还是依着习惯,不需要家奴过多解释,直接把来人的意图,身份一并说清楚,这样会给来人一个震憾,从而在气势上就要强了几分,让来人摸不清王禅的底细。 但这种办法一般该是应对有身份的人,对于一个白公胜的家奴,似乎根本用不着,可王禅还是毫无隐瞒的说了出来。 “相国大人料事如神,老奴确实是白公的家奴,自我家公子幼时离开楚都就一直跟随着,辗转列国,也只能为公子跑跑腿了,传传迅息,此次来楚——。” 王禅见老奴躬着身子,头也不抬就回着他的话,想起了初来楚都时李悝相国底的老奴,费府的老奴,身村相当,都是一般模样,说话还是十分小心,低垂着头,不敢正视王禅,纵灰如此,可王禅还是打断了老奴的讲话。 “老人家,你现在是白城主特使,也是有身份之人,还请坐着说话,先喝点茶水解解乏,稍后再说也不迟。” 王禅伸手扶了一把老奴,让老奴再次坐下,显得十分有礼。 这个老奴有些惊慌的看了看王禅,却还是依王禅之意坐了下来,端起茶碗,边吹着边喝着茶水。 王禅并不坐主位,而是就对着老奴坐了下来,阿大一看,也为王禅斟好茶,却有些疑惑,为何王禅忽然间会对这一个老奴如此礼遇。 王禅对下人一直很好,可现在已是相国身份,纵然体贴,也不必坐在对面,自然是会在主位之上才适合身份了。 王禅看着这个老奴,衣着朴素,体形佝偻,看起来也是古稀之年了。 自来楚都,先是李悝相国府的老奴身份成疑,竟然是梦魇之人,一来就给王禅下了梦魇之局,所幸王禅自有逃出的办法,而这个老奴自然消失得无影无踪。 而真正的李悝相国府老奴却又在前几日楚都奇案中被杀身亡,也是没有留下任何信息。 此时王禅看着白公胜的老奴,自然还是十分小心。 那时太子建携子逃亡,可白公胜还小,一路北逃,历数个列候,最后在郑国落足,却不想未过几年,太子建与晋人勾践,欲图在郑国谋位,不幸阴谋败露,反被郑国公斩杀,自此白公胜与当时的伍子胥一样,流落成乞丐,游历列国。 而伍子胥得赵欢引荐,得以见了当时的晋王,再把他推荐到了吴国。 白公胜在这个老奴照顾下,也投奔了越国,在越国以楚国公子的身份寄居。 当然当时的越王允常,也就是越王勾践的父亲收留白公胜也并非出于仁义。 白公胜虽然落迫可却也是楚国太子建的独子,若留在越国,说不定什么时候又会有用处,所以在越国白公胜还算是过了几年安逸的日子,虽寄人篱下,却比当乞丐要好得多,而这个老奴却是一直跟随着白公胜,在楚都十里亭时,王禅就已注意到这个老奴。 在王禅的眼中,他并非一个真正的家奴,凭白公胜当上城主如此荣耀之时,白公胜竟然还要询问一个老奴的意见,就十分异常。 而老奴行事总在不经意之间,像一个影子一样跟随着白公胜。 而且这些年来,历经数个列候,却一直保着白公胜无恙,由此可见其并非普通之人。 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这个老奴,一直在有意掩饰着,特别是在王禅端看他的时候。 所以王禅坐在他的对面,并非只是一般礼义,而是间接告诉这位身份神秘的老奴,王禅已知道他的身份特殊,所以选择对坐这样平等的礼数。 “老人家,你可有姓氏?” “回相国大人,当年得太子恩宠,赐了一个姓,姓贾。” 王禅一听,脸上一动,却还是和颜悦色说道:“去年在越国国都之时,想来若不是有贾公提醒,白公胜未必会顺利离开越都,毕竟当时的莲花公主对白公胜那是另眼相看,于楚国公子白公胜而言是不可多得的机会。” 王禅故意提及去年发生在越国之事,就是知道白公胜若凭自己的谋略,还不足以识破当时的局势。 而当时王禅造势逼白公胜离开越都,一是掩护自己拐走莲花公主,成全她与伯焉的目的,而另外一个目的,其实还是想让白公胜回楚。 那时王禅其实对楚国的朝堂之上的形势已经十分了解了,而白公胜就是一块石子,只有新人入住,像石子抛入一片已死寂一样的湖里,才可能掀起波涛,才有机会回楚之后改变楚国的局势,这正是王禅以动制静的谋略。 所以王禅借越国公主招婿之机,让白公胜回楚也是王禅的长远谋略,利用白公胜的野心,成为制胄楚国王族权贵的棋子,谋略布局不可谓不远虑。 “老奴代家主谢相国大人通融之恩,相国谋略深远,一切皆与楚国为重,家主若不是得相国大人借景成公主帮忙,纵然有老身帮忙,若想要离开越都还要费不少事。” 贾公也并不避讳,而且感谢之语也是有些勉强,无意之中也说出王禅并非真的为白公胜,而且当时没有景成公主帮忙,那么并非就事不可成,而只是费些事而已。 王禅当然也能听得通透,脸上还是多了一份慎重,对这样一个普通的老奴,反而不能掉以轻心。 “不必,不必,此事当然还是贾公看得通透。 我本是楚人,而白公胜是楚国公子,太子建独子,若是留在越国实对楚国无益,传出去也有损当今楚王声誉。 若是楚国有变,而白公胜又可能成为越国钳制楚国的工具,如此实不符一个楚国公子的身份,所以小子也是顺水推舟,借景成公主之力,送胜公子回楚,也只是尽了一个楚人的职责而已。 至是贾公能看透时局,在当时吴楚陈兵之际把白公胜送回楚国,这可非常人能思虑的。” 王禅也不谦虚,把当时的想法说出,心里也是有些欣喜,至少虽然白公胜当时不懂王禅之意,可这一个老奴却看得通透,懂王禅的谋算,也算是遇到知己。 “叶落归根,家主生为楚人,自然不可能一辈子寄人篱下,回楚只是迟早之事,难得相国大人掌控局势,这才让家主谋得机会,一切皆是大人之功,老奴也是无意之举。” 贾公还是一直低着头,不敢直视王禅的双眼。 “能有贾公如此忠心仁义的家奴,也是白公胜的福气。 想来自小白公胜就受贾公教诲,此次白公胜能入令尹子西帐下,也少不了贾公的奔劳。 而且白公胜体贴下属,与楚国下级兵卒能打下一片,这里肯定少不了贾公的指导。 若不然依白公胜的脾气,身为楚国公子,前太子建的独子,又怎么能在这短短的几个月里,在军中建立威信,如此看来贾公为家主的谋略自然也是非一时之势,而是长远考虑,忍辱负重,不争朝夕,只为将来,实在难得。” 王禅的话是越说越远,当然也道理十足,白公胜此人王禅还是知晓的,王族公子的脾气白公胜自然也有。 他能礼贤下士,在军中身先士卒,与下级官兵建立互信关系,并非只是为了在军中立足如此短的目的,当然也有其长远的考量,而这其中自然少不了这个贾公的功劳。 王禅这些话说得其实十分得体,早就对这个看似普通的老奴有所怀疑。 “相国大人的话老奴听不懂,此次回楚一是为家主送治城方略而来,二是亲自代家主来感谢相国大人,相国大人的治城之略,确实未卜先知,高屋建瓴,对于巢邑三城,正适当时。 若得相国大人能够同意,它日家主定当重谢。” 王禅一听,脸上还是一变,他知道若只是当初他送行的时候所提的几点治城方略,只要令尹子西同意就可以了,如此看来,白公胜此次送回的治城方略,必然有所增加,超出了王禅所提,所以才着这个贾公亲自来找自己。 “看来白城主此次的治城方略并非只有民生之治,该还涉及楚国征兵驻防之事。 楚国军制,只要不涉及两国对峙,一般兵事之后,兵甲都会各回各征之地,就连楚都附近都没有重兵把守。 而巢邑三城与吴国交界,自然也需驻守之兵,但数量必须由令尹报楚王亲批,不能私自增兵囤兵,就是防着各城城主有私心,危及楚国王室安危。 如此看来,白城主此次的治城之方略是想巩固三城防备,借此次民生之治,增回兵卒数量,若说起来也是为楚国边境安危而谋。 巢邑三城,若能有一万常驻兵甲,至少可以抵守吴国五万铁骑,若是通过安民抚民之策,拓荒增地,多存粮草,那么就算被围困,至少也可撑上三月,那么吴楚边境可守,到是难得难得。 白城主此举借鸡生蛋之策,实让人欣喜,白城主有贾公如此智谋之人铺佐,何愁大事不成。” 王禅一经提及,也是从中透知白公胜的意图,但却也有些意外,白公胜看似胸无大志,则有如此忠心的老奴相助,才借王禅的交换的主意,就提出有利于日后图谋的治城方略,也是从来不吃亏,借王禅想用巢邑三城实施新政之机(鸡),此时回报治城方略,看似一心为国为民,实则在巩固自己的实力,而成为王禅所献之策下的蛋,有点借力打力的味儿。 如此一来,到让王禅有些吃瘪了。 “相国大人明鉴,家主治城之略大致如此。 吴楚交好,本是一件利国之事,可列国相争,实难意料,有所防范也是为楚国而谋,想来此谋虽然未与相国大人相商,却也正合相国大人中兴楚国之策,边境稳固是相国大人中兴楚国的保障,相国大人自然不会阻拦。” 贾公此时说到兴奋之处,也是无意抬起头来,看了一眼王禅,原本看似混浊的眼睛中却尽是深隧,透着异样的色彩。 王禅只一撇,心里已然知晓。 “老奴只是照家主之意传话,一切还凭相国大人作主。” 贾公很快醒悟过来,依他一个奴仆之身,是不该如此责问已是左相的王禅,而且刚才他无意之中抬头这一眼,显然也并非故意,而是一种自然而然之行,由此可见,其身份也并非普通家奴那么简单。 王禅虽然看在心里,却还是嘿嘿一笑道:“那是自然,那是自然,只要是有利于楚国中兴之计,稳固边防保障民生,在下自然会鼎力相助,只要没有不轨之心,就算是巢邑三城常驻一万人马轻骑,只要有我王禅在楚国,想来楚都就不会有恙。” 王禅还是把丑话说在前,也是带着一贯的傲慢,还有对当前这个秘密老奴的警告。 意思别人听不懂,可他相信这个贾公能听得懂,那就是并不把巢邑三城放在眼里,更不把白公胜放在眼,若白公胜它日有异心,那就算挥师袭来,这一万人也难成大事。 “既然得相国大人亲允,老奴就告辞了。” 贾公说完,已站起身来,看来也是因为刚才的一时过失,不愿再在王禅这里呆着,毕竟像王禅这样聪慧之人,和王禅打交道,呆得时间长了,难免会露出不该露的秘密。 王禅微微一笑道:“阿大送这位贾公出府。” 贾公一听,再次对着王禅一揖,这才跟阿大出府。 【作者题外话】:借此一章,还是把这个隐藏的人物写出,而且不仅回顾了王禅的以前的谋略,同时也间接的把对手的谋略写出,若鬼谷王禅的对手太弱,就无法体现鬼谷神谋了。 这段时间小说还是十分低迷,希望读者们有些耐心,此书不比普通网络小说,少了几分空洞,多了一些常规小说的写法。 同时也希望读者们投几张票,慢慢让小说有所起色! s://.c/read/30950/23312553.html .c。m.c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三百七十一章叶女之妒 第三百七十一章叶女之妒 贾公走后,王禅这才有了缓和的时间。 “阿大,去官驿,我现在要找叶公。” “小公子,现在正是用晚饭的时间,不请自去会不会有些冒失。” 赵阿大还是小心的问着王禅,也不知王禅为何如此急切,可现在王禅是左相大人,这样随便也有失身份。 “哦,是这样呀,那就不必大张旗鼓了,不若我自己去得了。” 王禅说完,一个闪身,也不理赵阿大,只留下一句话。 “一切正常,我去去就回。” 王禅一时灵光乍现,也是孩童性起,既然他的身边都是一些鬼影之人,那么依他的能耐,自然也用此方法,那么会让人更摸不到头绪。 而且此时晚饭时间,若是大张旗鼓的去,还会招人不解,可他现在像一个影子一样,飞纵在楚都屋顶之上,三纵五跃,人已落在了官驿叶公的小院之内,反而有点神不知鬼不觉的意思。 “叶公,碧云小姐,可曾用饭了。” 王禅不像是一个不请自来的客人,反而像是主人一样,一进小院的饭堂就扯着嗓子问着。 饭堂只是客堂旁边的一间偏房,所以王禅一入小院,饭堂内的人也都看得到了。 桌边的三人呆呆的看着王禅就这样忽然出现在小院之中,又莫名其妙的问着不客气之话。 “原来是相国大人驾到,到让沈某有些意外,来得正是时候,快快请坐,我们也正准备用饭。” 王禅一看,居中而坐的却并非叶公,而是一个头发胡子花白的老人,正是楚国大贤申包胥,三朝元老,此时也是楚国被封为上卿之人之人。 而叶女则坐在旁边,一脸惊异的看着王禅,像是不认识一样。 “哦,申老大夫也在,正好免了小子徒劳一程之苦。” 王禅也不客气,径直走到桌前,看了看桌上的四五个小菜,肚子到是真的饿了。 “碧云,还在发什么呆,相国大人来访,还不快为相国大人添置碗筷。” 叶女一看,还是起身一揖,这才为王禅添了碗筷,还有新斟了一杯酒。 “左相大人实在意外,来得却也正是时候,若不是知道相国大人是武技高手,今日还真要吓老朽一跳了。” 申公看着王禅一脸笑意,一点也不意外,可话却说得意外。 “申老爷子,我与你可有几十年岁之差,小子做事也不论方圆不讲规矩,还要望老爷子见谅才是。” 王禅话才说完,门外却站着一个年轻人也是一脸疑惑,他是阿三,负责保护叶公的属下。 “去去去,去吃你的饭,如此大意,以后不可如此疏忽,现在此地有我在,你就先休息休息。” 王禅知道是阿三,所以也不客气,可阿三还是有些委屈,他只能保得住叶公普通江湖高手来袭,可却防不住王禅这种鬼异的身法,而且毫无征召。 “阿三哥,别听他的,他这样不请自来,谁能防得住,你先去吃饭。” 叶公还是十分体谅下属,所以语气也比王禅客气许多。 “相国大人,听说你善饮,不若我们两个老朽敬你一杯如何?” 叶公见阿三退下,也知道王禅此来必然有事,所以主动敬起酒来。 “叶公客气,像我这般不请自来之人,实应用扫帚打出,现在还有好酒喝,实是上天恩赐,既然主人家如此礼遇,就由小子敬申老爷子,还有叶公、叶女,也算是借花献春,相得益彰。” 王禅总能反客为主,他是小辈当然不能接受叶公与申公的敬酒了,可话在他嘴里一说,倒是听来十分合理。 “好好好,我与叶公就接受你的敬意。” 申公十分客气,对于王禅总是带着那种长辈对孙儿一辈的体谅,纵然王禅有些失礼,可在他而言,只要一切皆与楚国为重,就并不拘于一礼,就算与一直十三岁的少年同朝,此时又同席共饮,也毫不避讳,也不秉持其楚国元老的身份。 王禅站起身来,敬完两位,自己一饮,却是看着叶女。 “你看我做什么,你是左相大人,他们是长辈,你敬他们,自然是礼数,可我却不一样,我不接受你的敬意,再说了我也不想和你喝酒。” 叶女见王禅有些失落,脸上带着一种难得的欣慰,可语气却不给王禅面子。 “碧云,相国大人此来必然是为楚国大事,并非只是为一己之私,不可胡言,还不向相国大人陪罪。” “在下不敢有劳叶女陪罪,若说我此来是为什么,小子也是一时忘了,到是叶女姑娘提醒于我,这才想起有几日未见碧云小姐了,还是有些想念。” 王禅总是在关键的时候,别人等着他说来意之时,找一些莫名的理由。 叶女一听,脸蛋马上红了起来,她也未曾想王禅的话说得如此大方。 而申公则摸着胡子,与叶公自行吃着菜着酒,都不理王禅与叶女两个少年少女之事。 “相国大人好记心,尽说些好听的话,听闻这两日楚国青裳与青苹公主都出入府邸,那可是门庭添彩,还会记得我们乡野姑娘,你可别拿我来开涮了。” 叶女十分淑惠,可任谁再淑惠在王禅面前都会有那么一些小小的娇气,毕竟王禅说话也总不讨女人欢心。 “碧云小姐,楚国公主也是慕小子虚名,其实小子并非擅长什么医术,至于青苹公主所患之病,也是拘于调理,正好在下略懂一些易理之识,到也可以凑和,小姐可别误会了。” “青苹公主自小就患上怪病,楚都医师束手无策,这在楚都也是众人知晓之事,碧云小姐也不必在意,想来今日相国大人为你而来,老朽相信他之所言属实。” 申包胥虽然是第二次见王禅,而与王禅说话还是第一次,可他却十分高看王禅,处处为王禅说着好话,这让叶公与叶女都十分奇怪。 “申伯伯,你还是第一次见他,为何就对他如此信任,而且似乎对他十分珍爱。” 叶女碧云对申包胥回复十分有礼的仪态,对于申公如此关爱王禅,也有一些小小醋意,语气也是温和之中带着一点妒意。 s://.c/read/30950/23312780.html .c。m.c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三百七十二章申公之计 第三百七十二章申公之计 “贤侄女,老夫虽然这是第一次与相国大人同坐一席,可他的传闻老夫也是如雷贯耳,并非虚言。 他未回楚都,老夫吴国那位老友就差人给老夫传信,对相国大人十分推崇,老夫不得不信。 这列国普通贤才,虽有高下,可却都还怀有私心,非王族之人,若能一展胸中所长,加官进爵,能登堂拜相者,已是少之又少,足以算是光宗耀祖,心想事成了。 而相国大人先入吴国,受吴王阖闾如此礼遇,却并不会所动,这就有别普通贤才。 若在吴国,就算让伍员礼让相国之位于鬼谷先生,怕也不是什么难事,更何况鬼谷先生能得吴王高看,又与朝中孙武、伯否关系融洽,这就更有条件了。 伍员与孙武还有伯否皆被吴王封为上卿,而且年岁已大,吴国也是青黄交接之时,只要鬼谷先生一句话,吴国就能纳得贤才,以代日益老暮的伍员,继承吴国强盛之态。 可鬼谷先生却不为所动,在名与利之前,视同儿戏,他在吴国要达成普通人之志,远比回楚更容易。 光凭这一点,就已品格高尚,不能与普通凡夫相提并论了,老夫为楚国而谋算了大半生,都自愧不如。 此时鬼谷先生在楚国谋一个左相之职,实是大材小用,而先生却并不拘于此节,一心为楚,实是千古难得之才。 贤侄女所问,你觉得老夫能不高看于相国大人吗?” 申包胥毕竟是也是三朝元老,一心为楚国,接人待事十分中恳,而且公正无私,句句都说得十分在理,连王禅都有些意外,有些不好意思了。 特别是说起他的至交好友伍子胥来,语气之中并无半分怨恨之情,反而十分真切,如此友谊,实出乎王禅意料之外。 “申公胸怀广阔,无藏私心,实让小子佩服,日后可莫称小子先生,小子在申公面前,实不有愧于心。” 王禅并不等叶女回话,自己到又抢在前面谦虚一次。 “小女知错了,还望相国大人见谅,这就敬相国大人,以表歉意。” 叶女听申公如此说辞,也懂得王禅让人佩服之处,刚才对王禅略有不敬,也是心里有一丝小小的妒意。 “有劳有劳,有劳碧云姑娘,刚才在下所说并非妄言,真是有求于三位,当然也包括碧云小姐了。” 王禅一来,事情好像就已经策划好一样,此时喝上酒吃上菜,脑子也活络许多了,对整个局势也是统筹把控。 “竟吹牛,你如此聪明还会有求于人,天底之下还有什么事能难倒你。” 叶女见王禅依旧盯着她在看,有些害羞,却又不得已,喝完一杯酒,只得低着头,弄着衣角。 “相国大人即不骑马,也不坐车,如此凭神鬼之技而来,想必是因为白公胜所呈的治城方略而来,刚才我也是因此事来与叶公商议,此事实有些难办。” 申公还是早有意料,并非完全没有准备。 “申公所料不差,小子正是为此事而来,原本此事也是因小子而起,所以只得求助三位。” 王禅虽然没有说,可这让三人也是有些意外,就如同叶女所说,能让王禅所求的,实在还有些稀罕。 “鬼谷先生见外了,只要是能中兴楚国,无论鬼谷先生有何难行之处,沈某定然全力支持,申公刚才也来找沈某商议,所以就不要客套了。” 叶公一直不喜欢转弯摸角,所以把事挑明,也摆明了态度,也省了王禅的忧虑。 “如此正好,刚才白公胜家奴去了在下府上,说明了来意,也希望小子在朝堂之上支持白公胜的治城方略,如此重视,小子也猜到白公胜借小子所提治城之策,其实还借鸡生蛋,多了一招,所以这才奔来,也是防着有心之人。” 王禅还是把为何不骑马,也不坐车,却在这个大家都吃晚饭的时候匆匆赶来的原因说出,这也让三人理解。 凭王禅的武技身法,若不是准备好追踪,那么还真没有人能追得上,也难与察觉,阿三一直潜伏在官驿四周,也都是王禅进了屋后才跟了上来,如此可见王禅这样做的目的了。 “开荒拓地,赋回归楚国流离百姓独立新的身份,还有减赋增产措施,实有利于三城之治,也可减弱把持楚国各城各地的权贵之势,此举于楚国中兴,实是利国利民之策。 想来相国大人在吴国与越国之时,就已成竹在胸,这些治国治城之策,伍员在吴国实施得十分顺畅,那是因为吴王阖闾本就是一代枭雄,任人以贤,有意削弱吴国王族权势,而且并不让无才无德的王族权贵把持朝堂。 这些年吴国兴盛也是因此之理,老朽虽然顽固,可还是看得清楚。 楚国若要中兴,也必走此路,所以相国大人为白公胜出此谋算,让他先在巢邑三城提出,就可博得令尹子西为首的一众权贵支持,此心实也难为先生了。 只是此次白公胜借先生欲中兴楚国之机,要在三城实行自主征兵,囤兵固防,表面上也是为防吴国反悔,再次吴楚交恶,只是狼子野心却也难掩。 其实此人一来楚国,我就曾与令尹子西说过,此人不可大任,若将来有一日羽翼丰硕之时,此人必会是楚国之祸,可子西却并不以为然,依然用之于军中,现在又得保举成为三城之主,老朽本也难与理解,幸得叶公传先生之意,才慢慢想通。 白公胜本为一把匕首,于己不利,于对手也不利,善用之才可以打破楚国朝堂之势。 只是若同意此策,实在是十分危险,先生现在赶来,自然已想好应对措施,我们就边喝着酒,边听先生高论了。” 申包胥之所以如此推崇王禅,当然还是因为王禅对白公胜的这一步棋,正是插向子西等王族权贵的一把匕首,对此申公也是十分欣赏。 “申公谦虚了,想来申公与叶公该也有应对之策,既然如此,小子就把自己所求之事说出,让三位参酌。” 王禅并不避讳于叶女,他知道叶女也是十分聪慧之人,有的时候正是旁观者清,当局都迷,若有一个旁观者,或许才能看清所谋之策的利弊。 “还请先生道来。” 叶公也是举杯与王禅一碰,喝了一口酒,在等着王禅说出应对之策。 “吴与楚相交,本是一件大好之事,可这世间之事,于己为好,于它人却是坏事。 安民治民之略在下就不多说,只说这征兵自囤之谋,本也无可厚非,若是心善纯良之人,到真的可以稳固边防。 但此举却也有违吴楚交好之本意,会让吴王夫差觉得楚国有背信的可能,怀疑王上交好之心,可若此策并非单独于巢邑三城,那么吴王夫差想来也不会心有忧虑,巢邑三城若增兵一万,实际并不对吴国构成威胁,这一点小子自会让吴王信服。 那么在形势上,要减消因此给吴国带来的疑惑,只要楚国把此治城之策扩大到北边边境,叶公所守北方四城,若与此策同时实施,那么吴王夫差的疑惑自解。 而且此时的形势是吴楚交好,那么相对应的北方列候自然会感受威胁,它们也会在边境增兵,楚国在北方有些策略,也合情合理。 若顺势而为,想来令尹子西及一众权贵也不会反对,再者叶公是此四城之主,异性重臣,若得王上支持,自己愿意,那么令尹子西反对也无能为力。 若叶公四城能保有一万五千人常奋兵力,那么巢邑三城就算白公胜有一万人马,也不足惧了,只要跨过大江,就可以袭击巢邑三城,钳制住白公胜。 若白公胜安于平稳,并无异动,那北方四城也是一个牵制,而且也保得北方这境平安。 所以在下对白公胜治城之略并不反对,反而顺其之意,只是把革兴先行之地扩大到叶公所领城县。 至于将来白公胜若反,在下也十分欢迎,想来吴国新王乐意成全在下,只要吴国出兵,白公胜一万人马就会前后失据,况且还有叶公的北方兵甲,想来白公胜想借此兴起风浪,也并不容易。” 王禅把自己的策略说出,同时也正是利用了白公胜借鸡生蛋之理,再加一蛋,让革兴之策再增四城先试行,如此一来,王禅的革兴大计,也算是跨出一大步了。 “先生高谋,实让沈某佩服,借力打力,正是借白公胜之手,为兴楚之策打下基础,沈某别无它说,愿意与巢邑三城一同执行此治城之略,以助先生中兴楚国。” 叶公听完王禅的策略也是义无反顾。 当初王禅与叶公商谈举荐白公胜之时也有疑惑,当时王禅还提到要训练水师之举,由此可见,王禅对于白公胜将来可能造反之事,早就预见。 而借此机会,也可让叶城慢慢摆脱朝中权贵的影响,真正牵制住白公胜,并且还能稳固北边边防。 王禅的策略可以说是照顾了吴国的疑惑,同时也考虑了因吴楚相交而给北方列候带来的威胁与影响,正是一举两得之策,所以叶公也是毫示犹疑,做事不拖泥带水,十分果断。 “爹,你就这么相信于他吗? 我来问你,你为何如此肯定若白公胜造反,吴国会出兵牵制,难道只是凭你与吴王的那一点陈年情义? 此时已知白公胜有造反之心,为何还要同意他征兵之策,以致于它日还要我叶城兵甲与巢邑三城拼杀,楚国内乱于楚国又有什么好处,现在能避免,为何还要制造如此内乱隐患?” 叶女还是找出王禅策略里的弱点,那就是列国相争,并不看人与人的情义,而是列国的利益。 这一句话也问得十分深刻,也深得申公欣赏。 毕竟若论起来,他与伍子胥也是至交好友,可两人却政见相左,伍子胥一生之志都是灭了楚国,而申包胥一生之志却是要保楚国不灭,所以当年两人也因此两不相见,皆非是个人之因,而是因家国情怀。 “碧云小姐,我都说你聪慧有加,所想之问也是我必答之事。 现在在下告诉碧云小姐,吴王与越国此时已是对峙之态,越王勾践对上一次大战心有不服,而吴王夫差新王当位,也想为父报仇,更想攻伐越国以建不朽之功。 若楚国内乱,若吴国不出兵,反而有失常理,吴王出兵自然并非真的想为楚国解决内乱,而是意在调动越国。 若吴国出兵楚国,那么越国自然也有理由出兵攻吴,这正是吴王夫差所要的结果,也是在下谋略的一部分。 只是此时尚还不是时候,若白公胜造反,那么也是楚国朝堂清理之时,而吴与越也是大战之机。 此点就是在下自持之处,并非只是因为在下曾经对吴王有恩,而正是三国时势所成之局。” 王禅说完,叶女瞪着眼睛看着王禅,脸上透着钦佩之色,有些难与置住,王禅不仅考虑的是楚国的局势,而且还把吴国与越国给算计起来,这样才得出刚才吴国愿意出兵相帮的结论。 “怪不得人说你鬼头鬼脑的,原来还真是如此,一脑子里都是算计,我看谁要是遇见你还真是倒了霉。” 叶女有些不好意思,可话却是处处贬低王禅,意思听起来到是夸赞王禅思虑长远。 “鬼谷先生谋臣,老朽佩服,白公胜若真要造反,最不利者就是令尹子西,他是掌楚国军政大权,不得不与之对抗,正是楚国清理朝堂权贵把持之时。 可先生之谋也只是推测,若白公胜与子西联手,那么楚国谁又可以匹敌,难道凭叶公四城之兵,还有先生一口之谋吗?” 申公还是老谋深算,不仅考虑到好的一面,却也考虑到坏的一面,那就是白公胜与子西勾结,然后再造反,那楚国就无勤王之兵了。 王禅也是嘿嘿一笑,看了看申公。 而叶女与叶公此时却同时看着王禅,他们也想知道王禅如何应对。 “申公之虑,其实并非真的楚国之虑,子西已年暮,而子嗣死得早,此时仅余一个青裳公主。 而当年太子建逃亡之事,想来申公该有所了解,此事非一个费无极可以挑拔,当年子西与当年的令尹子常该也是参与之人。 而楚国在平王之时,为何立了昭王为太子,当然也是因为列国相争之势,并非一人可定。 子西连让三次楚王之位,其实也是不得而已之举,当初子西定然想成为太子,成为楚王,所以与费无极勾结,挑拔平王,谋害太子建。 可费无极却并并不看好子西,使了一招阴损之术,那就是先让太子建迎娶当年的秦姬梦瑶,结果却又先送与平王。 平王贪慕美色,怕因此反而助了自己的儿子太子建,毕竟太子建与晋国勾结他已知晓,而秦姬却有秦国渊源。 而且更怕他日太子建事败,平王只得处罚之时,反而糟蹋了如此美人,所故平王自己把秦姬给娶了。 而且还生了昭王,在未出世几年之后就立了昭王为太子,断了子西等人之心。 而且听说平王在临死之时故意试探于子西,欲传位于他,可子西也知当时的时势,不敢接此大位。 毕竟昭王可是西秦哀公之孙,正是结秦楚之好的沟通,又是明正言顺的太子,太子继位才是正统之说。 所以子西当时纵想当王,也有所不敢,他还怕着秦国,更防着其它王族以此造反。 所以昭王顺利登上王位,而且在后来吴国攻楚之时,申公出使秦国,求得秦国出兵。 传闻说申公为求得秦国出兵,于大秦国大殿痛哭七日,哀公才感动之余出兵。 其实世井之闻并算不得数,秦姬入楚,申公怕也早就有所谋算,而昭王之所以能当上太子,最后当上楚王,申公自然也是功不可没。 至于秦国出兵,自然也非哭诉之故,原本就是申公的谋算而已,顺理成章而已,秦哀公又怎么会看着自己的孙儿覆灭而不救呢? 更何况,吴灭楚,于秦也不利,所以哭诉之说似乎言过其实,掩盖申公与秦国密切的关系。 当年伍子胥之能,申公该十分清楚,所以伍子胥在吴国一受重用,申公就开始为吴国攻楚而谋,这才有秦姬入楚之说。 也正是因此,楚国才避免了灭国,至于后来昭王娶越姬为妻生当今惠王,想来申公也是平衡之策,怕楚国因秦国关系而被秦国左右。 那么依此来论,子西并不想白公胜当上楚王,而且他们之间还存在着一段不可解的兄弟仇怨,子西当然不会让白公胜坐大,他现在举荐白公胜,只是为保在楚国的权势,想当一个太上王而已。 而且在下直觉,白公胜身后并非无人指使,说不定有人在支撑着,所以在下判断子西不会与白公胜相谋,因为白公胜一旦有势,首在除去该是令尹子西。 这些都是在下推断,此时还未有真凭,申公之疑想来也可不解自解了。” 王禅说完,叶公与叶女再次看着申公,因为王禅所说这些楚国陈年恩怨,虽然并无凭据,可却没有半分纰漏,也难与推翻,楚国这些年的变故,也正是由此,看起来风平浪静,其实也是楚秦、越以及这些楚国元老之间的斗争结果而已。 申公长叹一声,脸上有些忧虑重重,并非是王禅说得不对,而是王禅说的该是正中其心,许多事王禅未与参与,只凭着现在楚国的局势,就向前推断出当年的情势,让申公都有些意外,更是震惊。 “先生所言大体如此,当年伍子胥之所以被牵连而投吴国,实是未曾想过之事,可我与他相交甚好,知道伍员此人胸怀大志,文韬武略远胜于我,可他却胸有郁结,仇恨难释,它日必然会为难于楚。 当年他说过此生之志就是灭了楚国,而我在送他之时也曾发誓,此生之志就是力保楚国不灭。 可他有吴国强国之策,而我在楚国却不能一展所长,所以只能谋算于当时的秦国,以秦国为托才能保楚国不灭。 子西与费无极当年之谋,老夫少有参与,但先生推理该也适当,子西最早是有雄心壮志,明里支持于太子建,可他想的或许也是废了太子建,这样他才会有机会代替一直受平王喜爱的太子建。 而若无秦国支持,楚国如何自保,所以我才想到,楚国王上若与秦国建立关系,那哀公自然不会置之不理,这才有了后来的秦姬入楚。 叹,不提了,一切都是陈年往事。 所以子西对老夫才一生怀恨,与老夫从不往来,就是因老夫屡次破坏,他当上楚王之机。” 申公怀念过往,也是脸显悲意,对那些陈年旧事,看来也是让人伤心,让人不堪回首。 可他这样一讲,虽然没有完全肯定王禅的臆断,却也承认子西与白公胜表面上是相符的,而实际上却藏着仇怨。 叶女看着王禅,眼中不仅有钦佩,更多了一份温情。 她现在才知道为什么王禅能在吴越掀起风波,而且事事占得先机了。 并非只是因为王禅是天赐灵童,而是因为王禅小小年纪,不仅能把控现在的形势,而且把将来之势也是算不遗漏。 更重要的一点是,他把人性,把过往的仇与怨,这些可能影响时势的因素也一并考虑在内。 每一次决策并非一意而为,而是都综合了过去、现在、将来的形势,把局势控制在手中,这才有他真正的谋略。 他所有的谋略看似玩笑,看似不着边际,可却能从过往,从现在从将来之中找到依托的理由,这或许就是王禅与众不同之处,也是他纵横列国的优势所在,也是让所有对手恐惧的原因。 “鬼谷先生,现在申伯伯也说完了,刚才你一进门就说有求于人,你如此聪明难道真的还会求人,若要求人还不快说,你看这桌上的菜都快被你吃完了。” 叶女此时的话也说得十分温柔体贴,对王禅也是大为改观,也不再吃那两个楚国公主的醋了,双眼之中尽是温情,对王禅十分崇拜,也凭添了情意。 “好好好,有叶女姑娘相陪,就算是没有菜,这酒喝起来也是别有滋味,不过我说了所求你之事,你可不能怪我。” 王禅的话让三人再次回到桌边的情绪中来,可三人都十分好奇,难道这种家国之事,还会有求于叶女,而且还是让叶女不愿意做的? 【作者题外话】:用一些合理的事来还原历史,也是这本小说的一个宗旨,历史上的申包胥为救楚国,奔走秦国大哭七日,感天动地,传为美谈,就如同前一部分记载的第一刺客要离,杀妻断臂只为刺杀庆忌太子一样,左式春秋也好史记也罢,都有意美化一些英雄气节的行为,显得十分不合情理,所以此小说把这些人物都合理合情的写得有血有肉,而非脱离现实的圣贤之人,并非不尊历史,还望读者们理解! 此章也慢慢把整个楚国争斗仇怨的线索展开,同时也把增加楚都离奇命案的复杂性,而且也为此部小说白公胜叛乱以及第二次吴越大战,楚与宋对攻对防演练打下铺垫,一切其实都在鬼谷神谋之中,还望读者们继续支持追读,觉得不错,也可略回宣传,让小说有复活的生机! s://.c/read/30950/23345560.html .c。m.c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三百七十四章青裳情怀 第三百七十四章青裳情怀 夜月如钩,大江如镜,风吹镜扬万钩起,芦花漫卷江如雪,楚都西侧,大江之畔,正是一座阴沉如山的府邸。 令尹府此时万赖寂静,在背后山的一座独立小院里,到也略有灯火一二,点缀着这山色俱夜色。 这里是楚国青裳公主的府宅小院,桃花落后万花残,唯有小荷独自开。 一片小小的胡泊里,小荷初出水面,冒出点点星尖,在四面红灯之下,到也显得独具特色。 青裳公主此时独自坐在一座小亭之中,而这座小亭却横在小湖中间,四周漂着几条小船,都是公主下属之人在等候着公主安寝。 “你们驶回岸边等候,我一个人想静静的看一看这夜色荷花。” 青裳公主对着亭外轻声说了一句,三张小船悄无声息的向岸边驶去。 青裳公主的下属熟悉公主的脾气,都不敢过问。 亭内小桌之上,红灯摇影,摆了几盘小菜,却并没有分毫动过,一樽玉杯水酒置在青裳公主桌边,静静的沉映着银月,像是碧绿水池之中,飘过的一条白帆。 公主像是在等人,却又不像,两眼看着这尚未红艳的荷塘,那一个个圆圆的荷叶,像一朵朵云彩,随风飘落在这片静静的水池之中,而月光时隐时现,像是这片水池生出来的一样,而整个满天之上,倒像是另一个水池,映照着这水池里的天地。 “裳儿,你是不是在等人?” 一声慈祥的声音传了进来,像水波泛起的一丝波浪,十分轻柔。 “师傅,你来了,快些坐下,裳儿正在等你,许久未见师傅,多有思念。” “贫嘴,你想的一定不是师傅,若不是远在巢邑的胜儿,就一定是楚都相府里的那个鬼小子,到底是谁,师傅也不想过问,你又为何如此哀伤。” 一阵风吹过,连月影都未恍动,一个青衣妇人,头戴着斗笠,此时已坐在小亭桌边,却并非青裳公主已备的另一副碗筷边上,似乎并不认可青裳刚才所说。 “真羡慕师傅,来去不过一阵风,甚至比风还轻,雁过蓝天不留痕,白云远逝徒伤悲,徒儿什么时候才会有师傅如此轻巧的造诣。” 青裳公主若有所思,只是看了一眼青衣妇人,而这个青衣妇人就是午时在大江边上与灰衣女人对峙的女人。 此时虽然是夜间,而青裳也有意识的摒弃了属下,远离此小亭,可这位青衣妇人依然掩住了容颜,在她的徒弟面前,还是保持着那一股神秘的猜想。 “师傅可没有你想的那么轻巧,也没有你那么轻闲,是你想得太多,才让这夜色沉重的。” 青衣妇人也像是从小就颇有诗意一般,听着青裳此时有点自怜自叹的语言一点也不奇怪,可若是青裳公主此话到了王禅的耳中,那一定会惊得掉了下巴。 此时一只沙鸥从荷塘之中飞起,倒是激起一潭清波,也让月影变得更加飘摇。 “师傅,今日在相国府的‘鬼影’该是你,下次可别大白天吓人,青苹姐姐身有隐疾,今日可是吓得不轻呀。” 青裳有些埋怨着这位神出鬼没的师傅,也就是今天下午在相国府出现的鬼影。 “你的感官越来越灵敏了,说明你的修为已达到了一定的水平,刚才我尚未至此,你竟然已先行支开属下,说明你已能感悟这百丈之久的动静,师傅也为你高兴,更难得的是你还能隐去所会一切,装得与普通人一般,光凭这一点就不妄师傅多年的栽培,为师高兴。” 青衣妇人语气里十分欣慰,却也带着一点感叹,那就是徒弟的进步,或许意味着有一天终会超过师傅,那一种落寞也只有女人的心思才会有。 “纵然有如此一技之长又有何用,我已是楚国公主,王族权贵,难道还需要随时防着人偷袭,甚至是还要防着人害我不成吗? 师傅,徒儿并非觉得一个女人该学这么多防身之技,难道做一个普通的女人就不会得到幸福吗?” 青裳有些感叹,也是她这个年龄该有的疑惑,一个女人若是能与相爱之人常相斯守,那或许才是一种幸福,可她身为楚国公主,却还要习高深的武技,而且还要装得跟普通人一样,如此躲躲藏藏与她直爽的性格实是大相径庭,所以她感觉到累,感觉到一种可叹可悲。 “普通女人,哼! 离乱人不如太平犬,你真以为做一个普通的女人就容易吗,师傅这一辈子所追求的或许只是做一个普通的女人,可到头来却空落了一身仇恨。 你既已是楚国公主之身,若想做普通的女人,那还真是一件难事,比之学任何武技符术还要难。” 青衣妇人说起此来,情绪也有些激动,一只手在桌上不停的拔弄着筷子,可她却并不想吃任何桌上的食物。 “师傅,你又何必如此为难自己,仇恨有如这天上的白云,若是少一些怨仇,或许衬着蓝天会让更多人羡慕,可若是积得多了,蓝天虽然广博,可却也会变得阴郁不堪,让人见之心烦。 云多云少,一切看似只凭风,可实际上却是云的贪恋,仇恨也是如此,若能放下,不求圣洁,可却能得自安,何乐而不为呢?” 青裳从来也未见过她的师傅,这一次也是难得有闲,师徒两人小坐于亭中,观景抒情,到让青裳回归她原来的本性,颇有诗书情怀。 “青裳,我知道你有诸多疑惑,想知道师傅是何人,为何要教你一些江湖之上少见的武技与符术,更疑惑你习这些符术有什么用,可我师傅只想告诉你,这一切都是为你好。 虽然现在不会有人想害你,因为你是堂堂公主,但你总有一天会长大,总有一天会知道那些让人难过的事,那么那时你也会像师傅一样。 这两天你与鬼谷王禅到也相处融洽,学了不少东西,师傅也就安心了,但你不能忘了你的任务,那就是监视着这个鬼小子的一切行动,不能让他坏了师傅的大事。” 青衣妇人此时语气变得严厉,但也不否认青裳的行为。 “师傅,自你传我武技开始,就一直说着同样的话,自小就在我的心里埋藏着仇恨的种子,可到现在似乎这种子并不如你所愿,我并不恨任何人,也没有任何人值得我恨。 而你说的大事,我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大事。 与鬼谷王禅走得近些,一是可以用其之能,保证胜哥哥能安稳成就一番事业; 其二就是因为师傅的安排,可我不知道,像他这样一个人,怎么会让师傅如此忌惮,要让徒弟去靠近他,监视他呢?” 青裳一脸疑惑,看着这个熟悉而陌生的师傅,她不明白为什么这么多人会防着王禅,又会有那么多人对他显出恐惧,可王禅似乎从来也未害过人。 而且自从与王禅相处以来,她对王禅的好感以日俱增,觉得王禅虽然谋略很深,可却并非为一己之利,他说为楚国中兴,那么就实实在在的是为楚国中兴而谋,包括他对白公胜的建议,包括他此时改府纳民的措施,包括他一片医者仁心,用自己内力为青苹治病,还把十分珍贵的药给她敷用。 至少从这些来看,王禅除了有时玩劣让人讨厌之外,找不出一个恶人的行径让她需要监视着王禅。 所以她的疑惑和她日渐的好感,就像两匹背道而弃的马一样,撕扯着她的少女情怀,让她失去了该有的青春无束。 “他虽然有些讨厌,却不是师傅所恨之人,只是他太过聪明,既然来了楚都,就不得不防着,若是它日他成为对手,那么你就是师傅最好的一把刀,刺向他胸口的刀,可以要他的命。” 青衣女子终于说出她的目的,也算是长远考虑,防患于未然,也怕是所有老妇人的思虑,总是疑惑着不可能的人最终会成为自己的对手,而她利用徒弟青裳竟然一点也无内咎之感,而青裳似乎也并不反感,似乎还有一些感激。 “师傅,你也太过疑神疑鬼了,这么多年,也没看你报复谁,可为何他一来楚都,你就会防着他,可他却只是一个比我还小三岁的少年人,这难道也是错吗?” 青裳看了看依然端坐的青衣妇人,语气也是有些无可奈何,也透着烦倦。 “裳儿,吴国田氏三姐妹你可知她们是什么样的人,当年在吴都可是人见人爱的美女,而她们都是怀着不可告人的目的去的吴都,当年的风光,在列国女子之中,无出其右,最终也都成为让女人羡慕一国之后。 时至得暮之时,看似乎平静的吴国,却因为横空冒出一个娃娃,就搅黄了她们经营大半辈子谋算,结果死的死,伤的伤,落得下场悲凉,师傅可不想与她们一般下场,想来你也不愿看到师傅如此!” 青衣妇人看来对王禅的过往已做过充分确实的调查,所以心里有所防范。 “那若是我喜欢上他,师傅,你说我又该怎么办?” “裳儿,你不是喜欢白公胜吗? 难道这么快就变了心,这让师傅都有些意外。 不过你放心,师傅不会管你爱不爱她,现在青苹公主也每日去相国府,你自然也必须去,不管你找什么样的理由,一定不能输给那个青苹小妖女。” 青衣妇人此时显得像一个没有心机的女人,所有的想法都是在比拼,有一咱不服输的感觉。 因为今天她与灰衣妇人一番话,让她开始改变。 青苹自然是灰衣妇人的徒弟,而青裳呢则是她的徒弟,虽然她不知道灰衣人的身份,但她知道灰衣人的武技不在她之下,所以从那一刻起,她就有了与来衣人一较高下之心,那么除了武技修为,当然还有两个人的徒弟,此时一股不想让青裳输给青苹的决心涌上心头,所以也是脱口而出。 “师傅,这那跟那呀,青苹是我姐姐,她是在相国府治病,我去跟她争什么,难道我也弄一身病去让鬼小子治吗? 再说了,青苹也未必会喜欢王禅,而王禅也未必会喜欢青苹,就更别说我了。” 青裳一听青衣妇人的话,也是觉得有些不可理喻,不知道她的师傅为何要她与青苹形成竞争的对手,可她的心里却还是有那么一点小小的酸意,就连她也弄不清楚,这是不是女人之间的妒意。 “你不要问那么多,我的徒弟从来也不会输给任何人,你只要做好你自己就行了,师傅会盯着你们,盯着相国府的,可别自作聪明,你要知道你的一切都是师傅给你的,而不是你的父亲子西,你不论是想做普通人,还是做你的楚国公主,都在我的掌控之中。” 青衣人最后也带着威胁,语气毫不客气,让人有一咱居高临下的感觉,话才一说完,就站起身来,也不理有些茫然的青裳,朝着那月光之下的湖面一跃而去,身影像月光下的一道黑暗,只要一脱离月光,人就消失在漫漫的夜色之中。 “师傅慢走!” 青裳还是起身作揖相送,只是对着那一湖月色。 青衣妇人一离开,青裳却并不想离开,而是独坐小亭之中,心里也是百味俱陈。 面对自小陪着她的师傅,不知该拒绝还是迎合,就好像面对白公胜的情,与面对对王禅的好感,似乎像是两条不同的路,两股无形的力,在她内心拉扯着,想要把她拉成碎片,而她却无能为力,不愿选择,也不敢选择。 或许鬼谷王禅会有办法为她解决,这是她此时唯一的欣慰,毕竟刚才那只沙鸥似乎也惊起她的畅想,像小湖之中的月影,涟漪之下,终归还是会回复平静的月色。 青裳端起桌上一直未动的酒杯,菜虽凉了,可酒却不一样,凉的酒喝进心头,却也是热呼呼的,而面对这一池春水,青裳公主更需要一杯有清酒,里面映着银钩,一口饮尽,心里也装下了整个月色!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三百七十三章成人之美 第三百七十三章成人之美 “每次都这样无赖,就仗着你聪明,总要把我拉着,难道我还能被你所求吗?” 叶女有些发着噌意,脸上竟也透着娇情,让王禅也是未饮先醉,更何况此时也饮了不少酒,那就醉得更沉了。 ‘碧云小姐,因为在北边四城如此施行革兴之策,势必为引起北边的几个列候国的担心,其中就有宋国、郑国、卫国。 这三个列候之国,夹在楚与晋之间,与洛邑相邻,所以楚国在北边边境增兵,对此三国会造不安情绪,而其中宋国就是中间那相对强大的列候之国。 在下为楚国而谋,不能后门拒狼,却在前门招虎,如此不利于楚国中兴。 想来三日后大朝后,若是能确定如此施行,叶公与叶女当然会先回叶城,那么小子还记得墨小子还借了叶女一辆马车,而墨小子一直是一诺千金之人,知道你们回城,自然会亲自送回致谢。 墨小子与我为师兄相称,也算是知交好友,只要叶女姑娘跟他言明,此次北方革兴之举,并非征对北方诸国,而是意在牵制内患,他自然就会明白我的意图。 而墨小子一直深得宋候信任,只要他与宋江候解释我的意图,而宋候不凭空担忧,对此没有过激的反应,其它诸候列国自然也不会在意,毕竟吴楚交好,楚国加强北方边境驻防也是情理之事。” 王禅说完,看着叶女,而叶女听了王禅所言,也明白其中之意,只是头却无意低下,心里矛盾至极。 “我不答应,刚才你们所说都是家国大事,我只是一个妇道人家,还没有如此本事可以完成相国大人所托之事,若是相国大人觉得我与父亲留在楚都有碍相国大人,那么碧云回叶城就是,相国大人不必如此费心谋算。 至于墨翟先生,他也是胸怀天下之人,体恤天下百姓之苦,想来并不需要小女去参与,相国大人若真的需要,自然可以让王上派其它公主前往,同样的事,同样的话,墨先生也会明白。” 叶女刚才对王禅新增了一份情义,此时听王禅竟然要让他去见墨翟,虽然墨翟是她来楚都第一个心动的男子,可却只有一面之缘。 她对王禅的心思也是极为微妙,心里有时憎恨,有时讨厌,有时又觉得会有欣喜。 而王禅刚才一时想起北方之势,也自然想起了墨翟,他的心里本来就空空荡荡,也不愿看到时墨翟因吴国之事而消沉下去,所以有意成全叶女与墨翟,做一件成人之美的谋算。 可话说出口后,王禅心里还是有些怅然若失的感觉,而且看着叶女如此伤心之态,心里也是十分矛盾,徒添了忧伤。 现在叶女婉言拒绝,到让王禅不知该如何说好。 叶公与申公一看,两人也都会意举杯饮酒,不理两人,他们当然看得出两人之间的那一些奥妙之处,此种事他们也没有办法。 “碧云,你若不愿去,那也罢了,等王上同意此事,我休书一封让叶公顺路带与墨翟,碧云小姐就先留在楚都,待我办为楚都之事,自然会亲自出使北方三国,以解三国之忧,那时我再带碧云小姐回叶城,而你也可以带我四处走走,如此可好。” 王禅虽然不善于讨女孩子喜欢,可脑子却是灵活多了,看着叶女如此模样,心里也徒添怜意,心有不舍。 而刚才他的主意也只是一时之策,列国之交欲解它国担忧,当然还是要有人亲临,并且北方诸候对楚国的态度,也是十分重要,所以王禅为让楚国中兴之策能够实施,自然只得自己亲自跑一趟了。 “你又不是你的下属,我与爹爹来楚都,自然只能听爹的,此事当由父亲决定,碧云不敢有私议。” 叶女眼泪落在手中,却含羞着点点头,此时脸上透着欢悦,所以一直藏在眼里打转的眼泪才流了下来,可她也知道大家都看着她,反而更显娇羞,坐着也是十分别扭。 “碧云,既然相国大人如此高看,老夫也不好拒绝,再说了相国大人也是为楚国而谋,老身断然没有循私之理,若是三日后大朝之后,王上同意此举,为父也会尽快赶回叶城安排一切,你在为父身边也不方便,你就依相国大人之意,留在相国大人身边,也可以学些易理之识,待相国大人出使北方三国之时,你再跟相国大人回叶城既可,不必挂念。 现在为父还要与你申伯伯还有相国大人商议国事,你就先回去休息!” 叶公也是十分体贴叶女,知道女儿心思,所以就代叶女答应了下来。 “父亲、申伯伯、相国大人,你们慢用,碧云这就回去再为三位添几样小菜。” 叶女头也不抬,只是躬身作揖,就这样退着出去。 王禅看着叶女走出,此时也不知该是欣喜还是忧虑,可总的来说心里还是一下就轻松下来。 “相国大人,你有如此情怀,实让人心羡慕,只是叶女之心也是玲珑剔透,日后还要好生照顾。” 申公饮了一口,微笑着看着王禅,也从王禅的眼神之中看出那一份忧虑与不舍。 “是小子思量不周,若得叶女伤怀,还望申公与叶公见谅。” 王禅也有些不好意思,自顾的举杯喝了一口。 “无妨,无妨,日后小女还要仰仗相国大人照拂,沈某在此敬相国大人。” 叶公也是直爽之人,也不计较,反而十分高兴,至少此次带叶女来楚都,不会空跑一趟。 叶女自小失母,他一手拉扯大,到了待嫁这个时节,他也反而有些束手无策了,若有王禅如此聪慧之人相陪,也不算是什么坏事。 “叶公,北方四城之治,却不比巢邑三城,你之阻力会比巢邑三城更大,也要防着小人破坏,所以若王上同意,那就靠叶公了。” 王禅此时也是话语一转,从刚才的小小失落之中回复过来,谈起治城之事。 “相国大人放心,北方四城一直都体贴民生,而且对于流民离乱之人,早就强行施行与原家主拔离身份,若有阻力,也在意料之中,沈某还是自信可以办到,二年之后,四城至少会有万五精兵,而且善骑善泳,绝不会在巢邑三城兵甲之下。” 叶公此时也是意气风发,对自己治此四城胸有成竹。 那一天在抚江楼内,他已深思过王禅所说之虑,将来要应对楚国变故,那么他的手下兵甲就不能只局限于陆地山野之战,在楚国如此大江横行之地,精于水战,反而可以有奇兵之效,当年孙武一战出名,他也是深有体会。 “在下对叶公当然放心,只是在下还有一些小谋算,可以供叶公先行试行,只要不伤及楚国之本,想来就算有人告到朝堂,王上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其一是四城的赋税之制,权贵大富之家,奴仆众多,可皆按田亩收税,所以楚国诸城随处皆有荒芜之地,都是因为这些权贵苟于现实,没有开拓的期望。 多田则多赋,有的时候遇到天灾,田多了反而收益减小。若是改成人丁税,按家奴数量来收,那么又不一样。 叶公只要制订一策,让这些大富之家,觉得减少家奴,反而可以保证收益,那么叶公也可多些自由百姓。 另外,对于一些顽固的权贵,叶公也可以强制减少家奴数量,但这些减少的家奴却需要租种这些家主的田地,以年为期,交租纳粮。 如此一来,权贵大富之家主,不仅没有减少收益,反而无形之中减少了财税增加了财富,想来他们就不会抵制,反而会更加支持。 其二,若要征武囤兵,那么军备之需确实让人头疼,想来王上也跟你们讲过我之策略,那就是改刀币为铜币,在四城内部流通。 百姓只是通过此币来换取物资所需,那么由四城统一回收刀币,再重铸铜币,这样就可以省出不少铜石,若用这些多余的铜来重铸军备,自然可解燃眉之急。” 王禅还是为叶公治城充分考虑,就连解决军备之法都毫无保留的说出,就是十分看重叶公所驻守的四城。 若叶公四城能够试行富民强城,想来日后推行此策,就会畅通无阻了。 “相国大人周全,铜币之事王上与我与申公也有商议,十分赞同此策,只是与其它列国交易尚需保留,此事就按相国大人之意相办。” 叶公对王禅的主意是十分赞同,而且此法已先行告知了楚王,而楚王此时最信任的也就是王禅与叶公还有申公三个异性重臣了,所以他也与两人有过商议,此时王禅一说,当然更加理解王禅的应对之法了。 “鬼谷先生事无巨细,让人佩服,少小年纪,却是文韬武略,运筹帷幕,掌控全局,那么你是不是要让我把刚才所谋之事,先行与王上通报,至三日后大朝之时,君臣之间能相互照应。” 申公听完两人对话,也领会王禅为何匆匆而来,自然是要事先通报大家商议的结果,而申公是三朝元老,随时都可入宫见楚王,也不会引人怀疑,这就是王禅刚才所说欲求三人之事。 只是所求叶女之事,本是一片成人之美之心,现在到成了成己之美了,似乎也暗合了天地之理,为人才能为己。 “申公所言不差,刚才我们所谋,自然需让王上知道,三日之朝,相信王上自会安排,也会随机应变,此事还得申公亲自跑一趟,在下谢过申公。” 王禅也是十分有礼站起身来,对着叶公与申公一揖,算是答谢两人支持。 “你难道是要走了吗? 我这才为你们炒了几个菜,是不喜欢我做的菜的口味?” 此时门外叶女带着一个侍女亲自端着几盘菜走了进来,看见王禅起身,还以为王禅就此要走,心里也有些失落。 刚才她回去之后,也略作清洗,此时一脸清新,带着淡淡的水色,有如一朵出水芙蓉,十分娇嫩。 “嘿嘿嘿,有碧云小姐亲自做的菜,小子那会如此匆忙,刚才只是感谢二位前辈支持,所以才起身作揖,现在就算是有人赶我走,怕也有些难了。” 王禅把正事一办完,又显出少年人那般懒皮的本色,贪吃好酒,况且还有如此美貌贤德的姑娘新手做的菜,他更没有不懒在此地痛饮一番的理由了。 而夜色初露,此时正是饮酒悦情之时,叶公与申公都有事在身,当然最后的结果自然是王禅与叶女两人相依而坐,感怀这夜色迷人,说一些微言细语,聊着少男与少女的美妙情怀。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三百七十五章子西梦魇 第三百七十五章子西梦魇 楚国令尹子西向来在朝堂大会之前,都会在抚江楼四楼宴请楚国那些朝臣,他是楚国百官之首,这些朝臣算起来都是他的下属,所有需要在朝会上提议之事都需要统一,而且子西也需要这些权贵朝臣的支持。 这一次也不例外,整个抚江楼四楼歌舞升平,群臣聚集,可这些人中却偏偏少了新任左相国王禅,远来朝会的叶公还有新受封上卿的申公,由此可见子西的阵营里实与三人不相容,叶公与申公自然也受邀,可他们却选择不不参与。 而为什么子西会恰恰漏了王禅,并非子西胸无容人之量,而是因为王禅这几天实在让他心烦,不仅处处谋算着如何与他讨价还价,实施王禅的中兴楚国之策,而且还惹得青裳公主欢心,而正是王禅讨得青裳公主欢心,才让他多了几分忧虑。而且子西也不敢再让王禅参与如此大规模的宴客,王禅虽然年少,可他的嘴巴,他的谋算却还是让子西害怕。 若说青裳公主欢心,这种事情对于普通人来说高兴还来不及呢,可他呢却是老来愁忧,怕就怕着这个女儿会真的和王禅发生什么,那么日后的日子就更焦心了。 而那些楚国朝臣似乎也知道,这个新任的左相大人,与当朝令尹子西并不交好,所以大家都不提左相王之事,而子西也只是尽点本分,陪这些权贵朝臣走个过场,饭未吃完,他已离开了抚江楼,让司败子闾陪着,剩下的那些风花雪月之事,他已经十分厌倦。 在他这一生之中,历经丰富,也算阅女无数,历经数个大周列国美女,可以说是东西南北通吃,若按常人来论,如此艳福,到此暮年之时,该是妻妾成群,子孙满屋,颐养天年齐人之福才是,可偏偏事与愿违,连他最后一个小妾都在前些年染病去世,只留下迥然一人,拖带着青裳这个唯一的女儿。 此时他独自走在抚江楼边上断崖上的花院庭院之中,形单影离,透着无限的落寂寞。 可他却并不悔恨,只是空留了一辈子遗憾,若说起来,以他如此强健的身体,现在再纳娇妻也并非难事,可他回想一生峥嵘,只有一个女人能常挂其心,以至后来虽然他阅女无数,却从来也感受不到半分欢悦之情,只当是满足一时之欲,却不能让他心有安慰。 这个女人,也是他最大的秘密,没有人知道他对这个女人的爱,甚至于他自己有的时候都会觉得这或许只是他自己为自己设下的隐情。 这个女人不是别人,正是当年的秦哀公之女梦(孟)赢,一个欲得之而不能的女人,可望而不可及。 一开始的时候,这个女人被迎娶回来,准备成为他的大嫂,他一见这个女人,就已心有不甘。 同样是楚国公子,可他的大哥却胸怀大志,竟然一心想促成晋楚相好,志向远大,而且自小就十分讨他父王的喜欢,成为太子,自小就临朝历事,辅佐平王,在楚国立下威望,几乎成为全楚国的翘楚,列国闻名的王族公子。 而秦女梦赢更是列国闻名的绝色美女,不仅美貌天成,而且知书达礼,琴棋书画无所不通,更写得一手好诗,出口成章,话语之中带着诗情画意。 而且品性端良,温柔大方,仪态万千,可以说在当时的列国之中成为一众王族公子追逐的对像。 甚至于当年的大周天子都对她垂涎三尺,只是大周天子权势败落,秦哀公连正眼都不瞧一下就拒绝了天子纳妃之求。 后来又传晋国太子亲自前往秦国,可哀公却并不同意,究其原因,还是爱女心切,而秦国有志于冲出秦川,扩大封地,自然不会与晋国有任何瓜葛,所以秦哀公不想让女儿将来成为秦晋战乱的权柄。 在当时的一众列国王族公子之中,楚国公子太子建是秦哀公最欣赏的人,所以当时的子西与费无极两人主动请缨前往秦国迎娶绝色美人梦赢,可子西一看此女,就终生难忘,一见之下,难与自拔,自己发誓一生只爱其一女,而能得到此女也成了子西奋斗谋算的目标,真可谓是一面误终生,终生了无缘。 结果自然就才有了后来楚国的一切变故,可这些变故,都一次又一次的偏离了子西的预想,直到现在,已经没有人能和他争了,可梦赢呢,在平王驾崩之后没有几年,人就凭空消失,绝了子西最后一点希望。 想想这一世皆为梦赢而改变,可却是越变越不成体统,越变越让子西伤心。 若当初他不出卖设计他的大哥太子建,那梦赢至少可以是自己的大嫂,得不到却也可以与之相处,以至于后来成为自己的母妃,身份变得不对等了,但那也可时常见见,现如今痴郎犹在,可佳人却不知身在何方。 子西回身看着那静静的大江,想着自己的一生之怨,就犹如这水一样,一开始或许只是某处山涧中的一条小溪,可如今经过陈年的积怨,这些仇与怨已经汇集,就像此时的大江一样,一直在他心中奔腾,占据了他所有的胸怀,侵蚀着他的心。 爱与仇,恨与怨,悲与伤,怜与悯,都混杂在一起,想分也分不清了。 子西不由得长叹一声,十分伤怀。 前面就是院中的一处观景小亭,像一只孔雀一样立在这绿荫红花之中,悬挂着的那几盏灯笼,像是孔雀的眼睛,在夜色之下透着迷茫。 而这座小亭,就叫孔雀亭,是子西专门观景休息的地方,没有人可以轻易来此,纵是当今楚王也不行。 小亭内已经摆好一些小菜,还有几壶酒,却连一个侍女都没有,只有一只黑色的猫,体型较大,眼睛里透着幽光。 子西一坐下,这只猫就十分温顺的卧在子西的肚腹之间,享受主人带给它的温暖。 子西虽然年暮,可他却并不需要人来服侍于他,他不想有人站在他的身边感受着他的这份孤寂,这是他的一个习惯,也是他的享受。 他享受此时在楚国的尊宠所带给他的一切孤独,享受着一种欲得而不满的一种贪欲,是这一股贪欲让他此时还十分强壮,也是这一份对佳人的持念让他此时还如同一个少年郎一样,充满自信,充满朝气。 子西举起酒杯,透过夜色端详着。 这种杯子十分罕至,与列国朝堂所用铜樽完全不同,这是玉杯,鲜红的酒倒进碧玉的杯中,像血液流淌一样,让人惊艳。 特别是在这夜色月光之下,那一轮弦月,有如银钩落在杯中,落在血红的酒里,再透过碧绿的玉杯,透视着黑夜,有一种血融在整个天地间的幻觉,而他就喜欢看着这种血流满天地之间的这种的感觉。 正当他在欣赏着这血红暗银月如钩之时,他的耳却还是传来一声长叹:“令尹大人,今日难道心有伤怀,长叹短息,不若由老夫陪你聊聊如何?” 子西脸色一变,他知道说话的是谁,缓缓放下酒杯,在紫檀桌子边上轻敲了三声,桌边挂着一块铜锣。 锣声传出,整个花院内,一时之间,人影流动,像天上的白云落在夜里的影子一样,化成黑影而去,瞬间之后,整个院落又静了下来。 而那只猫却像是睡着一样,微闭着双眼,什么都不在乎。 “看来这些暗夜和幽冥的刺客杀手,武技越来越精纯了,也成为你自己的一部分,与你形影不离。” “这些暗夜幽冥之人,在你的面前,又能算得上什么,尊驾此来不知又有什么指示,这里有碧玉美酒,不若过来喝一杯如何?” 子西坐着未动,可他知道说话的人就在他的身后,还是和以前一样,前对着他站在小亭之下,而且只要一说话,他的身影就会移动,子西从来也没有能确定过此人真正的身位。 他不能确定,所以他下属那些暗夜与幽冥的刺客杀手也不能。 “你不必相邀,我只是一个梦魇而已,不配也不需要如此享受,玉杯血饮,实是你如此权贵之身才配拥有。 而你也不必每次都想知道我的身份,我是梦魇,只有在梦魇之中我才是真实的存在,而此时的我只是梦魇的一个虚幻而已。” 声音在子西耳这飘荡,却也让子西生出寒意,虽然此时的楚都已开始炎热,而身处此地,正是纳凉的好地方。 可这个梦魇每次出现,都会让子西身有寒意。 一个人纵是身处权贵高位,却也会有梦,梦是一个人无法逃脱的幻境,纵然是贫苦乞丐,纵然是行将朽木大去之人,都会有梦,梦或许是天地之间留给所有人最公平的东西,又或许不仅是人有梦,天地万物苍生都有梦。 而且但凡是个人,都会在梦里无拘无束的幻想着一些现实中不可能实现之事,在梦里感受着实现后的欢悦。 而子西就是这样一个怀揣了一辈子梦想的人。 可自这位梦魇来到他的身边之后,他就感觉到了梦魇的恐惧,那是一种对生命最后期盼的剥夺,剥夺一个人的梦,剥夺你在梦里幻想一切的权利与欲望。 而这一切就是支撑子西活着,仍至还如此有朝气的根本。 为了继续做着那一个历经几十年的梦想,子西不得不与此人合作,成为梦魇木偶,若不然人死了,何谈什么梦想。 子西的不甘心,还有子西对梦的奢求,让他不得不自愿与梦魇合作,只是想依然享受着梦想带给他的快感,享受着人生那最后的一点念头。 “是呀,你是我的梦魇,而我才是你的真身,在楚国的真身,这该是你本来之想,可我也做到时了这一点,难道你还有什么不满足吗?” “你很聪明,确实聪明,自小听闻就是一个聪明的人,更难得的是,你还是一个阴险的小人,是一个无兄弟情义,无父子情义,无儿女情义的三无义之人,你能成为我的真身,我实是是受宠若惊。” 亭外的声音里带着嘲讽,却又带着一点自得,把子西说得一无是处,却反过来以让子西成为他的真身而自豪,实让外人听了无法理解。 可子西听了却并不生气,反而也在自得,脸上现出一丝难有的笑容。 “是呀,当年大哥对我十分信任,与晋交好的主意还是我出给他的,可最后却是我告发了他,让他不仅失去梦赢,而且也失去了当上楚王的机会。 可这能怪我吗? 同样一母所生,他为何就能身得如此恩宠,得太子加持,却又将得到天下男人欲得的美人垂青。 而我呢,一样优秀,一样的为楚国胸怀大志,而且还一直辅佐于他,可我却得到什么。 在美人与权势面前,他不一样没有我当成他的兄弟。 至于你说的无父子之情,那就更怪不得我了。 大哥事情败露,与晋国勾结已经做实,我的父王也不想让秦姬与大哥成亲,毕竟秦国的意图非常明显,那就是楚秦结好。 大哥不是当时最好的人选,可还有我子西。 可他还是无视了我,纵然我跪在他的床前苦苦求了他三天三夜,而他呢不仅不施舍半分父子的同情,反而自己娶了我一生最爱的梦赢。 可我还是忍了,我还是为他,为楚国的安定四处奔劳。 后来,大哥逃亡北方,楚国没有太子,我以为我已是功勋卓绝,再次求他,让他把太子之位传给我,也在他面前立誓,永远忘了梦赢。 可他却并不领我的情,反而劝我说,说我永远不会忘了梦赢,也永远也成不了太子,纵然勉强成为太子,也当不了楚王,因为楚国三面强敌,将来唯有秦可救楚。 他怕我谋逆,竟然把他与秦姬所生的弱子扶为太子,而且怕我不利于他与梦赢的儿子,在十四岁时就给他娶了越国公主,生了章儿得秦越之利,以来钳制于我,让我断了一切当上楚王的念头。 他如此失了父子之情,我又能如何,难道还要让我对他怀有感恩之心吗?” 子西刚才那一丝得意,此时变得十分扭曲,语气里充满了对自己一世不得意,不公平对待的怨气与仇恨。 “所以你谋害了你的父王,可听说平王在临死之时,还召见你们兄弟,想传位于你,你为什么又不接呢?” “哼,哼哼! 哈哈哈!” 子西眼里透着一股坚毅的绝情狂笑着,眼泪都笑得流了出来。 “那是他想杀我,若我答应当楚王,那就是我的死期,而且还可能死在他的前面,他以为我看不出来吗? 结果他还是死了,而且死得很不甘心,因为我贤让了楚王之位,没有人再会对我不利,现在我依然还活着,活得比当上楚王更有尊严。 至于我的儿子们,可能就是他们的命数了,我这个当父亲的虽然平时管教严了些,可却并非对他们无义,这一点你可说得有些过份了” 子西坚定的说着,在他的嘴里,那个当年欲传位于他的楚平王,只是一个路人,甚至不如一个路人,准确的来说,是他的仇人,以父为仇。 “你很聪明,也很绝情,更难得还装得如此大义,我实在有些佩服你,更佩服这天地之道,能造出你这样的人来。 你承认前面的对兄弟无义,对父无情也算难得,至少也算个敢作敢为的男子汉,但你的几个儿子,我听说你曾有机会救他们,可你却并没有救,反而十分乐意让他们死,这或许就是你的私心了,因为当时秦国发兵之后,前楚王未过多久就已是快死之人,秦国也怀疑过你,怀疑你想在那时夺取楚王之权。 而你那时虽然成为令尹,可你知道经过吴楚连年大战,你手中实没有多少可用之兵,根本无法与秦国还有后来的越国对抗,所以你的儿子们,也在那几年相继死去,这或许是有人帮你,成全于你,这或许是你自己在帮自己洗去疑虑。 像你现在这样,无子无嗣,再也没有人相信你还想当楚王,就算是给当了,最终还是要传给别人,而不会传给你的任何子嗣,所以大家都相信于你,给你最大的权势。” 飘移的话语里透着一种无奈,一种感叹,一种悲凉。 天地之道千变万化,能造出大善之人,也能造出大奸之人,正是善恶相生之理。 而且他真的对子西十分了解,这一点连子西都十分意外,那些陈年往事,一直是子西心里的痛,对于他的儿子们,他一直在逃避着,不愿承认他们的死,其实他这个做父亲的也有责任,是他的野心让他的儿子们处在一个非死不可的境地。 可此时听梦魇之人一说,心里却还是忽然之间惊异起来。 最后梦魇的话是说,他的儿子的死,并非意外,也并非是疾病,而是有人故意成全,这让他还是惊出一身冷汗。 可子西还是脸无表情,气息平稳,看起来没有一丝变化。 “得你吉言,我虽然有负于人,看起来却并不负天地之道,而是与天道相符,实在有些让人自得也让人可笑。 刚才也只是看着大江偶尔感叹几句,你就心有猜测,看起来你与我还真是一个是梦魇,一个是现实,十分相配。 可既然梦魇来找现实,总不会这样简单,既不敢进来饮酒,也不说明来意,我纵是你的木偶,你的替身,但你也要我知道需要做什么,你的目的是什么。” 子西故意表现出一种烦燥,就是想掩盖心里真实的想法,在外人看来,一个楚国令尹对着空气在聊着过往,而且这些过往,这个所谓的梦魇当是一清二楚,自己当然也不想提及,再说也没有什么意思。 况且他从内心里怨恨此人,是此人抓住了他一生的弱点,唯一的把柄,这才成为他的梦魇,此时也就直接问起了他的来意。 “楚国在你管治之下,到也算是平安了几年,可楚国却难与其它列国抗衡,白公胜据了三城,治城方略也到了你这里,不知你的意思如何?” 子西一听,心里也是一顿,为何所有人都会关心着楚国的治理,而白公胜的治城方略就是最为关键的事。 这一次能明里暗里支持于白公胜,当然也是受了梦魇的要胁,就如同上面所说,这飘荡之人,就是他的梦魇,而他于此现在还不想失去梦想,因为梦里他还可与梦赢相遇,这或许是他暮年的最大愿望,所以他才甘心做梦魇的替身,一个木偶。 “白公胜本非圣贤之人,亦非治国良臣,更不可能成为一个名君,但他却有一股野心,此次的方略,明为安民治乱之法,最重要的却是征兵与囤兵之策。 本来楚国众臣没有一人同意的,可老夫却并不阻止他的方略,三日之后大朝之时,老夫也会全力支持,这一点你放心。 不过老夫有一言要劝你,胜侄儿只要迈出这一步,而且得逞之后,他也将走上一条不归路,要么成就大业,要么自毁前程,走上绝路。 不管你与他是什么关系,又想在楚国搞什么阴谋,都很难很难!” 子西还是看得通透,也并非如他人所看到的,一直扶持于白公胜,而不知道白公胜的野心。 他历经三朝,楚国朝堂斗争了几十年的权谋,阅人无数,自然清楚白公胜的野心。 他当然也知道白公胜当年为何会选择越国,而不是留在吴国,虽然吴国有伍子胥,现在也成为吴国百官之首。 可伍子胥的一生之志是灭了楚国,而白公胜却并不想楚国灭,而是想取而代之,不论是代谁。 所以他选择越国,只有越国才会把他当成一张牌,支持并收留于他,若楚国之王不利于越国之时,那么越国就会扶持于他,让他成为新的楚王。 这是越国当时的谋算,而白公胜选择在越,就是这个理由。 这一点子西看得十分通透,就连他想谋三城也是居于如此目的。 只是任谁都没有想到,鬼谷王禅的回楚,竟然连带着三城回归,而且白公胜谋此三城也算是十分顺利,最大功劳的鬼谷王禅同意,王上也不反对,一切都顺利得让人意外。 如此顺利会让一个人冲昏了头脑,像现在的白公胜,所以子西才敲打或者说提醒着梦魇之人。 “这到不用你操心,我与白公胜毫无关系,而且他将来如何,也不是我能决定的。 至于人一辈子所作选择,其实都是不归路,这一点你很清楚。 当年你的每次选择,都会跌入深渊万劫不覆,可你依然做了,而且这一辈子还做得很好,此时又为何会关心一个侄儿呢? 他的路自然由他选择最好,至于我的目的,既然都活成了梦魇,那当然也有仇怨,就像你与李悝一样,我帮你除了他,可我却并不有损你的利益,反而让你的权势更大,所以梦魇与替身之间本就是相互扶助的,这一点你不必怀疑。” “哼哼哼,你到是说得轻松,正所谓无利不起早,梦魇也好,暗夜幽冥也罢,还有离魂,这些组织从来不会做亏本的买卖,我不想追究,纵然你是我的仇人,我也不惧,只要你不要来烦我,我自然可以做着我的梦,过着我的权势生活。 至于李悝,你就别提了,正是前门拒虎,后门迎狼,李悝一死,来了一个更让人头疼的娃娃,你出手两次都血本无归,这好像有损梦魇的威名,还是你们本就没有这个能力。” 刚才梦魇之人的话,让激起了子西的雄心斗志,还有身子里还留存的那一点傲骨,所以现在说话也不给梦魇之人留什么颜面。 “鬼谷王禅,此时还不需要死,两次梦魇他能侥幸逃出,也证明此人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留着他还有大用,但若他敢坏你我的好事,梦魇自有办法收拾他,这你就放心。 况且他好像也并没有怎么征对于你,楚国越是中兴,于你这个掌管兵权和楚国管治之权的令尹来说,不是更有利吗?” 梦魇之人所说,也是实话,对于王禅若不能杀死,那就要把他变成朋友,甚至于自己的人,这样不仅会充实自己的实力,而且还少了一个劲敌,这是梦魇人谋算的主意,也是人之常情。 如同越王勾践,吴王阖闾一样,若是不能杀死王禅,那最好是与王禅结为朋友,少一个敌人,就多一个朋友,这是列国之交中最基本的纵横关系。 “我不想与你讨论什么好处坏处,你的来意我已知晓,若是无事,恕不奉陪了。” 子西心里还是多了一分疑惑,此人若不是为了自己一己之利,那么就是有更大的谋算,那就是楚国。 所以他才说王禅还有大用,毕竟王禅是打着中兴楚国的名誉而来,楚国强了,任谁是下一任楚王,都利大于弊,所以此时梦魇也调整个策略,而子西也需要进行调整部署。 “不急,还有一事想问问你,就是楚都奇案。 听闻这些死者都是齐国人,这就让人有些怀疑是你所为,可你杀这些已失根基的齐人,有什么好处,我就有些疑惑了,不知令尹大人能否告知一二。” 子西一惊,此事本不该传得如此之快,王禅既然把此事作为条件,那他自然不会宣扬,那为何梦魇之人竟然两日之内就已知道。 “我不想杀人,也不想被人杀,这些楚都百姓不论是齐人也好,是楚国也罢,我子西都犯不着。 依杀人的手法,还有身法来看,这更像是你们梦魇的绝作,为何还要装腔作势,污本人清白。” 子西说完,那个游荡的声音,停了下来,稍有半刻,而子西也不想理,只顾自己喝酒赏月,显得一点都不在乎。 “很好,我相信你,那几日我一直与离魂之人对峙,所以也不知详情,看来此人十分精明,选了一个好时机。 不过我想告诉你的是,此时楚都还有一人,他也是你的老朋友了,他就是赵欢,我虽然是你的梦魇,可你与赵欢的恩怨,我还真的无法插手,你还是小心为上。” 子西心里再次一惊,但还是十分镇定,他刚才能感应到梦魇之人那气息的流转,也似乎变得异常。 由此说明,此人也怀疑是梦魇之人所为,可就连他也不知道作此案的是梦魇中的谁,毕竟梦魇之中大都是王族之人,身份都异常特殊,而且相互之间并没有过多联系,梦魇每一个人都有不可告人的仇怨,他们活着就是要给人梦魇,报仇解怨为目的。 “赵欢,我看该害怕的应该是你们梦魇之人,赵欢当年行走列国,那可是威震大周天下,凭着史角大师的天问九式,所向披靡,而他也谋算深远,也得罪了不少列国王候。 若说他的实力,明面之上,怕就连你们梦魇组织的尊主也不敢与他正面对抗,而他向来对你们这种人看不顺眼。 至于我与他当年也只是利益相交,并没有仇怨,若真有仇怨,我子西怕也死了不知多少回了,何必还等到现在。” 子西对形势的分析可谓十分精准,他对赵欢的了解也深刻,他自负不是赵欢的对手,而他也有多年未见赵欢,所以现在听到赵欢之名,先是一震,紧接着就明白其中的道理,对他而言反而没有威胁,说不定还是一件好事。 “既然如此,那你还是做着你的美梦,我自然也会把另外一个梦魇之人找出,想来在楚国不该存在。” 梦魇之人说完,一阵冷风吹过,对于子西来说,是好事,却也让人更加忧虑。 好事是可以让现在这个梦魇之人有所牵制,忧虑的是自鬼谷王禅一来楚都,楚国这潭水也就开始风了涌动,慢慢的那些潜藏的暗潮就会成为影响楚国的力量。 而这些暗潮不论目的如何,首当其冲的就是他与当今楚王,事情又像回到昭王当位之时,可此时的情势又远比那时更复杂得多,至少那时楚都没有鬼谷王禅这样一位可怕的对手。 现在子西冷静下来,也在谋算着如何把握局势,利用这些暗潮,保得自己安然无恙。 过了许久,子西再敲那桌下的一面铜箩,自己却也起身向府邸走去。 这里虽然景色独好,可却也是高处不胜寒,让人久留不宜。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三百七十六章朝堂弄权 第三百七十六章朝堂弄权 清晨,微风轻拂,楚都从梦中醒来,大江上吹来湿润的潮风,夹在明媚的阳光之中带着一丝丝微寒。 楚国的朝堂大殿之上,众臣再次云集,穿戴隆重,队列整齐,大家都在等待着楚王上殿。 十天一次的大朝会是楚国处理国家大事的重要朝会,楚国与它列国不一样,地域辽阔,城郡众多,不可能随时都聚众参与,平时虽然也会举行朝会,但却并不会召集所有朝臣,而且一些城主也不会参加。 上一次朝会是十天前,三城回归,也是楚国的大事,援令新的城主,赐封楚国空缺一年的新的左相国。 而且在上一次朝会上,楚王还依礼封赐了六位上卿,也是当今楚王第一次大赐朝卧,上卿之礼也只有王候列国才有资格册封,一般诸侯甚至连上卿都不能算,上卿是大周天子当年所封朝臣最高的礼遇,时至今日却也成为列王族对朝臣最主的爵位,在楚国也是首次。 而今日朝会也是六位上卿第一次大朝之日,此时朝会已按规矩,在大殿两侧前列分置了三把庄重的椅子,还有六张茶机,受封上卿者可以见君王不行大礼,可以坐在朝堂之上,算是朝臣的重高尊享,如此尊享也向群臣示范,只要忠君爱国,为楚国而谋,自然可以达到受众臣朝陈的尊宠。 众臣右首坐着当朝令尹,楚国百官之首子西以及楚国司败大人子闾,中间的椅子空着,是留给楚国司空子基的座椅。 左侧首位同样坐着楚国三朝元老,上卿大夫申包胥,曾经为救楚国于危难,只身前往秦国,大秦国大殿哭诉七日的楚国贤才。 其次是为楚国赢回巢邑三城,出生就被楚王封为“楚国灵童”的新任楚国左相国鬼谷王禅。 第三位是治城有方,戎边安民,为楚国守北边四城,守楚国北边国门的叶城城主叶公沈绪梁。 子西身后站着的是武将,驻守各处的将军,还有一些远来的城主,以及其它楚国王家世族权贵重臣。 (在此时的大周列国中,武将的地位远高于文官,虽然许多列国称霸实际得益于治理内务的相国,但武将却是可以征伐保国的基石,在诸多列国之中,依然以武将为首,楚国的令尹、秦国的左庶长,齐国、吴国、越国的中将军等都是百官之首,而在楚国右侧依然是最尊贵的一侧,高于左侧。) 王禅一方身后列队站着的清一色都是文臣,有子西、子基、子闾的属下,大部分都是一些异性官员,这些人即不是楚国世族权贵,也不属于任何一个权贵之族的圈子,现在所能依赖的也只有坐在前列的三位上卿了,算起来是王禅此次入楚之后革兴楚国弊端,中兴楚国最大的支持。 这些异性朝臣,也都一心为楚国而谋,却没有太多机会一展所长,重要的职位都被权贵把持,所以他们站在也稍远一些,几乎都是一些偏远卑下的职务。 而王禅身后则站着一个人,此人王禅十分欣赏,这段时日他的下属也与此人接触较多,为破楚都奇案,也成为了王禅另类的助手,他就是司败副职屈江平。 他虽然是司败副职,算是众多异性文臣中职位较高者,可他却并不与楚国权贵有过多交往,平时与那些权贵王族也拘于司败府之事。 而且在司败府,大量案子司败子闾还要仰仗于他,而他是文官,自然也只能站在王禅一侧,此时他依着排位,站在王禅的后面,也算是一种支持。 清晨的阳光,来得有些早,此时自大门而入,一道阳光正好射进大殿中间,把两侧的朝臣分开来,楚王正是踏着阳光,从大殿门口进入楚国大殿。 平时楚王上殿都是从王座之后一则大殿后门走进来,这一道后门可以直通王宫后院,楚王下了朝就可以回去休息。 可这一次楚王有意绕了个弯,从大殿正门而入,一切似乎都显得不一样,显得庄重而神圣。 楚王一进大殿,到让一众朝臣都有些不习惯了,只得躬身朝后作揖,随着楚王向王椅跨去而转着身子。 堂中五位上卿也起身作揖,目送楚王登上大位。 当楚王一踏入王座阶着,除了五位上卿之外仅躬身作揖施礼之外,其它朝臣都跪地朝拜。 齐呼:“楚王威伍!” (这一点也没有察到楚国礼仪,但至少呼万岁不在这个年代,所以就随便写了这个朝堂用语,未经考证,请勿较真!) “众爱卿平身。” 楚王坐在王座之上,此地阳光正射到脚下台阶之上,十分威严,巡视着一众朝臣,脸上带着欣慰。 “两位叔父,一切安好。” 楚王还是十分有礼的先问了子西与子闾。 “回王上,老身与四弟一切尚好,三弟子基出使吴国,此次就不能临朝了。” 子西站起身来回完话,这才坐下。 “三位叔父,为楚国奔劳一世,本王十分欣慰,子基叔父代本王出使吴国,想来也不负本王所托,等他回来,本王定当亲迎,再设宴款待,以谢叔父。” 楚王说完,转过脸来,看着左侧的三位微微点头道:“申公看起来气色不错,老当益壮,是我楚国楷模。” 楚王说完,申公也是起身作揖道:“谢王上关爱,老身一切还好。” “左相国鬼谷先生年少有为,看起来气色也很好,不知这几日可还习惯楚都生活?” “回王上,楚国本是微臣故里,一切都习惯自然,谢王上关心。” 王禅也是依着礼数,回复楚王。 “叶公一直深在北方边垂,为楚国戎边,为本王守国,这些日子可否习惯楚都南方的饮食?” “回王上,微臣一生四处奔波,生为楚人,为楚国守边护疆也是职责所在,南方北方都随遇而安,十分习惯,谢王上关爱。” 楚王面带微笑,十分真诚,从申公的身体,王禅的左相生活,叶公的饮食,这些看似十分普通而且微小的事关心,也足见楚王对三位上卿的真诚关爱,也让人听之心里舒服。 楚王问询完这几位上卿,这才正看着大殿群臣。 “今日大朝之会,烦众臣前来,希望众臣以楚国为重,以楚国百姓为念,本王在此先谢过大家。” 楚王也是十分客气,对着这一众臣下致起谢来,也是列国之中十分罕见的场景。 子西一听,心里还是嘀咕着,这两次大朝会,楚王看起来一次比一次精神,一次比一次成熟稳重。 刚才的逐一问询,充分体现了楚王尊老尚礼,怜才爱才惜才的宽阔心胸,也给一众朝臣作出了典范。 现在又降低身份,致谢众臣,比前任楚昭王,还有他的祖父都更懂得拉笼人心,由此可见,他一直没把楚王放在眼里,觉得当今楚王尚未懂事,可现在看来,还是觉得自己有些大意了。 当年尚在年幼之时的楚王就与李悝一道为救楚国,奔走越国,求得越国出兵,与秦国一同打败强吴,保得楚国不灭。 那时子西一直以为这一切都是相国李悝之功,毕竟要请得越国出兵抗吴,实非一个少年人可为。 但也就是从那时起,楚王的威仪,一个少年英雄的形像就已在楚国建立,得到一众楚国朝臣认可。 而昭王在楚国恢复之后,未过几年就撒手而去,留下一个年幼的当今楚王。 正如昨夜梦魇之人所说,当时子西以为自己可以如愿以偿,再次有机会一登楚王之位,可在当时李悝的奔走之下,秦国与越国都只认当今楚王。 而那时昭王临死之时,当今楚王并不在身边,在其身边的只有子西三兄弟,而昭王有意传位于子闾。 子闾当时不知是否逼于形势,还是本就有心,还是接下楚王之位,可一回到楚都,子西就就向他分析形势,不得不派人接回了当今楚王,而三位王叔,也成为楚王的顾命大臣,得以重用,而且权倾朝野。 (当然,这里边也有子西的谋算,自己连续两次当不成楚王,他当然更不愿意比他弱,比他小的子闾当上楚王,而昭王的意图也是十分明显,不传子西却传了子闾,似乎死时也谋算好了子闾没有当楚王的本事,最后的结局当然还是传位于他的儿子公子章,也就是现在的楚惠王,后面的故事会慢慢呈现。) 现在子西看着已成人的楚王,做事稳重得体,威仪天下,心里也是百般滋味,一言难尽,万分感叹。 “子西叔父,是不是国事操劳,身体不舒服?” 楚王本来说完之后,就看着令尹子西,但凡大朝之会,为了便于简单明了,都会由令尹把军政民所有楚国大小事梳理一遍,着重要的在朝会上请示楚王。 对于一些小事,由主管官员办理,再难办一些的,由朝中几位权臣办理,再重要的也只由令尹办理即可。 在大朝会上需要向楚王汇报的一般都是国计民生的大事,外交礼仪的决策,还有列国相交的兵事等。 所以楚王说完就看着子西,见子西一时之间有点走神,才有意问起。 子西一楞,还是恢复了常态。 “回王上,老臣昨夜思虑过重,所以睡得有些晚,刚才走神了还望王上见谅。” 楚王一听,十分关切。 “来人哪,等朝会结束,送些安神补脑的药材给子西叔父,本王年轻还用不着这些药材。 下次你们担选王物资的时候,这些物资直接送与子西叔父,另外给子基与子闾两位叔父也配一份。” 楚王十分果断,一听之下马上安排,也算是体贴朝中重臣,而且他说完也看了看那空着的坐椅还有旁边的子闾,显得对三位叔父一视同仁。 “谢王上,老臣经过汇总各地上报的呈报进行梳理,把这十日来送到楚都的呈报都查看了一番,各地民生到也顺利,边境边关都还平稳,到并没有什么大事。 只有一份呈报,还需王上亲自查看,老臣也不敢自作主张。” 子西说完,楚王后面的宫奴就已走到子西面前,接过子西的竹简呈报,端送到楚王面前。 楚王展开一看,脸上还是露出一丝微笑,细细品读,以示对此事十分重视,可脸上却又隐现忧虑,紧接看完呈报,又再看了一遍,这才抬头看着令尹子西再恢复和颜悦色之态。 “这个白城主也是心系我楚国安危,人才到巢邑三城不久,这治城方略就已呈报上来了,也够迅速的,值得其它城主学习效访。 这呈报针对巢邑三城利弊,旨在稳固城防,安抚民心,增加三城民众,让楚国流离百姓回归,再开荒拓土,增加百姓收入,实是利国安民的好办法。 削减三城富裕权贵农奴大家的家奴,赐予新回归三城百姓与独立身份,再开恳荒地与他们耕种,让他们真正成为楚民,光凭这一点就让本王十分欣慰,身为王族世家公子,能如此体贴百姓,实是不可多得。 本王想我楚国虽地域广阔,可一旦与列国发生纠纷,以至交战,边境城池,那些大富农奴之家,见风使舵,望风而逃,反而守城的全是那些农奴,可城一旦破了,这些农奴就会成为流民,成为胜者的奴隶。 每次大战之后,那些失了城的百姓、农奴实是苦不堪言,有家难回,让本王心酸心寒,自责难当。 白城主此举甚得本王心意,也是安民的好办法,看来白城主也下了一番苦心,对巢邑三城真是用心经营。 只是他想就地征兵囤于三城,以防将来吴楚再次交兵,这样可以稳固三城防守,制止吴军西进,这一点似乎有违楚国一贯征用兵之规矩,也有违祖上外臣不可拥重兵之法。 子西叔父,你是楚国百官之首,在外为楚国元帅,在内则是相国,掌楚国军政大权,你来说说对于此点,有何见解?” 楚王一直以一种晚辈尊重长辈的态度,首先问询令尹子西,而且脸色表情,似乎是才刚刚收到时此呈报,所以也一时难与决定。 “回王上,白城主此举也是一心为楚国而谋算。 刚才王上所言民生之略,实是三城百姓之福,老臣也无异议。 至于三城自征兵甲再囤兵三城,以作边境防务之用,若从祖上规矩来看确实有些不妥。 可老臣经历三朝,细数我楚国赢弱教训,实也感怀良多。 楚国地域广阔,一旦与其它列国有争,战事一起,皆举国调兵,耗时长久,可纵观楚国周边列国,都以骑兵、水师为主,纵横千里不过十数日,兵贵神速,攻无不克。 而楚国呢,只要边境一开战事,实有远水不解近渴之危,边境城池在敌军铁骑之下,难能防守,更别提等候援兵。 而列国之交,以利为重,列国之间,无永远的朋友,一时利得,一时为友,一时利失,化友为敌。 吴国这百年来得晋国相扶持,国力大盛,与楚交恶多年,此时吴楚交好,也不得不防着它日吴王野心难控再次与楚为敌。 而刚才所言祖上规矩,实与现如今大周天下形势不符,也该势随时变。 想当年吴国不开国门,穷困不堪,楚国先祖连兵事都不愿与吴相伐,可这些年吴国改换门庭,革兴旧制,重用异性贤臣,国力随之大增,在列国之中也是强有匹敌。 特别是重用孙武,强军富国,与列国历经百战,从未有一败迹,如此强盛,纵是当年先祖庄王时期也无此殊荣。 吴国之所以能如此,也在于吴国能改祖上之规,不忌异性贤才,不仅不忌,而且把一国军力交与异性,就连远在南方的越国亦是如此。 异性族人只要忠于楚国,为楚国而谋,想来用之亦可兴盛楚国。 若巢邑三城自征兵甲,再囤兵三城,就算吴与楚再交恶,吴国出兵,那三城兵力可随时上阵,守得一时,就可等待援兵。 若楚国大军与吴国交战于边境之上,至少也避免前王之鉴,让吴国大军长驱直入楚国境内,在楚国境内交战,大祸于楚国百姓,直接祸国而殃民。 一次大战,战火焚烧数月,至楚民流离失所,毁村灭寨,楚国十几年都不能恢复元气,这就是因我楚国兵制所限。 此次难得白城主以楚国为重,为保楚国边垂,提出此策,实是忠心可鉴,老臣以为此法可允。” 子西长长的一席话也是说得十分中恳,从历经三朝的教训说起,再从列国革兴的大计来论,此举都适合于楚国。 此番言论虽然未出乎王禅意外,可如此分析得体,也让王禅欣慰。 楚王听完,见子西微咳,脸上十分关切。 “来人哪,为六位爱卿上茶。” 楚王说完,这才脸带微笑,十分满意的样子。 “子西叔父所言甚是,正所谓时也势也,祖上的规矩也应因时而变。 当年制订此规之时,那时我楚国刚被封王,在列候中是第一强国,那时的大周天子威仪四海,四海之内诸侯无有不服,列国之间也友善来往,可这些年来,大周天子也是守着阵规陋习,以时不进,这才慢慢难与服天下诸侯。 而天下诸侯也因此各自为据,征伐不断,实是自残自伤之行,我楚国也需有自保之策。 想当年大周开朝,封七十三位列侯,其中只有十二位异性列侯。 那些大周王侯一直不思进取,疏于革兴,几百年来,现在再看大周天下,又有几个天子王侯? 正是顺时势者得生,逆时势者亡的道理。 楚国封地广阔,可这些年却被小国欺凌,究其原因就是楚国历代先祖墨守陈规,疏于变革,若不图变,楚国危亦。 此次有白城主提出,本王十分欣慰。” 楚王说完,算是先肯定了白公胜所提的治城方略,可他却并没有说出肯定的旨意,却还是看了看子西,以及中间空着的子基座椅,再看了看子闾。 “子闾叔父,你对此可有异议。” 子闾一听,脸上露出点笑意。 “回王上,臣下对此并无异议,白城主所提实是对楚国利国利民之大计。 只是只是——” 子闾说了一半,却并不明言,而是看着身边的子西。 “四弟,王上问话,你说了一半就不说了,身为长辈成何体统,你这样看着我,难道我脸上写着什么旨意吗?” 子西也是没好气,他知道这个弟弟向来没有主意,当年昭王传位于他,他竟然也敢接了,只是后来子西把形势讲与他一听,他才吓得主动去越国接回楚王,此时说话也是吞吞吐吐,让子西恼火。 “回王上,臣下在想的是三哥,他现在出使吴国,若此三城自征自囤,会不会让吴国夫差觉得楚国无心交好,就此为难三哥,反而不利于吴楚边境稳定。” 子闾听得子西训斥,这才把刚才的话说完。 楚王一听,也是手抚下巴,沉思不语。 “王上,此三城皆得益于左相大人之利,想来左相大人定然有解吴国疑惑之法,还是请左相大人说说再行定夺!” 子西见楚王在犹疑,毕竟刚才子闾所说的正是可能导致的不利结果,若楚国同意此治城方略,那么一旦让吴国知道,那么就会觉得楚国没有交好的诚意,为难于此时出访的子基。 而子基也是楚王的叔父,所以楚王才如此忧虑,如此犹疑。 而子西当然也考虑到此后果,但他觉得此三城得益于王禅而收回,与吴国交好之事,当然还是交由王禅来解决,况且王禅对吴国新王有恩,也是最适合解决此难题之人。 楚王一听,这才看着王禅道:“本王险些都忘了左相大人在吴国期间一直与吴王夫差相交甚好,而此三城也是因左相大人才得以回归,不知左相大人对此有何看法?” 楚王此时表现得没有主意,当然还得问询王禅了,而这也只是做个所有朝臣来看的把戏而已。 这种大事,一直都只由王上与令尹定夺,毕竟王禅再能也是异性之人,并无发言之权。 若说王禅支持,会让人觉得他有意对抗楚国王族,若是不支持,那么王禅口口声声的中兴楚国就会被人耻笑,所以楚王绕了个弯,再借子闾之口把事引向子基,再由子基的安危,引向吴国与楚国的交好之上,再引向王禅,这样事情就顺理成章,王禅纵是同意与否都不会有人再苟言王禅了。 这一切其实楚王早就谋算好了,王禅也是十分佩服。 他善于谋算大的形与势,而楚王却功于心计,刚才上茶之时,在子基的茶几之上也同时摆了果品与茶水,这就是意在提醒一边的子闾,因为只要子闾一侧目看着楚王或者子西,就会看见子基桌上的茶水,这样子闾就会因此而想到他的三哥子基,那么他此时说起此事关联之处,也然也可以表现得兄弟情深,更不会让人觉得他毫无见解了。 而他刚才说了一半,听子西训斥之后再说出自己的观点,也让人觉得他先有大局之念才会考虑兄弟私情。 王禅看在眼中,心里却是感叹身边的申公,还有端坐正中的楚王,只有他们这种历经考验之人,才真正算是善于朝堂弄权,而相对自己则要稚嫩得多了。 楚王明明知道王禅的主意,可却一直不问王禅,而且当子闾说完之后,表现与最初的兴奋完全不同,一副尊重长辈,在为国为民与保证叔父安全两边考量。 再通过子西,毕竟刚才子西说得如此多的大道理,若是不坚持,那么子西百官之首的面子就会有损,而解决此事,子西却也没有可靠的办法,毕竟对于吴国新王夫差,他并不了解,而这朝堂之中,也只有王禅最熟悉。 并且此事实也是十分头疼之事,昨夜他已答应了梦魇之人,没有反悔的余地,而且对于白公胜此举,他也是抱着一咱别样的心态。 他想依靠白公胜稳固权势,却又不得不防着白公胜,而也如他昨夜所说,白公胜野心初露,若同意他的此治城方略,那么无异于把白公胜推向一条不归路,这或许也是他想看到的结局。 所以他十分支持白公胜的治城方略,同时也是给足了王禅面子,既算还了王禅之情,又算是给王禅出了一道难题,那就是因此治城方略给吴国带去的疑惑和影响。 可他不知道的是,王禅等的就是子西的为难,等的就是楚王亲询,而且如此亲询也是理所当然之事。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三百七十七章一箭三雕 第三百七十七章一箭三雕 王禅此时也是表现得十分忧虑,见楚王亲询,也只得站起身来,对着楚王一揖,再对着子西令尹一揖才回道:“回王上,回子西大人,此事确实为难。 现如今吴与楚相交正好,吴国归还三城,而王上也亲派司空大人出使吴国,如此两相交好,自然是都想吴楚就此止战安息,长久和平共外。 只是现在白城主提出如此治城方略,从长远来看,实有利于楚国中兴,也可保得吴楚边境平安。 纵是将来吴王夫差反悔,也可据此三城,挡住来犯吴军,为楚国争得防务准备。 整个白城主所呈治城方略无论从富民养生还是防患于未然都无可挑剔,微臣实不敢有异议。 刚才司败子闾大人之疑惑,确实也是此时需要解决的当要问题。 若巢邑三城徒自征兵,而且不依楚国旧制囤兵于三城,自然会引起吴王夫差不满,怀疑王上与吴国交好之心,祸及使臣子基大人。 只是此策不可不实行,若要顾及民生,自然要有治城防护,若让白城主空手而去,凭现有兵力想扭转巢邑三城权贵势力,实也不得长久。 若囤兵于三城,想来纵然有一些顽固权贵想螳螂挡车,也可用自囤楚军镇压,强行实施安民治城措施,保得一方平安,也算是不妄王上对白城主一片苦心。 现如今为解吴国疑惑,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弱化此治城方略的征对目标,把此治城方略扩大于其它边境县城,如此一来,巢邑三城之治就不会显得十分特殊,吴王夫差自然能够理解如此治城之法,楚国之策并非征对于吴国,而是配合其它城池的辅佐之法。 现如今吴楚交好,北方诸候列国定然对楚国严加防范,视楚国为最大威胁,而北方边境自然成为楚国边防的重中之重。 刚才子西大人已说过,楚国陈规,让诸城不能拥兵自重,其有利于一时,却未必有利于一世,当时因时势而变。 此时楚国之危在于北方,若北方诸候兴兵来犯,楚国自是防犯不及,当年吴国入侵楚国的惨状教训还会重演。 晋国一直扶持于吴国以牵制于楚国,而现如今吴王愿与楚国交好,则晋国必然恼怒成羞,同时与吴国楚国有隙。 楚国与晋,南北称霸世难相交,兼之晋国地处中原,一直民生强悍,兵强马壮,于楚国而言晋国之患远胜于吴国之患。 在此,微臣建议如此良策当主推到北方边境四城实施,而且必以举国之力助之,以防患北方诸候列国。 如此一来,吴王自不会认为王上此兴是征对于吴国,反而会认为楚国是在与吴交好之下,主动牵制北方诸侯,示好于吴国,而在巢邑三城实施此治城方略,实也是为安抚于北方宋国、卫国、郑国,以免引起误会的惑敌之举。 从局执上讲,楚国在北方加强戎边,一是对晋国的牵制,二是稳固南方,同时有利于此时有违晋国本意的吴国,保得晋国也不敢轻下南方征伐任意列候,如此可维护南北列国平稳之序,为楚国中兴争得时间。 另一方面,巢邑三城自征兵甲,再囤兵三城,实也是冒险之为,不得不防将来有变之隙。 若有北方四城同时施行治城方略,以图牵制,想来纵是将来有人有不轨于王上之行,也可随时动用北方之兵成为勤大军,保王上楚都无恙。 此策正是平衡稳定此时南北局势,兼之可解吴国之惑之法,还请王上亲裁。” 王禅心里早有准备,而且把南北局势包含在内,不仅只是考虑吴国,而且长远考虑晋国之患,且又防范于地方拥兵自重给楚国王族带来的威胁,正是一策而多得,一计而安天下。 楚王一听,脸上透着荣光。 “左相鬼谷先生之计本王早有耳闻,向来都是谋算在先,刚才一语也是让本王开了眼界。 此计不仅可解吴国之惑,解子基叔父之危,而且还可以借此机会稳固北边防线,抵抗北方诸候对我楚国的侵犯,同时也为楚国王族世代荣华考虑,让城域这间相互牵制,以防不轨之心,实是一箭三雕之谋,谋事深远,先人一步,让本王顿时疑惑顿消,实有劳先生了,快快请坐。” 楚王说完,并不回首去看子西,而是看着叶公。 叶公一看,主动站起身来,跪在大殿之上,到让一众朝臣有些意外。 叶公也享上卿之礼,不知为何此时竟然跪在大殿之上。 “王上,微臣一家世代楚人,世代忠于楚国王族,纵然现在微臣领北方四城,却不敢有半丝苟且不轨之心,微臣一直以楚国危难为重,以王上为重,忠于楚国忠于王上。 刚才左相大人之计,实可安定北方边境,防患于未然,保北方边境不失,臣愿与巢邑三城共同实施此治城方案,自征兵甲,自囤于边境。 在此楚国大朝堂上,微臣立誓,若有异心,不得好死。 若微臣不死,只有叶城不失,纵是粉身碎骨也要保楚国平安,保王上周全。” 叶公语气坚定,声音宏亮,整个大殿之内,此时都静默无声,只有叶公对楚王效忠之语,对楚国抱效之声,而且当着一众朝臣立下誓言决不叛逆,而且也立誓叶公四城为勤王之师,以保楚国平安,其心可鉴,其行可表。 “快快请起,我楚国有叶公这般忠臣,本王还愁楚国不兴吗!” 楚王亲自扶起叶公,并送叶公入座这才重新坐在王位之上大声宣道:“本王自登位以来,先有三位王叔以及申老大夫费心辅佐,现在又得左相大人、叶公忠心相助,真是天佑本王,天佑我楚国。 传本王旨意,由申上卿亲拟王召,传叶城城主上聊叶公,传巢邑三城大夫白公胜,叶公四城、巢邑三城同时实行新城治城方略,拓地开荒,招纳楚民,自征兵甲,囤兵戎边,保国卫民。 另传本王旨意,此七城自今日起减免三年赋税,城税收入由城主酌情处置增加军备军需,以示本王对二位爱卿的支持。” 楚王说完,并不看右侧的子西了,也并不再征询子西的意见。 而此时的子西才真正明白,王禅之所以献策给白公胜,其实早就谋算好要用此七城来实施新略,虽然明面之上增强了楚国实力,而且也稳固了边防,可实际于他而言,却是削弱了他这个楚国令尹的权力,兵甲分散囤于边境,只由城主自裁,若要调动此四城兵甲,也非他子西一人可动。 必通过城主,再经由楚王才可调动,比之以前只要凭他手中的兵符就可以调动楚国大军。 可他此时却也无可奈何,毕竟楚王最先征询的是他的意见,而他也长篇阔论了楚国革兴的重要性,同时也表达了支持于此治城方略的意见。 最后因为涉及吴国之惑,这才把问题抛给王禅,却不想正中王禅之意,不仅再增四城实施,而且还为这七城减税三年,将来若此七城实施得当,那么其它城县必然会顺理成章的实施,这也是一步险棋,可却也是十分保险的举措。 此时子西虽然心里不舒服,总是中了王禅的谋算,可细想却也没有什么大的过失。 三日前梦魇之人的话犹在耳边,说明梦魇之人对楚国有阴谋诡计,可子西却对梦魇之人无能为力,而王禅的此计,正是征对白公胜而设,用北方四城牵制于白公胜的巢邑三城,若白公胜将来有异心,那真的可以保得楚国无恙,也必然破坏了梦魇之人的诡计。 如此想来,子西反到还要感激于王禅。 可他的心里却是堵得慌,无论如何,都逃不过王禅的算计。 此时的子西也有些恼怒,更在谋算着,如此让梦魇之人与王禅争斗,而他则可以坐收渔人之利。 “子西叔父,刚才治城方略,本王已下了旨意,不知叔父可还有其它重要事宜。” 子西此时已不再走神,而是微微一笑道:“王上英明果断,老身也倍感欣慰,比起当年父王,还有王弟来说,王上当是年轻有为,远胜两位先王,老身这里并无它事。” 子西此时纵然有事他也不会再说,毕竟王禅之能他已领教过了,若是在大朝之时再议其它事,子西也怕再生事端,所以此时轻描谈写,不再议事,其实他也知楚王必然有事,那么主动不如静观其变,这才是此时的上上之策。 “好好好,既然王叔已无事可报,那今日本王还要下几道旨意,这几道旨意也是为楚国中兴而谋,还请申老卿士再为本王亲拟。” 申公此时已把刚才拟的两道旨意递给宫奴,此时微微一笑道:“老臣愿为王上效命,还请王上下旨。” 王禅心里有数,也知道楚王会做何旨意,脸上却是欣喜之中多了一份忧虑。 欣喜的是当今王上做事果敢,毫不拖泥带水,而且朝堂之上尺寸把握得当,善用其中权利平衡之术,并且处处体现着对王禅信任。 可忧虑的是,楚王意气风发,见好不收,如此下去,势必会引发楚国权贵反弹,正有欲速则不达之忌。 可王禅既然来了这大朝之会,也不得不与楚王结为一体,不论有何难事,都将荣辱与共了。 “通传楚国各城各县各郡,这些年楚国战祸,至楚人流离失所,一些楚民被四处买卖,本王于心不忍。 传本王旨意,自今日起,只要是楚国任何城县郡主,以及楚国臣民,见有楚民买卖,当可立即赎回,只要带回楚国,让这些楚人安居楚地,本王当以国库之资,同等之价回赎,而且对心怀仁心的臣民,本王还会另有嘉奖。” 楚王话一出口,众朝臣就开始议论纷纷,大家也为楚王的旨意所震惊,花如此大的血本来迎回那些流落为奴的楚民,这会让楚国原本就空虚的国库更加经不起折腾,可迎回这些楚民又有什么用呢?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三百七十八章君臣合作 第三百七十八章君臣合作 此时朝臣之中也分为两派,一派就是那些自以为是的权贵世族,此旨意也是针对他们而立,只有子西身后那些位高权贵的世族大富之家才有此能力。 他们的世家公子大都喜欢游走列国,也喜欢结交列国英才,也才有机会,有财力完成楚王此举。 而王禅这一边的大部分朝臣都对楚王的旨意交口称赞,毕竟他们也没有能力在外赎回流离的楚国奴隶,可如此旨意却可以让楚国回归,而那些楚民或许与他们一样都是贫苦出身之人,感同身受。 “王上,老臣认为此举实不可取。 我楚国这些年战祸连年,国库空虚,流落楚国的这些流民农奴本就不忠于楚国,才会战事一起就逃亡它国。 对于这些楚人,实不该再花费有限国库之资,把他们赎回,就算把这些流民赎回,若再起战事,这些人还是会逃亡它国,于楚国中兴实无利可取,还望王上三思。” 此时子基空椅后面的一个老臣站了出来,跪在大殿之中公然对楚王的旨意提出意见。 子西一听,面带微笑看了看殿中的这位老臣,随即面色大变怒斥道:“万财贤弟这是大朝之会,王上已发旨意那里由得你来这里反对,难道说你是对当今王上旨意不满吗?” 楚王到不生气,反而脸带微笑,看了看子西再看了堂中下跪之人。 “爱卿身为司空副职,此时子基叔父出使吴国,有此疑惑,也并不为怪,子西叔父勿要动怒。 本王虽然为楚国而谋,可既然是事关楚国中兴之策,有朝臣谏议也是好事,这说明楚国重才纳谏,而本王也非是独断之人。 再者万财叔父也是楚国王族,一直替本王掌管着楚国国库,有些担忧也是份内之事。 万财叔你还请起身。” 楚王十分清楚此人身份,此人的父亲与平王尚是兄弟,算起来也是他的王叔,所以也体现得十分大度。 “老臣不敢,老臣虽然年暮,可老臣先父也是与先王平王相辈兄弟,况且老臣世代王族世家,屡受王恩,国库关乎楚国存亡之事,老臣不得不为楚国存亡谋算,还望王上收回旨意。” 楚王一听,微微皱眉,他知道此事当也是有子西撑腰他才敢如此妄为,却也并不生气,自顾坐着,看着又开始议论的一侧朝臣。 这些议论此时都集中在子西身后,而王禅身后的这些位卑言戏的官员则是默不作声。 “你们说,还有没有人对本王此旨意有意见的,一块出来说给本王听听,既然万财叔父为楚国存亡谋算,本王也不会就此独断。” 楚王的话一说出口,算是现出一丝松动,此时子西身后数十个朝臣,有武将,也有一些地方城主,都是楚国的世族大家全都一起站了出来,跪在大殿之中齐声道:“望王上收回旨意,以保楚国存亡。” 数十个朝臣如此声势,也是让整个楚国大殿为之一震,而且用词统一,那就是若楚王执意如此,那就是不顾楚国存亡,给楚王的革兴之策戴了一顶高帽子。 “子西叔父,你是楚国令尹,是百官之首,现在数十位楚国重臣反对本旨意,本王也实在为难,不知叔父有何见解?” 楚王微微一笑,看了看此时端坐的子西。 而子西一副事这关己的模样,似乎有意与这些朝臣撇开关系,此时楚王问起,也不得不起身一揖回道:“王上,楚国经历多年战乱,国贫民苦,这些重臣在朝堂都是楚国栋梁之才,封地遍布楚国各域,亦是楚国国库之基,民富之本。 他们反对王上旨意也是为楚国存亡而谋,绝非为一己之私,不愿执行王是旨意。 老臣以为王上如此旨意,也是体恤楚国流民之苦,并非不可取,只是于此时国库空虚之时,实不宜过快过急实施,待楚国国库充实之后,想来他们也不会阻拦,一切还望王上三思而行。” 子西也是老持沉重,既不与这些朝臣同流,置身事外,可他心里却早有准备,就是准备着对付王禅的中兴楚国的革兴之举,以保楚国权贵世族的利益。 至于刚才巢邑三城与叶公四城其实对他并不伤根本利益,对于楚国权贵来说,真金白银才是最看重的资本,只要不伤他们的利益,他们相信无论楚国如何革兴,都离不开他们的支持,没有他们任何革兴实难与实放。 所以此时楚王开始要动真格,涉及他们的利益,这些权贵朝臣就群起而抵制,这也是子西早就谋算好的。 楚王面带忧虑却并不着急让这些朝臣起身,而是看了看王禅。 王禅一直保持着微笑,看着这一众朝臣当堂抵制楚王旨意,心里早有计谋。 而对面子闾也一直都看着王禅,他并未起身表态,在王禅面前显得小心翼翼,就是知道楚王如此旨意必然与王禅有关,那么王禅未发声,就代表着事情还只是开始,并没有到结论之时,若他现在表态,实两不讨好。 如此可见,朝堂之中,观望者也是大有人在,朝堂之争,也非一时一势可定。 “禀王上,微臣对此也有异议。” 王禅起身对着楚王一揖,声音宏亮,到是一时之间就压制住了这跪在地上的众臣,让这些一心不服的权贵重臣有些透不过气来。 子西一听王禅之语,也是心中一惊,知道王禅把内力注入声音之中,只要闻此声之人,就会心中有压,有一种压迫之感。 可他并不知道,王禅之能已并非如此,他这一声只针对跪在朝堂中的这些权贵重臣以及子西本人,就连子闾都未感受到压力,王禅的内力修为已经达到随心所意的境界。 可王禅的话却让全殿群臣都觉得不可思议,特别是其身后之人更是不解,就连申公与叶公都侧目看着王禅,不知王禅为何不支持楚王旨意,反而在楚王需要支持的时候站出来反对。 可楚王却是松了一口气,不急不缓的端起边上的茶碗喝了一口茶。 微微一笑看了看王禅,才缓缓道:“左相鬼谷先生,难道你也觉得本王刚才的旨意有什么不妥吗?” 楚王的问话,也让那些跪地的重臣松了一口气,他们以为王禅定然会帮着楚王据理力争,可未曾想两人的对话,却明白无误的说明,楚王旨意也未询得王禅同意,所以他们都不理解,似乎与设想好的,一起对付楚王还有王禅完全不一样了。 就连子西与子闾都疑惑的望着王禅,想听一听王禅肚子里又藏着什么坏水。 “回王上,首先微臣感谢王上礼贤之心,封微臣为楚国左相,而且赐上卿之尊,实让微臣感激泣零,可微臣对于刚才王上旨意,实不敢苟同。 其一,王上此举虽然名为为楚国中兴而谋,实质之上却是为刚才子西大人所言,跪在这大殿之中的一众楚国重臣而谋。 刚才子西大人也说过,这些重臣都是楚国栋梁之才,封地遍布我楚国大小地域,也是国库最大的来源,现在国库空虚,非王上之错,也非这些贤臣之责吗? 在外赎回楚国百姓,是一义举,也是为了楚国而谋,本意并没有错,错的是王上竟然在赎回之后还要用国国库再次赎回,难道这不是本末倒置之举吗? 国库存余,关乎于楚国存亡不假,可楚国国库空与实全在于这一众楚国朝臣身上。 而古有说辞,皮之不存,毛将焉附,楚国与这一众朝臣,谁可为皮,谁又为毛? 此道理相信这满朝文武众臣不会不知,楚国存,才有楚民存,也才有这一众朝臣立足之所。 所以微臣以为王上旨意,本末倒置,非是为楚国而谋,却是为这一些重臣而谋。 若真为楚国,那这些重臣当自有责任赎回流落列国的楚民,之所以有流民,难道这一众朝臣不责任,若楚国无恙,何人愿流落他乡。 赎回这些楚人,以增国力,楚国强大,也才能保证这一众朝臣可享荣华,由他们赎回,就代表楚国赎回,何必再用国库回赎呢! 其二,楚国地广物丰,却荒芜四野,实辜负上苍恩泽,若它日列国来袭,国无民民无兵,又如何抵抗,难道说可以凭这朝中重臣家中所堆真金白银去可以与对抗列国的轻骑快马吗? 当年吴国攻入楚都,至楚国百姓流亡无助,才远逃他乡,成为列国奴仆,被肆意买卖,你们这一众朝臣又在何处,此实是楚国之耻。 当年若不得申公与王上求得秦国与越国出兵,此时想来,今日大殿或许已成列国王候府邸,又何来这一众朝臣还可在此商议国事,又何来这一众朝臣可以为保一己之利而公然置楚人于不顾呢? 此正是覆巢之下,焉有完卵之理,前车之鉴,当可汲之。 若楚国灭亡,国破之时,所有楚人皆会成为列国奴仆,想这朝中众臣纵是世代荣耀,又凭何人来保,纵是再多的金银怕也轮不到诸位来享受了,无民何以成其国,难道这个道理朝中众臣不知吗? 刚才王上一心为所有楚国重臣而谋,却有人并不乐意了,想来是因为这些重臣怕花光了国库之需,关乎楚国存亡,如此看来诸位重臣之心已了然,刚才口口声声为了楚国,实是只为一己之私而已。 在此微臣建议,每年指令各封地权贵世族之家按其家奴数量比率,赎回流离列国的楚民,让他们回归楚国,这才是真的为楚国谋算。 而王上把刚才所提国库回赎之资用在开荒拓地之上,以供这些回归楚民独立耕种,以增加国库收入,这样才能一举两得,真正的让王上有民可用,有兵可征,有国可保,也才能保得这一众楚国重臣,楚国基石世代权贵可以高枕无忧。 若从另一个方面来讲,回赎流亡楚人,也可以为诸位重臣谋得贤名,远传列国,吸引更多因战乱而流离的百姓自愿投奔楚国,充实楚国国民,这样一来,正是互助而互利,也才能真正做到民富国强。” 王禅正是先抑后仰欲擒故纵,先驳楚王的旨意,再驳斥跪地这些权贵的荒谬之理,最后再增加重码,变本加利。 用分析利弊得失,存亡关系,实让跪在地上的一众权贵朝臣听得冷汗直流,胆颤心惊。 就连坐在椅上的子西听也是面色茫然。 对于刚才王禅的话,他是无可辨解,刚才王禅正是从他的话作依托,才得出如此结论。 刚才他说这一众朝臣是楚国之基,是楚国国库的保证,而他们谏议是为楚国而谋,那么楚国国库空虚,这些人才是真正的祸首。 楚国数年战乱,至百姓流亡,他们当然的责任也是首当其冲。 若楚国被灭,那么这些权贵的下场或许比百姓更加悲惨,不仅荣华权贵不保,而且还会同样沦为奴仆,被列国买卖,与现在流亡的楚人无异。 这就是皮与毛之理,因此王禅才得出王上为私的结论,就是要让这些权贵自主赎回流离在列国的楚民,而且还要依着各分封之地的农奴数量,依率赎回,这样比之刚才王上的办法又更加苛刻,而且也更回合情合理。 子西与一众权臣若要推翻王禅之说,就是自己打自己的脸,而这些朝臣也就不是楚国基石,更不是楚国国库之源,那么楚王用国库回赎又与他们何干,他们刚才口口声声为楚国存亡之说就是一句空话,屁话。 如何选择,现在难题反而不在楚王,而在刚才反对楚王旨意的这些楚国权贵世族了。 “听左相一言,本王实在惭愧至极。 楚国本是列国之中封地最广之国,而且占据大江之利,土地肥沃,可现如今楚国上下却是荒芜过半,人烟罕至,人口稀少,一次战祸,十数年不能恢复元气,是本王有负先祖之托。 众位爱卿,你们都历经数代,是我楚国栋梁之基,受历代先王分封各地,可你们看到楚国如此荒芜,不知是否会觉得有负楚国列祖对你们的分封与赏赐,对你们的期待? 刚才左相国大人的一番话,不知你们听明白没有,所谓皮之不存,毛将焉附,你们觉得楚国该是皮还是毛,本王又是什么? 你们就跪在堂上好好反思,正好本王还有旨意,想来你们也会反对本王,也就不必麻烦了。” 楚王也是顺理成章,并不传令让这些人起身,而是让他们继续跪在地上,那么最后再作决定之时,也能分得清楚。 “子西叔父,刚才左相国之语,想来叔父也听得清楚,你我皆是楚国王族,当作出表率,若真为楚国而谋,自然不该让楚国百姓流离,土地荒芜,让列国耻笑才对,刚才本王的旨意如何定夺叔父也该有个决断,现在本王还有些旨意,也请子西叔父一并听听,再给本王提提建议。” 子西一听,也只得起身作揖道:“左相大人高义,让老臣也是受益非浅,刚才王上的旨意,实是老臣及这一众楚国重臣目光短浅,不识本末,想来待不多时,大家也能想通此理,既然王上还有旨意,老臣定洗耳恭听。” 子西此时明白,王禅不仅善于谋略,而且有些人情世故,朝堂弄权之术,也是一学就会,一会就精,而且用起来有如兵法要旨,出奇不遇,让人难与揣测。 而王禅身后一的普通异性朝臣这才知道,王禅的谋算非他们能度,一席话让子西都已不敢再反对,而那些跪地之臣则更是心有惶恐,若按王禅之意,那他们要白白赎回,而且还要依家奴数量来赎,这不是义举,一下子变成了责任,实是冰与火两重天呀!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三百七十九章开源节流 第三百七十九章开源节流 楚王见子西此时已是吃了刚才王禅的迎头一棍,打得晕头转向,心里也是极为舒服。 自鬼谷王禅回到楚都,通过与鬼谷王禅的交谈以及对王禅的了解,楚王对王禅是极为佩服,更是信任有加,也与楚王胸中大志相符,所以两人算是如鱼与水,相辅相成,也如水得风势,借势可掀起波浪。 刚才王禅的辨解可以说是天衣无缝,与楚王的谋算配合无间,而且还留下一个机会,就是再接着把刚才的话题展开。 楚王坐在王位之上,再次巡视朝臣,这一次对朝堂之上跪着的一众楚国权臣已是目光严厉,而对王禅身后这些布衣臣子,却显得十分温和,态度已是截然不同。 这其中之味,这些朝臣自然明白,楚王也要让这些布衣朝臣明白,楚王招贤纳士,用人不疑,而且也立志革兴楚国朝堂,对这些布衣朝臣也是一种无形的鼓励,让他们敢一展所长,在朝堂之上也好,在各司衙之上也是如此,敢于向权贵朝臣说不,这是楚王现在想达到的第一个目的。 但楚王也并非就憎恨跪着的楚国权贵,毕竟这些人也是楚国中坚,只是楚王想利用布衣朝臣之威,来约束这些楚国权贵,而且让他们认识到谁才是真的楚国之主。 “众位爱卿,刚才于本王谏议之臣,本王并无过节,也无意罚处,还望众爱卿勿要过多猜想。 刚才大家都提到一个重要的事情,那么今日正好大朝之日,正好可以畅所欲言,一起议议如何来充实楚国国库。 万财叔父,此时子基叔父不在,就先由你来说说,国库为何一直空虚不实,主要原因又是什么? 能用什么办法来充实我楚国国库?” 跪在堂中首位的熊万财,司空衙司副职,也是楚国大夫,享受三公之礼遇,在朝堂之中除了子西三兄弟之外,就数他辈分最高,而且他名万财,当年受封封地最多,而他的父亲不是别人,就是当年平王在位时的楚国令尹子常。 子常其人恶名远扬,好财而贪色,善武多谋,是当年平王的亲弟,也深得当年先王宠爱。 为平衡兄弟之间权势,避免兄弟不和,平王先受封为太子,而他却受封为楚国令尹,最后平王继位,他自然也算是王弟,领楚国百官之首,有如此时的子西令尹。 可他却受封最多楚地,家财也是楚都第一,就连权势倾天的子西论起来都没有他家有钱,这名字也是当年他的父亲所取,意味明确,也十分通俗。 在普通之人看来,当年的子常与现在的万财,实是庸俗愚蠢之人,可在王禅看来,当年的子常才是真的聪明,虽然其死得离奇,可却也算得以善终,至少比平王要多活了不少年头,也享受了太多的尊宠。 当年已受封令尹的子常若是不在世人面前表现得贪财好色,就会成为平王眼中的威胁,那么迟早会成为清除的对像。 正是功高不可盖主,而子常却见财就收,见色起利,让人厌恶,成为列国仍至世人眼中的恶徒,可正是如此,平王才十分信任于他。 其一,因他是王族之人,不会背弃楚国,楚国不存,他这权势也就难保,换作任何列国,他都难与立足。 其二对于一个只贪财好色之人,就不会有野心窥视王位,就连他自己的儿子,也取了为世人所耻笑的名字万财,就是想告诉楚国之王,他与他的后代一心只为了钱,而不会想谋逆楚王之位,这才让人放心。 说起来其筹谋当也是超脱普通之人。 “回王上,我国国库,自先王在位那些年就一直亏空,直至王上登位,才有所好转。 可楚国这几年旱灾、水祸连年,国库之资除了救济百姓之外,已所剩无比,此是事实,却也非因王上之失。 相反自王上登位以为,推行节俭,王族开支都较以前大减,只是国库之资与我楚国如此广阔封地实不相符。 究其原因,老臣认为有三点。 其一,历经战乱,土地荒芜,赋税锐减。 其二,河道、水利失修,旱涝并存,水祸连年,为救济百姓,亏空国库之资。 其三,虽然大周赢弱,自先祖庄王后,我楚国每得都按时足额朝拜于大周王朝,实也是一大笔开支,以至楚国入不敷出。 时至现在时节,大江流域马上要进入汛期,水祸无可避免,所故刚才老臣才斗胆质疑王上旨意,也是无可奈何,还望王上责罚。 至于充实国库之法,老臣却并不善长,还望王上见谅。” 万财首先肯定楚王之功,不敢把国库空虚说成当今楚王之过,此时说得到是实情,也算给足楚王面子。 清明过后,转眼就是立夏,整个楚国也就随之进入汛期,大江无常态,丰盈之年,水位极高,四处漫延,必会祸及四周百姓,而国库空虚,救灾之用,实也是让这位司空副职捉襟见肘。 这一番言论也算是有理有据,就连王禅听了都不得不服,而楚王也觉得刚才如此责备,似乎也有些过。 “万财叔父,快快起身,既然你主管国库,而本王又四处用资,实也为难你了。” 万财一听,这才缓缓起身,再次回归本位。 而楚王也算是及时拉笼人心,让万财避免了尴尬的处境。 “屈大夫,你是司败副职,听闻你断案如神,逻辑事理分析透彻,虽然你并不主管楚国内务,可本王也想听听你对此的高论。” 楚王看了看王禅,微微一笑,再看其身后的司败府衙大夫屈江平,所以也就问起了他。 而刚才的万财大夫是司空府的副职,如此一来也算不绕过司败府,一视同仁。 屈江平听闻王上问询也是一楞,他入朝多年,这好像还是头一次楚王亲询,一般大朝之会,从来也轮不到他这种副职大夫说话,可屈江平还是挺胸而出,不卑不亢,跪在大殿之上叩拜行礼。 “回王上,刚才听了万财兄所言,屈某不敢有异。 万财兄主管国库多年,对国库之情了如指掌,所分析国库亏虚之因也是实情。 微臣并不善长理财,依微臣所见,若要充实国库,自有两个方面,其一开源,其二节流。 开源之说,首要增加楚国国税收入,广开门路,拓荒恳新。 而刚才王上的旨意,就是长久之计。 国无民不可,民无国不生,这些年之所以国库税减自然也跟土地荒芜直接有关,而且楚国历经战祸,农村劳力缺失,许多良田年久失修,这才一经水祸水漫无边,秧及甚广,间接扩大受灾百姓。 其二,我楚工地大物博,水系纵横,山峦锦秀,而北方则相对物资匮乏,此时吴国与楚国交好,而楚国北方与宋,郑、卫国等相交,甚至于与洛邑也是紧邻,在保证边防的同时,若能广开国门,与北方列国百姓富族进行贸易往来,以增加国税收入。 同时此举也可以让更多列国臣民认识楚国壮丽河山,适合安居的环境,这样纵然一些其它列国百姓,若觉得楚国安稳,也会迁居来此,以充实楚国百姓人数。 再加上刚才王上旨意所言,若流离楚国能被楚国贤能之人赎回,并且由国家安排适合的耕地,再赋予其独立新的身份,如此一来,列国因战祸流离之民,自然会蜂涌而至,楚国将呈现众人奔走而回的欣欣向荣之态,若能如此,将来又何愁国库虚空。 其三,楚国税制向来以地亩为凭,这十几年荒芜之地,也尽过半,所以也直接导致楚国税赋减少,革兴税制,提高耕种之人的积极性,扩大国税征伐对像也是势在必行。 至于刚才万财兄所言楚国每年向大周天子所敬之奉,自先祖庄王开始就一直延续至今,想当年楚国强盛一时,列国无人匹敌,可庄王问鼎,才知得天下者必先有德行服天下,所以一直重奉于大周天子,在列国之中也作出作为诸侯列国的表率,此项费用依微臣想来,不该有异议。 大周天下,天子虽然赢弱,可却是一众列国之尊,此时的楚国尚不百年之前,而其它列国却也国泰民安,若大周列国不尊天子,那么势必引发其它列国仿效,以至天下大乱。 而现如今凭楚国国力,仅存自保无恙之力,更无北上之能,若列国混乱,实于楚国不利,所以楚国应该韬光养晦,以图中兴之策,而不应多生事端,带头引发混乱,所以微臣建议,于大周天子尚需以尊为荣,保持着大周天子威仪,保持列国诸侯相对平稳之态势。 最后关于节流,那就是应在楚国提倡节俭,不论世家王族也罢,贫民百姓也好,一切红白之事,祭祀典礼皆应以节俭为本,减少流耗。 微臣世代楚人,以楚国共存,此时王上有心中兴楚国,作为臣子,亦有责任,微臣愿以身作责,自今日起俸禄减半,以支持王上实施兴楚之略。 微臣是为司败副职,对楚国内务并不熟悉,见解局限,还望王上见谅,也望众同僚勿讽。” 屈大夫把自己对楚国国库空虚的原因略为分析,再说自己对开源的想法,以及见解,对于节流,屈大夫还是点到时为止,毕竟节流一说,首在楚王,其它就是一众王族权贵,而最后这一说,才是高风亮节之举。 屈大夫说完,尚未起身,王禅身后一众朝臣,也都齐齐跪下,对着楚王齐呼:“臣等愿减半俸禄,以解王上之忧。” 这些布衣朝臣,并没有预先统一,可这两次大朝之会,他们也感觉到了不同的气氛,同时也看到楚国中兴的希望。 而刚才屈江平带头降俸之举,也是让他们心有所感,所以此时能一呼而百应,算是对楚王最大的支持。 这些布衣朝臣,没有能力赎回流落楚人以增楚国国库之源,却能减俸节流,其精神实在可敬可佩。 王禅听着如此声势,心里也是百般感激。 原本他觉得自己向来都独来独往,兴楚也是举步维艰,却不想这些布衣朝臣在关键之时,却是义无返顾,毫不犹疑,宁可从自己牙缝之中扣的一毫,也要助楚王中兴之志完成,如此大义,实让王禅无比欣慰。 楚王听完屈大夫的诚心之谏,再看这一众布衣朝臣的忠节之气,心里也是感叹万分。 楚国若无这些布衣朝臣,说不定早就国破而亡,楚人忠君爱国,实得益得这些朝臣以身作责,使得民风纯仆,在列国之中才能常立而不败。 “众位爱卿请起,有你们如此大义之举,本王无比欣慰,在此本王谢过诸位臣工。 刚才屈大夫之言,深让本王感动,所提谏议,本王铭记在心,至于减俸之法,诸位臣工稍候再议。” 楚王此时也走到大殿之内,亲扶屈大夫起身,再对着刚才下跪的布衣朝臣一揖,感谢这些布衣朝臣的支持,一举一动,实也是真心诚意。 楚王无比感慨再次回到王座之上,而这一边的权贵世族朝臣,心里却又是另一番滋味。 在他们眼中,这些朝臣减半俸禄,其实对于增加国库实也是微不足道,可同朝为臣,既然这些布衣进臣,都如此做法,他们自然也该有些表示。 可直到现在楚王依然没有让他们起身的意思,他们都看着子西,子西此时也是心情复杂。 若说他是楚国令尹,楚国存亡与他也是唇齿关系,这些平时他从来也不会正眼看一下的布衣朝臣,于此关键的时候,却都挺身而出,支持楚王革兴之策,相比刚才自己身后的这一众权贵大富之家,实是天壤之别。 若论起来,这些只要于楚有利之行,那么他这个令尹当然愿意支持。 可局势往往会让人失去本心之愿,子西与这一众权贵朝臣,实是利益与共,若让楚王的兴楚之策,一而再而三的施行,那么他这个令尹的权势就会日薄西山。 任何人都不愿看到曾经的荣耀慢慢消减,都会在日暮之前拼命挣扎,试图挽,对财富,对于权势,对于美色,以至于对于岁月的流逝也都是一样,名知不可这却不得不行。 “万财叔父,你觉得刚才屈大夫所讲所谏之议,是否可行,是否能增加国库,增强楚国国力。” 楚王还是不问坐着的子西、子闾,更不问这一边的申公与王禅还有叶公,到像是对这几位楚国上卿孰视无睹一样。 可楚王用的策略,也只有王禅知道,那就是兵对兵,将对将,就好比两军对垒一样,此时布衣朝臣似乎是略胜一畴,可在王禅看来,却并非如此。 当然楚王也知道这其中的关键所在。 楚国中兴,当然最后依赖的还是百姓,民为本,社稷次之,君为轻。 可现在楚国的积弊日久,光凭这一众布衣朝臣支持还远远不够,就算是在所有布衣朝臣的谏议之下,所有楚国朝臣都俸禄减半,其实也无济于事。 俸禄对于楚国权贵来说无足轻重,只有这些布衣朝臣才会如此重视,可这也是他们能做的,能够支持楚王的最大牺牲。 虽然楚王心有感动,却不会认不清事实,任何兴国之策若无子西身后的权臣支持,都会是阳奉阴违,难与执行,最后变成一纸空文,反而还要新王复辟旧制。 这一点在楚国也是常有的事,一些有利于楚国之策略,往往得不到真正实施,只要王位更替,这些权贵世族就会在朝会上向新王施压,再次回到旧制之中。 所以楚国虽然早在几二三百年前就已受封为王候,可这些年来,楚国却是寸步不行,反反复复,在列国之中也是威势日减,一年不如一年了。 所以任何兴楚之策,能否真正有效,还在这一众权臣。 “回王上,刚才屈大夫所言甚是,屈大夫为楚国兴盛之心也为众臣感动,老臣愿随屈大夫之后,自降俸禄,以充实国库。” “臣等愿降俸禄,以解王上之忧。” 跪在地上的其它权臣,此时一听万财的承诺,也都异口同声的回复楚王。 “好好好,众臣有心,本王欣慰。” 楚王说完,并没有下文,也未让这些众臣起身,显然楚王知道,以这些受有封地的权贵朝臣的家室来看,不说降一半俸禄,就算不拿俸禄也无半分影响。 可此举若要对等实施,只会无辜伤害这些布衣朝臣,毕竟他们的俸禄还要养家糊口,而子西身后这些权贵朝臣,却无此之忧,这就是相互比较的优势劣势,所以楚王并不急着让他们起身,此时就连才跪下的熊万财也都觉得有些难堪。 “王上,我楚国历来礼贤下士,王上也深俱此美德,这些朝臣刚才也是一时欠于思虑,此时尚跪在朝堂,于礼不符,也非我楚国王室待朝臣之礼遇,老身恳请王上恕这一众朝臣妄议之罪,让他们起身回话。” 子西站起身来,对着楚王一揖,为堂中跪着的众臣说话,脸色阴荫,语气冷竣,却说得十分缓慢。 楚王一听,微微皱眉道:“幸得叔父提醒,是本王疏忽了,诸位臣工还请平身回位,你们都是楚国支柱,本王日后还是指望各位臣工,楚国中兴也还要看各位臣工的支持。” 楚王说完,这一众跪着的权臣才敢起身回位。 当然若是一直跪下去也并非不可,只是楚王并不急着与子西代表的这些权臣撕破脸,毕竟他们几乎左右着整个楚国,况且令尹子西是他的叔父,掌管着楚国军政大权,许多朝臣只看子西的脸色,却并不看楚王的威仪。 “子闾叔父,刚才万财叔父与屈大夫都替本王,替楚国兴盛献言献策,不知叔父有何高见,可解此时国库空虚之忧。” 楚王缓了一缓,看着一直悠悠然的子闾,这一问算是把两方对垒的战场再次转移,此次由同是上卿的子闾来提议,其权贵之身,当然也要重于刚才两位副职了。 王禅与叶公还有申公都面无表情,心里也在筹谋着,如何在今日朝会之上,能推进楚国中兴之策,当然不可能一躇而就,但就像买卖一样,至少也要有所成效,日后才能循序渐进。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三百八十章夸下海口 第三百八十章夸下海口 子闾一听,脸上有些尴尬,能当上楚国司败,他已是绕了高香,若不是生在楚国王候之家,那依他的资质,怕也只是一个普通百姓,甚至就连登堂入朝都很难。 可子闾别的好处没有,有一点却是其它人未有的,那就是自知之明。 他自己当然知道自己的本事,所以在朝堂之中他一般情况之下就只是一个摆设,别人把他当摆设,而他自己也把自己当成摆设。 他有二个儿子,都已分得封地,也是一方城主,只是并不突出,而且也未受封爵位,算起来还不能临此大朝,不过他却十分安于此状,并不希望两个儿子有什么大的成就,只希望他们能世袭着王族的权势,享受王族的荣华富贵就可以了。 现在楚都子闾的府邸里,也只有青苹一个女儿陪着他,倒也让他乐得安闲,平时若是有什么事,只需往子西府一跑,把事情说清了,剩下的就变成子西、子基的事了。 所以他算是闲情王族,也不过问楚国内务,更不管楚国军情,对于国库空虚,他也略有耳闻,但于他而言,并不关注。 今天临朝,这是楚王第二次询问他的意见,有意突出他的地位,可见楚王对他还是大有改观。 其实楚王也知道青苹的情况,要治疗好,现在都只能依赖于王禅,而且司败府楚都命案,也全都要靠王禅,而王禅分化的策略,子闾正是一个关健环节。 而子闾虽然看似并不聪明,可他却也不会分不清形势,刚才两方之间的情势他也看得真切,而对于王禅他也一直怀有好感,此时楚王亲询,自己也站起身来,对着楚王一揖。 “王上,刚才听得众位楚国臣工之语,微臣也是自形惭愧,一直以来微臣身为王族子嗣,却少有过问楚国内务,仅管着刑狱诉讼,尚且还做得不踏实。 刚才听闻国库空虚,诸位臣工大义在先,实让人佩服,微臣有负王族之身。 只是依微臣看来,纵然是让微臣不取半分俸禄对于充实楚国国库也收效甚微,治标而不治本。 而除了我王族臣工之外,大部分臣工都是百姓之身,俸禄实是一家老小生活所需,微臣觉得实不可取,这些臣工为楚国谋事,为王上分忧,若再减半俸禄,实让楚民寒心,将来谁还会为楚国效命。 可微臣身为王族子嗣,楚国之事也算自家之事,却也不能见楚国国库虚空而不顾楚国安危,不管王上之忧。 微臣在楚都还有一些产业,每年也有充实的收入,微臣既然不能为王上出谋划策,解王上之忧,保楚国安存,那么微臣愿意揖出一半家财,以充实国库之需,解王上兴楚之虑。 另外微臣下有两个犬子,都已封城领地,微臣代两位犬子愿领二千名份,在两城各赎回一千流亡于列国的楚人,为两城各增加一千独立纳税的百姓,以助楚国中兴大业。 至于如何增加充实国库,如何中兴楚国,微臣实不敢妄议,一切仅听王上旨意。” 子闾到是十分讨好,此时也显得十分大方,也算是让楚王欣慰,更让子西有些刮目相看。 在此之时,一边的布衣朝臣都作出表率,而子闾身为王族子嗣当然不能没有表示,对于子西来说,此时正需要一个人站出来,代表王族权贵表态,这样也可减缓楚王对这一众权贵朝臣的征对。 而对于王禅来说,子闾这样,也算是一个好的开头,至少其它权贵朝臣不敢妄议子闾的捐助,也必与子闾为效仿的榜样,毕竟子闾是王族直系子孙,在楚国也是举足轻重。 如此大义之举,正是讨好于三方,那方也不得罪,楚王开心,也肯定了王禅刚才所说,而且对于子西也算是一个交待,形势上不弱于一侧的布衣朝臣。 对于什么楚国中兴之策,还有治国良方,子闾自己来了个自认无能,反而谁也不得罪,谁也不支持,最后无论情况如何,他都可以置身事外,还是作他的悠闲之人。 可子闾如此表态,却也无形之中给大家压力,这朝堂之上有的时候争的可就是一口气了,气势可以改变形势,形势决定整个朝堂的均衡。 “叔父快快请坐,有叔父一言,我这个做侄儿的也是心里宽慰,十分感激! 由引可见我楚国王族子孙还是以楚国为重,在楚国家国利益前识得大体,抛弃个人利益为楚国中兴而谋。 如此义举,本王代表楚国万千子民感谢叔父。” 楚王的话直接就算是接纳了子闾的捐助,把子闾的捐助定成一个可以比较的标准,同时也肯定了子小闾的王族风范,也给其它王族之人没了反驳的余地,更让他们失去了反驳楚王与王禅谋略的机会。 楚王说完,正想看王禅这边。 叶公此时已站起身来,对着楚王一揖道:“禀王上,司败大人如此大义,实让人钦佩,微臣领北边四城,虽然非王族之身,却世代楚人,刚才又得王上旨意,在此四城实施新政,且得王上恩赐免三年城赋之税,于此楚国国库空虚之时,王上兴楚之策受阻之际,身为楚人,当以身作责,与王上共担兴楚大任。 微臣领此四城,愿每城承担二千五百名赎回份额,四城共计赎回一万流亡列国的楚人,以助王上兴楚之策。” 叶公话虽不多,可每次站出来都十分适合,非常体贴楚王心意。 叶公一直例行节俭,为百性奔劳,以封地为家,虽然自己没有多少资财,可这些年治城有方,已是声名远播,闻名来投的流亡百姓也是络绎不绝,他的四城若说要赎回一万百姓,也并非难事,但在此时王禅一边的布衣朝臣之中,已是能做的最大承诺了,也算是给楚王最大的支持。 此时叶公的表态看起来与子闾相对,那么剩下的就只有王禅与子西了。 当然申公也算是代表着布衣异性朝臣一方,可申公在楚国的名声可谓一片清白,家室简单,从来也不把财富当一回事,所以虽然是三朝元老,可却并无过多财富,而且楚国朝臣都十分清楚,也不会有人想让申公对此做出什么表态。 楚王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王禅,而王禅也算是识数之人,立刻站起身来躬身一揖道:“回王上,微臣虽然领楚国左相之职,可任职也不足一月,至于俸禄微臣也不知晓。 但王上赏赐的宅院,还算是一处产业,小子并未娶亲,也请示过王上,除自留部分居住所用之地外,其余宅院,微臣已经正在整治,以供回楚流民居住之房,若初略算起来,也够千余人作安家之所。 另外,微臣虽然初领左相一职,但一心为中兴楚国而谋,王上既然有旨意欲在列国赎回流离楚人,微臣自也当尽一份弱薄之力,微臣愿领十万人份额,二年内愿为楚国赎回十万独立百姓,以充实楚国人力,因此还望王上成全。” 王禅轻言淡语,像是并不把刚才所说之事当一回事一样,一出口就是十万人,而且说话的语气不像担责,反而像讨赏,最后希望王上成全的话瞬间就提高一个品级。 朝堂之中顿时炸了锅一样,就连子西、子闾还有王禅身边的申公与叶公都疑惑的看着王禅,不知王禅为何在此大朝之会上出此夸口狂言。 但只要了解王禅之人,都不会过于吃惊,十万人之量,在楚国已相当于数座繁华的大城之量,可在王禅口中就好像轻而易举之事,连考虑的余地都没有,就随口而出。 大家听到此数,一是被王禅的轻率所震惊,二是被王禅如此真心支持楚国中兴所佩服,但回思一下,却又都觉得王禅此举,还是有少年人的狂妄,有些儿戏,并不相信。 “左相大人,这里是楚国朝堂之上,是楚国大朝之会,在如此朝堂之上,可不得儿戏,刚才所言,王上所赐府宅,左相大人高义已在改建,这也是有目共睹之事。 可若说二年之内赎回十万流离百姓,这可不是闹着玩的,更非随口玩笑之话,君前无戏言,若是它日不能完成,就是欺君之罪,欺君之罪,罪诛九族,刚才所有楚国朝臣都已听清,左相大人若是有反悔,现在还来得及。” 子西脸带讥笑,似乎觉得王禅连基本的算术都不会,十万之众是一个什么样的的概念,需要多少财物,怕王禅算不清楚,此时既肯定王禅所言,又讲清楚在朝堂之上虚言欺君的后果,这是要让王禅知道如此承诺的厉害,而且也借此恐吓王禅,要让王禅反悔,在这一众朝臣面前丢尽颜面,那么同时也会丢尽其身后一众布衣朝臣之脸,更是让楚王下不了台面。 王禅一语,就连楚王都十分意外,他知道王禅聪慧,而且善于谋算,可赎回流离百姓这可是要真金白银才行了。 而王禅的身世,楚王当然也知道得一清二楚,在虎踞镇只是一般的大富之家,可若是拿到楚都来比,实不足论也,而且子西抢在楚王前面如此一说,楚王也不好再否定王禅的如此大义之辞。 可王禅并不在意子西的提醒,反而面带微笑,成竹在胸! “左相鬼谷先生,本王十分赞赏先生为中兴楚国之高义,可十万百姓不是一个小数字,先生可否考虑清楚。 先生来楚未领一分俸禄,就为楚国赢得三城,如此大功,实是旷古烁今,本王十分感激,更难得先生清廉脱俗,本王所赐宅院,竟然以一化三,把其中二成院落改成民宿之用,如此忠楚之心,本王已心领,至于赎回流离楚人之法,本王还有其它办法,左相大人不必为难,更不必如此竭尽全力,到让本王有些自惭了,想来楚国众臣也都理解。” 楚王虽然明白王禅会支持他的施政策略,可如此大的数目,就连有北方四城封地的叶公都不敢夸此海口,只敢领一万份额,可王禅一出口就是十万,那就是相当于十个叶公之量,如此大的份额,纵是楚国首富散尽家财,也未必能够完成,可却偏偏出自王禅之口,而且还是在朝堂之上,当着这一众楚国群臣所说。 对于王禅的家底,楚王还是清楚的。 王禅生于虎踞镇赵府王氏,虽然也是大富之家,可若是与楚都这些世族权贵相比,还是差得远了。 就算把王禅在虎踞镇的全部家业算起来,也不足以完成刚才王禅所夸海口的十分之一。 所以楚王也有些郁闷,毕竟王禅尚小,也不知持家之难,更不懂这真金白银并非轻而易举可以得之。 此时楚王也为王禅在做说辞,拿王禅的年岁以及为楚国立下的大功来给王禅一个台阶,也算是身为楚王能为王禅尽的心了。 “王上,左相大人自出生之日,就已惊天动地,这才让王上亲封为楚国灵童,自然不能与常人来度之,刚才老臣也觉得左相大人年幼,习惯了戏言,可再思之,却觉得实在有愧。 左相大人自出虎踞所做之事,任一件都足以证明左相大人非常人也。 左相大人纵横列国,也是如履平地,出吴国有吴王相送,也有我老臣相迎,如此大的排场,纵然中当今大周天子也难与相提并论。 所以刚才左相大人之言,定是深思熟悉虑,而非年少轻狂之语。 我楚国朝堂历经数百年,自先祖受封以来,朝堂重地,无论年幼,也无论功劳大小,一言既出,一诺千金,更何况为兴楚国的左相大人,如此高义,老身佩服,相信左相大人一定能践行今日朝堂所承之诺,为中兴楚国,赎回十万百姓。” 子西刚才也觉得王禅是在戏言,可听着楚王为王禅辨解,一时之间恍然大悟,这才发觉如此戏言正是王禅自己给自己下的套,如此良机,实不可错过。 所以此时加重语气,把王禅再夸赞一番,实是机心不良,就想把刚才王禅的承诺做成铁案,让王禅无论如何也逃不掉,而此事也将成为子西的把柄,二年之后,王禅不论赎回多少,有多大的功劳于楚国,都不足以抵今日的戏言。 “二哥,左相大人高义在前,尚且年幼,为楚国立功在先,此时也是为兴楚而谋,一时之兴,二哥不必较真。 而且左相大人尚未娶亲立业,就有如此抱效楚国之心,我身为楚国王族子嗣都自觉惭愧,楚国积贫,难道作为王族子嗣就没有责任吗,于左相大人之心实不能相比,对于左相大人对楚国的忠心,其心可表,其行可嘉。 至于赎回数额,二哥何必如此在意。 左相大人回楚尚未领一分俸禄,凭一颗赤诚之心,为抱效楚国,一来就为楚国赢得三城,也是众臣认可,并无虚假之事,三城之量,何止十万百姓民众。 现在为支持王上旨意,连王上亲赐的府邸都拆除大部以资民用,如此仁义之举,实是我楚国子嗣后裔学习的榜样,小弟觉得有此忠心足亦,最后能赎回多少百姓已不重要了。” 子闾此时也不知道王禅之意,可十万之众,确实数量巨大,此时见子西欲借此为难于王禅,也不得不站出来为王禅说道。 其言外之意十分明显,那就是我们身为楚国王族子嗣,世袭王族尊宠享受王族权势财富,后者不能做到,又有何颜面去要求一个异性朝臣,更何况王禅还未领一分楚国朝庭的俸禄,而且年幼未成家,也就是一个十三岁的少年郎,而子西的年纪可是不小了,算起来是王禅爷爷辈了,还与一个十三岁少年计较,实是有失身份之事。 “四弟,你是楚国司败,也历经三朝,父王在位之时虽然你尚未成为朝臣,为父分忧,可先王在位时,你可是朝中重臣,这楚国的规矩你该是知道的。 在朝堂之上,君王面前无戏耍之言,无论其年幼大小。 再者此时的左相大人已身居楚国高位,在这一众楚国臣工面前受封上卿之礼,楚国左相位高权重,是为群臣榜样,与娶亲与否更无关系。 平时见你对朝堂之事,孰视无睹,为何今日到现得关心起楚国国事起来了,楚国存亡之事,你不可轻言妄语。” 子西听得子闾之言,其实心里还是感叹的,毕竟子闾一直并不关心朝政,更无心楚国内务,可今日却三番五次为王禅说好,若说刚才在议治城方略之时,那是因关心子基安危,那现在为王禅开脱则是有意而为。 他的心里也是多有不安,鬼谷王禅一来楚都,他与子基、子闾兄弟之间的关系,看似稳固现在也开始有了裂痕,这是他所担心的,所以刚才对子闾也是直言斥责,并不留情面。 子闾一听,也是无言以对,只得埋头喝茶。 此时似乎在等王禅说话,却不想申公却在此时站了出来 “子西令尹,刚才之言甚是,既然身为左相之职,就不可轻言妄语,我相信左相大小也是深思熟虑才如此讨责。 只是老夫与子西同为三朝楚王为朝,也清楚楚国这些年之事,朝堂之上重心而不重行,你与我还有当年令尹子常何尝没有在楚国朝堂之上轻言狂语,随时把保卫楚国挂在嘴边,可当年吴王率大军攻来,连楚都未能保住,让先王流离失所,这何偿不是楚国之耻,我们一众朝臣之耻吗? 可我们依然坐在此大朝之中享受上卿之礼,尊享荣华,难道你我心中就没有一点愧意。 左相大小虽然年少,可难得一片忠楚赤子之心,自担十万楚人赎回重任,试想楚国朝堂之中,纵是封地千万,家财万贯,世代享受荣华之人,谁可与左相大人无私大义相比? 老身虽然年暮,听左相之言也是衷心佩服,不敢小看,更不会如此苟刻。 若说将来要追此责任,那将会寒了天下楚人忠楚之心!”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三百八十一章水到渠成 第三百八十一章水到渠成 申包胥的话从来就不会给任何人留情面,当年吴国攻楚之时,直斥伍子胥堀坟鞭尸,不忠不孝,也没有给当年已是吴国相国的伍子胥一分情面。 现在站出身来为楚国左相王禅说话,也没有给坐在对面的楚国令尹子西半分薄面。 而且申公一开始就肯定了王禅,并不因十万之数而有所怀疑,也算是王禅的知己,知道王禅夸下的海口,并非戏言,更不是在朝堂之上想争一些颜面。 王禅的承诺当然有效,这是申公与子闾及楚王为王禅辨解不一样的地方。 其二申公回顾自己在楚国朝堂的经历,以当年的令尹子常为例,说明在楚国朝堂之上大放阙词并非只有王禅,而且把现在的令尹子西也连带进去,试问子西难道就没有在朝堂之上说过自己不能完成的话。 对于申公来说,对楚忠心这是一个楚人最基本的,为楚国谋略,纵然有隙,只要其心为楚,也就不必过于苛刻。 申公这一番聊聊数语,说得简洁,却让令尹子西听得脸红耳赤,他身后的一众权贵也是心中愤然,却没有反驳之理。 王禅知道此时形势已成,朝堂之争的大局开始可以掌控。 王禅起身,对着脸上呈矛盾之态的楚王一揖,又对着申公一揖道:“在下感激申老大夫为小子仗义之言,刚才申公已说得清楚,但凡是我楚国臣民,都该有报效楚国之心,至于能做多少能担多少责,实还是其次,每个人的能力有大人,身为楚国左相,在下实也只是尽微薄之力。 刚才在下所言,并非虚言,朝堂之上在下还不会轻言狂语,十万之数,在下认领,绝非为图虚名,更不想与何人相争,一切皆出于本心。 其次,对于赎回流亡楚人,实是有利于楚国的创举,让所有楚人纵是身处饥寒之中,却感受着当今楚王的对楚民的爱戴与重视,一石可激千层浪,只要此法颁布,列国之中的所有流亡楚民都会面朝楚国,感恩戴德,开启回归之途。 至于赎回那些被贩卖的楚国奴仆,实只是一个锲机,打开了回归楚国的大门,若说需要多少国库之资,实也不足论也。 再者,在下刚才所言,领十万百姓份额,要实现此宏志,也并非只有用钱财一种办法。 这世间之事,有的时候,非金钱财物不可,只要动动脑子,要为楚国赢回十万百姓,也并非难事。 刚才小子所言,有些让令尹大人纠结于此,不知在下现在再次承诺,子西大人是否满意? 对于王上刚才的旨意,现在又还有没有人愿反对? 反对楚国成为列国之中万民朝涌之地,反对楚国因此而走向民富国强的之路。 再者,楚国若能广开国门,实则最有利的并非王上,直接受惠者当是楚国大富权贵之家,毕竟人多了,做买卖都要好做一些,赚的钱也会越来越多,如此好事,何乐而不为呢?” 王禅在这个时候,才把刚才楚王的旨意所带来的好处说出,而且也言明自己对这十万份额的肯定,再问朝堂之人的反对之声,如此一来,正是让刚才那一众反对此策的朝臣没了话说。 子西若想用王禅十万人的承诺来牵制于王禅,甚至可以在二年后,用此事把王禅赶出楚国,那么他必然要同意刚才楚王的旨意,那就是鼓励楚国有能力之人,在列国之中赎回被贩卖的楚民。 而这也是叶公、还有子闾以及王禅刚才在朝堂之上做出承诺的基础,若是连楚王旨意都不能颁布,又何来赎回之说。 此时子西才真正领会王禅这十万之数的真正意图。 王禅可能刚才是随口而出,但必须是一个让人无法拒绝的数量,而非十分容易达成的数额,而这个数额同样必须震憾楚国朝堂。 而王禅此时已达到了目的,而且新法颁布也是水到渠成。 “刚才老朽实不解王上旨意,此时经左相大人如此分析,现在知道王上深意,是为楚国赢得充实国民,同时也是长久增加国库收入的良策,老朽刚才所言实有些偏颇,到让左相大人笑话了,既然如此,想来也不会再有人反对,更不会有人不愿看到楚国强盛,楚国中兴了。” 子西此时缓缓说完,心里也是仇怨重重。 他没有想到王禅的话,让他没有选择,只能依着楚王的旨意,这看起来并不代表什么,却让一众朝臣明白一个道理,那就是子西已非昔日的子西,在朝堂之上可以一个人说了就算数,也无法再像从前一样控制着楚国朝堂。 所以决策,权力慢慢会回归楚王手中,而王禅的存在,就是这其中的关键。 如果此次楚王之策能够实施,将来的其它策略,也必会如同今日一样,看似两方角力,实则是自己与王禅在较劲比拼。 此时的子西不仅失落,而且对王禅以及他对面这三人,甚至于其身后这些布衣朝臣的仇已是无可调和。 “刚才听几位爱卿之言,本王倍感欣慰,我楚国能有几位叔父如此深明大义,能有申公、叶公还有左相大人如此忠楚之心,本王在此谢过诸位。 听左相大人之言,意思还是在赎回之后还是要由国库赎回,不知左相大人此意何解,难道说是不放心我楚国权贵世族,对于赎回楚民以表爱楚忠楚之心,也是楚国世族权贵,有能力之人的责任,为何还要动用国库有限之财,似乎有些此一举。” 楚王刚才听着几位的辨解,一时之间也是欣喜,可脸上却并无喜色,反而有些忧虑与疑惑。 本来顺着刚才王禅两次反驳,再加上子闾的承诺,叶公的承诺,众臣的承诺,以及刚才王禅的承诺,那么大家都认可了王禅刚才所言,也默认了自出资财来赎回流亡楚民,可现在王禅并没有认可自赎之策,似乎像是退了一步,把刚才费力争回的权益,让了一部分回去,所以楚王才有此问。 楚王说完,整个朝堂诸人再次看着王禅,大家都不理解,包括站在他身后的所有布衣朝臣。 “回王上,赎回在列国之中流离的楚人,实是长久之计,若说这些楚人回到故里之后,王上不进行回赎,此种行为只是图虚名逐利之举,可若王上赎回这些楚人,此举性质又完全不一样了。 大富之家,权贵世族,当然不在乎于这些钱财,可对于其它有心的楚人,就实在是一种制约,他们并不好名,可若是遇上楚人被贩卖,那么若有此策,他们也会自愿赎回,毕竟于他们而言,名并非所图,而当赎回之后,王上自然会补足他们赎回所花费的钱财,这样一来就会让更多楚人有此仁心,而赎回楚人之举,也会广受好传。 王上的旨意也会得到更多楚人的响应,而非只能靠一些大富之家,世族权贵。” 王禅的话其实说得很明白,如此有利于楚国的办法,不能全靠楚国的权贵之人,而是需要靠所有楚国人。 而且王禅也不想让此法变成一些世族权贵之家博名的工具,让不想博取好名声之人止步。 此时王禅已经说明了一切,朝堂之上所有众臣也都交口称赞,不仅被王禅的周详考虑所折服,更对王禅别眼相看,如果说两次朝会,王禅的辨解让人觉得王禅的临场应变之能十分强之外,今天的分析,又让人感到王禅的谋略都是快人一步,而且考虑长久,决不会因一时之快而轻易变动。 “左相大人刚才所说甚是,是本王有些骄傲了,此旨意还是按刚才左相大人之意来颁布,还请申公为本王亲撰,于朝会之后,向楚国各大城池传达。” 楚王不再疑惑,而是当机立断,把刚才的旨意做实,以免再添意外。 “回王上,老臣一切听王上之意,如实撰写王上旨意,不敢改动。” 申公此时正在撰写,一是回复楚王,其二也是告诉对面的子西自己对楚王的尊重,决不会因为自己是三朝元老,就无视楚王的威严。 楚王微微一笑再次看着王禅。 “左相大人,刚才大家都畅所欲言说了如何充实国库之资,而且万财叔父所言甚是,此时已近夏讯,江水无情,洪涝将袭,楚国百姓又要横遭大难,本王也是忧虑重重,可国库之资确实已虚空无几,若再遇洪涝,本王如何应对,不知左相大人有没有良策可解本王之忧。” 楚王也是趁热打铁,既然颁布了一个新法,那么也要解决一个纠心之事,若不新法颁布了却无力实施,就是自己打自己的脸了。 此时也不问旁人,问王禅就是想让王禅再次表现,真的解决国库之忧,这样也可以堵住子西身后那一众朝臣的嘴。 王禅一听,只得嘿嘿一笑,对于钱财之物,王禅向来淡薄,可王禅也知道楚王的心思,虽然并不愿意如此急切,但既然楚王问起,他也不得不说。 他知道若是今日接连颁布新策,可以一时压制子西等权贵世族,但却也会引发更大的怨气,让这些权贵世族产生过度的反应,日后之事却又会得不偿失。 但楚王问了,就等于了箭已上弦,王禅也只得依着楚王之意了。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三百八十二章捭阖之道 第三百八十二章捭阖之道 王禅此次并没有站出大殿之中,而只是站在自己座椅边上,喝了口茶,润了润嗓子,看起来是准备作一番长篇大论了。 “回王上,欲解国库之忧,在此微臣还需要明确几个问题,在这里可否让微臣问万财大人几个问题?” 楚王一听,点头示意,再看着这一侧的万财王叔。 “左相大人若有什么不解之处,尽可向老臣问询,老臣自然有问必答。” “好好好,有劳万财王叔,在下年少,实不懂些国事民生,所以微臣想问的第一个问题就是刚才众臣所论及的国库之事,大家一直在讲的国库厚虚与实小子实在不懂,请问万财王叔国库何为虚,何为实?” 大家一听,王禅竟然问如此一个莫名其妙的问题来,这怕是连普通楚国百姓都知晓的事,可王禅却是不知,而且还在楚国大朝之会上公然问起,这有些丢人现眼的感觉。 可所有朝臣此时,虽然有些不理解,但没有人敢嘲讽王禅,大家都知道王禅行事的风范,不知道用意,就说明有很深的用意。 万财王叔一听之下也是有些疑惑,可却还是略加思虑十分慎重的回道:“左相大人所问,老臣也不知大人所问之意,国库虚就是表示国库无钱可用,甚至于亏空欠债,国库实则为资财充足,随时可以应对各种需求,有足够支付一国之需的钱财。” 王禅一听,脸上一笑又问道:“好好好,有劳万财王叔了,原来刚才大家一直所说的国库虚实,指的是国库里有多少钱财,这就怪不得满朝文武群臣为解国库之忧,都愿意自降俸禄,如此大义之举,实让人感动。 那么在下还有一问,请问万财王叔,一国民富国强,应该会表现在什么地方,又该如何理解?” 什么是民富,什么是国强,这个问题也是简单得让人发笑,可若真的要说清楚,若不经思虑,还真是一言难与说明。 看似简单的问题,其实它本身就不简单,若是不弄清楚了,中兴楚国,民富国强,只会成为一个空的口号,这或许就是王禅所问的目的,要让楚国满朝文武弄明白什么是真的民富国强。 “老臣以为,民富就是楚国百姓安居乐业,家有余财,可以吃得饱,穿得暖。 至于国强,当然除了国家财富充实之外,还要有强大的军队,以保护外来入侵的列国。” 王禅一听,此次更是开怀,一副笑意盈盈的样子,看着万财王叔,让万财王叔都不知所以然,可又不知自己那里说错了,而子西更是愁眉以对,弄不懂王禅肚子里想什么。 就连楚王也觉得万财王叔所言,也并没有什么不妥之处,不知王禅还能从中挑出什么毛病来。 “哦,原来民富也好,国强也罢,其实也都一个字,就是钱。 除了大富之家拥有的真金白银,奇珍异宝,对于普通百姓而言,那钱就是通行的货币,也就是楚国刀币。 国库充实就是国库里有用不完的钱,而不充实就是无钱可用,民富自然是指百姓家里有钱,国强当然也就是指国家有钱,可以装备更精更强的军队,以保护楚国安危。 万财王叔所言并无不妥,也是众所周知之事,在下受教了。” 王禅这一席话却也是产得让人莫名其妙,大家听了一时之间,有一种被戏耍的感觉。 万财王叔掌管一国内务里的国库,当然以钱来论,说得也是实情,可王禅总结之后,却来了一句“众所周知”,那么言外之意,就是其实他早不知道,只是故意问询万财王叔,想考较一下这位家财万贯的王叔,有点自卖自夸的感觉。 可楚王还是听出一些门道,王禅想通过问询达到的目的,无非就是在刀币之上。 “回王上,微臣已问询完毕,想来满朝文武都觉得万财王叔所言皆是通理,并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可换一个角度,微臣却有不同的看法。 其一,钱财并非真正楚国所需,钱财也非国库充实的标准。 其二,百姓富裕,只在吃穿住行,百姓生活,吃得饱穿得暖,有房住,耕者有田,这应该是最基本的民富,并不在钱财。 从另一方面讲,百姓有国可忠,有家可归,有田可种,有饭可吃,有衣可穿,有子可继,如此是民富的根本。 一个国家强盛,更不是用钱币多少来定论,不能说国有万贯用不完的钱财就是国强,有些列国虽然拿不出什么奇珍异品,更拿不出多少真金白银,可它的强盛,却让人胆寒。 就拿西秦来说,西秦地处边塞之地,是楚国西边的门户,向来一直有胡人入侵,可西秦却一直土地贫瘠,并没有多少钱财,可却任着顽强及强悍的民风,无数次打败了戎狄,保得大周天下。 自大周幽王戏耍诸候,外族入侵,大周危此灭国之时,靠的并非一金一银,而是靠的西秦对大周天子的忠诚,靠的是西秦百姓誓死保护大周的忠国之心。 而西秦也是自那时开始,直到现在一直成为大周列候之中,让人不敢小瞧的列国,可若说西秦在列国之中如何富庶,那实在是无人苟同,不论与中原列国相比,就算与我楚国相比,也是不能相提并论。 可世人也无人敢言西秦民不富而国不强,这又是何故? 究其原因还是因为民富国强的根本,并非只以钱财来论,更不在于几个通行的货币。” 王禅的一席话终于开始进入主题,那就是他不同意以钱财来论一国之强弱,更非标准。 此时朝中的众臣这才开始听着一点不一样的见解,才知道王禅刚才所问,也非无的放矢,就是要通过万财对国库充实与民富国强的解释来对照自己的看法,以期增强说辞的可信度。 以西秦为例,实际上十分让人可信,西秦也是大周偏远之地,与中原列国相比,实在是山高水长,百姓生活十分艰苦,与当年的越国一样,都十分闭塞,而且百姓落后,甚至于连一些基本的种植技术都没有掌握,通商也是十分落后,百姓手中基本不会持有什么钱财,若说能拿得出手的或许只是一些食物。 可就是这样的西秦,当年幽王戏耍诸侯,引得戎狄来侵,大周天下分崩之时,幸得西秦之众力抗外族,保得大周天下不被外族灭国,大周也才得以延续至今,这个事实不可否认。 而后来也正因为此功绩,西秦才从一个普通得让人不在意的列候,晋升成为大周列国之中不可忽视的存在,直到现在也没有一个列国敢随意与西秦为敌,西秦的强大,实并非用钱财可以评判。 那么由此可见,王禅只要解开西秦让人强大的原因,就可以为他后面的说辞打下基础。 而且王禅做事不像楚王,有的时候意气之时,会把自己的意见一谷脑说出,让众臣没有心理准备。 而王禅却是先问两个简单的问题,把大家的兴趣吊起来,再慢慢回归主题,让众臣都在思考着问题,而不是被动的接受观点,最后的结果当然更会赢得众臣的认同了。 这一点,就是王禅与人不同的捭阖之道。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三百八十三章见好就收 第三百八十三章见好就收 子西此时看了看正在喝水的王禅,脸上显出一丝不屑。 “左相大人,王上询问的是如何增加国库收入,左相大人说了半天,依然并没有正面回答,只是胡乱提了一些新问题,若以西秦为例,那又说明楚国该如何,难道积贫也是一种强大的表现吗? 想来左相大人一定有什么高论,不若一次说完,免得让众朝臣为之期盼。” 子西有些不耐烦了,毕竟一直搞不懂王禅心里的想法,却随时还要猜着,也一直被王禅牵着鼻子走。 他也能感受到这种话语中的谋略,因为王禅的在论,对他身后的这些权贵臣子对王禅的想法有了不一样的改观,若是再任王禅在朝堂之上任意施展其捭阖之道,那么用不了多长时间,这些权贵世族慢慢也会被其蛊惑拉笼,于他而言实不是什么好事情。 “令尹大人还请稍安勿燥,在下这就来解释这其中强国、富民,强兵以及国库充实的道理。 国家强大刚才用西秦来比较,只是想说明一个道理,国强非在钱财,此时有西秦可为例子,相信没有人反驳西秦的强大。 若从前朝来讲,大商八百年何尝又穷苦,纵然是商纣王时期,大商也要比当年的大周要富有,可为何大周能取商而代之,这一切并非只是因钱财之说,而是民心之向。 民心所向,万众归心,一国才可称之为强,若民心不向,君臣不和,世族诸侯离心离德,那纵是我楚国国库充实又能如何,以大见小,楚国还不是会重蹈覆辙。 想大周元年七十三个诸侯,现如今还存的不过三十不足,能称之为强的,不过五六个。 西秦之强,强在于民心所向,强在于西秦百姓对诸侯世族的信任与支持,其德可畅,其行可效。 吴国本只是小国,虽然始建于太伯,可却一直未通开化,这百年来历经几代吴王,勤俭节约,以民为基,广开国门,修筑水利,通商利民,所有措施皆与民为重,这才让吴国呈现一副欣欣向荣之态。 这几十年来,吴国之强也是众所周知,若说吴国地域,尚不足楚国三分之一,钱财之理亦不过如此,为何吴国能几尽灭楚,而楚国却对吴国无能为力,皆因吴国民心与楚国民心之别。 若楚国也能有吴国如此开放之态,想来楚国强大,也非不可,民心归附,君臣团结,万众一心,任其它列国如何来侵,楚国自然可屹立于列国之巅。 其次,一国之强,还在于民生之富,也就是说民富是国强的根本。 民何为富,前面在下已经讲明,民富不外乎衣食住行,可若是不能保百姓衣食住行,一国何以敢称强,民以食为天,而非民以钱为天,楚国地大物博,却屡屡让百姓受饥受寒,如此又怎么能安百姓之心,让百姓归心呢? 百姓之心,无外乎三点。 其一,楚国可效以德为先,若当今王上无德无能无品无行,百姓何以效忠,所以王上是楚国王族代表,王上之德是为楚国之德,王上效行那么楚国王族也该以品正身,让百姓信服。 欲让百姓信服,在其德而不在其钱财,钱财再多,无德何以服民。 民富首在民之信念,百姓对国家充满信心,纵然是一时贫苦,却也不会长期抱怨,只要王上多颁利民之法,让百姓真切体验王上对百姓的关爱,体现楚国王族与民同乐的信念,想来百姓也愿意承受楚国走向中兴的艰难历程,与楚国共存亡。 若有如此忠心的百姓,楚国又何患列国之侵袭。 其次强兵,列国之交,战伐不可避免,适者生,不适者灭。 天地之道,弱肉强食,强者生,弱者亡,顺天意民意者生,逆天意民意者亡,自古之理,早有印证。 兵者为何,保家卫国,有国可保,有家可归,这是楚民为兵的根本,若无家归兵甲自然不愿舍命,而楚国兵甲之源大部分皆为世族大家奴仆,这些奴仆家在何方,试问当列国入侵之时,这些兵甲是否愿保护楚国世族权贵? 所以在下认为,楚民流亡,与楚国施政之法有关,也与楚国世族权贵对百姓的态度有关,若国以民为重,权贵世族以民为基,则可保楚民归心,民富而国强,民之不存,世族何以长久。 最后再讲国库之资,楚国历年皆大洪大涝,实是伤民误国。 而百姓受灾,最需要什么,那当然还是老话衣食住行,一切生活所需之物资,物资匮乏,纵是国库充足,有万贯用不完之钱财,在大灾之前,又有何用,只会推高物价,让其它百姓同受其苦,因此在下建议国库充实以囤积百姓所需物资为本,钱财用度为辅,百姓衣食住行可保,又何必用钱。 再其次,对于大江流域,筑坝修基,引流导水,顺其自然,逐渐减弱减少受灾百姓,自然也算是节流之举。 大兴水利,不仅可以保得民安而国强,更可让其它地域之众受益无穷,增加国家收入。 税赋为国库之本,楚国历经战乱,人丁稀少,土地荒芜,若依田地纳税,自然税赋难与支撑一国开支,若依人头来收税赋,再加上刚才王上旨意,楚民归流,人员充实,税赋自然成倍增长。 此法虽然看似不利于楚国世族权贵,可从另一方面来讲,若楚国强大,得利者依然是世家大族。 现如今各世家大族占据楚国优良之地,得过且过,不思进取,宁可少交赋税也不愿开拓进取,若大户权贵世族皆能进行革兴,改奴为租,鼓劲多开良田,这些世族权贵不仅赋税减少,而且还能增收增财,世族权贵之家利益若与百姓之利相交,互相影响,相互促进,这样百姓富足了,世族权贵也会随之水涨船高,如此之举何乐而不为呢。 最后再讲楚国货币,货币主管流通之用,只为通用之物,而无实际价值,那么可以改刀币为钱币,自然可以为楚节省军备之铜,扩充军备,强军以卫国。 再设立一个司物部,专门在楚国各领地探寻稀有物资,由国家统一管理,这样就可充分利用楚国地域广阔物资丰富的优势,囤积大量物资,以备不时之需,如此一来,何愁楚国不强,楚国不富呢!” 王禅这一通洋洋长篇大论,把自己对于一国之强,强在于民心所向,民之所富,富于对楚国忠贞之心,富在于保生活之需。 另外对税制以及兵事,国库都充分发表了自己的看法,可以说是十分超脱,建解独特,一众朝臣听了,都在沉思,有的在想王禅所言,有的在想如此做法,有违祖宗之规,更难与判定的是会不会涉及自己的利益。 “左相大人一心为楚而谋,如此良策实利国利民,不知子西叔父觉得左相大人之见解如何,可否试行。” 楚王此时走下王椅,在子西桌着放了六个铜币,这算是支持王禅的货币改革之举。 子西面有难色,他心里对于王禅一开始所言的国强与民富,还有兵强之说,并不反感,甚至对于成立新的部门来在楚国境内探寻稀有物资十分支持,可税制改革与刚才王上所颁布的赎民之举,实是与世族权贵利益交涉较深。 而货币改革他则并不支持。 “回王上,左相所言国富民强之说,也是常理,以商汤来论,周取商代之,在于有德,在于顺民,此也是以史为鉴,并无不妥之处。 而左相建议成立新部,老臣以为也可试行,楚国地大物博,若不能用之,实有负上苍厚恩。 至于充实国库以物资为基,此法还需万财贤弟来说,老臣也不置可否。 至于税制之改,实伤筋动骨,祖宗之旨实不可轻易变动,此时楚国中兴之时,也不宜一次实施诸多新政,百姓难与习惯,就连这满朝文武众臣也需要时间来消化左相大人的中兴之策。 货币之策,看起来有利于楚国,可以把大量刀币改为如此铜币,到是节省了不少生铜,楚国军备一直不能保证,若是有这一些生铜,到可扩充军备增强楚国实力,可此事除了内部流通之外,还涉及与列国交易,如此革兴之法,当需慎之又慎,若没有十足的把握不易在楚国流通,会引发楚国百姓不安,更会让列国心生畏惧而对楚产生敌视。 王上,老臣身为楚国王室,对于中兴楚国良策并不抵触,一切为楚国中兴谋算之策,老臣皆会支持。 只是任何施政之法都该循序逐进,不可冒然实施,一旦引起混乱,轻则伤民,重则误国,一切还望王上三思而行。” 楚王一听,心里暗喜,虽然子西对于税制革兴,还有货币革兴之策持保留态度,可对于设置新的司衙来探寻楚国境里稀有物资并不反对,而且也算是间接支持以物资为国库之本,这样才有利于救灾之用,这算起来是楚王所想的。 对于王禅的兴楚之策,他心里明白,可若要在朝堂之上来讲,那么时机的把握至关重要。 而刚才王禅显然是把握住了如此一个众望所归的机会。 朝堂一直在争论,直到把赎回在外楚国流民的旨意通过了,而大家对于国库虚空也不得不面对。 特别是在叶公与子闾表态之后,其它权贵世族也不得不仿效,可对他们而言,要把自己的家财捐出来以充国库,实也是十分不愿意,所以他们也想知道有没有好的办法来解决,而且作为世放权贵,在此大朝之会上,若不为国分忧,自然会落下话柄,日后也难以立足。 所以当楚王问询王禅的时候,也就是满朝文武期盼之时,大家都想知道被封为楚国灵童的鬼谷王禅会有什么好办法。 可王禅还是老样子,先抑后仰,一开始装得什么也不懂,谦虚下问于万财,可当万财把普通人的想法说出之后,王禅才来了一个大转弯,一点一点的从强国、富民、强兵、充实国库说起,一步一步吊着满朝文武的好奇心,先阐述自己的观点,再提出自己中兴楚国的策略办法以及革兴施政之法。 这样一来,也让满朝文武主动顺着王禅的意思去思考,对于最后的结论,相信已赢得了许多朝臣的赞同,只是涉及较广,就如同子西所说,若冒然行之,就连楚王也不能意料结果,所以其实楚王对此已是十分满意。 有王禅如此捭阖之道,革兴之策能推一步那已是巨大的成功了,而且王禅的策略,也让满朝文武没有反驳的意思,毕竟王禅的税制也好,货币革兴也罢,最终若真能让这些权贵受益,那么将来实施的阻力也不会小得多。 王禅刚才的话,实是帮了楚王很大的忙,把他不能做的不能说的一起给做了说了,此时事情到了此,也该见好就收了。 楚王脸色忧虑,并没有把内心真实想法表现出来,却是先看了看子西再看着万财王叔。 “万财叔父,刚才左相大人言明国库之头,以物资为本,钱币辅之,也算是为将来楚国遇有在水祸之时,能及时保受灾百姓衣食无忧,不知万财叔父对此有何异议。” 楚王问此的目的,其实还是考虑刚才回赎楚人的能力,若说国库里已囤满物资,那么当楚国遭遇水涝大患之时,可以直接以物资来救济受灾百姓,那么余下的钱就可以执行回赎楚人的计划了。 “回王上,左相大人所言并无不妥,这些年我楚国历经战乱,若能囤积生活所需物资,一是可及时救助受灾百姓,二来在非灾之时,也可以适时调节楚国物价,稳定生活必需物口价格。 从而避免一些不法奸商从中谋利,保证百姓日常所需,于此老臣并无异议。 至于如何实施,还需再定详细方略,待司空大人回楚之后,老臣自然会报司空大人详察,最后再报王上审议。” 万财还是十分精通,所以只要一点通,就能理解,此时先是听得子西的口气,所以此时也大胆的支持王禅囤积物资的想法。 其实只有王禅知道,囤积物资并非只是为了民生,若是一旦以其它列国交战,或者内祸,正粮草先行之理。 王禅小小的一个方略,其实也是为将来可能发生的内乱作准备,当然对于白公胜,王禅早就有所防备,而且王禅就寄希望于白公胜有野心,这样才能真正成为一把利刃,刺破楚国积憋日久的朝政。 但王禅也不可能让白公胜有成功的希望,所以此时就从国库之上作文章,充实物资,而不是钱币,毕竟一旦内乱开战,钱币一时之间并不起有效作用,相反物资何以保证长久守城,长久对峙,而若长久对峙,那么对于反判一方来说,则是十分不利的。 “好好好,得万财叔父支持,本王十分感激,充实国库之事,就交由万财叔父负责,等子基叔父回楚之时,一切都可以顺理成章的实施,至于刚才子闾叔父所捐钱财,正好可以供万财叔父实施一时之需。” 楚王安排充实国库之事,却也不忘刚才子闾的承诺。 而且他相信只要子闾履行了承诺,那么其它权贵世家,也不敢坐视不理。 而捐钱财让他们心里不舒服,可捐物资,想来他们应该更乐意。 若说国库有钱了,那需要物资之时,还得向这些封地世族购买,无形之中反而让他们多得了利,可若是捐物,就少了这一道回利的环节,也间接省下一笔不小的开支。 “左相大人,刚才令尹子西叔父已同意增设一个新的司衙,本王细思,此司衙负责在楚国镜内察寻稀有物资,以增强国力,此司衙非常重要,就由本王亲自管理,左相大人可有适合人选推荐。” 楚王此次也算是再次卖一个人情给王禅,让王禅推荐一个适合的自己的人选。 可王禅却是一笑道:“王上,微臣来楚不久,对于朝中有贤之才尚不了解,我看此事还是需询一询楚国老臣要好,想来子闾大人一定会的贤才推荐。” 王禅说完,看了看子闾,子闾也是一楞,可还是听出王禅的话中之意,把如此举贤的好机会让给自己。 可子闾本就对事务不精,又能举荐谁呢? 此时子闾看着王禅微笑以对,再看其身后,正是刚才受王上亲询的司败府副职,他的得力助手屈江平。 可子闾一想,又有些不舍,再想又是面色欣慰。 不舍是因为屈江平若是离了司败府,那他司败府的事就难办了。 欣慰的是,王禅给他举荐屈江平,显然是为他子闾着想,若真的举荐,大家都会知道他子闾举贤无私心,纵然是自己的得力门下,也不会藏私。 而且他的属下,身份自然也特殊,既不完全算是王禅布衣朝臣的一员,却也可以算成是子西属下之人,毕竟屈江平出自司败府,而他是楚国司败。 此举正是一举多得,名利两收。 “子闾叔父,为何如此愁眉苦脸,难道是舍不得举荐。” 楚王听王禅一讲,心里当然也有数了,而且他意向之人也就是屈江平,本来是想让王禅举荐,以拉笼这位难得的人才,可王禅却更灵活一些,把此机会让给对面的子闾,算起来也是还了子令尹子西一个人情。 “回王上,老臣确实有不舍之情,本人举荐之人正是现司败府副职屈大夫。 刚才王上也说过屈大夫做事认真细心,推理严密,虽然他在司败府为职,也是老臣的左膀右臂,可于此楚国用人之时,老臣也不敢藏私,所以刚才有些犹疑,还望王上见谅。” 子闾说完也是脸红口燥,有些得意之时那种受之不恭的感觉。 “好好好,既然子闾叔父如此大义,举荐司败贤才屈大夫,那其它老臣可有异议。” 楚王此时问的是老臣,那么也没有多少人敢发言,况且是由王叔举荐,意义又不一样了。 “老朽无异议,一切由王上定夺。” “老臣也无异议,一切由王上定夺。” 子西与申公先后回复楚王问询,也算是确定了此事。 “如此正好,屈大夫听封,本王封你为司物府大夫,组建司物府衙,负责在楚国境内搜寻稀有物资,以充国库之用,掌管楚国物资供应,调节物价,司物府大小事务就由你负责,若有重要事宜,直接向本王呈报。” 楚王的旨意还是有所增加,不仅让屈江平负责搜寻楚稀有物资,其实说白了就是一些冶炼矿材,而且还让人负责楚国物资供应,那么此两项正是楚中军备之需,而由楚王亲自负责,就无形之中遏制住了楚国军队,一手就可以掐住军队,等于把半个军队之权收在手中。 子西一听,脸色铁青,算来算去,却还是未算过王禅与楚王。 由此将来楚王手中的实权也是越来越大,相形之下,他的权势却在减弱。 “刚才对于货币税制,虽然有违祖制,但却不可不试,是否有利于楚国中兴,一切都得以小见大,不知我楚国受封众臣,可有谁愿意在所管辖的城县进行试行?” 楚王是一步紧接一步,不放过任何一个机会,打压权贵集团的执力,而提升自己的威势,此问其实用意明显,并无它指。 叶公一听,此时再次站出身来回复道:“微臣愿意试行新策,只是此事需待微臣回城之后,根据四城实情履定实施细略之后,呈报王上批准再行实施,还望王上成全。” “好好,就这样,叶公有如此胆识,也不妄是楚国忠君之臣,就依叶公之意,先履定实施细略,再行实施,一切不可冒然,还需小心为上。” 楚王显得十分慎重,此时已是成竹在胸,一次大朝之会,解决诸多事宜,心里十足欣慰。 只是此时王禅的忧虑却更重一些,正是得意之时还要倍加小心,他能从子西的脸上表情看出子西心里的焦燥与不安,还有眼中闪过的敌视之情。 “既然大家再无事议,那就散朝,今日难得,还请五位上卿,屈大夫、万财叔父与本王一起用膳。” 楚王说完,大家这才再次齐跪行着大礼。 楚国大朝之会,这一次算是把矛盾全部摆明,不知接下来,又会如何,实让人难与揣测。 s://.c/read/30950/23508290.html .c。m.c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三百八十四章再起命案 第三百八十四章再起命案 清晨的阳光,总是让人慵懒,特别是对于喜欢夜里做事的人来说,很喜欢太阳晒着屁股的感觉,那会是一种十分舒适而暖和的温度,若是过了清晨,阳光普通,气温就会升高,人也反而难受了。 所以别人都已经在忙禄之时,王禅还躺在床上,闭着眼睛,脑子里思虑着接下来的事。 他实在够忙的,身居楚国左相之职,日常需要处理的理也是成堆积如山,大事小事,甚至于一些鸡毛蒜皮的事,都要王禅处理,或许这也是大朝之后令尹子西有意为难王禅,毕竟若是让王禅太闲,又会谋略出其它不可思议之事,让王禅忙起来,他的脑袋可能不没有太多时间谋略了。 可恰恰相反,王禅知道平静只是暂时的,朝堂之上,黑夜之中,永远少不了斗争,而现在的局势看似平静,却在酝酿着更大的风暴,容不得他有半分苟且之心。 其实他已经很早就起过床,因为每天都要修练,也每日清晨都要为青苹公主治疗体内郁结的阳气。 而且现在除了青苹公主,还有青裳公主,她们姐妹俩总是能缠着王禅,让王禅给她讲解阴阳五行,仍至五行八卦九宫。 王禅当然也知道,这是姐妹俩故意想学的其实还是阴符之术,青苹公主算是他的徒弟,此时已得太公秘籍,当然会有诸多不解,可青裳公主王禅就有些不解了,依青裳公主的脾气是不应该对这些生涩的易理有兴趣的,可王禅却又推脱不得,也是不想推脱,天地之道,能让更多人领悟,也是一个悟道之人的传承。 只是今早王禅却并没有详解,他故意画了一个九宫八卦之局,让两人去解,而自己才能脱得身来,此时又回到屋里躺在床上,想睡一个回笼觉。 大朝会之后已是第三天,王禅无心去解那个楚都九宫八卦奇案,也可以说是有意在回避,他心里总有一种不愿面对的感觉。 而叶公呢,此时领了不少王命,也准备回叶城了,而他的使命与任务都让他不能再留在楚都。 叶女呢自然是依王禅的安排会留下来,而且也会搬来他的相国府住着,如此一来,王禅的烦恼也就理不清了。 他要在此时好好想想,还有化蝶,应该也在这一两日来到楚都,可他却不得而已,因为化蝶需要给他办更重要的事,想到此王禅都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王禅虽然不愿意,可有的事却无可奈何,就拿现在来说,本想睡个回笼觉,可外面还是响起脚步声。 赵阿大匆匆忙忙闯了进来,看着躺在床上的王禅一脸疑惑。 “什么事,快说,我现在还醒着,等会儿说不定就睡着了。” 王禅若是不说话,别人还真以为他睡着了,因为他的呼吸过于平稳,时不时还打一两个憨,让人十分疑惑。 可赵阿大的脚步如此匆忙而且有些紊乱,还是在王禅心里布下了阴影,有些沉重。 “小公子,不好了,这一早上司败府已经接到一起命案,而且而且——。” 王禅一听,从床上一下蹦了起来,脸上带着忧虑。 “难道是在大朝会上带头请命的布衣朝臣蒙难了?” “不错,此四人正是在大朝会上一直支持于叶公还有小公子的布衣朝臣,而且他们四人都身份不低,算起来该是除了叶公还有屈大夫之外,布衣朝臣里职位最高的四人了。” 赵阿大也是语带悲怯,这段时间他一直奔走在相国府衙与司败府衙,为王禅处理着日常事务,所以司败府所处理的命案他是最清楚的。 “什么时候发生的事?” “现在依仵作所验来看,该是夜里子时,此四人皆是布衣朝臣,昨日四人在一起小聚,却不想今日有人来报,在大江边上一处小店外发现了四人的尸身,都是颈部被刺,四人尸身相距不远,也就十几丈。” 王禅一听,穿好鞋子,坐在床上,却也不动,反而静静的想着。 “引蛇出洞,制造恐吓,暗施毒手,嫁祸于人?” 王禅自言自语的问着自己,却又边说边掐指算着。 “叶公与屈大夫现在何处?” 屈公刚才还在司败府,若是情绪平息之后,他也该往此处来向小公子汇报具体情况,而叶公本是今日离开楚都,想来也会来与小公子告别,还有叶女也要于今日搬来相国府,所以此时应该都朝相国府来。” “来路有险。” 王禅停下卦算,嘴里抛出一句莫名春妙的话。 如此一惊,身形一转,一下人已冲了出去。 “快带所有人去护卫叶公,我去去就回,屈大夫遇险。” 王禅还是如闪电一样,声音留在屋里,可人却早已不见。 赵阿大也不敢停留,一跃而出,吹着口哨,人却向驿馆奔去。 …… …… 屈江平一大早上就接到了江边小店的报案之讯,心里头不敢多想就迅速赶往案发之地。 这里就在大江之边,而且这里却是在城西,就是令尹子西府外,那一条沿河的街道之外的河堤之上,这里进进出出都是江湖之人,有跑船的,有行脚的,也有一些小商小贩,实在是鱼龙混杂,九流共处。 因为这里有楚都最大的码头,而且这一带的小吃也是楚都最出名的,这条小街连通东西,顺着大江,绿柳成荫景色最美,特别是夏日之夜,在此相约几个老友,点几个小菜,再喝点小酒,感受着初夏的热气还有江边吹来的冷风,一切都十分适意。 而这死去的四人,都是屈江平的至交好友,两人任职于司空府,一人正是万财王叔的副手,而另一人却并不管楚国内务,而是专门负责王室内务之事,一般也少有涉及朝堂之事。 而其它二人皆是司败府之人,其中一个正是有望顶替屈大夫担任司败副职之人。 四人都是楚国布衣,凭自己的本事在朝中任职,而且自王禅一来楚都,几人都抱着巨大的希望,特别是此次大朝之会后,也都看到了希望,实是布衣朝臣里的领头人,也算是将来楚国中兴的栋梁之柱。 四人本也邀了屈江平一起吃个便饭,再聊一聊楚国当前的形势,可屈江平正好把手中的司物府组织方略做好,所以就连夜送去了王宫,这才没有赶赴四人之宴。 可也正是如此,当他知道四人蒙难的消息之时,整个人还是十分震惊,心里也是悲怯无比。 他认真仔细的探察了现场,没有发现任何线索,这才把四位同聊的尸身运回司败府。 屈江平一个人坐在停尸房内,埋着头,他不愿承认,也不敢承认。 他已验过至命之伤,司败府的仵作也验过,此时他在思虑着,这一切为何会是这样的。 “江平,到底是怎么回事。” 子闾也是匆匆奔进停尸房内,看着四个身前楚国官服的同僚躺在冰冷的木板之上,其中而且有两人还是他的下属,心里也是冰凉凉的。 子闾还是十分小心的查看着四人颈部的伤口,看样子竟然与楚都离奇命案一样的。 “他们被人刺杀,现场没有线索,只是看样子。” 屈江平有些疑惑,心里也十分恼怒,头也未抬,淡淡的回复着子闾。 因为王禅曾亲言过楚都离奇命案的凶手不会再作案了,而他也深信不疑,并且还以司败府之名发了安民公告,说凶手已逃离,楚都暂时安全。 可却在命案还未破的当头,又发生大案,而且死者都是楚国朝臣,都是他的至交好友。 至于时间,仵作的判断都是在子夜之时,正好与楚都离奇命案时间相符,手法致命伤口都是一样。 若说此案与楚都离奇命案无关,任谁也不会相信,他不明白为何王禅明知楚都命案的关键,却迟迟不破解,不擒拿凶手,反而任凶手逍遥法外,再次作案,而这一起命案现场看起来并不在九宫之内,而是在九宫之外,而且一次杀死四人,与王禅所说的八卦没有任何关系。 “与楚都离奇命案一样,手法伤口都是一样的。” 子闾知道屈江平此时心里的愤意,却还是凭自己的判断得出结论。 “不错,如此看来该是楚都离奇命案九宫杀手所为,可鬼谷先生明明说过,此人不会再行凶了,为什么,这到底又是为什么?” 屈江平不理解,子闾更是摸头不着脑,听着屈江平的抱怨,再看屈江平一脸泪痕,心里也是十分不痛快。 “江平,无论如何,你还是尽快去相国府一趟向左相大人禀明,我也要去王宫禀明王上,此案实不能再拖了。” “好,司败大人你先行一步,我这就去向相国大人讨个说法。” 子闾一听,也不好再说,向外匆匆奔去,他的马车还在外面,所以一出司败府,就坐上马车朝王宫方向奔去。 可他此时并非想真的把此事汇报给楚王,而是想去令尹府,他也在怀疑。 若说依楚都命案的分析,子西当然是脱不了干系,只有他才知道费无极的这些下人,这些齐国细作,而且此时布衣朝臣与世族朝臣的斗争已是十分明显,两方在朝堂的明争,让整个楚都之人都一清二楚。 而楚王一次大朝接连颁布二三个旨意,除了巢邑三城的治城方略是子西认可的外,甚至于此方略后来硬加了北方四城实施,这也让子西十分不满意,至于后面的回赎之举,先是自己一方朝臣抵制,可后来经王禅一搅合,此旨意还是顺利颁布,再后来的也是如此。 现在又是四人,子闾也清楚其身份,正是布衣朝臣之中的佼佼者,原来的时候与他们就不是一路之人,此时更隐成为子西权贵世族一体的对手,若说此事与子西无关,任谁也不会相信。 毕竟明争不赢,那么暗斗也是朝堂之争的一种手段,而且这种手段历经数百年而不衰,创始之人正是当年的大周天子,是他留下了四大组织,目的就是清除异己,稳定朝纲,维护大周平稳,可这些年,显然已违背了当初的旨意,成为列国征伐,朝堂争斗的工具,而此时四人被刺,已经是再明显不过的了,目的就是要打击王禅,折其羽翼,制造恐慌。 所以子闾一是想去禀告子西,二也是想试探一下子西对此事的反映,他也不想夹在两方之间,左右都难与做人,而且此事也涉及司败府官员,实是难与推脱。 s://.c/read/30950/23519866.html .c。m.c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三百八十五章遇险化险 第三百八十五章遇险化险 屈江平整了整衣冠,调整了一下心情,再把此案细思一遍,心里才恢复一些。 出门套好马车,交待车夫向相国府驶去,他并没有走大道,而是走着相对偏绕的小道,此时的屈江平也有意避开,不敢公然与王禅过多联系。 坐在车中,他此时想来,或许这起命案与楚都离奇命案又有些区别,刚才心里怪罪王禅,其实自己也觉得有些过意不去。 楚都命案没有一丝线索,只留下一个看似明确的九宫八卦之局,他自己也解过,就算把几个卦解完,整个案子依然没有线索,更不可能靠一个九宫八卦之局参透杀手,更何况杀手若杀敌了十八人,目的达成了,那么自然会远循而去,若要在楚都抓捕实有异于登天之难。 而此次的命案,看起来目的更加明显,四个同僚之死,与三日前的大朝之会有关,也可能与自己被委派新职有关,一切都有可能,与楚都命案死去的十八人身份又完全不同。 屈江平虽然并不惧怕,脸上依然平静如初,可手中还是紧握着他的铁剑,他知道自己也卷入了这场楚国的朝堂权力之争中,无可避免也会成为被刺杀的对像,或许这也是他一腔抱负实现的路上绕不过的坎。 马车并不急,而是赶得十分悠闲,正朝西而去,在小巷子的青石板上拉出了一道长长的影子,像是延伸到了小巷子的尽头,街上并没有行人,只听得见车轱辘在石板上沉闷的声音,还有马车身破损的“喳喳”声。 屈江平忽然间心头一阵惊恐,一把长剑像是地上的阴影收了起来一样,闪电一般从车帘子中刺了进来。 屈江平来不及拔剑,人顺势倒下,剑从鼻翼之上划了过去,若是人不倒下,这一剑就会正中其咽喉,一剑命丧。 屈江平此时一脚踢向来剑,却踢了个空,反而借势踢在车门之上,本来为求保命,所以仓促之下用尽了全身力气,整个车箱顿时化作破碎的木片飞了起来,也正是这些木片救了屈江平自己一命,因为来者的剑在那一瞬间变招再刺之时,却因这些木屑失去了屈江平的准头。 屈江平此时还是来不及拔剑,只提就着铁剑向外一挡,人却一溜滚下车去。 而那一把夺命的剑一剑未中,却已把那些木悄斩如碎末飘在空中,而长剑已向屈江平面门悄无声息的再次刺来。 屈江平感觉不到一丝剑气,可在那一刻,他耳中却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 “向前扑。” 紧接着一股剑气从身后传来。 屈江平是连滚带爬,在那一瞬间,人顾不得生死,向前一扑,反而堪堪避开了来剑。 而身后一个灵巧的身影,已一跃奔了出来。 一把木剑挽出九朵剑花,一剑刺向铁剑。 也就在一剑之下,竟然把刺来的铁剑震出一丈之外。 “快走,这里有我。” 来人一身紫衣,裙带飘飘,英姿飒爽,头上蒙着丝巾,看不清面目,可身材却一览无疑,十分玲珑,像是刚水面,沐浴在阳光之下的一朵莲花,而那紫色的衣裙,在微风之下,显得轻柔而神秘,手中一把木剑,剑指着小巷边上的一处暗影之上。 屈江平一楞,虽然他并不认识眼之人,可他知道这个姑娘是来救他的,两次说话语气都十分温柔,让人听之心里有一种安全而舒心的感觉。 “嘿,凭你也想救他,一剑九变,难道这就是天问九剑之剑问苍穹,实让人笑话。” 一声苍老的声音从阴影之处发出,让人听之不寒而粟。 “你可以试试,纵然我的剑问苍穹只有三成功力,要对付你实在拙拙有余,更何况你还是一个只敢躲在阴影之中的死人。” 年轻姑娘语气一点也不饶人,却说得十分婉转,似乎如引凌厉的话说得并不习惯。 “那好,就让我见识一下你到底学了几分天问九式。” 铁剑从阴影里悄无声息的刺向年轻姑娘,而年轻姑娘的剑却也同样刺向铁剑,可在那一瞬间,铁剑像是消失一样,忽然之间就出现在年轻姑娘身后,有如鬼魅,却是一剑斩向姑娘的后颈。 “姑娘小心后面。” 屈江平略通武技,可如此诡异的剑法,他还是第一次见,也是惊得为姑娘担心起来。 可年轻姑娘却并不着急,只是轻轻一闪,人却已回到屈江平身前,依然一剑直刺,却又正好与铁剑一碰,两人稍触即离。 屈江平这才发现,刚才其实刺向年轻姑娘的铁剑只是一个虚影,而真正的剑是刺向自己的。 刺客的目标是自己,当然不会与这个姑娘纠缠。 而且听来者的口气,说明这位姑娘的剑法已得真传,而且是列国闻名的天问九式,所以心里也有庆幸,若不然就凭刚才那一剑,他现在已是一个死人了。 “有点小聪明,竟然识得老夫的意图,只是你一把木剑,而且此森剑阴气十足,实不该用来对付老夫。” 阴影里再发欠出话声,可屈江平自始都未见过一个人影。 “哈哈哈,你竟然还嫌弃这把木剑,若不是这位姑娘手下留情,恐怕也不会有你好日子过,现在让你品尝一下小子这把剑如何?” 声音从半空而来,一个身影携着热潮忽然就从天而降,隐隐带着火光,像是天降流星一样。 而火光之中却是一把烧红的铁剑,一剑刺向屈江平与年轻姑娘的身后。 烈焰顿时在两人身后炸开,只听得几声铁器碰击的声音。 此时两人都同时回身,看着眼前,一个年轻人手持火剑正对着前方,而他的前方却是一个佝偻的老头,黑衣蒙面,手中的剑尚留着一些残余的火。 来者正是王禅,而他手中的剑正是宝剑游龙。 “小子,剑法不错,老夫不与你纠缠了,不过你既然惹上老夫,那么今后有你好受的。” “哼,老小子别得意,昨夜作的恶总有一天小子会让你双倍返回,刚才小子救你一命,若不然你已伤在这位姑娘剑下了。” 王禅说完回首微微一笑,看了看年轻姑娘,眼中带着丝丝真切。 “那就等着瞧,老夫定陪你玩到底。” 那个黑衣人话才说完,人却已在大白天凭空消失,像鬼魂却又显得让人不解,因为此人在阳光之下竟然没有留下影子。 “你为什么要出手,耍你的小聪明。” 年轻姑娘看了看王禅,收起木剑,十分不屑,语气里却难得娇宠。 “屈大夫,你先到相国府客堂等我,我稍候就回。” 屈江平一听,也知道王禅必与这位姑娘认识,也不好意思打扰,提起剑向前王禅府邸就飞奔而去。 屈江平一走,王禅紧赶两步,与年轻姑娘站在一起。 “你长高了,也长大了,剑法当然也精纯许多。” “那你还多此一举,明知道我已察觉他就在我身后,可你还是破坏了本姑娘的兴致。” 年轻姑娘语气温柔了许多,却又多了一分娇气。 “他还不该死,再说他的剑法也不在你之下十分诡异,我怕他伤了你。” 王禅十分关心,看了看身边的姑娘,脸上还是洋溢着一种久违的幸福。 “哼,贫嘴,别靠我这么近,身上热哄哄的。” 年轻姑娘走出两步回首看了看王禅又道:“你还不回去,我现在可不能跟着你了。” 王禅有些失望,可却无可奈何。 “蝶儿,委屈你了。” 王禅十分小声的说完,只得看着一团紫色的身影在眼前闪过,接着小巷子里忆然恢复如初。 而那一辆破损的马车边上,车夫已然死了,马却在一边呆看着,剑在他的脖子之上划过了一条血痕。 王禅摇了摇头,长叹一声,却向着司败府奔去,他要亲眼看了看昨夜死去四位同僚的尸身,他不相信,也要确认到底是不是离奇合案的九宫杀手所为。 s://.c/read/30950/23520834.html .c。m.c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三百八十六章忍无可忍 第三百八十六章忍无可忍 王禅去了一趟司败府,简单看了一下死者伤口,又匆匆回到府邸。 此时客堂之中已坐着申公、叶公与屈大夫三人正在等着王禅。 三人都默然不语,只低头喝着茶水,面色都十分凝重。 而王禅的下属则只有阿大一人在客堂招呼着,其它人都隐在暗处,随时防范着刺客来袭。 整个相国府此时显得有些沉闷,连一丝风都没有,阳光照射之下,透着股股热气,让人纠心。 王禅进去首先看到的是坐在申公一边的叶公,脸色阴沉,气息紊乱,心事重重的样子,一点也不像是即将荣归叶城,大志得申的那种意气风发。 王禅心里一楞,知道不该发生的还是发生了。 “让三位久等了,小子刚去了一趟司败府,看了被刺的四位同僚,心里也是十分难受。” 王禅坐了下来,自己也喝了一口水,刚才也是急匆匆赶去,又急匆匆赶回,并没有耽搁,而且王禅连马车都省了,直接就是凭着一身轻功往返。 “左相大人,此次四位同僚之死,实让人伤怀,我们可不能让这四位同僚枉死。 他们都是忠于楚国的布衣朝臣,对楚国中兴抱着赤诚之心,也对左相大人十分信任。 此次**人所害,实是替相国大人蒙冤,血债还需血偿,没有人可以逃过法典制裁。” 申公说得义正辞严,义愤填膺,对四人被害也是痛心疾首,此话是对着王禅说的,意味明显,在这些人中也只有王禅有此能耐让奸人血债血偿了。 “放心申公,小子一定不负所托,刚才在路上就遇上此人,一个只敢躲在阴暗角落谋害人的阴鬼,若不是顾及会伤及无辜,今日我就必取他的性命。” 王禅说得也是实话,刚才出去救屈公,他本就打算手刃奸人,可后来还是留了一手。 若不然凭他的剑法,他有此信心。 只是他的天问九式威力巨大,若是刚才在楚都巷子里施展,必然会伤及无辜,也会造成不必要的麻烦,所以刚才他还是忍了又忍。 “左相大人,刚才听闻你与刺客对话,似乎是知道此人身份,不知能否透露一二。” 屈江平还是一直愤愤不平,虽然刚才死里逃生,可此时想起还是疑惑,有些愤然。 “屈公有此一问,实也应该,这四位同僚与屈公有如兄弟,同在楚国朝堂为官。 不过在下却只能让屈公失望了,在下还不能肯定其真实身份,只是有些猜想而已。 此人三番五次以一个老奴的身姿出现,显然平时隐藏得十分深,并不容易显露出来。 刚才在下之所以表现出像是认识他一样,是因为他认识在下,可在下若不知他的身份,会处于弱势之下,所以在下只能有意表明已经认出他一样,让他一时之间猜不透在下的心思,也不敢再行恶事。 其实也只是临时的谋略而已。” 王禅说完,还是看着三人疑惑的眼神,再次说道:“其实此人是否就是昨夜的凶手,还很难断定。” 王禅的话一说,再次让三人有些不明白了,按王禅的意思,那么刚才意图刺杀屈江平的刺客若不是昨夜杀死四位同僚的刺客,那事情又变得复杂了。 由此至少可以证明,有两方面的危险存在于暗处,随时可能威胁到楚国朝堂之中有心抱效楚国的布衣朝臣,如此一来,这些朝臣自然不敢再附拥于王禅,有可能反而投向权贵世族一方,做一些有违道义之事。 “左相大人为何有如此判断,那么此人与楚都连环命案的九宫杀手难道也不是一人吗?” 屈江平毕竟是司败府的官员,一直参与察办各种案子,所以推理能力与判断能力都要较其它人要强一些,所以顺着王禅的话才问起来。 “屈公,刚才我看过四位同僚的伤口,外观样子类似于楚都连环命案,可却并非同一人所为,而是有意模仿。 此人出手刺杀一剑致命,却又在伤口两侧画蛇添足一样,多添了两道伤口。 实三个伤口并不一致,深浅不一,而且两侧伤口内侧血迹较少,这就说明血在主刺之下已溢出,而再刺浅的伤口后,血就只会从主伤口上溢出,而两侧的副伤口上没有。 而且四人四处伤口,每处三个伤,长短距离并不一样,而楚都连环命案的伤口却是一样的长宽。 阿大,你应该仔细看过,是否如我所说。” 王禅此时也怕三人怀疑自己,所以把先行探察的阿大拉出来验证。 “不错,小公子所言正是,就如同小公子刚才出去之前所言,很有可能此案作案的手法意在引蛇出洞,或是嫁祸于人。” 赵阿大刚才不明白王临行之前所说,现在通过王禅的分析,还是领会了王禅的超远谋虑,未卜先知。 “阿大兄弟说得不错,是在下疏忽了,听左相大人细叙,伤口情况切实如此,与楚都连环命案的死都伤口只是外形类似,却完全不一样,不知阿大兄弟刚才所言意有何指? 看来左相大人是已猜到此人作案的目的动机了吗,还是另有什么意思?” 王禅喝了口水,并没有看屈大夫,而是看着一直一言不发的叶公,心里忧虑更甚。 “屈公,在下是如此分析,楚都连环命案的凶手,并非昨夜的凶手,所以若说昨夜的凶手如此模仿楚都命案的手法,说明他们不是同一个杀手,两个杀手之间也并不认识,而昨夜的杀手之所以用别人的手法,就是想引出楚都命案的连环凶手,这是其一猜测。 其二,昨夜的杀手之所以借用楚都连环命案的手法,是想再次引起楚都恐慌,把此恐慌无形之中算在在下的头上,毕竟自连环命案发生之后,司败府也下过海文,安抚于楚都百姓居民,楚都也平安了几日,所以此人有嫁祸之嫌。 而且也在意图转移视线,对司败府施加压力,同时让在下受到责罚,把此案做得更加迷惑于旁观者,让小子不得不面对那个九宫杀手,以图分散在下的精力,让某些人的阴谋得逞。” 王禅还是把自己的猜测说出,以解三人的疑惑。 可三人一听,还是看着王禅,就连赵阿大也都一起看着王禅。 “左相大人,听闻楚都连环命案已有眉目,而且涉及费无极当年府上为他提供生活所需的雇户。 若说了解费无极之人,一个是当朝令尹子西,还有子基,另外一个怕就是老朽了。 难道左相大人是对老朽有怀疑,所以才迟迟不破此案,让凶手逍遥法外,那么在此老朽也不想自证清白,一切依楚国之律,左相大人有什么要询问的,都可以问询老身。” 申公还是在王禅解释之前先行问起,也算是无意之中将了王禅一军。 王禅之所以迟迟不破此案,并非是此原因,而是心结之故。 对于王禅来说,区区几卦还难不倒他,可他有一种感觉那就是行凶者是他认识之人,而且与他的关系还不浅,所以才布此九宫八卦之局来考较于他,可此手段确实有些让人胆寒,所以王禅怕知道结果之后,自己难与承受。 此时申公用自己来作嫌疑人,就是要让王禅不得不面对此案,给三人一个说法。 “嘿嘿嘿,申公言重了,小子并没有怀疑申公,就连令尹子西也未怀疑,之所以把那一十八人身份揭开,只是想借此敲打令尹子西,让他在朝堂之上做出让步,想来令尹子西很快也会携王上来小子的府邸兴师问罪。 毕竟大朝之会上,子西也确实做出了让步,若是他不顾及此案小子给他留的情面,那么大朝之会也不会如此顺利。 只是楚都连环命案行凶者的动机实让人难与揣测,此人亦友亦敌,还一时难与分清,让小子有些为难。” 王禅不得不把自己想法说出,毕竟此时坐着的申公与叶公还有屈公都是此时王禅在楚都的盟友,若是让他们也怀疑自己的诚意,那么日后若要想实施兴楚之略,就难上加难了。 “哦,如此听来,左相大人与这个凶手难道是认识之人,如此才会有亦敌亦友之说。 只是老朽要提醒左相大人,一十八条人命并不是蝼蚁,任何人都没有权利如此自私,草菅人命。 左相大人天赐灵婴,天姿聪慧,只是老朽也在提醒大人,在大是大非面前不得循任何私情,若不然怕会辜负上天之意。” 申公对人向来不讲情面,在朝堂之上对令尹子西一样,此时面对王禅也是一般,语气里容不得半分苟且,王禅一听心里也是五味俱陈。 可王禅却并非完全同意于申公的说法,若说这一十八人不利于楚国,那么又将如何? 大义与小节之间从来也不可能统一,就像列国之战,有的时候战争是解决更大纠纷的一种手段,可以保得更多人无恙,却要牺牲一些无辜之人的命,有的时候难与取舍,却不得不为。 就像此时的大周天下一样,列国征伐,各自为政,若相比于一统的格局,自然是万分不利,可若想要再次一统,那么自然会有列国消亡,也会有战火迷漫。 对于王禅来讲,只在于你所谋之事,是为天下苍生,还是为一小部分百姓之福,这是一个考验,也是决策的考量因素。 “申公所言极是,不过在下对于所谓大是大非却并非不明白,也不会因此失了分寸。 天下大乱,其祸于百姓,为百姓而谋,自然是天下一统最好,可依此时大周天下局势,若要一统必有伤亡,就算列国又能如何,何况于普通百姓,与蝼蚁又有何区别。 刚才申公所言,体恤于百姓之苦,体恤这十八个百姓,可若这些人不利于楚国,依他们的身份,却又不能依律除之,不知申公又将如何? 就如同当年周天子设立暗夜、幽冥、梦魇、离魂四大组织之时的意图一样。 有的时候施与非常规手段,恰恰会保得更多无辜之人的性命,若是一切依律而行,一个谋逆、通敌之罪就会诛连九族,死伤更是不计其数。 我自小在虎踞镇长大,当年赵氏一族之祸,难道不是因为处置不当之故吗? 想来与晋国通谋之人不可原谅,可那些无辜之人又如何? 若当年用适当手段以解决此事,就可以避免许多无辜之人凭白牺牲。 想来当年之事申公也所有耳闻。” 王禅对于申公是十分尊敬,可他并不会因为尊敬就不坚持自己的立场,对于那死去的一十八人,王禅一直怀疑他们该是有死的理由,而行凶者之所以如此周折,也是费尽心思。 若依行凶者之能,一夜之间杀此十八人都可以达成,一击既中,远循而去。 可他却连续作案三夜,其实是在给自己增加危险。 楚都暗潮涌动,如此把自己置身于危险之中实不是常人所想,而且行凶者不求财,更不求名,一旦做成,就立即停手,让恐慌慢慢消退,说明行凶者恶意并不深,所以王禅才有这一十八人有其死之理由的想法,并非是有意在为自己开脱。 “我不与你争论,若你能证明这一十八人死有余辜,老朽也不会过问,可在事实未清之前,还望左相大人体恤这些死者,尽快察明此案,不要因为个人私情,而影响了公正大义。” 申公显然也听懂了王禅的语外之意,但他也是一个固执之人,并不会因为王禅的话而轻易改变。 王禅一听,也算见好就收,此时看了看屈江平道:“屈公,你还是忙你的司物府的事,司败府的事,也不必过多参与了。 这一次光天化日之下想刺杀你,对方是想给立志于中兴楚国的朝臣一个警告,可他却刺你不死,今后你就是王上直属之人,想来他不会再打你的主意了。 而且对于楚国布衣朝臣,一时之间,也不会再发命案,若是再发,在下也决不客气。 血债血偿不说,至少也会来而不往非礼也,我也要让这些见不得人的阴鬼知道我王禅可不是好惹的,明面上斗不过我,暗地里使手段,我看他们也不是我的对手。” 王禅十分自信,也算是把话撂下,他怕的是将来申公与叶公会嫌他的手段卑鄙,所以此时把自己的预防之策讲明白,就是以牙还牙,若再有布衣朝臣为此而死,那么王禅也会从对方阵营里下手,明面上斗王禅不怕,暗地里斗王禅也从来不虚。 屈江平一听,到也理解,也是点了点头,对于如此简单的推论,还有王禅少年的脾气,屈江平十分理解,有的时候欲成大事,还是该不拘小节。 今天王禅面对着刺客的话,虽然并未讲明,依王禅的本事,其实也是在警告刺客,所以一时之间也算是给所有布衣朝臣一个保证。 申公与叶公听着王禅有些发狠的江湖话,心里也不知该是高兴还是忧虑。 高兴的是王禅总有应对的办法,忧虑的是毕竟他们一辈子都行事端正,现在明争转入暗斗,他们是一点而也帮不上忙,反而可能会成为累赘。 王禅说完也是喝了一口水,再看着一直未发声的叶公。 “叶公,看你心事重重,难道有什么事发生,碧云小姐呢?” 王禅此时心里隐隐有一种不妥的感觉,可他却不愿再卜算,若是什么事都算得清楚了,反而会更累。 “碧云不见了,被人绑走了,我已经向王上说明,此次陪叶公去往叶城,一起实施新政。 原本今晨我与叶公此行本是来向左相大人辞别,不想今日清晨之时,碧云小姐却并不在官驿之中,而她的闺房之内却留有一书,人已被绑票,实也是让人难与意料。” 叶公此时心里悲伤,并没有回话,而是申公代回。 “什么?” 王禅一惊,却不得不接过一张灰布,上面简单的书着几句话:“叶女碧云暂住老夫别院,若叶公能改弦易张不与鬼谷王禅为伍,此女自然太平无事,若执迷不悟,老夫也不惜摧花碎玉,望叶公体谅。” 王禅看着这几句话,胸口似有万火在烧一样,一掌拍在桌上,那一片灰布瞬间化成一股灰烬,冒起一股青烟。 “王八羔子,如此阴险,小子不想杀人,可你们却为何非要逼我。” 王禅脸色铁青,怒气冲冲,自言自语,到把三人吓了一跳。 “左相大人不必动怒,就如同左相大人所言,朝党之争,无所不用极其,这些人用小女碧云想让沈某就范,实也是打错了算盘,沈某一生从来不被恐吓,就算拿小女性命相胁又能如何。 今日来此,还是向左相大人辞行,楚都暗潮涌动,左相大人一切要小心为上,至于小女,相信有左相大人在楚都,该不会有恙,老夫于此还是信任左相大人的。” 叶公此时反而十分镇定,一副大无畏的表情,而且也决定毅然决然还是要离开楚都,回叶城施行新政新法。 “还请叶公放心,小子定然可保碧云姑娘无恙。” 王禅此时也稍微平息下来,可一股气却是难消。 “阿大,你现在就去找赵伯,让他传令下去,所以人全部赶来楚都,这些藏头露尾之人如此欺负上小子头上来了,小子也是忍无可忍,必须要给他们一些颜色看看,若不然他们还以为小子好欺负呢。” 阿大一听,脸有难色,可看着王禅一脸严肃的样子,也不敢再问,只得埋头就向外奔去。 s://.c/read/30950/23533994.html .c。m.c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三百八十七章将计就计 第三百八十七章将计就计 阿大刚奔出客堂不远,却险些撞上一个姑娘,抬头一看,脸上一惊。 “阿大是我,为何如此匆忙,是不是禅哥哥生气了。” “哦,是蝶儿小姐来了,来得正好,小公子有些怒气冲冲。 前几日大朝会上,小公子与一众布衣朝臣助王上颁布了一些新政,得到了一众布衣朝臣的支持,不想昨夜有四个领头的布衣朝臣却被刺身亡,现在小公子听闻叶城叶公之女竟然也被歹人掳走,有些怒气,觉得于此事不能示弱。 所以他让我去找赵伯,要召集属下之人,血债血偿,小人这才匆忙而出,险些撞上小姐,还望小姐见谅。” 化蝶依然穿着刚才的衣服头饰,而且头上还悬挂着丝布,挡住容颜,可阿大听得出化蝶的声音,所以也不惊异。 “不必了,我看他气头之上作此决策,你还是先和我回去,待他气消了些自然会有妥善的安排。” 化蝶轻言谈语,也体会到王禅此时心里的焦燥,可再焦燥却也于事无益,所以她并不想让赵阿大此时就急着去处理,而是要等王禅火气平息之后,这样王禅就会想到更好的办法,至少三思而后行,可以避免将来后悔。 赵阿大一听,也是点着头,同意化蝶的看法,毕竟王禅如此光火还是第一次,此时也是躬身一揖,伸手一请。 化蝶一看,回礼款款向堂屋走去。 屋里此时气氛紧张,而王禅却是有些气急攻心,正埋头喝着水。 这是王禅出道以来第一次口吐不雅之语,而且也是第一次发这么大的火。 清晨一大早,就得四息个布衣朝臣之死,王禅心里已是内咎十分,也十分失望,对幕后策划此次刺杀之人深恶痛绝,心里也起了杀心。 现在再听到叶女失踪的消息,这一直压抑的火更是无法压制,正所谓是可忍孰不可忍,对方如此欺负人,明争不过就来暗斗,实也是让人忍无可忍,若是一味示弱,反而会让人看低了,也会让一众支持他的布衣朝臣失望。 “禅哥哥,为何如此动怒,道法有言,怒不可决,阿大的事,先缓一缓如何?” 化蝶轻柔的语气,像是一缕甘泉,瞬间就浇灭了王禅心中大部分怒气。 “蝶儿,你来了,快快坐,我还正想寻你去呢。” 王禅站起身来,想引化蝶坐下。 可化蝶却伸手一拦道:“遇事不可无礼,还让蝶儿见过三位长辈才是。” 化蝶说完,对着申公还有叶公以及屈公一揖,这才说道:“小女化蝶,见过申公、叶城主、屈公。” “化蝶小姐有礼。” 三人也是微微回礼,却也不知化蝶的身份,但见王禅如此礼遇,也知非常人也。 王禅这才亲扶着化蝶坐下,显得十分周到,如此到让三人有些面面相觑。 在他们印象里,王禅从来都是一个高傲的人,却不想会因一个姑娘而如此低声下气,刚才还怒火冲天,可此时却已变得温柔体贴了。 “哦,三位不必在意,这位是小子的发小之友,吴国伍相国的外孙女化蝶,此次来楚正是要相助小子,有蝶儿在,小子也就放心了。” 王禅还是介绍化蝶为伍子胥的外孙女,若依现在知道的事实,化蝶的娘伍若水是南海婆婆的女儿,那么化蝶自然就是前吴五僚的外孙女了。 可这些阵年之事,王禅与化蝶都不想提,而且化蝶也不想让伍子胥伤心,所以一直以吴国相国外孙女身份自居,而不是吴国王族公主身份。 “原来是伍员的外孙女,怪不得如此有礼,实让老夫意外,在楚都还能见到故人之后,也算是有幸。” “申老还能记挂着外公,蝶儿也为外公高兴,外公能有申老为友,也是人生一大幸事。” 化蝶简单的一语,却也让申公胥感概良深。 “蝶儿,让你见笑了,刚才小子也是一时气愤,可现在想想,此事还需多些思虑,若不然怕会伤及碧云姑娘,如此一来倒还得感谢蝶儿了。” 王禅有些尴尬,面对化蝶,刚才的火却又是因一个姑娘家而发,心里总有些难为情,怕被化蝶误会。 可王禅自醒自悟,也才发觉原来叶女在他的心里也是占有一席之地,让人一时之间都乱了分寸。 化蝶淡淡一笑,看了看王禅抓头摸耳的窘迫之像。 “禅哥哥,你刚才发火也是正常之举,在吴国一直都未有人如此卑劣,用如此手段逼迫于你,而这一日来,先有忠楚朝臣无辜丧命,现在叶公之女又被掳走,就算我也会怒气冲冲,只是蝶儿想来,叶女碧云姑娘此时还不会有什么危险,反到是叶公与申公此行才是一路危机重重,这才是禅哥哥该考虑的。 想来禅哥哥让我来楚都,定然不是让蝶儿在楚都轻闲,若有什么事,你还是直说,不必与我客气。 申公与叶公之名,蝶儿早就有所耳闻,也敬佩二位高洁的人品,自然不会让禅哥哥失望。” 化蝶与王禅说话就要痛快得多,王禅传讯与化蝶,要化蝶来楚都帮忙,化蝶心里已然知道其中之故,而一来楚都就遇到如此让王禅愤怒之事,此时叶女失踪,而叶公在王禅此次回楚的筹谋之中至关重要,这一点就连对方都清楚此事。 所以才会绑票叶女,想让叶公屈服。 可王禅当然不会屈服,叶公与申公当然也不会就此屈服,那么叶公还会依计划回归叶城,以实施新的治城方略,那么这一路之上,叶公与申公就会危险重重。 于对手而言,若能一次除掉申公与叶公,那么王禅与楚王再好的计谋也会因为无法试行,更不知其效而成为空谈,楚国当然还是原来的楚国,楚国中兴或许也只是一个愿境而已。 王禅再多的权谋之计,也会失去了根基,就算日后会有扭转局势之时,那么也非一朝一夕了。 “不错,蝶儿小姐思虑周详,分析得应该不会有差,此时叶女被绑,而叶公执意北上回城,那么此人一时之间反而不知所措。 若伤害叶女,只会让叶公更加坚定楚国革兴之策,所以绑票之人自然不会如此计失,可叶公与申公北上一路之上千里迢迢,实在才是危机重重,此事当慎重考虑,左相大人不知有何高策。” 屈公听了两人对话,也觉得化蝶的话实是十分高明,所以此时依着分析,一是让叶公能够心安,二是要让王禅真的正视面对的困难,而不是一时意气用事。 “在下谢化蝶姑娘与屈公,沈某虽然也关怀于小女安危,可却也不会屈服,此行纵然危机重重,沈某也不会有惧,刚才听你们所说,沈某也放心了,用过午饭,我与申公还是一样会北上回叶城,楚都一切事务就劳烦左相大人与屈公支持王上了。” 王禅此时坐在化蝶身边,也平息了许多,脸上的忧虑也慢慢消褪,渐渐现一丝诡笑,却是看着化蝶。 “蝶儿,既然叶女碧云失踪仅限于此堂中之人知晓,那么不如将计就计,实要委屈蝶儿了。” 化蝶一听,冷冷一笑道:“我就知道你诡计多端,总是不安好心,不过既然你也是为百姓请命,那就暂时依了你,不过若是一月之内,你救不出叶女,下次相见我可不会给你好看。” 化蝶已知王禅的将计就计谋略,所以此时也是显得有些小女人的情绪,吃着干醋,语气里带着一种娇斥。 “有劳,有劳蝶儿,小子自然不敢负蝶儿之托,至于碧云姑娘,小子当然会救她出来,还请蝶儿放心,叶公放心。” 王禅十分小心的回着话,已然不像一个纵横吴越,在楚国朝堂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左相国鬼谷王禅,到像一个小相公,在婆娘面前,连大气都不敢喘。 此时化蝶起身对着叶公与申公一揖道:“叶女碧云,见过父亲大人,见过申老大夫。” 两人一看,一时一楞,却还是很快领会了王禅与化蝶的筹谋,将讲就计,化蝶扮叶女。 “女儿快快起来,快快起来,为楚国中兴之事,实委屈女儿了。” 叶公也是心里宽慰知道王禅为保护他的周全,也算是费尽心思,如此将计就计,实也是让人捉摸不透,那么对方若是知道此事,更是难与决策,所以叶公此时对叶女的担忧反而少了些。 “没想到伍子能有如此通情达理,又识大体的外孙女,实让老夫羡慕,碧云姑娘快快请坐。” 申公也是一脸开心,刚才的担忧,此时到也不算什么了。 “蝶儿,你此去叶城还要委屈你照顾好申公与叶公,小子还为你安排了四个属下,任你差遣,有些事你不愿也不便做的,想来由他们出手会更利索一些。” 王禅也是谋事周全,并不会放心只由化蝶一个人陪同叶公与申公回叶城,而是在暗地里还派了人暗中保护。 “你的属下,蝶儿可不敢差遣,叶公与申公回叶城,而禅哥哥还在楚都,那些不愿此事成全之人,自然还是会以你为主,你自己小心才是,我自然会保叶公与申公周全。” 化蝶也是十分自信,听闻王禅还为她暗地里派了属下保护,心里反而有些不自在了。 “蝶儿,此四人武技自然不如你,可他们的经验在江湖之中却十分难得,而且有此四人在,自然可以调动其它人,若是遇到危险,他们也会舍命保护你的。” 王禅说了半天,却也不透露半分四人身份,但在王禅心里,若有此四人跟着化蝶,他才真的会放心。 “那就算你,我也不想知道此四人是何身份,不过可别在我面前妄杀就行了。” 蝶儿说完,也不理王禅了,只是静静的坐着,有如一尊玉紫色的玉佛,十分端庄。 “申公、叶公,蝶儿姑娘已习天问九式,而且还精通阴符之术,你们不必怀疑,以蝶儿的武技修为,小子也不是她的对手,更别提那些见不得光的梦魇、离魂刺客,在蝶儿的剑下大周天下还没有多少人能讨得便宜的。” 王禅见申公与叶公面有疑惑,所以就拿自己来比较,而且不惜自降身份,这也是十分难得的事了。 两人一听,到也相信,刚才两人的疑惑其实以为化蝶扮作叶女,只是惑敌之策,却不想两人一说,到要让一个小姑娘来保护两个成年的男人,心里面色都有些过不去,此时听王禅如此推崇,心里放心,而且也不在意。 在大周天下若论武技剑法,有谁会不服齐国史角大师的天问九式呢。 若能习得天问九式,纵然是一个小姑娘,自然也基普通人之上,那么受如此武反高超之人保护,也就谈不上有什么不好意思了。 s://.c/read/30950/23554419.html .c。m.c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三百八十八章相见时别 第三百八十八章相见时别 王禅见三人都对化蝶充满信心,此时也算是为叶公与申公的出行解决了问题,一路之上得到保障,心里也松驰下来,比之刚才怒气冲冲,此时又回复自信满满。 见时辰不早,也是大呼起来。 “阿大,两位公主还在府上吗?” “回小公子,两位公主见公子事忙,所以早就各自回府了,此时已是午饭时间,不知是否安排几位大人用饭了?” 王禅一听,微微一怒道:“一点礼数也没有,还不快快安排,难道要让申老大夫还有叶公、叶女饿着肚子回叶城吗,还有把府里的一些时令水果全都装上车驾,可别让叶女受累了。” “小公子,送予三位的礼物已尽数装车,还请小公子放心,几位大人这就随小人去用饭!” 阿大做事也是十分妥当,不用王禅安排,就把事情做好了。 王禅一听这才引着几个去饭堂用饭。 饭堂之内,也就一张桌子,上面摆着七八个小菜,看起来比普通人家还要简朴一些。 好在几人都已习惯,对王禅如此小气吝惜也是见怪不怪。 …… …… 午饭用毕,移居客堂喝着茶水,王禅却伸着懒腰,看着已准备起身的叶公、申公道:“两位,王上的车驾该也出宫了,我们还是快到门前送别两位!” 王禅说完,脸上恢复自信,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 “左相大人是在赶我们走了,想来王上送行之后自然会问询左相大人,左相大人是不想让我们两人为难,不知叶公可还有不放心之事,若不然我们真该尽快离开楚都,以免妨碍左相大人谋事。” 申公同样脸上露着微笑,知道王禅的想法。 “一切听申公之意,我们尽快离开楚都,楚都剩下之事,就交由左相大人还有屈大夫操持了,至于叶城之事,还请两位放心,一定不会负王上期望,更不会让左相大人失望。” “一切有劳两位,叶公四城实是整个楚国中兴的关键,一切就拜托两位。” 王禅说完,大家都起身朝外走去。 外面三辆马车已准备妥当,两人都没有过多的行李,也没有过多的下人,连上赶车的,每辆车也就两人,而且车辆都只是单马拉车,显得十分寒酸。 化蝶此时已换过一身青装,显得十分朴素,头上戴了一顶斗笠,下面围着丝巾,挡住了容颜。 王禅看着化蝶,心里也是怅然若失,有些不舍。 数月未见,可再次相见,却又要离别,这多少让王禅心里纠结万分。 此时远处楚王的车驾已至,几人都在车前等着楚王。 楚王带着令尹子西,还有子闾,身后也就十数个护卫以及宫奴,轻身下车步行而来, “申公、叶公,本王来给二位送行,在此祝二位一路顺风。” 楚王还未行致府门之前,就已高声呼着。 除了王禅三人,其它属下都一齐跪地行礼。 “有劳王上亲送,我与申公实是受宠若惊,此次回叶城,必不负王上所托,还请王上放心。” “叶公与申公出行,为何如此简洁,此时楚都不太平,怎么连个护卫都没有呢?” 子西看了看车驾,实在连普通百姓都不如,可两人身份却是当今楚国上卿,实上尊宠无比。 “有劳令尹大人关爱,我与叶公实无足轻重,一路之上轻装简出,到省了些麻烦,也不会叨扰沿途百姓,想来以叶公之名声,普济楚民,与民同处,该不会有人心有不轨之心,又何用护卫守护。” 申公代叶公回话,一直都是有话就说,而且语气里对令尹子西也毫不客气,毕竟昨夜的命案,令尹子西该是最大的嫌疑。 “申公说得也有道理,叶公治城名声在外,申公忠楚之心更是广为流传,老朽只是听闻昨夜有良臣被刺身亡,心里也为两位担心。” 子西不愧为三朝元老,在申公如此讽刺之下,依然保持着平和的心态,而且也间接把命案说出,意思却是对着王禅所言。 子西说完,却是盯着化蝶,脸上现出一丝怒意,却还是和颜问道:“这位姑娘难道就是叶公爱女,为何半掩容颜?” 化蝶一听,知道令尹子西心有怀疑,所以对着楚王及子西也是再次跪下回道:“小女碧云,因水土不服,不习惯楚都潮湿之气,所以脸上长了些痱子,容颜丑陋实不敢示人,还望王上及令尹大人见谅。” “快快请起,既然如此,本王与叔父又怎会怪罪,叶女姑娘随父来楚都,孝心可鉴,受此折磨,至让本王心有不安了。” 楚王看了看王禅的脸色,虽然不知道其中之意,却还是直接回复了,让子西不再有话可说。 而且话才说完,就亲自扶起化蝶,以示楚王对叶公、叶女的尊宠。 “王上,叶城遥远,微臣这就起身了,望王上保重。” 叶公也是直爽之人,不喜如此繁文缛节,既然决定的事,当然还是尽快离开。 “好好好,本王就送爱卿至此,还请三位上车,本王目送三位离开。” 楚王说完,叶公与申公还有化蝶都对着楚王一揖,这才登上车驾向码头驶去。 王禅刚才一言不发,只是呆呆的看着化蝶,心里也是相见时欢离时愁,春来百花秋独忧,莽莽山峦掩不住,情意两牵醉小楼。 “左相大人,叶公车驾已走远,难道左相大人也不请王上与老臣去府里坐坐?” 子西见王禅一副怅然若失的表情,而且也知道王禅一直盯着“叶女”在看,知道王禅对叶女依依不舍,少年人的情愫,不言而表。 “哦,哦,至让王上、令尹、司败大人见笑了,刚才在下有些不舍,这就快快请进府里坐坐,楚都炎热,可别晒坏了王上身子。” 王禅醒悟过来,这才伸手请楚王及随从进府。 “不笑,不笑,左相大人正是青春少年之时,离别之愁实可理解。” 楚王说完,也是微微一笑,自行朝相国府走去。 此次送别有别于当日送行子基及白公胜,那时楚王亲带了数十个楚国朝臣一起阵容庞大送行,可这一次却只带了子西与子闾,意味十分明显,到并非对两位上卿不重视,反而是因为此时已连颁布几道新法,所以楚王这才简洁送行,不再惹楚国其它朝臣非议。 若说按理,两个上卿回封地,纵是率楚国百官相送也不为过,可此时的楚王也与王禅达成默契,就是低调从事,缓和与世族权贵之间的冲突与矛盾。 而昨日发生的命案,更是让楚王十分纠心,所以此次来送行是其次,来问询王禅才是目的。 而且一大早子西与子闾就进了王宫,就是要来逼问王禅,毕竟王禅答应了辅助司败府破楚都连环命案,而昨夜之案,于他们而言正是连环命案的延续。 s://.c/read/30950/23554558.html .c。m.c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三百八十九章针锋相对 第三百八十九章针锋相对 相国府客堂之内,楚王当中而坐,右侧坐着子西、子闾两兄弟,这一侧坐着王禅与屈江平,像是对等一般。 大家都喝着茶,等着楚王问话。 楚王看了看四人,轻轻放下茶碗,却是对着屈江平说道:“屈爱卿所报司物衙的组建方略,本王已看过,刚才也让子西叔父看了,十分精要,一切就按屈爱卿所报尽快组建,为本王为楚国筹谋物资,解本王之忧。 另外,至于人员安排,我看应该可多设几个职务,就由子西叔父从其它司衙抽调,一起支持屈爱卿。” 楚王先把成立司物衙的事宜讲清,其实也是在综合两方的考量,对于子西楚王还是稍有退步。 王禅听了,心里也有些别扭,如此辛苦挣得的成果,却还是不得不让与他人,可却也觉得正常。 司物衙至关重要,将来或是掌握着楚国物资命脉一个司衙,也掌控着军备之需。 楚王用人也不会尽信布衣朝臣,相反会更加信任自己的王族权贵,虽然在朝堂之上一直支持王禅的各项中兴之策,其实很多时候只是向掌控大权的子西展示自己的实力,真的在关键之时,他也会考虑相互之间的平衡,胸怀始终不如当年的吴王阖闾。 布衣朝臣终归还是外人,楚王心里的这点私意,虽然可以说是君王为政之道,不会让一方做大,起到相互牵制的作用,但对于王禅来说,却还是难与苟同。 对于这一点王禅是心知肚明,听完楚王的旨意,也只能无奈一笑,觉得有些被利用的愤意。 屈江平一听,自然跪在堂中回复道:“一切依王上旨意,若有令尹大人支持,想来司物衙一定不会有负王上期望,不负令尹大人、司败大人、相国大人所托,屈江平定当竭尽所能,抱效楚国,抱效王上。” 屈江平心里当然也有芥蒂,可却也只能如此,心里的失落也是不言而喻。 “好好好,有屈爱卿如此忠义之心,本王也放心了,快快请起坐下,本王还有事要询。” 屈江平一坐下,王禅就看了看子西,再看着楚王道:“王上如此急切,自然是因昨夜四位楚国臣工遇刺身亡之事,不知王上及令尹大人有何疑惑,微臣必尽力解惑。” 王禅早有意料,所以也不等楚王询问,更不等子西诘难,更不等子闾汇报,主动提及,也表明自己心里已有准备。 他知道楚王既然与子西与子闾同来他的相国府,那前因后果已有定论,此番来找他,并非想知道案情,而是有意来为难于他。 “相国大人未卜先知,刚才得四弟呈报,知道昨夜江边发生命案,我楚国朝堂四位重臣竟然在楚都被九宫杀手谋害,如此狂妄,老夫也是十分悲怯,这才与四弟一同向王上呈报。 九宫连环杀手无视我楚国百姓性命,现在又公然刺杀楚国良臣,再次引发楚都恐慌,长此以往,还会有谁愿意为楚国效命呢? 左相大人既然受王上之命负责破此奇案,可十数日过去了,却未见半分进展,只是空有诸多怀疑,甚至于怀疑老夫,却迟迟不能捕获九宫连环杀手,解百姓之忧,解王上之忧,今日前来,就是想听一听左相大人的说法。” 子西并不让楚王问话,而是直接诘问王禅,而且还有些混淆黑白的味儿。 王禅一听,冷笑一声道:“子西大人,楚王尚未问话,你却已如此急不可待,难道想混淆黑白,颠倒是非,给在下戴一顶冤帽吗?” 王禅听子西的话,也是心极度不舒服,再兼之刚才楚王对司物府的安排,让王禅更是心有怒意,此时回话也不给子西面子,甚至于不给楚王面子,于他而言楚王也罢,一个楚国令尹也罢,他都不会放在眼里。 “哼,小小年纪,不知礼数,我责问于你是履行职责,有何不妥? 你是楚国左相,当属本令尹管辖,有我问询此事何必王上亲询,难道你觉得本令尹所言不妥吗?” “自然不妥,楚国令尹虽然权倾楚国朝野,可还入不得我鬼谷王禅之眼! 今日你来责问于我,不问案情,指东为西,此案当属司败府负责,在下只是协助察案,为何你不问司败大人,却来责问于我,难道说令尹大人不分权责吗? 此事在楚国朝堂之上,众臣皆听得明白,为何唯独令尹大人不清楚吗? 其次,既然你问了在下,在下也让你听得明白,昨夜行凶之人并非楚都九宫连环杀手所为,可你却混作一谈,其用心有轨。 今日上午之时,在下与他有过交手,而且已知他的身份。 我可以明白告诉令尹大人,此时在楚都的梦魇妖人并非只有其一,至少也有三人,而且还有一些为梦魇所控制的木偶在试图不利于楚国。 这些人呀平时里装作人样,暗地里却行着梦魇妖人的苟且之事,你还以为这些事能瞒得住在下的法眼吗? 在下还可以提醒令尹大人,这几个梦魇妖人,想来都是子令尹大人相识老友,只是旧时仇恨在下不知,令尹大人心里自然清楚。” “你,你你还真是目无法矩,目无尊长,你不把老夫放在眼里,难道你连王上都不放在眼里吗? 你口口声声梦魇妖人,既然知道为何不抓捕,难道你与他们是同僚,自你来楚都,楚都就没有平稳之日,这里边又与你有何关联,你自己心里清楚。 老夫是楚国王族,世代受楚国之福泽,难道你觉得老夫会自堀坟墓,不利于楚国吗? 你说这些梦魇妖人是老夫相识之人,在王上面前,你尽可以说明,为何如此吞吞吐吐,难道这其中还有什么不可告人之事?” 子西也是气急败坏,却拿王禅一点办法都没有。 特别是王禅言明不把他放在眼里,更在最后言明梦魇妖人在楚都的情况,而且说是他相识之人,这一点让子西心里泛起无尽的恐惧。 可一旦对上王禅子西还是表现得十分镇定,经验老到,一点也不慌乱,反过来再次责问王禅,欲图扳回上风。 楚王与子闾还有屈江平听着两人一开始就相互指责,也是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处置。 他们知道令尹子西楚国三朝元老,位高权重,无人敢在他面前放肆,可子西责问王禅后,王禅的傲气像是被激发出来一样,语气傲慢无比,有一种居高临下的感受,而且当仁不让,一点也不把楚国令尹放在眼中,甚至于语气之中带着强烈的威胁。 其实这都不是无原无故,支持自己的布衣良臣被刺身亡,就连屈江平也险遭毒手,而叶女失踪更让王禅光火,就算是化蝶来楚,也只有半刻安抚,此时再次离别,徒添了伤感,楚王的让步让王禅更回失望,此时子西发难,王禅当然是一肚子火了。 “哼,子西令尹大人,在下本想给你一些面子,可你却处处不识大体,与在下为难,今日既然你敢问,那在下也不妨直说了。 藏在楚都的梦魇妖人,其实与你关系密切,就是当年你的旧识,你该心有自知。 不过纵是如此,在下也无惧意,你大可以去告诉那些妖人,我鬼谷王禅志在纵横列国,至于为楚国谋算,还是为它国谋算,全在本人喜欢与否,没有人可以决定。 至于那些妖人,在下奉劝他们一句话,多行不义不自毙。 在吴国之时,就连离魂尊主也要给小子三分薄面,更何况区区几个梦二奸人,小子还不放在眼里。 昨夜刺杀四位楚国无辜良臣,小子已发下誓言,若这些妖人还敢再兴风浪,就不要怪小子以牙还牙,以眼还眼,血债血偿。 在下的天问九式已得大成,试问天底之下,有几个妖人能接,若是他们活得腻了,不妨来试一试,在下定不会让他们失望。” 王禅再次针锋相对,把话挑明,意思已经十分明显。 既然子西想要借此来为难王禅,那么王禅也不会示弱,语气里已暗指昨夜死去的四人与子西有关,而且还要让子西代话给梦魇妖人,如此直截了当,实让子西心里翻浆倒海。 他自己的事当然只有自己清楚,可此时听王禅的口气,他连那自以为是的秘密都不是秘密了,光凭这一点,子西内心的震憾与恐惧已达到极点。 此时听王禅略带恐吓与威胁的话,也是急得一脸通红,汗流不停。 “你,你你竟然敢公然威胁老夫,栽赃老夫,反了反了你。” 子西一时气得连话都说不完了。 “二哥不要动怒,稍安勿燥,既然来了还是先听听左相大人对此案的分析,若是不妥再兴师问罪也不迟,王上还在堂中坐着,一切自然不会偏袒。” 子闾刚才也是听得心惊肉跳,特别是王禅说出藏在楚都还不至一个梦魇之人,而且王禅自亮身份,把实力摆了出来,也给子闾恐惧。 天问九式在列国之间那是名闻已久,当年赵欢凭此剑法,纵横列国无有敌手,更何况此时的王禅已得大成,而且与离魂尊主交手的传闻也是广为传播,若是真把天不怕地不怕的王禅惹毛了,那还真不好收场,所以此时也小声的劝着子西。 而这一边楚王听得也是心里徒生恐惧,他当然知道王禅为何会回楚国效命,而无视吴国越国的重礼待遇,这一切都得益于原相国李悝。 而王禅的能耐,经过这一段时间的相知,楚王也是深有体会,再者以王禅之能若是去了它国,那还真是楚国的头疼之事。 此时的楚王听着王禅如此不顾后果的话,心里也多了一份恐惧,特别是王禅说话的同时,一只手握着宝剑,那种气势,就连楚王都心有胆寒,可却无法约束于王禅,十分无奈。 “左相大人,还请消消怒气,昨夜四位贤臣被害,本王也是心如刀绞悲痛不已,子西叔父身为百官之首,自然也是万分悲痛。 而相国大人经手此案,心里也难容奸人,两位爱卿所言,都是为楚国而谋,为本王解忧,却不可伤了和气。” 楚王也是做起了和事佬,看着两人为此针锋相对,楚王也是第一次见识,一个十三岁少年竟然敢拂楚国令尹子西的颜面,而且王禅的每一句话,都是在敲打着在场的三位王族之人。 楚王自然也听出王禅话里的意思,他也是忧虑重重,梦魇之人若真是子西相识之人,那么楚王心里也多少有些猜测,而那些人的存在,对于他而言比之王禅的威胁更大。 李悝的死,费无极的死,还有王禅如此之能,进入梦魇都还挣扎了七日,若是梦魇之人对他不利,那么他的命也时刻会受到威胁,还没有谁真的不怕死的,特别是身居高位之人,反而比普通百姓更怕死,更怕失去。 此时两人相争,楚王并不在意,在意的还是王禅话中之意。 “回王上,令尹大人,司败大人,对于昨夜命案,我看还是由我来给三位详述一下实情,以免误解了相国大人之意。” 屈江平听着两人的对峙,心里也是亦喜亦忧。 喜的是王禅在令尹面前一点也无惧意,而且直言不讳。 对于案情王禅早就了然于胸,对于藏身楚都的梦魇妖人也是有了基本的认识,并且屈江平也知道为何王禅如此愤怒。 四位布衣朝臣之死,最大的嫌疑当然是子西,可他却想一来就镇住王禅,反客为主,可王禅却一改常态,不再温文尔雅,而是语气十分傲慢,直接把令尹子西给抵了回去,甚至于也暗中敲打着楚王。 这一点对屈江平作为旁观者,是十分清楚的,对他这样的布衣朝臣来说,也是扬眉吐气的。 忧的是王禅如此锋芒毕露,直接与令尹对峙,对王禅这种身怀绝技,天不怕地不怕的人来说,并不影响,可两人这样对峙,是否会再伤于其它朝臣,他还不敢肯定。 所以此时在缓和之际,他尚未正式履职司物衙,依然还是司败副职,所以由他来解释案情,或许才是最好的方式。 而他此举也算是对子西示好,毕竟王禅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从来也不会担心没有用武之地,可他却没有王禅如此大的本事,也没有如此洒脱之情。 s://.c/read/30950/23581396.html .c。m.c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三百九十章舍我其谁 第三百九十章舍我其谁 楚王一听,到是十分体贴屈江平的良苦用心。 “屈爱卿,你一直是司败府副职,就由你来说说,刚才本王对相国大人所说,也实在有些疑惑,什么梦魇妖人,什么九宫连环杀手,实在有些复杂。” 楚王说完看了看王禅,见王禅也是回之一笑,再看令尹子西。 而子西也觉得刚才与王禅的针锋相对始终于己不利,他心里有鬼,难免心虚,况且王禅所言的梦魇妖人,实也让他放心不下,所以此时也并不反对。 “回王上,昨夜四位同僚被刺身亡,实是不幸。 今日清晨我在司败府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幸得司败子闾大人提醒,所以就来相国府向左相大人汇报案情,不想左相大人已得其下属汇报,算得在下会有危险所以轻身而出,在半路之上救下微臣。 来行刺微臣的是一个老奴,身形不高,但身法却十分诡异,若是没有左相大人,微臣现在也已横尸楚都了。” 楚王一听,微皱眉头,此时他也知为何王禅会如此光火,原来刺客竟然光天化日之下行刺楚国重臣,而屈江平显然一直支持于王禅的革兴,也是楚王此时十分依重之人。 楚王看了看子西,见子西也是有些惊慌,知道此事怕连子西也不清楚,所以才会心里紧张,再加上刚才王禅的话,已让子西失了最后的依托,所以听得屈江平一讲,有些意外。 “微臣出门之前,细思四位同僚之死,伤口处虽然类似楚都九宫连环案,可却与其不一样,这也是在来到相国府听左相大人分析后才知。 这一次四位同僚之伤口虽然也呈三角三伤之口,可四个人的伤口长度并不一样,这就说明此行凶之人,用的并非一把凶器,而且除致命之伤外,其它两处伤口是后来补上的,这一点可凭微臣多年经验证明。 所以刚才左相大人所言,此案与楚都一十八人的九宫连环之案并非同一人所为。 左相大人对此也有深解,一是引蛇出洞,说明今天欲图行刺我之人,也就是昨夜的凶手也不认识九宫连环凶手,所以想借行刺四位同僚,把九宫连环杀手引出,至于他们什么关系,微臣也不敢妄言。 另外一点,有可能是想嫁祸于人,让楚都再次陷入恐慌。 因为这四位同僚身份实在特殊,此点王上与令尹大人应该清楚,于此大朝之后,此四人正将受王上重用之时被刺身亡,由此可见,行凶及幕后之人意欲何为,就是要破坏王上兴楚大计,警告有心抱效楚国之人。 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要警告其它信任左相大人的朝臣,要让这些朝臣远离左相大人,孤立左相大人。 无论是何原故,相信最终只要楚都有左相大人在,这些妖人的奸计决不会得逞。” 屈江平虽然没有直说,可楚王也是听得清楚,嫌疑最大的还是令尹子西,较之刚才王禅的针锋相对,让子西听得更明白。 此时楚王与子闾都同时看着子西。 只见子西面色苍白,汗迹隐现,气息也稍有紊乱。 “王上,刚才老夫已经把楚都九宫连环命案的情况向王上作了详解,此案的死者都是费无极府当年的雇户,若说与费无极同朝的,在楚国怕也只有我与申老大夫,若是王上怀疑尽可把我与申老大夫一起关押审讯,老夫没作此案,并不惧有人诬陷。 至于昨夜命案,刚才屈大夫也已言明,与九宫连环杀手并非一人,那老夫就更加疑惑了,虽然老夫与左相大人在朝堂之上时有不合,可于此关键之时,任谁也不会做也如此不义之事,自己陷自己于不义之地,若王上有疑,今日就由四弟把老夫关押,老夫并无异议。 刚才老夫一时焦虑,错把两案当成一案,还望王上见谅。” 子西此时也是失了方寸,这两起案子若是依他刚才的判断,那么最后全都可能扣在他的头上,连他也不晓得是谁会如此做,而回想刚才王禅的话,子西也是越想越是纠心。 最后本是该向王禅道歉的,子西也挂不下面子,只得向楚王道歉了。 楚王一听,也是面带微笑道:“子西叔父不必在意,本王是你的侄儿,你是楚国王族,本王知道就算在朝堂之上纵有嫌隙,叔父也不会与楚国为敌,与本王为敌的,本王相信叔父。 刚才左相大人之语,实让本王忧虑,若说两案非同一人所作,那么左相大人所言也并不离奇,说明楚都此时已有数个妖人在楚都潜藏,对我楚国忠诚臣工实是不小的威胁。” 楚王慢慢的清楚王禅刚才的话中之意,毕竟刚才王禅算是先把结论说出,所以三人都听不太明白,唯独屈江平因为已知道王禅的分析,所以才清楚。 “王上,不必忧虑,刚才小子虽然说得是气话,可话却也算得数。 若是这些妖人还敢在楚都谋害忠良之臣,小子定不会轻饶,血债还须血来偿。” 楚王一听,脸上尴尬一笑,却不知说什么,他是楚王,在楚国之内自然是依律而为,不可能鼓励私斗,可面对如此行凶之人,谋害的是本该为他所用的布衣朝臣,若说用律,那也得查清凶手,可现在凶手是谁都不知道,或许也只有寄希望于王禅了。 这一点楚王还是深有体会,刚才的分析已经说明,不止一个妖人在楚都,那么他们的目的又是什么,会不会危及他自己的性命,还真是难与定论,所以他对王禅的说辞,也并不反对。 “令尹大人,你不必忙着避嫌,而且我也直话与你说了,九宫连环案凶手聪慧有加,所布之局十分精巧,并非凡夫俗子可布,不是在下小瞧令尹大人,你还不够格作此杀手。 至于,昨夜的杀手,刚才在下也已言明,绝不会错,此人是因大朝之会而有杀人动机,那么大朝之会于谁不利,子西大人该十分清楚。 至于这行凶之人必与楚国王族有关,而放眼楚国,除了令尹大人,司败大人、司空大人之外,有利害关系的,许多都已是‘死人’了,所以在下才敢断定,行凶之人必是令尹大人相识之人。 若此人不是相帮于令尹大人,那么此人就是有意想害令尹大人,令尹大人可否想得清楚。” 王禅此次说得十分缓慢,虽然也是在为子西洗白楚都九宫连环命案的嫌疑,可话却说得十分尖刻,对子西是一点面子都不留,自认子西没有如此能力布此九宫之局。 “得左相大人高看,老夫到也欣慰,九宫八卦之局老身确实没有这个能力,可不知左相大人既然通晓易理,这也是列国扬名之事,为何也迟迟破不了此案,难道说行凶之人比左相大人还聪明一些吗?” 子西虽然心里感激王禅为他洗脱两案嫌疑,可话却也不对王禅客气,脾气也是十分倔强。 “哼,小小九宫八卦之局到也难不到在下,只是此案十分蹊跷,在下还不敢轻易下结论,因为此案可能涉及一些往日仇怨,在下也是为楚国平稳才如此慎重。 而且屈大夫也精于此道,也清楚九宫八卦的卦理,你若想知,不若就请屈大夫再解释一下如何?” 王禅还是不想说明此案,所以推给屈江平来讲。 “江平,你就说说,老臣身为楚国司败,却并不懂易理八卦,而那日左相大人也说得明确,此案九个命案现场一共可以组成八个卦像,我知道你也精于此道,就当着王上还有二哥的面说说你的看法,以免大家都误会左相大人。” 子闾此时插上一句,意思在为王禅解释,却也在为自己开脱,若连王禅都弄不懂,怕是寻遍楚都也无人可解了,而屈江平也算是略懂易理,可以把其中难解之处说出,这样也给王禅破案争取点时间,同时也给自己留点颜面。 “回王上、令尹大人、司败大人,依左相大人分析,此案一共九个作案现场,布成九宫之局,第一日至第三日为九宫之纵列,依死者阴阳关系,可组三卦。 同理,每一日第一次行凶之地,其三地,也可组三卦,正是九宫之横列。 纵横交叉也可组两卦,一共八卦。 其中纵横交叉两卦阴阳相同,所以实际上只是一卦。 依此而论,第一卦是山风蠱卦,意指风行山止,止惑制乱,意指根除惑乱,回归正道。 第二卦,为风水涣卦,为风水相依,风助水兴。意指水得风助,可利于扩建基业。 第三卦为水火既济卦,为水火相融,事可成功,意指小狐拉车,可达彼岸。 第四卦为火卦,上火下火,日月当空。意指 第五卦为水雷屯卦,起始维艰,积蓄力量,意指万物萌芽,初始道艰。 第六卦为火雷噬嗑,刚柔相济,小惩大戒,意指依法治国,奖罚分明。 第七卦与第八卦皆为山雷頣卦,慎言节俭,颐养天下,意指外实内虚,治国以实。 此七卦卦意似有所指,可微臣解完,却并不明其意,似此七卦是征对楚国现状,首教人清除惑乱,扶楚归正,其次得遇贤才,水得风助,可扩建楚国大业,。 其后只要水火相生,则可事半功倍。 再其后讲复兴之路需要积蓄力量,以备万物复苏,其后讲的是治国之道,当以法治国,刚柔并济,赏罚分明,以至小有所成,慎言节俭,以民为实,以君为虚,正是外实内虚之理。 如此释意,实让人难与捉摸九宫连环杀手之意,以微臣之智自不能解此卦像。 此局还需左相大人详察才可破解。” 屈江平说完,也是看了看楚王与子西,还有司败三人。 只见三人也是一直在沉思,对于屈江平所解都有些摸头不着脑,如此七卦竟然会出自一个杀手所为,谁也不清楚这里边还有什么明堂,三人此时才知此案的复杂,也是面色难堪,子西更是显得特别尴尬。 毕竟刚才他一开口就责难于王禅,现在屈江平把九宫八卦之意解了,可他们却也是毫无头绪,那么欲破此案,还只能靠王禅,别人连门径都找不着。 楚王沉默已久,看了看像是没事人一样的王禅,知道王禅心里其实已经有了谱,只是他不愿此时说出,怕的或许是其它原因。 “屈爱卿所言,确实难解,看来一切还只能靠左相大人了,不知左相大人对此有何见解,屈大夫的九宫之卦不知解得如何?” 楚王还是比较信任于王禅,屈江平虽然也精于易理,可却只是通俗之解,这一点楚王也知道,毕竟楚王对于易理也略懂一二,八卦这七卦的易像,他也清楚,所以刚才屈江平在解的时候,其实楚王也是回想,可他却也跟屈江平一样,解完之后不得要领。 楚王一问,子西与子闾都抬起头来,有些不愿,却也不得不看着王禅。 而王禅此时也达到了目的,一种舍我其谁的感觉。 刚才那些话已经在三个王族身上布下了恐惧,对楚都潜藏妖人的恐惧,而要解这些恐惧,也只有王禅能办得到了。 s://.c/read/30950/23581573.html .c。m.c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三百九十一章挑拔离间 第三百九十一章挑拔离间 王禅此时知道效果已达到,所以气息也平顺了许多,只楚王问询,而且语气也温和了一些这才清了清嗓子。 “回王上,到现在为止微臣能查清的这一十八人的身份之外,没有其它线索,而九宫八卦布局这应该是楚都九宫连环杀人命案唯一的可用线索。 刚才屈大夫所解并无不妥,这也是常规的易理八卦之解,可易理之识通天砌地,当因时利势而解,或许还有相反的解释也亦未可知,并且实难断定行凶者的杀人动机。 所以在下也还没有完全弄明白,这才没有呈报司败府及王上。 不过依在下所见,无论这些妖人是谁,但以今日交手的情况来看,这几个妖人的武技都十分了得,深藏不露,而且年岁也都不小了。 虽然微臣没有见过这些人的真面目,但小子可以初画几张画像出来,让楚国画师临出,再张帖在楚都四处,这样由司败府派人逐户搜查,若是见到相像之人直接抓捕起来,带回司败府,再由微臣协助司败大人审查,这样也可打击这些妖人的气焰,让他们心有余悸,无处容身,这也算是投鼠忌器。” “哼,刚才为何不说,若是刚才你已有如此把握老夫也不会和你争吵,在王上面前,倒显得老夫没有肚量了。” 子西此时一听王禅能画出杀手画像,心里也有些感激,对他而言,刚才王禅的威胁其实一直在他心里盈绕,说这些梦魇妖人与他相识,光凭这一点基本上就八九不离十了。 他自己的事当然自己清楚,为求得美梦持续,当然也是不得而已,甘愿受梦魇妖人控制,可他却并不知晓梦魇妖人身份,所以心里也想知道。 但听梦魇妖人的语气,显然对他十分了解,至于是不是相识之人,他还是难与断定,可王禅说得如此肯定,自然也有王禅的理由,现在王禅若能画出,他只要一看就可以知道,若是知道控制他的梦魇妖人身份,他就可以想出应对措施,不受梦魇妖人控制。 “这难道还要怪在下了,你一来就不问是非,直言昨夜杀手就是九宫杀手,想赖在在**上,如此气度,难道你自己还觉得你的心胸够宽阔吗? 只是在王上面前,在下也多少给令尹大人几分面子。” 王禅也不客气,说完就站起身来对着楚王一揖道:“王上,还请稍候,微臣这就回去画像。” 楚王一听,也是微微一笑道:“有劳相国大人,如此一来,自然可以让潜藏在楚都的妖人震憾,让他们知道楚国人才济济,楚都也非他们可以随意兴风作浪的。” 王禅看了看子西,再看看子闾,以及坐着的屈江平,最后对着楚王一看,悠然一笑,自顾的回书房去画像了。 “二哥,你刚才确实有些失礼,你是堂堂楚国令尹,一大把年岁了,刚才我与你汇报也未明确昨夜杀手就是九宫杀手,可你为何一来就把两案连在一起,这就是二哥的不对了。 楚都九宫连环杀人之案实是十分诡异,兴许只有左相大人才能知其动机意图,旁人于此怕连门径都难探一般。 而左相大人聪慧机智,也是列国传名,可他却楚国如此忠心,大家都是知道的。 左相大人一不求名,二不为利,若说他知道凶手而不抓捕,自然也会有其原因,二哥也不必为此气结。” 子闾此时趁王禅离开,也对刚才子西想强压王禅有些恼气,毕竟司败府负责此事,为难王禅其实就是为难于他,王禅协助司败府破案,也是在大朝会上众臣周知的。 “哼,少小之时就让你多习知识,可你自小就贪玩,现在让你做楚国司败,若不是手底下有屈大夫如此精明之人,我怕你的司败府还能撑多久。 现在你破不了此案,到是埋怨起我这个做哥哥的来了,自己不争气,只能靠着别人,当然也只能替别人说话了。” 子西听子闾的话,心里也知道子闾的担心,现在屈江平已委任新职,此时两件案子还在司败府摆着,若不靠王禅,那再给子闾一年怕也破不出这两个案子,所以子闾还是为自己着想,希望子西莫要为难王禅,也算是对他的支持。 “两位叔父,不必相互埋怨,楚都不平安也并非两位叔父之因,更非左相大人之因。 刚才左相大人的话实让本王忧虑,我也知道两位叔父不会做出任何对楚国不利之行,可这些年自先祖到先父到本王,楚国实在经历太多变故,那些对楚国有怨有仇之人,自然不愿看到楚国变好变强,所以他们也会想着法子来破坏。 昨夜四位良臣遇刺本王十分心痛,若平心而论子西叔父嫌疑最大,这一点本王也不避讳,可左相大人却十分清楚,为叔父洗清嫌疑,此事前因后果该与左相无关。 幕后之人其实也是想挑拔叔父与左相大人之间的矛盾,这样若是两相争斗不和,朝堂就会内乱不休,如此一来只会对楚国不利。 叔父是楚国三朝元老,是楚国朝堂基石,而左相大人则少年有为,亦是楚国中兴的希望,若能相辅相成,楚国中兴才会有望,所以才会有人不愿看到一咱和睦的中兴之局,借此欲嫁祸于人。 若说九宫连环杀手亦友亦敌难分,那昨夜的杀手就绝对没有善意,本王还是希望叔父能放下成见,一同对付那些不利于楚国的奸险之徒,共保楚国平安。” 楚王的忧虑其实也正是子西的忧虑,子西已年暮,就算有机会再登楚王之位,其实已没有多少意义,相反作为三朝楚国元老,只是贪恋权势罢了,但在大是大非之前,还是能够明白楚王的苦心。 就算刚才与王禅大吵一回,可现在想来,王禅的话其实也是在提醒子西,以虎谋皮,最终只会伤人伤己。 可子西却还是放不下,放不下那旧日之情,他现在能做的或许只是保留着在梦中相见的权利。 而且面子这种东西,对于人来说也是难与解释,并且人越老却越是好面子,这也是普通之人的特性,就充分的体现在此时的子西身上,他不愿看着自己日暮势薄,不愿看着一个年少之人就强过自己,甚至成为自己的对手,所以虽然心里明白一些事理,可却还是控制不住心里的怨气。 “王上,老臣明白,不过左相大人年少轻狂,做事不计后果,老夫也难与苟同。 许多中兴之策虽然有利于楚国,可稍有不当也会动摇楚国根基,老臣虽然不会横回阻拦,但也不会对楚国之危孰视无睹。 大周列国,特别这近一百年来,消亡的列国难道还少吗? 楚国虽大,但若说要灭,也只是旦夕之间,老臣之心可鉴日月,还望王上理解。” 子西的话,说得也是十分的堂皇,打着维护楚国根基之理,那么他的所为也就成了忠楚之心的表现,如此一来也是让楚王为难,也让楚王忧虑。 两人话才说完,门外脚步声响起,这是王禅故意的。 若依王禅的轻身功夫,就算无声无息来到客堂也并非难事,可王禅还是有意走得重一些,这样也是提醒屋内之人,有些话可以停了,给屋内之人一个面子。 果不其然,子西一听也就低头喝水,而楚王亦然。 只有子闾到是期盼的看着屋外,他真的想知道是谁连番作案,让他十分为难。 s://.c/read/30950/23597546.html .c。m.c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三百九十二章四块画布 第三百九十二章四块画布 王禅带着四幅锦布走了进来,选还是朝着楚王一揖道:“王上,小子只是凭猜测画此四幅画作,并没有明确的指示,大概也只能猜出一个身形,年龄而已,至于相貌就全只是随意而为了,还请王上看了勿要见怪。” 王禅说完把四匹锦布递给楚王,自己则坐在位上,开始喝着茶,此时阿大也跟了进来,开始给几人换茶斟水。 楚王首先打开第一副,只见布上画着一个佝偻的老人家,穿着灰布衣裳,头发花白,一脸皱纹,可有一点却十分突也,却是这位老人家的眼神十分凌厉,像是带着深深的仇怨,让人映象深刻。 楚王一看,知道刚才王禅已经说过,应该是一个老奴,与普通的老奴并没有两样,而且似乎年岁比普通大富之家的老奴还要大得多,毕竟在楚都若是如此年岁的老人,要么已死,要么也不会再有精力出来做事了。 此画看起来普通,但在王禅的笔下似乎又不普通,因为王禅是在画杀人凶手,可布上却并没有标注是那一起的杀人凶手。 可楚王还是望了望子西,子西此时正盯着楚王,他对此也十分关心,见楚王望来也是有些疑惑。 楚王再看第二副,同样是一个老奴,身姿与第一副一模一样,只是脸型似乎不一样子,而且眼神也有了变化,却是一副得意之笑,得意之中却又带着诡异,没有刚才第一副那般明显,却让人难与明白其意图。 楚王心里也是嘀咕着,刚才明明王禅讲过,只知其身形,这一点该有可信之度,毕竟以王禅之能,若要推测出凶手的身形,力度还有姿态应该不是难事,所以刚才王禅特意说明,只重其形,不重其像,可两副图唯一的区别或许就是这佝偻身材之外的面貌与表情。 楚王心里疑惑,可却并不说话,而是再次看了看子西。 如此一看,到让子西心里更加不好受了,刚才王禅明明为他开脱了罪行,难道此时又会借画像来反水,这让子西也是有些着急,毕竟此时画在楚王手中,他纵然是楚王的叔父也不可直接让楚王拿与他先看。 楚王面色是越来越凝重,再掀开第三副时却是一笑,可这笑意里却又多了一份忧虑。 因为第三副里的人像是一个女人,这个女人十分漂亮,也十分端庄,身材丰盈,玲珑有致,更难得的是,其五官十分标致,皮肤十分白净,而且略带微笑,仪态万千,身上的衣服却只着一件青衣,像是王禅没有彩泥一样,衣服都十分普通,此女双手合在腰间,却是在作揖的样子,身姿让人心怜,表情让人失魂,而那浅浅的笑却又让人见之难忘。 楚王摸了摸头,思虑着。 心里在记忆里盘算着,似乎觉得此女似曾相识,可却又有些怅然若失,毕竟此女依画上年岁要比他大得多,算起来只是丰盈犹存,可年华已逝,因为她的头发也略显苍白,眼角几道鱼尾之纹十分明显。 楚王再次看了看子西,接着又看了看子闾。 此次两人同时有些恍忽,不知楚王如此连番来看到底是什么意思,更弄不懂王禅画此画作何意。 心里都有些忐忑不安,虽然近在咫尺,却不能凑上去看,生怕画像里就是自己,这会不打自招。 第四副画只有一个背影,一身青衣,衣裳节俭,腰间挎着一把铁剑,双手后背,发鬓高束,身材修长,端正而平稳,衣裳似有飘动,看起来所画意境该是临江而立,目视前方。 楚王此次的疑惑却又更重了,眉头却更加紧蹙。 此次楚王不看子西也不看子闾,而是盯着王禅在看,此时的王禅发髻也是如此,衣裳也是青衣,身形到也相似,只是此时坐在椅上,而剑却在桌上,若是王禅临江而立,与此副画实是难分真伪。 楚王一看,也是悠悠一笑,把四副画递给子西道:“两位叔父,你们也一起看看,本王到看不出什么所以然来。” 楚王说话却是对着王禅,可王禅一脸悠然,连楚王都不理,只顾着轻抚茶碗,在吹着茶水,那傲慢的样子实在是天下无一了。 子西十分镇静的双手接过画布,把画布摊在与子闾相接的茶几之上,两人一看,见是一个老奴,十分佝偻,心里像是舒缓了许多。 可子闾再看这佝偻的面容之时,还是一惊,盯着子西。 “二哥,这人怎么有点像你呀,实在太像,若是你佝偻的着身体,再弄一件下人的衣服穿上,左相大人的画布之人还真就是你。” 子闾表现出一种异常的兴奋,说完看了看一脸忧虑的子西,再看看王禅却是露出诡异的笑,有些感叹王禅的笔竟然画得如此槢槢如生。 “放屁,你今日是不是喝醉酒了,老夫怎能如此,刚才左相大人也说过,他只能推测身姿,并不能画出其容貌,若是连容貌都知道了,还用得如此麻烦吗? 再说了,老夫腰杆可直得多了,难道你是觉得老夫像布之上佝偻磕背如此不堪吗? 若是你现在不好好躬身自省,至你老了,或许就是此番模样。” 子西说完连自己都是一惊,在子闾眼中像是子西,可在子西眼中这个人的容貌又有些像子闾。 而子闾也是再次一看,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摸着脸上的胡须,端详着画中之人,若不是眼神不一样,若不是这里实在没有准备一块铜镜,子闾还真会对镜自视,这画像中人还真的有几分与他相似之处。 “左相大人,你不会是在开玩笑。” 子闾说完,王禅并不言语,只是略一伸手,示意其再往下看。 可子西却是有些踌躇,他不比子闾,其实他能从画像之中想到画中之人,所以此时他并没有发火,若说他认为画像中人是他,那么他早就跳将起来了。 这一切的变化与表情,当然也逃不过看似无意的王禅眼中。 “你喳喳呼呼的做什么,就算画得是你,又有如何,难道你就是九宫连环杀手,如此荒唐之事,你这么大年岁了还想得出来,就算说给楚都三岁小儿也知道你没有这个本事。” 子西的话还是透着心里的一种震惊,所以借说此怒气之话的同时,也在故意掩盖着自己急促的气息,边说也边把第一副抽开,再看第二幅。 第二副画,与第一副并没有多大区别,所以两人也不吭声了,只是盯着画中之人的容貌。 “二哥,这第二幅我又不明白了,与第一副几乎一样,只是第一副像是你在仇怨我而骂我的样子,可第二副又像是你藏着什么好东西不给我的样子,可他们看起来就是一个老奴。” 子西听着子闾如此儿戏的话,半响都没有发火,只是看着画中之人,连理都不理子闾,可见第二副画给他的震憾还要比第一副深。 “二哥,为何不说话呢? 对对对,左相大人刚才说过,只知身姿,凶手年岁已大,左相大人也不知其容颜,所以就用想着在下的与二哥容颜画在一起,这看起来也有点像在下老的时候,佝偻着背。 可在下就算老了,也不会有如此莫名其妙的表情呀!” 子闾还是有些醒悟过来,也猜想王禅本来只知身姿,却不知容颜,所以一时就把自己所见的人画了上去,这说起来对于一直喜欢搞怪的王禅来说也不算奇怪,毕竟少年人的喜好无常。 一边的屈江平却是有些惊异,他也算是楚国的贤才,对楚国的历史多少也有些了解,此时听着二兄弟说起,知道王禅决不会因为不知凶手的面容而随便就把子西与子闾画在画布之上,而是另有其它原因,他的心里隐隐察觉出一丝猜测,却又不是十分明确。 子西把第三副画打开,只见里面的女人像是对着他在笑一样。 子西此时身形一震,无意之中,左手的茶碗竟然掉落在地上,可他却无动于衷,只是盯着画中之人。 子闾一看,却又有些莫名其妙了。 “二哥,你为何如此失态,连茶碗都掉落了,难道你真的认识画中之人?” “放屁,我怎么会认识画中之人,这种妇人在楚都不知有多少,难道你认为我堂堂楚国令尹会对此有意,越说赵没体统。” 子西说完,把第三幅画抽开,留下第四幅画。 “二哥,我还没看清楚呢,刚才只是看了一眼,怎么觉得如此眼熟,快给我再看看。” 子闾也是真性情之人,而他心里也有疑惑,伸出手想让子西给他第三幅画。 因为第四副只是一个男人背对着,并没有什么可看之处。 “一点出息都没有,见个女人长得三分姿色就如此不顾身份,第四副难道你没有兴趣吗?” 子西不给子闾第三幅画,却指着第四副画在说。 王禅一看,悠然一笑,也不言语。 “二哥你说那里话呀,我只是看刚才那妇人有点眼熟,所以想多看一下,不给就不给,我也能想得起来。” 子闾有些不解,以前年少的时候嘛,兄弟如此到也正常,可现在都是楚国重臣,不知为何子西却处处针对于他。 “对对对,我想起来了,这个妇人有些像青苹,不对,不对,有点像青裳,反正就是像她们俩姐妹。” 子闾的话像一块石子,一时之间在堂屋里抛出,激起了一圈圈浪花。 可画此画的王禅依然没事一样,任谁也猜不透他的心思。 楚王此时也是领悟过来,刚才他一直在看子西与子闾,是因为前两副其实与他们还是相像的,第三幅这妇人之像,其实并非一个人,而是青苹与青裳的合体,刚才他未想明白,可此时一此子闾提起,也是松了一口气,与他所想还是没有出入。 子西呢听子闾一提,心里一惊,可还是像是得到提示一样,此时才抬起头来看着王禅。 “少年人就是不一样,刚才都已说是只知其身姿,可却也太过顽皮,太没气度。 第一副像看似像我,其实更像万财贤弟才是。 第二副与老夫还有些像,也像四弟,看起来左相大人就是依此而画。 至于第三幅实让老夫失望,刚才见你对着叶女望穿秋水一般,还以为你喜欢叶公之女,对其恋恋不忘,可弄了半天,竟然把小女与青苹侄女的容颜合体在一起来画,难道这都是左相大人所喜欢的人吗? 实让老夫难与接受。 这最后一副,就画得更离谱了,竟然把自己的背影画在上面,难道你是想让司败府依此来捉拿左相大人吗?” 子西此时竟然把自己的想法全盘托出,也是为了掩饰心里的震惊。 因为王禅说过,潜藏在楚都的妖人是子西的旧识,所以子西看一副比一副更加惊骇,因为他也能猜出画中之人。 s://.c/read/30950/23598353.html .c。m.c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三百九十三章画人画己 第三百九十三章画人画己 “什么,什么,谁喜欢我与青苹,又是谁画的画像,快拿来我看看。” 子西的话才说完,门外就如风一样飘进一个姑娘来,其身边却一直尾随着另外一个姑娘。 两人正是青裳公主与青苹公主。 王禅还是有些疑惑,虽然他已知道两人的到来,可还是有些弄不懂两个姑娘的心思。 青裳一进来就想坐下,却被青苹拉着,对着堂中的楚王一揖,再对着子西、子闾、王禅还有屈大夫一一作揖,这才拉着青裳坐下。 青裳面上透过一朵红韵有些羞涩,自己也觉得刚才的话有些失礼,而青苹则十分坦然。 “女儿,你与青苹侄女怎么又来了,难道今晨相国大人没有给青苹侄女治过病吗?” 子西此时和颜了许多,面上也露出一丝难得的微笑。 “父亲,相国大人很早就给青苹姐姐治过病了,你们现在是不是都闻不见她身上的怪味了,我这才敢拉着她来谢谢相国大人,却不想王上与父亲还有叔父都在,这到是巧了。” 青裳直爽,语气快而急,抢着就给青苹回复了。 子西一听,也是有些皱眉。 而青裳说完,却是盯着子西桌上的几幅画作。 “拿去,刚才相国大人说知道这久在楚都兴风作浪妖人的身份,所以画了出来,你们想看就看看也不妨事。” 青裳一听,主动的走了过去,把画布拿了过来,与青苹两人一起欣赏。 “姐姐,你说这画像还是十分逼真的,是有些像父亲与叔叔,再看这副是有些你的神韵。” 青裳看了看第一二幅,觉得并没有什么,只是一个老奴模样,而相貌却有些像自己的父亲与叔叔。 可看第三美好公开的时候还是有些吃惊,自己说完话自己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抬头看着青苹像是不认识一样。 而青苹也同样的抬头看着青裳,两人像是照镜子一样。 “裳妹,没想到我与你还是挺像的,这么多年了,我好像才知道。” “姐姐,我们是姐妹,你看父亲与叔叔他们两人不也挺像的,我们当然长得像,只是从这画作来看,既不是我也不是你,可他又是怎么画得出来的,难道真的是心里想着咱俩才画出此画。” 青裳说完,脸上飞霞朵朵,连带着青苹也是如此,两人同时羞红着脸看着一侧的王禅。 只见王禅正微笑看着两人,青裳也是一急道:“左相大人,你可别误会,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知道青裳公主不是那个意思,不过刚才在下在画之时,毕竟没有见过此人的真正容颜,所以就依着你与青苹的容颜来画,只是小子画技不好,所以才似是而非的。” 王禅也是故作谦虚,可青苹一听,脸上却是有些难堪,她知道王禅为何会如此说了,她也知道王禅猜测的人是谁,是她的师傅,所以王禅并没有见过,就依着青苹与青裳的长像来画,可这又是为什么呢? 难道说王禅就只认识她们两个姑娘,为何不依别的姑娘来画此画,既然不认识相貌,随便画谁都可以的,为何非要用自己与青裳的长相来画呢,难道他还是别有意图。 “左相大人,小女愚拙,刚才听伯父所言,难道你觉得在楚都有此一个和我与青裳长得极像的妇人,可能就是藏在楚都的杀人凶手吗?” 青苹一脸疑惑,心里也是十分担心,她从来也未见过她的师傅的真容颜。 只知道她的师傅是离魂之人,而她自小习的也是离魂组织的武技,可她自小也未见过师傅做过什么坏事,更别说杀人了,就算要杀人,可为什么又会选在这个时候,而且是对四个朝臣出手。 青苹心里的疑惑,让她的脸色在那一瞬间变幻着,像是风儿吹动着彩霞一样。 “青苹公主,昨夜杀死四个楚国良臣的凶手并不是女人,而是一个老奴身姿之人,想来两位公主也是有所耳闻,这才来在下的府邸想帮在下破案? 只是这个妇人,与此案并无关系,在下只是偶尔见过,猜测她的身份该也是梦魇、或者离魂组织潜伏在楚都之人。 而九宫连环杀手,刚才在下也与王上言明,此人通解易理,是一个十分聪明之人,应该也是一个男的。” 青苹一听,心里还是一楞,但也放下心来,毕竟王禅对她的师傅也只是猜测,只是因为那一日师傅的表现也让人怀疑,能引起王禅的猜测,也并非没有理由,所以接着再看第四副画。 青裳一看,嘻嘻一笑道:“姐姐,你说平时看他鬼头鬼脑的样子,可若是画在布上,这背影还真有些潇洒自如,玉树临风的感觉。” 青裳说话总是十分爽性天真,也不管在坐听者。 子西一听,知道青裳说的就是王禅,脸上一下就阴荫起来。 楚王一直挂着微笑,看着两个公主。 可王禅此时却是有些坐不住了,脸上也是通红一片,难得有姑娘评价他的背影,而且此时称呼也不带尊称,显得十分随意而且亲热。 青苹一听,也是嘻嘻一笑,却是白了青裳一眼,怪她口无遮拦,再看王禅见王禅的窘迫也是焉然一笑。 “左相大人还真是奇怪,竟然会把自己的背影画出来,若是张帖出去,难道是要让人来相国府抓捕自己不成了。” 青苹的一句话,到是让几人松了一口气,毕竟那两个老奴的容颜让人难与忘记,也给人一种震憾,对于楚王、子西、子闾都是各怀心思,可现在听青苹的话,却又觉得并没有什么,说不定这只是王禅的一个恶作剧而已,谁会把要搜捕的人画成自己呢? 而屈江平却并非如此想,他看出了第四副画所指之人,所以此时也是心里有些慌乱,更弄不懂王禅的意思。 王禅有些不好意思,刚才他画的时候倒没有考虑,只是心里想着那一个人,也就是他怀疑的对像,无意之中画出,却不想弄巧成拙,此时倒成一个笑话。 从背影来看,其实只要身高如他的人也就这样,只是衣裳与服饰,还有这临江的气质,到与自己十分相像,由此可见自己所想之人,原来与他自己气质上也是十分相像,这到出乎王禅的意料之外。 若说真要王禅画出自己的背影,那还真是一件难事,谁又能注意自己的一个背影呢,就算是照镜子都照不到背影。 可王禅窘迫归窘迫,他要达到的目的却也达到了,就通过这四副画,他想表达的意思,实际上就是需要在坐的几人帮他传递。 “能得两位公主谬赞,在下也是受宠若惊,只是在下看起来可比画中之人要高那么几分。” 王禅有意提醒,并非只是想让两位公主不再误解画中之人就是自己,而是另有所指。 “嘿,让你得意得意,听说今天你与凶手交手了,什么情况快说来我与姐姐听听。” 青裳此时算是把自己的想法说出了,刚才王禅说的时候她还不敢承认,可姑娘家的心思,那一点好奇,总是藏不住。 王禅一听,也是有些为难,毕竟子西那张脸阴沉得都快要挤出水来了。 “青苹,快把布收好,为父还要靠这四块布来在楚都抓捕楚都妖人呢?” 青苹一听,脸上疑惑,却还是把布收好,送回给子闾。 “王上,既然案情也知道了,就由我与四弟送王上回宫,这天气也是炎热,王上还是多多休息才是。” 子西说完也已站起身来,楚王与子闾都起身。 而王禅与屈江平则起身相送,只是两个公主却并不移步,似乎并不想回去。 “青苹,你与青裳找左相大人还有事吗? 若是有事你们就留下来,不必送了。” 楚王还是十分体贴两个妹妹,知道她们的心思,总是先人一步,为两人说好话,让子西没有话说。 “裳儿,今日左相大人因悲痛良臣之死,胸有愤意,你们若在左相大人府邸可不得不懂规矩,惹左相大人发怒才是。” 子西临行了还不忘挖苦一番王禅,看来与王禅这梁子是结得无法可解了。 他虽然不愿意青裳与王禅走得近,可于此楚王先行应允之时若再强要青裳回府那就显得不够大度了。 “无妨,无妨,在两个公主面前,在下还不敢妄为,还请令尹大人放心。” 王禅也是无奈,心里骂着子西,嘴上却还得说得体面。 “青苹恭送王上、伯父、父亲。” 青苹对着三人一揖,而青掌才跟着一揖也用同样的语气说着。 两人此时到真的巴不得三人快些回去,这样她们就可以缠着王禅给她们讲杀手的事了。 王禅送走三人,屈江平却留在府门等着王禅,见王返回立刻迎了上去。 “相国大人,刚才那第四副画是不是意有所指,还望相国大人明示。” 王禅冷冷一笑道:“屈兄,既然你已看出在下画中之意,为何还有此问,难道你真的一点也解不出九宫八卦中的意思吗?” 屈江平听王禅反问,到显得有些茫然。 “相国大人何出此言,刚才属下也解了八卦,可也不明白意图,只是刚才看此画像一个故人,才有此问,相国大人实在抬举属下了。” “不错,或许你真的未解出卦中之意,可你送我的太公秘籍相信也是出自你那位故人所送,想来凭此人之智,自然已通解了此本秘籍,而你又具备此方面的才能,所以你那位故人才会有意传你,只是此书现在我已转送于人,连在下也弄不懂那位故人的意图到底为何?” 王禅有些感伤,语气里也有无奈。 “相国大人,难道你怀疑那位故人他?” “不错,就是如此,你知道就行了,我与他迟早也是要见面的,所以此案才拖了这么久,或许用不了几天,他会主动来找在下,你也不必再操心了,只要把你司物府做好,也算是对他的一番交待了。” 王禅的话说得有些莫名其妙,可屈江平听了心里还是为之震憾,又是一种亦喜亦忧的矛盾感情。 “有相国大人在,屈某也没有什么可担心的了。 那么第一幅画与第二幅画,第三幅画其实相国大人都是意有所指,并非胡乱依着令尹大人与司败大人来画的。” 屈江平通过第四副画得以验证,说明王禅所有画作都意有所指,并非胡乱想给那些身形加上容颜的。 “你很聪明,不过那些事你还是莫要过问,这些人现在已失了最基本的良知,就连你那位故人也是一样,你若是遇上最好躲得远远的,不要渗加,他们都是危险至极之人。 不过既然子西令尹在你的司物府衙安插了人,那么你也该用好这些人,如此你反而会更安全一些。” 王禅边说边拍了拍屈江平的肩,还真像是上司对下属在叮嘱事情一样。 其实王禅只是注入一股内劲,让屈江平自己知道自己的斤两,用意也是让屈江平遇到危险之时不要逞强,实也是保护屈江平。 毕竟上午与杀手的对峙,他也是十分清楚,若是连王禅都重视的梦魇之人,那么屈江平凭他的武技实是不堪一击。 屈江平脸上一惊,却还是明白王禅之意。 “属下谢左相大人提醒,只是叶女姑娘之事不知左相大人是否需要帮忙,属下对楚都各地都十分熟悉,左相大人若有需求,还请直言。” 屈江平知道既然杀手之事已大概有了眉目,那么叶女现在已成了最大的事。 若叶女有失,叶公必受打击,虽然叶公表现得大度而且不在意的样子,可任谁是父亲也无法割舍对儿女的关爱之情。 “刚才小子所画四幅画,意的所指只是其一,其二就是为了叶女。 叶公已北上,那么此人把叶女置在手中,自然只能来找在下了。 而且楚都四处搜捕,此人也不好再藏在楚都,自然会在楚都之外另寻一地隐藏,这到有利于在下,若是在楚都打斗,小子的剑法实在受限,若在效外或者空旷之处,只要在下探得沙消息,自然不会再放过此妖人。” 王禅的话也是说得斩钉截铁,一点没有余地。 屈江平虽然未见过王禅真正施展天问九式,可传闻还是听过,此时也是十分佩服王禅考虑如此周详,似乎从来还没有什么难得到王禅的。 “你还是快回去,两位公主看来也等急了,若是让他们缠上,说不定要让你作个陪客讲解案情呢。” 王禅听着后面的脚步声,对着屈江平说完,只是一揖就自顾返身而回。 而屈江平当然明白王禅的意思,匆匆转身就朝外走去。 s://.c/read/30950/23631121.html .c。m.c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三百九十四章闺中之秘 第三百九十四章闺中之秘 相国府的堂屋内,此时已重新上了茶水、水果。 两个公主坐到了一边,王禅只能与两个公主坐在一边,这样显得亲密一些。 “说两位公主,有什么要问在下的,在下一定知无不言。” “听说你上午与杀手交手,那个杀手武技怎么样,你不是会天问九式吗,为何竟然让他给逃走了,难道传闻你武技高强都是假的?” 青裳一口气问出数个问题,王禅只是嘿嘿一笑。 “在下的武技实也是徒有虚名,不过若是论起来还是要比那个刺客强一丁点,至于为何让他逃了,也是在下一时大意,至于天问九式实在威力太大,会伤及无辜,不便在楚都施展。 至于传闻呢一般情况之下都会夸大那么一点,就像传闻在下长得奇丑无比一样,其实在下也并非那么丑的,是不是青裳公主。” 王禅也是顺着青裳公主的话,一点一点的顺答,最后竟然还不忘自夸一番。 “看你臭美的,也没有人说你丑,只是长得怪而已,谁叫你头上有四个角,就连牛的头上也只长二个角,你都要比牛多两角。” 青裳一脸不屑,想起刚才夸王禅的背影的话,此时说起来虽然没人,可还是有些燥热。 “裳妹,看你急得,还是让左相大人先喝口水再说,左相大人脸都热得红了。” 青裳一听,看了看王禅,而王禅就坐在她的旁边,可王禅的脸一般也不轻易会红,可青苹却说得有鼻子有眼的,再一细思,这才扭头过去看着青苹道:“姐姐,你也来笑我,你知道我说话直爽,刚才也是无心才说,到现在你都没忘记。” 青苹一笑,摸了摸青裳的脸道:“妹妹,你说我们俩合成一体,看起来还真的不错,是不是?” 青苹有意提醒青裳,她想知道为何王禅会画出两人结合的一个妇人来。 “姐姐,你想问他为何不自己问,到要我传话,若是嫌妹妹做在你与他中间碍事,妹妹让开还不行吗?” 青裳知道青苹的意思,可青苹却事事想让她来问,所以此时也是发着小脾气,却想起身。 可青苹还是拉住了青裳。 “好好好,妹妹可别生气,还是姐姐来问!” 两个当着王禅的面说着姐妹情情深的话,就像不当他存在一样,让王禅有些尴尬。 “青苹公主,你有什么想问的就问,想来你对那个妇人也十分感兴趣?” 王禅直截了当,也不避讳,反而问起了青苹公主。 “左相大人,说不感兴趣当然是假的,毕竟你把我与青苹的长相与神情画在一个妇人身上,这多少也未经我与裳妹同意,可这此时也不重要了,重要的是难道在楚都左相大人真的遇见过长得与我和青裳都如此相像的妇人吗?” 青苹的语气里也是似噌似痴的,兼之语气柔软,虽然略带责备,可却也让人听之入蜜化心,甜得很。 “回青苹公主,这个妇人确实是在下想着两位公主所画,至于有没有长得如此的妇人,这一点想来不必回答。每个人人纵然是天赐之命,可都会有一个母亲。 就像我,我除了额头上四个天赐的角外,其实长得与母亲也十分相像,可我在楚都却从来也未见过长得如此模样的妇人,或许只是小子的臆想而已。” “臆想,你把我与姐姐当作臆想的对像?” 青裳听话总是听自己喜欢听的,至于王禅所说的生母她却并不在意。 可青苹却是一楞,王禅所说的话并没有错,一般儿女和自己的生父母当然会像,而且依这个妇人的年纪,也还真的像是她们的母亲。 “青裳别打插,左相大人只是开个玩笑而已,你何必当真呢? 左相大人远处不说,就说近处,刚刚离别的叶女姐姐就是一位美人,而左相大人也并非你说那么丑,身边也从来不缺国色天香的美女。 左相大人的意思小女有些不明白,你是想知道我们母亲的事吗? 我可以直接代青裳告诉你,省了你不好意思探人隐私的尴尬。 我与青裳的母亲早就死了,我出生是如此,青裳出生也是如此。 这并不是什么秘密。” “姐姐,为什么要告诉他这些,难道你对他有意?” 青裳的话总是没头没脑的在关键之时插了进来,意思却让人含羞。 一般情况之下,不在求婚论嫁之时,男女双方是不会通报家底的,现在青苹的意思就是把自己的家底告诉王禅,让王禅了解清楚。 “唉,我可没有你这么无知,左相大人年纪轻轻就已是楚国左相,在列国之中自古未有,你觉得以左相大人的风彩会没有人喜欢吗? 姐姐告诉左相大人,也是要解左相大人之疑。 你难道没看出左相大人在怀疑我们的母亲吗?” 青苹像一个真的姐姐一样训斥着青裳,让青裳也是瞪着大眼睛一楞一楞的,再扭头看着王禅,想确认刚才青苹所讲。 “青苹公主,你与青裳公主年岁相仿,容颜也如同双生,只是一个喜静一个喜动,所以体态有些不同,不知青苹公主比青裳公主大几日?” 王禅也是问得出奇,一般说来问大小只会问大几岁,或者再相近一点至少也会问大几月,可王禅却问大几日。 “左相大人一眼就能看出,何必如此,小女是年末所生,青裳是年头所生,我两虽说相差一岁,实际上只差十天。” 青苹心里也是一直疑惑重重,对于王禅如此奇怪的问题,她也不避讳。 “哦,原来如此,在下并非有意察两位公主隐私,只是好奇而已。” “好奇,女孩子的生辰八字是闺中之秘,你一个少年人竟然如此好奇,难不成你真的对姐姐有意思?” 青裳一直拿青苹与王禅相对,看似无意却是有心。 “嘿嘿,青裳公主误会了,我本认为你们是双生姐妹呢?” 王禅十分小声的低头对着青裳公主一说,青裳公主到是吓了一跳。 “什么,你难道连我也喜欢,我可告诉你纵是你喜欢我,我可也看不上你鬼头鬼脑的长像。” 青裳一脸怪笑,可王禅看来却十分正常,因为王禅能体察到两位公主的气息,从来也不会因为故意装出的表情而被疑惑。 青裳一直胡搅蛮缠,可她的心里的种种变化还是躲不开王禅敏锐的感应。 其实从一开始说起那个妇人的长相,青裳心里也是十分渴望知道,再说起她们的母亲,青裳的心跳就更加激励了。 两个公主都是早死了母亲,连面儿都未见过,若说提起来没有兴趣,或者说不想知道究竟,那才是自欺欺人呢。 “哈哈哈,在下还不敢高攀。 在下只是奇怪,刚才公主一进门来就急着问昨夜命案,现在为何又没有兴趣了,反到是对在下所画不成器的画作感兴趣,两位公主可否给在下一点理由。” 青裳与青苹以为王禅已不在意,可王禅不理青裳的玩笑话,反而话锋一转问起二人的来意。 两人一听,顿时一楞始终还是未防着王禅。 “楚都命案不是还没破吗,我与姐姐对朝堂之争可不感兴趣,而且听你一说都是梦魇妖人所作,大白天的怪吓人的,现在看你一脸疲态,想来你也累了,不如我们就先回去了,让你好好休息,好好破这两个案子。” “那还懒着不走,难道要让左相大人留你吃晚饭吗?” 青苹也是借着台阶,一说完就站起身来。 “在下恭送两位公主,阿大代本公子送两位公主回府!” 王禅也乐得送客,并非他不喜欢与两个公主相处,而是此时事已明了,他还有许多事要做,包括解完楚都九宫连环命案,以及谋算如何搭救叶女之事,所以也不敢再与两位公主闲谈了。 两个公主也是对着王禅一揖,这才款款走出客堂,阿大早已在门外等候着了。 s://.c/read/30950/23631589.html .c。m.c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三百九十五章乘马班如 第三百九十五章乘马班如 王禅并没有用晚饭,而是直接就回到卧房内,楚都九宫连环杀手案,此时对于王禅来说还有三卦尚未详解,今日屈江平进行了大概的解说,可王禅觉得似乎远远不够,所以王禅必须亲自捉摸,以了解此案凶手的真正意图。 桌上依然摆着竹简,上面记载着前面的卦解,现在王禅轻轻写下第五卦,水雷屯卦,坎为水,震为雷,坎在上而震在下。 屯卦顾名思义就是囤积力量,主卦是震雷,正所谓屯积了力量之后,厚积薄发,春雷一声万物惊。 震为雷喻动,动为升,向上滋生。 坎为雨,喻险,喻静,静为流低,水向低处流,这是水的特性 两卦相和则雷雨交加,险象丛生,环境恶劣,你是出生的环境一样,一个未知的生命来至世上,这世上的一切于它而言都是危险。 “屯”原指大地萌生万物,由静致动,因水而生。 内卦为震,一阳动于二阴之下(震上舀,像一个勺子,上面两卜是阴,也就是断线,下面一卜是阳,实线),其德为能、为动,其象为雷。 外卦为坎,一阳陷于二阴之间(坎中阳),故其德为陷为险,其象为云为雨为水。 震雷动能鼓动发育万物,坎水可滋养润化万物,春雷萌动万物始生,万物初生,屯然而难。 内欲动而险在外,此卦意在突出事物初生时的艰难之象,然而顺应时运突破艰难的万物必欣欣向荣,故取名为“屯”。 王禅知道这是自然之像,可易理通天砌地,把易理通解于人世,就是人世的一种写照。 万物始生,充满艰难险阻,若动静相交,雷水相结,可以预示新的生命,也可以象征着一种新的气像,可任何新的事物要想突破旧的束缚,就会十分坚难,正是前途光明,却步步维艰。 屯:元亨,利贞,勿用有攸往,利建侯。 这是屯卦的象辞,是一个卦像的大纲,此卦又像是回到第一卦蠱卦,都是起始顺利,而过程艰险。 蠱卦在于止惑,止惑是通往正解的基础,只有不惑了,一个人才能领悟天地之间隐含的道义。 而屯卦在于屯积,屯积之厚积而薄发,这是新生事物能够“享”的基础。 一棵小草若无根基,冒然出生,实难经风雨,甚至于无法冲破上面的土壤。 厚积是屯对人的要求,也是对于一个新生事物的祝愿。 利贞,在易理里都是一样的解释,那就是利于长久坚持,而不在于初始那一刻,坚持才会赢来成功,只有坚持才是新生变强变大的常态。 (解到这里,是不是有点自我安慰的感觉,像这本小说一样,写得艰辛,却贵在坚持。没有人欣赏不代表着生命就没有意义,每一天的日出日落重复了几十亿年,归于普通与平凡有的时候才是自然之道,许多人过几天普通日子就觉得无聊,坚持读几天书就觉得自己伟大,其实人与天地相比,人如微尘,不足道也。) 若把“元享”“利贞”连在一起来解,就与乾卦卜辞一样,而乾卦有言,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但若把乾卦所指与天相连,于人世之中,乾卦所指与大周天子相连,那么下面的就好解得多了。 通俗一点来讲,就是万事开头难,敢出生就不怕灭亡,一步一脚印,不论过程或是结局,最终长成什么样,那都是天地的恩赐。 勿用有个攸往,就是说当一件事刚出生之后,不能冒然前行,还要小心翼翼,紧言慎行。 坚持正道通途,不可因坚艰而裹足不前,也不可因屯而积之就冒然轻进,一切皆因时利导,因时势而为。 “利建候”,是整个卦像的指引,易经六十四卦都有如此指引,这就是算命的神棍所依的基础。 也就是算得某卦你可以去利于做什么。 (所以读者们也可以自行卜算,说不定能找好女朋友,彩票中奖、走好运,工作的也可以依此,若是换了新工作,那么占得此卦实也是好卦。) 此言放在大周开年之间,那么意示着可以建立诸侯王国,以治理天下。 可此时诸侯列国并立,那么可解为建功立业,也就是说此新生的事物,最终会达到一个很高的高度,可以拜相而封候,这对于普通大周臣民来说,这或许是人生最高的成就了,就好像普通人若是算到九五之卦,那么也就预示着可以飞龙在天,达到人生的极高之境。 王禅嘿嘿一笑,知道此人之志实也有限,若依王禅胸中之志来论,封候拜相实不值一提。 纵横列国,笑傲大周天下,或许才是王禅的想法。 而此卦之艰辛险难,也正好是王禅最喜欢的,若纵横大周列国一帆风顺,实让王禅反而没有意思。 写完之后,王禅接着解六卜之辞。 初九:磐桓,利居贞,利建侯。 此句可以倒过来解,那就是若要建功利业,那么就要像磐石一样,坚定不移的坚守正道,而居贞可解为家,安居立业,先小家再建功,这似乎也是一种期盼。 六二:屯如,邅如,乘马班如。匪寇,婚媾。女子贞不字,十年乃字。 如与若、然相同,只是一种语气。 屯在此为困难积聚,也可以说是停滞不前,而邅则是进进退退,说明反反复复,并不顺利。 乘马为四马,君为八马,王为六马,相为四马,四马拉车为相,可四马却班如,班如就是反复,步调不统一,也可以说是思想与步伐不一。 也就是说,四马拉车若进退不一,步调不能协调一致,就会欲进而退,适得其反。 而后匪寇与婚媾则是相对而言,也可形容列国之交的关系,如匪寇就是关系形同水火不相容,也在劝人勿施于人,不做匪寇,不侵他国。 而婚媾则是相交于好,像夫妻一样,而进进退退之难,就代表着与人交好,实非易事。 最后女子贞不字,十年乃字其实只是一种反复,用十年来形容谋事之难,一开始求媾,女方并不答应,但只要坚持下去,那么一定能够成功。 若算在个人,也可直接套用此卜辞之语,似乎意有所指。 王禅微微一笑,脑子里出现诸多姑娘的身影,若说求婚,也不知该向谁求,若真的要十年,王禅自觉没有这般耐性,这似乎就是王禅在此卜之中的“乘马班如”的表现了。 六三:既鹿无虞,惟入于林中,君子几不如舍,往吝。 此卜大意就是追逐猎物却没有方向,也没有的向导,那么就算是深入林中,也会迷失方向,这个时候就要知道舍弃,如果不知舍弃,那么就会陷入更大的困难之中,将来一定会后悔,甚至于无法自拔,带来凶召。 此卦教人在未知的事物面前,不可轻易妄动,更要知道取舍,不可执意妄为。 (此卜紧随着前面一卜,若你是正在追求一个心仪的姑娘,那么不用着急,方向不对,只会适得其反,不若先行舍去,脱身而出,将来也不会后悔了,如果有读者算到,那么可借此解辞。) 六四:乘马班如,求婚媾,无不利。 这个卦又回到六二之辞上,意思就是归结于六二的结果,也是对六三再加解释。 当进退两难之际,就像六三一样,追逐猎物,却失去了方向,这个时候舍去之后,那么到了六四,反而应了舍而得之的道理。 紧追不舍,只会迷失方向,舍而弃之,却又可以求得交和之好,这个时候虽然进退维拒,可若是再求列国交好,或者是向女子求婚,那么就可以十分顺利。 就好像在说,众里寻她千百度,暮然回首,她人却在灯火阑珊处一样,有的时候放手,反而会有收获。 (解释一下,初六就是最底下的一卜,自下而上解释,所以这六卜其实也就是一个过程,每一卜都与所在位置的阴阳相关,而这个过程像是完整的一件事的过程,就说乾卦,一开始潜龙在卧一样,最后飞龙在天,当飞到最高之处,却又是亢龙有悔,这是一个由低至高,又物极而返的过程,所以有兴趣的读者,可以自行来解。) 九五:屯其膏,小贞吉,大贞凶。 此卜普通之解,屯为困难,膏为恩泽,却可解为,常怀感恩之心,时常行恩泽之事,那么也要知足常乐,不可欲海难填,若是只求小的成功,或者得到,那么十分吉利,若是不知足,还要求大的功业,那么就反而会带来大凶之召,此卜是让人适可而止,万事量力而行,不可强求。 上六:乘马班如,泣血涟如。 上六为整卦最难解的,也是最难意会的,毕竟像是一件事的总结一样,无论过程如何,结局才是最重要的。 乘马班如已经讲过,实际上就是步履维艰之意,也可以像是代表着王禅相国之身,四乘马车,却因步调难与协调,总是前进困难,若在九四之时,追逐猎物而不知舍,九五之时,不懂得屯积恩泽,迷途而不知返,不知足,空追求不可实际的目标,就像要乘车去很远很远的地方一样,那么就为因步调不一而最终进退失据,孤立无援而泣血涟如,也就是血泪斑斑,预示着若不依前述所否,那么最终结果可想而知,自然是欲大而伤,盈满而泻。 王禅解到此也是长叹一声,感怀留此局者的良苦用心,同时也心有余悸。 此卜之天地之道正是一个盈满之理,虽然此卦也是上上之卦,可却也有不一样的结局。 一个新生之事物,在走向成功的途中,会有诸多不利与困难重重,就像做人一样。 虽然万事开头难,可只要坚持就能成就事业,可在过程之中不懂取舍,那么又会陷入新的困局,正是欲海难填,必然会血泪斑斑,若能见好就收,懂得取舍,懂得止步,那么或许才能真正成就大业。 做人如此,谋事亦是如此,在楚国革兴更是如此,就算是与列国相交还是如此。 此人对王禅甚是了解,知道王禅自负,必然在关键之时不能适可而止,所以劝告王禅,而且不惜用上六之语,泣血涟涟来警告王禅,其用心之深,用意之诚,足以感动王禅。 s://.c/read/30950/23664611.html .c。m.c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三百九十六章刑狱之道 第三百九十六章刑狱之道 王禅并不因为心有感怀而停滞,他虽然已有很大把握知道这个九宫连环凶手,但他还是不敢轻易下结论,所以他还是继续着第六卦的解疑。 第六卦上卦为火,即离为火,下卦主卦依然是震为雷,并没有改变,只是刚才一卦给王禅讲了雷与水的关系,一件事从开始到到结束会遇上什么,该采取什么策略,若是不依天地之道而行,那么最后的结局又会是什么。 而这第六卦,火雷噬嗑,噬嗑指咬和,也可以通俗的来讲就是嘴巴的一张一和,有的时候可以说嘴一张一和是在说话,也可以说是在吃东西,而噬嗑其实是与主卦与客卦正好相符,火在天,雷在下,有如电闪电鸣一般。 可电闪雷鸣也如此嘴巴的张合一样,一张而一合,一闪一鸣,并不会长久。 此卦代表着刚柔相济,也就像嘴巴里的牙齿与舌头一样,若要说话,只有舌头不行,还得有牙齿,可两者之间却得相互配合,就算是吃东西也是一般无二,若配合不好,就好过刚,那么牙齿就会咬到自己的舌头,反而自伤,若是过柔,那么对付一些坚强的东西,就咬合不开,空费力气。 同时此卦与上卦相接也可解为,教人如何克服解决困难,遇到什么样的困难要采取什么样的办法。 而卦辞则是: 噬嗑,享,利用狱。 狱就是刑罚,而刑罚的运用本意就是刚柔并济,若是过柔起不了处罚的警示作用,若是过刚则会自伤。 而卦辞之意,说明若想要顺利,那么就得用刑罚,也就是有奖有罚,如同嘴巴一样,有的时候可以用舌头来处理,有的时候却只能用牙齿。 掌握好其中的关键才能保证享受顺利。 所以此卦在这个时候王禅而言,就是治国之道,重在礼刑并重。 同时也告示王禅,在遇到不可温和处理之时,那么也要分是非,处以刑罚,绝不可以苟且。 王禅知道这也算是在警告王禅,当事有不妥之时,该用雷震手段之时,绝不可有妇人之仁,利用狱,这一句就是讲的对于咬合情况之下,应该区别对待,以做到刚柔并济。 这似乎与今天王禅对着子西的反驳,还有发下的狠话一致,那就是若藏在楚都的妖人还不收手,那么王禅必然以眼还眼,以牙还牙,绝不姑息。 而且利用狱其实也道明,此时王禅面对着困难,一个国家只有遇到作奸犯科之人才会用狱,若平时风调雨顺,国泰民安,又何来用狱,之所以利用狱,说明是遇到了困难,于一国而言就是有奸人作乱的意思。 可再想到九宫连环杀手,王禅又十分矛盾,对此如何刚柔并济,他还真是犯了难。 再看接下来的六卜之辞,就相对相简单得多了。 初九:屦校灭趾,无咎。 屦,带在脚上的一种刑具,正与前文相对应,就是狱的一种手段,像是噬的一种状态,咬,用牙齿咬,也是一种处罚。 其实用此刑具,纵是断了足趾,其实也没有什么不好的,无咎说明并不过重,算是一种适合的手段。 六二:噬肤灭鼻,无咎。 这一种手段又要比刚才更重一些,噬在此可以理解为浸噬,一种对人身上皮肤所施的刑罚,而割去鼻子也是一种刑罚,比之刚才初九的断趾又更重了一些。 这也是一种依律而循,逐渐加重,像是审问犯人,若是斩断足趾还不悔过,那么就再次加重刑罚,也并没有什么不可以的。 六三:噬腊肉,遇毒;小吝,无咎。 至六三之时,就不是皮肤与鼻子之罚了,那就是噬腊肉,腊代表着腌制,也就是说刑罚再次加强,已经到了肉了。 简单的理解就是用盐来浸噬其肉,就算是被处罚对像像是中毒一样,也只是小小的罚惩,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 初九至六三都循序渐进的一种刑罚手段,王禅能晓这些常识,当然并不为难了,反而觉得这确实是刑罚的要旨,一次若用强可能未必会有用,可一点一点的,用罚之道,在于摧毁其意志,而这种刑罚却也是传至现在的不世真理,而天地之道也是一样,若是人有违一道,那么它对人的罚处也是如此,并不会一次没有机会,对于犯人来说,任何时候都有可能改过自新,给犯人一定的机会,也是刑罚的本意。 九四:噬干胏,得金矢,利艰贞,吉。 九四再进一步,紧接着刚才的刑罚,噬干胏(带肉的骨头),刚才只是腌腊肉一样,用盐,让对方有中毒一样的感觉,可九四却是把刚才腌的肉,拿出去晒干,也可解为用火烤,这就是动罚至骨头了,这个时候刑罚开始起了作用,结果就是得金矢。 金矢,就是金箭,而箭除了能远程致敌之外,其实更多的是传递信息的一种方式,也就可以代表着信息,金矢就是十分珍贵的信息,说明刑罚开始起了作用。 由此说明,虽然刑罚用得十分艰难,可却像是用对了方法一样,利于坚持下去,才会有更好的结果。 六五:噬干肉,得黄金,贞厉,无咎。 这一卜其实是一咱渐柔的手段,也就是九四的刑罚起了作用,那么刑罚也减轻一些,刚才还是伤及骨头,现在又回到干肉,那么又会有好的结果,得黄金,比之好的信息更实在的东西,用黄金来表明通过刑罚所得到的结果。 可如此暂缓之行,虽然有些为难,也很难坚持下去,就是说当对方已经有所悔意的时候,只可减缓刑罚,却不可加重处罚,这种转变与坚持十分困难对于一般人来说。 (刑狱的大致都是一样,一开始小罚大戒,不听话了就动刑,往死里一整,可若是招供了,那就给他减轻一些,最后才会得到想要的。) 最后又变成了无咎,意思同上一样,这又能怎么样呢。 上九:何校灭耳,凶。 这又是一个总结,也是反过来说。 整个卦是利用狱,那么如何利用狱,就在前五,也就是到了九五就已经得了黄金,得到了想要的结果。 最后的上九,也是物极必反的一种警示。 那就是如果不这样循序渐进,那么也不会得到什么金矢、黄金,恰恰相反,灭耳字面之意就是斩掉耳朵,让人失去听觉,意思就是在刑罚之初,如果你直接不给犯人机会,直接让犯人不知道你的意图,那么一切都会是否定的结果,凶,与吉正好相对。 整个卦可以顺着原意解为用狱的手段方法,其实也是面对困难的解决之道,循序渐进,一点一点的突破,这样最终到九五,其实是可以得到想要得到的结果的。 可若是一开始就让犯人失去了明白审问意图的耳朵之时,那么最后什么也得不到。 若是对于个人而言,也可通俗的解为遇到困难的解决之道。 咬合其实也有另一层意思,那就是克服战胜困难的方法,先易后难,逐渐提升,那么到了九五就会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 而九五自然是一卦之极,至上六的时候一般都会有反转,九五是整个正序的过程,上六就是与九五正序程相反的警示。 如同乾卦的九五其实也是至极,那么到了上六之时,就是有悔之卜了。 此卜教人之理其实就是先易后难,克服困难,循序渐进的过程,过程艰难,坚持不易,可最后还是会得到想要的结果,这就是用利于狱来表达这样一个意思。 王禅写到这里,心里的感怀更甚,主意已明,那么纵横之交又如何呢? 纵横两交之卦皆只是一个頣卦,山雷頣,代表着山下有雷。 山为静,雷为动,是为頣,是一个上上之卦像。 卦像有云:“太公独钓渭水河,手执丝杆忧愁多,时来又遇文王访,自此永不受折磨。” 此卦是上上卦,山为静,雷为动,以静养动,天地以养万物,圣人以养贤养万民。 頣为养的意思。 可王禅解到此,却听见外面的脚步声,也是有些茫然,不再想解。 “进来。” 来者正是赵阿三与赵阿大两人。 “小公子,夜色已深,你已独自解卦三个时辰,我们做了一些宵夜给你,要不这就端来你卧房用餐。” “不必了,我现在吃不下去,快说说你们的结果。” 王禅此时还真没有味口,虽然没有吃晚饭,毕竟心事重重,不想面对,却又不得不面对。 “屈江平回了一趟司败府,再回家用过晚饭,人却一直在楚都转悠,最后去了小公子设想的地方,此时还未出来。” 赵阿三原本是守护着叶公府的,此时叶公已走,而叶女失踪,他也觉得有些失职,所以汇报起来心里也是有些心惊。 “他不该去的,哎,既然去了,也就算了。 阿三叶女的事不怪你,掳走叶女之人身法手段都十分诡异,而且我猜还用了一些妖术,所以你也不算失职。” 王禅还是安慰阿三,让阿三不必为此而忧。 “两个公主到十分安分,一出府邸就各自分开,各回各府了。” “哦,她们到是装得像,其实她们姐妹俩也是心里有疑这才各回各府的,若不然怕是要缠着在我府里吃完晚饭才会走的,楚都四位良臣之案,她们反而并不感兴趣,只是随口问问,她们关心的是那四副画中的第三副画。” 王禅说完,也是缓缓起身,手中拿起游龙剑,却又放下再次挎在腰间。 却把一段时间未用的邀阳木剑拿在手中。 “小公子,你要出行,要不要我与阿三再次盯着他们的动静。” 王禅一笑道:“你们早点休息,这几日事多,守好我的府邸,守好堂屋还在我们住的地方就行了,至于其它地方,到不必费用,这院落太大,倦鸟偶尔也可让其休息。” 其实王禅并非想让赵氏兄弟休息,而是要亲自去查探,对付这几个人,赵阿大与赵阿三的身法再快,也会引起别人的感应,若是此时夜让他们去探,就实在太危险了,可王禅也不愿说出真话,让兄弟两人伤心。 “那好,宵夜我们还给你留着,只要小公子回来,我们再给你热热。” “好,那不如就当早餐好了。” 王禅说完,人也缓缓走出卧房并不像很急的样子。 毕竟今夜他要见的人,或许并不想见他。 【作者题外话】:再写两章解卦,有兴趣的可以看看,只是写章尾语也只是自我安欣慰而语,此书也就一两个读者在读,但也可以略为解释一下,易经六十四卦所谓上上、下卦只是后来人的说辞,实际上易经没有上下之分,也无好坏之别,每一卦都用一些事来教人天地之道,所以善易者不卜,就是说如果读懂了易经,就不会去算什么卦了,一切都会自然而然,心态平和,遇到什么事都不会惊慌失错,不会受宠若惊,希望读者们也能如此,下面的章节会加快节奏,尽快把第二部分写完作个交待,实在太累了! s://.c/read/30950/23665395.html .c。m.c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三百九十七章兄弟相逢 第三百九十七章兄弟相逢 子西今夜到是有些兴奋,一直以来困绕他的难题,却无意之中被小小的鬼谷王禅给破了。 此次在相国府里,几副画作到是让他收获不小,不知道是王禅有心还是无意,但这一次可是帮了他的在忙,可他还是有些震惊,有些难与相信,心里边的一点点恐惧,倒是不足以让他感觉到失落,反而让他有一种得意之感。 此时的令尹府后院山上孔雀亭中,点了四个红色的灯笼,初夏的夜月总是来得十分及时,而且今天看起来竟然是一个满月之夜,整条大江还有这后山都沐浴在月光之中,当然也少不得他的孔雀亭,孔雀沐浴月光,算起来也是一道独特的风景,在这里微风吹过,带着一点点湿热的气息,让人到十分舒爽。 子西依旧一个人,而且桌子上摆满了小菜,他自酙自饮,红色的灯光之下,照得他的朝服用十分明显,更添了一份尊贵的色彩。 这是他特意穿的,这个时候原本该是穿着便服,可他却执意穿着上楚国大朝之时才穿的朝服,只是并没有戴官帽,而一头微白的头发却也扎得整整齐齐,腰杆也挺得很直,正襟危坐,虽然也是没有一个下人,并没有人欣赏他老而弥坚的身姿,但他却像是年轻了十几岁一样,脸上充满着自信,而且饮酒之余,嘴里却还不时哼着几句楚国小曲,这种情况已经许多年没有发生过了。 “你今天很开心,这个时候还穿着朝服,是故意在我面前显摆着你在楚国尊贵的身份吗?” 黑暗里依然如故,一个若隐若现的身影,一声有如鬼魅的声音传了进来。 子西举起杯子,还是一样稀有的碧玉杯,杯里还是一样鲜红的葡萄酒,在此红色的灯笼之下透着银色的月光,显得更加鲜红。 “你既然来了,不如陪我喝两杯,我们也有不知多少年没有一起喝酒了,一个人站在外面,让兄弟都有些难为情了,至于朝服,至于尊贵,又如何比得上今夜的月光之美呢!” 子西的话说得略有诗情画意,像是对着一个老朋友一样,语气之中十分亲热,像真正的兄弟相遇一样。 “你,你,你今天去了鬼谷王禅的府邸,看起来收获不小。” 黑暗里梦魇显然有些意外,声音一开始有些吃惊,可后来还是镇静下来,显得更加平缓。 “不错,这个鬼谷王禅还真是惊为天人,聪慧无双,只短短数日就能画出四副潜藏在楚都梦魇、离魂之人的画像,虽然他口口声声说并不知道其容颜,或许他是真的不知道,也未见过,可他还是凭聪慧的才智推测出来,而且画得实在让人惊叹,简单可以说是槢槢如生。 别人看不出来画中之人,可我一眼就看出来了,那第二副画像里的人就是你,所以我才如此隆重邀请你与我同饮一杯,毕竟我们是最好的兄弟。” 子西十分得意,自言自语说完,自己干了一杯,咋着嘴又道:“这西域的葡萄美酒,当年可是你最衷爱的一种酒,你说此酒有如美人,所以需要用最名贵的碧玉杯装,若是用铜樽就会折损美人的姿色,此话十分有理。” 黑暗里的身影此时并不移动了,而是就站在小亭正前方,挡着月光,整个身影全都洒在小亭之上,连子西都给盖住了。 此时子西并不去看,若是换了其它时候,他一定会有好奇心,一定会扭头去看看一直控制直自己的这个梦魇之人,到底长得什么样子。 可今天他显然已经知道了此人的身份,就如同王禅所讲,此人就是他十分熟悉的人,再熟悉不过的兄弟。 所以他并不扭头,依然端视着手中的杯子。 而桌子的另一边,还摆放着另一副碗筷,也同样摆着另一个碧玉之杯,而且杯里已酙好了酒,一样的血一般鲜红的酒。 “他真画出了我的模样,可他却从未见过我?” “他画出了我与四弟的模样,或许还有一些胜侄儿的模样,综合在一起,你自然知道他画的会是谁了。” 子西夹了块小菜送在嘴里,十分悠闲,对于黑衣人的责问他显得胸有成竹。 这种得意,实不可失,特别是知道一个十分自负的梦魇之人的身份,而且如此出奇不遇,他是不会放过这种展示自己得意的机会。 而且他也在试探着,语气里的自负却也掩饰不住心里的震惊,毕竟他刚才也还没有十足的把握,可现在听来人如此相问,他此时才肯确定,而确认来人身份后,他的那一分胆怯又不由自主的冒了出来,所以他不得不吃着菜,以掩饰自己内心的胆怯。 “既然你知道了我的身份,竟然也不惊异,也不害怕,看样子这些年你还真是长大了?” 黑衣人的语气十分苍老,可话却说得有些让人不懂,面对子西这种年近古稀的人竟然说他长大了,实让人不懂。 “是呀,我记得你只大我一岁,我长大了,你自然也老了,既然都老了,还有什么可怕的呢? 而且在你面前,我怕与不怕其实没有什么意义,你若想杀我,也不会在现在,你若不想杀我,我徒怕又有何劳。” 黑衣人长叹一声道:“此人还真是让人头疼,实在太过聪明,两次会面,他就识破了我的身份,如此聪慧大周列国之中找不出第二人,太可怕了,实在太可怕了。” 黑衣人说完转过身面对小亭,缓缓走了进来,此时的他也并没有蒙面,他的面容清析可见,与今日王禅所画的第二幅画像并没有什么出入,简单像是摆了一个姿势让王禅看着真人画的一样,只是身上依然穿着一身黑衣,一件黑斗蓬,像是月光之下逃脱的一抹黑暗,就这样一恍就踏进了小亭之中。 “大哥,请受二弟一拜。” 子西见来人一脸沧桑,面上充满着一丝悲凉,头发胡须都已苍白,脸上也是皱纹密布,可眼睛却十分凌厉,充满威严,身体并不佝偻,看起来比子西还要高上两分。 此时子西单腿跪立,朝前一揖,语气也是有些伤感。 “起来,不必如此生分,你与我实在不该再见了。” 来人说完举起桌上的杯自顾饮了一杯,语气里也略有责备。 子西一听,赶紧坐了起来,在来人面前,子西此时倒表现得十分卑微,不像刚才那种气势。 刚才他点出来人身份,是一种策略,可当来人真正表明身份之后,他还是显得小心翼翼的。 “大哥,多年前就传你死在郑国,可你竟然还没有死,也是苍天有眼,皇天庇佑呀,来二弟敬你一杯。” 子西说完,亲自为来人酙好酒,躬着身子,双手举杯敬来人。 “哼,你是不是失望了。 我堂堂楚国太子建,又如何会如此轻易死去,小小郑国如何有此本事。 只是这多年前的事,我之所以不死,还得感谢一位忠心的朋友,是他化成我的模样,代我赴死。 今天你能再见我,实该激于他,就用这杯酒以祭贾勇在天之灵!” 原来来人就是当年受费无极馋言,逃出楚国,远赴郑国,因为与晋国公子意图在郑国谋位,而传闻被郑国公杀害的前楚平王长子,太子建,也就是子西、子闾、子基的大哥,白公胜的父亲。 而太子建口中的贾勇就是他的奴仆,当年带着年幼白公胜逃出楚国,一直跟随着太子建,不想太子建犯事,所以他代主家而死。 太子建说完,端起桌上的杯子,把一杯血红的葡萄酒潵在地上,以示对那位忠诚奴仆的祭奠。 “原来大哥一直跟随在胜侄儿身边,受尽委屈,是二弟眼拙了。” 子西也跟随太子建,把一杯酒潵在地上,此时他已明白,原来太子建就是白公胜身边的奴仆贾勇,所以一直佝偻着身子,让任何人也不会注意到他。 而且此贾勇在年轻之时子西就见过,他与太子建也算是自小长大,身材相当,亦奴亦友,只是身为奴仆,却只能跟随太子建逃亡,而他死后,太子建也就用了他奴仆之身,就没有人会怀疑,包括现在的子西,当年他也曾多方打探,而且也试图杀了太子建,可却以为他真的死了,而也因为太子建扮作一个奴仆之身才逃过一劫,若不然太子建是不可能活到现在的。 “我本是流亡之人,能苟活于现在也是如你刚才所说,是上天庇佑,受点委屈又有什么,再说了我已不是什么太子,只是楚国一个被人遗忘的流亡之人,你可以依然把我当大哥,也可以把我当成胜儿身边的奴仆,这并没有什么不可,你也不必站着,坐下来!” 子建说完,也不看子西,只是看着外面的月光,心里也是无比感伤。 而子西刚才站起身来,却一直未敢坐下,此时听子建说起,这才敢坐了下来。 “你今天来此等我,难道就是想在我面前显摆你知道我身份之事吗?” 子西一坐下来,子建就问起话来,毕竟刚才子西那种自负的语气还是让他有些不舒服。 “大哥,小弟那敢在大哥面前显摆,刚才也是没有十足的把握,以为鬼谷王禅只是装神弄鬼,搞一些小孩子的把戏而已,让大哥生气了,还望大哥原谅才是。” 子西说完,又给子建酙着酒,此时的楚国令尹严然就是一个奴仆一般,不敢有半分的架子。 毕竟眼前的人是他的大哥,此间恩怨只有他们自己清楚,而且子西还是被控制的梦魇木偶,木偶在主人面前,又怎么敢显摆呢? “那你来此的难道就是想请我喝酒,可你也知道就算全大周最好的酒,对我来说也没有太大的意义,况且这种酒也并不稀罕。” 子建因为子西从王禅那里知道他如此隐秘的身份,始终还是有很大的失落。可对着自己的弟弟,子建已没有我过多的兄弟之情,更多的只是当年那些仇与怨。 可现在的情况是,子建若要在楚国有什么想法,那么这个弟弟还一时之间不想失去,所以他的话一时带着一种当年的傲慢,又带着一腔的仇怨,还有无可奈何的感叹。 【作者题外话】:写完说教的卦,又回到剧情里,自此揭开一个曾经风光无限最后却成丧家之犬,曾经胸怀大志,现如今却怀着一身仇怨,兄弟两的故事,也正式开始展开,许多读者会问,为何总写一些过去之人,而且死而不死,其实也只是想告诉大家,世上之事有因必有果,现在的果自然会有当年的因,仇怨现在结下,结果或许将来才会显现,现在的所以恩怨,都是因为过去的原因,而太子建在历史上实也只能算是一个可怜人,这一本小说里所有的人物,都会有不同的命运,好的女人如伍若水、王彩霞,她们是世间少有的大善之人,所以才会有生得两个天赐灵婴,也算是上天恩赐,那么其它人,她们的命运其实都没有什么天定之说,一切皆由她们自己的行为所导致,包括在吴国时的田氏三姐妹,还有马上要写出的秦国公主孟赢,以及这部分收尾的青苹、青裳两姐妹一样,还有叶公叶女等等,他们现在的表现,才决定他们最后的结局! s://.c/read/30950/23727443.html .c。m.c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三百九十八章尔虞我诈 第三百九十八章尔虞我诈 “大哥,今日小弟能得见大哥也是三生有幸,为何大哥却如此问起,难道你我兄弟两人就没有什么可说的吗?” 子西听子建如此问起,也慢慢恢复其一贯的语态,一种平等甚至还要高贵一些的语态。 “我们兄弟之情早在当年我离开楚都就已经结束了,你觉得我们之间还有情可言,若说有,那也不是什么情,那只是一腔仇怨而已,难道你是想让大哥现在成全你吗?” 子建的语气也随之加强,若是他还是那一个移动的影子,身份隐密,那么他或许不会如此,可现在两人身份已经相互知道,再多说也没有意义。 “你要取小弟的性命,小弟随时奉送,都活了大半辈子的人了,也享受了半世荣华,还有什么放不下的呢? 到是大哥你,还有胜侄儿在巢邑三城,他的前途也是大有可为,作为楚国王族,难道大哥也不管他,也不顾及他吗?” 子西知道自己手中的法码,也知道这个大哥对他的仇怨,当然他自己也知道自己当年做了什么事情,会让兄弟之间反目,变成仇人,就连现在这个大哥依然还把持着他最后的愿望,让他成为一个木偶,一个梦魇的木偶。 可他们的身份又悬殊得让人难与想像,一个是堂堂楚国当朝令尹,一个则是梦魇组织的刺客,一个权势涛天,一个则只能生活在黑夜之中,连真正的容颜都不敢显露,这就是区别。 但情势似乎并不与此时的身份来论,子西在子建面前,始终还是处于下风,虽然他口口声声的对性命不在乎,可人却是矛盾的,一个连梦都在乎的人又怎么会不在乎命呢? “哼,你知道就好,刚才你说鬼谷王禅还画有其它三幅,想来你也能猜出是谁,不如现在说说,让大哥也知道,至少在对付鬼谷王禅上,我们并不相背,而且大哥还是有些办法的。” 子建还是缓和了口气,不以情交,那就以利往,毕竟子西此时还有他想知道的东西,若不然就凭刚才子西拿白公胜威胁于他,他就会勃然大怒,也不会再与子西如此对坐在一起,像是多年的兄弟叙旧一般。 “大哥,你如此关心,说明楚都此时还真有其它组织之人,若不算上九宫连环杀手,该至少还有二人? 那么昨夜刺杀四个布衣朝臣的该就是大哥你了,而且今天上午刺杀屈江平的人,自然也是大哥了,小弟还真得感谢大哥了。” 子西语带讽刺,像是在问,又像是在责问,更像是在有意显摆,以降低子建的身份,让子建感觉到一种威胁,无形的威胁。 “子西,自小你就自以为聪明,可你却不是真的聪明,你算计了一辈子,可你却连一个子嗣都没有,也没有如愿当上楚王。 若说当年我被你等构陷之后,你又在父王面前说尽大哥的坏话,让父王连梦赢都不给我,可最后呢,我远离楚都,你还是没有当上太子,更没有娶得梦赢。 如果说那时你还年轻,智计不够,兼之父王知道你的秉性,本就对你不看中,而且费无极就更不喜欢你的阴诡狡诈,楚国朝中重臣,还有王族贵胄也不会有人支持于你,那还情有可原。 可前王死后,楚国之中你该是最有机会的,可你还是没有能力一登楚王之位,这就足以说明你实在不堪大用,而且从刚才你的话里就可以证明。 那四个布衣朝臣还有今日刺杀屈江平之人并非我,我不需要通过刺杀几个朝臣来诬陷你,更不在此关键之时自暴身份,让人怀疑呢,而且刺杀几个布衣朝臣,实也不是我的本意,更不会对你有什么作用。 大哥我还没有你这般小聪明,也不会做如此下作之举。 此事怕还是那个九宫连环杀手所为,而且鬼谷王禅也不会认为会是我所为,因为他比你聪明得多了。” 子建先把子西几次谋算失败指出,最后再否定自己与昨夜之案无关,以表明自己的聪明才智实在子西之上。 此时白公胜已稳坐巢邑三城之主,而且此时大朝之会才三日,如果此时谋害布衣贤臣,而且公然刺杀被楚王亲封为新司物部大夫的屈江平,任何人一看都知道如此行径一在维护权贵世族的利益,其二就是支持于白公胜,对于子建来说,不会如此愚蠢,也不急在一时,他是梦魇之人,杀人于无形,犯不着如此公然挑恤。 “不是最好,不是最好。 大哥虽然一直仇怨小弟,可此时我与大哥也算是一条船上之人,若是公然挑起我与鬼谷王禅仍至王上的争斗,其实于你于胜侄儿都不利,小弟也只是问问而已。 听大哥所言,这还真有可能是那个九宫连环杀手所为,只是此人连鬼谷王禅都推测不出,小弟对于大哥的疑问也是无能为力了。” 子西淡淡一笑,嘴是却是奉承着子建的猜测。 其实今日在王禅府里的时候,王禅已经十分肯定的证明,昨夜的案子不是九宫连环杀手所为,可他却并不告诉面前的大哥子建。 之所以如此,子西此时也感觉到王禅的分析是十分正确的,昨夜刺客与今日刺客并不是子建,也不是九宫连环杀手,那么王禅所画四张图,还有两张,而这剩下的两人,可以肯定不会是子建的人,而敌人的敌人,那就是朋友。 那两个人虽然并不一定会是子西真正的朋友,但却一定不会是敌人,或许还有很大的用处,那就是对付眼前的大哥,毕竟子建对子西的威胁更为现实,也更直接,而且比王禅还要大得多。 “那还有三张图呢,难道你也看不出是谁?“ 子建也不理子西说的真假,有些急切的问着其它的画像。 ”一张图画的是一个妇人,像一个老年的妇人,一个奴仆,小弟并没有见过,而且如此低贱的妇人,小弟自然不会感兴趣。 另外二张却只有一个身形,一张画得同样是一个老奴,佝偻着背,却分不清楚容颜。 而另一张却只有一个背影,临江而立,腰挎一柄宝剑,谁也猜不透,而且连鬼谷王禅也自己承认还不知道此三人的来历。” 子西说着言不由衷的话,说是骗人的话,却又并不骗人,毕竟王禅确实没有明确,只是对于第一、三张画,子西还是骗了子建,那两个人的像,子西心里也有底,可他却并不说出来,这或许就是子西的谋算。 他知道那个人或许正是子建的仇人,而子建的仇人,于他而言此时还不必暴露,更没有必要让子建知道。 “哦,还有一个妇人,看来楚都还真的要热闹起来了。 只是子西呀,若依鬼谷王禅的谋算,他既然把我都能画出来,那么其它三人他自然也是了然于胸,不会有错,这一点作为一个对手,我还是不得不承认,他竟然比老朽还要考虑周详。 只是昨夜的杀手既然有意挑拔你与鬼谷王禅之争,有意暴露我的身份,那么此人一定不是你的朋友,更不可能是我的朋友,若是子西认为可以利用于他来对付于我,那么我劝你死了这条心。 此人之意在挑拔,对楚国并无好感,只想楚都添乱,那么也不符和子西你当朝令尹的利益,楚都一乱,只怕你这晚年也难保荣华了。” 兄弟毕竟还是知心的,子建当然知道子西的想法,所以此时也是敲打着子西,让子西不要想着利用另外一个刺客来对付他。 “得大哥提醒,小弟十分感激,大哥现在楚都,又通过梦魇之术控制了小弟,小弟又何敢有如此想法。 再说了,我与大哥都是楚国王族,纵然当年有些误会,可却从来也不会做出不利于楚国之事,这一点还请大哥放心,我这个楚国令尹可不想在年暮之时还受此混乱之局,力保楚国平安自然是小弟的职责。” 子西此时语气又弱化下来,说着冠冕堂皇的话,目的就是不想子建追问。 “知道就好,你也别总是认为胜儿没有你就不行了,甚至认为楚国没有你子西就不行了,过度高估自己只会死得更快一些。 梦魇之术说来简单,可纵然是李悝精通易理及阴符之术之人,也无法对抗,还是自寻死路,死在梦魇之中,子西你觉得你可以逃出梦魇之术吗? 而且大哥也可以告诉于你,梦魇之人只有梦二一级的才会修习此术,而且此术各不相同,受梦魇所控之人也不尽相同,有的人中了梦魇之术就像行尸走肉一样,生不如死,楚都这一年来,你也处理了不少了。 而且梦魇受控之人受控于施法者,若是施法者死了,那么受控之人自然会一睡而死,再也不可能起来,这与其它阴符之术有别。 这一点做大哥的也算对得起你这个弟弟,依然让你白天保持着正常的仪态,而且想让你如愿以偿,每日可在梦中与所思之人相会,这你也该心满意足了。 若你想着与其它妖人来对付于我,我到也无所谓,只是我死了,你也会跟着哥哥而去,这或许有些不划算了。” 子建知道他的弟弟子西并非可信任之人,也不会因为子西软化了语气就相信子西没有利用其它人来对付于他的想法,所以适时的量出自己手中的杀手锏让子西自行掂量。 若是不听话,那子西有可能就会成为一具行尸走肉,那么还真是生不如死了,若是想着对付子建,那子建若死,那么子西的命也会不保。 受控之人与主人的命是连在一起的,这一点让子西心里也是有些寒颤,他未曾想眼前的大哥并非当年他所认识的大哥了,入了梦魇组织,人也变得心狠手辣了,不是什么时候都可以欺骗的。 “大哥实让在让小弟佩服,做事总是如此周全,小弟自然会听从大哥的安排了,大哥不必怀疑。 可大哥也知道三日前大朝之会上,王上不仅认可了胜侄儿巢邑三城的治城方略,同时也让北方叶公四城同时实施同样的方略,如此一来到是形成对胜侄儿的牵制,不知大哥对此有何想法?” 子西再次放低语气,试探着子建的心思,他知道子建应该明白王禅此举的目的,就是防着将来白公胜作乱,那么叶公四城可以成为勤王之师,保得楚国不乱,可这也正是眼前子建的顾忌。 “叶公此人志大才疏,自己会点武技就以为天下无敌,而此次未带一兵一卒远赴北方叶城,若是走来,至少也得走半月,这该是一个机会。 所以此次也是二弟你证明忠心的时机,若是叶公不死,我怕用不了两年,你这个令尹之位也难保了,就由你属下那些杀手来杀了他。 相比叶公来说,鬼谷王禅的威胁才是最大的,大哥以后会在楚都常驻,而那几个未知的刺客也正好可以利用,以图牵制鬼谷王禅,若能杀了这个小子,于你于我都是好事。” 子建并不认可子西的挑拔,反而把刺杀叶公事推给子西,自己则有意抬高身价来对付鬼谷王禅,拒绝亲自动手。 子西心里也是暗暗骂人,可他却又不得不迁就于子建,毕竟依着刚才子建的话,让他心里失去了最后的一点依托,若是随时可能把他变成一具行尸走肉,那么一切都会变成空。 “大哥,小弟下面那些人,原本是当年赵欢给小弟留下的,这些年来死的死逃的逃,真正有本事的也没有几个。 可依鬼谷王禅做事的风范,叶公如此重要,他不会不防,我那些属下怕是难与完成如此重要之事,还望大哥三思。” 子西还是有意推脱但却把理由说得让人无可辨驳,毕竟就死了四个布衣朝臣,王禅都已气急败坏,大发雷霆,对于叶公,肯定会有防范。 “二弟,你也是聪明一时糊涂一世,鬼谷王禅做事总是出人意料,你觉得他会做的,他反而不会去做,如此只身让叶公而去,其实只是摆了个虚实相生之理,让你不敢对其下手。 若他布了兵勇跟随,反而会让人觉得这是此地无银三百两,这也是叶公如此傲慢的理由。 对于这一点,你不必担忧,你只管派你的人去,你的人在明,我自然会安排人在暗中配合,此次刺杀叶公不得有误,以除后患。 可若是让他进了叶城,一切都不可再行,你可知道?” “小弟知晓,看来还是大哥了解鬼谷王禅,此人做事就是如此,像前次他冒然救费无极就是故布疑阵,让人在李悝相国府布了重兵,而他却一个人在费无极府上,无人防护,让人摸不着头脑,那一次若大哥提前跟小弟讲,那么他早就死了。 看来此次鬼谷王禅纵然再聪明,也难保叶公性命,稍后小弟就安排人上路,一定不负大哥重托。” 子西此说是没有办法,可他心里也觉得子建的说法有些道理,毕竟大部分时候王禅用的就是虚与实,让人难与摸清究竟。 此次两个楚国上卿同往叶城,如此阵状,在列国都十分罕见,可他们却不带一兵一卒,让大家都觉得鬼谷王禅一定在暗中派人在保护着两人而不敢下手,可鬼谷王禅就是利用普通人对他的了解,反其道而行,真的就不派人保护,这样反而是最安全的。 虽然两兄弟尔虞我诈,可此时兄弟俩的想法却也是基本一致,那就是不能放过这个机会。 于子建来说,他想保白公胜将来有机会夺权,而子西呢若能刺杀了叶公,就像是斩断了楚王的一条手臂,而他却是楚王的另一条手臂,如此一来,楚王就也只能靠他了,更不会相信鬼谷王禅的谋略,也不敢再相信了。 “好,那就这样,既然楚都还有朋友,那我也不能在此常呆,若有机会我也该会会这些旧友了。” 子建说完,自顾起身,缓缓走向小亭。 “小弟送大哥。” 子西说完,也是假意站起身来一揖,可他也不知道子建会去那里,更不用相送,对于一个梦魇之人来说,来无影去无踪,又有何可送呢! 【作者题外话】:子西与子建的仇怨,不外乎王位之争,女人之争,名利之争,除此三样那就是还有一点以前也写过,当年的子建太过优秀,也太让羡慕,男人的嫉妒之心,有的时候并不比女人差,吴国风云过多的写了女人的痴情、孽情、女人的心狠手辣,而楚国风云则会更多描述王族兄弟之间那种十分微妙而危险的关系,下章更精彩,望读者们及时追读! s://.c/read/30950/23727940.html .c。m.c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三百九十九章小荷初露 第三百九十九章小荷初露 同样的令尹府,却又呈现出不一样的画卷,这里是后院,也是青裳公主自己的院落,普通时候也没有人会来此,就算是她的父亲,当朝令尹大人子西也不能,毕竟夜里的世界才是青裳自己的世界。 一潭清池,荷叶到也长得快很多了,像是一片片云,借着月光落在池里,而那前些日子还初出水面的小荷,此时已高仰着头盛开在夜色之中,享受着月光的抚摸,在月光之下显得异常的静谧。 青裳公主自回到府坻后,用过晚饭就一个人坐在小亭之内,喝着清茶,独自感受着夏的温柔,直到夜色完全笼罩住这片湖面,当月光穿过小亭照在青裳那俊俏而秀气的脸上,像照在一片凝脂之上,带着几分静态的美,而青裳更像是一尊玉脂雕的仙女,静静的感受着月光的凝视。 如此宁静,静得可以听得见花开的声音,听得见禅虫的窃窃私语,听得见自己心乱如潮的声音。 青裳在相国府内一直打斜浑插,显得十分幼稚,可她却并非没有看出那一副画,而且这一副画像是她在心里想了千百次,甚至千万次的画作,只是她自己一直不愿自己画出此画,而是经由王禅之手画了出来,却又在一种不太恰当的场合出现,让青裳也难掩自己的震惊、疑惑与猜测。 不错,画中之人像极了她自己,同时也像极了青苹。 王禅的意思十分明显,此画就代表着他与青苹的母亲,在两人的眼里,都是同样的感觉,虽然她们的母亲可能不一定是同一人,可画中之人于两位公主而言却会是同样的身份,一位母亲。 两人从来也未见过的母亲,这在两个女孩的心里,却十分熟悉,她们的母亲一直像自己的容颜一样存在在自己的心里,有时真的难与分清是自己还是自己的母亲。 而对于青裳来说,她的母亲虽然并不相见,却是可以想像的,可她的师傅,却又恰恰相反,能见到身姿,能听声音,更能体会那一份对她浓浓的慈爱,可她却又像不认识一样,十分陌生。 有时忽然出现在自己的眼前,像是凭空出现一样,像一个愿望的实际,只要你想到她,她就会出现在自己的眼前,可纵然如此,青裳还是觉得少了一份亲密的感觉。 就像现在,小亭中凭空的多了一个妇人,青衣的妇人,蒙着面纱,露出略带着苍白的头发,上面却扎了一块黑色的布巾,在月光下,那露出的几根顽皮的白发显得十分突出,像银丝一样。 “师傅,为什么你每次出现都像鬼魅一样,为什么不稍微弄出一点声响出来,这样徒儿也不会吓到,更不会对师傅失礼,更何况这段时日楚都实在不太平,若是徒儿把师傅误认为是楚都藏着的妖人,那就成笑话了。” “哼,裳儿,你明明气息平稳,一点也不惊异,而且似乎早就在等着师傅,为何还要故意说骗人的话,难道今天去了相国府,你跟那个鬼谷王禅学的,若是如此,我劝你还是少去,说不定将来你会变得跟他一样诡计多端。” 青衣妇人的语气冷冷的,像吹进来的风,其实更像是一股月光照进来,不一样的月光。 “有什么不好,我到觉得鬼谷王禅身上其实有许多普通人没有的优点,比如直爽,比如真诚,比如智谋无双,比如灵巧的手,能画出精彩的画作。” 青裳有些不好意思,但语言之间充满真诚,一点也不做作,说完之余却不忘低头弄袖,显然是由心而发,带着一种小荷初露的羞涩。 “滋滋滋,你看看我这个徒弟,才多长时日,竟然学会怀春了,若是再让你多跑几回,我看总有一天你爹会失去你这个女儿,而我也会失去你这个好徒弟,这个鬼小子不知在你身上下了什么魔法,真让师傅搞不懂了。” “师傅,为何连你也取笑我,就算取笑我也罢了,可为何不问问他今天画的是什么画,真让徒儿失望。” 青裳还是一样发着嗲,在怪罪着她的师傅,她在心里或许已经不把师傅当成师傅了,而是当成今天那副画中的妇人,也就是她心里一直存在着的有如自己一样的女人。 “好好好,本来师傅不想问的,就看你的样子就知道,你既然如此欣赏那个鬼小子,也见过他的画作,那么自然会在我面前炫耀了,我何须要问,只是徒儿怀春之际,做师傅的当然也要问一下,给你点面子,免得你不好意思。 那我问人你他今日画了什么画竟然让你如此痴迷?” “既然师傅想知道,那徒儿就告诉师傅,师傅可不准后悔呀!” 青裳真的像一个小女孩一样,既在她的师傅面前发着嗲,讨着师傅的宠爱,又无意之中把事情倒了过来,不像是她想问她的师傅,而是她的师傅想在问她,这或许真的是因为与鬼谷王禅呆得时间久了,也感染了那一种反客为主的本事。 “我有什么后悔,难不成还会跟你去争一个毛头小伙子。” 青衣妇人也开着不荤不素的玩笑话,连自己都觉得可笑,笑意开始变得暖和起来。 “今天他画了四副画,说是他推测出藏在楚都的一些‘奸人’的身姿。 其中有一副画,是一个妇人,一个长得十分美艳的妇人,一身青装素裹,身材丰盈有度,虽然看起来头发有些斑白,却也是风韵犹存,年轻之时一定是一个大美人,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受万千公子追逐。 简单之中不失高贵,不失那一份优雅的气质,更难得的是她竟然未蒙面,师傅想不想知道她长得像谁?” 青裳说到此,略为一顿再发问着她的师傅,她能感觉到她师傅的变化,那一种微妙的气息变化,感受得到青衣妇人心里的震惊,而她问起最后一句‘长得像谁时’青衣妇人还是一楞接着却是一声冷笑,故意掩饰心里的震惊。 “裳儿,几日不见,你还真的长大了,竟然在师傅面前也耍着谋略,可你不知师傅已是历经多少沧桑的人了,不会中你这小小的试探,师傅没见过图画自然猜不出鬼小子画得是什么人了,你还是快些说,若是不说师傅可不陪你在这里怀春了。” 青衣妇人略带着责备的语气,心里却也想知道那画中之人的模样,毕竟刚才青裳所说,到与自己此时的外观十分相像,而且似乎青裳就是依着自己来说,这像是奉承又像是知道自己真正的身份一样,所以女人心里的好奇,从来也不会因为年岁大了而有减弱,特别是关于容颜方面的好奇。 “在我眼中,这副画像是我老了的时候,穿着简洁的青衣,在青苹的眼中,又像是她老的时候穿着青衣的样子,说不定师傅看了会觉得就是师傅的样子也说不定,师傅你说这画神不神奇?” 青裳此时说出画中人的容颜,依然一脸带笑,靠近着青衣妇人,斜着头十分玩笑的再次问着。 “哦,竟然能这种画作,意思就是说画中女人既像你,又像青苹那丫头,不同人看了就会像不同人吗,到让师傅感兴趣了,难道他还能把几副画画成一副画吗,几个人的容颜画成一个人的容颜吗?” “师傅,我就知道你对他的画作会感兴趣,刚才还在责备徒儿,现在你也想知道他画此画的意图了?” 青裳此时心里也是欣喜,再次反问着青衣妇人。 “意图,难道说难道说,你刚才不是已经说清楚了吗,鬼谷王禅推测出可能藏在楚都的妖人,他又不知道容颜,所以他就依着你与青苹的长像来画了一副画,这还能有什么意图。” 青衣妇人还是终于被自己的徒弟牵着走,用好奇心牵着走了,此时的青裳到并不得意,反而略显心伤。 “他问过我们的母亲,可我与青苹自小就没有见过自己的母亲,师傅你想不想知道徒儿心里母亲是长什么样的吗?” 青裳再次问着,这一次语气里已略带着一丝丝哭腔,这一点是任何女孩也逃不掉的情愫。 “不知道,你心里想的东西,师傅自然不知道了。” 青衣妇人也察觉到鬼谷王禅画此画的真正的意图,就是要让两个公主想起自己的母亲,那么对青裳来说,自己就像是她的母亲一样,青裳有多渴望能一睹自己母亲的容颜,这种渴望让青裳有些情不自楚,语带颤抖。 青裳听着师傅的回话,还是忍住了自己的情感,本来她想回答说:“就像你的容颜,只是蒙着面而已。” 可青裳还是没有点破,只是略显淡淡的清愁一样回道:“就是这幅画上的妇人的容颜,师傅你说这鬼谷王禅是不是十分精明,像是知道我与青苹的心思一样,他的一副画就像这一个杯子,落入湖中,激起了一圈一圈的涟漪。” 青裳说完,把手中的茶杯轻轻抛入湖中,一声轻脆的落水声后,湖面的月光开始飘荡了起来,一圈又一圈的。 师徒两人就这样静静的听着那涟漪发出的声音,感受着那份波动。 久久。 “裳儿,我知道你自小失去母亲,从来也未见过你母亲的相貌,受鬼谷王禅的影响,心里添了思念,而且也因此想知道师傅的容颜,不过师傅还是可以告诉你,师傅并不像你,或许有一天你会见到长得像你的妇人,也会见到师傅的容颜,可并非现在。 而且师傅也并非藏在楚都的妖人,因为楚都也算是师傅的家,一个呆在家里的人,又何必躲藏,至于昨夜的四个布衣朝臣被害,也非师傅下的手,你不必怀疑,更不必徒添伤悲,师傅还不是那种卑鄙的小人。” 青女妇人知道青裳的想法,可她还是狠心的拒绝了青裳,语气低缓,显得十分不愿意一般。 青裳的眼泪像一颗颗珍珠一样滚落,在月光下闪着银光。 一种失落,一种深深的悠伤,就顺着这些珍珠一样的眼泪从青裳的内心深处流出。 她一直掩藏着自己的情感,一直都掩藏得很好,甚至在鬼谷王禅面前不惜表现得像一个花痴,像一个幼稚的小女孩,像一个未经世事,却又向往着外面世界的懵懂姑娘。 可她并非如此,一切都是为了掩饰她过于真诚的情感,她不想让这份情感轻易呈现在别人的眼前,甚至于在自六岁就成为她的师傅的这个青衣妇人面前,依然保持着那一份深沉。 她还记得那是一个春夏之交的时候,同样的就是这后院,同样的湖面边上,同样的小荷初露……。 【作者题外话】:我发现,越花心思来写,读的人越少,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没有网站的推荐,就只能靠有限的读者了,若是觉得还行,给个好评也就不妄在下一片书心了! s://.c/read/30950/23743086.html .c。m.c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四百章荷叶飘香 第四百章荷叶飘香 百花散尽小荷香,弱柳成荫风彷徨,绿盘落尽碧波摇,茫茫蜻蜓水中藏。 春后夏日,楚国令尹府的后院里,这里一片碧波藏在绿柳之中,小荷初露荷叶飘香。 “青裳公主,你可慢些。” 急切的话语从后面传来,可却并不让前面飞舞着的姑娘停下半分脚步。 她身着一身绣花的衣裳,像把春天的花全都镶在身上一样,脚步轻快,在花院之中奔跑着,在她的前面有一片湖,碧绿一样的水,还有那摇恍的荷叶中藏着的荷花。 这是她第一次允许来此后院,而这里也将成为她自己拥有的一片天地。 这个身高也就四尺的姑娘,正是楚国令尹子西的独女,前几天刚才受封为楚国公主,刚刚六岁有余。 后面的几个丫头侍女显然已经赶不上她的脚步,而她却像是一匹小进野马一样,飞奔着,向往着这片湖塘。 “啊,这里真美,绿绿的柳树,绿绿的荷叶,还这清清的水,怪不得藏得这么深远,可找了好几年都找不着,原来府上的蜻蜓都是从这里来的,以后这里就是我的了。” 青裳公主喘着幽兰一般的气息,双手掐腰,站在池塘边上,垂柳之下,看着眼前的美景,湖中荷叶随着微风吹拂扭动着腰际,像是在欢迎它们的小主人一样,时而轻歌曼舞,时而窃窃私语,那藏在荷叶之中的小荷花,就是这仙女之中的公主,被众我荷叶簇拥着,时隐时现。 “公主,快靠后一些,小心落到水里去。” 后面的丫头终于还是赶上了青裳公主,可她们却十分小心翼翼,并不敢靠近青裳公主,因为青裳公主自小就不愿有人侍候,总把自己当作一个自由的鸟儿,想怎么飞就怎么飞。 在令尹府里,没有人敢逆她的意,就连他的父亲也一样,毕竟老来得女,心里的喜悦是无法用宠爱来称量的。 “这里有好多蜻蜓,它们飞得自由自在,多好呀!” 小青裳公主面上微红,露出羡慕的眼神,脚步也向湖中走去,身后的几个丫头则十分紧张,都盯着青裳,就生怕她会以为水上也可以走的样,就这样无拘无束的走向池塘。 “你们不用担心,我还没有那么傻,因为我没有蜻蜓的翅膀,所以我不会像它们一样飞的,我只是想看看那塘里的荷花,它们为何要躲着我。” 青裳边说边在池塘边上绕着,眼中一直盯着那些荷叶之中的茶花,还有那些飞舞的蜻蜓,是它们让青裳心生羡慕, “公主,你若想去看荷花,等过几日让管事的弄条船来,这样你就可以乘着船进去看了。” 一个丫头怯生生的说着,其实她比青裳可要大得多了,也已是豆蔻年华,可在青裳公主面前,依然小心翼翼的。 她们都知道,青裳公主是楚国令尹的掌上明珠,甚至比明珠还要珍贵几百倍,因为令尹大人不喜欢珠宝,只喜欢这个我行我素的公主。 她长到六岁,在令尹府已有几个丫头因为没有照顾好公主而受罚制死,她们对公主是又爱又怕,可公主却并不知道,有的时候她也会问起,为什么前几天见的姐姐不见了,这些丫头都不敢跟公主说。 现在这个大胆的丫头说完,一边的丫头却已在使劲的拉扯着,就是怕惹令尹大人生气,因为一般危险的地方,令尹都不会让青裳公主来,而今天一时没把住,这才让青裳像一匹脱了缰的小野马奔进了这后花院之中。 此时几个丫头都已心有恐慌,就怕着令尹大人回来的时候受到责罚。 “哼,靠船进去有什么好的,这一片大好的碧水,若是有船,反而不美了,我要像蜻蜓一样,长出两片翅膀,飞过去,也像它们一样,在荷花之中自由的飞荡。” 青裳说完,依然盯着那片荷塘,可几个丫头却不发声了。 当她想回头去看时,却发现好像这花院变了一样,那些丫头凭空不见了,而自己的眼前有一个女子,在荷塘内飞舞着,那一身青衣,有如荷叶在摇动一样,可却十分真切,那身姿如燕,时而轻踏着水波,时而轻抚着荷叶。 一朵小荷花,慢慢的呈现在她的眼前。 “你喜欢荷花?” “你是谁呀,为何问我喜不喜欢荷花? 你是不是那些蜻蜓的妈妈,所以才能在荷叶间飞舞。” 一个身着青衫薄的妇人像一只蜻蜓一样落在青裳的面前,给她送过一朵刚刚打开一半的小荷花。 青裳虽然疑惑,可却并不害怕,接过荷花放在俏俏的鼻子上一闻。 一股清香入鼻,青裳感受沁入心扉。 “我不是谁,我正好路过此地,我也不是蜻蜓的妈妈,你看我身上可没有蜻蜓的翅膀。” “哦,我看到了,可你却可以像蜻蜓一样在荷叶飞舞,能教我吗?” 青裳一脸好奇,心里暗想,为何这个妇人没有蜻蜓一样的翅膀却也可以在荷叶飞舞,她很好奇,一好奇就想着像这个妇人一样能在荷叶间飞舞。 “你想像我刚才一样飞舞吗,我可以带你去看看那些蜻蜓。” “想,想,你能帮我抓一只吗,我想看看它们的翅膀是怎么长出来的。” 青裳歪着头,看着眼前的妇人,自认事以来,还从来没有一个人对她如此顺从,而且语气十分温柔,听在耳中像是在唱歌一样好听。 “那你可别吓哭了。” 妇人说完,一只手轻抚着青裳的腰,人只轻轻一跃,就像一只燕子衔着一片花叶一样,在碧水上轻点着,身姿一跃一落,在碧水中留下一道道涟漪,一圈一圈的展开,又一圈一圈的收回。 两人在荷叶之中穿梭着,甚至可以踩在荷叶之上,青裳则感受着一阵微风,人在荷香中漫游,那些刚才还得意的蜻蜓此时都跟在两人身后,十分羡慕如此轻盈的两人,而青裳那一身花红的衣裳,就像一只花蝴蝶一样,自带着香味,更让这些蜻蜓陶醉了。 青裳在妇人怀中,感受着这份轻柔的感觉,伸手可以抚摸着身边的荷叶,荷花,甚至可以触摸到飞舞的蜻蜓。 只是这一份如仙如梦如幻的感觉,只是如一阵风一样,吹过之后,青裳再次落在湖边,踏在湖边刚才站着的青石板上。 “太美了,姐姐你可真厉害。” 青裳一脸羡慕,就像刚才蜻蜓羡慕她们一样,靠在妇人身边,抬着头,眼睛里透着灼热之情。 “你叫我姐姐,你嘴可真甜,不过如果你想学这一身功法,那我一定教你,但你得叫我师傅。” “师傅!” 青裳轻脆的童声立马叫起,而且她还直接就跪在了女人的面前,叩着头。 青裳虽然并不懂多少事,可她也知道拜师的礼仪,刚才叫姐姐只是小把戏而已。 妇人一看,一脸带笑,笑语盈盈。 “好好好,快起来,好徒儿,师傅可是太喜欢你了。” 妇人说完,扶起青裳,心里十分高兴。 “徒儿,不过今天的事你不可以告诉任何人,就连你的父亲也一样,并且你要像那一棵小荷,当你还不具备能力之时,就要藏在水中,藏在荷叶之中,莫要显露出来。” 妇人边说指着碧波之中的一株小荷,一株尚未出水的小荷苞。 “为什么,难道你怕我爹,若是如此我跟爹说说,你就不用怕他了。” 妇人刚才的笑似乎在那一刻凝固。 “青裳,师傅不怕任何人,只是不愿意让人知道而已,这就好比蜻蜓与荷花的秘密一样,它们都不想让人知道它们的秘密,你知道吗?” “知道了,师傅,我就听你的,日后我就会来这里像你学飞的本事,谁也不敢来打搅我。” 青裳虽小但却很懂事,十分严肃的保证着。 “乖,青裳,以后师傅就在此地传你如何像蜻蜓一样的飞舞,等你学会了,就可以去问问小荷花,问问那些小蜻蜓,问问它们的小秘密好不好。” “好好好,那快教我呀师傅。” 青裳有些急不可待。 “青裳不急,你看那些荷叶,它们在微风中摇恍着,像不像在起舞,而这些鱼儿,在水中自由的游着,同样像是在起舞,如果有一天,你懂得它们之间风与荷水,水与鱼的秘密,那么你就已经学会了飞舞。” “哦,是这样呀!” 青裳有些失望,却很快变成期盼,眼睛也在盯着荷塘。 “师傅要走了,你爹来找你了,可要记得我们之间的秘密与承诺。” “记得,那师傅,你能不能让我看看你,这样我才记得你。” “等你有一天像那荷花一样,盛开的时候,师傅自然会让你看,可此时师傅就像那荷叶与蜻蜓的秘密一样,也是一个秘密。” 妇人说完,人向着荷塘里一跃,像是变成一块荷叶一样就这样凭空消失在菏塘边上。 “青裳你怎么了。” “父亲,我没事,我在数荷花之中有多少蜻蜓。” 青裳回首看着子西,她的父亲,眼中透着诡异的神色。 “哦,没事就好。” “你们都是怎么侍候公主的,为何让她来后院,又为何让她一个人呆在水边,如此失职,全部赶出去。” 子西转身对着那几个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丫头怒吼着。 “爹,不怪她们,是我要来的,以后你也不别老是拿这些姐姐发火了,女儿是循着飞舞的蜻蜓而来,是这里的蜻蜓带我来到这里,说明它们喜欢我,而我也喜欢它们。” 青裳一脸期盼,并不直接要求。 “好好好,裳儿既然喜欢这里,那以后这里就是你的了,为父再给你修缮修缮,不过你可不能顽皮,若不然为父还是会处罚这些下人的。” 子西心里也能感受着眼前这个女儿的心愿,有一种难言的温暖,所以只要青裳想要,他一定会答应。 而且刚才青裳说得如此有诚意,他也没有拒绝的理由。 自此,这一片后院,就成为青裳公主的私人亭院了。 …… …… “师傅,刚才你说我什么?” 青裳从记忆之中回过神来,却是对着青衣妇人莫名其妙的问着。 就像还是在十一年前一样,歪着头,一脸好奇,像是对着一个陌生的朋友一样。 “裳儿,你是不是走神走得远了,我刚才没有说什么,只是你一直在发呆,为师还以为你悲伤过度,你看你的眼泪都把衣服流湿了。” 青裳这才发现,刚才自己回忆起认识师傅的时候,就一直流着泪,可却不知是开心的眼泪还是悲伤的眼泪。 “师傅,我记得我们在这里初次见面的时候,你说过你只是路过,那时年少,我一直都未曾想过,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你当时其实并非路过,而本来就是来令尹府的,是不是师傅。” 青衣妇人一听,到是一楞,谁也不会真的记得住十一年前的事,况且那时的表裳只是一个小女孩,可她未曾想此时的青裳像是苏醒的荷花,一切都晶莹剔透。 “既然你问,师傅也不骗你,那时我是去杀你父亲的,只是可惜让我遇见了你。 你身姿轻狂盈,就像一只小蜻蜓一样,所以我一见你就喜欢上你了,而且你竟然并不惧我,求我收你为徒,所以我也只能成全你对这荷花塘的好奇,对那些蜻蜓还有荷花之间的秘密的好奇,这才放过了你的父亲,若不然你父亲早在十一年前就死了。” 青衣妇人的话十分真诚,她觉得在此之时,也没有必要再隐瞒着自己这个徒弟了,若是有一天,说不定两人会成为对立的敌人,若是那时才知道,对于这个心机单纯的徒弟来说,实在上一种不公平的待遇。 “师傅,你真好,裳儿谢谢你,可你那时还说过一句话,难道你真的不记得了吗?” “死丫头,其实你早就知道我当时的意图,所以刚才我说出来,你才一点也不奇怪,看来你比师傅想像的长得还要成熟一些,可师傅却是越长越糊涂了,你竟然还要问师傅那些阵年旧事,师傅好不容易忘了这么多年,你还是要揭师傅的伤心事吗?” 青裳一听,也有些觉得不好意思,毕竟这些年楚都平安,而且她的父亲一直无恙,直到现在,说明她的师傅真的已经忘却了许多事。 “师傅,我没有说那些旁人的事,是说我,我记得你以前说过,若是我像这里的荷花一样盛开了,那你就给我看看你的真面目。 刚才你都说了,我现在已是怀春之年,而且比你想像中还成熟,那么就像这盛夏的荷花,总该算是开了。” 青衣妇人一听,这才知道青裳老半天想问的,其实还是她的容颜,于青裳来说,若不是真的见了一面,那么她的心里始终不会认可自己不是她的母亲这种说辞,所以青裳从初识之时就绕到现在,其实还是一心思念母亲,想看自己一眼。 青衣妇人长叹一声道:“裳儿,未曾想你与鬼谷王禅几日相处,他对你的影响还真是大,绕了半天,把师傅都给绕得头昏了,可你还是如此执着,我都已经说过,我不是你的母亲,是你师傅,你却不相信,竟然还自己说自己怀春这种不害臊的话,若是有人听去了,一定会说我师徒俩人老少不正经呢!” 青衣妇人话才说出来,却不想这宁静的池塘里竟然还真的发出一声“嘿嘿嘿”的笑声来。 “谁!” 青衣妇人的身影就像一支离弦的箭一样,向着声音发出的地方飞了出去。 s://.c/read/30950/23743271.html .c。m.c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四百零一章老发卿狂 第四百零一章老发卿狂 大江边上,同样的一片芦苇地,这里依然是一条长长的堤坝,上面种着数不尽的杨柳树,守候着大江,白天这里凉风爽爽,此时的月色却更显朦胧,更加美,也更加静谧。整个月亮像是沉在大江之中一样,显得比天上的月亮还要大得多。 一个黑衣男子,静静的站在堤坝之上,望着大江,临风而立,黑夜里也难与掩饰这一份潇洒自如,这一份玉树临风之姿。 “你是谁,为何引我来此?” 身后响起一声怒斥,是青衣妇人的声音。 声音里充满着羞涩,还有失落,以及刚才一口气追来带着的娇喘。 这里是前几日她被灰衣妇人追来的地方,只是当时她站在堤坝之上,而灰衣妇人站在现在她站的位置。 她也与灰衣妇人一样,始终对眼前的人保持着一种警惕的状态。 “我是谁,你连我是谁都不知道,就这样追出来,难道没有一点惧意,难道就不怕我是一个采花贼吗?” 王禅故意学着老沉的男人语气,说着这种与年岁不相达的**之语,始终还是略显稚嫩。 “哦,没想到你竟然还对我这种年老色衰的老妇人感兴趣,实在是老身的荣幸,不过话又说来,若依年纪,我怕可以当你奶奶了,你不怕人笑话,老身倒还有自知,实不敢在你们这种花花少年人面前卖弄姿色。” 青衣妇人已猜出黑衣人的身份,所以说话也不带一分客气,边说着却还边摆弄着身姿,像一个怀了春的老妪,与她的话是自相矛盾。 黑衣人一听,心里还是有些后悔,刚才不该装作与自己不相配的身份,说不相称的话,现在是画虎不成反类犬漏了身份,反而不好玩了。 “哈哈,小子鬼谷王禅实在不敢在姑奶奶面前戏言,刚才只是无心偶遇,还望莫要见怪。” 王禅也是放低身段,毕竟才一回和就让人识别自己的身份,说起来实在有些失败。 “哦,这姑奶奶可叫得亲了,既然如此也就算了,只是你叫我一声姑奶奶,而我并没有什么秘密被你知道,也没有少女怀春那种羞涩,到不会见怪。 只是怕我那小徒弟来了,到让老身不好意思了,可这礼数你不会不懂,我这徒弟比你大,辈分也比你高,你该叫他姑姑才是,以后可不准欺负你姑姑青裳公主呀!” 这个青衣妇人也是得理不饶人,竟然三言二语把青裳公主绕成鬼谷王禅的姑姑了。 王禅一听,又是暗骂自己充大装好人,刚才若不是听她们师傅两人聊天,一时兴起,听着青裳公主自己说自己怀春,想着这怀的会不会是自己这个鬼头鬼脑的春,所以一时没憋住,这才笑出声来。 可这到好,把这个妇人引出来没占到便宜,反而让人占了便宜,不仅让这个青衣妇人占了两辈的便宜,而且还成全了青裳公主与青苹公主,到成了他的小姑姑了。 “梦赢,孟赢,当年的王太后不愧还是王太后,小子在你面前实是讨不得半分便宜,罢了! 看在青裳姑姑的面子上,我也不为难你,只要我们井水不犯河水,那么就是青山绿水,江湖再见了。” “等等,你刚才叫我什么?” 王禅嘿嘿一笑道:“姑奶奶,当年你十五岁嫁与平王,现在也不过五十多岁而已,为何连自己的名字都忘了,也难怪你一直蒙着脸,不让人看见自己,连自己都少有看自己,当然会慢慢忘了,况且你的名号可不是一般人敢这般叫的。” 王禅在处于下风的时候,总是有扭转时局的本事,只一句话,就让青衣妇人身形一震,像是被电击中一样。 “你这个小子真的聪明,我的身份在楚都怕也只有你一个人能知道,好像我从来也未见过你,可你为什么就知道青裳会有师傅? 不对,你既然知道青裳是我徒弟,那么那么,那么那天晚上在荷塘的那一声哇叫也是你这个鬼小子了,怪不得。 可就算如此,天下这么多老妇人,你为什么就会一下就确认我就是当年的秦国公主孟赢,后来的楚国王后,王太后呢?” 青衣妇人总算还是承认了自己的身份,她就是当年入主楚国的秦国公主孟赢,原本该是太子建的妻子,可后来却成为太子建的母妃,嫁给了当年的楚平王,算起来该是当今楚王的皇祖母了。 “也没有什么,上一次你偷偷入了我的相府,探人隐私,其实我早就发现你了,只是知道你并无恶意,所以才让你成为我相国府的鬼影。 后来后来,青苹公主的师傅追你出来,你们两人在一起的时候,我才知道,你就是当年的孟赢,因为在楚国找不到你的墓,只有一个空的墓穴,而且你的死或是失踪在楚国至今都是楚忌,没有人敢提起,纵然是当朝令尹。 可越是如此,就让人越是生疑,毕竟当今楚王孝意可嘉,若是你真的死了,那么他当然不会不祭奠。 可他却少有去看你那荒芜的陵墓,是因为谁也不知道你是不是真的死了,若是没死,那也是一种避讳,活人祭奠死人,不是笑话吗? 而且想来当年你已是艳色倾国的美人,当然会有爱慕之人,子西令尹就是其一,可他宁可在家做梦,宁可成为梦魇木偶,但他却不愿去你的坟头祭奠,这一切都足以说明,你其实并没有死。 所以子西才拼着老命,拼着成为梦魇木偶,也要在梦里与你相会,也盼望着能等你回来,等你来与他寻仇报怨,再续前缘。 其实所有的一切都只说明,你的死只是一个形式而已。 由此推断,其实也是十分简单之事,你不必给我戴聪明的帽子。” 王禅的话实在是理由充分,让人找不出半分毛病,如此分析,到是让人不得不服。 “说你聪明就行了,知道了就知道了,那有那么多理由,更何况老娘也不怕你, 你喜欢的是老娘的徒弟,又不是老娘,你自然犯不着拿老娘的身份去显摆,纵然显摆了于你也不利,毕竟老娘年轻时貌美如花,与你这种毛头小伙也不搭配。” 孟赢嘴上说得轻松,自己想问,问清楚了又说得无所谓,可她的心里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此时边说边来了轻轻一跃,站上了堤坝,与王禅一样临江而立,只是两人相离一丈之远,身形在月光之下,到是十分相配,毕竟月光照少年,却也照老妪,却并不照年岁,人的年岁在月光之下还真不算什么。 “姑奶奶,你可别与我站得那么近,若是江上有人看见,还以为是情侣在此殉情呢。” “狗嘴里吐不出像牙,一边叫着姑奶奶,一边则打着奴家的主意。 不过若是当年能遇上你,说不定奴家会喜欢上你呢,可若说殉情,奴家可不敢占你这种便宜。” 孟赢此时连姑奶奶的称呼也不要了,老娘这个称呼更是丢到一边,此时自称奴家,还真的一点人遇喜事若少年的感觉。 王禅听了,这心里却是跳得慌,比之在吴国的时候在吴王后身边还要慌张,那时毕竟吴王后以为他是吴国夫概公子,是她的情侣,而王禅所装的也是一个风流公子夫概,所以心里也有准备。 可现在不一样了,两人身份都知道,自己年方十三,而这位孟赢王太后则可做他的奶奶还要大一些,如此两人如同情侣,情况就完全不一样了。 只是王禅一直自负,不论是在任何人面前,都喜欢占得高枝,可无意之中的情侣两字,又被孟赢抓住不放,王禅从下风到上风,现在又因自己讨嘴上便宜,反而又落了下风,让自己心里的气息也是乱成一团。 “小子,你可别想歪了,奴家虽然自负美貌不减当年,可也不能与自己的徒弟争情郎,看你慌得气息乱转,若奴家是你的仇人,此时怕你已死在奴家剑下了。” “那到未必,但凡以为小子内息紊乱,而心意不专的人,一出剑就会死在小子剑下,你若不信大可试试。 小子自小就有一种本事,那就是一心多用,现在与王祖母在说话,其实小子还可以三心二用,一边想着那另外一个灰衣妇人,一边再计算着青裳公主的脚程,一边也感应着王祖母的气息,只要王祖母稍有异动,就算小子不动手,至少也会溜之大吉。 若小子想溜,就算是王祖母身轻如燕怕也追不上。” 王禅说得是实话,孟赢当然清楚,她的轻身功法,可以踏波而行,可在王禅面前似乎还要欠了一些,她刚才像箭一样冲出,可王禅呢,像一道光,不该是一道黑暗,只一个异动,就融和在黑暗之中,若不是王禅有意停顿,那么她无论如何也追不上。 所以刚才她一来就说是王禅“引”她而来,这引就说明所引之人的轻身功夫远在她之上。 “那好,刚才听青裳说过,你画了一副画,所以才让青裳怀疑于我,可这副画你也知道并非我的容颜,只是有些相似而已,我知道你画的是谁,可我还是怀疑,为什么你也会认识于她,并且就认为那个就是青裳与青苹的娘呢,如此秘密之事,难道只是凭着你的猜测。 在大周天下,能一眼识破如此秘密的,怕也只有你了。” “王祖母,我如何知道,这很重要吗? 其实并不重要,因为青裳与青苹都有先天的体内香气,长相又十分相似,只是一个喜静,一个喜动而已,这才让两人身材有别。 这该是因为她们修习的内功心法有关,青苹修习至阳心法,所以她就必须静,而青裳修习至阴心法,所以她就喜动,两人都在掩饰,只是掩饰的方法不一样而已。 青苹的师傅在青苹身上擦了一些草药,让人一闻见就有一种恶味儿,特别是在她的小院,所以青苹自小就一直常呆在自己的院落。 而青裳呢,用的则是一种阳气,普通来说就是一种热气,毕竟她一直都是如此兴冲冲的,让人感觉她很热,而热气正好可以让人的嗅觉变得模糊,这样就难与闻见她的气味,而且她修习的是阴柔之气,所以可以随时闭塞自己体内的气息。 让人并不会发觉她也天具异香。 可有一天,她们同时去了我的客堂,我同时闻见两人的香味,由此就知道她们其实是双生的姐妹,一阴一阳的体质而已,这要探察如此信息,难道这很难吗?” 王禅此时把一件很复杂的事说得十分简单,听起来对人是一种嘲讽,在楚都知道此事的人,怕也不过一二,可王禅却像是天生的一样,任何秘密在他的面前,都像是没穿衣服一般,赤祼祼的。 “小子,不得不佩服你。 看在你如此聪慧的面上,以后我也不敢自称长辈了,你还是叫我孟赢,免得让你叫了生分,再说了,对你这种天赐灵婴来说,大周天子你都不会放在眼中,更何况于一个列国王候的妃子了。 你知道她们姐妹的秘密,也是好事,只是我为这两个丫头不值,她们辛苦的在你面前掩饰,结果你却早知她们的秘密,如此不公平,不知该如何补偿,等会青裳来了,你也该给她一个交待。 那个灰衣妇人的身份,我本来不知道的,可看了那副画,再听你一讲,我现在才知道原来是她,怪不得与我一相见,就像是仇人一样,原来我们还真的就是仇人。 你画得出她人画像,那你可知她的身份,若是不知,看在你如此诚实的份上,奴家也可告诉你。” 孟赢此时到也真诚,不再戏耍王禅,可她左一个奴家,右一个奴家的,到让王禅有些鸡皮疙瘩都起来的感觉。 “别别别,你老人家可别告诉我,因为我自己知道,可别让我欠你一个人情,刚才我已经说了,只要你井水不犯河水,大家青山依旧,绿水常流,平时还可以说说话,对就是说说话了,没有其它的。” 王禅虽然聪慧无比,可江湖经验差,就连这些江湖俗语都也略知一二,一说起来就只有那么两三句。 孟赢一听,竟然扑哧的笑出声来,而且还握着嘴,像是青春年少的姑娘一样,带着一种老成的羞涩。 “那你说说,说不定你又告诉我一个新信息呢?” “你当然知道,当年你与她同出函谷关,入得楚国,你嫁了平王,而她嫁了太子建,齐国田氏有女,其实并非吴国的三姐妹,楚国当然还有一个,该叫淑雅才对,只是那时年岁尚小而已。” 王禅说完,孟赢还是一震,她本以为王禅不会知道这个秘密,可却还是再一次失算。 当年她与田淑雅是闺中好友,因她远嫁楚国,所以淑雅才与她一起来楚,可未曾想当年的情郎未嫁成,却嫁了平王,成了情郎子建的母妃。 而淑雅则如愿以偿的嫁给了太子建,这在当时的楚国本已是秘密,可却不想如此机密之事,却还是让王禅知道了。 “你,你,你怎么会知道的,难道在吴国你就知道吗?” “嘿嘿,让你见笑了,其实人的长相不管男女无论如何,都与父母有些相似,吴国王后淑惠有女胜玉,她长得也如其母,也是美如天仙,而她与青苹还有青裳之间,当然也有相似之处。 而且胜玉公主自绝之时,留有一书,她知道我一定会回楚,所以写有此两句话:“齐国田氏,有女在楚。” 这或许是当时的淑敏王后知道吴国必有一番**,而她却并没有自保或胜算的能力,所以把此秘密告诉了胜玉,就是要让胜玉有一天不想在吴国呆的时候,可以入楚,可以找她的这个小姨。 现在你知道我为何知道淑雅的身份了!”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你还真是一个无可比拟之人,怪不得与你相处相争相斗的人都会无比恐惧于你,而那些不认识你的人,与你一见都会小看于人我,这或许真的是天意,你实在让人又爱又恨又恐惧。” 孟赢边自言自语说着,身体反而更加轻松了。 她现在知道王禅的能力是如此的强,刚才她追来之时,每一次震惊都会有些失落,觉得王禅太聪明,而她自己却是愚蠢不堪。 现在依她来看,她一样的聪明,只是与王禅实不能比,纵然任时候败在王禅的手下,她也不会再觉得失落了。 “难得有你老人家如此夸讲,小子实在受之有愧,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叶女在你那里还好!” 王禅虽然在孟赢面前处于下风,可并不影响他的判断,此时再说惊人之语,让孟赢也是差点站立不稳。 而叶女失踪也才一天,任谁也不会想到会是她绑票的叶女,可王禅的口气却是不容置疑的。 “叶女,谁是叶女,难道你说得是叶城之主叶公之女吗? 她怎么了,为何会如此问我?” 孟赢虽然心里震惊,可她却并非初出的菜鸡,一时惊慌却手抚半白的秀发,语气十分平淡的而且略带疑惑的问着王禅。 “哼,哼哼哼,孟赢老人家,你刚才那一惊,还有此时试图弥补的疑惑早就出卖了你,又何必如此装得若无其事,我也只是问问,并不想此时就强求于你,而且看在青裳公主的面子上,我并没有声张,此时叶女失踪的消息,还只有有数几人知道,你也不知惊慌。 只是司败子闾大人今日得了我的四副布画,应该正在找人临摹,明天就会张帖于楚都大小街头巷尾,而且还会全城搜查,你的身姿怕是很容易让人认出来,更何况还要带着一个年轻漂亮的姑娘家,实在让人生疑,所以我劝你还是把叶女送回相国府,这样你依然可以谋算着抱复你的仇人,小子可以不管不问。” 王禅也是把形势与条件说出,算是十分公道之事,若换了其它人凭着超强的武技,只要确认绑票之人,那里还有这个闲功夫在这里瞎扯,早就把人拿下,再施以刑罚逼问,要寻出叶女只是一件举手之事。 孟赢有点不敢相信,她知道王禅的武技高超,她不是王禅的对手,有些后悔自己一个做奶奶的人了,还在一个十三岁的少年人面前惊慌,以致乱了气息,让王禅察觉出异样。 “你又是怎么知道叶女是被我请回去的,这到更让老身有兴趣了。” “叶女住在驿馆里,而且我还派了一个轻功非常好的猎户在保护着,可还是被掳走了,那么如此身法自然非普通江湖人士,我曾见过你的身法,在楚都藏身的几人中,算是了不起的了,与田淑雅相当,所以她追逐你才不相上下。 至于其它的人,纵然他们会一些妖术,可却会留下痕迹,而且那几人自负英雄了得,要对付叶公也不会出此绑票之行,绑架女人,也只有女人才会这样做。 可田淑雅并不想嫁祸于人,而且所嫁祸的人是谁大家心里清楚,也只有与被嫁祸之人有仇怨的你,才会如此。 这种分析孟赢老人家,你还信服吗? 若是不服,我还可以告诉你一个秘密,这世间万物都有其不同的气味,特别是女人,每个女人身上的气味都不一样,田淑雅自然身上也有幽香,可她的幽香与青裳还有青苹都不一样,所以只要经过的地方,都会留有。 而你也不例外,只是你的不叫幽香叫体香,作为一个曾经的王太后,自然注重身份与仪表,还有凤体,那香味自然也很特殊,普通大富之家的千金小姐或许都没有。 而我的下属是猎户,对于气味是十分敏感的,所以当他告诉我的时候,我也去闻了闻,自然也就清楚了这股不一样的香味,而此时你身上正散发出这样一股女人味来,小子自然清楚了。” 孟赢一听,知道抵赖不掉了,在王禅的面前就有如**衣服一样,一点秘密都没有,而且王禅所说实在只是普通之理,可却也是让人最容易忽视的,此时她真想跳进大江之中好好清洗一下,可她却并不想这样做,这样就输得让人可笑了。 “小子,看你样子还是青头小子,嘴里左一个女人味,右一个女人味,你知道这女人味是什么味吗? 看不出你看起来不懂事,其实还真是个中高手,到让老娘看走眼了。 不错,是我绑了那个漂亮的姑娘,可我却并不想把她怎么的,只算是请她做做客而已,如同你所说,把此事嫁祸给我仇怨之人,再让你与子西这只懒蛤蟆斗个你死我活,这样子老娘才开心。 只是虽然如此,可我并不会送还给你,你不是自负有本事吗? 那就让你好好找找,若是你找得到叶女藏身之处,想来老娘也不会为难你,甚至于老娘还决定把青裳徒儿许配给你,如果你看上老娘,老娘也算是青裳的陪嫁,一起嫁与你如何? 不过得给你限制点时间,三日为限,若是三日寻不着,那么就别怪老娘不客气了,青裳当然你也别想了,至于叶女,若是送给其它列国的王候做妾,那也是一个天大的人情了。” 孟赢说完哈哈大笑起来,她觉得如此一来,可以为难王禅,而且若是王禅寻不得,那么叶女就可以成为她手中制约王禅的工具,而且她已经想好了藏匿叶女的好地方,她深信纵然是聪慧如王禅也找不着。 所以她十分开心,所以笑声也充满得意气息,充满一个女人那种满足感。 而王禅不知为何,也与孟赢同样的哈哈大笑。 孟赢一听,到是更加疑惑,难道自己那里又出错了,停下来看着王禅。 “小子,你跟着老娘笑是何故?” “你高兴、得意在笑,我也高兴在笑,这有何不可?” 王禅一副嘻笑,看着孟赢眼中同样闪着得意的神色。 “你笑什么,你有什么理由在笑?” “我在笑你?” “笑我?” 孟赢再次不解的问着王禅,就像一个刚从水里脱困的人,此时又掉进了另外一个陷阱一样。 “孟赢老人家,我知道你这一辈子其实也实在不易,原本想嫁给当时同样列国闻名的太子建,可却因为有人不愿意,所以你最后只能嫁给一个老头子。 再后来你的儿子当了楚王,你觉得可以安闲了,可却还是有人纠缠着你不放,而你也不愿呆在楚国,你心放不下那个男人,所以你才自己失踪。 到了现在,年岁已大,本来也该安息了,可你却又看见当年的负心人想来楚国谋事,所以又再次激起你的仇恨,所以你又开始在楚都捣乱,可你知道你这些失败为何会一直陪着你吗? 而且还会继续延续下去?” “你到是了解老娘,探知老娘的闺中之秘,可你如此问老娘,老娘当然不知道了,若是知道还会失意一辈子吗? 你想说就说,这有什么值得可笑的,若是它日你也像是我一样,不能与自己相爱的人在一起,看你还能不能笑得出口来。” 王禅一楞,女人就是女人,在最不利的时候,总能为自己的行为找到理由,甚至于在别人身上找到安慰,而且还是并未发生的,也未必会发生的事。 “我告诉你,你之所以失败是因为你总把别人手中的筹码当成自己的筹码,就如同刚才一样,在我的剑下,你觉得叶女还是你的筹码吗? 你在楚都的身份在我的手中,你觉得还是筹码吗? 青裳本也不是你的女儿,只是徒弟,她爱嫁与谁这也不是你说了算了,可你还是把她作为你的筹码。 这一连窜的筹码其实都不在你的手中,相反在你对手的手中,可你却认为是自己的筹码,如此不自知,又如何不失败呢? 至于你说的你这七老八十之身尚姿色不减,可对于小子来说,实提不起兴趣,至少在你徒弟面前是这样的。 可我还是答应你的条件,三日之后自然会寻回叶女,让你再次失败一次。” 孟赢听着,心里虽然不高兴,可王禅说得是实话,这或许就是她错误估计自己手中的筹码,才让这大半辈子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幸福。 可如此事被一个少年郎说出口,而且语气略带羞侮,这如何能让她这个曾经的楚国王太后容忍呢。 “你别在老娘面前狂妄,就让老娘来称一称你,有几斤几两。” 孟赢有些恼怒成羞,也不再想跟王禅多费口舌,长剑一出,刺向王禅。 【作者题外话】:本来这些事可以多写几章,设些悬念,分阶段来写,看着小说的成绩,失望至极,不知道为何现在的读者喜欢一些毫无深度的小说,也不喜欢我这种自认精雕细凿的,所以用一个长章,直接揭开两个女人的身份,实也是不得而已,让大家读得明白,而我写起来也省心一些。 s://.c/read/30950/23764525.html .c。m.c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四百零二章水天一色 第四百零二章水天一色 孟赢说完,长剑已然出手,而王禅当然一跃而起,却是向着大江飘飞而去。 在他们的身后,一个姑娘家的剑也悄然而至,竟然比孟赢的还要快一些,一剑刺向倒退着向大江飘风的王禅。 来人正是青裳,而刚才王禅知道青裳已经追来,不想让她知道这些事,也是不想伤害青裳,所以说一些恶事故意激着孟赢,让她主动出剑,这样青裳就不会猜出两人的关系,也就更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了。 大江依然明亮如镜,一老一少师徒两人同时向王禅击去,剑气之中没有丝毫谦让,在这一刻就连孟赢都想趁机杀了自负的王禅,而王禅却依然如故,潇洒自如,在大江之上如履平地。 刚才王禅在一跃的同时,顺手还把脸给蒙上一块黑布,此时面对着青裳与孟赢的剑也不敢大意,因为他还不想使出天问九式。 两把剑一上一下,孟赢在上,而青裳反而在下,师徒两人到是配合得天依无缝,可这大江如此宽阔,任何人的气力都有限,若两人如此追击,那么任谁在气力减弱的那一刻,就会掉进大江,而那时就是最好的机会。 可王禅当然不会如此不留余地,他见两剑来袭,身子故意向下一落,脚向后一踏大江之水,人反而如一条跃出水面的鱼一样,掠过水面,如一只燕子掠水一般,用剑一划水面,人却如箭一般的向堤坝之处飞去。 而回飞的身子却正好从青裳的裙摆之下轻轻掠过。 “师傅,他就是九宫连环杀手,不能让他逃了。” 青裳身法快捷,虽然一时羞涩,可还是不忘提醒师傅,务必要师徒联手,为楚都除害,一副为国为民的侠女情情。 她的身姿见王禅从自己身下掠过,却也不急不慌,身形一个倒转,在江面之上扭动一下,脚尖轻点江面,踏波而行,朝着王禅追去。 而孟赢则一剑击在江面之上,人才得以转过身来,一剑斜刺王禅。 三人这一追一回,在大江之上,那巨大的明月映在水中,身影如同三个飘飞的神仙,穿梭在月空之中。 只是孟赢那一剑斩下,巨大的月影瞬间变成数不清的银色碎片,像是一片玉镜被击碎一般,铺满了整个江面,江面上也是银光闪动,像是炸开了一样,可慢慢的一圈一圈的这些银光又向中间收了回来。 水中的月光,纵是你再强的武技于他而言,并不损半分银色,当水面平静之后,月亮依然还是月亮。 “你这老贼,如此下流,竟然把本姑娘的裙摆都给划破了,还不拿命来。” 青裳在水上踏了三步,发现竟然比先前更灵活了,这才知道自己裙摆竟然在刚才那王禅一闪而过的瞬间,被王禅的剑给划了一个口子。 原本大周的裙子,只有高贵的世族大富人家才会穿得起,所以裙摆也相对要小一些,这样若是走路也就限制了步伐,让女孩子天生就只能小步轻移,看起来十分妖娆。 可若是较量起武技来,那么就要吃亏了,许多人都会把裙摆向上提一些,这样有利于大步向前。 刚才王禅在那一瞬间也是灵光一现,童心一起,所以才朝上撩了一剑,这样把青裳的裙摆给划了两个口子,这样青裳在江面踏波而行也就方便得多了,而且王禅也怕青裳因为穿着裙子,所以步履小,若是气息不够悠长,那么掉在水里就不好玩了。 可青裳那管那么多,因为迈步忽然就大了起来,所以这才发现自己的裙摆初划破了,所以一急之下未经大脑思虑就骂了出来,可这一骂反而让自己羞得脸红。 幸好人已到堤坝之上,若不然就凭这一句怒骂,就有可能影响气息,而掉在大江之中。 可后面依然在高处回飞的孟赢就不一样了,一听之下,扑哧一笑,人在高处,却已无力回飞到堤坝之上,却一时跌落,人就更加惊慌,双手在空中乱抓着,就怕在两个娃娃面前出丑。 “徒儿救我。” 这是快跌落水中的最后一声,可孟赢还是最终没有掉落江中,只是一身给湿透了,因为王禅一剑刺向大江,大江之中银光四溅,自然激起一片浪花,而这片浪花却带着一股无形的内劲,托住孟赢把她一送,这才稳稳的站在堤坝之上。 “师傅,你没事,都怪徒儿一时口误,让师傅见笑了。” 青裳也顾不得再杀王禅,一跃奔了过去,扶着孟赢。 “徒儿,你是个姑娘家,以后说话可得注意些,莫让这老贼笑话了,师傅教你的剑法今晚就尽数使将出来,我就不信凭我师傅两个的剑法,还赢不了这老贼乱七八糟的下流剑法。” 孟赢明明知道是王禅,可话却依然说得十分难听,而且说王禅的剑法乱七八糟,可她却一点办法也法了,一招之间险些落水,如此尴尬,心里怎么也不舒服。 “好师傅,不过等徒弟问他两句话再杀他也不迟。” 王禅此时站在一枝芦苇之上,随着微风飘荡着,剑却别在腰后,如此英姿倒也不失风流倜傥之色。 “老贼,还不快自己报上名来,鬼鬼崇崇,竟然敢闯入楚国令尹府,偷听本公主与师傅的私话,既然如此你今夜免不了一死,你还是自己报一下自己的姓名,本公主可以给你留一个全尸,若不然本公主一定会把你碎尸一十八块,以报楚都十八个无辜百姓的仇。” 青裳说得义正辞严,可心里却也没底,因为若是与人真的对敌,凭刚才王禅所表现出来的武技,就那上撩的一剑,就可以把她劈成两半了,可她现在还活着,心里也不知是忧是喜。 “哦,青裳公主,你竟然想知道我的底细,我的名号,这到奇怪了。 我年岁这么大了,已对你这样的小姑娘不感兴趣了,可名号还是可以告诉你的,不过就算我说出来,你真的会相信吗?” 王禅冷笑一声,身体没有半分动静,话却说得有些让人难受。 “老贼,你若是不敢说就算了,反正也是藏头露尾之人,本公主知不知道都无所谓了,今天有师傅在此,想来你想逃也别妄想了。” 青裳还是有些疑惑,她一路追来本来应该追得上的,可不知为什么,却总是差了许多,而且王禅知道这个地方,她却不知,而她的师傅也知道这个地方,所以她总是奔过了头,再回首时才又重寻方向,这才给二人有机会聊了这么长时间。 刚才她从芦苇上飞来时,看着两人才开始动手,也就有了疑惑,现在听王禅故作老沉的话,而且说得如此露骨,心里暗想,说不定这黑衣人与自己的师傅是认识的,那自己也不能抢了她师傅的风头。 “好,我就告诉你,我就是楚国左相鬼谷王禅,你怕了。” 王禅自报家门,只是依然装作老沉的语气,可青裳却是冷哼一声道:“你是鬼谷王禅,我还是鬼谷王禅他娘呢!” 这话一说完,人都已飞出三丈直取王禅的腹部。 青裳也有自知,知道眼前的黑衣人武技了得,而且轻身功夫精湛,所以不敢大意像刺普通人一样,直取烟喉,而是腹部,用意十分明显,就是杀不死,那么只要刺伤一点总算是好的。 而身边的孟赢本来想笑的,可见青裳居然不信,还一剑刺出,她也不得不赶忙一剑再取王禅的脚下。 这是一种密切的配合,一个用剑刺人难与躲避的腹部,一个刺人的脚下。 由此一来就算王禅能避开青裳的剑,可若是孟赢的剑刺到他的脚上,也不是一般好受的,纵然刺不到他的脚下,那么脚下的芦苇也会被斩断,王禅必然失去支撑的芦苇,若师傅徒两人一直占据着下方芦苇,那王禅就会处于下风,再高的轻身功法,可也得落足呀。 而孟赢刚才也是一楞,未曾想王禅一点也不避讳,竟然真实的说出自己的名字,可也正是如此,而青裳却是半点不信,反而更加怒火中烧,就像是少女心中那一股藏着,压着的恋情,忽然之间遇到了一种挑恤,一点火苗,蹭的就窜了起来。 如此说明,青裳虽然压制着,毕竟她与白公胜有情在先,可对于王禅这种人的感情,只能自己骗着自己。 可王禅却不说别人,却自己报自己,这就让青裳觉得黑衣人想嫁祸王禅,心里生气,这一点就燃了。 “你们的剑法不错,老朽就陪你师徒两人玩几招,只是不知这套剑法叫什么名字。” 王禅一剑下挑,挡住裳的来剑,顺势居然把自己脚下的芦苇一剑斩断数根,这样纵是孟赢的剑攻来,也失了所有目标,就连想斩芦苇都没有机会。 而他却是纵身一跃,人却向芦苇丛中间奔去。 孟赢与青裳再次一惊,王禅虽然语带不屑,可就凭这一招料敌在先,先发制人的招式就有若天成,在她们眼里已是无可挑剔了。 这种招式,就像是知道对手想打什么地方的目标,却在那一瞬间把目标所有的变化都撤去,让一个壮汗一拳打在空处一样,有力无处使,有剑无法变,空憋着十分难受。 孟赢此时才真正知道王禅的厉害,抢先一步踩着一根芦苇,奔王禅追去。 “裳儿,这个老贼武功高强,千成小心,用水月剑法。” 孟赢算是回复王禅所问,也是在提醒青裳。 水月剑法该是师徒两使得最精湛的剑法,所以在此时使出,也是想让王禅出些丑,至于能不能真的杀了王禅,就连孟赢都不清楚了。 王禅一听,心里也是嘿嘿一笑,刚才在大江之中,那才是真正的水月之境,可如今在芦苇塘中,人都在芦苇上飞跃,竟然施展什么水月剑法,这不是失了先机吗? 可他还未得意完,只见整个天地之间已没有什么芦苇地了,王禅险些一脚踏空,却也凭着一股不息的阴阳之气,再次跃升起来。 此时天上有一个巨大的月亮,而脚下也有一个月亮,王禅发现天上地下全是月光,如此一来连他也分不清那里的月亮是真的,那个月亮又是虚幻的倒影了。 这就是水月剑法的精要,水天一色,月在苍穹,月在水中,有如两个镜想一样。 王禅此时感觉有些飘,像一云一样,飘在天上。 可王禅知道这并非是因为他轻身功法高超,而因为青裳师德剑法之中本身就带着阴符之术,剑法一施展开,就好像在天地之间布了一个镜相的空间一样,若是王禅破不了这个空间,或许他会死得很难堪。 不是掉到芦苇丛里,就会被双剑刺死在半空之中。 而他却双不能施展天问九式,因为刚才已经说了,孟赢也堵住了他的嘴。 那么怎么办呢? 王禅在那一瞬间竟然看到了自己的影子,他知道水里月亮再怎么亮,它本身就是一个映像,一个月亮的影子,在这个时候,人的影子只能是天上月亮所投射出来的。 所以在那一瞬间王禅还是分出了方位。 只是这个影子却有失常态,并不在他的脚下,更不在他的头顶之上,而是在他的正前方。 王禅也管不了那么多了,一剑朝着自己的影子刺去,意图一剑刺穿整个水月剑法的阴符之局。 “拿命来!”一声娇斥正好从他的影子里冲了出来,一个姑娘家一剑刺向他的咽喉。 王禅听着声音就知道来者是谁,竟然是青苹,一身兰衫,剑光闪闪。 可而他的身后,身下,身上同时也有三把剑刺向王禅。 王禅有些郁闷,不知为何这两个敌对的女人,竟然在他的面前如此团结,而且似乎也熟悉这一套剑法。 “徒儿,水月玲珑。” 这声音当然是青苹的师傅田淑雅说的,这在提示青苹剑法的攻势。 玲珑八面,在这一瞬间,刚才的水月剑法一瞬间变成八个面了,除了刚才的上下左右,此时又多了四个面。 而且这四个面都是一样的,都有一片巨大的月亮挂在天空,八面如一,八面一体,八面玲珑。 “哈哈,来得正好,老夫好久未与故人相见了,却不想来就来了两个老的,还有两个小的,如此艳遇实在上天赐鸿福。” 王禅一个侧身,避开青苹的剑势,木剑在铁剑之上一荡,人已越来青苹,换了一个位,他想从青苹这个空位穿出去,说实在的,如此变幻,王禅在不用天问九式的情况之下保不准为落败。 所以他想借青苹的身位逃出此局。 “谁要你来的,老娘与你是敌非友。” 孟赢还是从月光之中一剑刺向王禅的头顶,却还是回了一句话。 王禅知道这一句话并非对他说,而是对着青苹的师傅,田淑雅说的。 “哼,凭你怕拿不住他,还不变阵。” “裳儿,水天一色。” 王禅本想逃出水月剑法之局,可一出去,却遇到了孟赢的剑,而其它七面,同样有铁剑袭来,王禅在空中一抖,不得不逼着自己创出一剑八式攻出,剑势完全笼罩在自己身边,八式分别击向八个玲珑之面的来剑。 对于王禅来说,在吴国雁落峰,他一剑刺出三剑天问九式的招式,那时一剑的幻化就是八十一招式,现在只是一剑八式,算起来也并没有什么,只是现在的是自创,而天问九式却是已习会精要的大成剑法。 可当他剑法刺出之后,发现身子忽然之间变得空荡荡的,刚才还八面玲珑,八面月光,可现在只有一个月亮,而自己像是身处虚空一样,自己在围着月亮在转动。 此时八面无向,似乎变成一个方向。 王禅心里还是惊异,如此剑法当不比在吴国南海婆婆的天地乾坤剑法差,只是此水月剑法更加幻化,而天地乾坤剑法更加刚烈一些。 而现在四把剑可能变成无数把剑,从无数个方向刺向自己,就算自己此时使出天问九式怕也没有了方向。 “老朽就不陪你们玩了,孟赢,淑雅,老夫走了。” 王禅边说边左手从腰间忽然抽出铁剑游龙大吼一声:“游龙出鞘” 只见一团火焰像无数火龙一样,向四面八方奔去。 而王禅当然不想再跟她们再玩了,心里也明白,顺着火焰一跃而出,纵出了这水月剑法之局。 水月剑法之局,刚才本就在一片芦苇地上布的,那么无论如何布置,都无法改变它的存在。 所以王禅其实早就有所准备,这游龙剑一出,火焰大作,那么自然会焰起地上的芦苇,而不管这水月剑法如何变幻,只要芦苇一着火,那就像火克水一样,幻局变得真实。 而王禅当然趁此机会溜之大吉,面对四个女人,王禅没把握在不伤人的情况之下,全身而退。 而且他也知道孟赢与淑雅之间只是因为自己这个共同的敌人才团结一起对敌,可若共同的敌人一消失,那么她们的矛盾自然会显现,这些矛盾只能她们自己处理了,王禅可没有兴趣听,也不想过多知道别人的秘密,因为他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做。 s://.c/read/30950/23782912.html .c。m.c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四百零三章狼狈不堪 第四百零三章狼狈不堪 水火相生相克,游龙剑一出,一场大火瞬间烧着了芦苇地,任谁也没有想到,原本精心布的水月之局,却在那一瞬间无情的被破了,而破局者当然有备而去,可设局者呢却十分意外。 四个女人立刻被芦苇焰烧的大火灼烤着,四人只能向大江堤坝逃生,十分狼狈,到了堤坝因为被烧得实在燥热,不得纷纷情不自禁的跃入大江。 可这初夏的大火到也并没有焰多久就自行熄了,雨水之后,芦苇还有些湿,此时堤坝之上,四个人两两相扶,分别坐在堤坝之上的两棵柳树下喘着粗气,一头一脸的水。 青裳坐在孟赢身边,抹了抹脸上的水,头发里竟然还有一些芦苇灰杂夹着,流在脸上,如此不堪,心里也是委屈到了极点,眼泪也是哗哗的流着。 “裳儿莫哭了,小小挫折,不值得如此委屈。” “师傅,这个老贼实在太厉害了,他怎么会破我们的水月剑法之局,他那把剑实在太厉害了,像一条火条一样,徒儿一时还想不通。” 青裳是楚国公主,令尹子西的独女,学了十几年武技、剑法,虽然平时深藏不露,可心里的侠女情怀依旧,就等着行侠仗义抱效楚国,为楚国除一杀人狂魔。 可万万没想到,这一出手,不仅没有小有成就,反而弄得灰头灰脸,头发险些都被烧着了,刚才一头扎进江里,才算幸免于难。 而她的师傅孟赢比她还不堪一些,衣服被烧着几处,此时落水后更是显得破碎不堪,甚至都露出衣服里面那白净的皮肤,只是不知何时,上岸之时竟然不忘从青衣上扯了一块,再次蒙住面目,掩住的狼狈的容颜,可头上的扎头的黑巾却被烧着了糊在头发之上,此时还有一股焦臭味。 “没什么,我们输给这个小子也没有什么丢脸的。” 青裳一楞,不知她的师傅为何会称呼黑衣人为小子,刚才她来的晚一些,但她相信她一师傅与这个人是认识的,因为若是一追上就打起来,那以刚才黑衣人的武技,她的师傅早就吃大亏了,那么她晚来这一段时间又发生什么,这让她有些疑惑,此时也是看着孟赢。 孟赢看着青裳疑惑的表情,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只是强作欢颜。 “扶师傅起来。” 青裳一听,也不知她的师傅要怎么样,可却也只得扶着孟赢起身。 孟赢一站起来,就朝边上走去,长剑斜指。 “小腻子,别装死了,我知道你没有伤着,起来我们再比一场。” 孟赢的剑是指着堤坝上的灰衣妇女,也就是刚才与王禅在时两人嘴上说过的淑雅。 “哼,谁怕谁,难道你认为我会怕了你,刚才若不是有我师徒两人,我看你师徒两人早就葬身火海了。” 淑雅也不相让,爬起来也以剑对着孟赢。 “师傅,你们怎么了?” 青苹与青裳同时叫了出来,两人站在各自师傅身后面面相觑。 “青苹姐姐是你,你没事?” 青裳还是故意问候着青苹,她们一来的时候她就认出青苹,刚才也是两人一起飞出跃入水中,可此时面对面,青裳还是不忘责问着青苹,话语里带着关切。 “我没事,你没事就好,你可看清楚那个老贼的相貌,可知道他是谁?” “我没有看清,我一来就与他打斗,刚才是在江面之上,差点被这个老贼欺负,你看我的裙子,就是被他给斩破的。” 青裳边说着边拉扯着被剑气划成两半的裙摆,此时经火一烧烤,更是变得不成样子了。 “这老贼也太卑鄙了,幸好没伤着你,要不你——。” 青苹一想,说着说着却都不好意思再说了,毕竟一剑把前后裙摆划破,这身法当然只会在青裳的下面,若是伤着了,那还真的是不堪说出口。 “那后来为什么又会打起来呢,青裳既然此人武技如此高超,那你们就该量力而行,你看刚才我们施展出水月剑法之局,连换三次幻境都困不住他,看来此人武技还是深不可测,看他的身形到有些像今天相国大人所画的第四副画。” 青苹此时有些疑惑,边说边自己问着。 “就是他,一点都没错,他他他竟然有两把剑,刚开始与我们相斗的时候好像用的并不是铁剑,他与我的剑碰过,我能感觉到那是一把木剑,可后来的剑却是一把铁剑,叫什么‘游龙’。” 青裳与青苹已经习惯这种自言自问的方式,她也在怀疑,边说边把弄着手中的铁剑。 “青裳,你刚才说就是‘他’,意思就是说此人就是今日第四副画像中的人,那我们今天在相国府里都认为这个人是谁的背影,难道真是‘他’?” 青苹听青裳所说的他,也是不明白什么意思了,可顺着一想,今天他们在相国府里,明明就认为那第四副画的背影就是王禅的背影,所以此时两人嘴里的他,慢慢就顺着向王禅靠拢了。 “对对对,这个奸诈的小人,你们没来之时,我还让他留下名号,可他却说他叫‘鬼谷王禅’,原来他就是真的鬼小子,无耻下流的卑鄙小人,竟然用真名来骗我,那把游龙剑今天他还一直拿在手上呢!” 青裳此时是又急又怒,恍然大悟的同时,也是羞愧难当,说起王禅也是语无论次。 “哦,还真是他,怪不得我们与师傅都不是他的对手。” 青苹此时也明白了刚才的人就是王禅,此时反而有些欣慰。 “青苹,你说刚才在水月剑局里他一剑刺出八招剑式,那是不是天问九剑?” “我看不像,天问九剑以九名命,听闻只有一剑九式,而且其它剑招都以九为基。” 青苹到是看得清楚,也对天问九式略有了解。 “那自然不是天问九式了,还是徒儿明白,这个坏小子不想伤你们,所以才临里胡创了一招来应付。 天问九式威力巨大,听闻在越国忘欢峰上,他一剑就刺得雪崩山摇,威力巨大,你们两个在他面前实不堪一击,他当然舍不得伤害你们了。” 淑雅听青苹一讲,也不忘插上一句。 可孟赢听了却是有些恼怒,刚才他怒气冲冲的用剑指着淑雅,就是想与她再打一场,可听着她们身后的两个徒弟一点也不把她们俩如此箭拔怒张的形势放在眼里,竟然隔着两人讨论起刚才的王禅,而她们两人呢,却也乐于听着,直到现在淑雅插了一句,这才让孟赢醒悟过来,原来她与淑雅还在对峙之中,如此到显得十分尴尬了。 “你们两个,有什么要说的,还不滚远点去说,可别妨碍我与这个贱人拼斗。” 孟赢也是语带不屑,而且对淑雅是从不留口德,出口成脏。 “师傅,她是青苹姐姐的师傅,有什么恩怨,难道不能看在我与青苹的面子上就算了吗?” “算了,老娘与她的恩怨算上七天七夜都算不清楚,你一句算了,那能算得清。” 孟赢也是有些着急,想着她与淑雅半辈子的恩怨,心里就急。 “这位姨娘,我师傅与你的恩怨既然如此难算,为何非要在今日算呢,你看我们刚才也都被火烧得如此不堪,要不我们各回各家,有什么事以后大家坐下来再说好不好。” 青苹语气温柔的试着问着孟赢,而且也称她为姨娘。 “青苹,我可不敢当你姨娘,你师傅不是什么好东西,一辈子干的都是夺人所爱的卑鄙之事,我奉劝你最好离她远点。” “哼,亏你在两个娃娃面前说得出口,竟然想离间我们师徒,青苹不跟着我,难道还要跟着你吗? 裳儿过来,别站在这个不要脸的女人身后,她那里配做你的师傅。” 淑雅也是毫不相让,对孟赢的回话,语气里也毫不客气。 “姨娘,你们当年应该是姐妹,为何现在会变成这样,可别让我与苹姐姐为难。” 青裳也听着看出来了,她的师傅与青苹的师傅既然有半辈子的恩怨,那当然也就说明当初一定是一对好朋友,只有这样才会相互揭短,又互不相让。 “呸,青裳,你可别乱说,我跟这个贱人可不是什么姐妹,我让你与青苹去一边,难道你没听见吗?” “青苹,你放心,与裳儿去远一点聊聊,我知道你们担心,不过你们放心,你这个爱慕虚荣的姨娘此时被鬼谷王禅烧得灰头灰脸,一身臭汗,她是舍不得这个时候死的,师傅与她的恩怨一时算不清楚,也解决不了,而且刚才你也看到了,我们都会同样一种剑法,纵然是打起来了谁也占不到谁便宜。” 淑雅面对青苹还是语气温和一些,也不在意孟赢贱人前,贱人后的骂她。 “是呀,青苹快些去,你这个师傅上次与我相见,竟然还装作不认识,哼,就算她化成灰老娘也闻得见她这股味儿,在我面前充好装楞,你还小呢!” “我小,我那里比你小了?” 淑雅见青苹已走到青裳一边,也不管了,扯着嗓子就回怼着孟赢。 青苹与青裳一看,两人身形相当,只是一个灰衣一个青衣,可在此月色之下,再经过一把大火的烧烤,此时根本就分不清楚,若是站在一起,像是一个人一样,都十分玲珑有致,风盈犹存。 “走,青裳我们走远点,让她们自己化解自己的仇怨,看起来她们不是用剑化解。” 青裳一听,脸上一笑,知道青苹所说无误,两个老女人的恩怨既然如此陈年久月,那么用剑当然也化解不了,女人的恩怨大都还只能靠嘴上功夫才能化解。 两人慢慢的向远处堤坝走去,也是各怀心思。 而孟赢与淑雅呢,一听青苹的话,也知道青苹的意思,老脸羞红,可谁也不相让。 “你当然不比我小,若是比我小了,还能抢别人的丈夫?” 孟赢一看两个姑娘走远了,也就不怕被人笑话了,语气里略带着一些荤的气息,说着女人惯常的吵架伎俩。 “你的丈夫,你不是了攀高枝,他又如何成了你的丈夫了,再说了是他愿意娶我的,这只能怪你自己,与我何干。” “哟,你还来劲了不是,当年若不是你勾引他,与你先成了婚嫁,我是逼不得己才嫁与那个老头,若不然你以为我堂堂秦国公主,会看上一个糟老头。” 孟赢也不惜自坏名声也不能让淑雅占了上风。 “哟,现在后悔了,现在不都成了王祖母了,竟然还不要脸说不想嫁,难道是有人用剑架在你的脖子上,让你嫁给楚平王的。” 淑雅一听,也是反讥着孟赢,语气里酸味十足。 这边的青裳与青苹也是听得有些心烦,走离几十丈远,在微风之下,已听不见两人的吵架声了,这才依着堤坝坐了下来。 “青苹姐姐,你说你师傅与我师傅他们是不是姐妹,会不会也像我们这样的姐妹?” 青裳还是有些疑惑,望着身边的青苹,她也怕自己与青苹日后变成她们这样子。 “你又不比我小,为啥你什么事都问我,我也不知道。” 青苹学着刚才两个老女人的口气,说着‘大小’的荤话。 “姐姐,你坏死了。” 青裳边说边挠着青苹的嘎吱窝,青苹忍不住也是咯咯的笑起来,同样的挠着青裳,两个姑娘此时到是全无了心机,被火烧了一通,却依然还是十分快活,与那么炒得凶的两个老女人到是形成鲜明的对比。 “青裳,你到装得像,刚才若是不在鬼小子面前,我还不知道你竟然剑法如此精湛,而且你竟然也有一个师傅。” “哼,你还说呢,我不也是一样,只是不知道她们为何都会同样的剑法?” 两人闹了一会儿,也没力气了,此时并肩而坐,开始聊起来。 “唉,以后再问,我看她们棋鼓相当,就算打起来也一样,不打起来吵起来也难分输赢,你不必担心。” 青苹也是有些无奈,她当然也知道她师傅的脾气,平时里十分温柔,可不知道为何一遇见青裳的师傅就会像是变了一个人似了。 “那青苹,你见过你师傅的容颜吗? 她是不是你娘?” “没见过,你呢?” 青苹反问着青裳,此时能困扰两个姑娘的也就是此事了。 “我也没见过,刚才我问了师傅,她不承认是我娘,我本想着办法把她的面纱拿开,只是不小心却让那个坏小子给破坏了。” “你说刚才左相大人在你后院里偷听你们讲话?” 青苹睁着眼看着青裳,有些吃醋的味儿。 “姐姐,你不用这般看着我,这个坏小子神出鬼没,连师傅都未察觉,如此轻车熟路看起来不是第一次了。 而且他能画出融和你我的画像出来,看起来他当然也去过你那里,只是你不知道而已。” “不错,他实在是太可怕了,今天我跟师傅一讲,连师傅都不得不佩服他,而且这四副画都有所指,只是让不同的人来给他传信息而已,而他却藏在暗处观察,他应该知道我们师傅的过往,等明天去相国府问他。” 青苹一听,心里还是开心,而且也转换得快,马上就找到了解决她们两人问题的办法,那就是责问王禅。 王禅能画出这四副画,当然清楚她们师傅之间的恩怨了。 “对,姐姐明天你可不能手下留情,要对他凶一些,像师傅一样。” 青裳一听也是踌躇满志,一副要把王禅生吞活剥的表情。 “裳妹,你打得过他吗,我们四个人都不是他的对手,难道你想跟这个坏小来硬的不成?” 青苹一脸坏笑,看着青裳,再看着她腰下的裙摆此时已分成两块布在晃悠着。 “哼,打不赢,难道你觉得他还真的会与我们动手不成,我们就不会学学师傅那种招式,武斗不行来文斗,吵架总能吵得赢他? 再说了,我们可是公主,要不把王上哥哥一起拉起一助声威,看他如何应对?” “青裳,你总是这样,既然他使策略,你也可以使诡计,可我怕此事还是不要让王上哥哥知道,以坏小子的本事,如此年轻,怕是王上他也不会给面子,此事待明天见了再说。” 青苹一说完,只见两个身影就朝这里奔过来,两人只得站起身来。 “青裳,走,回去。” 孟赢二话不说,扯起青裳就朝外奔去。 青裳连看都没机会再看看青苹,就被拉着飞奔出去。 “师傅,你们打完了?” 青苹也不知该怎么问,只是看着她的师傅。 “没有,师傅也打不赢她,现在楚都的情况不容我们互撕,等对付了共同的仇人再说,日后咱们学会了太公秘密,你看我怎么收拾这个坏女人。” “师傅,这个姨娘到底是谁,你为何对她有这么大的仇怨?” 青苹有些不解眼巴巴的看着淑雅。 “哎,你就别问了,她与我相识多年,也斗了多年,这半辈子也是谁也斗不赢谁。 她也只是一个可怜的女人,比师傅还要可怜,当年说起来也是师傅对不起她,有愧于她,以后若是师傅不在了,你们姐妹也要好好照顾她,别让人再欺负她。” “知道了师傅,可师傅为什么你会有如此的想法,难道这个姨娘真的会杀了你吗?” “苹儿,她或许还不会杀师傅,可师傅与她的恩怨也并非两个人的恩怨,还涉及更多人,我们之间,或许只有一个人死了,才会让此恩怨随风而去。 走,天寒可别冻坏了身体。” 青苹也是不解,为什么她的师傅对青裳的师傅眼中会有泪花,而且还要在她死后照顾让她去照顾,这里边的感情,实在太过复杂,青苹也不能理解,可不理解又能怎么样,她也不想再揭她师傅的短,让她的师傅更难受。 ”师傅,我扶着你走。“ ”不必,我们就这回府去。“ 淑雅说完,纵身一跃,就朝外奔去。 青苹一看,也只得纵身一跃跟在后面,楚都的情况复杂,她也不放心这个师傅。 夜色之下再次变得宁静,芦苇丛中还有斑斑火星,像是天上的星星一样,见证着同时也嘲弄着这些无聊的世人,打打骂骂,却始终谁也不愿真的动手,谁也不愿先低头,而那些所谓的恩怨,也像是这天上的阴影一样,任何时候也难与消除干净。 s://.c/read/30950/23796208.html .c。m.c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四百零四章身不由己 第四百零四章身不由己 夜色很黑,楚都这里的府坻里更黑,这里连一个下人都没有,里面十分荒凉,只是客房后院之内,几块菜地里竟然还长出的青菜白菜,像是有人住,却又黑灯瞎火的,菜院里的树倒也长得茂盛,在月光的阴影中,却有一座坟却并无掩,反而在月光之下十分通亮。 坟前站着一个人,双手后背着,一身黑衣,发髻高高的束着,瘦长的身材,一把铁剑斜挎腰间,在月光之下,连阴影都显得有些孤零零的。 “你不该来,我说过让你不要来这里,可你为什么还要来呢?” “相国,我来的时候在楚都转了大半圈,没有人跟踪,而且这里也十分荒凉,并没有人注意到。” 一棵树下,却还站着一个人,身上一身青服,有点胆怯,腰却也站得笔直。 “江平呀,唉! 你的资质有限,有些事为什么总想得那么普通,对于普通人,谁会在意你来我这里,在意你的他就不是普通人了。” 黑色的身影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但却也无可奈何,而树底下的人就是屈江平,司物府大夫。 “相国,我只是想来告诉你,他已知察觉到了,而且还画出一个背影,就像你现在的背影一样。 这几日就要在楚都全城搜查了,我才来与你说一说,让你小心一些。” 屈江平说得十分小心,也知道刚才黑衣人在怪他,他不该来这里,因为他知道对付不普通的人,那么他这种办法,反而会引来那些有心之人。 “罢了,这怪不得你,他总该会明白,若是不明白也就不是他了。” 黑衣人语气时听不出是高兴还是失望,还是无可奈何,却也理解屈江平的心情。 “相国,今天他除了画了你的背影之外,还画有三副画,说是藏在楚都的妖人。 其中两副依我看来当是与子令尹子西同为兄弟之人,所以长得与子西、子闾十分相像,就是算不兄弟也该是王族中人。 令尹子西也说得清楚,一个像他与子闾,一个像司空府的万财王叔,可就是不知道他如此画是何用意,相国该知道这两人是何人?” 黑衣人一听,也是一楞,心里有些诧异,想回头却还是又忍住了。 “哦,他竟然也能查出这两人,像子西子闾的人我自然清楚,至于像万财大夫的,就有点怪了,他当年的死应该十分确切的,为何他又会有此怀疑,连我都有些糊涂了。” 黑衣人说完也是有些欣慰,可语气里却又有些疑惑。 “还有一个妇人,听起来像是依着当今青苹公主与青裳公主两人容颜所画,江平也不知是谁?” “哦,竟然有此事,藏身楚都之人还真不少,那他有没有说明这是一个妇人还是两个?” “没有,对对对,我忘了他曾说过在楚都的妖人至少四五个,可他却只画了四副画,那其中这副画说不定意指两人,而我也不明白他的意思。” 屈江平只能实话实说,他讲的就是今天在王禅府上的见闻,可黑衣人问起来,他还是难与领悟王禅之意,所以说话也不敢确定。 “看起来他都已经察觉到了此时楚都的几股暗流,这确实难得。 可这几个人实在并不是好惹的,他们之间的恩仇怨恨更是解释清楚,所涉及的都是楚国旧时的情仇,也都是权贵王族,还涉及到当今王上。 此事你不必再管了,听说现在王上成立了司物衙由你负责,你就做好自己的事就行了,司物部至关重要,你也可以一展所长,也算是壮志可酬了,至于司败府之事,你也莫要再管楚都什么命案了。” 黑衣人一听,心里还是有些矛盾,可依着他的性子还是再问道:“相国,江平有一事不明,不知可否详询相国。” “说,有什么事你尽管说来,想必你的太公秘籍也送与他了,他很快就会找到这里的,有什么要问的,尽快问,问完就走,永远也不要再来这里。” 黑衣人的语气冷如冰霜,但还是给屈江平一个机会。 “楚都九宫命案该是相国所为,我也知相国与他的关系,可却不知道相国此做用意如何,但相国既然知道他终将来来,那相国将来如何面对他,他是一个聪明而且让人恐惧之人,相国可否想清楚?” “楚都一十八人命案确实是我所为,这些人有的是我认识的,有的我并不认识,可他们都没有再呆在楚都的理由。 我若不出手,用不了几年,他们也都是这个结局,而且他们自己都知道自己的命运,也都准备好了,费无极一死,一切都由不得他们了。 至于我,我也说不清,梦魇之术,连我都破解不了,现在还受着他的控制,所以我让你不要再来此地,免得在我不受控之时,你会成为牺牲。 至于将来如何面对他,你也不必操心了,我都已经死过一次,我这墓都已修好了,将来自然会真正的留在这里,再问又有什么意义。” 黑衣人的话里透着一种无奈,一种悲凉,一种无法主宰自己命运的失落。 “相国,为什么如此悲观,依相国大人的才智,用不了多长时间定然能破了梦魇之术回归正常。” “我是破不了了,梦魇之术已深入我的骨髓,而且我每次破此术失败就会越发加重,泥足深陷,现在我能控制自己的时间越来越少,心里的那些仇怨越来越重,慢慢浸蚀心志,实在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变得连自己都不认识自己,面目全非。 我本意并不想伤害于你,而你也不必为此牺牲,你该知道我的用意,所以我让你以后不要再来了,这是我对你的最后终告,也是能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这样至不会让我的罪过又会更重一些。” 黑衣人还是一样的叹着气,似乎已经认命一样。 “相国,若是你把事实说与他知道,说不定凭他的聪明才智能破了梦魇之术。” 屈江平还是抱着一种平和的心态,语气里充满着希望。 “哼,不必了,他更不必背负这些包袱,而且也太过凶险,并非每次都能凭运气。 兼之若是他过多的背负着这些东西,那他的将来的成就或许也只是一般,只有他能放弃这些包袱,或许将来他能走出不一样的路来,又或许他也是大周天下的一个希望,我也只能如此了。” “这到也是,他的脾气还是相国清楚,今日他与子西发了火,或许是因为昨夜的四个朝工,或许是他本来就如此不受任何拘束,也不想让任何人束缚他,在他的眼中甚至连楚王都不放在眼里。 相国可知昨夜与今日欲图刺杀我的人是谁?” 屈江平绕了个圈还是把自己的疑惑讲出,眼前的人他十分清楚,可却还是对昨夜以及今天刺杀他的人有疑惑。 “昨夜刺杀四个布衣朝臣之人并非在下,这还是可以肯定的,那个刺客如此做,一是想引出我,二是想嫁祸于人挑起纷争,再其次就是想把楚都局势再次搅乱,此人当是不想看到楚都平安,应该就是那四副画像里其中之人,这一点他应该能够看得明白。 我做事向来不必如此,江平可以放心。” 黑衣人说得有些勉强,对于是不是自己做的,反而不像其它人一样理直气装的否认,这其中或许就是他的无奈之处。 “不是相国所做这就好,只是痛惜四位臣工,可又会有谁不愿看到楚国兴盛呢?” 屈江平自言自语,十分不理解,同时也是思虑着刚才黑衣人的话。 “江平呀,这天地之道归于自然,人世之世,无论是大是小,其实天地都不会过问,若说有命,那可能就是他们的命数而已,生在时局有的时候,决定你生死的并非你自己,就像你刚才说的,今日救你的是王禅与一个姑娘,而你却并非能改变命运之人。 列国之争、朝堂之争有的时候除了利益还在于人性,而人性也是这世间最难与理解的东西,人与人之间的恩怨情仇,其实归结下来,也不外乎两个字而已,那就是得与失。 得未必是得,失不必是失,人就是这样,现在所为总是由过去的得失决定,可世人又怎么知道,只盯过去得失,那现在的得失,又会影响着将来局势的发展。 而易理所透解的天道也正是如此,知过去知现在知未来,现在的得失可能就是将来的所谓命运,许多人不知道,现在所为都是将来的果,如能放下过往,一切才会改变。 而我,当年我的父亲就说过,我这一生难有成就,就是因为我不懂得放下,不懂舍弃而已,总是心装着得与失,荣与辱,爱与恨,欢与怨,不能像水一样,生养万物从来也不会在乎所生养的万物,从来也不居高位,却甘愿于低落的地方,才会形成潭,形成湖,形成河海。” 黑衣人说的道理,让人难与理解,可却是最基本也是最普通之理。 “相国,江平受教了。” “那本书给了他。” “给了,听说他又转送他人了。” “哦,他光凭这一点就比我强得多了,我把此书当至宝,可他却毫不在乎。 江平你走,他也要来了,以后你也不必再来,就莫让他知道你来过。 我李悝既然已死,你还是把我当成一个死人,将来或许就是我与他的事了,若是你还放不下,那么下次来或许就是你的死期,也不要怨我,也怨不得我!” 黑衣人的话带着一股寒气,直扑屈江平,让屈江平不敢再留,就地跪在树下,对着黑衣人一揖道:“江平走了,相国保重。” s://.c/read/30950/23825952.html .c。m.c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四百零五章一双鞋子 第四百零五章一双鞋子 夜已深,人犹在。 李悝依然站在坟前,身影更加孤单。 “你来得有些晚呀!” 李悝并未转身,像是对着自己的坟在说话一样。 可刚才还是空空的菜园子,此时已站着另一个黑衣人,正是从江边赶回的王禅。 “李叔叔别来无恙,实耗费了小子不少清泪。” 王禅还是十分激动,知道李悝未死,此时就站在他的面前,可他的话却又说得有些孩了气。 “你长大了,却还是没有长大,天地之间,生死相依,有生就有死,万物皆是一样,你能有多少泪水祭奠这些逝去的生命。” 李悝并不觉得惊异,也不惊喜,他知道王禅还是会来找他的,而且他也知道王禅始终还是会长大的,一来就给王禅点拔着大道之理。 “不错,确实如此,人只是万物之一,可人却是这万物之中的精灵,人有感情,就会流泪,人若无情,泪又有何用,天地生万物,每一件东西都不该是无用的,像眼泪。” 王禅回复得十分轻松,这让李悝都未曾想到,王禅的悟性之高,并非只在年幼之时。 一般少年天才,长着长着就会慢慢的趋于平庸,越长大悟性就会越差,可王禅不一样,年幼之时的聪慧与现在的聪慧相比,实不足道也。 他是越长越聪慧,越长智越开,悟性越强。 “嘿嘿,狡辩,你不是万物,焉知万物无情,天下雨,大地湿,万物生,雨水难道不可以是天的眼泪,难道真的无情吗?” 李悝在王禅面前,始终还是保持着一种高高在上的身姿,纵然现在王禅已经比他还要高了,但王禅却有意选了一个低位,这让站在坟台上的李悝看起来比王禅略高一些,就像是一个背影画了副画一样。 “李叔叔就是有天地仁心,能体贴万物之心,万物之命,小子自愧不如。” “你变了,变成十分有谋略,你如此说来是为了责备我草菅人命,谋害楚都一十八个无辜百姓,造成楚都百姓恐慌吗?” 李悝略带生气,反问着王禅。 “小子不敢,只是有疑。” “大周天下,还有你鬼谷王禅不敢做的事,你不是已经解开了我所布之卦吗? 为何还会有疑?” 王禅一听,摸了摸头,上此时脸上的黑布已经拿下,脸上有些不好意思。 “回李叔叔,刚才得李叔叔一提醒,小子才想起来,今晚本来已解了两个卦,可尚余最后一卦未解就出来了,就匆匆而出,实在有些不好意思,辜负李叔叔的厚爱了。” 李悝一听,还是一震,他布了此九宫八卦之局,原本以为至少要王禅几天时间才会想得到,可王禅第一天就已知道他所布九宫八卦。 而且今天他就能画出自己的背影,说明他已明白其中之意,可现在听来,他竟然没有解完七卦,只解了几卦就已猜到是自己作的案,自己就是楚都九宫连环杀手。 如此看来,自己辛苦所布的九宫八卦,在王禅面前实在是有些不值一提,王禅该是早就认定了结果。 想到时这里,李悝也是叹了一口气,有些失落,自己的得意之作,在王禅面前竟然如此不堪入目,毫不费力。 “既然如此,那就在这里解一解下一卦,让李叔叔了识一下这些年你的进步,对于八卦易理的领悟。” 李悝也想知道王禅对八卦易理的深度,虽然他也是此道高手,可易理之深,已远超人之所想,越往下解,就会发现易理所含天地之道,实囊括苍穹。 “那好,小子在李叔叔面前也就献丑了,还望李叔叔莫怪。” “说,不必因为我比你年长而有顾忌。” 王禅放下手中的剑,顿了一顿开始解楚都九宫八卦中的最后一卦,也就是九宫两条斜线所产生的卦像,皆是山雷頣卦。 “山雷頣,实也是上上之卦,卦像有言:太公独钓渭水河,手执丝杆忧愁多,时来又遇文王访,自此永不受折磨。 山在上为客卦,雷在下为主卦,动静相交,也算是阴阳相合。 頣为养,春暖万物养育,依时养贤育民。 阳实阴虚,实者养人,虚者为人养,自食其力。 前两卦分别为水雷屯卦,火雷噬嗑卦,一卦为屯积而发,建功立业的过程。 二为处理矛盾善用狱而处理事情的方法,也在于刚柔并济。 那么这最后的頣卦就是如此,山下有雷,含地而化,故万物苟得其养而生生不息,这是颐卦之象。 君子观此卦像,思创业唯艰,唯含弘广大则不失其养,从而当慎言语、节饮食、颐养天下。 颐:贞吉,观颐,自求口实。 頣卦于人倡导自力更生,自食其力。 其下六卜,其实就是讲解一个过程,让人自頣而頣人之时一定要固守正道,而不可误入歧途。 此卦实是整个九宫八卦的终结,却又好像是好始,整个九宫八卦,若依此时楚国形势而解,到也不失李叔叔宏志,只是可惜,小子非是太公,太公六十甲子而遇文王,而小子这才一十三岁。 楚王也非文王,只是一个王候而已,治楚非是治天下,李叔叔一片好意,小子实只能心领,至于将来如何,小子也不敢奢求,只望楚国能如叔叔之愿即可。” 王禅把最后一卦简单解完,并不哆嗦,在李悝面前解卦就要简单得多,都是通晓之人,一点就通。 “不错,你解的卦解实符合天地之道义,实也难得,可你为何未解完此卦就已认定杀人都是我吗? 这一点我李悝自负布此九宫八卦之局还没有什么毛病,不懂此道之人,纵是破一万年也不会破解此案,可你第一天就解了九宫八卦,而且未解完卦意就知道凶手,听闻你解这几卦也并非像其它人一样,一次解完,像是并不在乎,也不急着知道凶手一样。 这又是为何?” 李悝现在对王禅十分有兴趣,一是他也是一个极度自负之人,不相信王禅竟然才解几卦就推测出自己是凶手,更何况自己已算是死人,在楚都人人皆知,连王禅也来坟前祭拜过,就如王禅刚才所言,还妄费了不少清泪,可他为什么能反转得如此之快,这在李悝心里实在不解,也不得不低声下问王禅。 “哈哈,有劳李叔叔垂询,其实小子并不用解这七卦就已经知道此案是李叔叔所作,所以小子虽然已知此七卦,却并不急着解,只是还没想好如何面对李叔叔而已。 小子自小受李叔叔教诲,察物观人知时造势,所以小子对世间万物都充满好奇,也特别善长观察细节。 而小子在李叔叔卧房之内住了一宿,见李叔叔的卧房清净如一,物什布置整齐,条理清楚,并无人动过。 这说明平时李叔十分注重家居环境,有条不紊,并不像小子一样,有时会胡乱放错位置。 第二方面也说明李叔平时清廉如水,卧房之内并无什么繁杂之物,而且去世一年多,竟然连小偷都懒得光顾其卧房。 小子心里也是十分敬佩,也十分痛惜,可小子却发现,这卧房之内少了一样东西,应该是叔叔在意之物,这就让小子有些费解,如此推论,小子对李叔之死也就有了疑惑。 若说李叔入了梦魇之局,纵然是中了其梦魇之术,怕也有能力自保一时,不会自寻死路,自绝于梦魇之中。 所以当小子看了九个命案现场,组成一个九宫八卦之局时,小子就已确定此案当是李叔所为。 杀人不图财,亦不为仇恨,更不是报复,也并非真的制造恐慌。 若说恐慌,在楚都死十几个人实在太过平常了,当年吴国攻入楚都,不知死了多少人,楚国这些年战火不断,早就看淡生死了。 那么谁又会如此周折呢,谁又对易理如此痴迷,谁又会作此大案而不怕被人怀疑呢? 自然是一个不会被人怀疑之人,而在楚都能布此局者,也非李叔叔不可了。 从目的上来看,能布此局,又会给谁看,若是精心布置,无人欣赏,那又有何用,行凶者自然不会如此愚蠢。 而当时正好小子来楚都,也算是精通于易理,那么此案就是布予小子了,似乎此局也想考较小子所学易理。 由此可见如此苦心布局之人,自然是小子认识的,若不认识小子,布此局又有何用。 而在小子认识的楚人之中,当然也只有李叔叔您了。 所以,小子根本不解此中之卦,就已知作案之人是李叔叔您,这就是小子推测的凭据。” 王禅把自己的想法说出,也是让人十分意外,可他的推理总是让人无可挑惕。 李悝一听,再次长叹一声,实在感叹于王禅的聪慧。 他精心布置,可王禅才只探了一个开头就已经知道结果,就好像是一个人与人聊天,才一开口别人就知道你想说什么一样,有一种深深的失落。 长叹之余又冷笑两声,算是一种自嘲,也算是一种无奈。 “刚才你说在我卧房里见到的,这本无什么特别之处,但凡了解本人之人,他们都知道本人一向有条有理,卧房之内当然也不会紊乱,可你是因察看到什么不对才会对此有疑惑的,刚才为什么又欲言又止呢?” “哎,实不瞒李叔,此事小子本不愿提,可若是不说李叔自然好奇,可若是说了,又怕将来被母亲责罚。 不过既然李叔再次垂询,小子也只得如实相告。 小子发现,李叔卧房里少了一件东西,那就是当年我母亲送给李叔的鞋子。 若是李叔真的死了,依例全身上下自然会换成寿服,连鞋当然也要换下来。 那双鞋子也有数年,自然会陈旧,那么它该置在李叔的床下,或者其它地方,可小子四处找来,却找不着。 所以小子推测是因为李叔一直穿在身上。 那么由此证明李叔之死,其实只是对外的一个骗局而已。” 王禅说完,李悝也是低头看着自己脚下的一双布鞋,虽然有些阵旧,可却十分适脚,李悝一直穿着这一双当年王禅母亲王彩霞送与他的鞋子。 却不想自己精心布局,却败在一双鞋子之上,任谁也不会想到。 此理若不是王禅,任谁也不会注意得到,可那时王禅知道此事也才六岁,可见王禅的观察是如何敏锐,而且分析又是如此合情合理,让李悝都只得自叹自怜,再次自嘲一笑。 “你这个小子,实在是让人太多意外,实不该如此聪慧,实不该懂如此多的人情世故。” 王禅听了,不知道是喜还是悲,他的母亲守节尽忠,当年对李悝虽然欣赏,却并无爱意,可李悝却因此喜欢上了他的母亲,这一点纵然李悝不承让都不行了,这一双普通的鞋就已经道尽一切。 “既然如此,那今夜你来访我,又意欲何为呢?” 李悝恢复常态,又不像常态,语气里逞着一股冷气,话语像出自一个死人之口一样,让王禅倒吸一口气,他知道该要面对的,终归还是逃不掉的。 【作者题外话】:前面留的一些小坑,现在也基本补平了,胜玉当时的留书,王彩霞的一双鞋子,等等这些细节其实并不显眼,可在此书之中有的时候却会无意之中显出他的作用,包括接下来的两章,王禅面临生死决择之时,救他的总是那些看似不起眼的东西,而且这些东西将来还会有大用,包括六个阴阳古币,李悝最后送他的东西三个铁环。 而写到这里相信大家也知道在本人的笔下,人都要经过一些事才会真的成长,比如对生死的面对,比如对昔日故人,亲人以及友人的决择,正是不经一事,不解一世,王禅从一个少年郎真正要成长为一个让人神魔惧怕之人,要解悟天地之道,也并非只凭悟性,也是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非一躇而就! s://.c/read/30950/23826597.html .c。m.c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四百零六章幽冥大法 第四百零六章幽冥大法 王禅有些犹疑,却也不得不问道:“李叔叔,你在楚国也有十数年,当今王上对您十分信任,纵然是与令尹子西一众权贵朝有隙,也不至于如此选择。 况且看现在李叔叔的状态,梦魇之术也难与困住李叔叔,那么李叔叔制造自己已死之像,不知又是为何?” 王禅的话总归还是问出自己的疑惑,李悝与一众权臣相斗,自然会生隙,自然会引发仇视,可现在王禅所见的李悝似乎并无异样,而且说话也条理清楚,对于易理之术更是不减半分,依然能制造出九宫八卦如此复杂的杀人命案现场来,这样的一个看似正常之人,让王禅觉得有些不可理宜。 “我与费无极、还有子西之斗由来以久,可这也只是朝堂之争,只是近两年却多发变数,你既然能察觉到其它藏在楚都的妖人,为何还会如此问起。 而且你也两次入过梦魇之局,知道此梦魇之局的凶险,你心性纯良,聪慧机智,自然能脱出梦魇之局,可你李叔叔我这一生有过太多的欲望,所以在梦魇之局中也受限于此,并没有多余选择。 本想着先尚自身,再行想办法解除,无奈梦魇如同一种无法逃脱无形的绳子,让我无法挣脱,我若不死,还会做出更多我不愿意,也伤天害理之事来。 我若死了,或许梦魇之人就会忘了我,我也想在这段时间里深研梦魇之术,可却并无进展,反而越陷越陷,现在入子夜后,已难控制自己,依然是梦魇所控制的木偶,依然会做着有违道义,有违良心之事,实是逃无可逃,避无可避。 你既然来了,就让你成全于我,想必真的死后虽然身灭魂消,可却要比活在梦魇之中好一些。” 李悝还是把实情说清,他是中了梦魇之术,却又不想受梦魇之人控制,所以制造了自己已死的形势,以求躲开梦魇之人的控制,通过自身的修为想解除梦魇之术。 可却不知道一入梦魇之术,就如同陷入深渊,如何挣扎都是徒劳,而梦魇之术对他的侵害显然已让李悝心有余力却不能把控了。 王禅看着李悝十分内咎痛苦的样子,也是心里难受,知道李悝之所以如此选择也是不想再做恶事,可他却无力解脱梦魇之术,而楚都一十八口命案或许就是在此纠结之中完成,既有违律法,却又处处布着让王禅能看懂的局数。 “李叔叔,那楚都一十八口命案他们难道就没有其它解决的办法了,难道一定要用这种方式结束,或者说李叔叔要警醒于我,可这种手段也太过让常人无法理解了。” “嘿,无法理解,如此简单你怎么会不理解呢? 这一十八人,有的是自愿成全于我,有的则是无可奈何,至子夜之后,我连我自己都控制不了,可当杀了六人之后,那种血腥之地又会让我的良知有所觉悟,所以我共分三日来布此九宫八卦之局。 而且,我并不想死在其它奸人之手,你是虎踞赵府王氏,总有一天你会知道当年赵府所受之罪其实也是因我而起,若你对我依然怀有感恩之心,又如何下得了手。 为行大义,不拘小节,我李悝纵是知道此案有违律法,也不惜要让你痛恨于我,今夜想必你已做好准备。 如同你刚才所说,你早就认定我是凶手,却迟迟不动手,是在犹疑,如此妇人之仁,实让我失望。 动手,我也想看看你一剑三式天问九剑能有多大威力。” 李悝此时已有些不耐烦了,看来受梦魇之术的影响,此时已难保持心智,语气里也带着诡异的色彩。 “李叔叔,既然如此,小子自然不会再让叔叔失望,若要取叔叔之命,怕也用不着天问九剑。” 王禅虽然应承了李悝的要求,要亲手成全于李悝,可并没有受李悝之激就想用天问九式,毕竟这里还是楚都,而且他并不想让人知道此事。 就算亲自杀了李悝之后,他也不想让人知道九宫连环杀手就是李悝,反正李悝于一年前已死过一次,那么这一次只是成全李悝,解脱李悝,而王禅也要为李悝保留着死前的清名。 “哼,无知小儿,大言不惭,在我的面前竟然敢如此托大,既然如此,那就随我来,让你见识一下我的厉害。” 李悝冷笑三声,纵身一跃,人已陷入黑暗之中。 王禅同时也跃起,紧紧跟随,他知道此时的李悝已失常态,变成一个梦魇之人,那么他的所作所为,就不能用常理度之。 黑暗此时变得更黑,而且连一丝月光都没有,王禅心里有一种不详之感。 紧跟着两个黑影,在楚都飞跃半刻之后,前面竟然像是一片平地,没有月光,可这里的黑暗像是灰蒙蒙的一片,还能看清一些四周,只是四野没有任何房屋,更感觉不到一丝微风,像是一个密闭的空间一样,没有光明黑暗之分,没有冷与热之别。 “李叔叔,原来你也会阴符之术,竟然用黑暗与月光布下此局,看起来并不黑暗,却又并无光明,不知此局有何明堂?” “哈哈哈,你自以为天下无人能比你聪明,可你却不知天下之术并非你都能懂,这就是一个阴符之局,它就叫幽冥大法,小子吃我一剑。” 王禅一惊,却是一时醒悟,他知道李悝当初的身份了。 他就是蹶由公子的前任,是他把幽冥尊主之位传给蹶由公子的,也就是在王禅出虎踞镇前。 那时李悝就算准了王禅会去吴都,而且也推测到王禅会促成吴楚交好的局面,而此局面与李悝的想法一直相背。 所以把幽冥尊主之位传给有心回吴争夺王位的蹶由公子,就是想破坏吴国,导致吴国内乱,这样才有利于楚越联盟,甚至于可以楚越再结盟约,一起攻伐吴国。 可这一切皆因王禅对三国平衡之策而失败,连蹶由公子也身死在吴国,以致反而把幽冥尊主之位传给王禅,这冥冥中像是算准的一样。 只是李悝用了一个非常的手段,把原本就想传给王禅的幽冥尊主之位用一种任谁也想不到的方式传给王禅。 那么这结果是否一年前李悝已经算准,也算到王禅会来楚都,而他若不能解梦魇之术,那么就会引得王禅来杀他,以成全李悝,所以才妄然做下这一十八人的命案,要让王禅没有理由不杀他,而王禅若得幽冥尊主之位,那么自然可以学习幽冥大法,那么在他失去理智之后,王禅与他相对,至少有自保之力,而不会反而被他所杀。 王禅想到这里,也是心里悲凉,却对眼前的李悝更加犹疑。 可刚才李悝一句话后,一把剑卷着黑暗就朝王禅袭来。 王禅一个飞跃,并不回击,而是利用轻身功法,躲开这一股紧随其后的剑气。 幽冥大法其实也只是一种阴符之术,利用的还是天地之间的这些元素,比如黑暗,比如月光,就如同第一次在吴都,幽冥尊主就是藏身月光之中,可那时的蹶由公子才习幽冥大法,所以只是略懂皮毛,所以并不能有效利用月光与黑暗结合,所以并没有多大的威力。 可现在处在王禅面前的却是前任幽冥尊主,那么他的幽冥大法就完全不一样了。 就像刚才王禅的第一感官一样,在这个局里,呈灰色调,无光亦无影,像是把月光与黑暗融和在一起,让你更难分东西南北,只有这么一个灰色的世界,如何破局,王禅实还没有把握。 王禅回身一剑,像是鱼跃龙门,倒转身来,他不敢再大意,只得正面应敌。 现在的李悝并不是他认识的李叔叔,而是一个十足的梦魇之人,而且精通幽冥组织的各种技法。 王禅的木剑准确的击中李悝的铁剑,两剑都带着劲气。 王禅欲图以上而下压制李悝的攻势,而李则是想把王禅一直挑在半空,这样在王禅气力减弱的时候,那就是他出杀招之时。 两剑一上一下,硬拼一招。 王禅从来未与李悝交过手,也不知李悝的内力如何,此次也只用了六分内力,可不想李悝的内力远比蹶由公子深厚,一剑相拼,王禅只觉体内翻腾,不得不借势跃出十数丈外。 而李悝也有些意外,但他却是脚踏实地,所以把受王禅的受击之力尽数化解于地下。 在那一剑相碰之后,李悝的剑对着王禅一划,瞬间一剑化作九股剑气,其中五股为黑暗的剑气,四股为月光之剑气,在这灰色的空间里,十分显眼,一直紧追王禅而去。 王禅身子轻落在地,却不得不仓促应对。 刚才在大江边上一剑八式,那是时临里而为,可现在他不得不小心应对,一剑剑问苍穹还是随手使出,一剑九变,也正好应对李悝剑招之中的九道剑气。 剑问苍穹若是有意而为,是整个天问九剑的总纲,一剑九变,这种变其实就是其它九剑之式,威力难与估计,而王禅也知道此剑威力,兼之刚才是被迫应对,所以剑式之中威力立减,在此幽冥大法的阴符之局内,更是难与发挥其应有作用。 两剑两次相交,王禅身子再次向后退去至少五六丈远。 这一次李悝全力而为,而王禅仓促应对,高下立判。 王禅站立之后一口血喷出,潵了半空。 李悝冷笑一声,长剑一抖,借着王禅的这一口气,整个刚才还灰色的空间,此时灰色之中尽是鲜血之色密布。 刚才的空间像是幽冥的世界,一阵寒意,没有生机,可现在的世界却又变了一个样,身在其中犹出进入地地狱空间一般,充满血腥之味,让人闻之作呕。 “听闻你自负聪慧,实不该有此一着,天问九剑在你的手中竟然威势全无,我这一剑本就出自剑问苍穹,只是不如剑问苍穹变化诡异,可你却抵挡不住。 现在你血喷而出,却是再次失算,幽冥血海可以增强幽冥大法之力,你在此局之中会越来越虚弱,而这幽冥血海则越来越强,用不了多时,你就会因此而死。 刚才你的这些血像是一种引子,会把你体内的血尽数引出,你既然如此妇人之仁,那么小子明年今日就是你的忌日。” 李悝再次狂笑,声音有如厉鬼,让人不寒而粟。 王禅听在耳中,看着李悝此时的样子,也是心中不忍。 s://.c/read/30950/23842975.html .c。m.c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四百零七章妇人之仁 第四百零七章妇人之仁 “李叔叔,你真的不认识我是谁了吗?” 王禅还是心存侥幸试着问了一句,虽然他心里也有答案,却一直不敢不愿承认。 “你是谁,我会认识你,我也不需要认识你,在我眼中你只是一个死人而已。” 李悝说完,再次挥剑,毫不给王禅机会,在他的眼中已没有一个真实的世界了。 这一次,李悝的剑气之中已不再只有黑与白,而且还夹杂着一股血腥,比之刚才的那一剑,此时再添血红之色,让剑法变得更加诡异。 刚才只是一剑刺向王禅,可现在的剑势已在刺中增加了斩、挑、撩、切等剑的用法,可以一剑之中用尽了剑法之用。 王禅不得而已,只得一剑刺出,在半空之中划了一个巨大的圆,用内力硬挡住这一诡异的一剑。 可王禅还是有些失算,李悝在使出这一剑之时,剑气虽然十分强盛,但在王禅回剑来挡的那一瞬间,人却像凭空消失一样,一把长剑从王禅身后无声无息的刺来。 而王禅也是一惊,却只得凭空一跃,人也如鬼魅一样忽然之间就在两剑之中消失。 李悝本来用尽了幻术,身法快如闪电,可还是在那一刻让王禅察觉到了危险。 他的后剑竟然一剑刺中刚才他所布的剑气之中,如此一来,快如闪电,却快得让自己的后剑刺中前剑,而若是王禅没有察觉,那就是会后剑之下,死在刚才自己所布的圆形气盾及前剑之中。 此时一惊之下的李悝马上吸附了自己的内息,而且这才感觉到一股剑气自天而下。 王禅是不得不运用此剑,可此剑也非天问九式,而是从南海婆婆的天地乾坤剑法中悟到,所以他刚才以极快的速度向上跃起,像乾卦里的飞龙在天一样,一剑向下刺中无数剑影,虽然在此幽冥大法之中,威力已是大打折扣,可天地乾坤剑法,相较于天问九式还是要少些变幻,却多了一些刚烈之性。 因为依王禅的脚程以及对楚都的熟悉,刚才算来此时该只是还在楚都,毕竟李悝是在兜着圈子,他也不知道是否这附近还有民居,迷糊之中就跟着李悝而来就进了幽冥之局,若是无意使出天问九式而伤了局外的无辜之人,王禅心里自然更是不愿了。 可王禅知道,无论是智斗还是力拼,在气势之上一定不能先输了,若是先输了,那么自己就很有可能真的死在此局之中,那么日后的谋算如何,都只是空话了,所以现在他不求杀了李悝,而只得自保,只有自保之后,他或许才能去想办法破梦魇之术,以解救中了梦魇的李悝。 所以此时的剑法之中刚烈有余,威势十足,就是想重新夺得上风。 李悝一看,脸上诡笑道:“你如此空有其势的剑法,是在找死。” 李悝并不有惧,而是一剑冲天,对着王禅剑势之中最强之处击去。 王禅也是再次失算,他未曾想李悝虽然心智失常,可智力还在,而且经验十分丰富,只一看王禅的剑势,就知道剑法之要,最强之处其实也是最弱的,正好也是破解之处,若是两强相遇,那么自然是以强为胜,杀招破招皆在剑中。 李悝带着一身血色之气冲天而起,而王禅却只得避实就虚,剑招虚恍,人却从剑招之中脱身而出,不与李悝硬拼。 可王禅才一落地,李悝像是借了王禅的招式一样,来了个倒转乾坤,同样的剑招之中却处处是杀招,同样袭向落地的王禅身上,而且这一次所有剑招皆是血银色,并不带一丝黑暗,数剑如天下落下的血光一样,尽数潵在王禅的身上。 王禅一急,人只得一个斜卧,人如箭一样帖着地面向外飞出。 这无数剑招尽数刺在地面之上,一阵阵灰尘四扬,更让整个场面变得模糊不清。 “小子,刚才追着我而来,为何此时却不敢与我正面对剑,像一个失了魂的老鼠四处逃窜,你可知你的内力气息越来越弱了,这幽冥大法之内,无阴无阳,你无法通过天地阴阳之气以调和内息,若你再逃,只怕会没有气力了。” 王禅听着李悝如此诡笑着,心里也是不知如何是好。 李悝失了常态,在他的眼中也没有王禅,而是当成一个敌人,像在梦里的一个敌人,可他的心智却与常人不同,也能处处料敌先机。 刚才王禅所使几招,虽然都留有余地,可却每一招都让李悝破解,心里也是有些憋屈。 “你不用如此得意,我其实可以破你的此局,刚才你都说了,此局之中无阴无阳,可这世间之地又怎么会失了阴阳呢,这一切不过是你的幻术而已,刚才我之所以一直落在你的下风,是因为我有意让我的剑阴阳调和以图适应此局,现在看来只要我肆意而为,你这局瞬间就破,你若不信,再接我一剑如何?” 王禅说完,也是一剑刺出,此次他依然用的是天问九剑的起身式,剑问苍穹,一剑九式,可这一次王禅把一股纯阳之气尽数注入手中的邀阳剑中。 邀阳剑性本属阳,只要把纯阳内力注入,就可以发挥催动剑心之中的阳气,而这股阳气只要达到极盛之时,就可以打破现在幽冥之局里的阴阳平衡,只要平衡一被打破,此局自然可破。 “来得好。” 李悝说完,身影一变,刚才还只是一个人,现在一下变成九个,而且就绕在王禅身边。 以一变九的身法,蹶由公子在忘欢峰上就曾使用,那时是八个身影,而这八个身影都是虚的,王禅早有意料,那真身却是遁入土中,所以那时王禅只击地上,而不击八个幻影。 可此时却是九个幻影,而王禅的剑问苍穹只是一剑,招式十分普通的一剑,剑向也是朝前,无论九种变化如何,至少得找准目标,若是目标真身都弄不清楚,那么此剑再多变幻也无济于事,相反李悝可以从任何一个方向来刺王禅。 王禅在这一刻也是没有办法,只得将就着刚才剑问苍穹之势,把剑势中天问九式第一式使出,一剑之势变成十八种变化,而且王禅似乎并不因其它八个身影受影响,而是只是用那些变化防住李悝的虚影,而剑势依旧朝前,就刺刚才李悝所站之位。 这一剑快如闪电,却在那一瞬时让王禅犹疑了,因为他已感应到李悝就在刚才的位置。 这一惊不仅未让王禅有半分惊喜,反而心里一阵退缩,因为他知道若是这一剑不收,那么纵然李悝剑法超绝,而且身形变幻无穷,可只要王剑的剑找准了目标,那么在天问九式这一剑下,不会有活口。 剑已朝着李悝的颈部刺去,而李悝因为一时化出其它八个虚影,以为可以迷惑住王禅,却不想王禅并不因为虚幻之影而受任何影响,一剑刺来,已是来不及回防,只得同样一剑刺中,只是对着王禅的胸部。 王禅的剑在先,而李悝的剑在后,若王禅不改剑势,那么李悝就会命丧当场。 可王禅在剑快刺中之时,却是一个回收,剑擦着李悝的颈部而止,而且向后收回。 也就在这时,李悝的剑却并不犹疑,而是一剑直取王禅的左胸。一剑刺中王禅的左胸,一股劲气传向王禅,王禅断线的风筝一样向后飘飞。 紧接着的是一片血光,王禅的血再次飞扬在半空之中。 可也正是这一剑,王禅在那一瞬间还是运足了一股绝阳之气,注入邀阳剑。 邀阳剑尖之中一股银光闪出,瞬间就划破整个幽冥之局。 李悝这一剑原本博命之举,因为王禅的剑本会在他的剑之先,可却不知为何王禅在那一刻回收了剑,而李悝一剑刺中王禅却是更加惊异,因为若是依他的内力修为,这一剑可以直接把王禅刺个窟窿,可在那一剑刺中之后,剑却无形之中被一股力量所钳制,让他的剑不能完全刺入王禅胸内。 而他受王禅内力反震之力也是退了三步,再看着一道银光破了他的幽冥之局,等银光闪过之后,他再看时,只发现荒凉的街道中间只留下一滩血迹,而王禅却已不见。 李悝狂笑一声,看着这十字的交驻路口,这里正是王宫前的第三条大街之上,而交叉之处,正是通往王宫的大道,此时夜间并无一人,寂静得让人寒冷,可李悝狂笑,还是让楚都已入眠的百姓为之一震,甚至于整个楚都都感觉到一丝诡异的恐惧。 可刚才王禅的模样他也看得清楚,若说王禅还有力气逃跑,那么离死也不远了,因为在没破局之前,只要王禅再次受伤喷血,就会受幽冥之局的压迫,血会比任何时候喷得要多得多,就好像是一旦开了血口,那么整个幽冥之局,就会像是一个陷窝一样,把王禅体内的血吸出来,这就是此局恐惧的地方。 而王禅左胸这一剑,正是致命之处,所以一个梦魇之中的李悝已是十拿九稳,他不知道所杀的人与他的关系,他只知道能杀人就很兴奋,很快,李悝随着狂笑之声,也消失在楚都的夜空之中。 月光依旧,月儿当空,甚至是到了最明亮的时候,而王禅呢? 则是生死不明,连人都不知飘飞去了那里。 s://.c/read/30950/23843448.html .c。m.c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四百零八章兴师问罪 第四百零八章兴师问罪 清晨的阳光普照楚都,青裳公主与青苹公主相约已经来相国府,可相国府还未开门。 “快开门,都什么时候了,难道连一个下人都没有吗?” 青裳公主站在府门前大声嚷嚷着,昨夜回去洗了个澡,一头一脸的芦苇灰,狼狈不堪。 结果知道竟然是被王禅给耍了,所以从夜半就积聚着一肚子气,今天起了一个大早,就是为了来向王禅兴师问罪的。 此时她穿着一身淡黄色的薄衬,外面披一件紫色的纱衣,头上扎了一个斜鬓,俏丽之中不失妩媚,侠气之中带着一股浓浓的女人味,看起来精神百倍。 而青苹呢,虽然并不过多的怪罪王禅,可他心里的疑问还是止不住,所以也跟着青裳,想来看看王禅,想知道王禅又会有什么好的说辞。 她今天也同样换了一身新妆,同样一身淡兰色的薄衫,外面披着却是粉色的纱衣,显得更回玲珑,身材丰盈有度,让人浮想连连。 大门还是打开了,是赵阿大亲自来开的,只是他也一脸疲惫见两位公主也是吓了一跳,赶忙行礼。 “原来是两位公主驾到,今日到来得早,快快请进堂屋里坐坐。” “这还早吗,太阳都照到屁股了,左相国大人还没有起床吗? 堂堂楚国重臣,难道都不用到府衙履职办事,难道现在如此炎热的天气,他还在睡觉?” 青裳边说着,边拉着青苹向府内走去,绕过绿荫密布的前花院,踩着碎了一地的阳光,两人到了堂屋。 赵阿大忙着给两人斟茶倒水,显得十分殷勤。 “阿大,你不必如此客气,我们算是相国府的客人,也算是主人,在后院我们还有一个别院,快去请你们左相大人,想来他该也忙碌了一晚上,做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此时天亮了,也该来给我与姐姐一个交待了。” 青裳见赵阿大殷勤,而且一直都带着勉强的笑意,知道这些下人其实也很忙,毕竟王禅就没有什么下人。 赵阿大有些为难的看了看青裳与青苹公主道:“回两位公主,左相大人终日劳碌,身体不佳,此时已病倒在床上了。” 青裳一听,心里一嘀咕,咯咯笑了起来。 “姐姐,你说这人是不是太狡猾,看起来他算到我们会来兴师问罪,所以今日一来他就装起病了,连床都不起了,没有面目见人了,不过纵是他再没面目见人,今天本公主一定得见他。 若是他不起床来见本公主,那本公主只能屈驾到他的卧房探望他了,正好他病了,也代王上哥哥探望一下为国操劳的左相大人。” 青裳心里是有些得意,有一种快感,想着怕是昨夜王禅放那一把火,不仅烧了四人,而且他也没有逃出去,这才被自己的火烧得生了病。 或者如他所说,王禅是算到公主们一定会找他,所以就装病不敢见两位公主,毕竟昨夜那把火把两个公主烧得十分狼狈。 “公主,左相大人确实病了,而且病得不轻,刚刚上过药,此时身体很虚弱,若是公主想探望,或者代王上探望,我看不如明日再来如何?” 赵阿大一脸无奈,还是低声下气的求着青裳公主。 “阿大,你们相国大人是生了什么病,昨日见时我看他还十分精神,为何一夜之间就会生此重病,我与青裳并非不讲道理,可既然来了,如果方便还请阿大带路,我们想亲自见见左相大人。” 青苹语气温柔,虽然话说得好听,可却透着一股不见不行的感觉,与青裳的话显得别有不同。 青裳有话直说,一般少有转弯摸角,而青苹则是婉转问询,却让人不敢否定。 “阿大,小公子有请两位公主到卧房。” 赵阿三站在客堂门口,对着两位公主一揖,只是向赵阿大说着。 “小公子醒了?还真是谢天谢地了,如此那请两位公主随我来,阿三你与其它二人守在小公子卧房,其它人等一律不准进入。” 赵阿大说完,对着两位公主一揖。 青裳与青苹一听,心里都有些疑惑,觉得刚才阿大所说该不会是有意避讳,而王禅或许真的生病了,而且还病得不轻,这样一来,刚才那股兴师问罪的想法也就烟消云淡,反之而来的是一种担心,一种近在眼前的在意。 “那还不快走。” 青裳还是快人快语,谁也不理径直朝王禅的卧房走去。 卧房门口并没有人,青裳也不理赵阿大,独自就走了进去。 青苹想阻止却还是没有,自己跟着进了王禅的卧房。 王禅此时穿着一身换过的睡衣,斜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却一脸笑意的看着闯进来的两个公主。 “我就知道你在装病,刚才阿大还说得像是真的一样。” 青裳见了王禅还是有些羞涩,此时说话到也十分温柔。 “阿大快为公主斟茶,天气炎热,难为两位公主来看在下,实是在下的福气。” 阿大一听,知道王禅的意思,是不想让两们公主难堪,自己见王禅无恙,也不便留在卧房之内。 “左相大人不知身患何病,难道连相国大人自己都治不了吗?” 青苹看着王禅一脸苍白,与身上的睡服一样,无半分血色,心里也有些怜惜,而且与昨日相见,反差实在太大,兼之自己日常都是来让他给疗伤的,而王禅的另一个身份就是医师,那么医师病了,自然会为自己治,可看王禅的样子该病得不轻了。 “有劳青苹公主相询,小子实在惭愧,其实也并没有生什么病而已。” 王禅一口否认,到让两人觉得有些反常。 她们听得出王禅气息的微弱,不像平时那种笑口常开,气息悠长,而此时却像是一夜之间苍老了许多一样,王禅面上除了苍白,却是一脸疲惫之态,刚才赵阿大所说也是实情。 “还说没病呢,说话都有气无力的,难道昨夜你放火竟然也烧了自己?” 青裳此时语带哭腔,第一次见王禅如此无力,心里不知不觉得泛起一阵阵痛。 “嘿嘿嘿,在下实在不好意思,昨夜之事也是一时之间没有办法,水月剑法之局,虚实相生,以水为镜,欲破此局最快的就是用火,而在**上正好带着一把十分刚烈的游龙剑,而在下也可以把内息转化为火焰之气,所以不得而已,实在无意伤及两们公主及你们的师傅,在此道歉,还望谅解。” “性命相博的时候,你只为逃生,并无不妥,而且你一开始就告诉我你的身份,只是我不相信而已,若不然也不会一见就打,这也是怪我,所幸初夏之时芦苇尚湿,我与姐姐还有师傅、姨娘并无大碍,到是你为何如此,难道得了什么不治之症?” 青裳边说边流着泪,此时想想昨夜之事,还真怪不得王禅。 首先王禅自报了身份,而且当时四人围击王禅,连换三种变幻,王禅也是逼于无奈,况且这破局之法也无可厚非。 刚才来的时候怒气冲冲,可看着王禅这般无力的笑,她心里却凭添了一份担忧。 “有劳公主挂念,小子休息三日就没事了,并非得了什么不治之症,也不妨告诉两位公主,也不怕两位笑话。 是小子自不量力,后来出了江边之后去找楚都九宫杀手,结果被他刺了一剑,血气亏损,所以身子骨有些虚弱而已,两位公主莫要担心。” “什么?” 两个公主一听,同时阿的一声叫了出来,都看着王禅,有些不可置信。 而此时两人才闻见一股血腥之味,发现在王禅的卧房一边上,竟然放着他昨天穿过的黑色夜行衣,上面沾满血迹。 “快让我看看,伤到那里了,伤口深不深。” 青裳站起身来,就走近王禅的床前,而青苹则去检视了王禅的衣服。 “我若不死,当然是伤到左胸,公主还请坐坐,并无大碍,伤得不深,若不然在下也没命见两位了。” 青苹看完衣服,心里也明白,走了过来把青裳拉了重新坐下,两人都低垂着头,都默默流着泪。 “阿大,来把这几件脏衣服抛到外面去,可别让血腥味腥了两位公主。” “是属下疏忽,这就办理。” 阿大为两位公主重新斟好茶,再把那些脏的衣服卷好带出去。 “左相大人,九宫连环杀手真的如此厉害,就连左相大人如此高超的武技都不是他的对手吗?” 青苹此时抹了抹泪,见青裳竟然有在小声泣哭,也故意问起,不想如此尴尬。 “嘿嘿嘿,此人的武技到也可算是深不可测,至于为何我打不赢他,实并非因此,在下一时大意,一时大意才被他刺了一剑。” 王禅说着,也不想让两人知道实情,毕竟为何他的剑刺而收回,这些事若是让两位公主知道了,再一推理,那李悝的身份也就会暴露,可王禅并不想让其它人知道此事,所以只能忽悠着两人。 “若说如此,刚才我见了刺破的衣服,左胸之处本是人心脏之地,若是一剑刺入,怕是凶多吉少,为何左相大人竟然还能安然脱身,而且血流得似乎很多,这才导致左相大人血亏而虚的。” 青苹还是略懂医术,也善长推理,所以心里就有疑惑。 “姐姐,他都这个样了,你觉得他会是故意的吗? 以他的个性,他会故意让自己流这么多血吗,这可是会死人的。 年纪轻轻,他可还不想死。” 青裳也听得懂青苹的话中之意,此时埋怨着青苹,是因为他看着王禅如此样子,心里也泛起一种痛来,不想再揭王禅的伤疤,毕竟像王禅如此自负之人,若是自己说自己败给别人,这也是十分难为情的事了。 “无妨,既然公主想知道,在下自然会把实情告诉两位公主。” 王禅说完,从床头桌边拿出三个铁环。 青裳一青苹一看,只见铁环上面还沾着血迹,脸上顿时又显惊异起来。 s://.c/read/30950/23862372.html .c。m.c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四百零九章大难不死 第四百零九章大难不死 “这是什么,如此精致,快拿来我看看。” 青裳拿过三个铁环,两人凑近看着,只见上面并没有剑痕,只留有王禅的血迹,看来此铁环十分坚硬,而且三个铁环通体皆黑,看不出什么材质。 而且三环相扣,却并不见有缺口,这种连环扣,在大周天下还没有如此制铸之法,如同天然生成的一样。 “左相大人,难道你之所以大难不死,就是因为有这三个铁环护住胸口,这才阻止了杀手的剑刺入胸部?” “你们都很聪慧,正是如此,这三个铁环我随时置在身上,杀手一剑刺来,我躲避不及,他的一剑刺中我的胸口,正因有此三个铁环,才让杀手的剑不能刺得更深,也就保了我一命,而我借此之力,才能逃出局内,若不然一剑之下,纵然我有三头六臂,也已成一具尸体了。” “说话也不好好说,什么死不死的,你现在不是活得好好的。” 青裳有些喜笑颜开,心里有一种庆幸,那就是十分庆幸王禅竟然会戴着这样一副古怪的铁环。 “你看你,刚才哭,现在笑,让人见了羞不羞。” 青苹也借着青裳的笑还缓解自己刚才的担忧,此时心里也同青裳一样,只是反而沉得更深一些。 “这是什么铁环,你从什么地方得来的,为何又如此忠爱,难道是你心上人送予你的?” 青裳把弄着铁环,可心里一想,这铁环如此重要,王禅才会随身携带,那么王禅什么都不爱,为何独会爱此铁环,一定是他很重要的人送的,他才会如此珍惜。 “青裳公主,若依你说,又有那个姑娘会送在下如此长像的铁环呢? 这可不是姑娘家送的,是一位朋友送与在下的,并没有什么意图,只是想代表着天地人三环相扣而已,也就是天地之道,并没有什么用途,小子不爱钱财,可对于朋友所送之物,小子还是倍受珍惜的。” 青裳一听,脸上有些不好意思,刚才的问显得醋意大发,此时听王禅解释,也是心里释然松了一口气。 “原来如此,至让本公主多疑了。” 青裳说着言不由衷的话,双手把铁环递回给王禅,既然不是情人的礼物,那么她拿着也没有什么意义了。 “看来左相大人毕竟是天命之人,这一切似乎都冥冥中都有注定,实是大幸。” 青苹看着王禅也是心里舒缓,有一种感激之情,却是对当初送他铁环之人。 而王禅心里却也有这种感觉,这副三环扣就是当年李悝送他的,他当时也不明白,可现在看来,这一切还真是万事有巧,有如天意。 昨夜失智的李悝一剑刺中王禅,却不想在那一瞬间,正好刺中王禅身上的铁环,这才保得王禅一命,而这铁环正是李悝所送,这难道不是天意,又是什么。 “两位公主,小子所受之伤,就是如此,倒让两位见笑了。” “不笑,不笑,人有失足,马有失蹄,看来你也是心怀仁厚,才会有些奇遇,刚才我们从王中大道行来,在交叉路口处就看到血迹,刚才还以为是又有命案,现在看来你之所以大意,是因为不想施展你的绝技伤了百姓,你不死也并非天意,而是你仁心所致。” 青裳到底观察还是敏锐,刚才从王宫之前的大道走来,自然也看到了昨夜王禅与九宫杀手大战场地,现在回想,再想昨夜青苹师傅所说,天问九剑威力巨大,若是在刚才的地方施展,那么必然会伤及无辜,由此可见,王禅刚才的大意还是十分有道理了,若是施展天问九剑,他也不会受伤,这是青裳心里所想,并不会因此而低看王禅,或许这就是怀春姑娘的心思,对心慕之人,总是带着一种崇拜之心,不愿降低心里英雄般的形像。 “裳妹,刚才你不是来兴师问罪的吗,为何现在到像是一个小鸟依人一样,对着左相国大人发起痴来了。” 青苹有些醋意,所以有意提醒青裳她们此来的来意。 现在知道王禅被刺,至少过程惊险,却是化险为夷,两人的心里也有一些微妙的变化,此时青苹竟激着青裳,要让青裳来问她们的疑惑。 “姐姐,你看他都如此虚弱了,怕也要在床上躺些时日,我们还怕没机会问吗,不急于一时,到是听刚才所言,那么剑并没有伤得很深,可你竟然如此虚弱,这又是为何?” 青裳说着说着还是疑惑的望着王禅。 “其实我也进了一个局,就像是你们所布的水月剑法之局,只是此局与你们所布不一样,它是一个中性之局,看起来无阴无阳,所以若血一旦溢出,这局就会自动吸起,这局就像一个陷窝一样,若是有了缺口,血就会沿沿不断的喷出,这就是我为何只被刺了一剑,却失血很多的原因。” 王禅不得不实话实说,若说起幽冥大法,他虽然也略看过,可却并不精研,所以对此也并不精通,只能泛泛而言,讲个大概。 “原来如此,天地之间竟然还有如此诡异的局,竟然能吸血,太可怕了,幸好是你,若是我不知要死多少回,也出不了这种局。” 青裳听了,心里再次欣慰,有些感叹! “天地之间不外乎阴阳,阴符之局本就是天地之道的应用,道生一,一生阴阳,阴阳生人,天地人三才生万物。 万物以阴阳为本,任何由此变幻之局都是如此,包括历代大贤所传之秘籍,有的专重于兵法韬略,有的专注于某一阴符之局中的元素变化。 有三才、四相、五行、六和、七色、八卦、九宫,天干地支、一年二十四节气,但无论如何都会归于阴阳,也都是相生相克之理。 我昨夜能破你们的水月剑法之局,并非偶然,而是明白月与水的关系,而月映水中,水中之月算起来只是月亮的影子,水中之月是虚,天上之月是实,若是在你们水月一天的变化之中找到影子,那么自然可以分清方位,分清虚实,把纵是万千变化都可以还原。 包括我昨夜破九宫杀手之局一样,也是一个道理,阴阳相生相克,定然此涨彼弱,看似平衡,可只要在其中加入一些不平衡的元素,就会让原来的阴符之局破解。 天干为十数,而在阴符九宫之中却并没有甲位,这就是整个阴符之局的关键,寻找遁去的甲,就是破阴符之局的关键。 十遁去甲,而九至八遁去一,由此类推,由内至外如此,由外至内亦是由此,以后你若遇到这种阴符之局,切不可慌乱,只要找准其幻化的元素,再寻到那遁去之一,就可破解。” 王禅也并不忌讳,像真是师傅带徒弟一样,把阴符之局讲得十分透彻,也十分利于理解,只是长长一段话,王禅还是有些气虚。 青裳一看赶紧端过茶碗递到王禅嘴边。 王禅不好意思但还是喝了一口。 “有劳青裳公主如此厚待。” “你在教我们阴符之局的破解之法,就算是我们的师傅,说不定将来会有一天用到,那还真是救命之术,就像你的这三个铁环,冥冥之中自有安排。 姐姐,你说是不是,你为何会发呆呢?” 青苹一听也是笑笑站起身来,对着王禅一揖道:“谢谢师傅指教,徒儿记得了。” 青苹十分有礼,到让青裳有些莫名,她只是随口说说,并不知道其中之故,可青苹却是明知而行,她本已三叩九拜过王禅,当然就算是王禅的徒弟了,所以就此借青裳的话向王禅行师徒之礼。 青裳一见,也不甘落后,赶忙入下茶碗也是对着王禅一揖道:“拜见鬼谷师傅,日后可要多传点武技给徒儿,若然将来徒弟遇到什么事处理不好,传出去可就坏了师傅的名声了。” 王禅嘿嘿一笑,看着两位公主,伸手示意让她们坐。 “你们两位公主如此大礼,在下如何受得起,你们如此拜我,当然是想知道昨夜之事,你们想知道的其实只是你们师傅的事,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在下知道的未必就比你们知道的多。” “那我师傅是谁?” 两人一坐下就异口同声的问起,两人互视一眼,却是脸一红,一个形似一朵盛开的玫瑰,一个则像是一朵小荷,不同的笑意,却同样让人不舍。 “我不知道,更不知道她们是谁?” 王禅并不想告诉两人,毕竟这里边涉及太多过往,而他也不敢肯定,所以只能说着一半事实,一半骗人的话。 “什么,你不知道,你不知道为何能画出我与青苹的容颜,难道真是想着我们姐妹俩画的?” 青裳如此一说,自己都又觉得有些姑娘身份,脸更红了,更像是一朵完全盛开的荷花,浅浅的红艳之色映在凝脂一样的荷花叶片之上。 “不错,就是如此,我曾说过,一个人如何变,她都会留有母亲的容颜,所以我把你们俩人画在一起,就是想给你们的师傅看了,我只是猜测她们定然认识你们的母亲,也只有这样才会对你们如此关爱,这一点应该不会有错的。” 王禅还是再编了一个谎言,听起来也十分有理,其实他知道两人的师傅名号,而且还知道她们的一些过往,只是不愿让两个姑娘家受到伤害。 “哦,原来如此,我也是这么认为的,依着你所问,我也问过师傅,她说她不是我娘,而且不是画中之人。” 青裳有些失望,语气里透着悲感之情,她原本以为王禅知道这一切,所以急着想知道她师傅的身份,还有她的亲娘,可现在王禅也不知道,心里凭添了一些忧虑。 “我到没有问师傅是不是我娘,我只是直接问她是不是画中之人,可她否认了,她还问我是不是这画中之人作了什么恶事,让我怀疑她,所以我就不敢再问师傅了。” 青苹说完,低下了头,可王禅还是从青苹的眼中看出了不一样的东西,至少她没有青裳这么真诚,而且语气里也有矛盾,一个小姑娘显得过于深沉。 “两位小徒弟不必忧虑,你们的母亲或许已是过去之人,不必过于探问,你们有两位好师傅不是也一样吗? 想来日后你们的师傅自然会在适当的时机告诉你们真相,有些事不必勉强。而且你们的师傅想来也不会害你们,你们大可放心。” 王禅其实心里已有推测,在她们的两位师傅之中,若有人是青苹或是青裳的母亲,那矛盾也不会引到她们身上。 而且此时王禅对他们的父亲才真正的怀疑,因为她们的师傅的身份已确定,而过往的事就决不会是现在所表现出来的。 “对对对,还是你看得通透,我只是怕我们的师傅间那些仇怨看起来很难化解一样,不知道你有没有好的办法?” 青裳看似无意的一问,其实也是试探着王禅。 “公主,她们之间的恩怨连你们都不知道,我还比两位小徒弟小,也才来楚都不久,又如何会知道呢,若是有一日我知道她们的身份,自然能探知一二,到是自然会帮两位公主化解你们师傅之间的仇怨,只是此时还没有办法。” 青裳诡异的看了看王禅,见王禅面不改色,十分郑重其事的说话,心里也相信了王禅。 青苹一听,还想再问,可外面却传来通传之声。 “王上驾到。” “两位公主,还请回避一下,你们在两个姑娘家在我卧室实有损两公主的声誉。” 此时赵阿大已经走了进来,听王禅一讲,引着两位公主从卧房侧门走了出去,侧门外面还有一个花院,算是真正的后花园,十分隐蔽。 青裳虽然不愿,可还是有些不舍的看了看王禅,王禅却是不得已的回之一笑。 此次王禅受伤,他知道瞒不了楚王,所以他直接让属下去汇报了楚王,这样他也想编个故事,把楚都九宫命案给结了,也算是再给李悝几分面子,他实在不想让案子真相大白,这样会李悝在楚都建立的清正廉明的形像尽毁,所以主动汇报于楚王,这也是王禅的策略。 s://.c/read/30950/23862846.html .c。m.c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四百一十章故胡编乱造 第四百一十章故胡编乱造 楚王一进王禅卧房就体现得十分急切,大步朝王禅的床着奔了过来,王禅还未来得及起身,楚王就握住他的双手。 “鬼谷先生不必起身,快快躺着,本王与子闾王叔一听到你受伤的消息就特来看你,你就不必讲什么礼仪了。” 王禅一听,微微一笑。 “谢王上体贴,谢司败大人体贴,还请快坐。” 两人一看,王禅的卧房也就这么大,也就正好坐在刚才青裳与青苹所坐椅子之上。 赵阿大也忙着收拾茶碗,把茶桌之上擦试干净。 “本王还以为只有本王如此关心鬼谷先生,不想却有人比本王还要早一些就来看先生,本王实在惭愧。” 楚王一看竟然有人比他还先来,为刚才的话有些尴尬。 “王上,这也只是偶然之数,王上对微臣的体贴其它人自然难比。 只是我这里,一般清晨时候,青苹公主与青裳公主都会来在下府上,一是在下要给青苹公主治疗体内郁结之气,二也是青裳公主好习古识,喜欢与在下探讨一些易理之术,而此时楚都也慢慢炎热,所以她们两位公主轻身而出,却来得早一些。 正好见在下今日受伤不能起床,两位公主也是颇有仁爱之心,就来探望在下,并非有意而为。” 楚王一听,脸色好转一点,哈哈一笑道:“原来如此,怪不得这屋里还有一股清香之味。 子闾叔父,难道得你教女有方,青苹妹妹也是知书达礼,而青裳妹妹也是乐善好施,到比本王还早,倒也是十分难得。” 子闾一听,脸上有些尴尬,他只知道青苹每日来治病,可今日却也不知来的如此之早,连他也不知道个中情形。 “王上青苹有疾在身,每日来相国府叨扰相国大人,也是王上恩赐,青苹患者之身,自然也是尊医重道了,这都是王上平时对两个公主的恩宠,老臣不敢居功。” 楚王微微一笑,转过头来,再次看着王禅,见王禅穿着睡衣,身体看起来十分虚弱,这种样子像是真的受伤一样。 这才一脸严肃,而且十分痛惜,十分好奇的问道:“鬼谷先生,在先生未来楚都之前,就听闻先生美名,特别是关于先生武技方面,江湖之中都传得神乎传神,昨夜难道真的遇到如离魂尊主一类的对手,才让先生才会受伤吗? 若是如此,本王回去立刻下一道旨意,严查这些江湖人士,不能让他们在楚都肆意妄为。” 楚王依传闻来看,普通的妖人当然不是王禅的对手,若要让王禅受伤,那么至少也是宗师一级,而在吴国雁落九转时,离魂尊主对王禅的高看,就已传遍了大周列国,所以楚王也就拿离魂尊主来比较,而且语气里处处体现出对王禅的关爱。 “并非什么尊主,也并非什么有名的人物,昨夜让微臣受伤的只是一个宵小之辈而已,不是别人,正是楚都九宫连环案的凶手。” 王禅一语,楚王与子闾两人都相互对视一眼,心里都有些谱了,也露出一丝喜色,他们本就是冲此而来,探望王禅还是其次。 王禅当然也是看在眼里,知道来时两人已经筹谋着想知道九宫杀手的身份,此时知道王禅承认,心里都十分满足。 “那这位神秘的九宫连环杀手是谁,不知道本王认不认识,或者说在江湖之上有名亦或是无名。” 楚王还是十分急切,看着王禅。 王禅此时到是十分轻松了,嘿嘿一笑道:“王上,昨夜在下解了九宫剩下之卦,心里也是一时不解,不知此人意图,所以就到楚都外面走走,散散心,吹吹风,却不想正好遇上此人。 此人说起来并不认识在下,到是有些恩怨,至于他认不认识王上与司败大人,小子也不敢肯定。 至于此人是否有名,这就很难来说,若说他的真实身份,小子并不知晓,而他隐藏的身份,小子却可以肯定,他就是四大组织里幽冥组织的尊主。” 王禅话一说出,两人再次一惊。 “啊,竟然是幽冥尊主,怪不得连左相大人都难与制服,还受了伤,这就难怪了。” 子闾有些悻悻然,可话语里还是有些不相信。 “若是如此,那还真的就怪不得先生了。 不过我听说冥尊主好像在吴国出现,听闻就是当年吴国公子蹶由,这也都是后来才传入楚都的小道消息,难不成蹶由公子并没有在吴国养老,而是再次潜回楚都。 此人当年劳军入楚,被先祖关入牢中,一直不为楚国效力,所以先祖也不让其回吴效力,都是因为其人胸有大才。 直至后来吴国夺位之后,蹶由公主才短暂入吴,因吴国大局已定,他又回到楚国,在先王之时,他已是自由之身,只是不可回吴效命。 若说起此人,若说与楚国有仇,这还是真的,毕竟他的大半生都被囚在楚国。 但听闻先生在吴国就与之交过手,在越国之时,听闻幽冥尊主与南海婆婆两大高手布局要诱杀先生,可却还是被先生逃脱,反而布了假死之局,骗了越王勾践,那么此人于先生而言该是十分清楚的,可为什么先生并不知晓,反而却依然受伤,这就让人不解了。” 王禅一听,知道楚王自然也有楚王的消息徒径,蹶由公子是幽冥教主之事在吴国也只有少数几人知道,但蹶由公子在楚国的事却并不陌生。 好在当时蹶由公子死时,也只有几人在场,而在场的几人相信也不会把此消息放出,所以王禅相信,用幽冥尊主来忽悠此事是可行了,毕竟前前任幽冥尊主做下的案子,用前任幽冥尊主来背,而且王禅现在的身份就是现任的幽冥尊主,这样的事只有三人知道,其它人并不知晓,就算有所怀疑,也没有对证的可能。 “哈哈哈,王上说得不错,我与之有几次交手,他都蒙着面,让我不知其真身,纵然见了真身,微臣也并不会知道他就是蹶由公子。 至于为何会被他打伤,刚才我与两位公主也是这样说的,只是在下一时大意而已。 在下一开始也不知他是何人,毕竟幽冥尊主身法诡异,懂得不少妖术,在吴都之时就可以藏身月光之中,而昨夜又是满月之时,整个楚都月光明亮,这更是让此人多了几分藏身的好去处。 如此看来,微臣也明白了,去年我在吴都破坏了他的阴谋,想来王上还有子闾大人也十分清楚。 去年前吴王欲立太子,而蹶由公子身为王叔,也算对吴王之位有继承之权,可经由本人一番折腾,蹶由王叔的阴谋并没有得逞。 后来小子也不知其去向,却没想到此人因我而来了楚都。 仇怨之心作崇,所以作下楚都命案怕也是因此。 小子与前左相李悝有些交情,所以对于李相国之死一直心里有疑,想来王上也清楚。 而当年李叔叔与费无极政见不一,一直相斗于朝堂,在六七年前我就有所知晓。 所以听闻费无极被中了梦魇之术后,在下本想救费无极,就是想调查李相国的死因,可梦魇之术实在太过可怕,在下不仅没救成费无极,还险些死在梦魇之中。 可就是在那一时,幽冥尊主才有机会在楚都布下一个让人难解又疑惑的九宫八卦之局。 其实他的此局,相信王上也懂易理,几个卦都并没有实质意义,也解不出什么信息,他之所以如此周折,就是要把此案与在下联系起来,让王上以及一众楚国朝臣对在下有所怀疑。 所以他的时机正好选在本人来楚,而且在费无极已死之后。 而且这些人死者的身份,想必子闾大人也跟王上讲过,他们都是费无极府上的雇户,对于费无极多少知道一些内幕之事,所以幽冥尊主也怕我探查出什么信息,所以就把这些人一起杀了,再布成九宫八卦之局,让人由此怀疑到在下头上。 这一点昨夜狂妄的幽冥尊主已全然承认,只是当时只有本人在场,也找不到第二个目击者来证明,实在有些遗憾。” 王禅把整个事说出,事理逻辑无可挑惕,对于王禅这种善谋算的人来说,用幽冥尊主来代替楚都九宫连环杀手,让人无可怀疑。 王禅在吴都坏了蹶由公子的大事,这一点大家都清楚,只要吴国一有争斗,楚国自然会让蹶由公子回吴,目的就是要让蹶由公子参与吴国争斗,而楚国可以坐享其成,这就是列国之争中的不义之处,别国内乱,而得益于自己。 那么吴国顺利新旧王交接,这是王禅的功劳,反过来蹶由公子必然失败,那么两人也就产生了仇怨。 而王禅回楚,蹶由公子潜回楚都,也就没有什么不可能的了。 而这些人的身份,也正是王禅想调查李悝之死的线索,蹶由公子借此再造一个九宫八卦之局,并非有实质意义,而是意经指向来楚的王禅,毕竟能解此局的只有王禅,那么这些人的死,也就会算在王禅头上,让王禅得不到信任,甚至有可能因此而丧命,这种嫁祸的手段,虽然隐蔽,可让王禅如此一编排,还挑不出任何毛病。 “原来如此,子闾叔父,现在你们清楚了,幸好本王当初没有听你们所言,因此而不用鬼左相大人,你们说九宫连环案是因左相大人而起,左相大人是灾星,会给楚国带来祸事,若是本王听信了你们的话,那么就真的中了幽冥尊主的离间之计,让一个真正的大贤之才与楚国失之交臂。 子闾叔父,左相大人来楚这些时日,提出的这些革兴之策,你凭心而论,是否能够真的中兴楚国,左相大人之心是否有私,是否只为一己之利。 用人之道,用人不疑,用人以贤,吴国之所以强,就强在它不避异姓贤才,抛开成见,三个柱国之才,竟然有两人是我楚国之人。 吴国用之是栋梁之才,在我楚国却是报国无门,这难道不该我们楚国王族之人思虑吗?” 楚王一说,也让王禅知道,原来案发之后,王禅指出九宫八卦之局,当时子闾自然汇报了子西,子基,所以他们兄弟三人,与此案与王禅有关,就向楚王施压,不能重用王禅,而且还把吴国那些乱局说成是因王禅而起,可楚王还是最后坚持了这一点,重用王禅。 现在听王禅分析此案原由,心里也是庆幸,若真的因此而不重用王禅,那么楚王不仅中了暗地里幽冥尊主的离间之计,而此时的楚王手中也同时少了一把让人惧怕的利器,这一点从王禅来楚的时日里就已证明。 王禅的能力可以让一众人为之惧怕,如此之人,若是能为己用,实在是一件祸事,就算不站在自己对立面,都会让人感觉到恐惧。 去年的吴王阖闾,越王勾践对王禅的态度就是如此。 “王上因明,是微臣见识浅薄,险些中了幽冥尊主的离间之计,让王上失了贤才,还请王上罚处,请左相大人罚处。” 子闾也是站起身来对着楚王一揖,再对着王深深一揖,说得十分诚恳。 “快快坐下,在下还不敢受此大礼,也不敢罚处司败大人,只是日后我们共同为楚国谋事,忠于王上,还要精诚合作,相互信任,相互理解,互相支持才是。” 王禅也是说着客套的话,此时他卧床不起,也就不用过多礼数了。 “王叔,快快坐下,左相大人大人大量,该不会计较此事,若说要计较,那么对青苹妹妹,就不会如此关爱了。” 楚王也是为子闾解着窘迫,现在看来,王禅不仅不计较,反而对子闾十分友善,不仅为其女儿治病,还处处为子闾的司败府效劳,这就让子闾觉得更不好意思了。 “左相大人,那么后来又如何呢?” 楚王现在已然清楚,但对于两个的打斗还是十分感兴趣。 “一开始,我们在城内相遇,我知道此人武技非凡,所以也不敢大意,就故意把他引至大江边上。 小子随时带着一把游龙剑,这也是王上知道的,此剑剑心为火龙所成,所以剑出带着烈焰,当时在大江边的芦苇丛中大战一场,还把一些芦苇点焰。 当时幽冥尊主也一时处于下风,所以他又朝楚都逃窜,小子紧追不舍,无奈在楚都小子不敢施展游龙剑,连天问九剑都不敢施展,就怕伤及楚都无辜百姓,因此只能用普通剑法与其周旋。 只是可惜幽冥教主内力深厚,与在下对剑之时,微臣只用一把木剑,被他占得先机,刺了微臣一剑,血迹潵在王中路口之上。 可微臣还是念及楚都一十八口人命,最后在下拼着一死,还是再次把幽冥尊主逼到江边,一剑剑问苍穹震断其经脉,把他打入滚滚大江之中,而在下也受其反震,受伤颇重,回到府上之时,因失血过多才受伤不起。 日后楚都不会再有什么九宫杀手,也不会再有蹶由公子幽冥尊主。 只是因此也会引发幽冥组织报复,还有可能会引发其它藏身楚都的奸人不利,楚都或许并不会因此而平安,实在是微臣一时恩量不足,还望王上见谅。” 王禅把昨夜的打斗之地联系起来,最后再把幽冥尊主说成被他打入大江之中,死无对证。 而且两处打斗之地,都可察证,让人无可怀疑,最后还为将来楚都可能出现的命案打下伏笔,这一切都可推在幽冥组织上以及已经探察出的其它梦魇之人身上,而王禅本身就是幽冥组织的尊主,那当然不会在意了,也无人知道,这一点也为日后李悝性情大变之后,再行凶之事找了一个合理的理由,让人不再怀疑。 “爱卿对楚国如此忠义,本王十分感激,在此请受本王一拜。” 楚王此时站起身来,对着王禅一揖,这让王禅到十分为难了。 也正是此时,不知何时青裳公主竟然从后门走了进来,扶住楚王。 “王上,快坐,左相大人为楚国身受重伤,王上心恤楚民,可他也不能起身回礼,就由裳妹代他还礼。” “裳侄女,原来你还未走,那青苹呢?” 子闾此时见青裳还未走,也是十分诧异。 “叔叔,青苹已回府了,裳儿只是尚有些事,所以就一直未走,此时见王上为楚都百姓感谢左相大人,而左相大人受伤在床,不便回礼,这才出来解左相大人之虑。” 青裳此时显得十分得体,语气里也是充满对王禅的关爱与体贴。 “好好好,有裳妹如此大度,而且也解左相之忧,本王就心安了,王妹快坐。” 青裳也是适时的坐在子闾边上。 此时王禅脸上一笑,对着青裳道:“有劳青裳公主对在下抬爱,解了小子身子不方便之忧,在下感激不尽。” “你就不用跟我客气了,我看你府上连个下人都没有,你还为我与青苹提供了一个后院暂住,我看我就住在后院,省得你乱跑,你现在可是楚国重臣,不能有失。” 青裳也是顺水推舟,直接就不走了,要在王禅相国府住下来了。 王禅心里一思,还是十分明白其中原由。 “这就好,那本王与叔父还有些事要处置,就不打扰左相大人休息了,裳妹就由你照顾左相大人,本王也就放心了。” “阿大,还不代我送王上及司败大人出府。” 阿大一听,带着楚王与子闾这才走出王禅的臣房。 而青裳公主则一脸坏笑的看着王禅,王禅看着一脸得意的青裳,也是无可奈何,却又十分享受。 s://.c/read/30950/23875568.html .c。m.c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四百一十一章节外之枝 第四百一十一章节外之枝 王禅看着青裳再次坐下,虽然身疲力竭,却也只得笑脸相迎。 “公主,此时天气已开始炎热,我看公主若是累了,那还是回后院休息,在下也无什么需求,也不敢劳烦公主。” “不劳烦,不劳烦,刚才你教了我与青苹阴符之术,王上来了,你又告诉他们如何智斗幽冥尊主,而且还把在大江河畔相斗之事一笔带过,也算是为我与师傅还有青苹师徒打了合理的掩饰,本姑娘虽然贵为楚国公主之身,可师傅受伤,由徒弟服侍师傅,这个也是应有的礼数,你跟我就不必客气了。” 青裳边说着,也是笑意盈盈,看着王禅,眼中透着一股异样的色彩。 “公主,为何如此看在下,难道在下一夜之间就变得英俊许多?” “你说的是像貌呢? 作为一个男人,本公主觉得一个男人的容貌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有爱心,有责任心,而且还善于体贴于人,我觉得这就够了。 至于你嘛,也还不错了,虽然诡计多了一点,时刻让人不得不防,但至少还没有害人之心,若是依你如此智谋,若要害人,那天下苍生还真是苦了。” 青裳公主说得很真诚,可眼神之中却也闪着一丝诡异的色彩。 “公主难得对在下如此厚爱,在下十分感激,当然了,在下的计谋当然也不会少,可至少从来也不曾让公主受骗以至于伤害公主,无论如何都是为了公主好,在下此心公主当然也是知晓的。 至于幽冥尊主之事,想来公主应该十分熟悉,难道公主有什么疑惑吗?” 王禅主动提及,因为刚才与楚王所说之事,与先前与青苹还有青裳所说还是有些出入,所以他怕青裳会怀疑,反而会从中误事。 “幽冥尊主若说就是蹶由公子,此人一年前常去我们府上,与父亲也算是十分相熟,而且听说他与费无极也十分相熟,平时见他十分老实,任谁也想不到他竟然是幽冥尊主。 只是可惜了,听说他连续几次回吴都以失败告终,现在回到楚都,还是败在你手中,实在可惜! 听说当年他也是一个热心的吴国王族公子,一心为吴国谋算奔劳,大义为先,不想最后竟是如此结局,实让人可怜可叹!” 青裳公主说得十分缅怀,脸色也严肃了许多,对于幽冥尊主,对于被认定为楚都的九宫连环杀手,此时的青裳已没有起初对此人的愤概,反而处处透着同情与怜悯。 王禅一看,知道当年蹶由公子该是对青裳公主也十分友善,说不定还传过她几招武技,所以知道昨夜的杀手是幽冥尊主蹶由公子之后,心里也有些不忍,甚至于悲痛,可在王禅面前,她还是装得不认识一样。 “其实人都会死,我与他也无怨无仇,能得我亲手埋葬于他,也算是求仁得仁,顺着大江,他最终还是可以回到故土,至少不会安身于他乡。” 王禅说完,青裳公主还是流下了眼泪,脸上却是十分欣慰。 “蹶由公子对我一直很好,他知道我喜欢武技,所以也传过一套剑法,他说这套剑法不可轻易示人,特别是四大组织之人,会惹祸上身,现在知道他已死了,心里总是有些难受。” 青裳公主自言自语,边说边摸着眼泪。 “青裳,你不必难过,人都会死,有的时候当一个人没有了希望,那么死了反而可以解脱,想必蹶由公子之所以引我杀他,也是因为他知道我有这个能力,而且死在我的手中并不有愧。 我行走列国,并不为私利,而且我的剑法、心法也好,都是依天地之道,死在我的手中,一不会结仇,二不会有怨,三也痛快,算是依天地之道,这或许就是蹶由公子引我出来的目的。” 王禅想起吴国虎丘山中葬着的蹶由公子,心里还是多了一份钦佩,蹶由公子虽然一开始是他的对手,可蹶由公子从来也未使过什么奸诡之计,反而对王禅推崇有加,把幽冥尊主之位传给王禅。 蹶由公子最后的时刻算起来也是王禅陪着他,而且也是王禅亲手把他安葬在虎丘山中。 此时王禅把一个已死之人拿出来胡编了一个故事,为九宫连环杀手李悝圆谎,说起来有些不仁义,可这似乎也是冥冥之中注定之事。 李悝把幽冥尊主之位传与蹶由公子,而蹶由公子再传与王禅,现在王禅为了李悝,也只能牺牲他的名节,如此来其实三人之间,也说不上仁与不仁,义与不义。 “你说得也是,谢谢你成全于他。” 青裳此情也是由衷而发,而且这种对长辈师辈的尊敬之情,她一直藏于心中,连剑法都不敢示人,那么蹶由公子传她剑法之事,她也从来不敢跟外人说,怕是连她的父亲都不知道,可此时却对王禅说起,由此可见青裳公主对王禅的信任远超其它任何人。 王禅听了,心里也不知该是欣喜还是忧虑。 “公主,既然蹶由公子跟你说了,那此套剑法若不到特别时刻,还是少用,但此套剑法与公主所习阴柔的内力修为正好相配,若有时日可演与在下看看,说不定在下还能指点一二。” “好呀,好呀,我就等你这句话了,刚才你所说的,有些东西跟蹶由公子所说也很相似,所以当时他传我剑法的时候就说过,此套剑法与我相配,你身俱天问九剑,我知道以我人资质也习之不会,可若你能指点此套剑法,我也心满意足了。” 青裳性格直爽,虽然平时也有隐藏,但若真的遇上知己,也是喜怒于色,不拘于节,在王禅面前毫无保留。 “那公主还有其它事吗?” 王禅并不是在送客,而是觉得青裳公主的情义似乎已经超越了他的承受,他想拒绝,却又很矛盾。 “你这是在赶我走吗? 不过也是,你才受伤,我还说要服侍于你,可却占用你休息的时间,是有些强人所难。” 青裳说着,却并不起身,而是捉弄着裙角,脸上有些通红,一股幽香却也盈绕着整个王禅的卧房,看来青裳公主在王禅面前,已毫无保留,连自己的体香都不再封闭,任其挥发。 “公主,我知道你关心你的师傅,你是一个聪明的姑娘,知道在你来大江之前我与你的师傅其实并没有动手,而是闭聊了一会儿。 但有的事情,并不需要知道,特别是你的师傅,她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于你而言并不重要,只要她对你好,她就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而且这世间的善恶有的时候也在因时而变,譬如说杀人,若杀一人可救万千,那么杀人也可以说是善举,列国之战也是如此,有的时候止战非攻是一种善意,可以战止战也是一种手段,用小的征伐来谋求更大的和睦相外,其实也是一种善意。 你的师傅她一生流离,命不由己,却也不能强求,有的时候若是看得开了,说不定能平顺安度晚年,若是心有不甘,任由内心仇怨作崇,那么此中恩怨或许只有死才能真正化解。 就算当今楚王,也对此无能为力,何况于你,更何况于我。 我知道她的名讳,也略知她的一些过往,可我与她毕竟是几个年代的人,并不了解她们那时的恩怨情仇,所以也是无能为力。 你的师傅既然不想告诉于你,那也是为了你好,所以你就像以前一样,不要追究,那么你依然可以快快乐乐的过着无忧无虑的日子,那些事于你而言,它们总会有过去的时候,或许就在你不经意之间而已。 在下能告诉公主的或许只有那么多了,还望公主理解。” “谢谢你,我知道你也是为了我好,我也听说过一些楚国往事,实也是让人不堪回首,想来师傅与楚国那些往事也有牵连,所以就连青苹她的师傅也从不与青苹说过往,我的师傅也是一样,她们的事,或许我与青苹都帮不上忙,还是不多过问的好。” 青裳的表情也有些凝重,一部分知道自己的师傅有着一段难言的过去,一部分是因为涉及她的母亲,所以她的心里也是矛盾万分。 “这样最好,记得你说过要看白灵,就由阿大带你去看看如何?” “好呀,那她会不会咬人?” 青裳很快就恢复一咱自由的心态,不去纠结于一些解决不了的愁绪。 “当然不会,只要你对她好,她自然会对你好,而且公主所送的几只羊,白灵已经享用过了,她当然会知道感恩的。” 王禅说完,赵阿大也走了进来准备带公主离开。 “对了,王禅中午就不要叫我来吃饭了,我也不侍候你了,你自己吃,只要给我送两个人的菜饭到后院来即可,我怕我的师傅会偷偷跑来却又没有饭吃。” 青裳公主对着王禅诡异一笑。 “好好好,阿大听见没有,以后每顿送三个人的饭菜去公主的后院,饭菜要清淡适宜,而且不可打搅公主休息,听见没有。” 赵阿大一听,公主让送两人的,王禅却让送三人的,虽然有疑,却不会再问,王禅安排历来如此,自然会有理由。 “为什么要送三人的,难道你不是提倡节俭吗?” 青裳公主还是问了一句,看着王禅。 “公主,若是送三人的当然也是备一份而已,万一青苹公主来了,那不是也没有饭吃吗?” 王禅嘿嘿一笑说完,见青裳脸色有变,自知又说错话了。 “哼,不跟你说了,你总是想着姐姐,从来也不顾及眼前之人。” 青裳公主说完这才跟着阿大走出卧房。 王禅呢,此时也无心再想其它事,只得卧在床上,运气疗伤,他知道楚都的暗潮已开始涌动,他若是一直睡在床上,那么会有许多人因此而受更重的伤,所以他要尽快恢复正常。 s://.c/read/30950/23896592.html .c。m.c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四百一十二章三日之期 第四百一十二章三日之期 三天,这三天里,王禅到是享受着君王一般的待遇,两个漂亮的公主一直在他身边服侍着,身上的伤也好得快,可受着两个公主的服侍,王禅却是脸上笑开了花,心里却是纠结万分。 想着若是让化蝶知道,不知又会有何想法,当然女人的妒意是少不得的,那么化蝶会不会打他一顿,甚至于因此不理他呢? 王禅看着青裳的背影,却不敢再往下想,青春年少,若是想得多了,那一种冲动会要人老命。 可他还是想起一件事,那就是三日前与青裳的师傅打的赌,他这才想起了叶女,心里也是有些怅然,于是叹了一声。 “左相大人,难道是嫌我与姐姐服侍得不好吗?” 青裳转过身来看着面现忧虑的王禅,此时青苹也从外面走了过来,两个如花似玉的公主,就这样站在王禅的床前。 “不敢,不敢有嫌,只是我已休息三日,今日也该起床走走,外面阳光明媚,实不可辜负上苍的恩赐。” “哦是这样,你的伤真的没有大碍了吗?” 青裳还是有些不放心,虽然王禅脸色已经红润如初,甚至于比以前更加滋润,但毕竟外伤很难一时愈合,虽然一直用着特殊的外伤之药,但青裳还是掩饰不住担心。 “没事,我这药取自不同的珍稀灵草,去年在吴国,吴王遇刺受伤,也只用了三日就好得七七八八了,况且我年轻,还在长身体,自然也长得快一些。” 青苹一脸疑惑的看了看王禅,虽然他的话有些让人觉得幼稚,可却也说得没错,这两日她也看过王禅的伤口,确实如他所说那般,恢复得十分快。 “裳妹,那我们就扶他出去走走,一天呆在屋里,看样子左相大人也确实不习惯。” 青苹说完就朝外走,而青裳则依然呆着。 “裳妹,难道你想看他更衣吗,还是想为他更衣,你可是个大姑娘,黄花大姑娘!” 青苹一把拉着青裳朝外走,话语里透着青春姑娘那般羞涩。 青裳一听,反而很大方的回了一句。 “姐姐,若是它日他伤得动不了,就算是黄花大姑娘不也要为他更衣换裤,这又有什么呢,男女虽然有别,可这也是天地之道,并没有什么可避讳的。” 两人边说边向外走,王禅也不得不感叹这三日里两人的变化。 他也一直与两人讲一些天地之道的道理,还有一些易理常识,以及阴符之术的变化。 青裳看似玩劣,可对于所讲却领悟甚深,而且也是把王禅另眼相待,甚至于把王禅当作自己人了。 王禅提起衣服慢慢换着,心里也是暖洋洋的。 外面很热,王禅并不需要换什么正式的衣服,只是随便换了一身便服,手中提着邀阳剑就这样走了出来。 “王禅,你还真的在长身体,看样子又长高了一些。” 青裳与青苹各站在王禅一边,而青裳则有意掂着脚与王禅比着身高。 “青裳公主,你也在长,只是我们长的地方不一样而已。” 青裳一听,脸上刷刷就红了。 “坏小子,对你好一点,你就处处说些不正经的话。” 青裳埋怨着,却并不走开,只是脸上的红韵布满了脸,像是一个开始变红的苹果。 “裳妹,你想得多了,相国大人或许是说你在长着智慧,长着温柔,反正也在成长,是不是左相大人。” 青苹还是十分体贴,虽然她也会朝那一个方向去想,可却表现得十分沉稳。 “远古时候,天地之间有一种大椿树,八千年一春,八千年一秋,也与世间相同,一年有四季,它活一岁就是人世间的三万二千年,可它每年都在长,传说中这种大椿树,长着长着就通了天地之道。 人虽然短短不过百年时光,可人也在长,有的时候长的是身子,长高了,长胖了,长玲珑了,这都是人之常情,可有的时候人长的是知识与智慧,应该准确的说是积累,你们看着远处的山一样,都是从一撮土这样不同的累积而起,说不定它们现在也还在长呢?” 王禅意味深长,从远古传说的大椿树说起,也是十分感叹。 可他自己心里明白,刚才所说这只是其一,主要的还是对两个姑娘感叹。 正所谓女大十八变,青裳与青苹正是青春萌动期,当然一天比一天漂亮,一天比一天更具女人味了。 听青苹一讲,他还是借此发着感叹,让人觉得深不可测的样子。 “一脸坏像,故意掩饰,我不喜欢,一点也不真诚。” 男人表现的深沉之时,往往最着女人喜欢,可也有青裳这样直爽的姑娘,总是用反话来倒过来说,话说着,却帖王禅更紧了,远看三人青衫红裙,在春后的花院之中,到是独成一番美妙风景。 三人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后院,这里是王禅单独给青裳与青苹住的小院,虽然只是后院,可却是独门独户,亭台楼阁样样俱全,有十几间屋子,比普通人家的还要大,还要齐全,像一个小小的别院一样。 “两位公主,既然来到小院,不请我进去喝杯茶吗?” “这还不是你家,你反而客气了,只是里面只有几个侍女,此时花也榭了,并没有什么好看了,不如我们再到其它地方看看。” 青裳不知为何,此时反而不愿邀请王禅进院去看。 可王禅呢,却并不理青裳的反对,已经向前走了过去。 青裳与青苹一看,也没有办法,只得挽着王禅走进小院。 客堂之内,几个侍女已为三人斟好了茶,到比在王禅的客堂还方便一些。 “青裳,此院的后院里我怎么听到有人在叹气,不若我们去看看,是谁如此叹伤?” 王禅脸带诡笑,看着青裳公主。 “没有人呀,今日连师傅都没有来过,后院怎么会有人呢,怕是你躺在床上三日,长了个子人却有些长傻了。” 青裳一说就想挖苦王禅二句,她知道王禅的感官十分灵敏,所以此时也是有些不安,就讥讽着王禅。 “哎,既然公主不愿小子去看看,不如就请叶女碧云姑娘来客堂坐坐,我也有数日没有见叶女姑娘了,至于你的师傅,想必她很快也会来找在下,至省了在下去找她。” 王禅边喝着水,边说着,却不想青裳与青苹是十分惊异。 “你在说什么,什么叶女碧云,我与姐姐都不认识,这几日为来服侍于你,才多叫了几个侍女,若是平时,这里也是孤零零的。” 青裳还是掩饰着,可青苹却有些为难,她知道既然王禅已经认定,那再掩饰其实也没有什么用了。 “青裳,你——。” “姐姐——!” 青裳一听青苹的话,再看青苹的表情,知道青苹已经承认了这件事,此时若是再强辨反而让王禅笑话了。 “相国大人,既然你已经知晓,我与裳妹再掩饰也无济于事,你稍坐坐,我这就去请叶女姐姐来此。” 青苹说完,自顾起身离开。 青裳则是盯着悠悠的王禅,一脸疑惑,不知道为何王禅总有惊人之举。 她当然也从师傅嘴里知道她们的赌约,而且现在如今全城在搜捕藏身楚都的奸人,她的师傅把叶女藏在外面也不方便。 本来青裳知道之后就想放了叶女,可孟赢告诉她与王禅的赌约,所以就想着考校一下骄傲的王禅,让王禅出丑,这三日之期也到了,本想着找时间考王禅的,不想王禅还是先人一步,直接来到小院找叶女,这样就算是间接的完成了与孟赢的赌约,贱行了诺言。 “青裳,你不必如此看着我,其实自与你师傅下赌之时,我就知道她会把叶女转移到这个地方了,而我并没有亲自来看过,一切都只是推测,而这种推测却一般不会有误。 你的师傅还有你,现在连青苹也算在其中,都想看看骄傲的我如何败在你们手中,也探查到我的下人并没有去追察叶女失踪之事,甚至于此事只限几个知道,就连王上都不知道,所以你的师傅该现在很欣喜,很快就会来此院里等着,等着看我的笑话,等着提出一些条件,让我履行。” 王禅话才说完,叶女与青苹就走了进来。 “相国大人,青裳公主好。” 叶女对着王禅一揖,又转过身来对着青裳一揖。 “姐姐,为何今日如此客气,快坐。” 叶女依着王禅一侧坐了下来,而青裳与青苹坐在一侧。 “碧云姑娘,这几日别来无恙,叶公已回叶城,姑娘就安心在此呆着,不必挂念了。” 王禅还是十分挂念叶女,可脸上却并无表情。 “有劳相国大人挂念,父亲离楚都之前就曾说过,在楚都一切听从相国大人安排,这几日劳青裳公主照顾,一切都好。” 叶女十分有礼,语气里并没有任何委屈,反而面带微笑,向青裳表示谢意。 叶女一说,青裳与青苹也放下心来,她们也怕叶女若是受了委屈,在王禅面前装一副可怜之像,那么王禅必然心疼,也会怪罪她们,现在看来,叶女比她们相像的要聪明,也要淑惠许多,处处为她们考虑,不让她们感觉为难。 “姐姐,师傅绑走你,我与姐姐也不知道,不过自师傅与王禅打赌之后,师傅对你好像也不再过问,只是叮嘱你呆在此院,想来姐姐也理解我师傅的想法,难得姐姐如此通情达理,妹妹该是感谢你才是。 这几日左相大人受伤,所以他才没有寻你,而且他早就知道你住在这里,我就不知道他为何总是能出人意料,难道姐姐与他之间有什么秘密的联络暗语不成,我师傅如此聪明的安排,连我与青苹都觉得天衣无缝,可这个坏小子一下床来,就直奔小院,这又是什么理了,快些说说与妹妹听听。” 叶女一听青裳所说,到是关切的看着王禅,微微一笑,并不言语。 s://.c/read/30950/23896593.html .c。m.c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四百一十三章聪明之人 第四百一十三章聪明之人 王禅见三个姑娘都盯着自己,也知道她们的好奇之心。 悠然一笑道:“青裳公主的师傅之所以绑票叶女,这个原因想来两位公主都清楚,就是想嫁祸于人。 至于与叶公还有叶女,实是无妄之灾,青裳公主的师傅与叶公、叶女并不认识,也并无仇怨,但叶公是楚国城主的典范,也是布衣朝臣里的不受任何权贵影响的代表,一月前与申公受封上卿,与你们两位公主的父亲同列。 在几日前的大朝会上,异姓朝臣与世族权贵为中兴楚国之争也是两相对立,包括在下在内,而叶公自然是其中的焦点,而且叶公统领北方四城,是楚国与北方列国边境的门户所在,位置身份都十分重要。 而在此时绑票叶女,这会激化两方的矛盾,而且若是叶公把此事汇报王上,就连王上都会难与处理,而矛头所指当然是你们的父亲楚国令尹子西大人了。 而在下却是这场楚国中兴的主导者,而且与叶女也相熟,若是因为楚国中兴之策而让无辜之人受难,在下心里自然不会忍耐,自然会奋起反抗,那么将会与令尹大人直接地抗,这其中好处,自然属于你的师傅。 所以说你的师傅实在是一个聪明之人,只有一招就可以达到四两拔千斤的效果。” 王禅把事情分析一通,并不忌讳于如此卑鄙的手段是出自青裳师傅而隐瞒,虽然没有得出三人想知道的答案,而是得出一个让人泣笑皆的结论,那就是称赞青裳的师傅孟赢是一个聪明之人,可却也把整件事分析得通透,也间接说明青裳师傅与令尹子西的矛盾。 “你胡乱编排什么,我的父亲与子闾叔叔身为王族子嗣,对于中兴楚国当然没有什么意见,而这一切也都是你在从中搅乱而已,你说我师傅是聪明之人,那么你为何叶公不把此事汇报与王上,借此发难,以达到师傅的目的呢? 叶公而是只身回叶城,对叶女姐姐被绑之事并不声张,这似乎一点也不像你的做事风格。 你向来对人都是斤斤计较,从来也不会放过如此好的机会打压对手,为何此次又会这样大度呢?” “青裳,不可胡言乱语,左相大人对楚国忠心耿耿,为中兴楚国出谋划策,若说与叔父还有我父亲有过节,那也是非因个人原因,你不可在此污了左相大人名节,还是让左相大人说完,你再下结论。” 青苹一边训斥着青裳,同时也要让王禅把其中原因说出,她知道王禅并非无的放矢之人,所有话都会有必然的原因。 “两位公主,叶公其人秉公做事,正直无私,这在楚国仍至列国都是闻名的,而他更不受任何威胁,就算是绑了他的爱女碧云姑娘也不会改变初衷,这一点实让人钦佩。 而叶公也知道此事所涉及到楚国权贵朝臣与布衣朝臣之间的矛盾,特别是有四位朝臣因此无雇丧命,那么叶公更不会屈服于此了。 你师傅的目的,叶公十分清楚,那就是挑起布衣朝臣与楚国世族之间的争斗,而叶公四城此次与巢邑三城同时实施新政,也是互为牵制,是楚国中兴的基础。 那么谁会对此而有仇怨,不想叶公也施行新政呢? 不言而喻,当然是与两位公主的兄长白公胜有关了,但新政施行于楚国有利,而巢邑三城只需一道王令即可施行,而叶公却身在楚都,无法亲自管理叶城,所以叶公是势在必行。 而且他也知道幕后之人的用意,所以毅然决然回了叶城,不**人所利用,更以楚国中兴为重,不以私利为念。 当然他也并非不关心叶女碧云,而是叶公对在下十分信任,知道在下不会不管此事,而且在楚都若是有人能救叶女,那当然非在下不可了,只要有在下在楚都,多一人少一人其实并不重要。 你的师傅是聪明之人,可叶公却是一个顾全大义之人,他并没有汇报与王上,甚至现在叶女失踪也只限于此中几人知道,更是不想为难王上,更不想中了你师傅的诡计,让你师傅的挑拔离间之计得逞。 楚国朝堂布衣朝臣与世族权贵其实也是相辅相成,若是没有世族权贵支持,在楚国欲行任何中兴之策都会困难重重。 而楚国若无这些衷心于楚国的异姓布衣朝臣,仅凭世族权贵把持朝政,那么楚国中兴只是一句空话而已。 吴国之所以强盛,就在于用人之策的改变,这些年吴国得伍子胥、伯否、孙武异姓重臣辅助,吴国才能纵横南疆,连楚国、越国联合起来都不是对手,这一点足以让当今楚王警示,同时也是对世族权贵的警示。 所以虽然你的师傅聪明,可却被叶公的大义所化解,这也是她未曾想到的,而且我也并不急着寻回叶女,也就是这个原因。 那时在大江边上,我与你师傅先到片刻,当然就是为了此事,若我要用强,你师傅当然也有自知,所以我和她才设下此赌局,以三日为约,若我不能寻回叶女,当然得受她差遣了,可我若寻回叶女,那也是理所当然,至于你的师傅赌了什么,你最好亲自问她。” 王禅再把孟赢绑票叶女的想法,以及为什么没有得逞分析清楚,说明一个问题,那就是纵然孟赢十分聪明,可却难抵叶公对楚国的大义,在大义面前不可用常人之想来度之。 王禅说完,一边的叶女也是十分欣慰,首先对于有一个如此顾全大义的父亲而自豪,她被绑票了,此事她自然也知道绑票之人当然会要胁于叶公了,可叶公不受此要胁,顾全大义,于叶女而言并没有任何失落,反而十分欣慰。 其次是王禅对她并非真的不闻不问,而是成竹在胸,这一点刚才王禅说得十分清楚,那就是欲救叶女,非他莫属,这其中有自夸在里面,更多的却是王禅对叶女的情感,若是其它人自然不会如此尽心了,但对王禅,那是不得不尽心尽力。 此时的叶女,脸上洋溢着一股自信,同时也洋溢着女人家那种幸福的满足。 “原来如此,怪不得三日前在你家客堂之上,你与我父亲大吵大闹,其实也并非你真的镇定自若,当时你也受四个朝臣遇害所影响,而且更重要的是你知道叶女被绑,失了方寸,所以才会目无礼数,当着王上的面大言不惭。 算了,反正此事若说错,当然也不是你错,自然还是师傅做了小人之事,可你说了半天,还没有解我们三人之惑,你为何就能肯定叶女就被藏在你的府上,而不是其它府上? 虽然子闾叔叔这几日四处搜捕,弄得人心晃晃,师傅自然不可能把叶女放在一个危险的地方。 可纵观楚都,师傅也并非没有去处,至少我家令尹府是一个更好的选择,而且依你的分析,师傅想的就是嫁祸于父亲,那么把叶女放在令尹府,任谁也不敢去搜查,若藏在我的后院里,就算是子闾叔叔也不会不给本公主面子。 就算最后叶女被查出在令尹府,那么不是更可以挑起刚才你所说的布衣朝臣与王族子嗣之间的矛盾吗? 更可以嫁祸于我的父亲楚国令尹,而且甚至还可以把楚都四个布衣朝臣之死嫁祸于父亲身上,这又是为何? 难道你说的师傅聪明,就是反说师傅愚蠢至极,绑票了叶女姑娘,却不知利用吗? 若是如此让她老人家听了,我看必然不会给你什么好果子吃,况且你现在还受伤了,我劝你嘴上还是留些口德。” 青裳的分析十分周祥,而且也合情合理,若孟赢把叶女藏在令尹府,藏在青裳的后花园里,那是十分保险之事,藏过三日赌约之后,再故意让人知道,那么这种栽赃不是更直接吗? 所以青裳一次把疑惑全说出来,而且有意提醒王禅,可别借此说她师傅的不是,就怕她的师傅生气,那么此时王禅受伤,会对王禅不利。 如此可见,青裳对王禅责问归责问,可心里却处处为王禅考虑着。 青裳说完,青苹也点头同意她的看法,而叶女却一脸淡然,她对王禅的信任显然比两位公主更深,所以知道王禅自然有他的道理,但心里还是十分期待,更是欣慰,毕竟王禅如此冷静之人,却也会因为她而失了方寸,这说明她在王禅心里的地位不一般,特别是在这两位公主的面前,她还是显得十分自信。 “青裳公主,谢谢提醒,想来你师傅也很想知道这其中原因,那在下也不掩饰。 其实你的师傅还是因为太过聪明,有的时候聪明反被聪明误,这是一个好强的女人的特性,若不是如此她也不会把叶女藏在我的府邸了。 至于公主所说藏在你的后花院,对于普通人来说,这确实是一个好办法,不仅可以让我找不到叶女,也不敢公然去搜,但这样栽赃太过明示,反而达不到你师傅的目的,刚才你的分析这只是你们小孩子的想法而已。 若藏在你的后院,再被人发现,那么只要是稍作思虑,就不会认为这是你的父亲所为,大家都知道你的父亲堂堂楚国令尹,不会如此不智,绑个姑娘家竟然还藏在自己府上,太过明显的栽赃,反而适得其反,这一点你的师傅可比你聪明得多了。” 王禅先解释为孟赢不会把叶女藏在令尹府了,这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伎俩其实很笨拙,并不会起到作用,所以孟赢不会这样做。 只是王禅话说得有理,可话里的言辞却让二位公主脸色带怒。 “哼,算你说得有道理,可我与青苹比你大,若果说我们都是小孩,你就只是一个有些心机的小屁孩而已,可别在我们面前得瑟。” 青裳心里不知为何,虽然脸上带着红韵,可却并不生气,反而心里有一种小小的幸福之感,对于女人来说,若能让男人以兄长的身份来关怀,会有一种小鸟依人的感觉,不会因为年岁的差距而消弱,对于王禅来说,虽然王禅比她年幼,可她心里却愿比王禅小,受王禅如此关爱,这或许就是一个怀了春的姑娘家的心思! “对对对,青裳公主说得对,我确实只是一个小屁孩,都已经知道是你师傅绑了叶女,却还与你的师傅与我打赌,其实若说出去,她就算赢了也并没有什么面子。 对于你师傅这样一个身份尊贵,而且好面子,又十分要强的老女人来说,她要赢我当然要赢得我心服口服了。 所以她就把叶女藏在我的府邸,这样让人意料不到,也正应了兵法之用,出奇不遇。 任谁会想到,绑票之人会把叶女放在一个最危险,最容易被发现的地方,而且就是赌约对方的家里呢? 而这最危险的地方,也正是普通人不会想到的,这才是在楚都最安全,最容易被忽视的地方。 而这也就是你的师傅聪明之处,即与我打赌,又把人藏在我的府里,若是三日之后我寻之不见,那么她当然会引我来此,让我输得心服口服,她自然就可以心里满足,毕竟也只有她能在楚国灵童我鬼谷王禅面前占得便宜。 由此她也可以向青苹的师傅炫耀,毕竟在吴国之时,还没有那个女人在我面前能讨得便宜的,而你的师傅就是如此想法,觉得自己比其它女人更强,更聪明。 只是可惜呀,聪明的人往往会犯一个错误。” 王禅说完,三个女人都无比崇拜的看着王禅,王禅这种以人度人的想法,确实十分另类,而对于青裳师傅的如此做法,她们身为女人也十分理解,现在她们三人也才恍然大悟,领会到一开始王禅所言,她是一个聪明之人,若不然也不会想到如此藏身之地,如此巧妙的赌局之约。 可三人都更加好奇的是,那就是王禅最后所说,更不知道王禅为何此时竟然不说了。 “我犯了什么错误,还不快快说与老娘听。” 一个身影飘然而致,就坐在客堂的主位之上,也就是正中。 本来四人一边坐着两人,也都不坐主位,是因为此地是王禅的府邸,可却又受让与两位公主,所以谁坐都不适合。 此时孟赢来了,一是身份特殊,二是身为长辈,所以她当然坐在正中了。 青裳与青苹一看,还有叶女一看,赶紧起身行礼,只有王禅依然坐着。 “你们坐下,不必如此多礼,难道你们不想知道师傅为何败在这个小子手上的吗?” 三人一听,这才知道王禅为何停下了,原来王禅早就知道孟赢来了,所以这才在最后的时候引孟赢现身。 “老前辈,外面炎热,我看前辈一直呆在外面,作为小辈实不忍让前辈受此烈焰之苦,所以才有意引前辈出来,前辈可不能怪在下。” “幸好你还有心,也算是不失于礼,不过若你再不说出老娘犯是什么错,那老娘可就不给面子了。” 孟赢看来也知道王禅受伤之事,所以此时虽然有些趁人之威,可却还是有意掂了掂手中的剑,意的提醒王禅。 s://.c/read/30950/23917275.html .c。m.c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四百一十四章故布赌局 第四百一十四章故布赌局 王禅一听只得嘿嘿一笑。 而青裳与青苹还有叶女都看着进来的蒙面妇人,她们都认识青裳的师傅,虽然并不知名讳,但脾气性格还是有所了解的,可大家都觉得在王禅面前的这个妇人,实在有别于其它时候。 刚才王禅的话实是一片好意,若说王禅要吹牛,那还可以胡扯半天,那么孟赢也只能一直藏在外面,受着烈日灼烧之苦,而王禅故意引孟赢进屋,也算是用心良苦,可孟赢的话却说得有些不领情面。 “老前辈,还真是快人快语,那在下也不与你兜什么圈子,正所谓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这是吴国孙武将军的兵法要旨,虽然许多人都知道,但真正在战场之上能做到的却又是少之又少。 老前辈自负十分聪明,而且谋略之事处处与人不同,出人意料,在外人看来更是兵行险招,可谓是十分聪慧。 但也正因为此计谋出乎外人之料,而且老前辈一心想让在下输得心服口服,甚至于想通过此事来羞辱在下,让世人不敢小瞧于你,或者说让青苹的师傅对你刮目相看,这是老前辈在此事上多余的谋算,若我三日找不到叶女,那么前辈可谓是一箭三雕,出尽风头。 所以说,自负之人的毛病,其实也是通病,就是太在乎自己,而忘了你的对手,知己而不知彼。 老前辈知道自己聪明,也设想着在下会以为老前辈必然会把人藏在一个难找的地方,可在下并非普通之人,前辈虽然听说过传闻,可对在下却并不了解,所以刚才所说的错误就是错误地设想了在下,而在下偏偏不是老前辈所想之人。 而且在打赌之前,我就安排了属下四处寻找,并且我特意让他们不必顾及府里的多余院落,这就是为老前辈把人送回我府里提供了机会。 二日前我受伤卧床,我还特意让属下给这里送够三人的饭菜,而且亲自过问每一顿的饭菜,难道前辈竟然没有一点警醒,其实我早就知道你会送叶女姑娘回来的,所以才特意安排,就是不能失了我这个主人的礼数。 一个聪明之人的错误,往往就是太过聪明,而忽视了他的对手一样聪明。” 王禅还是把话说得清楚,在知道叶女失踪之后,王禅并非什么也没有做,他去过官驿,闻过劫持之人的气味,知道是孟赢所做,在大江之上就已告诉了孟赢,这之所以以透露如此重要的信息,而且当日还画了画像,让子闾进行搜捕,这一切都是为了故意激怒好强的孟赢,以三日为约,让孟赢以为可以找一个安全而让人意料不到的地方藏起叶女,这样三日过后,若王禅输了,那么王禅不仅要受孟赢之控,而且还可以达到刚才王禅所讲,一箭三雕的好处。 可她现在才知道,其实王禅自一开始就布好了局,就等着孟赢与他打赌,这样就会把叶女安全的送回相国府,不费一兵一卒,而且还保证了叶女这三日的安全。 孟赢一听,前思后想,还真如王禅所说,只是王禅省去了那晚在大江堤坝之上的谈话,那才是布局的关键。 “你这个小子,为何如此聪明,你所说老娘所犯错误,老娘也认了,老娘是有些自作聪明,这才中了你的诡计。 不错,你说得不错,老娘是想通过此事羞辱于你,同时也那个老女人知道我的手段。 可万万没想到,你对老娘的了解胜过老娘对你的了解,怪不得田氏三姐妹如此聪慧之人,却接连在吴国输与你,连老奸巨滑的公子光、蹶由老儿都不是你的对手。 越国范蠡与越王勾践更是被你玩弄于股掌之间,你实是一次又一次让老娘吃惊。 你自从知道叶女失踪之后,不仅没有出府门半步就已知道是我所为,而且在大江堤坝之上故意告诉我你已知道的信息,激怒好强的老娘我与你打赌,最后不费半分力气,却让老娘凭白把好不容易掳到的人质送回相国府,而且还让老娘输了,如此心计,我看你这个坏小子就不是一个人。” 孟赢也算是赢得起,输得起的人,可话说到最后,还是不忘在嘴上占点便宜,把王禅说得不是人了。 此时青裳与青苹还有叶女听孟赢一说才真正明白王禅布局的高明之处,如同兵法所云,上兵伐谋,不战而屈人之兵。 “师傅,你别跟他一般见识,他就是一个坏小子,鬼小子,输给他也不丢脸,再说了有我与青苹姐姐在,就算师傅输了咱也陪得起。” 青裳为了化解她师傅的尴尬,还是体贴的为师傅撑腰,语气里也是带着傲慢。 “徒弟,有你这句话师傅就放心了,刚才师傅还怕你不愿意呢? 可你知道我与这坏小子打赌是以什么为赌注吗? 当然送回叶女自然不必再议,纵是为师不送回,若是他自己找到了,师傅也拿他没有办法,但至于另外的赌注就要看你了。” 孟赢的话一出口,青裳的脸却是一下就红了。 青苹也听出孟赢的话中之意,而叶女呢则是盯着身边的王禅,脸上带着一种莫名其妙的醋意。 “碧云,你不用这样看着我,我只是想把你安全完好的救回来,至于这位前辈的赌注并不重要,现在一切都过去了,你就安心在此住下,不必忧虑。” 王禅还是从叶女眼神里看出了疑惑与一股醋意,心里也有些忐忑。 “小子,你想懒帐吗? 刚才我的好徒弟已经说了,我们既然输了,也输得起,你若是懒帐,老娘可对你不客气了。” “师傅,你还没说你与坏小子赌的是什么呢,为何会说他懒帐。” 青裳有些着急,心里已然有了猜想,可却还是不敢确认,又怕确认之后王禅真的懒帐,那她会很失望。 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比谁都紧张,眼睛盯着孟赢,再看看王禅也是充满着期望。 “你这么紧张做什么,以后你也不必叫我师傅了,我把你这个徒弟输给这个坏小子了,以后你想叫他师傅也可以,叫他其它的也可以,我也管不着了。” 孟赢还是没有说出当晚在大江堤坝之上与王禅的赌约,她看了看刚才三个姑娘的神色,也从中看出里边的气氛,三个姑娘都十分紧张,如此可见,她们对王禅都十分在意。 而她也怕真的说出来,王禅又是真的懒帐,那么青裳就会十分难堪,所以她就胡乱编排了一个赌约,也想让青裳有一个正当的理由常驻在相国府里,那么也算是在王禅身边安插了一个眼线,毕竟她来楚都的谋算,还不能被王禅识破,若是被王禅识破了,那么王禅也会成为她的一个对手,像王禅这样的对手,没有人愿意有。 孟赢说完,三个姑娘也都松了一口气,可青裳却又有些怅然若失的感觉。 “裳儿,你也不必失落,师傅本来是想把你许配给这个坏小子的,可你有父母,而我只是你一个不正式的师傅,并没有权利决定你将来的婚嫁,但将来如何,只能靠你自己,再说了这个坏小子身边好像从来也不缺美艳的姑娘。 在吴国的时候就有不少姑娘,如今这屋里就有你们三个,我看这坏小子一辈子也是艳福不浅,将来必也三妻四妾的,你们也不必太过计较,像他这般有才之人,大周天下也难寻其二,若是错过了,我怕将来你们会后悔的。” 孟赢此时还是把话挑明,让三个姑娘都相互礼让,也把三个姑娘都说得满脸通红,像是点中了三个人的心思。 而王禅呢却只能无奈的笑笑,在孟赢的面前,他虽然赢了,可孟赢的话却又给他出了一个巨大的难题,一个世大的挑战。 远的不说化蝶,还有曾经的施子,就眼前这三个姑娘,实在已是让他头疼不已。 “师傅,你在说什么,天下男人多了去,为什么非要嫁与他,谁稀罕谁嫁!” 青裳说着言不由衷的话,却是偷偷看了看十分淡然的王禅,最后的声音却小得如蚊语,连她自己都不愿说得太过绝了,怕将来不好收拾。 “裳儿,若说你与白公胜之间,师傅也不好评判,可我告诉你,你与白公胜只能是兄妹,不可能是情侣,你还是珍惜眼前之人!” 孟赢还是劝告着青裳,也算是间接履行她与王禅的赌约,同时也对王禅有了一个新的看法,至少对王禅还是十分肯定的。 “师傅,这又是为什么,你为何不肯告诉我这其中的原因?” 孟赢看了看王禅这才回道:“这个坏小子知道的远比你们想像的多,你若有疑问自可问他,何必来问我呢?” 孟赢把事又推在王禅身上,王禅也只能无奈一笑。 “叶女姑娘,老身本不想掳你,现在事情也算被这小子破坏了,你也安然无恙,只是你的父亲能不能安然到达叶城老身就不敢保证了,这楚国争斗也非老身一个人说了算,其它人什么心思,哼,老身可管不着。” 孟赢说完已经站起身来,而叶女一听,也是现出关切,看着王禅。 “前辈放心,叶公与申公一定会安然回到叶城,普通之下还没有几人能在北归的路上杀得了他们。” 王禅虽然是对着孟赢说得,其实也是安慰叶女。 “姨娘,你要走了吗? 青苹有个问题不知能不能问你姨娘。 “你是不是想问刚才坏小子所说,我为何处处针对你师傅,总是想与她比个高下吗? 这个问题我也不能回答于你,想必你的师傅现在也不会告诉你的,你们想知道的事,这个坏小子也知道,只是现在还不是让你们知道的时候,所以相信这个坏小子也不会告诉你们,这也该是为了你与青裳好,所以你们也不必要追问于我,更不必追问这个坏小子。 世间之事一切还是顺其自然的好。“ 孟赢说完,提剑就朝外走。 三人都站起身来,而王禅也同样向外走去。 三个姑娘都面面相觑,对王禅是不理不问,毕竟刚才孟赢已经把话说得清楚,三人此时竟然也不问王禅,更不想送他回去。 “你们就呆在这里,天气炎热,待会儿我会让属下给三位送些水果茶点过来,碧云姑娘就只能委屈你在此住下了。” 王禅说完,看了看已走到外面的孟赢又道:“前辈,事已至此,还望前辈放下过往,青山不改,绿水常流,再见还可以是朋友。” 王禅知道刚才孟赢把青裳算是交给了王禅,就是把一切抛开一切束缚,将来是敌非友。 “不必予我客气,三日前的赌注难道你忘了,老身可也是赌注之一,你可不得懒帐,后会有期。” 孟赢说完,纵身一跃就已出了后院,可王禅却是一呆,吓得一身冷汗。 他犹记得孟赢说过,若是输了就把青裳许配给王禅,而且还买一送一连她自己都要送与王禅,这样一说也意在提醒王禅,虽然赌赢了,可却并不可以不要赌注。 三个姑娘一听也都莫名其妙的看着王禅,不知道刚才孟赢话里的意思。 王禅还是只得转身嘿嘿一笑道:“三位姑娘休息休息,小子也要回去疗伤了,就不劳烦三位相送。” 王禅边说边向外走,心里也是有些失落,现在还真没有人想送他,而他也只能一个人回屋休息了。 s://.c/read/30950/23917534.html .c。m.c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四百一十五章功过是非 第四百一十五章功过是非 去往北方的官道之上,三辆马车恍恍悠悠的走着,清晨的阳光照在田野之上,影子拉得很长,几乎盖住了整个官道。 这已经是自离开楚都的第十二天了,前边就是叶城其中的一城,也是叶公此次首先要回来的地方,此次北上的目的地。 官道之上此时已经十分炎热,来往的商旅也少之又少,而四野之处却都绿油油的庄稼,小麦成片成片的铺成了地毯一样,一眼望不到边界,绿色的地毯像是卷到了天边,与碧蓝的天交接。与南方山峦纵横,水系阡陌相比,这里实在眼界开阔,让人心旷神恬。 叶公与申公都改骑着马,走在最前面,而前面的第一辆马车前却坐着化蝶,自己赶着马车,车夫却和其它两辆马车同行,远远离开三人,给三人一个空间可以私聊。 化蝶与叶公还有申公这些时日一路走来,也算是相熟,所以也并不忌讳,独自坐在马车之中也不违礼。 “蝶儿姑娘,这几日听你讲述天地之道,老夫也是受益非浅,不晓得我那位知交好友可有闲时听姑娘讲讲,若是能多听你讲讲,或许他可以晚年安享,无忧无虑!” “申爷爷,我外公现在还任着吴国相国之位,而此时春后夏日,一切农作都要照管,百姓安居,也要保民主无恙。 其它的忧虑之事,外公到也放得下了,只是现在新王上任,外公身为新王辅佐大臣,也不敢苟且偷安,这些时日也是国事烦劳。 若此次不是禅哥哥千里传信让我前来,我还真有些不愿离开,毕竟外公身边并无照顾之人,我的舅舅也只有一人在吴,实让人不敢放心。” 化蝶看着两人骑着马,一点儿也不显疲态,心里也多一份安慰,特别是面对申包胥这位列国忠仁名扬的老者,而且还是她外公年轻之时的好友,虽然两人走了不一样的路,却并不因政见不一而有所生分。 或许这就是布衣朝臣之间的那种默契,纵是为不同的敌国辅政,却也不会因此有违两人之间的君子友谊。 “这到是,蝶儿姑娘与左相大人情投意和,也算是青梅竹马,而且蝶儿姑娘又得名师相传,身怀绝技,年纪轻轻就已通天地之道,实在列国难寻,有你辅助左相大人,何愁将来不能成就大业。” 申公还是十分推崇于王禅,对化蝶更是不敢小瞧。 “申爷爷,沈伯伯,此次也是禅哥哥太过急切,若不然也不会陷两位于如此危险之中,在此蝶儿深感内咎,至于禅哥哥胸怀大周天下,欲行何业,蝶儿也不会参与,蝶儿生性淡迫,也无心参与他的权谋争斗。 这一路行来虽然虚虚实实,也算平安,可却依然不能放松。 大周四大组织,蝶儿也有过接触,他们现在都为不同的世族权贵服务,有的还以大周天下为目标,行事诡异,此时很快就可以进入叶城,也是最危险的时候。 普通之人在这个时候都会放松警惕,以为一切都平安,而这个时候也是那些刺客动手的好时机。” 蝶儿还是提醒着叶公与申公,心里怕他们老成持重,却也会依着平时的经验行事,在此时放松警惕,让刺客趁机而入,那么因本身带来的危险,实也是让她心里不安。 “得姑娘提醒,我与申公两个老朽自然会加倍警惕,只是有一事沈某却有些不解。 这一路行来,明明有四人尾随着我们,姑娘应该知晓,可姑娘却为何并不出手,难道这四人也是左相大人安排的吗?” 叶公一脸疑惑,此时终于还是问起此事,本来他对王禅是信任有加,而尾随他们的四人也是行踪诡异,一直都未动手,这才让叶公有些提心吊胆的。 “沈伯伯,此次北上,禅哥哥正是反常人之道,虚为实用,让人觉得身边该是安排了许多暗桩,其实并没有那么多,也只有四人,而且这四人我也不熟悉,但能得禅哥哥信任,自然可保我们无恙。 而蝶儿与两位前辈同行,算是此次虚实之中的虚,这一路行来,若是有心之人,那么他们必然会查觉到那暗中保护的四人,而会大意冒险,若他们敢冒然行刺,那蝶儿自然会保两位周全,而那四人则会负责清除这些危险,这也是禅哥哥怕我心慈手软,怕污了我的剑的原因。” “哦,原来是这样,只是我与申公都有些疑惑,左相大人只出道一年有余,可为何能操控如此多的江湖人士,让他们为他效命,而且在吴国一年,也未有传闻,这其中不知有什么高人之处?” 叶公还是把疑惑说出,那就是王禅虽然聪慧,可却并无什么后台根基,但王禅行走之处,可以说是黑白两道通吃,朝堂之人能有人支持于他,暗地里也有江湖人士支持,这就让人觉得惊奇了。 “两位前辈,其实禅哥哥心地善良有,一直以天下苍生为己任,行走列国重情重义,并不会为难于人,就算是遇到江湖人士也都会剑下留情。 吴国之争也涉及一些江湖人士,甚至于暗夜、幽冥、梦魇、离魂之人,可无论如何,禅哥哥都不会不分是非,虽然禅哥哥自小就习超绝武技,但他却少有夺人性命,或许他本身并不像他所表现得那么傲慢,也并非无礼,反而处处透着一股侠义之气,所以才会有江湖人士为之效命,这一点连蝶儿都自愧不如。” 化蝶虽然见过王禅的七星断魂刀,还有幽冥令,也能猜出现在王禅身兼的身份,但并不揭穿,而且心里也为他高兴,有这两个组织由王禅掌控,那么至少会慢慢走入正道,为大周天下服务,而不是为某些权贵世族卖命,这该是不一样的改变。 “不错,不错,左相大人就是如此,从来也不拘于小节,做事只重大义,所以江湖之人也乐与于他相交,这该是左相大人有别于人之处。 再者左相大人并不受财,更不在名,在任何地方都不惧权贵世族,甚至对王候都不屑于顾,行走列国更是十分仗义,十分受人喜欢。” 申公也是十分欣赏王禅这种江湖之气,所以此时说起来也是十分肯定王禅。 “申爷爷,当年外公伍氏一家之事,本不该受诛连,可为何却会发生如此惨事,想来申爷爷一定清楚,不如就跟蝶儿讲讲,就当是解解乏。” “是呀,申公,当年那些事那些人,或许才是此时楚都的真正暗流,也是影响现在楚国的根本原因,在下也对此感兴趣,你就成全一下蝶儿姑娘,这一路走来也怪枯燥的。” 叶公也是借此想听一听,毕竟他也未参与当年之事,而当年的事,实在也让人感怀。 楚国太子通敌,以致如丧家之犬一样外逃,而身为太子傅的伍奢一门,也因此而受诛连。 伍奢当然不会认此诬陷,而当年费无极借此把伍尚也一同抓走,只有伍员逃出楚国。 最后伍奢与伍尚一同被处死,而伍员则辗转列国,最终为吴国效命,成为栋梁之才,兴兵伐楚,最后一直攻入楚都,还堀坟鞭尸,十分具有传奇色彩。 “哎,既然你们想知道,那老朽就当茶余饭后的谈资,给你们说道说道。 这事呀,要说还得从当年平王开始说起。 平王是当了楚王之位,而其弟子常当了楚国的令尹,本来兄弟两人一直十分友善,也促进了当年楚国的兴盛。 只是此兄弟两人一个爱财,一个好色,这也是大义之中的小节,原本并不为人诟病,可楚国后来的一切,就因这两个贪欲而起。 先祖宣王,为平衡兄弟之间的权势,让平王当了楚王,让好武而贪财的子常当了令尹,一开始两不影响,可到了平王的子嗣之时,就起了纠葛。 当时的平王长子子建,知书达礼,胸怀大志,在列国也是博得一身贤名,而且人也长得风流倜傥,仪表不凡,在列国之中小有名气,当与当年吴国的风流公子夫概一样,不仅琴棋书画不所不通,更难得文韬武略无所不晓,两人在南方也是声名远播,得大周各诸候公主青睐。 而他也深得平王喜爱,自小就被立为太子,世称太子建。 他的老师就是当年才华横溢的楚国贤才伍奢。 伍奢世代楚人,通晓上古治国之道,一心报效楚国,也得平王重用,封为太傅,成为太子建的老师。 太子建受伍奢自小传导礼仪,再传之历代治国之典,也是自小就胸有大志,而大周天子却日渐盈弱,所以就想着一统天下,继承先祖庄王之志。 也是从那时开始,太子建就捉摸着如何结束大周列国争伐的状态。 而楚国与晋国一南一北,是大周列国之中的最强诸候列国,可却因此而征伐不断,结下世仇。 正所谓冤家易解不易结,若能晋楚相交,至少也可让中原百姓得以安宁,让其它列国恐惧。 所以太子就与晋国有了交结,而晋国也有公子有些设想,两人正是一拍即和。 而晋楚交恶这百多年来,实也伤了不少楚国世族的利益,所以许多人并不赞同。 其中太子建的叔叔子常令尹就是其一,他一直与晋国交战,对晋国实没有好感,也是晋国眼中的钉子,慢慢的子常觉得太子建已不适合当将来的楚王,两人政见常常不一。 太子建体贴民生,反对世族大户霸占楚国优质资源,左右楚国,而子常却是当时世族权贵的代表。 太子建自小历朝,也就成为了子常令尹的眼中钉了。 而子建的弟弟,现在的令尹子西,看着他的哥哥如此意气风发,心里自然也有妒意,兄弟生隙也是正常之事。 所以子常就与子西合作,再与当时受平王器重的大夫费无极联手,揭露太子建的谋略。 可当时的平王还是十分清楚,自己的儿子秉性如何。 所以只是对太子建稍有约束,却并不罚处。 这些事,其实老夫当年也不理解太子建的想法,毕竟若依太子建的想法,会让楚国与晋国成会列国公敌,不利于楚国,所以老夫当年也不赞同,只是老夫那时尚只是一个布衣学子,在楚都略有薄名,却难有作为,后来还是因为与太子建交好引荐才得以在楚国谋得一职,说起来还得感谢于他。“ 申包胥说完,自己都觉得心里有愧,一时之间也是长叹短息。 【作者题外话】:新版面上有一个专栏叫文创阁,听说可以推书,不知有没有读者愿意为此书推荐一次,在此小生感激不尽! s://.c/read/30950/23932132.html .c。m.c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四百一十六章往事如烟 第四百一十六章往事如烟 化蝶一听,十分轻柔的问道:“申爷爷,过去之事,本就因时成势,当年太子建有此想法,实也是超出常人之念,一般之人都受限于所学所知,并不能真正体会。 若晋来楚能相交于好,也算是大周之福,两强联手,虽然未必就能逐渐消除其它列国纷争,但至少也可保一时平安,若能有晋楚再扶大周天子,重振天子声威,想必要好过这几十年列国争斗不休的局面。” “蝶儿姑娘,你心地善良,总是向好的地方想,听闻你的母亲在吴国也是体恤百姓,以忠仁孝信为德之基础,实在是一个奇女子,不可多得。 太子建其人胸怀大志,并非为大周天下,而是为一己之利。 当年庄王问鼎,使其知道以德行服天下之理,而非以武夺江山,所以他重尊大周就是想以德行告之天下。 可楚国王族子孙却背道而驰,想的非是大周天下,想的依然还是能达到当年庄王之威,有机会取周而代之。 所以太子建之所以想与晋联合,其用意也并非只是稳定中原局势,而是想借此消除其它列候,若整个大周天下只剩南北两强之时,他必然会挥师北上,打败晋国,取周而代之,想法与问鼎之时的庄王一样。 只是可惜,太子建空有抱负,而且野心不小,却并没有庄王之能庄王之德,更无庄王的胸怀天下之阔。 当年庄王为大周天子四处征伐,平定内乱,有大功于大周社稷,所以才被封为异姓王候,始称庄王。 可太子建却无视整个大周的时势,楚无寸功于大周,却自欺欺人。,想着借太子之势,将来可以统领楚国,取周代之。 只是在平王之时,吴国受晋国扶持已现兴盛势头,若与晋联合无疑会与越、吴、秦甚至于大周洛邑相邻的宋、郑、卫以及北方的齐、鲁、燕等列国为敌,可楚国已无庄王之盛,德行也不如庄王,却比之庄王野心还要大,这就是器量不足之限,志比胸大,却超越其本身的仁德,只会适得其反。 当时老朽与他也相识甚好,苦劝于他,让他务实兴楚,这或许才是实现一统的基础,可他却并不以为是,反而变本加厉,与晋国公子勾结密切。 而当年的子常令尹一直与晋国交战,也与北方诸国结下仇怨,若晋楚交好,那么子常令尹自然不愿。 直至后来的伯氏一族,也是因为与北方诸候交好,引使臣来楚,所以子常才有意为难,最后致伯氏一族被诛连九族,楚国子嗣也是所剩无几,现在吴国太宰伯否就是因当年之事逃亡而出的。 后来太子建之弟找到了我,我们四人一些商议,却又恰逢秦国公主孟赢有意于太子建,所以我们就向平王提出,向秦国迎娶秦国孟赢公主,这样若有秦国为基,那么太子建自然不会再与晋国勾结,反而促秦楚交好。 只是老身也未曾想到,秦国公主孟赢实是人间绝色,让人见之难忘。 当时得太子推荐,子西与子常支持,老身跟随费大夫、公子子西,子基一同前往秦国接亲。 如此一来,子西、子基两兄弟一见孟赢实是魂不附体,如此就种下了祸根。 当时的孟赢公主真是世间少见,仙气盈身,就连老夫见了都有些把持不住,暗暗喜欢。” 申包胥说完,也是稍稍停了停,虽然老脸通红,却也掩饰不住那一股对美人的向往之情,特别是想起孟赢,还真如入了梦一般,脸上透着一股难得的年轻气息。 叶公一听,到还是一楞,他不知道当年连贤名在外的申包胥也会喜欢上孟赢,那么由此可见孟赢之美实让人叹为观止。 “申爷爷,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再何况当年申爷爷也是正值表年,并没有什么。 不知道这个孟赢与当年吴国的田氏三姐妹相比又如何呢?” “哦,你问起这来,还真有些传闻,田氏三姐妹也是人间国色,其实并非只有三姐妹,还有一个最小的在秦国叫什么,田淑雅,对就叫这个名字。 当时的大周有七朵金花,也称七色美人,齐国田氏独占其四,秦国孟赢,晋国离焉,郑国华容。 齐国田氏知道晋国扶持于吴国牵制于楚国,可对齐国却并不有利,所以当年就派了三个姐妹去了吴国。 大姐嫁与了当年的吴王僚,淑敏与淑静嫁与了当时的公子光,也就是后来的吴王阖闾,而最小的一个淑雅则与孟赢是闺中秘友。 七色美人而吴国两王独得其三,由此可见当年的吴国确实占尽天时地利与人和,就连大周七色美人都独占其三。 齐国田氏三姐妹我并没有见过,只是听闻现在越国浣沙女施子,也是国色天香,比之当年的三姐妹更胜一筹,已是大周列国头等美女,说起来蝶儿姑娘应该相识,想来蝶儿姑娘与施子姑娘当是不分上下,艳可倾国。” 申包胥毕竟也是人老人精,说着说着却并不想再说下去,毕竟化蝶是伍子胥的外孙女,而当年伍子胥与公子光一起对付吴王僚还有淑惠王后的事,他也有所耳闻,若是说得多了,也怕伤了化蝶的面子。 “申爷爷你不必避讳,虽然外公与淑惠王后之间有些误解,可这都已经是过去之事了,申爷爷不必因为蝶儿而有所忌讳。 之所以问起来并非蝶儿心有妒意,只是蝶儿难与理解,为何天下男人都会如此爱慕于女人的外表,却并不看其心。 而天下女子为何又都会被卷入列国之争,卷入朝堂之斗,甚至于父子、兄弟相残,实可怜可悲。” 化蝶也是触及内心的一种悲悯之怜,南海婆婆是她的外婆,一生也算是命运多劫,而其它两位婆婆,淑敏王后,淑静王后其一生都可悲可叹。 现在又听说楚国亦是如此,心里总是难与释怀,毕竟刚才申包胥又提到施子,她知道施子虽然不愿,可却也再次把自己置身于朝堂争斗之中,施子算起来是她的表姐,很快也将成为吴王的宠妃,将来如何,她也是心有余悸,不敢再想。 “是呀,蝶儿姑娘天资聪慧,道心纯正,所以才有此惑,可自古而来男子见色忘义之事实属正常,身为女子,又有天资国色,实是幸事,也是不幸之事。” 申包胥也是长叹一声,可化蝶却心里有些烦厌,她觉得这关女子美与不美并没有干系,这一切的主因还在于男人,若男人无比好色之心,也就不会造成如此多的悲剧与不幸。 正如这天地之间,万般万色,都是这天地之间万物之颜色,谁能说那一种颜色好看,那一种不好看,它们都是道之所造,无所罪过,却要承让着世人的眼光之过,实非万物颜色之过,却是人之偏见之过。 “申公,那么后来呢,是不是因为孟赢太过漂亮,引起其它人的妒意,所以不想太子建两全齐美,所以就向平王揭露了他与晋国勾结之事,欲图让平王不把孟赢许配给太子建。” 叶公还是十分好奇,当然他对于化蝶所想还是有所感悟,所以也不想让化蝶因此而心有怨气。 “哼,叶公还是想对了,只是事情远非如此简单。 世人说女子之妒有如火焰,伤人伤己,可以化作无穷的怒气。 可男人的妒意比女人有过之而无不及。 或许当年的子西、子基,还有我费无极都是如此。 太子建当时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当然会引起别人的妒意。 只是可惜了,当平王看到孟赢的那一刻,就连平王都不舍得了,而平王知道若是让一个女子使兄弟不和,于楚国不利,所以为平息兄弟之间的内争,自己就娶了孟赢。 结果,你们都知道,那就是谁都没有得到,反而成全了平王。 他成了子建、子西、子基的母妃,成了子常的嫂子。 平王当然还是痛惜于自己的儿子太子建,所以就把随孟赢而来的田淑雅嫁给了子建。 若说太子妃田淑雅当年只比孟赢小一些,可美貌也不输孟赢。 只是当时她不太显山露山而已,或许这也是齐国的谋算,如此算起来,齐国通过三个姐妹祸乱吴国,而让同样美貌的淑雅嫁与楚国太子,算起来与楚国也有姻缘。 只是可惜,后来孟赢就有了儿子,而秦国自然希望有自己的外孙来当太子了,所以再次构陷太子建。 平王有了新欢,又与其有了儿子,当然慢慢也对太子建不再宠爱,却也不愿赶尽杀绝,给太子建一个机会,而太子建因此失势,也只有逃出楚国。 因此也才有了后来的伍氏一族被诛,而伍员逃往吴国,誓死也要灭楚的仇怨了。 可现如今我们两个老朽,却要让伍员的外孙女来保护,这说起来也是让人惭愧之极。” 申公简要的把当年之事说给好奇的化蝶与叶公听着,可不知不觉也走了很大一段路。 此时看来却有些陌生了。 “叶公,这是你管辖之地,为何刚才我们已经可以看见城墙,可此时城墙却并不见了,而且这里似乎变了天一样,灰蒙蒙的。” 申公一问,叶公这才仔细看着,心里也是疑惑重重,连他也不认识了,毕竟此时四周像是起了雾一样,越发看不清楚了。 “不用看了,刚才我们已经走进了一个阴符之局,两位一直未察觉,可布局之人却也有心要听申公刚才的说辞,所以一直就未动手,看来此时也该露面了。” 化蝶说完,看了看官道前面,迷雾之中一个黑衣人站在前方,双手抱胸,就等着三人,再看后面之时,连跟着的二辆马车都找不见了。 s://.c/read/30950/23932642.html .c。m.c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四百一十七章自夸自擂 第四百一十七章自夸自擂 “你们的路已经走到尽头了,前面没有路了。” 黑衣人宏亮的声音,在整个灰蒙蒙的迷雾之中传了过来,而他的身影也随着声音竟然很快就呈现在三人眼前。 可三人都没有看到他有什么动作,整个身影像一个鬼魅一样,说来就来,此时距三人不足三丈。 申公与叶公缓缓下马,朝前走了几步,像是要保护“叶女”一样。 这是三人早就订好的策略,化蝶所扮叶女就是出奇不遇的奇兵。 “你是谁,既然拦着我们的路,为何又不转身过来,难道是害怕见到老朋友吗?” 申公刚才听化蝶讲过,此人已跟了许久,所以还是先入为主,故意激着黑衣人。 “若论年岁,是有几十年了,我们算起来还真是旧识,只是我们此时相见却并非朋友,而老夫更不会害怕任何人。 申包胥,你若是也想用计激我,说明你这么多年还是没有长进,那么就让老夫越来越瞧不起你了。” 申包胥一听,脸上一笑,自己至少也知道了一些事。 这就是刚才他所说的几十年旧识,申包胥也是年过六十甲子之人,若有几十年交情那以范围就会小得很多。 “子西令尹大人还在楚都,你自然不会是他,子基出使吴国,更不会来此,所以你是一个本应该死了,却并未死之人,难得你一直漂泊还活得那么久,实在让人意外。” “哦,你变聪明了,竟然能猜测出我是一个死而未死之人,这说明你心里还是有那么一点愧咎。” 黑衣人同样冷笑一声,对申包胥似乎保持着一种威严。 “你错了,当年你错了,现在你还是错了,我对你没有半分愧咎之情。 当年阻止你,现在我还是会阻止你,当年的楚国并不强大,还不具备与晋国联合而对抗其它列国的实力,若真依着你当年的谋算,只会把楚国带入深渊,现在依然如此,虽然我不知道你回楚都作乱的目的,但有一点可以肯定,那就是还会以失败而告终。 难道这么多年你还是没有醒悟吗?” 申包胥故意把话说得明白一些,是让叶公与化蝶知道眼前之人是谁。 话中之人正是刚才还是谈论的前太子子建,平王的大儿子,令尹子西的大哥。 “迂腐,你就是一辈子的迂腐,食古不化之人不知变通。 麻雀焉知鸿鹄之志,你只是一只小小的麻雀,怎么会知道本太子的胸怀呢! 此一时彼一时,你现在想想,若当年能与晋国联合,楚国这么多年又怎么会被小小的吴国欺负,还险些被灭国。 当年吴国攻入楚都,我都不知道你还有何面目去秦国大殿哭丧,这难道不是你们这些麻雀赶走我的结果吗,如此有辱斯文,有辱我楚国先人之举,也只有你这种不要脸皮之人才做得出来。 不过,这一切说起来也都是你们咎由自取,实也怪不得旁人。” 太子建语气轻谬傲慢,对于当年申包胥去秦国求援,不仅不感激,反而把申包胥在秦国大殿为将被灭亡的楚国哭丧当作一件可笑之事,当作一咱报应,十分讥讽而不屑于顾。 “前太子建,你也是楚国王族子嗣,当年若无申公去秦国求援,那么现在还会有楚国存在吗? 你不仅不体贴申公忠君爱国之心,却语出讥讽,实是不分是非。 为救楚国,大义为先,不拘小节,申公不顾及自身形像,在秦国哭丧将灭的楚国,这只是一个楚人的良知,你既然身为王族子嗣,本应不计前嫌,在楚国危难之时,为楚国奔劳,可你并没有做任何事,现在反而处处讥讽于楚有功之人,如此行径才是让人寒心。” 叶公此时手握剑柄,大意凌然,全然不惧,语气里充满着正义之气,面对前太子建毫不示弱,直指其苟县且偷安,胸无大义,小人行径。 “叶城城主,叶公沈绪梁,一介武夫,有勇而无谋,一叶障目,当年的事你连评价的资格都没有。 不过看在你这些年为楚国治城有方,戎边无恙之份上,老夫呆会儿可以让你死得痛快一些。 至于你身边的这位空具贤名的申包胥,你不必为他打抱不平,现在他可以在任何人面前装作一个不求私利而一心为楚国的良臣,可他在本太子面前,一文不值,就是一个十足的伪君子。 古语有云朋友妻不可欺,刚才你们也听他说了,当年我的未婚妻孟赢国色天香,而他也与我相交为友,并且他能入朝还是本太子举荐之功,可他却见色忘义,与子常还有我那个不争气的弟弟一样,为了心中那一点私利,竟然做出卑鄙下作之事,陷我于不义之地,他当年难道不也是贪恋孟赢的美色吗?” “既然未娶婚嫁,那么申公本是堂堂君子,正所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这又有何错,而孟赢当年并非你的妻子,这朋友妻不可欺是否过于牵强,至于孟赢婆婆最后的归宿,难道太子建你老人家不清楚吗? 难道依老伯所言,天下美貌女子只有你们楚国王族才有资格,而列国贤才就不可以追求,如此歪理,竟然也会出自一个楚国王族子嗣之口,说出去这不是让人耻笑之事吗?” 化蝶轻言淡语,依然坐在车前,脸上淡然,无半分惊慌,语气平缓,不急不燥,一人端坐于车前,双腿盘膝,身姿挺直,迎月剑就放在上面,又手合十放在剑上,仪态十分安闲。 可她的话却像一把刀,直刺刚才太子建所讲,若说当年对孟赢的追求,任何人都有资格,而太子建却把孟赢公主当作自己的私人物品一样,别人若是染指,那就是不道义之事,这也体现了太子建的傲慢与无礼。 “哦,叶女碧云姑娘,看起来你不仅知书达礼,而且也还有些见识。 你说得或许不错,当年是我太过于傲慢,以为孟赢如此绝色美女只能配我这样身份的王候公子,却并没有想过其它苍蝇麻雀的想法,是我轻看了你申包胥,在此本太子向你致歉,但是你当时的下作之行,却实在有失一个君子所为,难道这一点你也不敢承认吗? 还是要让一个小姑娘来为你辩解?” “不必,在下行得正自然不怕影子歪,更无须碧云姑娘来为老身辨解。 当年之事,申某于你是有些失节,可为楚国大义却也不得不为,况且个中情形你该知道,首错在你,一切也是因你而起,你当有自知。 老身得你提拔才在楚国谋得一席之位,这一点老身从来也不会否认,也不会恩怨不分。 后来老夫与他人一起揭露你通晋一事,老夫也并未想置你于死地,在先王面前老夫也多为你辨解,并没有对你落井下石。 当年先王知道你通晋,却并没有一时为难于你,就是想给你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可是你迷途而不知返,一意孤行,反而想借晋国公子之手除掉先王,取而代之,幸得那个晋国公子心里还有一丝正义之心,没有与你狼狈为奸。 也正因为如此,先王知道你已失了良知,才故意放出风声,让你知难而退,若不然你真以为凭你之智可以逃出楚国吗? 想一想当年掌握楚国重兵的是谁,是你的叔叔子常将军,他对你可没有什么好感,特别是知道你将娶秦国公主为妻之后,更是与子西沆瀣一气,后来在得知先王欲立与孟赢之子为太子之时,更是对你恨之入骨。 他本就想立子西为太子,取代于你,只是先王并不愚蠢,知道子西与子常的阴谋,这才依着费老大夫之计,自己娶了孟赢公主,想让你们兄弟止伐和睦。 可你们兄弟两人却并不安分,一个想着篡位夺权,一个则想着美人权势到手,这才让先王不得不痛下决心,驱逐你出楚国。 是驱逐而不是诛诛杀,这一点你生为人子,应该体恤先王为父之恩。 可你却并不安于现状,不知悔改,逃至郑国又勾结晋人,欲图颠覆他国政权取而代之,如此痴心妄想,祸乱他国之心,实有如小儿之戏。 你这一生的际遇,难道你没有任何反悔吗? 纵然你现在不死,可你却妄事实,颠倒黑白,在楚都兴风作波,当年竟然还趁吴国攻楚之时,楚国危难之际,回楚继位,幸得前相国李悝拼死揭露你的阴谋,这才没有让你得逞,让新王顺利登位。 想来也是因此,李相国才会中了你的梦魇之术,妄死在梦中,你作了那么多孽,难道就不咎意吗?” 申包胥把当年之事说出,也是事理俱在,对太子建毫不相让。 “哼,简直是一派胡言,东拉西扯。 当年我太子建风流潇洒,仪表堂堂,兼之身为楚国太子,腹有千秋,诗书棋琴,智谋无比。 而孟赢也是当年大周七色美人之一,国色天**绝西秦,她与我结合正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可就是因为本太子太过优秀,太过招摇,这才引得你们这些苍蝇麻雀心生妒意,使尽阴招损术,也不让好事成双,一心要把我逼走他国,我之所以漂迫一生,都是你们这些苍蝇麻雀之过,现在竟然还在本太子面前如此堂皇,实是可笑之极。 至于郑国之事,那就更不用说了,大周天下能者居其位,郑国公实老朽无用,身处中原之地,不思进取,迂误百姓。 若我能取而代之,自然可以光大郑国,再以郑国为基石征伐列国,最后一统中原,成为继夏、商、周之后的四朝之主。 如此大志,怎么是你等可以比拟。 现在你竟然还敢在我的面前大言不惭,以弱志为荣,你真的以为我太子建没有这般能力吗?” 化蝶听太子建自夸自擂,而且语气里带着一种十分骄傲的情色,像是一个未经世事的少年人说出如此狂妄之话,可他却是一个须发皆白的老人家了,见此滑稽情景,也是忍不住扑哧一笑。 “小妮子,你笑什么,若是老夫再年轻个十几岁,想必以你之资,也会喜欢上我的,这并非本人自夸。” 太子建边说边转过身来,他此次并没有蒙面,也没有易容,而是保持着原来的面容。 化蝶一看,眼前之人仪表确实不俗,五官标志,天阔地方,鼻梁高挺,眼神炯炯,嘴唇丰厚,脸庞愣角分明,虽然此时发须皆白,脸上也布着皱纹,面色如霜,但也可以想像当年年轻之时的俊郎之相。 而且身形高大,无半点佝偻,腰板挺直,气宇轩辕,说话中气十足,任谁也想像不到他竟然也是六十甲子以上,比他外公伍子胥还要大的老人家。 “老伯,天地之道,顺其自其,小女也知老伯胸有大志,可却有违时势,逆势而为,自然难有作为。 刚才小女一时想到另外一个人,也与老伯一样,总是口出狂言,自命不凡,只是他少年人才如此恃才傲物,所以刚才才有失礼仪笑出声来,还望老伯见谅。 不过他与你相比,确实不如你年轻之时的俊郎,这一点小女也无可厚非,但此人知人识物,审时度势却要比老伯强得多了。 所以并非天下女子都喜欢俊郎男儿,有的时候男子气慨并非只有相貌之上,人之相貌有如物之外观,花之颜色一样,若只看其表,不解其本,就会妄然不知所措。 若说老伯你那位相比,小女只会喜欢识实务之人,而非老伯这种妄自尊大之辈。” 化蝶的话总是如此,听着温柔体贴,十分入心,不仅夸赞太子建,可又处处折损,最后的结论当然是说太子建之所以不成功,就是因为不顺其自然,不能审时度势,不识实务,妄自尊大,虚有其表而已。 “哼,黄毛丫头竟然也敢大言不惭,在老夫面前还没有那个女子敢如此讥讽老夫,若不投怀送抱,至少也会对老夫十分尊敬。 不过看你习了几天天道易理,初出江湖,不知天高地厚,就敢妄言。 天地无仁,若是天地有仁又怎会让世间多有苦难,若依天而行,世人皆不用相争了,那么人活着又有什么意义,人活着的意义就是抗争,与人相争,与天地相争。 若无相争,一切以天地自然来定,那么人不若草木,可天地自然之道这千万年又定了什么? 刚才老夫看你淡然不惊,还以为你有如传闻之中那般聪慧,没想到也是徒有其给,不解老夫胸怀。 原本今日老夫只取申包胥与你父人头,可以放你一条生路,可如今看来,你不识老夫好意,竟然口出妄语,那就不要怪老夫心狠手辣了。 刚才你还说老夫没有自知之明,可现在看来,你又有何自知,你们以为凭四个黑衣刺客就可以阻止老夫,实在可笑至极。” 太子建说完,迷雾之中四周出现十数个黑衣人,都是黑衣蒙面,手提奇兵怪刃,一看就是武技高强的江湖人士。 太子建此时十分得意,而看着叶公与申包胥都面色难堪,可再看化蝶,却见化蝶依然面带微笑,一点也不惊慌,更不恐惧,心里再想其刚才所说,也是有些疑惑。 “小妮子,刚才你拿老夫与谁相比,我不知天底下还能有谁可以当年的老夫相提并论,难道你说的是吴国夫概公子吗? 哼!此人空有一身臭皮囊,一无是处,老夫与他天差地别,他又如何能与老夫相提并论。” 当然叶公与申包胥此时也并不惧怕,因为他们知道刚才化蝶口中之人是谁,只是现在看着这十几个黑衣人,他们为一直守护他们的四个黑衣人担心起来了。 “老伯,实不相瞒,吴国金笛公子夫概还真入不了小女法眼,小女所说此人,怕是老伯听了他的名号也要惧怕三分,不敢再大言不惭了。 此人虽然没有老伯年轻之时俊郎,甚至可以说是相貌丑陋,可他却懂时势而且善于利用时势,纵横捭阖,智谋在先那才是真正的天下无双。 他不仅智计百出,而且能审时度势,一出列国就为列国所扬名,老伯难道不知道当今大周天下,已非几十年前吗? 如今英才辈出,纵不算此人,就说宋国墨先生亦是人中龙凤,不仅风流倜傥更难得仁爱天下,为天下百姓请命,有如此大义之人,难道老伯还会在此如此自恋自赞吗?” 化蝶还是没有说出王禅的名号,可语气里对王禅是推崇倍致,可以说是言真意切,而且带着与王禅平时说话那种不屑。 “哦,你说的是楚国灵童鬼谷王禅。 这个小子是有些能耐,这一点老夫也不得不承认,可他的虚实之道还是被老夫识破,若不然也不会公然来此刺杀你们,少年人有些才智,却也容易骄傲。 可他与老夫年少之时却大不相同,老夫身为楚国太子,当然有骄傲的本钱,而他呢,只凭在吴国玩弄几个浑噩老头,就以为了不起,这一次楚国之行,就是他的死期。” 太子建还是一贯的狂妄,说完也是哈哈大笑起来。 “老伯,非是小女小瞧于你,听禅哥哥说他一来楚都就入了两次梦魇之局,可却也安然无恙,不知老伯有何能耐对付禅哥哥。 再说了,吴国阖闾他再如何不济、吴国伍员、伯否、孙武如何不堪,可他们都是列国闻名的枭雄与大贤之才,老伯当年虽然也是太子之身,可现如今却只能成为梦魇一员,难见日月,又如何相提并论。 可就连这些人都对禅哥哥既佩服又惧怕,不知老伯所持的又是什么? 若说除了梦魇之术,禅哥哥的天问九式可非浪得虚名,就连离魂尊主都不得不礼让三分,老伯只是梦二人物,有何资本,难道就凭这十数个黑衣刺客吗?” 化蝶虽然道心通明,可却也懂得时势,也懂心理战术,所以故意激着狂妄的太子建,因为她也知道太子建必然还有其它招数,若能探知,也可通报王禅,让王禅小心从之。 “你觉得凭老夫与这十数个暗夜与幽冥的前刺客杀手还杀不了你们吗? 你们也不必害怕,死只是那一瞬间的事,不必惧怕,特别是你这个小妮子,伶牙俐齿,又兼之一副天仙之姿,若你不死,将来又不知会祸害多少人?” 太子建此时也听出些味来,知道车上的化蝶实不是容易对付的,所以他边说边向前走了两步。 这两步有如缩地成尺一样,只两步人已靠近三人,若说用剑,用么百步之内,他应该是把握的。 可化蝶一声悠然的笑声还是让他一惊。 整个迷雾像是一瞬间开始变动一样,刚才还在他面前的三人及马车,此时竟然不知不觉得到了他的身后。 他此时不敢再转身,暗地里捉摸着车上的化蝶到底是何方神圣。 而刚才还一直担心的叶公与申公此时也是虚惊一场。 他们也不知为何,动也未动一下,可转眼间,眼前的太子建竟然变成背对他们,而且与他们两人的距离似乎拉得开了许多。 刚才化蝶的马车在后,他们在前,是想保护着化蝶。 可现在化蝶的马车竟然在他们的前面,而他们却在马车的后面 现在两人才知道为何王禅会让一个小姑娘来保护他们两个老头子,而且王禅对此十分信任没有半分担忧,原来车上的化蝶竟然如此厉害,这一点实让他们两个老头子是又惊又喜。 “你是谁,你不是叶女。” “我是谁,难道对于老伯更重要吗? 不过既然老伯问起,小女也不防告诉你,小女说起来该还是故人之后,所以今日我也不会让你难堪,只是若老伯一意想杀死叶公与申公,那么小女自然也不会视而不见。 正好禅哥哥也传了小女几招天问九式,只是小女天资愚笨却不得要领,若是老伯愿意,今日就让老伯赐教指教一下如何?” 化蝶再次抛出一语,在太子建心里布下恐惧,一点一点的击溃着太子建的心理。 他毕竟还没有离魂尊主的能力,能接住王禅的天问九式。 而申公与叶公此时才真正的放心,因为天问九式之名,在列国之中还少有人惧的。 “哼,既然如此,那就由老夫领教你的高招了,若是你到了地府之内,可别说老夫不顾颜面以大欺小!” 太子建是骑虎难下,不得不发。 话一说完,一剑就刺向叶公。 s://.c/read/30950/23949856.html .c。m.c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四百一十八章喜极而泣 第四百一十八章喜极而泣 太子建也非愚蠢之人,通过化蝶的话,他也能察觉得化蝶的能耐,特别是当化蝶说出已习会天问九剑,而且刚才位置的变换,也让他不得不吃惊,如此说来那么在这一个局中,他还没有把握。 所以他此时的目标已经不是三人,而只是叶公,这上太子建的舍取之道。 申公已是老朽于他而言,已微不足道,他十分了解,申公再能也崩扎不了我少时日,他在楚国的谋算,申公没有多大的影响,不足为惧,叶公才是他此次的目标。 而化蝶虽然深藏不露,可他却没有把握,更不愿因此而受影响,所以一剑直取叶公这也是一种策略,会让化蝶不敢轻易妄动。 而且在他话一说完之际,十数个黑衣人都蜂涌而至,一同奔向化蝶,目的就是想要缠住化蝶,让化蝶无法分身,就算是拼着全部死了,也要保着他自己杀了叶公,这是本次刺杀的主要目标,所以并不需要多作考虑。 化蝶也能感觉到太了建气息的变化,在那一刻纵身跃起,一剑剑问苍穹直取太子建。 她对于这些黑衣人并不惧怕,她相信,也明白王禅此次派来暗中保护的那四个人一定会在关键之时出现,而且也不会如此轻易就被太子建解决。 她明白叶公对于王禅中兴楚国策略的重要性,所以他并不受太子建及其它黑衣人影响。 剑问苍穹一剑直刺,本意在一招致人死地,解决所有对抗争半,可在化蝶的手中,似乎少了一些杀气,变化也平缓许多,好在化蝶的身形却并不慢,像是一只受惊的蝴蝶一样,惊飞起来似乎比之王禅或许还要更快一些。 剑一出手,反发而先至,绕过叶公九道剑气就直逼迎面而来的太子建,把整太子建刺来的剑势完全笼罩在其中,相应的保护着叶公与申公。 此时叶公与申公都十分默契,已抽出长剑,背靠背而立,同时面对着四周涌来的黑衣人。 对于太子建的袭击,他们反而并不惊慌,毕竟化蝶刚才的话已经给他们了保证,他们无须分心,只要对付剩下的黑衣人,想来一时半会还可以支撑,这样也就减少了化蝶的压力。 太子建的一剑本是直取叶公的,可也有引蛇出洞声东击西的意思,他也防着马车上的化蝶,想引化蝶来袭,那自然会落在他之下,可他未曾想到的是化蝶的剑似乎比他还快,他的声东击西在化蝶面前并不起作用,反而一出剑就落了下风。 他刚才直取叶公本也是一箭双雕之计,若能一剑刺杀叶公当然最好,可若化蝶有动,那么他的剑也可以改为是刺向欲救叶公的化蝶的,这正是攻其必救。 可化蝶却并不救叶公,一把木剑而是直取太子建,反发先至,让太子建先发而后受制,这正是以攻为守的策略。 面对剑问苍穹的变幻,太子建还是一时之间没有破解之招,更没有十足的把握,所以在化蝶使用剑问苍穹那一刻,他很快认清了形势,知道面对的对手并不能轻易拿下,立刻改变了整个刺杀的策略,放弃刺杀,先求自保。 这或许就是化蝶的长处,化劣势为优势,反守为攻,让对方先失了此次刺杀的意志,在心理上先摧毁对方,让对方首先从主动变成被动,最后会因为实力差距而变成逃亡。 太子建收回一剑,转攻为守,可化蝶的剑却不改其势,一剑直刺,直刺太子建咽喉,而且来势不减。 太子建只得挥剑不停护住面门及要害,化解着剑问苍穹的九种变幻,人却向后飞纵而去。 可化蝶却是如影随同,一直保持着攻击之势,如此一来,两人已离叶公与申公五丈有余。 而那些黑衣人在那一刻也驱身而至,各式兵刃都刺向叶公与申公。 叶公与申公在那一刻,也只得挥剑自护,可对面十数人的攻击,一时之间还是有些慌神。 可就在十数个黑衣人围笼之时,刚才化蝶所坐的马车之中忽然之间炸烈开来,四个黑衣人从马车中飞射出来,三把铁剑一把刀刃分别袭击四方围上来的其它黑衣人。 四人一入战团马上显现出超过普通人的武技修为,剑法凌厉,招招夺命,以一敌四,瞬间就拖住了所有黑衣人,而且把战圈扩大,没有一个黑衣人能越过四人的防线,把这些黑衣人逼向外围,保护着中间的申公与叶公。 申公与叶公一看,此时也是有些惊异,他们都不知道这四个黑衣人是什么时候登上的马车,可看着如此阵式,他们刚才的紧张现在已化成淡定,面露微笑,十分坦然。 “申公,看来鬼谷王禅还真是不简单,算得如此精准,先不说化蝶姑娘出人意料,就说这四位侠士,如此武技,沈某实是自愧不如,而且他们不知什么时候躲进这马车的,沈某现在还十分不解。” 刚才两人还想着力斗这些刺客,可现在局势马上反转过来,被刺杀的目标反而成了看客,此时也不必去多凑麻烦,两人站在官道中间,看着四个守护的黑衣人与行刺黑衣人的比斗,兴趣十足。 “是呀,你看那位侠士,他的剑一定沉重无比,而且他的力气也雄浑,每一剑下去,那些刺客都有些站立不稳,失了招式连贯,现在才不过四五招之间,就连有些招架不住了,刚才还是攻式,现在都变成守势。” “对,再看那位使刀的侠士,他的刀法看起来简单,而且招式不多,但十分实用,若是用在战场之上,那可是威力无穷。他的刀也像普通的杀猪砍柴刀一样,合得分外顺手,就在这三二招之间,那些刺客已被他劈伤一人,看起来已是命不久已。” 叶公说完也是十分欣赏,再回转身来看着身后两个。 两人皆是使剑之人,身形也相当,而且似乎剑法还要好过前面之人。 其中一人一剑出去,已有两人倒地,他的剑法也是简单明了,只有直刺,却威力无穷,其它两个黑衣人一如此威势,也心生惧意,只得分开与之周旋,避开刚才的一剑直刺,如此剑法,实让人匪夷所思,这些刺客显然也是意料不足,可在生死关头,还是显得要比普通人镇静得多,而且两人分开,也可以化解一剑直刺的剑势。 而另外一个黑衣人的剑法则十分精巧,招式轻盈,变幻很多,可每一种变幻又剑剑致人死地,每一剑剑招之间都连绵不绝,剑一出手,似乎不已谋算好对手的回招,而新的剑招已在剑势之中,而且自出剑就没有停下的意思,除非自己死了,也勿必要置对手于死地,不会给这些刺客以逃生的机会。 两人看了看,心下大定,这才再次回转过来,放心的看着正前现。 化蝶身姿不改,小步轻移,依然一剑向前,剑势不改,刺得太子建一直招架,连连退叔,却是无法破解。 “天问九式,就凭这一剑剑问苍穹,不知就死了多少人,大周天下之间,还没有多少人能破解此剑,看来你这故友外孙女的资质并非如她自己所说,我看与左相大人也不惶相让呀!” 叶公还是识货之人,也练了那么多年的武技,上个战场也是杀敌无数,追击流寇更是斩杀数人,可见此剑法,心里还是十分佩服。 虽然此剑只一直刺,也是剑法之中最简单的招式,可越是简单就越是含天地之理,就越是有无穷的可能,所以一剑直刺,让人防不胜防。 可叶公刚刚说完,只见化蝶一剑刺中太子建横挡之剑,劲气相交,两人都向后回飞,而化蝶却借着回飞之际自己向后一跃,正好又稳稳的站在两人前面。 而太子建却连退三步,才把住身子,两人内力修为竟然不相上下。 “老伯,这一剑剑问苍穹小女并不熟练,刚才你说的四位侠义之人,其实一直就守在马车之上。 所以此时形势于老伯而言并不有利,今日小女也顾及故人颜面,只要你不伤及叶公及申公,想来也可及早撤身。 依老伯现在的情势,再出来搅乱时局已失天道,不如找个地方修养生息,安度晚年。 至于楚国中兴,怕也非你能主宰,自有当今楚王。 而这四位侠义之士却并非小女属下,他们听命于谁,小女也不知道,可看他们的剑法刀法已稳在这十二位刺客之上,若不及时撤走,我怕会徒死无辜。” 化蝶也是见好就收,更何况太子建与伍子胥也算是至交,当年两人皆因同一件事而逃离楚国,此中原因化蝶并不想过多知道,时至今日,若再固执己见,实也是不识实务了。 所以化蝶还是秉承止战非攻之思,能不打就不打,能不杀人当然也就不杀人的好,也给太子建一个台阶下,同时让其它黑衣刺客能生离此地。 “哼,天问九剑,剑问苍穹也不过如此,刚才老夫只是试探于你,这一剑九变你觉得普通之下的剑法就只有如此吗? 我看未必,至少老夫就见过不下两种剑法,有一剑九变之式。 而且小妮子,这些黑衣刺客也非老夫属下,他们的目标是你们三人,不达目标他们无法回去复命,这你就不必为他们担心了,你还是操心你的事。 这里是老夫所布迷局,你别以为这是在普通田野之中打斗,若是破不了此局,你们也会死在此中。” 化蝶一听,淡淡一笑道:“老伯,想你当年确实风光无限,可也如刚才申爷爷所言不识时务。 阴符之术,相传是当年九天玄女亲援与黄帝轩辕,此术本是融和天地之道,让习者修身而悟道之书,可后人却只习其表皮,不知其书中精要,就如同易理之识一样。 乾坤八卦之理,同样出自天地之道,让人悟道而顺其自然,并非让人占卜预测而用。 阴符之术历经两千多年的流传,现在竟然只有其表,不见其本,实让人可叹,你现在所布如此阴符之局,实不可高估了。 我知道你还留有后招,也知道你在楚都也有谋算,可不论是在这里,还是在楚都,相信结局都是一样,逆道而为,终不可取。” “刚才见你能在此局之中同样施展符术,现在却反而看不起了,既然你不是叶女,那么你该是鬼谷王禅安排的人,可据我所知,在他认识的人中,好像没有你这一位黄毛丫头,竟然敢妄评遁局。” “阴符之术与易理之识本就共通,易理有云,大洐五十,其用四九,这一就是遁去之数,遁去一才会生变,就好比一盘棋局,若是全布满了子,那么棋局就会失了变化,若是取去其一,就会生出万千变化。 阴符之术,遁甲为九,而天问九剑,一剑九变,九剑合一,这剑问苍穹就是剑之总纲,若能练就此剑,其它九剑会不会也无妨。 你现在所布之局,只是利用了晨光,五行之土,田野之气,纵横四方之交而布,破此局实在太易,你若不信,大可试试我变幻的此局,看你能不能破。” 化蝶说完微微一笑,剑气纵横,一剑飞跃在天,剑气冲天而发,只那一瞬间整个刚才的迷局像是被打开了的个缺口一样 刚才还有些迷雾的四野,此时一道阳光冲了进来,瞬间之后,迷雾不再,取而代之的是晴郎的乡村之下,而且这里距离城门也就不足一里,只要稍有异动,城内的楚国兵甲就会冲到这里,用不了半刻。 太子建一看,此时那些黑衣人却已被杀得所剩无几,心里已有退意。 “你们真的要把他们都杀光吗?” 化蝶看着血潵了一地,看着四个黑衣人正在力斩刺客,皱着眉头,却只是淡淡一问。 “你不必多问,这些人早就该死,也是死有余辜。” 黑衣人之中剑法十分精密之人说完,纵身一跃,加快剑法,再有一人倒下,而其它三人也同样的不再周旋,把剩余之人解决,此时官道两侧,一十二个黑衣人都倒在地下,没有一个有气息的。 “禅哥哥他真的让你们来如此斩尽杀绝了吗?” 化蝶不理前面的太子建继续问着。 而太子建则是一脸茫然,看着这真真实实的乡野之地,一时之间竟然有些不解,想着刚才化蝶的话,也不知如何破此局。 “你的声音,你的剑法,我在那里见过?” 四个黑衣人并不理化蝶之问,可化蝶看着此时想走的四个黑衣人,有些恍然大悟的感觉。 这四个人杀完一十二个刺客之后,一言不发,也不跟叶公与申公打招呼,连化蝶也都带理不理的样子,想着快速离开。 “见过未见过这都不重要,只愿你以后别这般天真,行走列国,有的时候心软就会害人害己。 而且剑法精要,阴符精要切不可随意传援于人,传于正直之人,可福泽万民,若是受之者心术不正,自然也是祸害无穷。” 黑衣人语气严厉,想来是对刚才化蝶对太子建的讲解有所不满,觉得化蝶纵然自己知道,自己领悟也不可随意对人布道,此中也是一个江湖之人的阅历。 可化蝶一听,眼泪还是忍不住的流下来,再看看其它三人,两人用剑,一人用刀,而且是一把特殊的刀,化蝶瞬间明白四人身份。 化蝶看着眼着的黑衣人,双腿一跪就想行礼,可黑衣人长剑一指,拦住了化蝶的双腿。 “你不必行礼,我们只是受鬼谷先生之托前来保护,不必感谢。 而且以你之能,也不会惧于这些刺客,鬼谷先生就是怕你心软,怕污了你的剑,你的手这才派我们四人前来,你若有事,亦可差遣,这都是依鬼谷先生指令而行。” 黑衣人冷冷的语气,并不因化蝶一脸泪水而有半丝怜悯。 “我知道了,你们都还好,都是这个鬼小子害得,为何要这样呢?” 化蝶还是不理解,也无法抑制心中的感情,所以才又问起。 “你觉得现在我们不好吗? 为何如此愚蠢而有此一问,难道我们现在非你所愿,实在让人失望。” 黑衣人说完,不理此时脸上又现笑意的化蝶,反而看了一眼叶公,双手一揖道:“得楚都传讯,碧云姑娘不伤半毫,掳劫之人自动送回相国府,一切安然无恙,还请叶公放心,我等四人拼得一死,也会保叶公、申公周全。” 黑衣人的话是说给叶公与申公听的,同时也是说给太子建听的,此时化蝶手下留情,他们也不会不给化蝶面子再为难太子建。 黑衣人说完,谁也不理向着旁边一处村居奔去,其它三人看了看化蝶,有些不舍,可还是一跃而去,片刻之间就消失在迷漫的阳光之中。 叶公此时听闻叶女无恙,也是喜极一时。 “老伯,你还不走吗,这并非什么阴符之局,是真实的世界,你只要向前南走,你就可以回到楚都,若不然等城内楚兵来时,我怕你想走也走不了了。” 化蝶焉然一笑,转身看了看叶公与申公道:“还请两位上车,此地这事相信城主能够处理,把这些人都妥善埋了,他们生而不幸,只能做一些见不得之人,死了却该让他们有安息之地。” 太子建看着这一切,知道自己刚才的局已被破,并非化蝶新布了局,只是恢复了自然,恢复了原貌。 “原来你是伍员外孙女,师从南海婆婆,所以才会阴符之术,如此正好,将来老夫定然还要再会会你的阴符之术,后会有期。” 太子建并没有朝南奔,而是返身朝城里飞奔而去。 他并不想让人知道他真正的去向,这一点化蝶十分明白。 而城内此时一大队人马都已朝这里奔了过来。 化蝶扶着申公自己坐上一辆马车,等着叶公处理此事。 【作者题外话】:这一章算是把吴国风云里的悬念解一解,其实用心的读者都不用解,在吴国风云雁落九转之上,本人并没有过多写四个决斗的场景,就是本意不想把好人写死,留下伏笑,若是真的要写死,那雁落九转的决斗至少可以写上两章,现在揭示也是有侠义长存的意思,四人合体,正好可以达到当年伍若水所设想的忠、孝、仁、信四义为侠的理念,同时也是为后期四大组织合体打下伏笔。 s://.c/read/30950/23966310.html .c。m.c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四百一十九章虎踞小城 第四百一十九章虎踞小城 叶城是楚边北边边境上四个城池的统称,以叶城为中,一字排开,纵横千里,正好与北边的大周都城洛邑、郑国、卫国、宋国接嚷,若是算起来虎踞镇也属于这叶城的管辖范围。 而与大周都城洛邑接壤的,西边与西秦交界第一座城池就叫虎踞城。 叶公刚才只是简单交待了城内的楚国护卫兵甲,处理掩埋那一十二个黑衣人的尸身,就带着申公与化蝶回到虎踞城。 这是一座小城,城内方圆十里,城池外村庄到是有十几个密布在小城四周,百姓安居,人员十分混杂。 有本地楚人,也有北方来此定居的流落百姓,更有一些通商南北的商贾以此为据,可以向北经营,亦可向南入楚,可以说实在是一个交通运输,物客流动的重镇,虽然难比列国都城,却十分繁华。 申公与化蝶被安排住在官驿之内,这里的官驿像一个小旅馆,只有几间简单的客房,再加上一个牲口车马院落,并没有什么花园庭院,一切都以节俭为上,可看起来却十分干净整洁。 官驿大门坐南朝北,就朝着城中东西向的主街之上,让人感觉不出这里是官家住宿之地,与普通民房无异,甚至不如普通民房,青砖青瓦,并不显眼。 (一般城池,都是四门开,东西南北各一道,而城内布置也以四门为向,东西一条大街,南北一条,呈十字交叉。) 而这条街上人群川流不息,沿街都是大小商铺,还有一些酒楼客栈,十分繁华热闹。 化蝶看了,虽然略显寒酸心里反而十分舒爽,毕竟由此看来传闻非虚,叶公治城不仅以身作责,而且重商护民,引流促资,开放南北,这才有此小城如此繁华的景像,实是不可多得之处。 此时化蝶独自坐在屋里,心静如水,感受着小城这一份难得的热闹与宁静。 叶公处理完公事,也匆匆赶了回来,此时已是正午,三人凑在一个小饭堂内准备用饭。 桌上四五件小菜,二荤三素,青红搭配,一碗牛肉汤还冒着热气,显得简单而独特,一壶老酒,六个馒头,算是今天的主食了。 “蝶儿姑娘,实让姑娘受累了,想来申老大夫并不会嫌弃,可是姑娘自小就生在吴国相国府里,也算是权贵之家的孙小姐,此城虽然富庶,可我身为城主却实在穷酸,如此也只得让蝶儿姑娘受此委屈了。” 叶公显然有些不好意思,如此待客,说起来还真是寒酸。 “叶公不必如此客气,蝶儿并非如叶公所说,我自小并非出生于吴国国都,而是出生于离这里不远的虎踞镇,六岁之时才离开虎踞镇回吴都的,自小也是流离百姓之身,并非什么官家小姐,幼时与父亲相依为命,也受过饥寒交迫的日子,此时有如此多的菜,可以算是十分满足了。” “哦,原来如此,我还说为何江湖传闻,去年左相大人出虎踞之时是因为去看一位幼时发小,原来你与左相大人在虎踞镇就已相识为友,所以才如此亲密无间。” 叶公说着也是有些妒意和惋惜,毕竟叶女现在在楚都,与王禅相处,可化蝶如此美艳,武技更是深不可测,虽然年纪尚小,可却通情达理,做事分寸得当,这就让叶公为叶女有些失落了。 “叶公说笑了,我与禅哥哥在虎踞镇相识只有两日,第一日相识,第二日相别,只是禅哥哥重情守诺,所以一出虎踞就去了吴国。 而当时父亲并没有告诉他我是回吴,却是告诉他我们是越国人,可禅哥哥天资聪慧,通过一些小事,还是知道我回吴都,他这也才去了吴都,若说我与禅哥哥到也性情相适,都对天地之道感兴趣。 叶公不必心有忌讳,叶女姐姐已经安送回到相国府,看来掳劫之人知道叶公一心重大义舍小节,并没有什么可图之处,所以掳了叶女也达不成目的,所以反而送回叶女,如此一来有禅哥哥照看着,叶公就少了忧虑了。 可不知叶公刚才与城内管理之人商议结果如何?” 申公自己饮了一口也是看着叶公。 “申公、蝶儿姑娘还请先吃着,不必拘礼,想来两位也饿了,先吃个馒头沈某再跟两位细说。” 叶公也是不好意思,一坐下来就说着话,反而忘了招呼客人。 “老朽都已经开始喝酒了,叶公不必如此客气,自家人若有不便之处,还请直接讲来,此次老朽来此也正是要配合叶公把北方四城新政实施好,以图牵制巢邑三城。 想来左相大人也是因此原因所以才托蝶儿姑娘来此,如此重视,就是一家人了,不必生分。” 叶公一听,给每人拿了一个馒头,再为申公斟满酒。 “此城名虎踞城,想来申公应该知道,当年左相大人出生之时,天有异像,所以原本虎踞镇并非属我楚国管辖,算是三不管之地,自王上亲封了楚国灵童之后,虎踞镇才纳入我楚国封地,而此城也由原来的北城改名为虎踞城,所以此城百姓多为大周流入,以及北方战火之乱而涌入,此城经过十数年经营,到是百姓居多,而权贵居少。 城内许多都是南北通商的客商,他们也都希望增加百姓,这样利于通商。 而且此城南北交界,是为列国之争的重地,若是能自征自囤兵甲以守护城池,不论是百姓也好,富甲也罢都十分愿意。 这一点想来当初左相大人早就有所预料,所以他先把此策略传与白公胜就是想诱惑于白公胜,利用白公胜的野心,以图实施此计谋。 若当时不是有白公胜巢邑三城提议,那么由我北方四城提议,就怕连王上都不一定会就能允,毕竟沈某非是王族子嗣,若自征自囤,于楚国祖规不合,而且也容易让人徒添猜疑。 可此时吴楚交好,那么北方列国必然人人自危,怕着我楚国向北扩张,都会加强边境管治,到也成了楚国忧患,所以左相大人之志当然也难揣测,是否有向北图谋之心也亦未可知,但加强北方边境守护也是楚国安定的基石。 所幸城内居民一直相安无事,许多也是战乱离民,对于能有自保之策,大家都鼎力相助,并没有过多想法及阻力。 尚且,在我们离楚都之时,沈某就已传书来此,把王上旨意通传于城内各处以及四邻四野,开荒拓地,此时沈某来实施此新政,已是水到渠成之事。 两位大可放心,用不了多时,此城自然首先成为北方四城的先驱,将来更胜今朝。” 叶公意气风发,对于自己治理的城池也是准备充分,自信满满。 “看来左相大人之意应该与叶公分析也不会有太多差池,左相大人胸怀天下,并非只为楚国兴盛,若能以楚代周,将来一统中原,于天下苍生而言实也是大福之事。 左相大人平时看似毫无心机城府,可事事都做在前面,料事如神,让人不得不服呀!” 申公一听,也是满脸堆笑,对于刚才叶公所言并不怀疑,而且若能把此四城实施好新政,想来楚国中兴也是指日可待。 可化蝶听了,却是满脸的忧虑,边吃着馒头,却也默然不语。 “蝶儿姑娘,难道有什么心事吗?” 申公见化蝶不言语,也是好奇问起。 “申爷爷,禅哥哥想如何一统天下,而解列国纷争之乱,蝶儿并没有意见,可这战火一开,百姓遭殃,流离失所,蝶儿是不想见那种场景。 去年之时,吴越大战,十数万人混战一场,战火飞天,死伤无数,实让人观之心疼,想起此景,蝶儿就心有余悸,并非有什么心事。” 化蝶也是实话实说,她既不阻止王禅的策略,可却也为此而担忧。 “蝶儿姑娘本是大善之人,生而悲天悯人,实也是得天地之道,仁心可鉴。 只是大周自幽王以来,就四分五裂,天子一统名存实亡,而列国纷争战火不断,若不忍一时之痛,何来它日天下太平,有些事实也是不得而已。 想左相大人仁心仁意,自也是十分矛盾,可既然有志于天下,自当会有所牺牲,或许这也是天地之道使然,这些事我看我们就不必谈了,以免让蝶儿姑娘徒添忧伤。” 申公说完,也是哈哈一笑,与叶公喝了一口酒,两人夹了些菜与化蝶,对化蝶也是格外照顾。 “沈伯伯,你们今晨是不是觉得蝶儿放过太子建,实是放虎归山,他并没有返回楚都之意,若依理说此次他未能刺杀两位,必然会有后招,决然不会如此轻易放弃,毕竟叶公北方四城若能顺利实施新政,那么对于巢邑三城可以钳制,将来不论白公胜是否有野心,都于楚有利。 可看起来太子建并不想楚国真的中兴,他来虎踞城该别有他图,还望沈伯伯要多加小心。” 化蝶还是自己把忧虑说了出来,早上她本可以反刺太子建,但她顾忌到伍子胥的面子,所以放了太子建,可现在想来,也是仁心不仁,后果难与意料,而王禅派四人来护卫于她,也就是怕她心有仁慈,反而让奸人得逞。 而此四人也是让她悲喜交加,对王禅也是心有感激,这才有此感悟。 “蝶儿姑娘说得对,今天那四位侠客之举无可厚非,除奸勿尽,若不然他们始终心有不甘,刚才我已安排了守城兵甲,加强城内巡守,若有不轨之人,杀无赦。” 叶公始终是从军之人,做事干净利落,不会徒留危险。 “叶公说得不错,大义之前,实施新政对于有碍之人,不可手软,杀一人可立百威,为万民自然不可拘于小节。 若能有那四位位义之士帮助,想来在叶城还不会有过多的阻拦,切不知那四位侠士如何联系,还要请蝶儿姑娘帮忙了。” 申公借此也是把疑惑说出,其实他与叶公都心有疑惑,而今晨之时看化蝶的表情都能猜出她认识这四位侠义之士,而且十分熟悉。 “申爷爷、沈伯伯,这四位侠义之士我与他们并不认识,只是他们受禅哥哥之托,自然会守候着两位,以他们之能,只要城内有任何异动,自然会全力以赴,还请两位放心,平时或许他们只是普通的百姓而已,到不必让两位挂怀。” 化蝶还是不想让过多人知道四人的身份,毕竟这已经是王禅为四人能做得最好的,也是四人最好的归宿,她不想让人打乱他们此时的生活。 “那就好,明日蝶儿姑娘就可以休息休息,我与叶公就可实施新政,老夫也要跟叶公学学治城之略了。” 申公说完,也是自顾一笑,他知道化蝶有意隐瞒,他却也不好再相问了。 s://.c/read/30950/23989939.html .c。m.c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四百二十章风云突变 第四百二十章风云突变 化蝶对于治理城邦并不感兴趣,所以第二天就一个人在驿馆里休息,顺便修习她的阴符之术,同样的晚饭时间,她一个人却是等了许久,几乎到了天黑之时,申公与叶公两人才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驿馆。 小饭堂里同样的饭菜,可两人却一言不发,只管吃着馒头,连喝酒的兴头都没有了。 化蝶还是好奇,看了看两人这才问道:“叶伯伯,难道城内真的发生变异了吗?” 叶公一看,抬起头来,无奈一笑道:“蝶儿姑娘,你昨日也已意料到太子建并不会轻易摆手,还真是说中了,或许我是有些牵强,可却不得不把此事与太子建连在一起。 今天一早,整个城衙之内都挤满了人,有四个百姓受咬伤而亡。 本来这只是一般刑事,并不影响城内百姓安居,可到了下午,四方城民来报,有八个百姓都感染了不明疾病,变成疯狂之人,见人见畜就咬,而且一旦被咬之人,也会变成如此,有如行尸走肉一般,城内医师一时之间也都束手无策,这些人最后都会因此而亡,现在都已死了八个百姓了。 今日我与申公连见了几个患者,都从来未见过如此奇怪症状,十分离奇,就连城内医师都闻所未闻,一个个束手无策。 现在城内有多少人感染还并不可知,所以城内居民现在已开始恐慌,若是不能及时救治,我怕城内居民会大批逃出此城,新政实施实是难与为继。” 化蝶一听,也是脸色苍白,心里惭愧,她知道如此突如其来的怪病,必然非是偶然,与太子建当然脱不了干系。 叶城新政,一是增加流亡楚民数量,增加城内自由百姓数量,二是在这些百姓及权贵之家中自征兵甲,可若是城内出现如此怪病,那么新政实施就没有了根基,百姓会因恐惧而逃亡,更不会主动来城投靠。 “这些受感染的人都有什么症状,叶伯伯可否讲得清楚一些。” 叶公一听,向外挥了挥手,一个医师模样的人也就走了进来,站在桌边。 “你就给蝶儿姑娘讲讲疹断的情形。” 那个医师一听,先对着三人一揖,接着道:“回蝶儿小姐,这些人应该是某种物质感染,感染之后就失去知觉,失去理性,变成疯癲之状,人畜不分,见了就咬,抓,凡被咬伤及抓伤者,不及半个时辰就会发病,变成同样的狂癲状态,这些人如此疯癲之下不足三个时辰,就会自行死亡。 如此下去,一传十十传百,不知还有多少人感染了此种疾病,让人担忧。 只是我们医术浅薄也从来未见过如此疾病,不知蝶儿小姐可知这是为何?” 化蝶一听,脸色转忧。 “请问这位医师,那么最初发病之人可有什么异常之像,或者是外伤,与众不同的地方。” “回蝶儿小姐,此时城内一共死去八人,最早一个死亡的人与其它略有不同,就是颈部有三道抓痕,可现在只在城内,一时之是还不能确定他就是最早被感染之人。” 化蝶一听,头一下就嗡嗡响起来,她还从来未处理过如此复杂之事,可此时城内风云突变,面对着束手无策的叶公与申公,她不得不冷静下来。 “叶伯伯,我想看看第一具尸身,其它人若是已察验清楚,就不必留了,全部都用火把尸身焚烧,以免再传染它人。” 化蝶说完,已经站起身来,此事对于她来说十分急切,面对百姓受此无妄之灾,她的心里多少有些惭愧。 “蝶儿姑娘,不若先吃了饭再说?” “不,现在就去,若是有奸人作崇,这些人必是中毒而引发疯癲之状,失去常人之态,所以刻不容缓,若是在城内传开了,那么后果不堪设想,必须马上找到病源。” 化蝶也是不容分说,叶公与申公也都站了起来,引着化蝶走出驿馆,登上马车,顺着大街一路向城衙行去。 化蝶一路之人,看着整个城街之上,人流并未受影响,说明平时叶公治城还是十分得体,不会因一时之患而让百姓受惊慌,可若是不及时解决此患,那么虎踞城很快就会陷入全城恐慌。 城衙府内,此时已没有几个人,叶公当头走了进去,为每人分发了一块白布,蒙在口鼻之上。 天气炎热停尸房内已散发出一股臭味,让人不敢靠近。 “你们几个除第一个发病之人外,其它尸体,通知家属,现在就抬出城外焚烧,不得有误。” 叶公一进府衙就通知府衙之人,按化蝶的主意马上处理这些尸身,他也怕此事传染开了,那么新政实施就会因为城内患病而功败垂成。 这几个府衙一听,立时安排人手,从停尸房内把其它七具尸身搬出,只余一具尸身。 化蝶一手提剑,一手蒙住口鼻首先走了进去。 停尸房内的一具男尸面容恐惧,吱牙咧嘴,嘴里还含着血,看样子是他咬人所留下的。 化蝶走近一看,此人身上肤色并不奇异之处,只是自头颈部之上,呈一种紫青之色,而颈部之处有一道抓痕,呈三指之印,长约三寸,十分纤细。 “医师,你们可知此人是何时发病,发病之前都做了什么?” “回蝶儿小姐,刚才衙司之人都已盘问清楚,此人是一个小贩,专做早点与夜宵,所以午时小睡了片刻,起来之后自己觉得颈部被抓,就想找点药来擦擦,可未经半个时辰,人已失去知觉,变面疯癲之状,见人就咬,其它死者里有三人都是他的婆娘与小二,而这些被咬之人一经咬过之后,半刻时间也会变成他一样。 所幸虎踞城一直治安良好,若有异事,府衙之人马上就会到达,及时控制,现在府衙之内还有四人被关押于牢内,他们都是被咬之人,现在该也在发病了。 “哦,叶伯伯如果方便,蝶儿想去看看。” 化蝶十分干脆,并没有多余的话要问。 “那好,这就去看看,不过蝶儿小姐还是小心一些,避免被抓伤。” 叶公也是小心翼翼,怕化蝶有事,那么就难与交待了。 s://.c/read/30950/23989940.html .c。m.c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四百二十一章行尸走肉 第四百二十一章行尸走肉 三人与医师来到府衙牢内,显得有些阴气沉沉,里面站满了护卫,以防这四个被咬伤的病人逃走,而里面只有寥寥几个牢房,并没有关押着其它犯人,却有四间分别关押着四个被咬伤的病人,而且这几个病人虽然失去心智,但十分灵敏一闻见有人来了,他们都像一个个行尸走肉一样,扑到牢门边上,双手抓扯着牢门的木头,像野兽,每个人的指甲都抓得鲜血淋淋,可他们却并不会痛,反而更加兴奋,那些牢固的木柱已经被他们抓得破烂不堪。 这四个病人此时都盯着外面的几人,特别是盯着化蝶,眼睛里十分空洞,没有半分神光,他们的嘴里都在叫低哼着,像是猫在愤怒时的吼叫。 而他们的颈部都有一处被咬伤的痕迹,看起来像是野曾所为,其实就是人失去心智之后所咬的伤痕。 化蝶试图走近一些,可叶公还是一把拉着化蝶道:“蝶姑娘不可轻易靠近,此时还不知道此病如何传播,不能大意。” 叶公还是十分谨慎,不敢让化蝶靠近这四个中毒的男子。 “申爷爷,你经历丰富学贯五车,可有听说过如此症状之病,又是因何毒而致。” “蝶儿姑娘,此种病状并不常见,可这一年多,在楚都却也出现几个如此行尸走肉的人,都被及时处理,可在楚都出现的中毒者,并不会撕咬其它人,他们只是失了人的意识,时常会游走在街上而已。” 化蝶一听,还是一怔,心里也有些认识。 “那么这位医师,可验出这些人所中何毒了?” “还没有,此种毒应该无色无味,但却能摧损人的心智,在下也从未听出过,在古医书上也未有记载,我们这个城里三五个医师也都会诊过,大家都束手无策。” 三人说话间,第一间的中毒男子站在牢门前,慢慢的身体像是失去了支撑,人就摊倒牢门前。 化蝶听得出此人已死,气息已绝。 “此人死了,该是这四人之中最早被咬之人,三个时辰,身体才死亡,其实依我看来这些人早已死了。 它们之所以没有心智,是因为他们的心智被困在梦魇之局里,而他们的身体被毒所控制,变成行尸走肉,变成毒人,而这些人的行为,像是最初被抓咬的动物所传一样,这或许就是作此恶事之人的目的,让这些人成为城内行走着的野兽,在城内造成恐慌。 我们这就回去,还要请申爷爷给我们细讲一下楚都当时发生的情况,这样才有可能判定这些人中了什么毒。” 化蝶说完,自行牢外走去,这牢内实在怪味连连,一个姑娘家实难以常呆下去。 …… …… 驿馆的小客堂里,化蝶与叶公还有申公都已简单的用过饭,此时天色已慢慢变黑,客堂里点着两盏油灯,显得有些孤影相照,像闪耀着的一对眼睛,若明若暗,凭添了几分诡异。 刚才的医师已经去试着配药,以救济未死之人,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病急也得投医,纵然不知道所中何毒,可还是可以依着病人的症状来配些普通的草药,让现在还活着的中毒者吃一吃,有没有效果,至少也是一种办法。 “看起来虎踞城的百姓无故被不明生物抓伤,再中毒之事,与楚都一年时发生的几起案子有些相似,刚才听化蝶姑娘提及,此事当是十分明显,应该是太子建所为无疑了。 他想刺杀叶公,阻止北方四城实施新政以牵制巢邑三城,可有左相大人料事在前,化蝶姑娘及四位侠士解救,破坏了太子建的阴谋。 可他却并不甘心,反而用此更阴险的办法来谋害无辜百姓性命,如此一来,北方四城自然人心惶惶,更没有流离百姓愿意主动来投,而对于自征自囤兵甲,更是难与施行,这就是太子建的目的,真是无所不用极其。 太子建身为楚国王族子嗣,为实现一己之私利,残害一方楚国百姓,如此行径实在连野兽不如,让人心哀。” 申公首先把此事性质肯定为人为,而非偶然之因的天灾,这也是解此离奇尸案的关键,人为与天然之因,当然就需要不同的解决办法。 “申公所言极是,太子建一心想让白公胜壮大,这也并非什么不可告人之事,可他一直藏身在楚都,难道他就不怕王上知道,如此一来只要王上一道旨意,白公胜可以被撤去城主之位,那么他将来又如何谋算,这不是白忙一场吗?” “叶公有所不知,太子建之死众人皆知,而且此时来刺杀叶公,还有破坏北方四城实施新政,若直接把此案安在一个死人的名头上,这没有多少人可信,就算我们亲眼所见太子建真人,可说出去也没有人会相信。 毕竟破坏新政实施的也并非只有太子建一种可能,甚至连令尹子西也对此政并不愿意,若不是得左相大人布局精巧让令尹子西不想食言,自污其面,那么北方四城永远也不可能实施此新政。 而且王上亲封太子建,也是为王上建立不记前嫌,任人以贤,团结楚王族子嗣,共建楚国,以维护王族利益的好名声,以此来赢得其它王族的支持。可 若如此短短两个多月就出尔反尔,撤了白公胜城主之位,一是此行也并不容易,会遭到世族权贵大臣的反对,二是也不利于王上威名,在列国之中被人耻笑。 再说了举荐白公胜再实施此新政也是左相大人的谋算,不能在为了出此意外就中途废止。 左相大人用白公胜来钳制子西等权贵世族,以达到平衡楚国朝堂,还政于楚王,那么白公胜必须要有一定实力,若是白公胜无权无势,于子西世族权贵来说起不到什么作用。 所以白公胜与此事应该是可以撇得清清楚楚,甚至于他还不知道太子建的存在,此事我们还不能声张。” 申公看事情还是比叶公要更全面一些,也十分了解王禅的策略,而化蝶呢一听就知道这其中之故,可她却十分反感,而且也十分内咎。 申公喝了一口水,看了看化蝶再说道:“蝶儿姑娘,此事并不怪你,你心地纯善,不知世间人心险恶,人性之毒。 早上那个黑衣侠士对你所言,实是对你爱戴有加,并非有意批评于你。 不过凭蝶儿姑娘的本事,说实在话杀太子建反而真的污了姑娘的声誉,也污了姑娘的手,看来左相大人也深知姑娘秉性,所以才会派这四人来护卫姑娘。 楚国一年之前曾发生四五起行尸走肉之案,那时李相国尚未死去,所以此事就由李相国负责,只是后来也不知为何,李相国并没有察出此案,而自己却死了。 直至左相大人入楚,我们才知,其实李悝已察知那些行尸走肉就如同刚才姑娘所说,他们的心智被困在梦魇之局内,而身体却被控制,成为没有心智的行尸走肉。 只是楚都所发生的,并没有传染,那些行尸走肉也不会随意咬人,后来这些人要么自己死了,要么就是被令尹府管辖的楚国护卫所清除,到后来慢慢也就没有再发生过。 而李相国当时怕也是为了想察清梦魇妖人的目的,亲身入了梦魇之局,这才为楚都百姓牺牲的。 所以此事并没有留下什么有用的医用信息,实在有些可惜了。” “原来如此,我在叶城也略有耳闻,那时江湖传闻这些都是阴鬼附体,不想竟然也是中了梦魇之术,这梦魇之术实在让人恐惧,也怕只有左相大人入了梦魇之局才不会被控制的,能够安然脱身,其它人怕一入梦魇就会成为被人控制的行尸走肉,做什么恶事,他们致死都不会明白。” 叶公也是心有余悸,说起此时,脸面也是忧虑重重。 “沈伯伯,还望你让医师把中毒之人的所有情形书写一份,晚间我让人送回楚都,此事需要让禅哥哥知道,他曾习得一些上古医书,对于医道十分精通,说不定他能想出办法。” “有劳姑娘,此事已办好,这份竹简上是医师对此病的详细描述,在下就等姑娘吩咐了,若是用我的楚国兵甲来传,最快也得三日才能传到楚都,若是有今日四位侠士之一来传,估计也就两日就可以传到楚都让左相大人知晓。” 叶公说完,把竹简交给化蝶,化蝶也是有些不好意思。 叶公其实早就准备好此事,只是怕主动提及反而会伤了化蝶的自尊心。 而化蝶现在提出正合叶公之意。 “我看今晚就委屈申公及蝶儿姑娘暂住此地,明日一早我会派人来接两位前往官衙,那里相对要安全一些,也方便你我议事,时候不早,沈某就先行回去,两位早些休息。” 叶公站起身来,对着申公一揖,就走出客堂,他还有许多事需要做,而这才是回到虎踞城的第二天,就接连发生如此离奇的行尸走肉之案,叶公必须稳定民心,安抚受害家属,这样才能为下一步实施新政打下基础。 …… …… 夜色迷漫,却带着一些诡异,化蝶跟随黑衣人一路纵跃,出城也有三里,这里有一个土地庙,到比其它地方的要完整,并不破败,相反比一些普通农舍还要大一些,正适合流浪的江湖人士留宿。 “你的轻身功夫越来越强了,看来你修习鬼谷先生的内功心法已有成效。” “是的,只是蝶儿却还与你相差甚远。” 化蝶低声说着,却并不敢抬头看黑衣人。 “把东西给我,我会让人尽快传与鬼谷先生,虎踞城之事定非偶然,自然是今晨梦魇妖人所为,今夜我们会守在城内,你自可安睡一晚,若有信号发出,你再出来,不必担心。” 黑认人冷冷的语气,让化蝶再次流泪,却只得低头弄着衣裙,像一个做错事的小孩一样。 “你不必如此,此事不怪你,你与若水都是一样,心地纯善,这些争斗本不该让你参与,只是鬼谷先生分身无术,这才让你来,至于其中之故,你也不必深究。 不过我可以告诉你,鬼谷先生纵然知道此事,怕也不会亲来,梦魇之人设下此局,并非想引鬼谷先生来此,虎踞镇会发生如此奇异之事,那么楚都自然也不会放过,此间之事我与他们三人自会料理,你无须担心,只是这中毒之源还得尽快查清。 据我所察,城内许多人都中了毒,而梦魇或许是一个引子,而那只猫才是导致行尸咬人的真正原因。” 黑衣人也是把自己的分析说给化蝶,化蝶也是听得有些心惊,她少有去想如此复杂的事,可听了却也觉得十分在理,只得不停的点着头。 “你可以走了。” “我能看看他们吗?” 化蝶还是怯生生的问着黑衣人。 “见与不见有可意义,你还是快些回去休息,免得扰了别人生活。” 黑衣人还是说得冷冰冰的,化蝶无奈抬头望了一眼黑衣人,把竹简递给黑衣人,再次回首看了看这小庙,依依不舍,却还是一跃而起,向城内奔去。 “你为什么这般对她,她可还只是一个孩子,说话就不能温柔一点,体贴一点,她独自面对虎踞城离奇之事,无依无靠,如果你说话温柔一些,至少她会感觉不一样。” “哼,我什么时候说话会温柔? 你若出来与她相对,还不是一样的言语,难道你会对她好一些,明知她心善,可小善如大恶,不让她经历,她又如何为明白。 你们既然如此担心,那还呆在这里做什么,还不进城查查,若是遇上今晨的梦二之人,你们也不必强求,我怕你们三人联手也未必是他的对手,不可逞强。 今日他与蝶儿相斗,是有意示弱,迷惑于人,此事四弟应该清楚,我要先回一趟虎踞镇,然后再去楚都,来回至少三日,这三日你们一定要护好城内三人,城内之事,我们能做多少就做多少,此事当有人能解决。” 黑衣人说完,头也不回从庙边拉过一匹快马,扬鞭向南奔去。 而同时庙里飞出三个身影,一齐朝虎踞城内奔去。 s://.c/read/30950/24008879.html .c。m.c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四百二十二章猫妖作怪 第四百二十二章猫妖作怪 化蝶忐忑不安的熬过了一个晚上,可一大早醒来,申公已不经不在驿馆,驿馆内除了驻守的护卫之外,并没有其它人。 化蝶用过早饭,一个人坐客堂之内,也不好外出,她知道事情可能已发生了变化,可昨夜说好的信号却又没有发出,只是黑衣人与她讲了夜间探察的情况,他们也一时没有办法,所以此时她心里也是十分矛盾,不知道此事该如何处理,只能等着申公回来再说。 可化蝶一直等到吃过午饭,这时申公才拖着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驿馆。 两人来到客堂之内,化蝶却不想再问,看着申公的脸色,她也知道事情可能已经变得难与处理。 “蝶儿姑娘,让你操心了,昨夜过后,今日城内忽然增加了一百多人被抓伤的行尸走肉,此时城内中毒者已有一百多人,都被关牢在城内楚兵平时的演兵场内,叶城主正在处理,他一时之间也来不了了,外面有马车,我们这就先去府衙,免得让叶城主再往来劳累。” 申公虽然疲惫,可说完还是站了起来。 化蝶一听,心里也是十分沉痛,若说一百多人中毒,那么就意味着有一百多人将会在三个时辰之内死去,她此时尚未想好办法来解救这些无辜的百姓,但预想的结果却让她心里悲痛不已,眼泪也是不停的流着。 二人出了官驿都不说话,只看见不少百姓已经向城外涌去,看起来恐慌已经在城内布下,没有人愿意再呆在城内,谁也说不清楚一夜过后,自己会不会成为中毒者,而中毒者那行尸走肉般的样子,让人毛骨恃然,整个虎踞城在一夜之间变得人心惶惶。 “申爷爷,现在城里的百姓都往外涌,虎踞城很快就会成为死成,如果不找到凶手,找至解决的办法,北方四城很有可能会被逐一击溃。” “蝶儿姑娘,事情并非不可能,但你也要相信邪不胜正的道理,你本是聪慧之人,也悟得大道,可却还是过于自责,所以反而限制了你的聪慧,你不必多想,说不定反而会有办法。” 申公挤出点微笑,他刚才只是想到虎踞城,可现在听化蝶一讲,若是真的想不到办法,那么若太子建把此毒在四城都下一次毒,那么北方四城不仅不能成为新政实施之地,很有可能真的成为死城,城内百姓四处逃离,远比一场战火还要现实,还在残酷。 “昨夜我得那几位侠士的信息,就觉得事情会变得更糟糕,他们说看见一只黑猫,可任凭他们轻身功夫如何好,在城内要追捕一只黑猫实在不容易,而且他们说这一只猫像是会隐身在黑暗中一样,他们也毫无办法。” 化蝶说完,申公像是一震,看着化蝶有些呆呆的。 “申爷爷为何如此看着蝶儿?” “听你说这些人该是中了梦魇之术,而且此猫甚为关键,若是能捕杀此猫相信这些中毒的百姓就会脱离梦魇,那么这些百姓就有救了。 纵然抓不到这只黑猫,但也可以限制它的行径,全城百姓都提防着它,它再想行凶怕也难了。” 化蝶一听,脸上现出一丝欣慰,这确实是一个可以一试的办法,也是现在能想到的唯一办法。 “不错,还是申爷爷脑子转得快些,蝶儿一时之间竟然没有想到,黑夜可以掩饰,可白天这只猫就无处藏身了,只要发动城内百姓,此事应该不难。” “蝶儿刚才老夫已经说了,你只是一时内咎而影响了判断,只要你不受此影响,自然比我们更聪明,到官衙了,我们这就去告诉叶公,让他传令下去全城捕捉黑猫,不能再让此猫再害人了。” 两人来到官衙的大堂之内,里面聚集了城内所有管事以及一些大富之家的代表,大家都围着叶公,一时之间大堂之内十分沉闷。 “原来是申公与蝶儿姑娘来了,快快请坐。” 叶公还是恢复一些笑意,迎接二人,并安排坐在首位。 “沈伯伯,现在城内情况如何?” 化蝶看着一脸愁容的叶公,还是主动问起,她不敢再有什么胆怯,也不再内咎,而是想主动承担起来。 “蝶儿姑娘,现在共有一百二十六人被咬伤抓伤,有四十五人已经死去,如此算起来,到明天早上,怕会全部死光,实在让人心焦。 刚才听闻城内已有千数人在向外迁离,现在满城都在传播着恐怖的信息,民心不稳,全城兵甲都已进城巡逻,只要一见中毒失智者,全部都会抓到演兵场关押,可若是今夜还想不到办法,那么明天情况就可能难与控制了。” 叶公虽然不愿再提,可却也不得不无奈把最坏的情况说出。 “沈伯伯,昨夜我得信,此事经由皆是一只通体黑色的猫妖作怪,是它抓伤百姓,再把毒传播开来,猫妖夜里可以借夜色来掩饰,可白天却很难躲藏,只要抓到这只猫妖,今夜或许可以避免同样的事发生。” “哦,此事可确定?” 叶公一听,整个大堂里都又开始有了气氛。 “千真万确,是前日四个侠士昨夜在城内追捕梦魇妖人发现,他们亲口告诉我的。” “这就难怪,昨夜死去的百姓之中,有十几个已发病之人,却并非死于毒病,而是被剑或是刀所伤而死,想来是这些侠士见已中毒的百姓,怕会咬伤其它人不得而已,只得痛下杀手。 这些人都是尸首分离,看起来被咬伤的百姓,一旦发作,普通伤都不至命,只有斩断头颅才能制止。” 叶公说完,也是长舒一口气,他一早上忙?,原本增多了中毒百姓已经够心焦的了,可却又多了十几具尸首分离之人,更是让事情变得复杂起来,可现在听化蝶一说,心里还而十分感激,若是这十几个人不死,那么或许今天关押着的就不会只是一百多人了。 “快传令下去,全城搜捕黑猫,见之立即处死,提醒百姓时刻提防一只黑**妖。 另外再传一份安民告示,就说本城主已有解决办法,还望城内百姓不必恐慌。” 叶公说完,已有数人走出大堂,出去传令,十分迅速。 此时大堂之内也开始议论起来,大家并不知晓其中原故,可听化蝶与叶公的对话,似乎是找到传播的源头,那么事情就有了可以解决的办法。 叶公也是舒了一口气。 此时不想一个传令兵奔了进来跪在堂中。 “有什么事快说,想来也不会有什么好事,再坏的事都已经发生了,我沈某也不惧了。” “回城主,并非坏事,而大大的好事,刚才涌进城的百姓,一大部分又都自己回城了,而现在城内都在传闻,说虎踞镇赵府,楚国灵童的母亲带着两千人正向城内赶来,而且还带来了大量的物资粮食,还有草药,想必很快就会来府衙。” 叶公一听,脸上一笑:“没想到虎踞镇这么快就得到消息,而且楚国灵童的名声倒成了一副安民的良药,连他的母亲都让人放心,快备车,我们这就出城去迎接。” 叶公也是耐不住的人,一听此消息,心里还是十分震惊,若说城死一两百人并不为惧,那么若是城内百姓恐慌,就会真正的像瘟疫一样传开,那么虎踞城很有可能成为死城,而不是实施楚国新政,一个欣欣向荣的新城 s://.c/read/30950/24009274.html .c。m.c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四百二十三章燃眉之急 第四百二十三章燃眉之急 叶公带着城内管事之人以及申公与化蝶,刚来到西城门外,此时王禅的母亲王彩霞已经带着二千多新入城百姓,还有许多刚出城,此时因为受王彩霞影向而又重回虎踞城的百姓,整个官道之上浩浩荡荡,车马行人挤得足有二三里长。 叶公带着人一看,立马迎了上去。 此时人群之中一个素衣妇人,头戴斗笠,挂着丝巾,身后有十几个家奴护卫也走了过来。 “在下叶城四城城主沈绪梁率虎踞城一众前来迎接虎踞镇赵府王氏一族,恭迎王氏一族带百姓入驻虎踞城。” 叶公大步向前,他也不知道谁是王禅的母亲,所以也是对着众人说的。 王彩霞一看,在距叶公一丈前躯身作揖行礼。 “虎踞镇民妇王氏拜见叶公,拜见楚国上卿申公,以及虎踞城各位管事。” “快快起身,快快起身,我与贵家公子鬼谷先生都是楚国同僚,您贵为楚国灵童的母亲,沈某实不敢受此大礼。” 叶公及时扶起王彩霞,也是心存感激。 “前些日子听闻北方四城欲推行新政,民妇也是日夜愁虑,不知能为城主分解何忧,幸得我赵府一族这些年也微有财力,北方各镇赎回流离楚民一千多人,再把原赵府家奴佃户二百多户解除奴藉,此次带来入驻虎踞城成为自由百姓,权当民妇对楚国新政的支持,还望城主接纳,我身后这些百姓都略有一些物资,就有劳城主安排,让这些百姓劳其力,居有房,而耕有田。” 王彩霞语气轻柔,把来意说明,到不像是来帮忙的,到像是来投奔了,这样于叶公也十分有面子。 新政未推出,就有二千多百姓来投,如此盛事若传开了,那么定然会成为一个效应,让各处流离的百姓主动来投。 “好好好,叶某代当今王上,代虎踞全城百姓,代北方四城百姓感谢夫人大义,在此请受沈某一拜。” 叶公也是感恩泣零,于此虎踞城遭受大难之时,竟然得此厚待,如同遇到救星一样,因此一举就可以击破太子建在虎踞城搅乱所引发的恐惧,而且楚国灵童鬼谷王禅之名已是列国闻名,有他的母亲亲自支持此举,以身作责,是为典范,将来的新政就不会受过多的阻力,而且为其它城镇实施新政打下基础,为楚国中兴打下基础。 叶公刚想跪下,不想一双手臂却把住了叶公,把叶公托起。 “城主不必拘礼,一切还有劳城主。” 说话的是王彩霞,扶叶公起身的却是一个老者。 叶公一看,心里一震,此老者双臂之力,有如大海,只那轻轻一扶,叶公整个身子都随之起身。 “伯母,赵爷爷,化蝶拜见两位长辈。” 化蝶待叶公站立好后,朝前三步,跪在地上行了个大礼,于她而言,王禅的母亲就像她的母亲一样,而且年幼之时在虎踞镇就常得赵府王氏周济,也是十分感谢。 “快起来,你就是蝶儿姑娘,几年不见到长得越发漂亮了。” 王彩霞亲扶化蝶起身,还为她拍了拍衣服之上的灰尘,对化蝶是十分亲热。 “廖管事,快安排人带这二千百姓去已开荒好的村寨,让各村的里正安排好各户的食宿,为这些百姓入藉,让他们尽快融入虎踞城,成为我虎踞城的自由百姓。” 叶公一语,后面已有数十个城内管事迎了出来,而王彩霞身后也有家奴与他们对接,此事也就交与下面之人来做了。 “夫人劳累,还请回官衙休息。” 叶公说完,伸手一请,王彩霞挽着化蝶登上马车,一行人这才朝官衙驾去。 …… …… 虎踞城官衙的大堂之内,此时人到也不多,叶公与申公坐在一侧,而王彩霞与化蝶坐在一侧,赵伯站在王彩霞身后,并没有落坐。 “虎踞镇赵府王氏,善名远播,今日得见,也是三生有幸,夫人远途劳顿,下人已安排好住宿之地,只是虎踞城官衙简陋,还望夫人莫要笑话。” 叶公看着王彩霞,心里有一种奇异的感觉,就是有些似曾相识的感觉。 “叶公客气了,虎踞镇与城虽然相距也就百里路途,可民妇却一直深居简出,若说行善之事,还大都仰仗府上赵伯操持,民妇只是徒得虚名而已。” 王彩霞说完,也是看了看整个官衙大堂,确实如传闻中一样,叶公爱民,例行节俭,整个大堂十分简洁,只是几棵柱子之上都画有龙像,而且大堂上方也都画着龙像,就连各处门帘上都是。 而刚才入城的城门之上,那虎踞城字的外边也都雕有龙像。 王彩霞微微一笑,却笑而不语。 “让夫人见笑了,沈某好龙,也是让人诟病,所以凡是沈某治理的地方,都以龙为尊,四处都有龙像。” 王彩霞微微点头,却看着申公问道:“申老大夫一路奔劳,随叶公来此小城,实让小城增辉,不知申老大夫身体可好?” 王彩霞还是十分有礼,与主人寒蝉几句之后,也不忘尊重贤人老者。 “得夫人关心,是老身荣幸,老身一切还好,能食能走,亦能披甲上马,此次来辅助叶公,也是贵公子,当今楚国左相大人的谋算,也是老夫之愿,在有生之年尽些绵薄之力,以助楚国中兴。” “楚国能有申公贤才之人,也是楚国之幸事,只是昨夜得知城内有妖人作崇,不知民妇可否能帮上忙,正好赵伯也精通一些医理之识,此次进城也带了不少草药,若能帮上忙也算是为一方百姓解忧。” 王彩霞也是快人快语,并不含糊,客套之话说完,不直奔主题,知道此时城内有妖人作崇,残害百姓,所以其它闲话也不多讲,直接问起,有备而来。 叶公与申公相互一看,心里也是惊异,就像面对王禅一样,总是让人意料不及。 “伯母,就由蝶儿来给伯母和赵伯详说一下此中情由。” 化蝶见叶公与申公看着她,也知道他们两人的意思,毕竟化蝶能说得更清楚一些。 “好好好,蝶儿你先喝口水再说,纵是天大的事,也有解决的办法。” 王彩霞亲自把茶碗递给化蝶,让化蝶先喝一口茶水,化蝶也是有些意外,却还是接了过来,慢慢饮了一口。 “伯母,赵伯,想来禅哥哥新政之策,两位已有所知,当然也知道禅哥哥的意图。 此时吴国与楚国交好,楚国少了一个邻敌,可对于北方列国来说,算是多了一个强敌,所以北方四城关乎楚国稳定及中兴。 禅哥哥在朝堂之上提出中兴楚国之策首在增加百姓数量,鼓励百姓开荒拓地,以增强国力,而于北方四城及巢邑三城,试行自征自囤兵甲,以固边防。 由此却也让一些机心不良者感受到危险,并不愿看到北方四城实施新政。 前日我与叶公申公来时就曾遇到袭击,他们的目标就是要刺杀叶公,使北方四城不能实施新政,来行刺者主谋是一个梦魇组织的刺客,此人攻于心计,见不能敌我,所以逃入城内。 自昨日开始,城内就有人因受猫袭击而受伤,继而引发体内未知之毒发作,失去心智变成行尸走肉,行如野兽一般,见人就咬,而此病如此传了开来,昨夜妖人再施不轨之行,至此时城内有一百多人中毒,有四十多人已身亡。 刚才伯母在路上所见那些百姓,就是因恐慌而外逃的城内百姓,幸得有伯母赶来,提震城内百姓信心。” 化蝶把事情简要说明,她也猜得出王彩霞及赵伯是如何得知的此事,当是昨夜送信的黑衣人首先去了虎踞镇,送住与赵伯,这才让王彩霞知道情势危急,连夜赶来。 “蝶儿小姐,依你之见,这些人为何会如此失去心智。” 赵伯看了看化蝶还是先问化蝶的意见。 申公与叶公一听,此时再次看着赵伯,两人皆有疑惑,但却不敢确认。 此时赵伯未经家主允许就直接发问,似乎有失礼仪。 “回赵爷爷,蝶儿认为,这些人是中了梦魇之术,首中此毒者被一只通体黑色的猫所抓伤,可伤口之处并没有毒素,说明这只是一个引子,引出体内之毒,然后中毒者被咬之后,就会出现传染,所有中毒之人皆入了梦魇之术,心智被困在梦魇之局中。 这些中毒者因此失去人之常性,只要三个时辰,他们的身体就会死亡,是因他们的心智已死在梦魇之局中。 而此时尚有百余昨夜中毒的百姓被关押在演兵场,有一些也都慢慢死去,若不及时救治,这百余城民也是没有生机了。” 化蝶再次依自己的判断把事情详述一遍,却也看着赵伯。 “叶城主,我此次带了一些草药,配了一副镇魂汤,还请城主安排人手快快熬制给那些百姓喝下,虽然未必有效,但至少可以延缓病情。 另外还请城主安排,彻察这些百姓的饮水之源,是否有人在水源之中故意放毒,这些百姓该是已中毒在身,才会中此梦魇之术,如此多的百姓中毒,共用的水源是最大的疑点。” 叶公一听,还是有些犹疑,看了看王彩霞,见王彩霞点了点头,再看申公时,申公一笑道:“叶公,还按这位赵老先生安排去办理,有赵老先生出面,想来纵是那位梦魇之人见了,也会望风而逃,不敢在这北方四城捣乱了,是不是赵老先生?” 申公说完,看着赵伯。 可赵伯依然面无表情淡淡道:“老身只是小公子身边的家奴,此次来此,也是依小公子安排,申大夫不必高看,老身也只是尽微薄之力,以解小公子奔劳。” “好说,好说,有你在此,申某也可高枕无忧了。” 叶公听着两人对话,知道两人必是相识,而他此时也记起,赵伯正是王禅身边的老奴,只是十分神秘,普通人很难见到而已。 “有劳几位稍坐,在下这就去安排。” 叶公做事从来都是风风火火,只要一决定之事,就会立时安排办理,并不拖延。 叶公一走,赵伯看看了看化蝶又问道:“蝶儿小姐,听闻你得南海婆婆传阴符之术,想来此时业已小成。 我曾听小公子说过,梦境之内其实只是另一个世界,似乎也有阴阳五行等,由此看来梦魇之术,只是把阴符之术搬进梦境之内,老身想来,若是能把这些人置身于一个阴符之局内,那么他们就会失去梦魇之术的控制,慢慢转危为安,不知蝶儿小姐能不能布此一局?” 赵伯说完看着化蝶,可王彩霞面色却是凭添忧虑,回首看着赵伯。 赵伯一见,知道王彩霞还是太过聪慧,一听就知道王禅入梦魇之事,可他却并没有告知王彩霞就是怕王彩霞担心。 赵伯退后两步一揖道:“家主,是老奴照顾不周,小公子一入楚都就遇梦魇之人,他亲身入了两次梦魇,所幸都能化险为夷,还望家主责罚。” “赵伯你也不必自责,我自己的儿子当然自己知道,他的性子就是这般,哎,连我这个做娘的都怕管不了他了,更何况你,禅儿这个娃娃也实在是不省心,日后你还得多加严束,不可让他胡为。” “是,老身明白家主之忧。” 赵伯还是像往常一样,随时保持着家奴的态度。 申公看着,也是脸上疑惑,他不明白当年叱咤风云的人物,为何此时竟然干做一个老奴。虽然他也听说过王彩霞忠贞不一、扶弱助贫的故事,可对于眼前他所认识的赵伯来说,似乎还不够理由。 “赵伯伯,我可以试试,但蝶儿修为尚浅,只能尽力而为。” “蝶儿,为救百姓,你有此心足亦,至于能救多少百姓,或许这也是天意如此,我陪蝶儿去,赵伯你有事就去办,如果梦魇之人尚在城内,那么你也不必留手,做出如此不义之事,实在天理难容。” 王彩霞似乎刚才也从申公的话里听出赵伯与此人该有些关系,所以现在一语是让赵伯以大义为重,抛弃个人之情。 “家主放心,老奴这就去城内看看,若是遇见梦魇之人,自然不会让他再行作恶。” 赵伯说完,还是走到堂中对着申公、王彩霞还有化蝶一揖,这才走出大堂。 “夫人与蝶儿姑娘,就由老夫来带二位去演兵场,蝶儿姑娘若有什么需要准备的物什,老身这就安排人去办理。” “有劳申爷爷,蝶儿所需都带在身上,只要去了演武场,蝶儿自有办法。” 化蝶说完,扶着王彩霞与申公走出大堂向演武场走去。 s://.c/read/30950/24027789.html .c。m.c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四百二十四章阴阳合一 第四百二十四章阴阳合一 虎踞城的演武场并不是很大,也就方圆一里的范围,若是演兵也就只能够几千人同时演练,由此可见此城虽然是边境之城,却一直未受重视,驻守的楚国兵甲也并不多。 此时城内大部分兵甲都到城内巡逻,以防发病之人、癲狂之人再咬伤其它百姓,可整个演武场还是摆满了铁笼子,每个铁笼子都有布罩着,足有一两百个,正是关押那些已发病处于癲狂状态之下的病人。 上百城内兵甲都站在这些铁笼子的边上,随时防着这些癲狂的病人发作,会自残或者伤到其它人。 申公带着领头的兵甲以及化蝶还有王彩霞一起来到演兵场,看着这一幕,王彩霞与化蝶都心里一怔,对于这么多无辜的百姓受难,她们心里都有同样的同情与悲痛,两人脸色忧郁,一言不发,走进演兵场。 “蝶儿,你需要什么尽管说,姨娘一直会陪着你,想不到虎踞城百姓会受此大难,姨娘心里十分悲痛。” 王彩霞边说着,想去看看铁笼里发病的百姓,可化蝶还是拉住了王彩霞。 “姨娘,他们的症状非比常人,他们已是失了心智之人,姨娘还是勿看为好,蝶儿施法只需一个蒲团,就从在此演武场内,只需几个护卫为蝶儿守着就好了。” 王彩霞一听,看了看申公,他的身边只有两个护卫,王彩霞有些不放心。 “王夫人,你是怕在蝶姑娘施法之时,会有人来谋害于她,这两个护卫并不能保蝶儿姑娘周全,这到是一个问题,不若先等等,让我回去找找叶公让他派几个武技高强之人来此护卫如何?” 申公知道,若是太子建知道化蝶在此孤身作法布局,那么只要他趁化蝶作法之时动手,那么化蝶就会十分危险,可只凭两个护卫,实在太过凶险。 “申爷爷,不必麻烦,我这里有一只烟花,你只要放了,自然有人来护卫于我,况且有姨娘在,怕是不会有人敢来这里惹麻烦的。” 化蝶一笑,到是说得轻松。 王彩霞一听,自己接过烟花,从怀中掏出火石,走出几步,对着天空一放,只见烟花冲天而起,在天空之中自然形成一个令字,实在也是让人惊奇。 “蝶儿你尽管作法,姨娘虽然不会武技,可也会保你周全,你放心施法布局。” “申爷爷,你让这两个护卫现在就去通知这演武场上的护卫,无论此地发生什么都不要惊慌,只要守住自己的岗位就可。” 化蝶说完,申公看了看两个护卫,两个护卫也十分明白,马上奔跑着就去通报守护的护卫。 此时化蝶已经坐在蒲团之上,闭目调息。 而王彩霞与申公都退后几步,顶着烈日守在化蝶身边。 不多时,她们身后出现两个身穿黑衣的蒙面之人,也十分急切的看着化蝶。 王彩霞回头看了看两人,也不惊异,只是点头微微一笑,她知道这两人就是王禅安排来保护化蝶的侠义之士。 两个黑衣人一见,也都躬身作揖,十分有礼。 化蝶在烈日之下,一时之间已进入一个虚空之境,此境是修习天地之道内力心法的必经之路,达到此境,也就可以达到天地人合一的境界。 (阴符之术,到后期变成奇门遁甲,演变很多,许多书里及影视里像是变戏法一样,其实这些都有违阴符之术的基本之义,阴符之术从一开始,至阴阳,至三才,至四相,以至到最后的无数元素,而这些元素像是维度一样,这在忘欢峰之上已有细述,所以阴符之术并非戏法,更非障目之术,只有后期演化的那些法术、小把戏才是真的障目之术。 而真正的阴符之术布局之人,是首先得把自己体内的阴阳两气与天地阴阳之气相合,这样才能达到天地人合一,也只有这样才能在其中改变阴符之术的这些元素,以达到布成新局,这种技能很玄幻,并非烧两张黄纸,念几道符咒就可以。 当然小说慢慢的也会把仙夹的一些元素引入,为小说后两部分打下铺掂,而且接下来女主还有一个独特之技,就是求雨,当然求雨主要是引出王彩霞的身份,与历史上叶公好龙相符,希望读者们习惯。) 化蝶进入虚空境界,运用体内阴阳二气开始布局,她此时心里已有打算,此时正是正午时,阳光充沛,阳气十足,而她一身本就是以阴为主,所用之剑也是迎月剑,正是相得益彰。 阴符之术无论如何布局,有一点就是阴阳必须平衡,这是正道之法,一些奇门遁甲之术,之所以让人看起来十分炫目,却是走某一元素的极端,比如四相里少阴、老阴、少阳、老阳,若突出一极,不会产生不一样的效果,善用五行者也是如此。 前幽冥尊主善用五行,所以他所布之局大都跟五行有关,而南海婆婆善用于二十四节气,所以她就能在忘欢峰之上布下四季之局,让人觉得忘欢峰一年四季皆如常态,有时一天之内都有可能经过四季,这也是把阴符之术里的二十四节气之术运用在其中之理。 而化蝶只想布一个阴阳之局。 阴阳之局看似简单,也是最基本的局,可这里边却是整个阴符之局的关键,也是基本。 而化蝶布此局意图只是把这些中毒的百姓能与梦里的梦魇之局想隔,让这些百姓不再受控制而已,至于能达到什么效果化蝶心里也不清楚,所以她没有必要去布更复杂的阴符之局。 而且只要此局布成,也不会影响局内之上,此时正午,局内之人身在其中也不会感觉到很明显的异样。 化蝶不仅心存善意,同时也考虑到身边的王彩霞还有申公,她们只是普通之人,若随意布局改变得太多,于她们也会不利。 在虚中之境里,化蝶随心所欲,把自己的阴阳两气与天地阴阳两气结合,真正的做到天人合一,慢慢的自身的阴气在演武场聚结,把与充足的阳气平衡,并且若是阳气过盛,那么化蝶也可自行调节,她现在已修习王禅所传她的天地阴阳修习之法,其实就是一种与天地之道相融,先天之法,人出生之时,本与天地之道相通,可一旦出身,有了人之身体,就会慢慢与天地之道相别,而人之悟道,其实就像是回归一样。 慢慢的虚空之境渐渐明朗起来,而化蝶也从虚中之境之中回到现实之中,睁开双眼,看着眼着毫无变化的天空还有演武场的一切。 “蝶儿,你的阴符之局布好了。” “布好了姨娘,蝶儿布了一个简单的局,想来该可以达到赵爷爷所说之效果,只是不知这些百姓吃了赵爷爷的镇魂汤之后,再置身于此局之中,会不会有什么奇效,等稍作片刻,我们去看看。” 化蝶此时脸色通红,她用自己体内阴气与天地之阴气相结,使得这演武场内达到阴阳平衡之境,可自身也要接纳一部分阳气,所以此时显得有些燥热。 而化蝶一直紧握着迎月剑,可以通过此剑与阴符之术里的阴阳之气相通,到还可以自行调节。 (阴符之术并非随意可以施法,需要耗费所谓的修为,其实修为就只是一种人吸取天地之阴阳两气在体内的聚结而已,并不像其它书里说得那么玄乎。) “蝶儿,你没事,姨娘刚才还有些热,可此时已变得凉爽了,而你看起来却有些热,难道你已与天地之阳的阴阳之气合而为一,达到天地人合一的境界了,实在可喜可贺。” “姨娘,你可别夸我,这都是禅哥哥教我的,他该是自小就自行修习阴阳之气,而我只是修习不久而已,连小成都达不到。” 化蝶也是实话实说,面对王彩霞她没有什么顾忌,像是对着她娘一样。 “那就好,日后若是禅儿欺负你,你可记得跟姨娘讲,可不能惯着他的坏脾气。” “这个自然,姨娘,你在虎踞镇的时候认识我娘吗?” 化蝶此时与王彩霞相依着在烈日下行走着,并不感觉到有一丝炎热,而申公则与两个护卫在察看着铁笼里的百姓,两个黑衣人如影随同的跟着化蝶与王彩霞。 “蝶儿,身后这两人该都是你的叔伯,他们应该都认识你娘,所以刚才你一说话,他们的气息马上就紧促起来,你该问他们才是。” 化蝶一听,脸现疑惑,她不明白为什么一个不会武技的人竟然如此敏感,竟然能听出身后二丈外黑衣人的气息。 可化蝶还是转头对着两个黑衣人一笑,并不见怪。 “他们是娘的朋友,所以也关心蝶儿,不过现在他们可是禅哥哥的帮手,连我也不敢使唤他们的。” 化蝶此时有些俏皮,故意把话说得大声一些,就是让后面两人听见,两个黑衣人显得十分尴尬,欲止又行。 “这样最好,我告诉你,你娘在虎距镇的时候,我与她还是好朋友,只是没有想到她竟然因产你而去,实是可惜。 不过我看到你如同看到她一样,她在虎距镇那几年看起来总是面带忧色,总有放不开之事,我也常劝她,而她也常劝我,只是既然过去了,蝶儿你也不必多想。 世间之事但凡皆是如此,如愿之时不过十之一二,不如愿却常伴一生,只要心态平和,有若你刚才所讲的阴阳之气,若能与天地之道相融,自然可以看透一切恩怨是非。” 化蝶一听,也是十分感激,两人也观察着一路之上铁笼里的中毒百姓,看起来这些百姓已不再疯癲,十分平静,只是那种失神的样子,看了实在让人心生怜意。 s://.c/read/30950/24027790.html .c。m.c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四百二十五章有持无恐 第四百二十五章有持无恐 赵伯走得很快,快得几乎没有人能察觉得到,虎踞小城并不大,赵伯只在前昨夜发生黑猫袭人的地方附近走了一圈,便已根据屋内之人的气息,可以判别,此时他停在一间民房面前。 这间民房,只是一个普通的四合小院,赵伯轻轻推开门,走了进去,一个老人家坐在屋前晒着太阳,眼睛半眯着,脚下一只通体黑色的猫,也同样在打着瞌睡,一切看起来十分安详,却又显得十分异常。 由此可见,巡查的城内护卫还没有巡察到这一处房舍,而此间主人也并不会城内发生的行尸走肉事件而恐慌。 赵伯看了看睡着的老者,在另一侧找了一个地方坐下,叹了一口气道:“你竟然还睡得如此香,既然这样,不如让我成全于你,让你永远死在梦魇之中如何?” 赵伯开门见山,话里没有半分商量的余地。 “你是谁,为何能找到此地,而且听你的脚步声,武技该是不错,可若说要我的命,你真的有把握吗?” 老年人并不把赵伯放在心上,以他的身份也确实可以如此坦然,如此傲慢,对于普通的巡查护卫人员来说,在他的面前连只蚂蚁都不如,他没有必要惊慌,反而显得十分镇定。 “你在别人面前可以装作若无其事,在我的面前,你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我当年能救你两次,现在同样可以轻松要了你的命,你知道我想杀人之时,从来不需要理由,在我的面前,你最好自重一些。” “是你!” 老年人一下惊得坐了起来,而他脚下的黑猫在那一刻也感觉到了威胁,一纵跃起,朝赵伯袭来。 只是可惜,血光一闪,只听得一声惨叫,黑猫的猫头与猫身已经落在院子里,一滩鲜红的血潵落在院子里,散发出一股难闻的血腥味。 而赵伯的手似乎从来也未动过,手中的剑连恍都没有恍动一下。 “你是来杀我的,可我与你好像从来也是井水不犯河水,难道你也成了一个可以卖买的杀手刺客,这到让本太子惊异了,堂堂晋国公子赵欢,当年叱咤风云,在列国难寻对手的齐国史角大师首徒,什么时候沦落到成为别人的杀手刺客了,真是好笑。” 这个老年人此时挺起身来,脸上一抹,恢复本来面目,他就是制造虎踞城这些行尸走肉的幕后之人前楚国太子建。 “一个人若是到了这把年岁,还弄不懂时与势,那么他就真的该死了。 而你更不该来北方四城,不该如此草菅人命,为一己之私让百姓受难。 至于我是不是杀手与刺客,这难道也会让你这个前楚国太子惊异吗? 我想杀人的时候,我就是杀手,并不存在买卖。 你现在觉得还有异议吗?” 赵伯语气里并没有什么多余的话,也没有商量的余地,或许是看在昔日相识的份了给太子建最后的一点时光了。 “刚才听得城内喧嚣,听闻是虎踞镇赵府王氏,楚国灵童鬼谷王禅的母亲来了此城,还带了二千多百姓入驻,由此看来,你失踪的这些年,应该就是藏身在虎踞镇。 那么看你此身打扮,也是奴仆之身,你是鬼谷王禅的家奴? 对你现在只是一个奴仆!” 太子建自问自答显得十分聪明一样,对自己的推论十分满意,再次哈哈大笑起来,笑声中充满着对赵伯的讥讽。 可赵伯却连看都不看太子建,忽然之间一把掌打了过去,太子建连还手的时间都没有,就已手摸着嘴角,一丝血迹抹在手中,在他得意的这一瞬间,赵伯还是轻松了甩了他一耳光。 “要死之人,本不想留你如此多余的话,只是看在曾经相识的份上,给你一个留遗言给白公胜的时间,若你不想留,那我就成全于你,你不会真的想与我动手!” 太子建十分气愤,可他看了看面无表情的赵伯,心里还不泛起一丝恐惧。 在他的认识中,赵伯杀人就如同刚才赵伯所说一样,从来也不需要理由,更不需要对方说什么,也会不经由任何人同意。 此时他还能坐下来,多说这么几句话,也是为当年两人的交结相识留下一丝薄面,若是换是其它时候,或许太子建此时已是一个死人了。 “不想,没有人想与你动手,在你面前百步之内,就怕连离魂尊主也不敢妄言,纵然这几年我也习了不少梦魇组织的身法,可你的剑比任何身法都要快得多,这一点我还是有自知之明的,而我也不想死,也不会死在此地。 今天你来杀我怕要白跑一趟了,我知道你今天不会杀我,也杀不了我,不只因为你是一个奴仆,不会做出伤害主人家之事的,特别是在楚都的那个小子。” 赵伯一听,心里还是一愣,这些日子他不在王禅身边,就是回来为王禅的兴楚大业准备,看着太子建现在有恃无恐的样子,凭他对太子建的了解,知道太子建必然有所把持。 “哦,你觉得你布的梦魇之术,真的无法破解吗? 就算无人能在梦魇之中破解,可此时有人已经布了阴符之局把那些中毒的百姓置身局中,你应该清楚。 而且他们也喝过我的镇魂汤,就算救不了他们,也不会再出来作恶了。 如果你以此为凭这一点就想要挟于我,那么你会死得更快,连遗言都会省了。” “不错,我知道只要有你在,再有南海婆婆的高徒在此,此城之危应然不算什么,只要杀了我,而你刚才又杀了这只黑猫,再也不会出现行尸走肉了。 不过我知道你还是不会杀我,因为我死了,有的人也会因此而死,这就是梦魇之术的一个把戏,凡是中了梦魇之术的人,他们无法摆脱施法之人的控制,可若是施法之人死了,那么这些梦魇木偶也会死去,这就是我死不了的原因。” 太子建此时站起身来,找了一块破布把那只猫的尸身包裹起来,看起来有些悲伤。 “你觉得小公子会中了你的梦魇之术,若是如此我怕天下之间没有人能破了,那你们梦魇不是可以横行列国了吗,为何还如何躲躲藏藏。 而且你也不用再等那些下属来救你了,他们永远也来不了了,在我剑下,多一人是死多十人还是死,你这又何苦呢?” 赵伯说完,太子建这才看了看门内站着的一个黑衣人,此人手持一把怪刀,个子不高,身材却十分魁梧,一只手缩在袖子里面,看不出来,蒙着面,眼光如电,让人不寒而惧。 而他的刀上尚留有血迹,正一滴一滴地向下流着。 “那些人都是些为钱而不要命之人,我太子建从来不缺,你想杀多少尽管杀得了,我不在乎。 如果说自我太子建习得梦魇之术以来,还有人能从我所布梦魇之术里逃脱的也只有鬼谷王禅了,这一点你到大可以放心。 那么我当然不会是说他,这一点你也很清楚,可你知道楚国上一任左相是谁吗?” “李悝,他与我本就是两路之人,可笑,难道你想拿一个死人来要挟于我吗?” 赵伯虽然嘴上如此说着,可他还是知道今天或许真的杀不了此人,毕竟李悝与赵府王氏的渊源他是无可否认的。 李悝虽然与他并非一条路之人,可李悝也间接的帮了当时落漠的虎踞镇赵府王氏,后来也曾多次传教于鬼谷王禅,所以王禅和王彩霞与李悝的关系他十分清楚。 “不敢,从来还没有人敢要挟暗夜尊主,我当然也不敢了,若是换在平时,以我的身份,连跟你说话的资格都没有,可现在不一样子,你只是一个奴仆而已,而且还很聪明,只是比起鬼谷王禅来说,你还不够聪明。 在楚都的时候,那个小子就早已识破了我的身份,也知道我布梦魇之局靠的是什么,就是黑猫,这些黑猫可是西域的珍稀品种。 可他却一直没有动我,甚至于还应我的恳求,在朝堂之上为胜儿说话。 只是后来我才知,这个鬼小子其实并非有意胜儿,而是在利用胜儿,想让胜儿成为一把利刃,刺破楚国朝堂世族权贵的把持,而北方四城才是这个鬼小子想要经营的地方,可这又有什么不好,我们都是相互利用而已。 然而他却依然放走了我,他的天问九剑怕也不在你之下了,你可知为何?” 太子建慢慢把话说得清楚,赵伯此时也知,王禅早知道太子建的身份,却并不揭穿,而且利用白公胜来实现北方四城新治,这是他中兴楚国的第一步。 那么利用有兵有权的白公胜,而白公胜显然不会甘于在楚王之下,那么白公胜就是最后击破楚国世族权贵把持的最有利工具,所以王禅才放任太子建,可若没有太子建,白公胜此时也已成为城主,有了权势,王禅没有必要因此而顾忌,那么况且李悝之死,怕就是中了梦魇之术,而太子建就是其施术之人。 由此可见王禅的忌惮之处那就是李悝,若说李悝是真的死了,于太子建不会有此把持,除非李悝并没有死,依然还活着,而只是受了梦魇之术的控制而已,如此想来,这才是王禅之所以投鼠忌器的原因。 而这个原因却已成为今天太子建保命的救命之索。 赵伯想通了此事,也是有些失落。 “不想知道,也不须要知道,你的那些阴谋留给小公子来解决! 如果你不想死,现在就给我离开,给我滚! 北方四城有我在,就不会有你的机会,若是再敢草菅人命,就算是天皇老子也保不了你,更何况区区一个李悝,而且你的儿子还在巢邑三城,你不会不管他的死活,而你更不必试探我的耐心,因为我本来就是一个没有耐心的人!” 赵伯还是把话松了开,他不想让王彩霞知道,而且他也放心,只要太子建不在北方四城作孽,那么他回到楚都,面对的是王禅,这一点他更不必担心了。 有鬼谷王禅在的地方,还没有人能轻易掀起波涛,这是王禅的本事,也是赵伯对王禅的肯定。 “你我既然各走各路,那么将来是敌是友就不好说了,想杀你的人列国之中也不少,我劝你还是回你的虎踞镇躲起,若不然晚节不保,就成了列国笑话了。” 太子建知道自己不会死了,此时是真的有持无恐,又再次狂笑起来。 他总是想取笑赵伯,因为赵伯曾经的辉煌和现在的身份实在相差太大,大都他随时看着赵伯都想取笑。 可赵伯却从来也不会让他如此得意,此时赵伯的剑已经在太子建的颈部,而且划出了一道口子,血顺着太子建的脖子流了下去。 “在我的面前,你永远没有狂妄的资格,我虽然放过你一条命,可却还可以断一条腿,一只手,甚至于让你永远走不出此屋。” 赵伯的话像一道寒风,吹在太子建的脸上,刚才那一丝狂笑瞬间凝固。 “后会有期。” 太子建说完,人朝着阳光射来的地方一跃而去,他也不敢再停留,他对赵伯太了解,赵伯不是一个轻易妥协,更不是一个轻易受人控制,受人要胁之人,若是激怒了赵伯,没有什么好结果,只有一个死字。 他的心里再次充满恐慌,因为他还不想死,因此也选择了一个逃亡的好地方,迎着阳光,可以借着阳光的耀目隐身,这样纵然赵伯反悔了,他也能顺利逃出。 可赵伯却并非他想的如此小人,此时赵伯已收好剑,看了看黑衣人。 “赵伯,需不需要通知鬼谷先生。” “不必了,小公子比我们几人加起来都要聪明,十个太子建也不是小公子对手,你先去演兵场向夫人解释一下,我这就去水源地探察。 太子建做事从来不会如此简单上人容易解决,就算没有猫妖作怪,想来用不了多时,那些中毒的百姓也会发作,若是如此,情势还会更糟,那就辜负了家主的期望了。” 赵伯说完身子一闪,人已不见,而黑衣人也跃出屋里向演兵场奔去。 s://.c/read/30950/24042243.html .c。m.c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四百二十六章小善大恶 第四百二十六章小善大恶 化蝶与王彩霞在阴符之局内看着这些受难的百姓,慢慢的忽然间发现,后面看的比前面的有了一些精神,眼神里也透着一种渴望,嘴里也在呀呀说着话,像是人言,已非刚才所听到的低沉的野兽之声。 “姨娘,你说这些百姓是不是已经有了好转?” “不错,我看他们都已在恢复,快让医师来为他们症治。” 王彩霞说完,对着带着两个护卫的申公叫道:“申爷爷,这些百姓有所好转,快让护卫通知医师来为百姓症治。” 申公一听,看了看两个护卫一挥手,两个护卫都忙着朝进口处奔去。 “记得,从刚才进来的地方出去,来时也从刚才进来的地方进。” 化蝶忽然想了起来,这是在自己布的阴符之局内,所以若是不说明,其它人就算如何也找不进来,进了入口就会陷入迷宫。 化蝶说完脸上终于透着一抹微笑,挽着王彩霞道:“姨娘,还是赵伯机智,想出如此好的办法,终于解决了这些百姓之难。” 王彩霞听着,却是看了看化蝶,再摸她的手,此时已是十分滚烫了。 “蝶儿,你布此局已有一个时辰,你身体没事?” “我,我我。” 化蝶一时高兴,竟然忘了调节体内阴阳之气,此时一说,才发觉体内已经严重阴阳失调,站立不稳,所幸王彩霞一把扶住她,可却又感觉无比烫手。 身后的两个黑衣人此时一个箭步就冲了过来,接过化蝶把她扶了盘脚坐下。 “你们该懂些武技,蝶儿刚才是用体内阴气来调和此局的阳气,她体内该是阳气过盛,你们快些给他输些阴气,以助她恢复。” 王彩霞虽然不懂武技修为,可刚才听化蝶一讲,心里也明白,所以就给两个黑衣人一讲,两人各伸出一手,分别抵住化蝶的后背,输入内力,他们也没有办法单独输入阴气,这对他们来说还办不到。” “用内力打通蝶儿小姐天灵穴,让其阳气尽泄出气,自然可破符局,保她性命。” 天空之中传来老者的声音,两个黑衣人一听,自然依此来办。 可内力输入之后,就像是石沉大海一样,两人大吃一惊,都不知道该如何收拾,幸好此时化蝶吸入内力,增强了修为,清醒过来,看着前方,自己自行调息。 “谢谢两位叔伯,我已经可以自行调息了。” 两人一听,这才松开手,再次站在后面。 “蝶儿,可以解开阴符之局了,梦魇之术已解。” 化蝶再次听到传音,她知道是谁,所以十分放心的运用体内阴阳之气,分化而聚结,一股炎阳之气,从天灵之处飞射出去,瞬间刚才在局内尚觉阴冷的天空,可经这一冲破,慢慢又开始恢复如初变得炎热起来。 可整个演武场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异样发生,看来化蝶所布的阴阳之局,也是在不改变外界元素的情况之下,改变了阴阳之气,让人难与察觉,却更是无法走出。 此时申公也走了过来,气喘息息道:“蝶儿小姐此局实在太妙,老身一直以为入冬了呢,晒着太阳都一直感觉寒冷。” 化蝶一听,焉然一笑,却是回过头去,这才发现,在不远的地方,也就十丈左右,叶公带着十几个护卫才从演武场内爬了起来。 叶公也来不及拍打身上的灰尘,就奔了过来,十分惊奇的看着化蝶。 “沈伯伯,实在不好意思,刚才你走之后,赵伯建议布一个阴符之局,与隔离这些百姓免受梦魇之局的控制,所以未能来得及与你说,让你误入局内,让沈伯伯受累了。” “无妨,无妨,蝶儿姑娘,只要这些受难的百姓能无恙,沈某受此挫折又能如何? 而且沈某也是第一次进入阴符之局,没想到误入此局竟然如此凶险,你看我几个护卫现在还在恐慌呢!” 叶公也是心有余悸,说得十分诚恳,刚才他该是按排完之后匆匆赶回,可看着演武场与平时无异就匆匆进了演武场,可这阴符之局本就有如一个轮盘,若不能从正确的入口进入,就会陷入局内,看起来只是近在咫尺的距离,可却像是不同的空间一样,刚才叶公闯入的时候,化蝶正与王彩霞说话,也才发现百姓发生变化,所以就忘了阴符之局有人闯入,若不然,任何风吹草动都无法躲过布局之人的灵觉。 化蝶看着叶公与十几个护卫有些狼狈,也是有些不好意思。 “沈伯伯,快让护卫把这些蓬布扯开,让里边的百姓通一通风,再自行调合。” 叶公一听,马上示意,此时身后的几个医师也匆匆赶来。 “你们快快为这些百姓症治,看起来他们的情况已有好转,尽快救治身体强壮之人。” 这些医师一听,就明白叶公的意思,可化蝶却是一楞,正想发问,不想王彩霞还是拉了她一把,她知道叶公的意思,这么多百姓受难,若要救治也只能选可以保全性命的,这是万不得已时的救人之道。 而她再看叶公身后,刚才的黑衣人只有两个,此时已有三个。 “夫人,城主,申公、蝶儿姑娘,城内作案猫妖已除,隐藏在虎踞城的内奸也清除完毕,布此局的梦魇之人也已离开,梦魇不会再叨扰虎踞城了。” 说话的是最后来的黑衣人,此人比其它两个都要矮一些,化蝶知道他们都是谁,听闻此言心里也是高兴。 “这位侠士,刚才你说布局的梦魇之人离开了,这是为何,难道赵伯与你还不能制得住此人吗?” 王彩霞是善恶有别,对于作恶之人不会心有仁慈,正是小善如大恶,她知道若放过此作恶之人,那么他还会再残害其它的百姓,小善就会造成新的大恶,而作此恶就好像是自己做的一样。 所以王彩霞此时表现出让化蝶吃惊的一面,那就是对于恶人不会讲什么善念,这才是真的大善之人。 “夫人,赵伯也有难处,此人涉及鬼谷先生,还有一位故人,所以赵伯只能放他离开,只是北方四城他不会再行作恶,还请夫人放心。” “你说此人与禅儿有关,禅儿自小该不会结交如此奸恶之人,而你所说的故人难道还有难言之隐吗?” 王彩霞再次问起,让黑衣人也是有些难言。 “此事尚需慎重,若夫人想知,还请夫人前进十步,在下定然告知故人之名。” 王彩霞并不犹疑,走近黑衣人跟着,黑衣人用内力勉强传音至王彩霞耳中。 王彩霞一听,面色一怔,眼中竟然瞬间布满眼泪,点了点头道:“有劳你们了,那赵伯呢?” “回夫人,赵伯去探察水源,夫人面色有异,还是先回大堂待候,该很快就有消息了。” 黑衣人此话并不隐藏,而是当着大家说的。 “蝶儿姑娘,我看你也累了,这里就交由我与城主在此处理,你先扶王夫人去休息休息,不必担心。” 申公也是十分体贴,此时见护卫越来越多,都忙着给这些受难百姓通风喂水,看起来情况已然好转,这才先让化蝶陪王彩霞先回官衙休息。 “叶公、申公,那民妇就先回去官衙,等着两位的好消息。” 王彩霞说完,化蝶赶紧扶着王彩霞向官衙走去,而三个黑衣人则自行离开,他们的身份不适合也不应该再出现公众的眼中。 化蝶看着三人的身影,心里也是难与言明。 若说四人能化解恩怨该是一件好事,可他们却只能隐身于黑暗之中,这多少让化蝶心里替他们难受。 s://.c/read/30950/24042244.html .c。m.c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四百二十七章饮水之忧 第四百二十七章饮水之忧 同样的大堂之内,赵伯已经在堂内等着,见王彩霞及化蝶回来,赵伯也只能起身相迎。 “赵伯,你坐。” 赵伯知道王彩霞已经知道事情真相,面上十分忧虑,带着淡淡的愁绪。 “夫人,在此城作恶之人身份小公子早已识破,只是投鼠忌器,一直未对此人动手,刚才老夫也是如此,还望夫人见谅。” “刚才那个黑衣侠士已经跟我说了,他难道真的还活着吗?” 王彩霞看着赵伯,还是有些不相信。 “此人当年我也与之有过交结,但却并不熟悉,想必前年之时楚都也曾出现过行尸走肉,所以他不忍百姓受难,而且也有碍于人,所以亲自入了梦魇之局。 只是可惜一进梦魇之局,若是破解不了,要么永远被困在局中,成为失智的行尸走肉,要么被梦魇之人控制,成为梦魇木偶,受着设局者的控制,想来此人正是在此,不愿受人控制成为木偶,所以才假死以骗过世人,想着自行解除梦魇之术。 只是这受控之人的性命却与施局之人息息相关,若施局之人死去,那么受控之人也会随之死去,小公子怕也是察觉得此所以一直未对此人下手,才留着他还有作恶的机会。” 赵伯还是把事情完整个告知王彩霞,不想隐瞒,反而会徒生猜忌。 “原来如此,到是让他受累了,不知禅儿能否破此梦魇之术,解救于他,或许还是得看命数了。” 王彩霞心里担忧,可脸面上反而恢复淡然之色。 “小公子天姿聪慧,应该能想到办法,此人此行必然会是回楚都,凭小公子的能耐,此人想兴风作浪怕也难,只是若他再施如此卑劣之事,怕也会有百姓无辜遭灾,等此城事了,我就先回一趟楚都,以助小公子,夫人不必忧心。” 赵伯说完,心里也松下了,毕竟这种事并非他所愿,若不是顾及李悝的性命,他早就一剑杀了太子建,可他也不想因此而让王禅还有王彩霞伤怀,此中之果还要他们自行解决,他也帮不上忙。 “有劳赵伯了,那刚才听闻赵伯亲自去察看了水源之地,不知有没有发现?” 化蝶在一旁听着,也是猜测着他们嘴中的此人,既然如此重要,她是心里明白,能够听出此人就是李悝,毕竟只有胸怀正义之人,才会为楚都百姓着想,也才会以身犯险,就像王禅一样,为了证明李悝之死,为了救费无极,王禅两次入梦魇之局,也是凶险异常。 而此时听闻李悝未死,这才知道为何赵伯为放走太子建,就是把机会留给王禅,而且太子建因为赵伯在北方四城,他也不会再敢作恶,他也怕赵伯会不顾李悝之死,顾及百姓之忧而对他动手,这才逃回楚都。 现在听王彩霞能及时从忧虑之中走出,还是关心虎踞城百姓之事,化蝶心里也是由衷佩服,王彩霞善恶明辨,而且顾全大义,并不会因为自己个人之私而忘了大义,随时把百姓的安危放在首位,这才是真正的大善,虽然化蝶也是善心常存,可有的时候却也做不到如此。 “回夫人,水源之处被下了尸毒,许多百姓都已中毒,这里是北方,并不比南方,南方水系纵横,所以用水之源十分广泛,而此城之外并无河流,春后城内一直受旱,水源只有城外一条山泉流经此城。 作恶之人把中毒腐尸置于上游之处,所以整个水源已被污染,现在老身虽然清除了毒源,可要恢复水源至少要流淌三日,才能换清有毒之水。 至于已中毒之人数,老身也难与预测,还要等城主回来,让其去调查,此毒此次因猫妖抓破人血而引起毒变,可若是普通百姓中毒日久也会发作,这就是作恶之人留下的隐患之处。 老身也想到解药,只是量并不足,刚才已派人再去采购。 明日就可以布与病变的百姓,但此城之内水井甚少,怕也难与广为布施解药,必须寻找新的水源才能解这三日百姓饮水之忧。” 赵伯的话说得十分隐晦,可化蝶还是能听出,水源单一,一旦中毒,自然会涉及许多百姓,就连自己与申公叶公都可能无法避免。 而且北方小城,饮水之源污染,需三日才能恢复无毒之态,那么这三日城内百姓又如何饮水,这成了此时最大的问题,而且若是广为布药,那以现在在的水源,显然无法达成,怕也只够演武场内那内已病变的百姓,其它的百姓日久病发,那才是虎踞城的大患。 “这个恶人也实在太过险毒,对待百姓没有半分怜悯,若是不除此人,楚国中兴怕不会多生变数。” 化蝶想至此也是有些氛氛不平,脸上透着一股怒意,憋得脸都有些通红。 “蝶儿,稍安勿燥,世间之人欲海难填,为一己之利无视天下百姓性命,有违天地之道,必然会遭天遣。 你初出世道,事事还须防范,人心之恶,其源于贪。 可世间历经万世,却也并不会有恶人得逞,他们都会自取灭亡,我们只需尽己所能,解救这些受难的百姓即可心安。” 王彩霞此时到反过来安慰化蝶,让人保持着平和之态,对于世间大恶之人,自然会有人解决,就像是相生相克一样,有大恶必有大善。 “赵伯,依你看来,该如何解此困局? 虎踞城四野并没有多余水源,若从南方调水,我怕也是远水不解近渴,若堀地挖井也来不及解此时之忧。” 王彩霞还是看着赵伯,知道赵伯经历丰富,或许会有好的办法,若是没有办法,也只能运水或者是堀井来解这三日之忧,此时正是初夏,北方炎热,百姓一日不饮尚能支撑,可三日不饮这也超出常人之耐。 此时叶公与申公也走了进来,看着三人面色忧虑,也知事情还没有完全解决。 “沈城主,还请通知城内百姓,对于北城河的水这三日不要用于饮用,虽然老身已清除了尸毒,可此水还需三日之内才能恢复无毒之态。” 叶公一听,再次起身,安排了下属,这才又走了进来。 “有赵老先生,有劳夫人,如此说来,那么这三日里百姓饮水就难与一时解决,刚才我也安排了下属,让护卫保护好城内的四口大井,尚可解一部分城内百姓之需,却难与最终解决,若出去运水,来回也至少要一日,却一时之间难与解决城内数万人的饮用之需,如此困局又当如何破解。” 叶公还是举一反三,知道问题的关键所在。 “城主勿忧,先把赵伯已配好的解药,用井内之水熬给演武场的百姓,以解他们的毒,至于这三日用水,我看还需看天了。” 赵伯悠悠说完,看了看化蝶。 大家都有些莫名其妙,可知道化蝶会布阴符之局,说不定也精通民间那些江湖人士会的一些法术,那就是求雨。 若能天降甘雨,那么就可解此燃眉之急了。 “蝶儿习过阴符之术,里面也有求雨之术,可蝶儿修为尚浅,怕还不能担此大任,不过既然城内百姓性命悠关,蝶儿也愿明日一试。” “蝶儿,你秉性善良,有你母亲的风范,你只需尽力而为,姨娘自为陪伴着你,若天意如此,我们也只能尽己之力,为百姓解忧排难。” 王彩霞还是安慰着一脸愁容的化蝶,如此大任交由一个十三岁的姑娘来做,大家心里都有些觉得不安。 “蝶儿姑娘,若事不可为,亦不可强求,今日你已布此阴符这局,耗损真力,刚才已险些跌到,若明日再行求雨之术,会不会——。” 申公此时也是一脸忧虑,心里更是不安,他已是年暮之人,在此解城之危时,却只能看着,并不能出一份力,而且也是十分惭愧。 “蝶儿小姐,天地之道修为真气,若能与天地相通,自可用之无穷,这也是小公子自小修习之法,想来小公子已传之于你,只是在修习之时,要完全忘乎自己,设身于天地之间,你就不会因体内阴阳二气聚结而自损其身,希望你能铭记。” 赵伯也是提醒化蝶,知道她刚才布阴符之局,之所以会身体发热,就是因为一时之间没有与天地之间的阴阳之气相融,至体内阳气聚集,这才会有损修为。 可叶公此时到比其它人要坦然得多,他看着听着王彩霞与化蝶的话,心里不知为何总有一种奇怪的想法,那就是此事定然能成。 “申公赵老先生不必忧虑,我看此事定然能成,老夫一生好龙,或许这也是天意为之,而且有王夫人如此大善之人,想必此事必有天佑。” 叶公说完也是面带微笑看了看王彩霞,几人都是有些不知所谓。 “叶公好龙,想来城主该是有所经历才会如此,我看大家都忧虑重重,不如城讲讲与我们听听,也好让大家放松心情如何?” 王彩霞看此时屋里气氛有些凝重,而明日之事全压在一个小姑娘身上,她是于心不忍,所以就随意问起,让叶公讲一讲其好龙之事,让大家缓和心情。 毕竟龙与求雨仍上古就有的传说,中原大地之中神话故事里,龙就是主管施降雨的圣兽,讲一讲人与龙的故事,说不定还真能有此机缘。 s://.c/read/30950/24059035.html .c。m.c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四百二十八章叶公好龙 第四百二十八章叶公好龙 俗语云,水有龙则灵,这是古话,意思就是说一潭水,无论大小形状深浅如何,若是水中有龙,那么说明此水,必有灵气。 而在这里,四面环山,却有一片小湖,碧波千倾,有如万亩碧玉,虽然它在中原之地,可听古人传说,此湖直通东海,湖中有龙。 沿湖之滨一个小村庄散在湖与山之中,有如世外桃院,中原地带,能寻得如此一个好的地去处避世,实是十分难得。 这里有一户人家,是几年前迁来此处的,与当地百姓相居和睦,前二年家中男人外出谋事,只余一个妇人带着一个六七岁的小孩子。 这个小孩叫沈诸梁,是家中的独子,生得面方天阔,世人一看,都觉得他将来能登堂拜相,可村里人跟沈夫人说起之时,沈夫人总是摇着头,并不认同。 或许她们也有难言之隐,毕竟他们来时,衣着语言都是本地乡民不一样,旁人一听就知道她们该是楚人。 沈诸梁自小聪慧,也喜舞松弄棍,一来就与村里的小伙伴熟识,在一起到也过得无拘无束。 而且他是楚人,比北方娃娃要善习水性,这一片小湖,就成了他带领着村里娃娃时常玩耍的地方。 这一日本是风和日丽之时,诸梁带着二个小伙伴就在水边捞鱼,说是捞鱼,其实更多的就是玩耍,每人手中都拿着一个竹杆子,一头剖开,再弯成个圈,上面扎了一面鱼网,这说可以捞鱼,那得鱼多得挤满湖面才行,可这些娃娃就喜欢这样,就算捞不到鱼,碰到好看的蝴蝶也可以捕捉,到也是两全齐美的工具。 三个娃娃,除了诸梁之外,一个男娃一个女娃,都与诸梁一样高,只是农村的娃娃,面生得黑,不像诸梁,纵是长在农村,一看也知其身世不凡。 “大娃,小妮,我们去那边看看,听说有水草的地方才会有鱼。” “诸梁,那里我们从没去过,有些怕。” 大娃一副怯生生的模样,可眼睛还是盯着诸梁所说的地方,小妮呢则并不言语,他相信诸梁,也喜欢诸梁,虽然她要比诸梁小一岁,可却长得苗条,六七岁的娃娃,女娃要比男娃高。 “不怕,有我呢,你们两不是也学会游水了,今日天热,你看这天上无云,蓝蓝的天,蓝蓝的水,鱼热了肯定会游上边上来。” 两个娃娃一看诸梁拍着胸脯,十分自信,慢慢胆怯也被好玩乐的好奇打败,三个娃娃就这样朝离村远一些的地方走去。 这里也是一处滩涂,可村里人若是下湖捕鱼也少来这里,因为这里的滩涂很短也就四五丈的样子。 而且还长着一些低矮的水草,浪到不大。 边上依着山崖,这里像一个平台。 湖边有草的地方鱼自然会多一些,特别是一些季节性的鱼,而此时春夏之交,正是一些鱼儿产卵的时候,所以一些小的鱼儿就会到岸边的草丛中产卵。 三个娃娃一走近,只听得边上的湖水声就哗哗的响,显然三人的脚步已惊到了这些鱼儿。 三人顾不得什么,卷起裤脚就向水中奔去,手中的竹兜子一下一下的往水中戳,就想用网兜住鱼儿,可夏天的鱼儿水暖了,也灵活得多,而且这些鱼儿在水草之中游得欢快,似乎也从来不把三个娃娃放在眼里,像是有意戏耍一样。 三个娃娃跟着鱼儿向湖里走。 “诸梁,这里有一条大鲤鱼,我们一起来捉。” 大娃有些兴奋,边说着边猫着身子,慢慢悠悠小心的移着脚步。 诸梁一看,到还真有一条大鲤鱼,在水中不慌不忙的游着,身上闪着金色的光。 诸梁向小妮招了招手,三人小心翼翼的追着鱼走,可这鱼儿感应着水的波动,也知道有人来捉它了,所以也就朝深水之处游去,可它却也游得慢,并不惊恐。 三个娃娃如此注意于鱼,却忘了三人已走近离水草区,当鱼儿一下游出水草区域之外时,整个鱼而就像碧玉中的一色金黄,三人再也等不及了,都扑了上去,想抓住这条金黄的鲤鱼。 只是此处之所以没有人来此捕鱼,就是因为它本身是就断崖,山是断崖,水中也是断崖,只要走出了水草的平台,那么一踏出去就是十几丈深的湖。 三个娃娃本会些水性,却也不觉得,可当一下踏空之后,却发现脚下尽是空空的,怎么踩也踩不实了,这样子三个娃娃也开始惊慌起来,开始胡乱挣扎,可越是越挣扎越是无所依靠,人越是向下沉去,几人都被灌了几口水。 而诸梁呢还有些镇静,试图拉扯着身边的小妮,大娃呢则已慢慢的向下沉去。 这里的水深自然也水凉,与岸边温暖的水不一样,脚下的水都是冰凉的。 三个娃娃急得大声呼叫,可这里本就少有人来,而且这个时候大人们并不会下湖捕鱼,正是早捕鱼,晚拿虾,中午的时候鱼儿们也吃饱了,也要睡觉,所以大人们都知道这个天然规律,并不会在大中午的来捕鱼。 而且此地也有些偏远,三个娃娃纵是哭喊一片,却也并没有什么用处,诸梁眼看大娃要沉,赶忙游了起来,可小妮一害怕,竟然抱住了他,他的手被束,脚也不方便了,而且刚才各人手中都还紧紧抓着那竹兜子,此时诸梁也只得胡乱向上抓着,这水之上是不会有什么可以被抓住的东西了,三个娃娃蹦跶了一会,呛了不少水,都向下沉去。 诸梁此时脑子里一片空白,也不会再害怕,因为他们还不知道什么是死。 可就在三个娃娃快无生机的时候,湖里忽然间跃出一条青龙,像是湖水凝结而成一样,与水相连,这样一口就把三个娃娃含在嘴里,再借着一股水直接把三个娃娃喷到岸上。 诸梁当时正好仰着头,看得十分真切,当他落在岸上之时,还亲眼见这条数十丈长的青龙在湖面之上盘旋了三圈,然后一头就冲向蓝天,像冲向湖里一样,瞬间就消失了影踪。 诸梁看着龙飞走了,这才醒悟过来,急忙为小妮控着水,再挤压她的肚腹,片刻之后,小妮也醒了,一边咳着,一边惊恐的看着诸梁。 可当诸梁再看大娃之时,大娃已无了生机。 三家人失去一子,也是悲痛万分,诸梁却也被母亲责罚,家里也陪了些钱财,此事虽然在湖边并不奇怪,可却也在诸梁记忆里留下深深的烙印。 那条龙的形像,一直在他的脑海。 没过几年,他的父亲已经是楚国高官,荣升左司马之职,被封在叶城,成为城主。 后来诸梁才知道,其实他们一家都是楚国王族子嗣,他的祖上就是楚国有名的贤王楚庄王,当时他的父亲也是因为王族之争才带着他娘俩远避此地,可他的父亲还是不舍于楚国,最终还是回到楚国任职,成为左司马,主管一方军政大权。 而沈诸梁就是叶公,他的父亲死后,他继任了城主之位,成为新的叶城城主,也因此大修水利,拓荒开地,广纳四方流民,与民同乐,与民同居,成为列国闻名的治城之主。 直至现在大家都少有记得他的姓氏,都叫他叶公,而他自小开始就喜欢画龙,只要有水的地方,他都会画上龙的标记,以示对那一条青龙的感恩之心。 (水龙头,就是叶公在引渠的出水处画了龙像,后人才称为水龙头,而他的后人也都不再姓沈,而姓叶,至于楚国王族,那就是姓芈,熊氏,当然在后来的记录里,只记熊为姓,比如楚惠王,年轻的时候称公子章,全名就是熊章。) 叶公一口气把自己儿时的记忆,还有与龙的渊源说出,大家一听,这才知道为什么叶公好龙,而龙却无云。 这是因为叶公所遇的青龙是从水中而出,并无云彩,所以叶公就喜欢把龙画在有水的地方,直至后来,他的官衙还有住处都会画有龙像。 “几位,这就是沈某好龙的原因,之所以今日说起来,全是因为上古传说,龙为行云布雨之圣灵,沈某好龙,一是感激其救命之恩,二也是祈求楚地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当蝶儿姑娘说的求雨让我想起了当年的际遇,也想起了龙,或许龙只是一个虚幻之像,它也可以是人,所以沈某对此次求雨十分有信心。 若是能解此次困局,沈某定然再重新勘察,开凿沟渠,把虎踞城围绕,将来任何时候,纵是大旱之时,也有益于百姓安居,不会让百姓因此而流离失所。” 叶公也是深有体内,此次之灾全是人祸,说起来他这个当城主的也有责任,而且若是遇到交战之时,若敌方控制此水源之地,那么全城百姓以及楚兵将会无水可用,那会带来更可怕的灾难,叶公举一反三,这才有刚才的觉悟。 可叶公说话之时,却一直看着王夫人,似乎想从王夫人身上看出什么一样。 “如此正好,那就有劳城主通告全城百姓明日准备好接纳雨水的器具,待蝶儿求雨成功,储备雨水,以供这三日之需。” 王夫人见叶公盯着自己,也不知为何,所以主动提及,也是想解此尴尬。 “一切有劳夫人及蝶儿姑娘,还有有劳赵老先生为蝶儿姑娘**,明日求雨,沈某这就去安排搭设求雨台。” 叶公说完,十分欣慰的就直奔了去。 几个看着他的身影,也都由衷佩服,毕竟他们只是出出主意,而所有的事都须经叶公之手,他的操劳更甚于几人。 【作者题外话】:读者们能不能看得快一些,追读紧密一点,本人马不停蹄的写,可却是一个人在自娱自乐,实在乏味,有票投票,小说都快掉深渊里了! s://.c/read/30950/24059403.html .c。m.c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四百二十九章神坛求雨 第四百二十九章神坛求雨 化蝶还是换了一身衣装,这种衣装也是此时在列国之中盛行的一些道术法术的衣服,这是王彩霞给她临时赶制的,穿着这一身衣服,并没有太多实质上的意义,只是一种形式上的仪式,但至少可以掩饰住化蝶因为年轻而显示出的不成熟,让整个仪式显得十分庄重。 灰色的麻布,像是一件外披的披风,却又中间束了腰身,衣领之处都镶有刺绣,而绣的就是上古圣兽龙与凤,头上戴了一顶帽子,把一头秀发都藏在其中,让人难与分清作法之人的年龄。 神坛上摆了三张桌子,中间一张之上摆了三盏油灯,一个香炉,焚烧着青香,此时天气情郎,无风无云,青香也如直直的向上升着,边上还有一些水果供品,其它两个桌上全都是祭祀用品。 在大周天下,也都常有祭天之行,但凡天下大难,或是列候登位,亦或是大周天子变故,都会设坛祭天。 而求雨只是祭天种种中的一个最普通的,显然也是祈求上苍的行为,所以虽然化蝶只按她自己的需求摆了一些物什,可既然是向上天祈求,那么就依着祭天之礼来设置,猪鸡牛羊这些祭天用口也都放在其它两桌之上。 化蝶坐在中间的桌子正中,双手合十,闭目调息,求雨的法术她已心里清楚,这也是阴符之术上有的法术。 阴符之术除了最基本的符术布局,还记载了许多救民的法术,征伐的法术,相传当年轩辕黄帝就是靠此法术打败蚩尤,一统大原江山的。只是现在的化蝶还并没有去习这些技巧性的东西,她还是依着本分,把阴符之术里的天地之道先行领悟,再慢慢的学习里面的精要,说起来也只是会一些皮毛而已,而求雨只是这些皮毛里的微不足道的法术,此次求雨也是仓促上阵,是化蝶自修习阴符之术以来第一次施行法术。 此时正是正午之时,阳光正盛,可这也是一般下雨的好时辰,正是阳极必阴,正午时分太阳直射,天地之间阳气最足,也最容易物极必反。 化蝶的迎月剑就平放在桌上,下面也压了一些昨夜赶画的符咒,这些都是依葫芦画瓢,上面的符咒有些化蝶也弄不懂是什么意思,但她相信求雨之术,也在意心诚则灵,所以并不需要懂得其中之意。 神坛之上并无多人,身后是王彩霞,她答应会一直陪着化蝶,而另一个则是叶公。 此时时辰快到,叶公也是首先对着苍天行了大礼,接着对着神坛四周的百姓高声说道:“虎踞城的各位百姓乡亲,虎踞镇入夏以来大旱连连,土地干裂,百姓疾苦,这几日又遭妖人作崇,坏我水源,让百姓受难受苦,死伤数十人,实是我这个当城主之失。 幸得当今王上体恤北方四城实施新政,一心促四城百姓安居,生活富裕,昨日又得虎踞镇赵府王氏支持,带二千余百姓来投,充实城民,解虎踞镇百姓之忧。 今沈某在此请得化蝶玄女来此作法求雨,若天佑我虎踞城,还请降下甘露,一解虎踞城之困, 吾当重修龙王庙,大开水利,引水注城,以解虎踞城缺水之患,为百姓解忧。 现在在请化蝶玄女为此城开坛作法,求雨祈福!” 叶公说完也是轻敲锣鼓三声,以示作法开始,然后再回到神坛之下。 他毕竟也算是一员武将,对于求雨祭天这种开场白,说得还不顺口,这种事一般是由主管祭祀的官员来办,而对于各地遇到大旱之时,列国诸侯都会派这些官员下来,为地方主持祭祀大典,可虎踞城此次求雨是临时而为,所以只能叶公亲自来主持。 对于化蝶的称呼也是他刚才临时编出的,若直称其小姐、姑娘始终不能让人信服,百姓相信的至少要有一个名号,所以他才临时在化蝶名字后加了一个玄女的称号,也是想起化蝶所言,阴符之术是九天玄女传诸于世,为解救世间百姓苦难,让百姓悟道遵道,顺其自然之书,所以他把化蝶也当成玄女了。 三声锣鼓一响,神坛之下那些百姓都十分安静的跪在地上,默默祈求起来。 这个神坛就设在全城的中心,东西南北之道交叉之处,有十数丈之长宽,而这些百姓来此围观,一是好奇,看热闹;二也是听闻如此玄女来城,都争相来看,大家对长相如此艳丽的姑娘还是第一次见,不过若是与天上的仙女相比,化蝶自然也是不惶相让,甚至比传说中那些仙女还要美丽大方一些,只是脸面之上还是透着一股稚气。 整个虎踞城已做好蓄水的准备,几乎全城百姓都已收到城主之令,不再用水源地之水,各家各户都把家里盛水的器具搬了出来,就等着一场大雨,这样可以度进无水的三日。 化蝶听得锣鼓一响,也是把桌上的符咒向着天空抛出,借着她的内力之劲,这些符咒被抛到两丈高的半空之中,而化蝶站起身来抽出迎月剑,对着这些符咒一挥,逆转劲气,原本属于阴性的迎月剑尖忽然之间喷出一股烈焰,瞬间就点燃了这些符咒,这些符咒燃烧着,像是在天空之中放飞了数个火鸽子一样,煽动着翅膀,把地下百姓的求雨之愿传到天上的神灵。 而此时化蝶依旧依着阴符之术上的招式,舞动着剑,剑气顺着这些烧着的符咒之中,慢慢的这些符咒越飞越高,渐渐消失在天际。 下面的百姓从来也未见过如此神功,此时见化蝶玄女只那一剑,就把符咒点燃,而这些烧尽的符咒像是有灵一样,并不落下灰烬,而是飞向天空,大家都觉得十分神奇,也都拍起掌来,此时百姓也都相信此次求雨必然成功。 化蝶身后的王彩霞此时却并不观望,而同样双手合十,闭目冥想,默默祈祷,身份完全像是倒转过来。 两个相处在一起的时候,化蝶一直称她为姨娘,是因为王彩霞认识她的母亲伍若水,也形同姐妹,所以称王彩霞为姨娘,可此时王彩霞站在化蝶身后,就犹如化蝶玄女身旁的侍女一样,若说化蝶是天上的神仙下凡,那么王彩霞就是神仙的丫头或者是属下。 可王彩霞心里纯善,一心只为城内百姓着想,却也从来未曾想过身份上的不妥,只想着为了百姓,她也愿陪着第一次求雨的化蝶,让她不用紧张,这才能真正把心愿传给上苍。 对于大周朝的百姓来说,天上有什么神仙,他们不需要知道,但开坛作法首要心诚,所以当化蝶再次坐下之后,嘴里不停的念着符咒经文之时,这些百姓全都低下头去,默默祈祷,向上天祈祷。 化蝶玄女此时嘴里念着,可整个人已入了禅定,进入一个虚空之境,有如神游一般,灵魂出窍,穿过苍穹进入虚空一样,可以看见整个宇宙苍穹,可以清楚看见地面之上的虎踞城,甚至可以看见自己端坐在神坛之上,而王彩霞则站在她的身后。 化蝶知道,她已进入求雨的第二个阶段,在这个虚空之中,她要招唤神龙,行云布雨。 化蝶把自己的阴气聚结,向着虎踞城上空一挥,口中再念出唤龙咒,一条青龙从地面之上腾空而起,到让化蝶吃了一惊,因为这条青龙像是从站在她身后的王彩霞身体里飞腾而出的一样。 化蝶还是不敢失神,看着飞跃进入虚空之境的青龙,慢慢一条清楚的青龙就在她的眼前。 这是她第一次在虚空之境里见到其它神灵,心里也是十分惊异。 “玄女尊上,你在召唤于我吗?” “青龙,虎踞城遭逢大难,可却连月无雨,本玄女唤你前来,就是令你为北方遭旱之地降下甘露,以解百姓之忧。” 化蝶也不中为何,听着青龙开口讲出人言,反而不惊异了,自己也是变了一个人一样,说话的语气与自己平时完全不一样,竟然命令这条青龙布云降雨。 可她自己不知道,此时的她已非坐在神坛之上的化蝶,而是一个长得更加艳丽无比,衣裙飘飞,成熟之中透着一股仙气的仙人,若是她能自己看到自己此时的外貌一定会吓得更惊异。 “属下得令,还请玄女尊上回归本位。” 青龙说完,借着化蝶刚才阴气,飞腾而去,此时虚空之中也是雷声大震,风云变幻。 化蝶知道求雨之事成了,这才从虚空之境回到神坛身体之中。 她睁开眼,把剑平放在神桌之上,再抬头看天之时,整个虎踞城的天空之中已是阴云密布,狂风横吹,刚才还是艳阳之天,此时已是电闪雷鸣,像是天地在那一瞬间转换了阴阳一般。 化蝶脸上终于还是露出了一丝微笑,看着下面惊异而狂欢着的全城面姓,化蝶心里充满了一股暖暖的欣慰。 紧接着大滴大滴的雨自天上降了下来,一瞬间大雨把整个城笼罩起来。 化蝶看着天空之中若隐若现飘动的云,在雨中感受着大雨的洗涤,依然端坐着。 大约一刻之后,整个虎踞城此时已是水溢横流,那些百姓的盛雨器具都已装得满满的,大家都奔出在街道之上同样淋着雨,对着上苍在感恩戴德。 而神坛之下的百姓现在都全部跪在地上,就连叶公、申公还有赵伯等一众人都有些不敢相信,全部跪在地上,对着神坛朝拜。 化蝶面上衣服都全湿透了,这才想起身后的王彩霞,回首看了看王彩霞,此时王彩霞依然在默想着,静静的站在她的身后,完全忘了自己置身于大雨之中。 “姨娘,你还好,天降甘淋,我扶你下去,可别淋坏了身子。” 王彩霞这才睁开眼,微微一笑,满脸的雨水,却也接不住心里的感激之情。 “谢谢你化蝶玄女,姨娘为此城百姓感谢你的祈求。” 王彩霞说得十分真诚,说完就要向化蝶跪下行礼。 化蝶一看赶紧扶起王彩霞道:“姨娘,我只是依阴符之术运行求雨之术,若要说功劳,蝶儿可不敢当,你可别折杀我了。” 化蝶也不敢把刚才进入虚空之境看到的事说出,她怕吓着王彩霞。 “那好,我们下去,天降甘露,可我们还有许多事要做,可别让叶公与申公他们久跪了。” 王彩霞说完,化蝶这才看见下面跪满了百姓,还有叶公与申公、赵伯等,心里也是觉得不好意思,扶着王彩霞就走下神坛。 化蝶与王彩霞分别扶起几人。 “沈伯伯,快叫百姓们起身,小女只是依术而为,并无什么功劳,这一切都是叶公治城有方,体贴百姓之功,感动上苍,圣使青龙为虎踞城行云布雨,解城内危局。” 化蝶还是把功劳推让给叶公,她一想叶公昨日所讲的奇遇,心里也觉得这世间事事,全都是道之使然,叶公幼年得龙所救,大半生以龙为尊,供奉于龙,也算是诚心所致,所以现在遇到旱困之局,这才能请得动青龙来帮忙,一切似乎冥冥中有注定,可一切又像是天地之道一样,有因有果。 “有劳,有劳,沈某代全城百姓感谢化蝶玄女,还有王夫人。” 叶公再次一揖,表达此刻的谢意。 “叶公,你就不必客气了,得上苍保佑,可我们也是顺天之意,尽快回去解救百姓才是。” 申公也是抹了一脸的水,笑嘻嘻的对着叶公略带责罚的说着。 “对,对对,还是申公明白事理,上苍保佑,我等该更是尽心尽力,以保百姓无恙,夫人请,化蝶玄女请。” 叶公说完,这才对着周围的百姓大声说道:“大家都回去,快些把雨水存起来以便用。” 叶公说完,全城百姓这才慢慢散去。 看着百姓高兴的样子,几人也都笑容满面,就这样淋着雨相互挽扶着向官衙走去。 一场大雨解救了虎踞城的危局,而化蝶也慢慢领悟到阴符之术里的真要,算是打开了修行之道的一道大门,原先只是在道门之外,现在可以说已经走进了道门之内,可以领略天地之道的真义。 【作者题外话】:通过一场大雨把化蝶与王彩霞的身份再次揭露一下,若是细读的读者应该知道两人的身份了。而这也只是一个小插曲,此书一共四部分,前两部分是人与人斗,第三部分是人与魔斗,当然第一二部分写完后中间会有一个插节,那就是鬼谷子拜师学艺,然后夜读天书的情节,第三部分就会在齐国与魔相斗,最后一部分却是与神斗,整个书写完鬼谷王禅也才能让天地失色,成为人神魔共惧之人,虽然后期会涉及一些仙术法术,可此书并不会过多描写,只是一种辅助,一直贯穿的还是鬼谷王禅的智谋,还望读者们持续跟读,有票投票,给小说一点助力! s://.c/read/30950/24075785.html .c。m.c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四百三十章家有家室 第四百三十章家有家室 王禅这几日一直在楚都恍悠着,日子到也过得十分悠闲,只是追察楚都四个布衣贤臣之事也让他烦忧,而且前两日叶城传来的信息,也让王禅有些烦燥。 他知道此事当是太子建所为,可他也知道太子建所把持之事,而对于叶城,他还是十分放心的,毕竟有化蝶在,而且若是赵伯还有他的母亲去了,那么就更放心了,只是对于叶城所遭受的如此劫难,王禅一想还是有些恶心。 而且他也私下与楚王说过,让楚王派人临视并保护好水源,但这也只是一种防范措施,他相信太子建不会故伎重施,在楚都有大江为水源,而且水系纵横,太子建的阴谋在这里起不到任何作用,而且也容易暴露自己的身份,他相信太子建不是如此愚蠢的人。 此时的太子建还有刺杀布衣朝臣的刺客他心里已经有数,可他一时还不想让这二人暴露,更不想让他们死,有他们在,才会有争斗,才有可以利用的形势。 从种种迹像来看,刺杀四个布衣朝臣之人与太子建并非一路之人,所以他的行为处处征对于太子建与令尹子西,于王禅而言对手的敌人,不该是自己的敌人,可因此也会让这些作恶的奸人得逞,而残害无辜的百姓,此次叶城受难就是如此,可王禅也毫无办法,心里矛盾,而且有时会痛恨自己的无情与冷漠。 午睡也差不多了,王禅心里有着这些事,也睡不着了,而且也不敢再多睡,只得自己从床上爬了起来。 这半个月来府里有三个姑娘随时侍候着他,可也在监视着他,管着他的生活与起居,让他也是不敢再随意而为,像是一个有家室之人一样,少了些自由,多了些管束,处处都得提心吊胆的,一不小心,就会惹来群起而攻之。 对于这一点,王禅是又喜欢又怕,喜欢是三位美女不一样的美,可以随时欣赏,感受不一样的温柔,怕的是,怕自己会陷在这种温柔的陷阱里难与自拔,最后会做出自己不想要的结果。 不过幸好青苹公主与青裳公主的师傅这十几日倒是十分安闲,并没有惹什么事,楚都一片平静,也算是给王禅省了心。 “鬼小子,你还在睡吗,快快起来,我们有好消息告诉你。” 王禅有些懒洋洋的,知道是青裳公主,也只有青裳公主才会跟他没大没小的,可再细想,他比青裳公主小,人家是公主如此叫他也算正常,相比十分恭谦的叶女与青苹来说,青裳又是别具风味。 王禅胡乱洗了把脸,这就走出卧房,现在青裳公主也不会乱闯他的卧屋了,好像人走得近了,有些事反而起了生分。 王禅走了出去,一看三个姑娘都在等他。 “有什么好消息,难得会有三位姐姐来找我,如不方便就到客堂再说,我略施小法,可以让三位解解暑。” 王禅的凝水成冰,现在已是轻车熟路,天热了,他也会十分体贴的在客堂之内放几盆水,再动用内力,反水结成冰,这样整个客堂之内就会十分清凉。 而他自己住的地方却并不需要如此,因为他自己就能运用体内的内力,调节自身的阴阳之气,再转化成冷热之气,并不会因为天气热了就会感觉不舒服。 “左相大人,不必了,青裳妹妹是骗你的,子基大人还有子闾大人此时正在客堂等你,我们只是来叫你起床的。” 叶女并不想骗王禅,把实情一说,王禅这才一楞,是呀司空子基大人去吴国,昨日回的楚都,他一时未来得及去拜访,不想人家却主动来访了,这让王禅有些不好意思了。 “叶女姐姐,我可不是骗鬼小子,我也骗不了他,我真有好消息,你们难道不想听吗?” “那你还不快说,又说请我与叶女姐姐去抚江楼观景,难道要让我们一直站在这里晒着太阳等你吗?” 青苹知道青裳消息灵通,因为他是令尹的女儿,当然会有捷径知道。 “好,是关于北方四城中虎踞城的消息,那边传来消息,有妖人作崇,在水源下毒残害百姓,可叶公身边有一个美貌姑娘,精通法术,破了妖人的阴谋,而且还为北方求雨成功。 兼之左相大人的母亲带了二千人去虎踞城以支持虎踞城执行新政,这个消息难道说不是好消息吗?” 王禅一听,微微一笑,其实他早就知道,这个消息前二天就已知道了,比之官道的消息要早二日,可他还是装作十分震惊的样子,看着青裳。 “是吗,还真是谢天谢地,妖人不死,天下不平呀,幸好有能降妖伏魔的侠女打败妖人还百姓安宁。 不过青裳公主,你怎么知道我的母亲也去了虎踞城呢?” 王禅装作什么也不知道一样,问着青裳公主。 “你还说呢,这一切不都是你自己安排的,虽然你的母亲也是贤名远播,在楚都也有耳闻,是一位忠贞善良的女子,可若说以你们虎踞镇赵府王氏之能,在短短一个月内竟然赎回了二千多楚国百姓,这骗小孩子还差不多,你其实早就叫伯母在为楚国赎回百姓,所以才敢在朝堂之上打保票,你说你不知道,难道真的以为我们三人是小孩子吗?” 青裳说得理直气壮,而叶女与青苹一听,这切实是一个好消息,可看王禅的样子,就是明罢着装出来的,所以见青裳责问,两人也不同情王禅,反而想看到王禅受窘的样子。 “这到是小子通知母亲的,可并非我有意安排,我的母亲本就心系大周百姓,尽己之力,而且听说有妖人在虎踞城残害百姓,所以她自然不会坐视不理,只是我的母亲也只是普通之人,除妖之举她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可惜小子未在虎踞城,若不然我定然要把那个妖人大缷八块。” 王禅也是说得斩钉截铁的,语气里透着对太子建的厌恶。 还没有人敢要肋于他,可是此时太子建的生死却是他不得不考虑的,因为他知道下梦魇之术与李悝的就是太子建。 “那我听说,那个姑娘叫化蝶玄女,这又是怎么回事?” 王禅一听,差点笑出声来,可他还是憋在肚里,他没想到的是化蝶竟然也习会求雨,而且竟然在炎炎夏日里把雨求来了,名字也加了玄女后缀,相信用不了几日小道传闻也会传入楚都,到时化蝶就会被得神乎其神。 “哦,你说的是她,她是我一个朋友,很厉害,可我与她并不相熟。” 王禅故意说着违心的假话,是不想三个姑娘扯起化蝶,这样他就不好说了。 “左相大人,这位化蝶姑娘应该就是与你在虎踞镇长大的青梅竹马,当时你出虎踞之时就是应诺而去,就是为了见这位化蝶姑娘,为何却说不熟悉,想来是因为小女被掳,你才让这位姑娘代替小女,如此好意,还请受小女一拜。” 叶女一听,就已知道一些原委,所以猜出王禅的谋算,用化蝶代替她,这样就不会有人怀疑自己被绑走,而且让绑架她的人反而没有了绑票的利用价值。 “快起身来,叶公如此大义,小子当然也不会让奸人得逞,有化蝶保持叶公与申公,小子十分放心。” “哦,怪不得如此,隐隐藏藏的,一肚子坏水,我们走了不跟你胡扯了,我看两位叔叔怕是找你有要事,你还是赶快去招呼他们。” 青裳说完,拉着青苹与叶女就朝外走,她心里虽然也有醋意,可她却还是不表现出来,有的东西于她而言也是十分矛盾。 一月前她的师傅跟她说的话,她一直不能理解,可有些秘密,她自然也不会在叶女与青苹面前表露了。 王禅一看三个女人婀娜的背影,心里也是舒爽无比,可一想到子基与子闾的来访他又有些忧虑。 王禅一闪而过,很快就来到客堂,大白天的就像一个鬼影子一样,坐在椅上。 “司空大人,许久不见,实在有失远迎,还请见谅。” 二人本来代头別着茶,可忽然间发现,王禅已经坐在他们对面,而且一脸笑意的看着两人。 “左相大人神出鬼没,实在让人惊异,老朽昨日回楚都,今日来探望大人,刚才见两个侄女与大人相谈,实不想惊扰。 左相大人年少风流,实在是让人羡慕。” 子基说着客套话,可子闾一听,还是望了一眼子基,他嘴里的姑娘可有他的女儿青苹在内。 而且他们可是在三位姑娘找王禅之前就来了,可子基却反而说成后来,心里也是有些别扭。 “子闾大人,我实在不想见到大人,每次见到子闾大人,楚都总有不好的消息,此次难道是谁家的家老奴死了,这才让两位大人匆匆赶来的?” 两人喝着水,却还是惊得看着王禅,他们虽然也习惯王禅的未卜先知,可此事还是让他们心里有些震惊。 因为此次来有一事就是向王禅说明楚都又有命案,而且死的人就是他们两府的老家奴,这不得不让两个心里震憾。 【作者题外话】:再次回到楚都,回到男主身上开启下一段智谋游戏,希望读者们跟上本人的节奏,有闲的读者可以为此书在文创阁推一推,大家都热闹一点! s://.c/read/30950/24075966.html .c。m.c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四百三十一章施子情义 第四百三十一章施子情义 王禅一看,微微一笑,心里也有数了,这说明自己的猜测基本上无误,也知道他们今日兄弟二人来访的意图了。 “子基大人,吴王夫差对吴楚交好应该大力支持,对于巢邑三城实施新政有没有不解或是恼怒,他们没有为难子基大人?” 王禅话锋一转,并不接下往下说刚才所问之事,反而关心起子基的此次出访,显得对司空子基十分在意。 “有劳左相大人关心,吴王对老夫此次出访十分满意,对王上所表达的交好之意并不怀疑,只是对于三百个美女,吴王并没有全数留在王宫,而是把这些美女赏赐给吴国朝中有功的重臣,自己只留下二三人,而且还是作为丫头侍女,看起来年轻气盛的吴王对其它女子并不喜欢,也非好色之人。 吴王对于巢邑三城实施新政之事,开始也只是略有疑惑,可我把左相大人的意见跟吴王解释清楚,他听后还而哈哈大笑,并没有任何意见,反而夸赞先生谋略深远。 而他的未来夫人施子小姐对此还十分欣赏,不仅不怀疑,而且希望吴王能够效仿,在吴国实施增民拓地之策,以增加吴自由百姓数量,增加吴国实力。 吴国朝中三位重臣对此也无异议,而且他们都左相大人都十分挂念,一直嘘寒问暖询问大人来楚国的情况,知道左相大人已是楚国相国,也都十分欣慰,特别是伍相国,似乎对大人的一举一动十分关注。 老夫此次出使吴国,除得吴王厚待之外,三位重臣都相邀老夫做府上作客,对老夫也是另眼相待,完全不像以前那般,大家都是仇人相见那种,他们对于吴楚交好,都十分肯定,这也是左相大人在吴国一年来的功劳。 此次出访吴国,让老夫也是心有感怀,楚国君臣之间用人不疑,异姓朝臣成为吴国栋梁之才,而异姓朝臣也尽心竭力,毫不藏私,这才能正令畅通,国富民强。 吴都的繁华已经远胜楚都,而且附近百姓安居富民,往来客商也是络绎不绝,毫不因为去年吴国内乱或是新王登位而有所改变,这该都是吴国强盛之道,值得我楚国学习。 在吴国期间,老夫身受吴国厚待,这也是得左相大人之光,在此还要谢谢左相大人。” 子基说得虽然官味实足,可却也是知心之话,王禅虽然在吴国只有一年,可却在吴国风头无二,让一众人都十分佩服于他。 而吴国的三位重臣显然对王禅的谋略十分在行,所以并不会因为王禅的巢邑三城的建议而误解王禅,甚至比楚国的其它朝臣更理解王禅的谋划。 至于施子,那就不用说了,当然会为王禅说好话了。 而夫差此时当上吴王,既然不能杀了王禅,当然也会对王禅重新审视,依然还是保留着一些情谊,不会因为一些治城之略而轻易与王禅生分,这样于己于人都十分不利,若是轻易就竖立像王禅一样的敌人,吴王夫差还没有这种胆量。 “那就好,那就好,想来吴王并不会因为如此小事而与小子生分,吴王与三位重臣礼遇子基大人也非小人之功,那还都是楚国有王上如此重视两国交好之心,再兼之楚国也在慢慢恢复,革兴旧制,中兴在望,任其它列国也不会再敢轻视楚国,此正是国强而位显之理,子基大人就不用如此客气了。” “另外,吴国准王后也托老身为左相大人带来了一些礼物,刚才已经交由你的下属收了。 施子小姐亲言,虽然只是一些吃食,并非什么贵重之物,可她却十分重视,亲自包扎礼物,甚至还通过吴王向老夫请托,如此可见施子小姐对左相大人实在是格外偏爱。 这些礼物说起来只是一些点心,还有一些手织物品,还有一件衣服,说是感谢左相大人对她一直以来的照顾,希望左相大人时刻注意身体,自己照顾好自己,勿要过劳。” 子基转述完施子对王禅的话,眼中也是闪着羡慕的神色,毕竟施子是当今列国最出名的美人,能得美人垂青,是任何男人的奢望,不论年暮尚是年轻,见到施子那般美艳的姑娘都会充满渴望,而王禅就是一个让美人垂青之人。 可王禅听子基一讲,心里还是多少有些落寞,长叹一声。 施子知道王禅喜欢吃她亲手做的七色点心,所以就做了一些让子基带来,还给她亲手织布亲手施绣,作了一件新衣,衣与食是人之基本,由此可见施子对王禅的关心,可她毕竟还是要嫁给夫差,所以施子也怕吴王有嫌隙,这才让吴王知道并非什么贵重礼物,送出如此衣食之物,到像是一个姐姐关心弟弟一样,这样就可以打消吴王的疑惑,反而会更加喜欢施子这种有情有义的作法,这也是施子不得而已之事。 对于施子,王禅心有愧意,却也不能左右施子的选择。 对于庆忌的身份,以及庆忌的亲生父亲之事,王禅没有告诉施子,就是怕施子会因此而陷入悲痛,由此施子不知道真相,王禅又怕施子心里依然会把吴王僚与吴王阖闾的仇恨延续下去,那么她的一生注定也只能是一个悲剧。 对于施子现在而言,她的母亲、父亲都已死,南海婆婆又生死不明,离开了吴国,在吴国虽然得到万千宠幸,身边能说话的或许只有化蝶,毕竟她们是姐妹,而夫差对她的真心,也让她感受到王禅给她的那爱情更加踏实,永远成为一种怀念,而她却选择了一种自己无可奈何的生活。 或许施子也是无法改变,也没有选择的余地。 而王禅离开吴国之时,为了自己的谋算,连招呼都不敢打,在施子面前,王禅到显得有些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有些放不开,放不下的感觉,这也给王禅留下了遗憾,可能是一生的遗憾,无法弥补。 而这一次子基的出使,也算是王禅故里之人,所以施子对子基才会如此另眼相待,这或许也是爱乌及乌之理。 “有劳子基大人,在下十分感激。” 子基脸上一笑,接着站起身来把一个布锦放到王禅桌了。 “这是吴王让左相大人转呈的物什,老夫也不知是什么,吴王亲自交待老夫,要让左相大人转呈一人,他只说你知道该交与何人,并没有与老夫言明。” 子基说完,也是看着王禅。 王禅拿起锦布,从里面取出一把短剑,脸上还是显出一丝悲意。 “这是越国名剑,鱼肠剑,此剑就先由在下收着,吴王心意我代那位朋友谢过。” 王禅知道这把剑该是要送给墨翟的,给墨翟留下一些念想,可对他与黑翟来说,这代表着一种悲伤的回忆,所以他却也不敢往下想。 “阿大,去把施子姑娘所送的七色点心拿点来待两位大人,另外备一份给三位姑娘送去,再备一份送往叶城。” 阿大一听,马上让人为三人送了三叠点心过来。 s://.c/read/30950/24094279.html .c。m.c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四百三十二章画蛇添足 第四百三十二章画蛇添足 现在王禅的相国府里也请了两个丫头,做一些端茶送水之事,若不然全凭几个属下在做,有的时候也不够细心,也会让人觉得王禅过于吝惜。 子基、子闾吃了一个点心,也是觉得别有风味,两人都赞不绝口。 只是子闾脸上还是有些莫名其妙,心里也一直放不下今日来此的目的,可他不知道子基与王禅话锋转得很快,现在好像不再谈死人之事了,两人脸上都笑意盈盈,若无其事的。 “左相大人,刚才一进屋里你就说起楚都之事,难道你已经知道我与三哥府上死了两个老奴的事了。” “不知道呀,我怎么会知道,两位大人府上之事,在下还不敢过问,此中之事应该只有你们两人知道,这难道会有什么问题吗? 两个老奴年岁已大,正常离世,这并非什么奇事,子闾大人难道觉得他是一件凶杀命案不成?” 王禅反问子闾,反而一脸的不理解,看着子闾,一时之间到让子闾更加疑惑起来,不明白王禅此话的意思。 “左相大人,在下愚味,这两位老奴确实是被人所害,难道左相大人的意思是让在下把他们的死当成自然老死,不用上报?” 子闾还是不解的问着王禅,意思是想把此案上报,那么楚都又会凭白多出两个命案出来,毕竟王禅一月前说梦魇妖人是以老奴的身份潜藏在楚都的,所以这两个老奴之死,也会与梦魇妖人挂上关系。 王禅一听,嘿嘿一笑道;“子闾大人,那你觉得这你府上与子基大人府上的老奴是否就是藏身楚都的梦魇妖人?” “不是,他们只是普通的奴仆,这一点在下可以保证。” 子闾说完,竟然看着子基。 “四弟,你看我做什么,我府上的老奴也是自小就跟着我,这个你比我还清楚,看着我做什么,难道我府上的老奴就成了梦魇妖人了。” 子基有些不高兴,反问子闾,觉得这个弟弟实在有些不可理喻。 “此事在下自然相信两位大人,不论这两位老奴是怎么死的,可你们有没想过,事已到此,若是报将出来,自然会有人思虑,为何会有人要杀你们两府上的这两位老奴呢?” 王禅再次反问,这让子闾也是一时陷入思虑,可王禅明明知道原因,却并不想说出来。 “难道是想嫁祸我们两府,引起王上注意,认为是我们两人有意藏着这个梦魇奸人。” 子闾试着问着王禅,王禅再次一笑。 “谁又会嫁祸于你们,而且两个老奴已死,只要稍回检查,就可以知道这两个老奴会不会武技,若说嫁祸这也太儿戏了一点。” “不错,不错!” 子闾回完话,似乎也觉得此事未经思虑,有些儿戏。 “子闾大人,那几张画你该给子基大人看过,你们觉得第一张画与第二张画所画之人会是谁,你们难道真的认不出来吗?” 子闾一听,脸上还是露出一些难堪。 “我,我我——。” “四弟,左相大人何等之人,他既然能画出此像,难道你觉得左相大人真的不知道这两个人吗?何必如此隐瞒,我们兄弟二人若是不认识这两人,那才是笑话了。 还是让哥哥来告诉左相大人。” 子基对子闾吞吞吐吐十分不满,而他此次出使吴国也让他感受到吴国众人对王禅的敬佩,所以他此时也不想在王禅面前再兜圈子。 子基看了看王禅又道:“第一副所画之人就是当年我们的大哥子建,第二副应该是万财哥哥的父亲,也就是我们的叔父,当年楚国令尹子常将军,不过他们当年都在郑国遇难,已死多年,不知左相大人如此画是何之意?” 子基还是要比子闾城府深一些,他们两人心里都有猜测,若单独提出疑惑,会让人觉得不妥,一个是二人的叔父,一个是两人的大哥,传闻都已死了多年。 可现在王禅所画正是两人,那么这样提出疑问反而十分正常。 “大家都知道他们死了,可却没有人亲眼见过,这也是事实。 既然今天子基大人如此诚心相问,那在下也不妨直说,你们的大哥子建不仅没死,而且此刻应该就在楚都。 他一直以来的身份就是白公胜身边的老奴老贾,当年应该是老贾为保太子建,冒充了太子建替太子建在郑国而死,而他却代替老奴老贾,一直过护着白公胜,而白公胜大部分谋略当然是出自你们这位好大哥了,所以在下才会画了老奴之画让子闾大人抓捕。其实并非真的就能抓到他,只是告诉他而已。 他在楚都也非一日了,许多事都与他扯不开关系,这一点你们该清楚你们这位好大哥的脾气。” 王禅话一说完,两人还是大吃一惊,脸上现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虽然在来的时候,他们已经猜测到结果,可此时听王禅这一说,才真正知道王禅画四副画的意图。 子常与子建都是年暮之人,若要假扮他人,最好的办法就是扮作老奴,既没有人会注意,更不会有人怀疑。 一般来说无论是大富之家,还是普通人家的老奴一般都是自小就在家里的家奴,所以都非常信任,并不会怀疑,就像刚才两人对自家的老奴一样,不会怀疑。 “那么左相大人的意思是我们两府的老奴是子常叔叔,或者是大哥子建杀死的,他们这般做又是为何呢?” 王禅脸上淡淡看着子闾,其实每次他转移话题都是有目的的,而且他每次口出惊人之语也并非随口而出,这都是王禅查探于人的一种手段。 对于常人来讲,对于真的惊异之事,心里的跳动与气息的紧促是外人无法装出的,可若是心里真有遇知之人,虽然表情上可能装得十分惊异,可他的内心却会十分平静。 这就是王禅察人观色,以及察人内息的独特方法,用此方法证实自己的判断。 “子闾大人,你这一个月来也依此四图查了许久,可有什么线索? 其实本人也知道不可能抓到这两人,但至少可以给两人传递一个信息,那就是在下清楚他们没有死的真相,让他们不要再在楚都作案,这算是一种警告,不要以为他们的秘密就无人知道。 那日在我会上,在下当着王上的面与令尹大人,还有子闾大人说过,若是此二人若再在楚都作案,那么在下决不会轻饶。 这一点想必他们现在已经知道,让子闾大人带着四副画在楚都查找凶手,就是打草惊蛇,予以警告而已。 至于那四位布衣朝臣之死,以及刺杀司物屈大夫之人,你们应该清楚是谁了,他的目的只是想嫁祸于谁,想来你们比在下更清楚。 而且当年子常与你们兄弟几个的关系,你们兄弟三人与子建的关系如何,你们一定不会忘了。 太子建与子常将军都不会是如此小气之人,若是想再犯案,他们又怎么会犯此小案,毫无意义,这不值得冒险,若是真的惹怒了在下,在下的天问九剑并非浪得虚名,他们任何一人想必也不会不惧。 至于你们两府所死的两位老奴,只是画蛇添足而已,既不能扯清关系,也不能赖在这两位故人身上,并没有任何意义。 在下也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想来王上更不想知道,那么子基大人及子闾大人还有什么上报的必要吗? 既然已经死了,那就正常埋了,并不是什么大事,若不然还能怎么样呢?” 王禅把话已经说得十分清楚,却并不挑明。 两人听了之后,一脸通红,心里也是忐忑不安。 “既然如此,我与四弟这就回去处理,就不劳烦左相大人了。” 子基与子闾听了王禅一席才是真的吃惊。 王禅不出府门,可对局势可是了如指掌,对他们两人的小心思也是一清二楚,所以他们也不想再在王禅面前出丑了。 其实王禅早就推测出,他们两人府上的老奴,之所以遇害,都是他们两人作的鬼。 毕竟这一个月来搜查,其它普通人家的老奴都是查得一清二楚,可他们自己的却并没有查,所以他们只有出此下策,把自家的老奴杀了,这样可以把注意引开,也可自证清白,那就是他们的老奴并非藏在楚都的妖人,并且可以把杀人之罪嫁祸给真正的妖人。 可王禅一通分析把两个藏在楚都的妖人身份揭开,就是想让他们知道,自己所传达的信息其实也已传达到位,不论是子建也好,还是子常也好,都是身份不一样的人,他们若要出手,决不会只对两个老奴,并不会引起什么注意,但王禅的威胁对两人来说是真真切切的。 所以这两人是不会对子闾与子基府的两个老奴动手的,这正是画蛇添足之举。 两人知道王禅所画之人,所以心里也有恐惧,这才不得而已,自己杀了自己家的老奴,想与此事撇清关系,所以急着来找王禅,想通过王禅证明,可王禅一来就清楚了两人的来意,问过之后话锋一转,就是不想再谈此事。 那时子基已有些明白,可子闾却依然还是不明白要问个清楚,所以王禅也只能清楚的告诉他们两人。 至于子常与子建会藏身何处,与何人有勾结,王禅心里也有基本的判断。 s://.c/read/30950/24094663.html .c。m.c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四百三十三章兄弟生隙 第四百三十三章兄弟生隙 子基与子闾出了相国府,直接就来到了子西的令尹府。 子西端坐在堂中,脸上也是忧虑重重,看着两个弟弟,不说话,也知道他们的来意。 两人相约去相国府,让他感到有些落寞,两个兄弟对王禅的信任以日俱增,却对他这个二哥显得并不十分信任了,特别是这一月以来的子闾,许多事都是直接汇报于王禅,而不是一直以来的他。 “你们匆匆去了相国府,难道是吃瘪了,为何脸色如此之差?” 子西略带讥讽的口气,还是让子基与子闾有些尴尬。 “二哥,你与四弟去拜访左相大人也是人之常情,小弟出使吴国回楚,在吴国也得吴王及几位重臣厚待,都是有赖于左相大人的面子,这一点小弟也心里有数。 再者吴王以及将来的王后施子小姐也有东西让小弟转承左相大人,这也是受人之托,守信重诺之事,不得而已之。 况且昨日小弟回到楚都就来拜访过二哥,只是二哥并不在府上,下人该回禀了二哥,可二哥为何还因此生气?” 子基还是体现得一副十分解的表情,不仅不说自己与子闾去了相国府的事,反而而且语气里也带着一点委屈,反着呢着子西为何而生气,对着子西说完,一脸疑惑与委屈的样子。 “如此是二哥冤枉了你们,看来你们两人现在都已经知道鬼谷王禅画中之人的身份,所以一回来就急着去找鬼谷王禅印证,是否他所画的就是你们所猜测的人。 这样也好,就省了老夫为你们过多解释,该来的还是要来,该还的还是要还。 只是你们如此急切,做哥哥的当然也能够理解你们的心情,而三弟你既然是有事去拜访左相大人,为何现在却是一脸疑惑与惊恐,难道你真的因为知道那两个人而害怕了吗?” 子西依然带着讥讽,对着比自己小不了多小,同样胡须皆白的子基十分不满。 “二哥,何出此言,二哥都能安闲于此,我又有什么可怕的,一切不都有二哥作主吗?” 子基也是顺着子西的话,把子西推上前台,自己就有躲避的地方了。 “四弟你说呢,子基把老夫推向前台,就是想让老夫再当挡箭牌,当年之事,你到是一直处于中立,现在你到也坦然,也不怕报复了。” 子西不理子基,看着并不着急的子闾说起,当年构陷子建的时候,他只是少年,并没有过多参与,反而对当年之事,提过反对建议,是一个中间派。 所以再后来昭王去世之后,曾一度把王位传与他,而他险些也可以一登楚王之位,可当时的子西却并不支持于他,他也才去越国接回当今楚王。 于理而言他对子西当时并不服气,于情而言他对当今楚王也算有在恩,只是子西自昭王时就一直掌管着楚国军政大权,子闾不得不择子西而依靠,此时听子西问起,也只是嘿嘿一笑。 “二哥,你何必如此取笑于我,我现在不是在您的府上吗? 我与三哥一从相国府出来,知道那两个人并未死去,就匆匆赶来,为何二哥还冷潮热讽,难道二哥已经不信任我与三哥了吗?” 子闾看似不懂世故,可话却说得让子西无语。 “算了,既然来了,总比不来要好,若是你们知道大哥与叔叔未死依然装作不知道,那才是真的让老夫失望呢?” 子西口气软化了许多,看着两个兄弟也只得微微一笑,两人来找他至少说明在两个兄弟心里,他不是尊长,还是可以信任之人,他们依然还是一条船上的兄弟。 “二哥,大哥真的没死,难道你一直知道吗? 为何不早些告诉我与四弟,这样大家也多一点防范。” 子基此时也略带责备,若说子闾与当年构陷太子建没有多大关系,那么他就是直接的参与者,而且当年他就是与子西马首是瞻的,如今参与当年之事的主要谋略者费无极已死,而且就是死于梦魇之中,以前他不知道是谁害死了费无极,现在他知道,李悝的死与费无极的死都与他们未死的大哥有关。 “子基贤弟,老夫也是上个月看了鬼谷王禅所画的四幅画才慢慢察觉到此中的蹊跷,你可怪不得哥哥,若是早就知道,或许老夫也不用忧虑了。 若说大哥未死,他对老夫的仇怨可是比你们更甚,你看老夫不是安然坐在此地,你们又何必惊慌,早知晚知这又有何意义,你们的大哥向来谋事志远,对于你我几个老人家,恐怕他还看不上眼,现在你们不都好好的吗?” 子西老成持重,一副处之坦然的表情,虽然说着言不由衷的话,可却毫无破绽。 “二哥,你说大哥此次回楚都,会不会与胜侄儿有关,难道他真的想扶持胜侄儿,那我们当初举荐胜侄儿不是大错特错了。 而且若依左相大人的谋略,他已知道胜侄儿的图谋,为何还要同意胜侄儿得到巢邑三城,这就让人难与理解了。” 子闾一脸疑惑,还是看着子西,而此问似乎也在怀疑子西早就知道太子建未死,这才成全于白公胜。 “四弟,刚才说的话你难道没有听清吗? 老夫也是在鬼谷王禅画出此四副画之后才慢慢醒悟过来。 至于胜侄儿,其实与大哥并没有什么关系,他是王族子子嗣,既然来投,就算是王上也会安排给他封地,不会拒之千里。 你与子基举荐胜侄儿,也是顺水推舟之事,满足王上的意愿,没有谁不愿意别人把他当作明君,包括当今王上也是一样。 大哥自然看得真切,也算对他有恩,自然不会怪罪你们了。 至于鬼谷王禅,想来也是来了楚都之后,在查案之中慢慢查至大哥未死之事,想来他也并没有确切的证据,也不敢确定,所以才画此四副画,他一是想传递信息,二是也想求证。 而你们今日去他府上,正是为他印证了此事。 而胜侄儿能得到巢邑三城,当时的情形,你们难道这么快就忘了。 若此三城不在我们手中,你我将来在楚国朝堂还有什么话语之权,而且这本就是鬼谷王禅为在楚国谋得左相之位的利益交换,为何现在四弟还会有此一问,你觉得老夫是因为早就知道大哥未死,才会有意举荐胜侄儿吗?” 子西把情势说出,同时也把子闾的疑惑讲明白,如此才反问子闾。 “小弟不敢怀疑二哥,只是有些担心,大哥一直胸怀大志,本来也是可以一登楚王之位之人,可却因为当年之事而远逃他乡,在郑国险些丧命,一直流落列国,如此悬殊,也难怪他会变得如此狠心。 北方四城实施新政,听说虎踞城发生百姓中毒之事,一个个变成行尸走肉,想想二年前楚都那些行尸走肉,小弟心里就有些发麻,就算大哥想拿回属于他的楚王之位,也犯不着如此无视百姓性命,毕竟他们都是楚国之人,我们身为楚国王族,而这些百姓就是我们的子民,为何拿百姓的命来横回阻止新政实施呢?” 子闾此时即像是在为太子建说话,又像是在责备,可说来说去,他对这个大哥还是十分胆怯。 “哼!一派胡言,你觉得当年大哥真的有机会成为楚王吗? 他不配,他与晋国勾结名为想让楚国强大独统南方,最终再次一统在周天下,可你现在难道还看不出来,若楚国与晋真的交好,那么现在怕也没有什么楚国的事了。 吴国攻楚之仇历历在目,先王逃窜,最后只能靠秦国与越出兵才解了危局。 若当年是秦、越、吴同时攻楚,楚国还能有你我今日的富贵生活吗? 楚国的王位从来就不是大哥的,你是觉得当年父王驱逐他有错吗? 列国之争并不需要什么理由,有的时候就是一个谋略,有的时候就是一个细小的苗头,有些时候就是一个野心,一个潜在的威胁。 若当年大哥与晋国公子勾结之事公之于众,试想秦国与吴国还有越国的态度会是怎么样了。 吴国受晋国扶持钳制楚国,若知道晋国与楚交好,那么就等于晋国抛弃了吴国,而吴国会不会甘心如此,吴国没有北上实力,可却有伐楚之能。 而越国也不会再与楚国结盟,更重要的是西秦一直民风强悍,把孟赢公主嫁来楚国,若楚国与晋国交好,那就是于秦国不利,自然会激怒秦哀公,若秦国也发兵攻楚,那么你觉得晋国靠得住吗? 它是否会发兵来救百年来一直结仇的楚国,事实一清二楚,晋国自然不会。 晋国公子与大哥勾结之事,本就是晋国的一个阴谋,就是想让楚国得罪秦、吴、越三国,让三国把楚国瓜分,这样南方就会四分五裂,三国互相牵制,最终得利的自然是晋国。 只是大哥当年一直看不清这个道理,还一直认为晋国公子是看中他的身份、地位,以及贤名威望,真心想与楚国交好,可他却并不知道,这正是晋国瓦解楚国的谋略。 最终的结果你们也看到了,纵然是晋楚未与交好,没有造成楚国灭亡,可也让我们兄弟几个生隙,让大哥与父王生隙,至楚国内祸不断,贤臣远逃,也才导致楚国险些灭在吴国手上。 这一切幸得父王英明,自已娶了孟赢,生下先王,才能得到秦国与越国相帮,而先王娶越姬自然也是为楚国而谋。 大哥什么时候能有当上楚王的资格,他只是一个愚蠢之人,受人利用而已,若要说有资格当楚王的,也绝不是他。” 子西把当年的情势分析通透,也让子基与子闾两人听了十分惶恐,而对这个晋国公子才是真提心怀恐惧。 如此连环之计,实让人防不胜防,打着与楚国交好之意,却是想置楚国于死地,若当年楚与晋交好,那么三国围攻之势已成,而凭当年晋国的强大国力,很有可能会在南方四国混战之时,挥师南下,击溃南方列国,成为大周天下最强的一国,一统中原并非只是一句空话了。 这才是晋国公子与楚国太子建交好的主要目的,并非想真的让楚国好,而是想灭了楚国。 纵然不能实现灭楚的目的,至少也可以拢乱楚国,而事实上也达到了目的。 楚国因为太子建之事,伍子胥、伯否远走吴国,为兴盛吴国立下汗马功劳,同时当年攻楚,也险些灭了楚国,也成为楚国几百年来的奇耻大辱。 此谋略成与不成都对晋国百无一害,几十年前的谋略,却也影响了南方几国的走向,直至现在,楚国依然还在为当年之事而内祸不止。 “还是二哥分析得通透,小弟实在愚味,一直不能想通此事,若说依当年之势,大哥对于王位是没有任何资格。 二哥为保楚国与吴国多次交战,一家人为楚国牺牲殆尽,而父王架崩之后,最有机会的还是二哥。 就算是先王去世之时,二哥也是力保楚国不亡的最大功臣,是楚王的不二人选,只是二哥一心为楚国谋略,以贤推让,实在让四弟惭愧。 只是二哥,现在情势如此,我们又该如何应对?” 子闾也是适当的把语气放低,先恭维了子西的功劳,同时也是征询子西对于此事的谋算。 “四弟呀,刚才你们兄弟俩都心有怨气,觉得我这个二哥怕是老了,不中用了,所以你们也不待见了,现在为何又要问我如此问题? 大哥的为人你们不是不知道,他自小受宠而娇,最是见不得人比他强,这些年他成了梦魇妖人,过着江湖流浪的日子,可你我都是养尊处优,一高一下,千差万别,他的恨怕是很难消了。” 子西并不正面回答子闾,而是拿刚才的事来说话,语气里略带着恐吓,这或许与他现在的身份相适应。 “二哥,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这样生分计较,你难道是巴不得我们都投靠左相大人,这样你才会安们? 四弟问你也是我们俩兄弟信任于你,有什么主意你就不能一次说完吗?” 子基此时也有些心烦意乱,对于这个二哥在此时候竟然还争在这些小节,实有伤兄弟的感情,而且子基的话里也同样带着威胁,而且相比子西来说,现在子基也更信任王禅。 “子基,你急什么急,若说你们对鬼谷王禅信任,可你们有没有想过,若是老夫也投向鬼谷王禅又会如何? 老夫无子,只有青裳一个女儿,封地也不比你们少,而且也年暮将死之人,如果我以青裳还有封地为条件,想必鬼谷王禅必可保我不死。 在鬼谷王禅的眼里,甚至在王上的眼里,谁重谁轻你们应该清楚。 老夫之所以并不赞成鬼谷王禅的一些兴楚之略,也一直把持着朝政大权,你们说这又是为什么,难道是因为老夫贪念权势吗? 还不是为了你们,为了整个楚国王族的利益,你们现在竟然敢拿鬼谷王禅来要胁于我,也是长本事了。 不过,老夫劝你们省省,有老夫在,还有大哥与子常叔叔插手,甚至还有其它人插手楚国之事,你们觉得鬼谷王禅就一定能赢吗? 我看未必,若说武技,那么鬼谷王禅凭天问九剑之势,列国之中怕也没有几人可以对抗,可列国之争比的不是蛮力,比的是智谋,是这里!” 子西边说这说手指着脑门,让两个兄弟都明白其中之理。 他的话并非胡说,若要保命,与鬼谷王禅合作,那就是变像的向楚王屈服,兄弟三人之中,他是楚国令尹,掌管着楚国的军政大权,位高权重,当然相对而言,他在楚王与鬼谷王禅的眼中重量比两个兄弟要重,而且在朝堂之上也是一言九鼎,一呼而百应,若子西屈服了,也就等于楚王真正可以掌控朝堂了。 可他并不这么做,说明他还不服气,他还有所谋算,除了要继续着他年轻时的梦想之外,他也有他自己的谋算,虽然此时的他已是太子建梦魇的木偶,可他却并不甘心。 “二哥,我们知道你是为了我们好,为了楚国好,可你觉得左相大人斗不过大哥吗? 北方虎踞城此时危局已解,你我都猜得出做下此伤天害理之事的人是谁,可结果呢,他也无法阻止北方四城实施新政,也阻止不了四城将来会成为巢邑三城牵制的事实,就凭这一点来看,大哥还是输了。 可为何二哥还是不看好鬼谷王禅?” “你们既然知道大哥与了常叔叔未死,而且现在就在楚都,那么难道你们不知道他们两人的关系,又难道不知道大哥此次北方的行为,实已触犯了鬼谷王禅的底线,若说鬼谷王禅要对付大哥,自然不会如此犹疑,可他为什么不杀了在哥,反而任其四处捣乱呢? 其实楚国中兴非是靠一众布衣朝臣就能完成之事,他也在想着利用大哥来对付我们,以至于利用子常叔父来对付大哥,大哥与子常或许只是鬼谷王禅棋盘里的棋子而已,这就是鬼谷王禅的谋算。 那么我们又何尝不将计就计,利用鬼谷王禅来对付大哥,利用子常叔叔来对付大哥呢? 况且我们已扶胜侄儿做了城主,算起来也是对大哥有恩之人,若是我们都死了,想来在朝堂之上,也没有人会为胜侄儿说话了。 光凭这一点,你们又何惧之有,我们于大哥的谋略还有大用,他是不会这般快就对我们下手的,你们两个也不要整日提心吊胆的,都是楚国重臣,上卿之身,一遇到点事就慌手慌脚的,成何体统。” 子西毕竟也是老奸媕巨滑,对于王禅想利用这几方力量来削弱子西世族权贵集团的权势的谋略也是一清二楚。 而且他也可以利用这种关系,对于他来说,他们兄弟三人撑控着楚国朝堂,也正是几方力量最为看重的,任谁都不会小看轻视他们,他们兄弟三人是楚国这场争斗之中至关重要的棋子,谁掌控了这股力量,都会成为影响楚国走向,以至于王位归属的关键。 子西正是认清了这一点,他的内心里虽然厌恨太子建,可此时分析这其中关键之后,却并不惊慌,而他刚才之所以发怒,是因为他不想兄弟三人被分化。 若他们被分化之后,权重自然会降低,甚至变得无足轻重,最终的结果可能会真的轮为楚国争斗的牺牲品。 “还是二哥看得清楚,有二哥的话,小弟也放心了。 只是这个子常叔叔又会藏身在那里,大哥又会藏身在那里,这始终是一个问题,如果二哥知道,不若我们与大哥见上一见,跟大哥谈谈,这样以免大家再有误会。” 子闾也是见风使舵之人,他在子西面前一直都表现得像一个世家子弟一样,无学无术,并没有什么真才实料,甚至于许多小事都只能靠别人来为他做。 就好比司败府,以前一直仰仗于屈大夫,可现在屈大夫也谋得新职,成为楚王新宠,他的司败府,若是再有大案,也只有靠王禅了。 而昨夜他与子基谋略之后,相通了信息,觉得还是自己清除自己的家奴,这样可以证其清白,表明与藏身楚都的妖人无关,可经王禅一说,倒成了画蛇添足之举。 可他的话还是始终把子西看成早就与太子建有勾结的一样,转着弯问起子西。 “子闾四弟,你如此想念大哥,想来大哥一定会知道你的苦心,若是大哥想见你,他必然会去见你,不过他从北方而来,也是劳累,你就别想那么多了。 大哥现在所做之事,已难称其王族子嗣身份,梦魇之人,还是少见为妙。” 子西既不肯定也不否定,而且还说得如此婉转,这到反成了对于两兄弟的顾忌。 在两兄弟心里,若说子西早就与太子建勾结,那么说明太子建与子西已算是化敌为友,那么他们要避免被太子建报复一切还是倚仗于子西。 若说子西不知道太子建,那么太子建若回楚都要报复,那么首当其冲会是子西,如此一来他们若先与太子建相见,不就是自找麻烦吗? 所以子闾看似问得有水平,可在子西绵里藏针的话里,却是毫无用处。 此时刚才一直说话的子基反而不再说话了,他一直默默听着子闾与子西在说话,而自己则只是在听着,自己在谋算。 “三弟,在想什么呢,难道老夫刚才的话还没有解你之惑吗?” 子西看了看子基,知道子基比子闾更善于权谋,也藏得住心里的心思。 “二哥,刚才小弟在想,子常叔父他又会充当一个什么样的角色。 当年他失去令尹之位,实是犯了大错,不该与北方来访的使臣结仇,更不该为了一把剑,一个女人就杀了推荐使臣的伯家。 有他在楚国会处于一个更不利的局势之下。 而他也知此事,才与先王结下盟约,保得他一家在楚国的权势,而他弃了令尹之位,独自离开楚国。 至于后来在郑国被谋害,这又是谁在暗中谋害于他,最后又是谁救了他,让他能够回到楚都,可他现在的身份又是什么,这实在让人费解?” “三弟深谋远虑,不过依老夫来看,此事就不必你我费用了,大哥与子常叔父必有一见,至于他现在站在那一方,这个问题还是交给楚国灵童鬼谷王禅去办,你我又何必费心。” 子西淡淡一说着,举杯饮茶,看起来也有些疲惫了,可他却不像往常还要留两人用饭。 “有二哥的话,那我们就以二哥马首是膽,一切但凭二哥决策了。” 子基说完也站起身来,子闾却是有些不愿意,他还有疑问,可还是站起身来。 “四弟,你再跑一趟相国府,替老夫约一约鬼谷王禅,明晚老夫会为三弟接风洗尘,同时也宴请于他。” “二哥,依刚才你的分析,我们应该保持着谁也不靠的姿态,为什么此时又要你亲自宴请于他,这不是让人觉得我们与左相大人联合的意思吗?” 子闾还是有些不解的问着子西。 可子西却是一笑道:“四弟,你总是不动脑子,我们若什么也不做,那才是失了价值,而且鬼谷王禅所画四副画,我们既然都已知道是谁,也该给他一些交待,同时也需要给他提供一些信息,这样才能为我们服务,让他清楚。 而你也不必怕大哥会有什么想法,我们越是如此,他才会越是忌惮,越觉得我们不可取代,这也是自保之术。 如果不是考虑到如此,你以为我会让青裳这一月以来天天去他的相国府,甚至住在相国府吗? 快去,晚了怕又会找不到这个小子。” 子闾一听,也不想再问,可他与子基心里还是有些得意,毕竟刚才他们二人在相国府里已经承认认出了画中之人,这一步走得比子西还要快一些。 而且他们听了子西的话,也觉得心中生寒,子西为了提高自己的权重,在这场棋局中成为关键有用的棋子,不惜拿青裳的幸福作筹码,光凭这一点,他们两人还是做不到的,现在有意与王禅亲近,也是想让太子建明白他在这场角逐之中的重要性,反而多添了自保的筹码。 “那我与三哥就走了,二哥也早些用膳休息。” 子闾说完,与子基两人都一起离开子西的令尹府大堂。 而子西却是并未起身,他一直看着两人,脸上却也是诡异的笑着,也不知道是信任这两个兄弟,还是怀疑他们。 此时的子西三兄弟已有了明显的裂痕,而引发这些裂痕的,就是因为王禅的四副画,让他们不得不重新考虑,以求自保之术。 【作者题外话】:这一章又是一个长章,通过这一章让大家了解当年晋国公子深远的谋算,可以说是一谋而多得,当年晋国与楚国结仇,两相不交,晋国扶持吴国牵制楚国让其不得北上,而且晋国公子与太子建图谋勾结,其实一切都是晋国公子的策略,若太子建能如愿当上楚王,两国名义交好,那么势必引起南方列国对楚国的敌视,这样反而可以置楚国于死地。 最终的结局虽然并没有让楚国灭亡,可却让楚国内乱,以致受吴国攻伐,包括伍子胥逃往吴国,一切都因太子建与晋勾结而起。 再联想吴国的争斗,也处处透着晋国公子的谋略在里面,包括太子建能逃出楚国,在郑国不死等等,都是在给楚国留下祸根,通过侧面把晋国公子的形像再深入了一些,就凭这一点,就已不在王禅之下了。 而最后兄弟生隙,也间接证明王禅的能力,分化离间之策一直都是最有用的策略,而王禅并不知道子西几兄弟的过往细节,可他通过四副画,就让名人心里产生了变化,让太子建、子常成为一个威胁,让他们不得不有自保的想法,原本利益相共的三人,因为自身的威胁而产生裂痕,这就是王禅想达到的目的,而同时也提高了王禅的权重,让他成为三人保命不可失去的因素。 所以读者们还要认真耐心的品味,前后贯通,才能品此书的真义! s://.c/read/30950/24109540.html .c。m.c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四百三十四章祖孙之间 第四百三十四章祖孙之间 楚国王宫之内,此时也是夜静人息,可楚王却并没有安息,而是独自坐在书房之内,看着各地的呈报。 整张书桌之上,竹简堆了半边,几盏油灯照射着楚王的身影,此时他正看着北方四城的呈报。 而巢邑三城的呈报他已看过,知道巢邑三城在白公胜的治理之下,已恢复了边境城镇的繁华,特别是此三城这些年在吴国治理之下,本就十分繁华,虽然此时恢复为楚国封地,却也只是有一小部分城民搬出,而白公胜入城之后,一直以民生为重,迅速恢复百姓耕种,恢复与其它地方的通商。 而楚国新政也在三城得以顺利实施,就算有一些权贵稍有意见,白公胜也会采用了分化之策,拉拢一部分,而对另一部分采取严厉的措施进行打压。 白公胜手中有兵,更是不怕那些权贵,所以整个新政在巢邑三城算是有了一个好的好端。 白公胜的呈报也写得十分客气,感谢王上信任,感谢令尹子西,还有其它二个叔叔,当然最后还是不忘感谢于王禅,从这一点来看,白公胜还是一个拿得起放得下之人。 楚王看过之后,心里也是不知该如何形容。 若说知道自己辖内城池治理有方,百姓安居应该高兴才是,可他也知道白公胜非比常人,来楚也并非没有野心,至于王禅的策略他当然是了然于胸,只是没有人能完全信赖一个年仅十三岁的少年人,毕竟将来巢邑三城会对楚国造成的伤害及给楚王带来的危险是实实在在的,而且他就是主要的征对者。 虽然楚王也赞同王禅用白公胜来牵制世族权贵的办法,而且现在看来,两相成全,到也让楚王的权力越来越大,所要处理的事也越来越忙,可这种忧虑,却因巢邑三城如此顺利而变得更浓。 此时楚王看着北方四城的新政实施,却又要欣慰许多,虎踞城受妖人作崇,毒害总计六十七名百姓之事,楚王在上期的呈报里已经知道,心里也是悲天悯人,对妖人恨之入骨。 这一期的呈到已全是好消息,首先虎踞城成功瓦解了妖人的阴谋,而且找到了毒源,清除了毒源,救治了百姓,而且求雨成功,不仅解了虎踞城之需,而且还解了北方四城的旱局,也算是一本万利之事。 再者王禅的母亲带二千多百姓入了虎踞城也算是在北方诸城抛起好的风潮,四面八方的百姓也都对这四城充满信心,比之受妖人作崇之前更甚,毕竟城主带头与民同苦同难,体贴百姓疾苦,而楚王新政于流离百姓来说,有如这场甘雨一样,十分及时又有强烈的吸引力,良好的声益在北方口口相传,让叶公的形像更加受人尊敬,让北方四城更加成为百姓安居的好去处。 而鬼谷王禅的大名更是在列国之中广为流传,不仅智谋无双,而且现在才十三岁就已荣登楚国左相,对于他的母亲本已善名远播,这样两相结合,更是传得甚至有些离奇,也给北方四城凭添了许多优势。 因为鬼谷王禅的母亲入了虎踞城,大家都知道这四座城池有鬼谷王禅保着,大家相信没有人敢来这上城捣乱了,百姓比之以前涌入的更多,各地商贾也都纷纷踏来,对于新政,他们更无过多意见,对于他们来说,只要能多赚钱,而且生命有保证,不流离,城池稳定,那就行了,至于多一些自由百姓,他们反而更加乐意欢迎。 楚王看完呈报,也是脸上带喜,此时正想传唤下人,可抬头一看,只见屋里已没有下人,只有一个青衣妇人站在书房之内。 楚王一见,有些惊慌,但还是马上站起身来,跪在地上叩头呼道:“祖母在上,请受孙儿一拜。” “起来,我看你也辛劳了一晚上,这里有碗莲子羹,是刚才下人送来的,我就先让他们下去了,你先喝了。” 青衣人就是孟赢,可他来到楚王的书房之内依然头戴着面纱,并没有解开真面目。 楚王一听,亲手接着放在桌上,再扶着孟赢坐下。 “有劳祖母辛劳,孙儿只是习惯于夜间处理一些楚国内务,并不辛劳。” “你坐,快把莲子羹喝了。” 孟赢还是说得十分温柔,并没有平时的厉色。 楚王还是坐在书桌前,把莲子羹喝完,这才看着孟赢。 “祖母,孙儿也有许久未见祖母,不知祖母这些日子还好?” “我还好,有章儿关心,祖母又怎么会不好呢?” 孟赢语气里也略带着一丝丝责备,对这个孙子,当今的楚王她也是颇有微词。 楚王有些惶恐,看着孟赢再问道:“是孙儿照顾不周,若祖母回复身份,孙儿也好照顾,不知祖母为何一直有所顾忌,你是我楚国王祖母,当年只是为祖母留了一具空冢,现在回归,也不会有人反对,而且祖母也需要有人照顾,为何祖母却不愿意呢?” 楚王也是心有疑惑,却一直不敢问此问题,今日听孟赢的口气已经淡得多了,而且自己也基本掌控着朝堂,底气也足了,这才敢在孟赢面前问起此事。 “此中之事,你不必在意,我这些年已习惯了流离生活,更习惯了一个人,若是有下人服侍,老身反而不自在了。 看你的样子,刚才是得到了北方四城的呈报,那边的情势慢慢越发好转,是值得欣慰,不过楚都的危机也是越来凶险,你也不可放松。” 孟赢此时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语气也拖得老沉,对楚王语重心长,她知道外面的争斗也间接反映了楚都的争斗,从楚都到外面封地,再回到楚都争斗只会越来越激励,越来越复杂。 “孙儿知道,孙儿定当小心应对,定然不负祖母所托。” 楚王也是不敢讳逆,及时的应承着。 “你的母亲还没有回来吗?” “回祖母,自左相大人回楚,楚国与吴交好,他就回越国了,孙儿捉摸着过久再接她回来。” “这个越姬实在有些不成体统,既然已嫁作楚人,那么就该以楚国为重,列国之间非友即敌,楚国与越国也并非能一直结盟,这也是因时导势之事,她为何在此时去了越国,这不是明摆着反对你的主张吗?” “祖母,母亲并非反对,他也是为了楚国,这才去向舅舅越王勾践解释,并非对吴楚交好有什么意见,还望祖母见谅。” 楚王十分小心的为他的母亲辨解着,其实他心里还是清楚的,当年他的母亲嫁与他的父亲,就是楚与越的一种交易,当时他的祖父平王亲自娶了秦国公主,也就是现在的孟赢祖母,与秦国算是结下姻缘,可楚国当时国力渐衰,楚国为它日不被秦国压制,所以他的父王娶了越国公主,也就是越王勾践的姐姐,景成、莲花公主的姐姐,这样可以平衡秦国与越国的势力,而楚王就是身俱楚秦越血脉之人。 “不说她了,今日来我是有些事要问你,若你知道不可隐瞒。” 孟赢也是慢慢直入主题,于她而言并不可能无事来看楚王。 “祖母若有疑问,孙儿定当尽释。” “那好,我问你,上次鬼谷王禅受伤,他有没有说明是怎么回事,我虽然知道可一直都有所怀疑,是谁能把他伤了,这到是让祖母有些好奇。” 楚王一听,发了一楞,他未曾想孟赢也会对此感兴趣,但还是回道:“回祖母,听鬼谷先生讲述,是楚都九宫连环案的杀手,幽冥尊主,原吴国蹶由公子。 此人精通易理,而且也会一些阴符之术,去年在吴国之时,鬼谷先生破坏了他回吴的谋算,所以一直怀恨在心,故意布下此九宫连环杀人案,想把此案与鬼谷先生联系起来,让本王不敢重用鬼谷先生。 那天夜里,鬼谷先生与幽冥尊主大战于江边,把一片芦苇地都给烧起来了,幽冥尊主自知不是鬼谷先生对手,还是向楚都逃窜,最后在楚都王中大道,鬼谷先生怕误伤楚都百姓,不便使用绝学天问九剑,所以反被其刺了一剑,可鬼谷先生还是冒着失血过多的危险,再次把幽冥尊主逼入大江边上,并亲自把幽冥尊主打入大江。 据鬼谷先生所言,应该已经除掉了九宫连环杀手,幽冥尊主。” 孟赢一听,脸上显出诡笑,可因为掩着面纱,楚王也不知她此时的表情。 孟赢知道那场大火并非与幽冥尊主打斗而烧,而是她们与王禅打斗所留,可王禅竟然说成是与幽冥尊主打斗所留,说明王禅有意掩饰她们之间的争斗,而楚王如此说到时也算真诚,可她此时也难与分辨出王禅的话中真假。 若依九宫连环案的作案手法、身法来看,幽冥尊主蹶由公子的可能性倒是最大的,毕竟两人也有仇隙,而且蹶由公子于公于私也不希望王禅为楚国效命。 若要嫁祸于王禅,让王禅在楚国不被重要,这也是一种十分隐秘的手段,符合幽冥组织做事的一贯风格。 “章儿,那鬼谷王禅有没有说,这个幽冥尊主死前有没有留下什么,或者说鬼谷王禅知不知道幽冥尊主在楚都的据点,进行了搜查,有没有搜查到什么幽冥组织的证物,或者是信物?” “回祖母,蹶由公子在楚都的住处就在楚都东城,一处并不显眼的四合院里,鬼谷先生说了此事之后,子闾叔叔带人前去搜查过,并没有什么信物。 他的住处十分简洁,除了一些竹简古书之外,并没有留下什么有用的东西,此屋现在已被征用,用于为亲入楚都的百姓提供住宿之地,只是现在还在空闲,里面陈设也未动过,若是祖母需要,我让子闾叔叔把此院拔出,由孙儿为祖母重新修缮,也可作一时留宿之用。” 孟赢一听,有些失望。 “不必了,既然什么都没有,那就算了,此屋暂且让它空闲着,我若需要再说。 老身刚才所问,只是觉得蹶由公子既然隐藏如此之深,又是幽冥尊主那么自然会留下一些幽冥组织的信物,可以查知潜藏在楚都的幽冥之人,看来此人也早就做好准备,若是害不了鬼谷王禅,他也留好了退路,把幽冥组织交待与了其它人。 此事你还需慎重处之,幽冥尊主之死,一定要保密,不可外泄,若不然此组织再来楚都兴乱,怕也难与处理。” “祖母放心,此事鬼谷先生也有意料,与孙儿说得清楚,此时楚都也加强了防卫,就是要防这些幽冥梦魇之人来楚都捣乱,这一个月来楚都到是平稳了许多。” “哦,这鬼小子确实有些能耐,到让老身多心了。 不过听闻他画了四副图与子闾去追察,如此打草惊蛇之举,到也起了作用,只是你们知道那四副图上所指之人吗?” 孟赢此时语气又平淡许多,问着楚王。 “回祖母,鬼谷先生并没有言明,他画此四副画的时候,孙儿也在相国府,还有子西与子闾丙位叔父,鬼谷先生并没有见过这些妖人的真面目,所以有些儿戏的画了些外貌出来。 我也问过子西与子闾两位叔父,他们都不认识,对于第一、第二副画,显然是照着子西与子闾叔父来画的,第三副画,是依着青苹与青裳妹妹来画的,第四副并没有人像,只有一个背影,所以该是鬼谷先生自己按自己的背影所画,所以孙儿也不知这四人具体为何人。” 楚王说得十分真切,面上并不虚慌之情,其实他的心里也有猜测,只是在这位祖母面前,他还是有所保留。 “不知道也好,想来这些妖人只要有鬼谷王禅在楚都帮衬于你,他们也兴不起什么风浪来,只是你还是要小心从之。 为君之道,不在于聪慧与否,而在于知人识人用人,若你能用好贤才之人,楚国中兴也并非不可实现。 对于鬼谷王禅与子西一伙,也可相互牵制,不可让一方轻易坐大,鬼谷王禅虽然聪慧,可他毕竟心不在楚,而在于大周,楚国此时还不具备一统天下之能,你要有长久的考量。 对于子西这个老杂毛来说,他也活不了多久了,楚国令尹的人选,现在你也该考虑着了。切不可因此而让楚国再次内乱,这是你的机会,或许也是你的难关,一切都要慎重行事。” 孟赢说完,已经站起身来,楚王也走出书桌,对着孟赢一揖道:“祖母若需要在王宫,孙儿自会安排,祖母不必如此辛劳。” “老身来去自由,你也不必想知道老身的藏身之处,我这就走了,你也不必相送,就当老身从来也没来过,也不要让任何人知道,你的丫头侍女想来也该醒了,你还是早点安息。” 孟赢说完,只一闪身人已消失在外面的黑夜之中,对于她来说,借着夜色那才是真的自由自在。 【作者题外话】:孟赢与楚王是祖孙之间的关系,所以对于楚王的王位,孟赢是不会有什么企图的,那么除了王位之外,就是仇怨,还有今日她所问的,小说也不会样样写全,包括楚王对孟赢的回答,这里面所体现的还需读者体会,这一轮楚都的故事会越来越精彩,几乎所有人物都已亮相,每个人都怀着不同的目的,在接下来的几章里会慢慢揭开,有兴趣的读者还是跟读紧一些,若不然故事会进展很快,稍有停滞,剧情就会跟不上,而且每次看都会有些莫名其妙的感觉,其实小说只是循序渐进的在叙述着恩怨与情仇,还有人的贪欲。 读完以后觉得不错,记得投票! s:///book/10/10743/8913658.html 天才一秒记住本站地址:。小说网手机版阅读网址: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四百三十五章互相利用 第四百三十五章互相利用 同样的夜色,在子西府的后山之上,那一座孤零零的凤凰亭里,四盏红灯,一桌上好的酒菜,夜色依旧,却泛着炎热,整个小亭四周,都有美貌女了在抚琴歌舞,这里俨然成了一处风花雪月的纳凉赏舞的好地方。 亭中只有两人,一个当然就是楚国令子西大人,一个则是楚国左相大人王禅。 王禅手执碧玉杯,杯中血红的葡萄酒,在红灯艳舞之下,显得格外醉人。 “左相大人,你不想知道今夜我为何会请你来此饮酒赏月吗? 想来子闾也把我明晚宴请左相大人以及楚国名望朝臣为子基接风洗尘的邀请传与大人了,可今晚却单独邀请大人来此,而这个地方还从来没有邀请过其它人,更不说准备了这么多美貌女子抚琴歌舞助兴,左相大人就没有一点好奇之心吗?” 子西与王禅已是酒过三巡,可王禅像是沉醉在夜色与这些歌舞琴声中一样,并不好奇,也不问子西,这让子西这个东道反而心里生疑,主动问起。 “子西大人,如此好的夜色,如此好的月光,如此好的歌舞,如此美的曲音,更回上如此绝妙无比的西域葡萄酒,再多的好奇,在小子心里都不值一提,荡然无存,我又何必去问那些烦心之事呢,良辰美景,自当与美相伴,这才是人生逍遥之道。 不过既然子西大人有意,小子也不防听一听,说不定还会添些乐趣呢!” 子西一听,脸上有些难堪,自己请人来,本想占些口头上的便宜,可如此看来,费尽心思,还真是起了大作用,以致于王禅对他想说的一点兴趣都没有,他不说则已,一说呢则依然是主动提及,到不是王禅想听。 “左相大人少年得志,乐于山水酒色之中,也是人之常情。 今日老夫请左相大人来此,一是感激这段时日左相大人对青苹公主的照顾与传教,青苹自从常入相国府来,长进不少,为人有礼,也温柔了许多,少了一些娇纵,多了一些贤惠。 青苹自小无娘管教,老夫对她也是束手无策,在此老夫敬左相大人。” 子西说完也是举起杯敬王禅,王禅同样举杯一碰,一口而尽。 “令尹大人过奖了,青苹公主聪慧灵动,心地善良,虽然生在令尹府,可却并无太多公主的傲慢,只是快人快语,性格直爽而已,这都是青苹自己的本性,小子并无什么功劳。 至于偶尔与她姐妹俩讨论一些易理天道之悟,也是她们本身就有所兴趣,而在下之说也并非真理,她们所悟,自然与她们的心性相通,在下不敢居功。” 王禅并不像别人,在別酒之前就会谦虚一下,客气话总是说在前面。 可王禅是先把酒喝了,像是承了这份情,再来说客气话,显得与众不同。 子西亲自为王禅斟好酒后,又看着王禅说道:“听闻北方四城发生行尸走肉中毒之事,老夫也是心有余悸,对行此恶事的妖人深恶痛绝,对百姓之难,也是深感悲痛,只是此事却让老夫忧虑。 左相大人也该知道,在二年前楚都也发生过如此事件,只是那些行尸走肉并不会自相咬人,只是失了心智,整日行走街头如同腐尸,实在是让人恐惧。 现在听说北方虎踞城内,妖人作崇,可却被神通之人破了,传闻说是一位姑娘,传闻叫化蝶玄女,想来该是左相大人有意安排,一路保护叶公与申公北上,而且听闻还能作法求雨,实在让人匪夷所思。 想来这位化蝶姑娘应该就是吴国伍子胥的外孙女,左相大人的知交好友。 如此年轻的姑娘竟然能破妖人之术,实在让人难与置信,若有机会,左相大人可否为老夫引见引见。” 子西说了半天,还是不好直言,所以兜着圈子,就是想认识传闻里的化蝶玄女,自然也是另有目的。 “令尹大人,不必如此劳烦,蝶儿与在下是相识相交不假,可她却并不愿涉足朝堂之争,更不想过多参与一些陈年之事。 想来令尹大人是知道化蝶能破妖人术,求贤若渴,也想破解梦魇之术,所以才间接来问在下,是不是如此?” 王禅淡淡一笑,算是拒绝了子西的请求,可王禅却直指子西的目的。 “听左相大人的意思是左相大人也能破解梦魇之术了,这老夫到也相信,听说能入梦魇之术而不被控制,甚至不成为行尸走肉,不死的人现在还只有左相大人一人。 既然左相大人已知老夫这第二个意思,那么也不必再引见化蝶玄女了。 老夫当年一直为楚国奔劳,征战四方,却少有照顾儿女,以至到现在只有青苹一个女儿,三个儿子都先老夫而去。 现在想想老夫实在亏欠他们太多,有十几城的封地,却无子继承,说起来让人伤感。 以前一直以为我这几个儿子都是命里无福,可现在想想,却又疑惑重重,特别是听闻北方四城出现会行同野兽会咬人的行尸走肉之后,老夫更是怀疑,当年我的三个儿子之死,会不会也是奸人作崇。 所以老夫此次请左相大人来此,就是想与左相大人达成一个交易。 若左相大人能帮老夫查清当年三个儿子的死因,让老夫死得明白,那么老夫愿意把青苹许配给左相大人,不论是正室还是妻妾,一切听凭左相大人安排。 若是能为我三个儿子报了此仇,那么老夫属下所有城池都会重归于王上,至于左相大人的新政如何实施,老夫不会再过问,楚国将来定然能回归楚王掌控。 当然若是左相大人为难,不愿答应,那么老夫这把骨头或许还会折腾些时日。 不知左相大人意下如何?” 王禅一听嘿嘿一笑道:“我答应你! 可至于青苹,在下也要给令尹大人一个忠告,不要把她当成你的私人财产,她将来如何,只有她自己才能决定,所以令尹大人不必用她来作为条件,小子也不需要如此诱惑的条件。 其二,你的封地,在下更是不感兴趣,你既无子嗣继承,最后这些封地自然也会回到楚王手中。 至于你的愿望,知道你儿子的死因,在下愿意为你解此烦忧,不过还需令尹大人把过往亲述与在下,在下才能分析原因。 至于若是你三个儿子为奸人所害,欲行报仇之事,在下并不敢保证,若作恶之人已死,我去找谁为你报仇? 若此人善在人世,而且并不洗心革面,而是继续还在作恶,作害无辜之人,那么就算没有令尹大人的条件,本人也不会吝惜除掉此人,还无辜百姓一个公道。 不知道令尹大人对在下的回复可还满意。” 子西一听,脸上现出笑意,是一种真诚的笑意,一个月前在这个亭中,与太子建一叙,他就种下疑惑,重新审视他三个儿子的死,心里也有猜测,所以他借着王禅想真正的知道这其中的原因,而王禅也一口答应下来。 这也是一个做父亲的心理,而这也是子西的谋算,因为他心里所猜测的妖人就是他的大哥子建,也只有子建才会对他有如此深的仇怨,以至于让他连丧三子,没有继承之人,所以权贵荣华都会随他一死而去,就如同当年他对子建的妒意一样,后来的太子建自然也不愿他能安享晚年,而且子嗣满堂。 而且太子建却还有白公胜,可以继承其志,将来说不定还可以一登楚王之位,也亦未可知,那若是如此,两人相比,那么兄弟俩人斗了半生半世,最后自己虽然享受半世荣华,而太子建流落半世,可落败的依然还是他自己。 况且此时他竟然成了太子建的梦魇木偶,心里更是难与平衡,若是王禅能破梦魇之术,那么王禅就成了他的救星。 而王禅要查此案,势必就会与太子建正面对抗,这也是他下午与两个兄弟所谋之计,就是利用王禅来对付藏身楚都的太子建与子常,那么现在他单独提出,也正是顺水推舟之事。 说起来,王禅刚才答应他,就算是成全了他所有的谋略,让他可以最后得渔人之利,甚至解除他多年的疑惑以及现在他木偶的身份,还他自由之身。 “左相大人高义,不计前嫌,实让人钦佩,老夫再敬左相大人一杯。” 子西再次敬王禅酒,王禅依旧眯着眼,似笑非笑的样子,又像是开始有了酒意,有些迷迷离离。 “令尹大人,十日之后的大江端午龙舟之赛,想必大人定然已安排妥当,列国之中,十之八九都会派使臣来楚,不知有没有郑国使臣?” 王禅话锋再转,忽然之间竟然问起政事来了。 这种事原本他不喜欢过问,也有违他刚才饮酒作乐的心情,这让子西也是有些捉摸不透。 “左相大人不忘国事,实是难得,不过此事已经由王上亲旨,广邀列国诸侯,名为老夫负责统畴,司空府负责一切楚都龙舟赛的安排,而左司马负责整个楚都的防卫,一切都有条不紊的在办理之中,这其中当然也邀请了郑国的使臣,他们也承诺会派出龙舟队,相信两三日的时间就会来到楚都,到时楚都就热闹了,而左相大人也会繁忙起来。 可老夫不知,为何左相大人偏偏会问起郑国呢,不知左相大人此问有何意指。” “也没什么,想来令尹大人心里清楚,小子只是略有疑惑,当年你的大哥大子建还有令尹子常听闻都是死在郑国,我怕大家会因此有芥蒂,也需防着一些心有不轨之人。 所以此次盛事是小子回楚后的第一次楚国盛事,也是楚国向列国展示实力之机,王上如此重视,小了子当然关心,此事还须慎重防卫,若是出了乱子,想来反会让王上失了颜面,让楚国让列国耻笑,甚至会引发列国争伐,在下只是提醒而已,并无他意。” 子西一听,脸上还是显出忧虑,心里也知道王禅的意思,可刚才求人,现在不得不作出退步。 王禅的意思是想了解楚都防卫,以防着藏身楚都的妖人作崇,这是两人心照不宣之事,王禅所说两人,子西当然知道他们与郑国有怨之事了,可王禅如此一问自然是意有所指,而所指的就是掌管楚国军队的左司马。 (在楚国除了令尹还有三司,指司马、司空、司败,司马主管一国军队,设右司马与左司马,而令尹身兼右相国,及右司马之职,所以令尹集楚国军政于一权,入楚都为相,出楚都为帅,左司马就是令尹的副手,就像王禅现在的职务一样,左相国辅佐右相国处理国事。) “哦,原来如此,得左相大人提醒,这确实让人发愁,不过明日抚江楼宴席之上,左司马大人定然会出席,若有什么安排不解之处,左相大人可以直接与他洽商,军中之具体事务与楚都防务都由他具体负责。 前两次朝会,他本应出席,只是他为吴楚边境之事,一直奔劳,这一次楚都的防卫十分重要,所以就召他回来就由他负责,若能有左相大人相帮,老夫与王上都会心里更加踏实了。” 子西也是顺着王禅的意,一开始有些不愿意,现在心里反而乐意,就像王禅帮司败府处理命案一样。 若一切顺利,那么自然是司马的功劳,对于子建与子常的秉性,他不得不防,可王禅愿意参与,那么若是有意外发生,那么王禅反而脱不了干系,这是王禅主动请领之事,所以子西虽然知道王禅想染指楚国军务,却也并不拒绝,算是对刚才王禅答应他的回应。 “好好好,既然如此小子也不敢再留,令尹大人这凤凰亭,一直未邀请过客人来此,可也有一些不请自来之人,想必令尹大人也不敢不陪。 小子一共喝了六杯酒,这位客人已来探过三次,而且每次都远离此地百丈之外,看来此人也非等闲之辈呀!” 王禅此时声音高吭并不忌讳被人听去,而且他的声音里带着一股劲气,直接冲破小亭四周一直响着的琴声。 (令尹子西之所以在小亭四周让琴女抚琴,也就是防着有心之人偷听,而且还有其它目的,就是想让来人好奇。) 子西还是脸上一惊,却又恢复如常。 “好说好说,有左相大人在此,想必那位客人也不敢轻易靠近,饮了此杯,就是第七杯,正所谓七日来复,我与左相大人正是一个新的开始,希望你我能成为朋友,为楚国中兴而谋。” 两人对碰一杯一饮而尽,王禅对酒是从来也不拒绝。 喝完之后,从桌上提起一壶尚未喝的酒,对着子西笑了笑道:“如此好酒,当与友相饮,不劳令尹相送,在下这就走了。” 王禅说完一步轻踏亭边木栏,人如一片羽毛一样,轻飘飘的跃出小亭,红灯一闪,人却朝着大江奔跃而去。 s:///book/10/10743/8914253.html 天才一秒记住本站地址:。小说网手机版阅读网址: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四百三十六章故友重逢 第四百三十六章故友重逢 大江之上,夜静人孤,一条小舟横在大江边上,随波荡漾。 这里杨柳树垂,芦花铺地,水波中荡漾着夏日的温度,月光好似都不再那么阴寒,像是更加温柔,几条大船停泊在码头之上,尚有余灯,看来这些都是外来的客船,都难舍大江之上异样的风情,清悠的歌声,依然在大江之上飘满着。 十天之后就是端午,五月初午,此时又是一个月圆之夜。 王禅从芦苇众中飞跃过来,并不停息,轻飘飘的落在小舟之中,十分熟悉,小舟竟然依旧十分平稳。 这一片芦苇地正是子西府外的大江之畔,此时已没有烧炽的烟火味了,反而经过烧炽,这些芦苇长得更回茂盛了,在月光之下,像一条灰白的毯子铺在大江之沿。 “给你,难得的西域葡萄酒。” 王禅把一直拿在手中的酒壶抛了过去。 小舟之上的船头,平躺着一个人,此人并不动身子,而是呼出一口气,只见酒壶在他嘴上方竟然滞在半空,而鹤嘴壶却慢慢倒了过来,一股鲜红的酒直接流淌在他的嘴中。 只见他喝了一口,再呼了一口气,酒壶自然落在船头,十分平稳,半滴都没有潵出。 “你的内力修为更上一层了,这样喝酒确实是懒人的好办法,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呢!” 王禅也顺着船沿在船的尾部躺下,同样的平躺着看着天下的月亮与这深邃的夜色。 “你怎么知道我来了,既然知道了,为何还会有此一问,你的修为难道不是更加深厚了。” “原本我是不知道的,可今日在府上之时,司空子基大人把一件礼物交与我,我听到院外有一声叹息,所以我知道你来了。 而且在子西的凤凰亭内,那个讨厌的家伙来了三次,而你也跟了他三次,让他十分难受,心里莫名恐慌,却又不知你是何方神圣。 所以我知道你一定会在这里,在大江之中,天地一色之间,享受着孤独的快乐。” 船内之人淡淡一笑,像一抹月色照在大江一样,没有任何涟漪。 “怪不得蝶儿现在都要称你作鬼小子了,那你知道我在享受着孤独带给我的快乐,还来此做什么,难道楚国的事还不能让你烦忧吗?” “我来此,当然,当然是给你送酒了,你帮我带来蝶儿信息,我怎么也都要答谢于你,难道你不欢迎,还是直接就不想见我。” “那我这个师兄还真要谢谢你了,有如此盛情的师弟,借花献春,毫无诚意。” 船中之人正是墨翟,宋国出使楚国的使臣,此次端午也是受邀而来,而他现在的身份是宋国的相国,若是论起来,比之王禅还要高那么半阶身份。 可他却并不愿享受使臣的诸多礼节尊宠,独自先行,来到楚都。 “这把剑,该算是小子的诚心了。” 王禅从怀中掏出吴王托子基转交的鱼肠剑随手抛给墨翟,此次墨翟还是动了动手,接住这把短剑。 这把剑本是不详之剑,当年越国欧冶子得一东海玄铁,原本只想铸四把剑,结果剩下的铸铁,就铸了一把短剑。 而这把短剑剑心自此带着妒意,但凡使用者一般都会伤人伤己。 此剑当年公子光得到之后,传给刺客专诸,让专诸刺杀吴王僚,而最后公子光成为吴王,这把剑因为胜玉喜欢,所以又送与胜玉公主。 那个时候吴王阖闾还以为这把剑有利于他,为他刺杀吴王僚成功,让他能得以登上吴王之位,是他的福剑,可未曾想到至年暮之时,这把剑也成了胜玉公主自绝之剑,剑下了无生机。 而现在吴王夫差并不需要这把用残铁打造的不详之剑了,他手中有巨阙剑,那才是王者之剑,而他也念及胜玉公主之情,把此剑让子基带回楚国,由王禅转交墨翟。 “此剑心妒意太强,留此剑只会祸害于人。” 墨翟端看着鱼肠剑半响,冷冷说出一语,随手就把剑向着大江抛去。 可同时王禅一看,一个鱼跃人也飞出小船,直入江水之中。 半刻之后,王禅还是从水中再次飞回小船里,一身衣裳湿辘辘的。 “师弟,你又为何如此执着,难道你对世间奇珍异宝放不下吗?” “嘿嘿嘿,这只是一把剑而已,剑心虽然充满妒意,可若用之人心无贪欲,心无私念,那么任其如何妒疾,依然可以保持一种通明之态。 所以人心悟道并不需要外物来衡量,与外界之物更无关系,世间之人也是如此。 墨小子你说我执着,其实是你看不开放不下而已,才会把心里的情怨置身于一把剑之上。 就好像你的内心,若是你躲在树阴之下,又如何能见感受阳光的热烈,月光的温柔呢? 难道你会怪这是树荫的原因,而不是因为自己本就不想走出树荫!” 王禅的话十分有禅理,一个人若是不能自己走出阴影之中,那么就不会真的感受着自然之道,就好比刚才他的比喻一样,你不能因为自己躲在树荫之下,而再怪罪于树荫。 也如同此时王禅手中的鱼肠剑一样,剑妒与不妒并不因剑下亡魂而有改变,更不会有什么详与不详之说,此时失而复得,其实他一直没有失去,也不属于任何人,就像天地间的万物一样,它们只属于它们自己,独一无二。 而这也正好是王禅想开导墨翟的病结之处。 墨翟因失去胜玉,而对此剑心有抱怨,虽然话说得十分坦然,其实在他的心里却一直还在胜玉公主自绝的阴影之中,不能走出来,也不愿走出来,并非因为其它事,而是一种自我封闭,而自己封闭了这才让他对待事物的看法,因此而有了偏见。 而王禅叫正好相反,他不会因为自己的心情而去责怪一件物件,更不会因为一件物的好坏就轻易否定,更不会因为自己不喜欢某些珍稀之物,诸如宝剑、财物、名势,而对这些物予与摒弃,看不起,它们还是它们,而本心依然是本心,他会善加利用,就像在吴国时候,越王送他的十箱重礼,此时楚王赏他的费无极府院,他可以择善而用。 (道德经里所说,宠辱不惊,其实说得也是一个道理,无论宠也好,辱也罢,若你不依它而改变,那么就能守着本心,与天地之道顺应,受宠的时候,受辱的时候并不把宠辱当一回事,因宠辱而受影响。许多人受辱的时候还能保持着一种坦然之心,可一旦受宠之时,那么就会失去了本性。 其实人就是这样,像手上拥有一颗珍珠,得到它你不会因此而惊异,失去它你也不会懊恼,当他在你手上的时候,视若无睹,可也不会因此而随意糟蹋它,这才是一种真正的淡然之心。) “你说得不错,可我只是一个凡人,并非圣贤,既然你把它从大江之中重新捞回,那么他现在就是你的了。” 墨翟也不得不承认王禅所讲的道理,所以此时他反而无话可说,轻轻的拍拍船头上的木头,一股红酒像一道弯弯的彩虹一样流入口中,十分逍遥自在。 “你还真是自私,我也算完成了吴王之托,那么你也该有所回报才是,难道蝶儿没有让你给小子带给话吗?” “我还以为你不关心,若是你不关心,师兄自然不好意思打扰你了,你府上三个美貌女子,日日都有美人相伴相随,如此写意,兴许你已经忘了蝶儿呢?” 墨翟此时说起王禅的事,语气也随和得多,不像刚才那么拘谨,竟然也略带调侃。 “是呀,虽然小子没有墨小子你长得这般玉树临风,逍遥自在,可小子至少也是年少英才,有几个姑娘喜欢,也实属正常,你不会因此而嫉妒,若是如此,到可以为你撮合撮合!” 王禅到是一脸嘻笑,一心想激着墨翟,毕竟难得墨翟对女子感兴趣了。 “你不用激我,叶女与我也只是一面之缘,至于那两个公主,到也长得靓丽,看起来竟然还有几分玉儿的模样,到是有些奇怪。” 墨翟此时也不避讳,像是胜玉之死在他心里已完全淡然一样。 “齐国田氏,其女有四。 这是胜玉公主留给小子的一断话,你从来也未问过我,所以你才会有此疑惑。 我本应该早些告诉于你的,现在你知道就不会有惑了,吴国三个姐妹,而楚国自然还有一位,两位公主与胜玉公主长得像一点,自然也是应该的。” 王禅并不明说,而只是把胜玉留给他的话重复,他相信墨翟自然能够清楚。 “原来如此,看来你的麻烦也不少,既要对付前楚国的几个旧人,又要对付这三个姑娘,还涉及到吴国的故人,真是让你费心了。” 墨翟此时也是拿王禅来说笑,他的心里却也温暖了许多,至少知道胜玉公主还有两个远方的表妹,心里多少有些安慰。 “既然你如此体贴师弟我,不如你来帮我解决如何? 三位姑娘可都是国色之姿,青春豆蔻年华,万千公子追逐的对像,以你俊俏的容貌,潇洒的身姿,高超的武技,儒雅风流的品性,自然能得到她们的青睐,只要你一现身,我自然可以解脱了。 若不然等下次见到蝶儿,我都不知道该跟她如何解释了。” “我可没有你说得那么好,只是一个躲在阴影之中的胆小鬼而已,可不要给我戴这么多高帽子。 至于蝶儿,你需要解释吗? 刚才你说得不是如此堂惶,现在怎么又会怕身边的三位姑娘了。 难道你心里本就有鬼,才会想着让我帮你解决,我可没有你这般好心,我只是一个自私之人!” 墨翟也是套用刚才王禅用鱼肠剑所作的论断来反驳王禅,这让王禅一时之间竟然真的无语了。 刚才还是墨翟心里有私,可现在他也不知道墨翟所问又当如何,他自己也弄不明白自己心里所想是什么了。 “你不会真的见死不救,墨小子,你一惯秉承的兼爱之说难道忘了吗?” 王禅现在显得有些无奈,只得低下气来,像是求着墨翟。 “你鬼谷王禅也有解决不了之事,说出去怕也会成列国的笑话了。 再者兼爱非是对个人,更不会是对你,兼爱是对普天之下的百姓而言,可你却天赐灵婴十分特殊。 不过你也不要着急,蝶儿到是一直关心于你,托我告诉你。 梦魇之术其实只是阴符之术,若用另一个阴符之术,就可以把施法之人,与受控之人隔离开来,不受施法者控制,若是要解救中了梦魇之术的人,那么这该是一个破解之法。 听闻你两次入了梦魇之术而不死,说明你已知道在梦魇里的破解之法,想来对你并非什么难事。” 墨翟玩笑归玩笑,还是把化蝶对阴符之术的感受告诉王禅,让王禅能从容对付梦魇妖人。 “梦魇世界,其实也是一个真实的世界,只是看起来与我们身处的世界又有不同,而且每一个人的梦境都不一样。 我曾进入过费无极的梦境之内,他的世界与我第一次进入梦魇的世界又不一样。 普通之人的梦境无非只是得与失的世界,是现实世界的重组,所谓梦魇就是让人在梦里陷入极度的痛苦与恐慌之中,梦魇之术就是要把这些人的梦里的所得全部剥求,让这些人陷入一个失落的世界之中无力自拔,那么这些人纵是回到现实世界里,他们也会因为心智要认为他们失去了所有,才会成为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 对于其它人来说,若要梦境之内把最珍爱的东西拿走,那么就会是最大的梦魇,失去最珍爱的东西,也是人最痛苦的。 人许多时候并非真的怕什么鬼与神魔,而是怕失去所有,这是人以生俱来的。 而梦魇之术正好利用了人性里怕失去这一点贪欲,让在梦境里失去所有的人无法走出梦魇。 我之所以能两次脱出梦魇之局,第一次是因为施法者无法知道我最怕什么,所以他无法设置我真正的梦魇,他所设的梦魇无非是依普通之人而设,所以我毫不费力,从一个意想不到的地方脱困而出。 可第二次就不一样子,我进了入费无极的梦魇之中,足足七日才饶幸脱逃,那么说明施法者对费无极十分了解,可我对费无极却并不了解,之所以进入他的梦境之内,就是想要得到他的信息,所以他设的梦魇很难破除。 而费无极在第三日就在梦魇里死了,他的本意也是不想我活着走出梦魇,走出他的梦魇,毕竟他一死,我就会困在一个死人的梦境之中,纵有万千本事也无法逃出。 这或许是他与设此梦魇之人的约定,或许也是他自觉有愧于梦魇妖人,在自己将死之际,不忘帮梦魇妖人除了我这个让人讨厌的人。 可我却非是一个短命之人,冥冥之中自有神助,在梦境之中,我依然保有着别人不知道的秘密,所以正是我身上的六个不为人所知的阴阳古币救了我,在一片黑暗与虚无已死去的梦境里逃脱出来。 若要解救被梦魇控制之人,进入他们的梦境,必须知道他们最怕什么,才会知道梦魇世界,这样才能找到破解之法。 所以施法者并非可以对任何人施法,被施法者,都是他熟悉的人,也只有这样,才能通过梦魇控制被施法者。 现在楚都我还不知道有多少人已被梦魇控制,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解救何人。” 王禅还是把他对梦魇之术的理解透通的对墨翟说出,毫无保留。 “原来你早就清楚,不过你跟我说那么多,难道是怕我也会中了梦魇之术被人控制吗?” “把自己心里的秘密藏起来,让任何人也找不着,这样你就不会怕梦魇之术了,要不然,除非你不怕失去,心里已真正坦然。 以你如此大的本事,肯定会有不轨之人想着利用于你,那些居心不良之人,可是什么都作得出来的。” “那我还得谢谢你啦,既然如此,你还是小心一些的好,楚都这些妖人实在已无人性,可你却放任他们残害百姓,这难道就是你在楚国的谋算吗?” 墨翟此时也有些不解,为何王禅明明知道这么多,可他却还是放任着梦魇妖人作恶,这对于墨翟是不理解的。 “刚才小子也已讲过,他们控制着一些人,小子还不明确,所以怕因小失大,反而让更多百姓遭殃,不过既然有师兄来了,小子就可以放手而为,难道你不愿意帮我吗?” 王禅也是打蛇顺棍,想借着墨翟为自己撑场面。 “刚才那个黑衣人,我本想除了他,可还是没除,就是怕反而误了你的事,你还是好自为之,靠天靠地,也只能靠你自己,若说想凭一壶酒,就让我当你的打手刺客,恐怕也太过寒酸了。” 墨翟再次饮了一口,这一次是坐了起来,用手执壶而饮。 刚才虽然饮得逍遥痛快,可却失了饮酒的乐趣,所以用手执壶来喝,这才是饮酒人的本色。 “女人你不要,宝剑你也不屑于顾,酒又嫌少,你还真是一个难与侍候之人,不若我们在这大江之中比试比试,谁赢了就听谁的如何?” 王禅此时也是有此兴起,他也多时未使用天问九剑了,而此时墨翟正好是一个难得的对手,可以一展身手,松松筋骨。 “听闻你在吴国雁落九转独战离魂尊主,可以一剑三式,看起来你已是稳赢了,我这个师兄只能甘拜下风了,不过既然你如此兴致,师兄又怎么好拒绝呢? 只是现在并不是时候,十日之后若是在大江之上,你楚国龙舟能赢我宋国龙舟,那么我就陪你在大江之上打上一场。 若是赢不了,那么你就陪我打上一场,这样也算成全于你,至于帮得了帮不了你,那就另当别论了。” 墨翟还是体贴王禅,若两人在大江之上比试一场,无形之中就可以为王禅一壮声势,毕竟天问九剑许多人都并未真正见识过它的威力。 同时墨翟也想借此来壮宋国的威势,毕竟现在楚吴交好,那么宋国将来很有可能成为楚国的征伐对像,若是通过一场比试,让其它列国知道宋国有墨翟在,那么其它列国自然也会掂量。 同时也是给王禅提个醒,虽然王禅在北方四城实施新政,意在牵制巢邑三城,可谁也保不准王禅会只是一个借口,而向北征伐才是王禅的真正目的,这对于墨翟来说,他知道王禅的图谋,所以也是在王禅面前显示实力。 “在大江之上,墨小子,你觉得你们宋国的龙舟队能赢吗? 难道你想亲自上船去比试吗?” 宋国地处中原,所以就没有楚国如此便利,水系纵横,大江横穿而过,这是楚国的优势。 “师弟,任何事并非需要亲为,鱼在水中游,鸟在天上飞,皆是它们知道水之性,天之性。 船在水中走也是一样,若不能适水之性,那么纵是最好的渔夫也未必划得快,就好比人一样,若不知道天地之道,那么又如何能在天地之间遨游呢? 我当然不会亲自上阵,可师兄亲手做的龙舟,你觉得没有胜算吗?” “这到也是,师兄的机关巧术师弟可是望尘莫及,既然如此,小子我到是翘首以盼,希望能与你在大江之上比试一番。” 王禅内心还是十分震憾的,虽然宋国没有楚国如此多的水域,可墨翟却并非没有准备,包括将来以应对南方列国的征伐,墨翟已是未雨绸缪,作足了准备,若是有适当的器具,楚国想攻下宋国,有墨翟在还真是困难。 王禅看着这个至交好友,将来也会成为强劲的对手,心里也是十分欣慰。 “你既然来楚,使团却并未到楚都,不知师兄可否到小子府上住宿,小子也也可一尽地主之谊,而且明日楚国令尹大人有宴,你也可以陪师弟去喝几杯。” “你府上师兄就不敢劳烦了,我还是习惯独一独往,至于你那些俗事应酬,师兄更不愿参与,你的酒我也喝完了,你难道还想陪我在此露宿一晚吗?” 王禅一听,不得不站起身来,他此时还没有墨翟这般逍遥。 “盛情相邀你却不领情,那么小子这就回去睡觉了,希望大江之上风平浪静,师兄沐浴月光之下,能睡得安稳。” 王禅说完,在船上一踏,故意把船摇恍起来,人却向着楚都飞去。 墨翟并不注意,虽然身怀绝技还是险些被王禅的恶作剧弄下水去,一条小船,竟也激起了不少浪花,溅了墨翟一身。 墨翟只能看着王禅融入黑夜的身苦笑一声,有如此良友,如此对手,还真是人生幸事。 s://.c/read/30950/24148753.html .c。m.c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四百三十七章商亡周兴 第四百三十七章商亡周兴 王禅走后,整个后山显得孤寂下来,可子西却并没有离开凤凰亭,依旧独自端坐在亭内,十分悠闲的品尝着小菜。 他只是让那些侍女退了回去,不再抚琴歌舞,而桌上依旧摆着刚才的菜,虽然有些凉了,可却并不影响子西的心情,于他而言也并不重要,只是桌上的酒已经换过,酒杯也重新换了新的。 王禅说过,他还有客人,所以他依然在等,这也是正是他邀王禅来此的另一个目的,若是他要等的人不来,那么他邀请王禅来此,就不完美了。 也就大半刻之后,太子建还是来了,不是别人,当然还是太子建,同样的衣装同样的身形,同样像鬼魅一样,一闪就已坐在小亭之中。 “你在等我?” 太子建依然说着上一次所问的话,而这一次子西显然要镇静得多,一点也不慌乱,一副胸有成竹的姿态。 “原来是大哥,小弟原本我并不打算等大哥,也不知道大哥会来,可刚才鬼谷王禅说有一个人已经来了三次,所以我就猜想一定是大哥从北方回来了,就在这里为大哥重新斟好了酒,为大哥洗尘。” 子西也是说得客气也有些牵强,可太子建看了看桌上已经凉了的菜,只是也不理子西,端起酒杯就饮了一杯。 “这个鬼谷王禅的灵觉确实灵敏,比我们这种老朽之身要强得多了,我也只在百丈之外徘徊他就已经察觉,看起来他的修为已不在我之下。” 太子建有些诅丧,像是真的老了一样,感叹着时光易逝,岁月催人老,可话却依然说得自抬身价,从来也不认输的样子。 “大哥,你既然身在百丈之外,为何会知道凤凰台的情况,这足以说明大哥的修为远在他之上,而且大哥知道今日小弟宴请的是鬼谷王禅,可这亭台四周却都是歌女舞女,如此修为实在让小弟佩服。” 子西一脸崇拜的样子,可他的心里却并不这么想,若说太子建与鬼谷王禅相当,那么为何太子建却不敢再靠近呢? “你不必取笑于我,是他在与你交谈之余传音与我,让我一起喝一杯的,百丈之外,我并不能知道是你在宴请于他。 而你故意找了这些舞女与琴女就是想搅乱我的感官,让我不知道鬼谷王禅在此,而若我冒然闯了进来,那么鬼谷王禅就会无法推脱,誓必不会放过于我,自然会与我在此相拼斗,若他凭着天问九剑,那么我其实并没有多少机会。 你是想借他的剑来杀我。 只是鬼谷王禅也猜到你的此意,所以传音与我,这才避免一战,因为他此时还不想我死。 而这种雕虫小计,也正符合你一贯的伎俩!” “大哥你多疑了,我怎么会如此愚蠢,大哥若是死了,那我也活不成了,小弟之所以让这些侍女前来抚琴伴舞,也是不得而已,投其所好。 鬼谷王禅年少有为,却好酒贪色,所以小弟才如此布置,兼之若是鬼谷王禅不说,小弟也不知道大哥已经从北方来到楚都,何来想刺杀大哥之意呢?” 子西有些尴尬,边说着边为太子建斟着酒,他并非真的猜不到太子建来回楚都,刚才太子建所说其实也算说对了一半,子西如此布置确实是想引太子建现身,让王禅与太子建打斗,以增进两方的冲突,当然他也知道王禅并不会真的就杀了太子建,但至少可以让太子建受挫,于他而言就是增加威势,这样才会更有利,也更能突现他的重要性。 “算了,既然你也是无心之失,有没有此意我也不跟你计较了。 你上次曾说过鬼谷王禅所画另一副画中的另一人,有些像万财贤侄,那么是不是由此可以断定那个藏身在楚都之人,也就是刺杀四个布衣朝臣之人,刺杀屈江平之人,都与万才贤侄有关了,那么是否可以断定,他就是当年的子常叔叔?” “还是大哥聪明,小弟也是在见到大哥确定之后才有所怀疑,到现在都不敢肯定,可这似乎又不太可能。 大哥当年是因为有奴仆老贾的忠心,才逃过一劫,可子常叔叔向来与北方列国不交好,仇人也是遍布北方, 当年听闻他在北方郑国受难,小弟也是百思不得其解,若说要选一个远遁之地,越国或许是最好的地方,毕竟楚国一直未与越国有过争伐,在子常叔叔执堂楚国令尹期间,也并未与越国结仇。 可为何他却会身死在郑国呢,这实在让人难与理解。 到现在听大哥来说,子常叔叔竟然没死,那么他是否真的去了郑国,又会是谁救了他? 以子常叔叔的智谋和武技,应该与小弟差不多少,却能死而不死,实在令人费解。” “此事我也不知,但我可以告诉你的是,他现在的武技已不在我之下,刚才我来此地,除了鬼谷王禅对我提起警示之外,还有一个黑衣人跟踪着,此人轻身功夫十分高绝,连续三次我都无法追上他,可他却能如影随同于我。 如此想来,此人该就是子常了,看起来他也想与你聊聊。” 子西一听,心里也是一震,子常是楚国武将,自小喜欢舞枪弄棍的,所以也算习了许多师傅,也算是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特别是一身硬功夫,更是在战场上不知多少次拼杀才练就,普通刀剑很难伤得了他。 可人也有疲惫之时,在战场上他也受过不少伤,那都是拼死而战生死经历的,也是因为精气不继所受,可若说其轻身功夫,当年离开之时,并不比子西强,甚至比子西还不如。 可现在听太子建一讲,子西心里也在盘算着,如何利用一个与太子建实力相当的对手,来牵制太子建,毕竟当年子常开始与子西也是一路之人,当时子常在平王死后就力主要推荐子西继任楚王,只是后来之事,两人慢慢也变成陌路。 那时子西礼让楚王之位,是他明智之举,可他却也不想在楚国毫无建树,当不了楚王,可礼让之功却是功不可没,而当时子常依然把持着令尹之位,所以子西自然不会服气。 而当时的昭王对子常贪财好色之行也不能容忍,特别是吴与楚交恶,而子常却与北方不和,与吴国伯否更是仇敌,有他在楚国,昭王想与北方缓解关系都有些难,特别是中间的郑国、宋国、卫国,都多少受过子常的要胁索贿,美女财物都孝敬了不少与子常。 所以兄弟两人再与子基、子闾勾结,就这样用计把子常哄出楚国朝堂,而他出逃的地方竟然选择了仇家郑国,这就是刚才子西所不理解的。 但相对于能控制于他的太子建来说,子常无疑是一个可以利用的棋子。 太子建见子西一直在沉思,冷笑一声道:“你不会又打着主意,想利用子常来对付我,你难道忘了他当年是怎么出走楚国,最后你才如愿当上楚国令尹的,你能忘记,想必他自然不会忘了,他为人睚眦必报,从来不会放过与他结怨之人,这一点你该比我更清楚。 而且当年你们的伎俩,陷害本太子,可现在本太子并无顾忌,不会再有任何用了,只会给你们带来杀生身之祸,这是对你的忠告。” “有大哥在此,想来就算是子常叔叔回到楚都,他也不敢故作非为,小弟再不济又怎么会与他为伍呢?” 子西十分淡然,看起来心里没有半分波澜,一晚上太子建都在讥讽于他,可他却并不在意。 “这就好,今夜我来此就是印证此事,有子常到也不失为一件好事,听说明日你要邀请子基还有鬼谷王禅在抚江楼设宴,你就把借机此事告知于鬼谷王禅,想必他的藏身之处必然就在万财侄儿府,那里其实本就是他当年的令尹府,就让鬼谷王禅来对付他。 四个布衣朝臣之死,应该就是他所做的,他是想挑起你我与鬼谷王禅的争斗,想坐享其成,我看他没有这个本事,也没有这么好的运气。” 太子建也是如意算盘打得精明,想着利用子常来对付鬼谷王禅,那么明面之上,对他与子西都是有利无害的。 “有劳大哥提醒,这个明日我就会告诉鬼谷王禅,可我十分不解的是,既然子常叔父已是死而不死,而万财一家在楚国也是权贵之家,在楚国已是首富,为何还不满足,难道他也想着楚国王位吗? 这似乎并不可能,当年他是令尹却都不敢抢夺,现在楚国已解除吴国之危,正是中兴之时,他此时来又有什么企图呢?” 子西面有疑惑,看着太子建十分真诚的问道。 子西当然已经把太子建当成依靠,所以以太子建马首是瞻,同时也在试探着太子建是否会真的把他当成一条船上之人。 虽然最终两个还是会走向对立,可此时他还不想离了太子建,毕竟他自己只是太子建梦魇控制的一个木偶而已,他的命是栓在太子建身上的。 “我也猜不出真实原因,但有两点可能。 其一抱怨寻仇,这还是比较适合他的性格,或许这也只是一个掩饰,最终的目的还是要保他的子孙后代永享富贵荣华。 其二,你也该听说过一个传闻,在大周开国之时,文王问道于太公,想知道大周朝的气数,而太公当时并没有回答,而是让文王亲自为他拉车。 太公姜尚原本早就卜算过,大周一共会有八百年的历程,可却也需历经几次劫难,只是文王不知其中原故。 太公之所以让文王拉车,实也是地考验文王,若文王能拉八百步,那么大周就会延续八百年,只是文王只拉了六百步,大周也只会有六百年的气数。 后来文王知道此事十分后悔,为延续大周江山,所以文王就暗中组建了四大组织,暗夜,幽冥、梦魇、离魂。 这四个组织除了名为大周天子清除异见之人外,其实还有另一层目的,那就是当年文王给每个组织都留给了一件圣物,若集齐四件圣物,就可以打开商亡周兴之地,里面有大周侵占的商汤国所藏的无数财宝,而且里面还有三件东西让人垂涎三尺。 轩辕剑,黄帝内外经,河图洛书。 这三件宝贝都是天地开初,黄帝轩辕所留,剑为天子之剑,传闻可开天劈地。 内外经为黄帝与素女所作,修得此内外经,可与日月同寿。 而河图洛书却是九天玄女所传,而伏羲参悟此书才成就先八易理八卦。 这三件宝物是文王为延续大周天下而设,若有一日大周将亡,只要集齐此四件圣物,就可打开商亡周兴之地,得到财宝,得到天子之剑,得到修养长寿的秘籍,还有可通天地之道的河图洛书,得此四物,足可以重整河山,恢复大周天下。 想来子常叔叔既然入了梦魇组织,应该就是为此而来,虽然他资质不足,可野心却是不小,若真能寻到此四件圣物,那么说不定他能成就开天地之业呢?” 子常边说也是边嘲讽着子常,语气里不屑于顾,似乎觉得他比子西更聪明一些。 子西一听,到并不惊异,这个传闻并非什么秘密之事,身为王族之家的他自小就听说过,可从来也未当过真,毕竟以当年先祖庄王之能,也自愧不能一统天下,都不敢有此奢想,而他自己当然还有那么一点自知之明。 “此传闻小弟觉得并不可信,当年文王为何要把此三件定物藏起,若他把此三物代代相传,或者自己修习黄帝心经寿比日月,那么大周江山不是千世永固,万世不休吗,文王又何必如此周折呢?” “子西,这就是你的愚味无知了,文王即得江山,留此物什又有何用,而姜尚已为他算好寿辰,天意难违,他再修黄帝心经也无济于事。 而若是留与下代周王,代代相传,谁能保证这其中没有奸险之人,亦或**险之人利用,那么只会自堀坟墓,可太公既然已算好大周有六百年,那么六百年之后,又将如何,连太公也不知,若大周后人能得此四件圣物,自然可以延续大周天下了。 天子之思,你又怎能理解。” 太子建对子西好像从来也不看好一样,当年如此,现在还是如此,对子西从来不会正眼相看,语气里带着一种羞辱。 而子西却也不生气,反而十分受用,这说明太子建对他已是十分信任,以前他觉得只是一个虚无的传闻,现在听来,心里到也多了一份奢念。 “只是听闻幽冥尊主已被鬼谷王禅斩杀于大江之中,圣物不知所踪,我怕子常叔叔要失望了。” 子西悠悠一语,似是无心,却是有意。 “幽冥尊主,他是谁,你可知道?” 太子建一下就急促起来,盯着子西。 “是吴国蹶由公子,这是鬼谷王禅亲口当着我与王上之面说的。” “是他,这到有些可能,他一直藏身楚都,也一直想得到吴王之位,看来也有此念头。 那好,既然如此老夫也不想耽搁,可你为何不问我北方刺杀叶公之事呢? 虽然你可能知道现在的结果,可老夫为何杀不了叶公,你难道就不想知道,也不想知道你那些下属的结果吗?” 太子建站起身来,准备离开,可他还是不解的问子西,因为子西也想杀了叶公,断楚王一臂,可派了杀手一个没回,他却稳如泰山,不闻不问。 “何必问呢,若是大哥想告诉小弟,自然会说。” 子西一副不在乎的样子,反而让太子建不说不行了。 “鬼谷王禅确实聪明,虚虚实实让人难与意料,此次他在叶公身边安排了一个姑娘,她就是伍子胥的外孙女,南海婆婆的高徒,到让人十分意外,不仅能破老夫之局,而且还会求雨之术,此女不可小瞧。 至于你的下属,自然不会有活口了,暗地里鬼谷王禅还派有四个刺客,武技十分了得,以一敌三,轻松收拾你那些属下,你也不必在意了。” 子西一听,心里还是一惊,惊讶于鬼谷王禅之谋,四个刺客于他们来说只能是明面之虚,而跟随着叶公的一个小姑娘最后却成为暗中的高手,这也是暗中之实,有异于常,这正是迷惑于人的地方,明与暗正好与他们的位置身份相背,让人难与意料。 “确实聪明,此子确实聪明。” 子西自言自语,他知道太子建已走,却还是不得不叹息着。 而他也知道太子建会去什么地方,那自然是蹶由公子原来在楚都的房舍了。 这种圣物就算是幽冥尊主也不会轻易带在身上,而他也未料到会遭遇鬼谷王禅而身死大江,那么唯一的可能,那就是圣物还在他的房舍之内,所以太子建也就匆匆赶去,看来这商亡楚兴之地的诱惑比之列国王候之位更有吸引力。 可子西却不想再此停留,这些时日难得不受人控制,他可以夜夜美梦,或许是他能做的最舒服之事了,而且今日之事,他也觉得十分满意,所以他此时并不多想圣物之事,一时之争,他还犯不着着急,此时的他还得赶着去睡觉,去做他的梦。 而且要做真正的渔人,他就得有充足的准备,而这四件圣物,在他年暮的心里又激起了年轻时的野心,他应该深谋远虑,做好以逸待劳的准备! s://.c/read/30950/24171301.html .c。m.c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四百三十八章暗藏玄机 第四百三十八章暗藏玄机 楚都东城,在众多民房之中,一座不起眼的四合院,门口并不临街,只有一条细长细长的小小巷子,可却也是单门独户,并不像普通的百姓,有的几家共用一个院落,有的甚至十几家在一个院落之内,十分拥挤,这里却相对更宁静一些。 这里就是曾经的蹶由公子在楚都的家,虽然蹶由公子曾娶过费无极的姐姐,可他却依然保持着一个吴国公子的形像,而且当年他依然只是被楚国囚禁的一个囚徒身份,所以也并不张扬,一直深居简出,直到去年才回到吴国,可这一去,却已是归期,由此长睡在虎丘山中。 此次也是因王禅扯了个慌,这才让太子建亲自来看看这座小院,若不然依着太子建高傲的脾性,请他也不会来此转上一圈的。 小院里十分静谧,像月光一样,太子建卧在另一个院落的屋檐之上已观察了半刻,并没有轻举妄动,当他自己感觉并没有人跟踪之时,他这才轻身跃进小院。 其实他心里也明白,如此一个不起眼的院落,就算小偷都不会光顾,而且此时已近三更,这个时候一般人都睡得深沉了,有谁还会在意这样一个失了主人的院落呢? 太子建一入院落里,并不着急,他知道若是幽冥尊主要藏东西绝不会与普通人一样,所以纵是有子闾来查过,不会发现半分线索,而且蹶由公子也精通易理,精通阴符之术,这一点他十分明白,那么如此重要的东西,定然会藏得十分隐秘,白天寻找和夜间寻找其实并没有区别,唯一有区别的是,必须找到藏东西的地方所在,与众不同之处,这才是关键。 太子建仔细观察着,这个院落还真与其它普通院落不一样,这个院落从大门进来之后,并不见主屋,其实就没有主屋,一条通道(小巷子)直抵后面的围墙,而四间屋子正好布在四个角落,横向竟然也有一条通道,如此一来,整个院落中间就形成两条通道呈“十”字形,而院落也因此被划分成一个“田”字形。 普通的四合院,门庭着是门房,两侧是偏房,正面是主屋,也算是客堂之所,整个院落应该是呈“口”字形。 可这个院落像是当年有四户人家居住一样,各居一角,并没有主次偏屋之分,而且四个角的房屋都是一样。 太子建看了看也是嘿嘿暗笑。 寻思着幽冥尊主也是徒有虚名,不知凭什么能成为幽冥尊主,如此布局,谁还不认识,这样一个大大的田字,也太过明显了。 可他刚想跨出一步之时,却又犹疑了。 这四个角落里四间屋子,样子并没有什么区别,也无主次,那那一间又会是幽冥尊主的房子,他要找的东西又会放在那一间呢? 此院落如果按门向来看,正是坐南朝北,楚都以南是山,以北是大江,所以民房都是坐南朝北之向。 四个角正好就是东北、西北、东南、西南,而正北正南正是小巷子通进来的通道,而正东与正西却是院落里的分隔,正好形成一纵一横之势,“田”字虽然简单,可却十分平均,让人无处下手。 此时月光正在天顶,四间房子都没有太多阴影,都依着墙角,房子也看得真切,而太子建此时正站在光影之间那十字交叉之处,也就是整个院落的正中。 太子建回顾四周看着这四间房子,此时更是看不出什么区别,都是独立的二层小木楼,若说一户人来住,那这种房子本不适应,都是一样的,可一家人的用途却并不一样,有的房子要做客堂,也是一家的天地供奉之地,而主卧自然也会在主屋之内,若有子女,可以住偏房,而其它的则是厨房以及杂物间等,甚至稍有钱的还可以设置客房。 可这院落里四屋一样大小,一样高度,而且此时月光正在苍穹顶空,连落下的影子都一样,难不成要一间一间的搜寻,若是这样就太过麻烦,与普通小偷无异,实在有失他楚国当年太子的身份了。 太子建正在不知所措迷茫之时,眼角从身后扫过,却发现院落之门竟然没有关,而是敞开着的,刚才他是飞跃而入,并没有走的正门,而一路飞来,也是在屋顶之上飞跃,可此时院落门竟然大开着,这让他心里还是多了一分疑惑,难道有人已经捷足先登了。 可他再一回想,悠悠一笑,如此看来应该是楚都的护卫马虎,他们来搜寻之后忘了给小院关门,毕竟他们也知道这已经是一个死人的房子了,而无主的房子一般都会收归国有,这看起来也并没有什么不妥之处。 想到这里,太子建还是觉得自己过于小心,是自己在吓自己。 他也知道关于四大组织的传闻,江湖之中的人怕都会知道,可商亡周兴的传闻却鲜有人知,而四大组织圣物之事,更是秘密,至于蹶由公子就是幽冥尊主的身份,连他也是今日才得知,说明知道此事之人并不会多,而想打此主意的除了他应该没有人了。 太子建此时清空是得意一笑,再回头看着身后那道小院之门,再往外看,一直连通着进来的小巷子,长长的,只有一道月光之影。 此时再看,心里也是恍然大悟。 若此院分割成一个田字,此时月光照耀之下,围墙为边,月光所照的分割为笔划,那么南北这一笔,就直接从院门一直延续到了外面小巷子,如此算来,整个院落与小巷子所组成的就不再是田字,而是一个“甲”字。 而在阴符之术里,甲作为天干之首,并没有出现在任一阴符之中,为遁去之数,天干十数,遁甲为九。 九宫之数若再去其一,就是把小巷子子排除,而把刚才院落所分布置起来,那正好总共是八个方位,正是八荒之数,也是八卦之位。 太子建一惊,还是重新面对正北方看着。 (正北方在八卦里为乾(天)一数,正南为坤(地)八数,西北为兑(泽)二数,西为离(火)三数,西南为震(雷)四数, 东北为巽(风)五数,正东为坎(水)六数,东南为艮(山)七数,这是先天八卦,而这八个方位也叫八荒,四相为东南西北,六合只是加上上与下,这只是一种解释。) 正北为离,正南为坎,正西为震,正东为兑,西北为巽,东北为坤,西南为艮,东南为乾。这是太子建依文王周易八卦所定之向,那么东西会藏在那一间呢? 虽然太子建已经弄清楚了八卦走向,可这毕竟只是民房,幽冥尊主已死,想来死前也会防着有人来盗取圣物,所以才故布疑阵,而现在看来,这八卦的方位又会像是对藏圣物之处的指引。 想到这里,虽然明白了许多,可太子建并非王禅,能够一眼就看出其中关键,但太子建也管不了,毕竟也只有四间房子,他只要逐一进去看一看就行了,此时没人,也顾不了什么面子。 既然子闾的官兵都已进行了,就说明此屋并没有什么奇特之处。 可他还是犹疑着,因为知道自己的身份而固步不前,自己一间间搜查,与楚都普通官兵无疑,甚至都不如一般的小偷,至少小偷都会轻车熟路,奔要偷的东西,可他却并不知东西藏在什么地方,甚至于不知道这里是否真的藏着圣物,若是说出去反而让人笑话。 他到并不怕有什么机关陷阱,如果有那么也该早被那些官兵给触碰了,可子西刚才却并没有说,说房里并没有机关,也怪他走得太急,太在意所以才没有问清楚。 太子建此时已在院里空呆了半一刻,就是在捉摸着,月光把他的身影全都照在脚底之下,他回过头来,看着正乾位,悠悠一笑,一切都是猜测,若不进屋如何知道,难不成堂堂楚国前太子竟然会被这四间小屋吓退,决不可能,于是他朝乾卦东南之向这一间屋里走去。 小屋十分普通,门一打开,里面还是漆黑一片,太子建不得不掏出火石,点燃拿在手中,对着小屋子一看。 这个屋子也就十尺进深,开间也就二丈有余,一进门后正面是一张桌子,像是供桌又像是饭桌,两边各放一个椅子,又像就是客堂,这在贫苦农家十分正常,一物多用。 屋子里面并没有什么多余陈设,只有一张茶几,几个凳子,隔着一块屏风,另一侧就是一把木楼梯,楼梯下面连杂物都没有,空荡荡的,从楼梯可以上至二楼。 太子建轻踏地面上的地砖,感觉十分稳重,知道地下并无空间,再看桌子后面,一张陈旧的布匹之上写着两个字“天地”,桌上连个香炉都没有,更不见有烧香的痕迹。 太子建知道纵然是楚都官兵来此,也是一目了然,连翻找的地方都没有,他叹了口气,向楼上走去。 楼上比下面要显得宽一些,一张床,几个柜子,都已番翻找过,而床上的被褥全部被翻开,可以清楚看见床板,床底下也有爬痕,看来官兵搜查还是比较仔细的。 太子建顺着四周的墙壁轻敲着,可所有墙壁都十分严实,传出的声音也是有些闷响。 抬头看屋顶,上面布着灰尘,而楼面显然也是如此,太子建走过的时候还不时泛起灰尘,楼面也嘎嘎的响着。 太子建觉得没有什么可找的,也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只得走出此屋,心想看来还得去其它屋里看一看才会知道。 可他刚一走出小屋,心里还是一惊。 刚才他明明入的是东南之向的小屋,出门后应该是面朝北方,可此时却是面朝着南方,刚才是正对小巷子,可现在却是背对着。 这一惊让太子建明白,看似如此简单的四间小屋其实也是暗藏玄机。 s://.c/read/30950/24187768.html .c。m.c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四百三十九章诡异之变 第四百三十九章诡异之变 而此时小院外一个黑衣人却十分得意,她同样卧在几丈外的一处屋檐之下,看着太子建欲进还退,十分矛盾的样子,心里有一种享受。 太子建捉摸着自己应该是进了一个局之内,之所以小院与众不同,就是因为小院子被人布了奇门遁甲之局。 可太子建在想若真是幽冥尊主所布,那么说明幽冥教的圣物依然可能还在里面,而幽冥尊主已死,说明此局只是一个死局,也就是说利用的是固定的元素,而非变化的元素,这样的局相对于被人随时控制的遁局来说,要简单得多了,大都是一些机关巧术而已,因此他此时反而心里欣慰。 刚才还怕有人捷足先足,可现在想来,自己今夜有机会得到幽冥组织的圣物,也就不怕了,心情更加松驰,毫无顾忌的再次走入刚才出来的小屋。 这一次他一进屋里就把门关了,这是与外界的连接,刚才他第一次进的时候,并没有关小屋的门,这样小屋里依然能够照耀着月光,现在他把门关了,也不再担心会变化至那一个方位了。 太子建还是点燃火石,再看供桌之上,此时供桌之上竟然凭平多了三根蜡烛,其它的似乎都没有变化。 太子建暗中诡笑着,也不管它,从桌上拿起一根蜡烛,点燃了端在手中,把火石灭了,这样他可以省着一点,若不然长时间寻长东西,最后燃尽了火石,那它还是会白跑一趟。 太子建这一次仔细得多了,他低下腰去仔细看着整张桌子,桌子下面也是灰尘扑扑,再看两把椅子同样也是,椅子上面都面满着灰尘,而且似乎有一年多没有人坐过。 太子建有些疑惑,若说楚都这里,临江之地,水系又多,楚都之后就是一座连绵的山脉,相对于北方的风沙之地,这里显然要干净得多,为何会有如此多的灰尘。 他用手指在椅上轻轻抚了抚,感觉这灰尘已是完全掩盖了椅子的颜面,灰尘刮开,才显出椅子黑褐之色。 太子建一只手轻轻抬起一只椅子,只见椅子腿下,一个方方正正的灰尘之印,而此椅子像是放了许久一样都未曾移动过。 太子建再看桌子,也是一样,整人桌面上并无其它物什。 太子建心里还是再次一惊,这一次他仔细也就发现了更大的问题,那就是刚才的蜡烛,他看了看刚才他拿走蜡烛位置,竟然也是灰尘,而且只有蜡烛的微弱印子,却也不见像椅子腿下一样的印记,说明蜡烛与桌子并非处在同一时间,也就是说蜡烛该是后来有人放上去的,再回想刚才所见,桌上并无蜡烛,也无油灯,所以他才一直点着火石。 而自己走出小屋也只有几分种的时间,现在桌上就有了蜡烛,难道是有人神不知鬼不觉得放在桌上的? 太子建心里徒添了不少猜疑。 他用手稍微动了动桌子,桌子却已移动了一个角度,可屋里却是没有任何动静,而且桌子椅子与墙面并没有任何连接,也没有机关巧术的迹像。 太子建再次把桌子和椅子复位,转身绕过木屏风,只见后面空空如也,只有一个茶几,上面放着数个茶碗,一把茶壶,同样是灰尘布满,几把椅子上都是一样,显然许久没有人坐了。 太子建知道幽冥尊主蹶由公子当年也是儒雅公子,生活虽然节俭,可却从来也不失风雅,这茶桌向来会擦得比其它地方更干净,就算不饮也会保持着茶桌的清洁与茶具的干净,这一点他自己深有休会。 他当年还是太子之身时,下面有十几个丫头侍女,可有的时候他也会亲自动手来擦试茶桌,清洗茶具。 可从种种迹像看起来,这屋里至少有一年以上没有人住了,墙面上都是灰尘,抬头一看楼板,上面也挂着形形色色的蛛网,而且布着灰尘,这一点也不像一个吴国公子所住的地方。 太子建四处查探,东找找西瞧瞧,可小屋就是一间普通的小屋,并没有什么奇特之处。 再低头一看,恍然大悟,只见屋里只有自己的脚印,而且只有进来的脚印,却并没有出去的脚印。 太子建再次苦思,如此看来,自己此时进的屋子,并非刚才所进,也并非刚才所出,而是一间新的屋子。 太子建一想,这或许还真是四户人家所住的院子,蹶由公子只是住在其一,所以自己其实还没有找到真正的蹶由公子的屋,这才会看起来如此陈旧。 太子建不再捉摸,再次向楼上走去,这一次他小心得多了,一步一个台阶,缓缓踏上,耳朵里听着木楼梯发出“嘎嘎”的声音,甚至数着声音发出的次数,可当他再次踏上二楼楼板之上的时候,还是十分失望,因为上面的陈设与刚才第一次进入小屋的陈设一模一样,而且连翻打的痕迹都似乎是一样的。 那刚才他所猜测并非走入一间房子的想法,就完全可能是错误的,而是走了不同的房间。 难道这四间小屋原本就是模一样,而官兵来查也都进行了同样的动作,同样的翻找,才形成同样的痕迹。 太子建心里再次犯疑,现在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走进同一间小屋了,可若说走进同一间小屋,那么地面上的脚印为何又会只有进来的却并没有出去的呢? 太子建没有再搜寻,而是快速回到一楼,借着蜡烛再次巡视了一遍小屋,再看了看自己留下的脚印,这才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这一次他发现,此时他站的方位又并非刚才所站的方位了,而是站在小院的西南角之处。 第一次他从东南角进入,那是乾卦之位,而却从东北角走了出来,因为出来的时候他背对的是小巷子。 刚才他是从东北角进入,可现在却从西南角走出,此时身子右侧才是小巷子,由此看来,他该是已经走了三个小屋子。 太子建不敢再想,转身再次推开小屋的门,并且这一次他并没有关小屋的门。 而他手里也有燃着的蜡烛。 可他再看之时发现,这屋里并没有来过人,而且地面之上并没有刚才的脚步,桌才自己在椅子上划过痕迹,现在也找不到,整个屋像是他刚才进来的一样。 太子建退回门口,把头探了出去,月光依然在顶空,每一间小屋的阴影都很短,而且并没有什么区别。 太子建再次巡视了一番,这一次要简单得多了,可他还是记住了刚才出门时的样子。 当他走出之时,发现自己又回到东南角,也就是第一次走进的地方。 太子建脸上微微微一笑,知道这三间房子就像一循环一样,他刚才一直在这三间房子里走。 他看着对面那一间好像从来也未进去过的房子大步走了过去,毫无犹疑,志得意满。 可他正想推门而入的时候,不想那一间房子里的门却自动打开了。 【作者题外话】:练练惊悚小说的写法,说不定将来用得着! s://.c/read/30950/24187972.html .c。m.c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四百四十章来者何人 第四百四十章来者何人 太子建丢掉手中的蜡烛,十分快速的抽出腰间的宝剑,静静的看着小屋。 门并非自动打开的,小屋里同样缓缓走出一个老者,佝偻着身子,一身黑衣,脸上蒙着黑衣,只露出一对幽幽的眼睛。 太子建向后退了几步,那个老者同样向前进了几步,两人此时都站在了小屋的院子里,各据一方,两人正好站在东南与西北这一条斜线之上。 太子建看了看对方,冷冷问道:“来者何人,难道你就是幽冥尊主蹶由公子吗? 那为何在自己的屋里竟然还蒙着脸?” 太子建用假音问着,可话才一出口就觉得自己太过愚蠢,若此人真是蹶由公子,幽冥尊主,他为何在此半夜还会蒙着面,在自己家里蒙面,这实在说不过去,那么此人当然不会是幽冥尊主了。 看他的样子应该也是同样的目的,都是来寻找幽冥组织圣物的有心人,可太子建刚才却并未察觉,难道此人竟然在他先入了的此局,也像他一样进了小屋却并没有找到所要找的圣物,反而被这四间小屋给耍得失了方位。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只是一个老奴而已,更不认识什么幽冥尊主,也不认识尊上,到是尊上深夜来一个普通老奴的院落里,竟然还穿着夜行衣,蒙着面,不知欲意何为?难道这小屋里竟然藏着宝贝不成?” 老者的语气老气笼钟,气息显得有些衰弱,样子也显示出来他像一个老奴。 “我问你为何蒙着面,难道作为老奴还不敢露出真面目吗?” “你可以蒙着脸来别人家里,我又怎么不可以蒙呢? 你的样子同样像一个老奴,而我亦然,你为何要如此问我?” 老者同样反问着太子建,一点也不惊慌。 而他的双手一直都放在身后,并没有伸出。 太子建一听,忽然想起与子西的话来,两副画像,一副若是自己,那另一副老奴的像,就该是另外一个人,毕竟他刚才一直也都佝偻着背,在外面他也习惯了装成一个老奴的样子。 可他的心里还是一惊一乍,猜想着,难道眼前的人就是当年楚国令尹,自己的叔叔子常。 太子建哈哈一笑,挺直了腰身,还复了自己本来的身姿,看着老奴道:“子常叔叔,明人不做暗事,既然我们能在此相遇,也是缘份,何必还要如此装模作样,我们也算是认识多年了。” “什么子常,子常又是谁,难道你说的是是几十年前楚国令尹,可你竟然叫我叔叔? 哦,老朽看出来了,你是故意装作奴仆的模样,原来你就是官兵要抓的人,看起来你也是楚国王族之人了。 而老朽之所以蒙面,就是被你们这些妖人害的,连夜里起来撒尿都要蒙着面。 你来此小院,不会是想来杀我,看你找了半天东西,若是值钱的,这里没有,若是其它的东西,你随便喜欢什么拿什么,老朽就不陪你了。” 黑衣老者说完转身就想回到屋里。 “站住,我还没有问完呢?” 太子建在老者转身的时候发现,他的双手上紧握着一柄剑,而且右手就握在剑柄之上。 刚才他口口声声的说自己只是一个老奴,为何蒙面是因为这一段时间楚都一直在搜寻,而他是起床想夜尿的,听起来到也不矛盾,可为什么出来夜尿还要带着铁剑呢? 太子建此时也在想,若面对的真是子常,以常当年那种不屑于顾的性格,早就直起身来了,不会还如此一直佝偻着,也不会不敢认他这个侄子。 太子建想来想去,一时之间还真不好确定面对前老者的身份,现在有些后悔自己竟然依着猜测,自己暴露了自己的身份,老者手拿铁剑,而且半夜起床面对一个陌生的黑衣人,竟然不慌不忙,这凭这一份镇定,就说明此人并不简单。 那么太子建无论如何,也得除掉他了。 “干什么,刚才问你是不是想杀我,既然你不说,那老朽自然不会陪你,难道你还等着老朽邀请你进此屋一叙吗?” 老者又回复刚才的姿势,双手后背,正对着太子建,看起来他也不敢小瞧太子建。 “我知道你不会再进此屋的,若是要进,你早就进了,不用等到现在,我知道你也是来寻幽冥尊主圣物的,而且也同样走进了一个局。 我走的是这三间,你走的同样是三间,我们在屋里听不到对方的信息,就是想让我们两人都只剩一间房子没有进去过,这样就会以为剩下的一间就是幽冥尊主的房间,无论如何在此深夜,都会发生冲突,这就是设局者的目的。 而你也不是什么老奴,从来也没有一个老奴会起夜这时还会带着铁剑,而且如此镇定。” 太子建也慢慢确定了他的判断,眼前的人纵然不是子常,必定也非善类,所以他直接揭穿,就是想试探老者。 “既然这样,那不如我们就换一换如何?” 老者说完,身形一转,一剑向太子建刺来。 太子建本也手握着剑柄,可还是陷入被动,他不得不也同时出剑,而他的人也向老者击去。 两剑相交,一瞬间而过。 此时两人身体相交,互攻出一掌,两掌相对,身形都在同时向后退出三步。 可两人再看之时,已是换了一个方位,刚才两人站在西北与东南方位,可现在呢因为一两人互攻一掌之故,却已站在这院落里的另一条斜线之上,东北与西南。 “你的内力不错,楚都老这一辈,应该没有人有如此深厚的内力,而且你的内力十分霸道,看来以前是从武之身。” 太子建与老者一对,从触觉来看,此人的手比他的还要大一些,而且粗壮有力,内力十分霸道。 “你也不错,你以为你还真的年轻,还能像当年一样,受万人敬仰的楚国太子吗?” 老者嘿嘿一笑,直接把太子建的名号说了出来,这也算是一种攻心之术。 “不错,我是太子建,可刚才你若直接说出来,我反而会十分吃惊,可你现在说出来,我已经不吃惊了,你以为装作一个奴仆,像是没事一样就可以骗走我,让你独自寻找圣物,实在想得有些简单了。 刚才你有些不确定,可你能叫出我的名字,说明你就是当年的楚国令尹子常,不用再掩饰了。” 太子建长剑直接老者,而一只手却已抹下蒙面的黑布,露出本来面目,再加上一直笔挺的身姿,看起来气势上已经压过老者。 这也是太子建没有办法的办法,老者知道他的身份,而他却不知老者的身份,所以以其处于下风,不若亮明了身份,直接把老者认定为子常,反正他已下了杀心,不论最后这个老者是不是子常都已经没有意义了,在他的眼中都是一个死人。 “以前听人说你蠢,现在看来,这么多年过去了,你依然还是很蠢,而且还有些老年痴呆了,总是把自己高高在上,本来如此简单的问题,你却左右犹疑,这就怪不得你当年一事无成,反而成为楚国丧家之犬。 若是你当年痛下狠心,在没有废除你太子之时,直接杀了平王,那么你自然可以顺理成章的成为楚王,只是可惜呀,你就是一滩烂泥,任谁也扶不上墙。 当年有赵欢支持于你,要杀平王轻而易举,可你却自命不凡,以为自己本事通天,结果呢,太子之位丢了,秦国公主也丢了,成为你的母后。 可你还自知,只因为平王把那个漂亮的侍女嫁与你,你觉得并不吃亏,依然想着你的一统之梦。 若是你当年听别人之言,那么你现在或许不用如过街老鼠一样,更不会只敢在我这样一个楚国奴个的面前摆着太子的架子,可我只是一个奴仆,并不需要当年的太子来照拂,而且我也从来不把你当什么一回事。” 老者此时也挺直了身,看起来比之太子建还要高大健硕一些,语气也不像刚才那般老气横秋了。 “子常叔叔,你还是憋不住了,我是愚蠢,可我能等,我的儿子用不了几年,就会成为楚王,而你呢? 千古留下骂名,贪财好色,不忠不义,最后客死他乡,而且你的子嗣你觉得可以保得永世太平吗,我看未必。 你在我的面前又有何得意的,想当年你也算是列国之中的名人,战场之上百战百胜,可你却也只能当父王的副手,成为楚国令尹,在我父王面前,从来也不敢大声说话,你卑微的一生,不仅没有建树,反而空留骂名,这就是你骄傲的本钱吗?” 太子建此时心里更是坦然,既然知道对面的就是子常,心里不像刚才了,说话底气也足,一口气把子常给抵了回去。 对面的黑衣人对太子的话却并不在意,把嘿嘿一笑道:“随你怎么说,反正我就是我,你想说我是子常也好,想说我是幽冥尊主也罢,就算你觉得我是鬼谷王禅,那也没关系,几十年的事,我也只是略有耳闻,你现在说给我听,又有什么意义。 至于你说的什么荣华宝贵,老朽还没有你这般在乎。” 老者虽然站直了身,可此时反而并不紧张了,反而用手用手拍着手中的剑,十分悠然的样子。 太子建一看,心里再次生疑,一个逃亡半世的人,隐身做了一个老奴,而且身份还是梦魇组织之人,当年也是被自己最相信的亲人陷害,让太子建的疑心比其它人更重。 刚才已经确认对面老者就是当年他的叔叔子常,可现在看着对面的人,他的心里又产生了怀疑。 “你到底是谁?” “我是谁,你不是已经确定了吗,为何又会如此疑心,连自己都不相信,我看你这一辈子一定会死在你的疑心之下。” 老者语带嘲讽,并不把太子建放在心上。 “那你可否随我到郊外一战?” 太子建此时还是处于劣势,他一直在排除疑惑,可疑惑却一直在增加,而且这种疑惑丢之不去,挥之又来。 “你想杀我,我到可以给你杀,刚才一招之后,你觉得你还有把握吗? 梦魇组织,还有其它三个组织,在武技一途之上本就难与一暗夜相比,所以梦魇先祖自凶创梦魇之术,目的就是想避实就虚,你虽然会梦魇之术,能无声不息的置人于死地,剑法武技却并不专长,你已经没有自信了。 况且北方四城一行,你颜面尽失,连一个少女都斗之不过,尚且还要靠故人之面才得以脱逃,现在你就算想杀我,怕也更加难了。” 太子建一听,心里一楞。 “你是鬼谷王禅?” “我是鬼谷王禅吗? 你觉得就凭你刚才那剑,若我是鬼谷王禅说不定你已经死了十次了,他的剑法远远超过你。” 老者既不承认自己是鬼谷王禅,又不承认自己是楚国子常,那么他又会是谁呢? 太子建还真如老者所说,心里全然没有了底。 “不管你是谁,我都不会惧你。” 太子建没有办法,只能再次一剑刺出,直取老者咽喉。 而对方却并不示弱,也针锋相对,一剑刺了出来。 两人人终于还是要打一场,这到是让屋顶的人等得有些心焦了,老者的身份,到现在为止她也没有了判断清楚。 他以为就是子常,可听现在老者的话,她又不敢断定。 毕竟子常当年也是十分自负,一言不和就会动武,可现在这个老者却十分悠然,耐心十足,反而让太子建没有了耐心。 她以为也是鬼谷王禅,可却又不可能,鬼谷王禅若是遇上太子建,作了如此大恶之事之人,又怎么会沉得住气呢,而且以他的剑法修为,在太子建面前,从来也不会有半分犹疑,那么此人又是谁呢? 可她还是再次意外了,刚才她一思虑,气息紊乱起来,看起来已经让两个黑衣人感觉到不安,两人在月光之下小院里仅对了两招,她再看时,两个黑衣人已经从不同的方向飞了出去,一瞬间就已消失在黑夜之中。 两人看起来都已察觉到她的存在,而两人也都不愿相斗,最后成全于她这个渔人,所以刚才的打斗也只是做给她看看而已。 她不得不轻轻一跃进了小院,挥了挥手,小院恢复原样,月光此时已偏,小屋的阴影笼罩着她的身子。 “两个胆小鬼,费老娘布了如此一个月光四相之阵,却不拼一番。” 黑衣女人自言自语说完,十分失望,竟然也是一跃,从小院之中飞了出去,平凡普通的小院,此时再次回归他平凡普通的一面。 s://.c/read/30950/24217172.html .c。m.c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四百四十一章木匠鲁班 第四百四十一章木匠鲁班 王禅斜躺在马车之中,身边坐着青裳,可王禅像是没睡醒一样,在马车里还打着瞌睡。 青裳看着他,想讥讽他几句,可还是忍了下来,她也看出王禅脸上现出疲惫之态,心里竟然会有一些心疼的感觉。 “公主,到司空府衙了。” 马车尚未停稳,王禅已跃下马车,为青裳公主打开车帘,刚才像一个懒猫,可现在却像一头猎豹。 “你们几个快去向子基叔叔汇报,就说左相国大人亲临司空府。” 青裳一下马车,就对着府外的几个护卫娇斥着。 护卫一看,青裳公主身边还有王禅,也不敢怠慢,可还未进府子基就已满面笑意的走了出来。 “裳侄女,左相大人,老身正好刚到府里,就听见裳侄女的话,还真是巧呀,就由老身领两位进去。” 子基的马车其实还停在一边,他也是刚刚才来府衙。 “有劳司空大人,原本在下想晚一些来,可耐不住青裳公主的好奇,所以想来看看楚国龙舟做得如何,并无它事,还请司空大人带路。” “哦,是这样,我还以为左相大人是来巡视我司空府衙呢,原来左相大人是关心龙舟赛事,正好老夫来的是时候,这就带二位进去,只是还需走得有些远,在府衙的后院之内。” 子基脸上此时已释然,他并不知道王禅来此的目的,现在一听,到觉得王禅来得正是时候。 九日之后的龙舟大赛,是楚王上任以来第一次邀请列国使臣来访,明为祭天求雨怯病消灾,在大江之上举行龙舟大赛,其实也是想一展楚国国力,借机向列国展示楚王掌控朝堂的事实。 所以楚王对此次龙舟大赛十分重视,而司空府就负责此事,若能得王禅指点,赢面会大得多,可他不知道,王禅是因为与墨翟打赌,这才不得不来看看。 王禅知道墨翟善长于机关巧术,对于木匠工艺也是十分在行,而且他昨夜所言甚是合乎天地之道,舟在水上行,吃水深度,重量,形状都决定了龙舟能否在水中飞快行进,这是赛龙舟想赢的基本,其次才是龙舟上的水手,面对墨翟的打赌,王禅不敢轻视,所以纵然疲惫,可还是起得早早的来探查。 而他府上的三个姑娘,只有青裳对此十分好奇,而青苹与叶女则有些倦怠,她们昨日去抚江楼也玩得累了,不愿冒着太阳远出,她们两人都性情恬淡,就没有跟来,到是青裳只一经提及,就缠着王禅来了司空府。 三人绕过整个司空府,也走了不少穿廊,才进入司空府后院。 司空府明显比司败府大得多了,一是司空府负责的都是一些民生之事,所以也十分杂乱,九流之事都离不开司空府,而匠人也属于司空府管治,包括渔业,木匠、制造、药业、医业,餐饮酒楼等等,司空府下设十数个司,专管这些民生的闲杂之事。 后院里有一块很大的场地,此时场地之上还有一艘龙舟正在组装,而场地后面就有一条河流,可以直通大江,河中已有两条龙舟在河里训练着,显得十分吵杂。 王禅一看,十数个木匠都在干着活,他们都祼露着向身,已是一身的汗迹,看起来已经至少干了一个多时辰了,龙舟也基本成形,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正在指挥着,手中提着一把斧头,在太阳光下,十分耀眼。 子基见王禅并不言语,而且十分认真的看着龙舟,于是对中年人挥了挥手道:“鲁班大师,过来一下。” 中年男子回头一看,一眼就看见十分专注的王禅,这才走了过来对着子基及王禅还有青裳公主一揖道:“微臣拜见公主及两位大人,不知司空大人唤小人来有什么安排。” “这位是楚国左相大人,今日左相大人就是来指导龙舟制造的,你先给左相大人介绍一下你造的龙舟,老夫也不懂这些木匠之事。” 子基说完,看了看一脸好奇的王禅。 “原来是左相大人,是微臣眼拙,左相大人若有良策,还望大人不咎赐教。” “在下不敢,鲁先生之名,小子早有耳闻,机关巧术,机簧灵锁,筑屋建楼,正是鲁先生专长,列国之中少有能与先生相提并论之人,有先生负责龙舟制造,在下十分放心。 只是此龙舟,整条船却并不像普通之船,而且船身也并不像传说中的龙身之样,这是何道理,还望鲁先生给在下释疑。” 王禅看着眼前这个奇貌不扬的鲁班,虽然在夸赞,可语气却十分不屑,表情十分严肃。 鲁班一听,其实心里也明白王禅为何如此。 后来他也听道上之人给他说过,去年王禅为救百姓冒死进入虎丘地宫,可正是在此地宫之中,特别是在打开剑池之门的时候,几个江湖朋友还有百姓就是死在眼前这位鲁先生的机关之下。 所以王禅一听介绍心里就有些不舒服。” “微臣不才,不敢妄称先生,若有过失之处,还望左相大人原谅。” 鲁班此时跪在王禅面前,说着不搭配的话,这到让青裳与子基有些莫名其妙,刚才他面对三人并不下跪只是一揖,可此时却单独对着王禅下跪,而刚才王禅却是在夸他,只是语气有些冷漠而已。 “起来,你并无什么过失之处,是在下想得多了。” 王禅还是恢复平常之心,去年在虎兵地宫之中的事,其实并不能怪鲁班,毕竟他只是一个艺人,凭手艺吃饭,为十多年前为吴王修建剑池之时,也并没有想到他的机关会伤到无辜之人,甚至是自己江湖兄弟。 王禅知道鲁班与那些死去的江湖之人也算是同道中人,都是九流之层,只是鲁班身负绝技明面的身份能挤身楚国朝堂,作一个小小的木艺司管事,其实他们许多都是暗夜之人。 (暗夜这个组织除了刺客杀手,许多都是江湖底层,就如同吴国风云里提过的盗拓,大家应该能够猜到暗夜的归宿,这里还是不便透露。) 而王禅身有七星断魂刀,此事鲁班自然也是清楚的,所以此时他行的是大礼,也算是对无心之失造成那些江湖兄弟与百姓死难的愧疚。 “王禅,难道你们以前就认识吗?” 青裳公主十分好奇,看着王禅却又再看看这个普通的木匠鲁班。 “公主,在下并不认识这位鲁先生,只是听闻过鲁先生的技术十分精湛。 今日公主也兴趣深厚,就由鲁先生为在下与公主介绍一下为何龙舟却无龙体之形。” 鲁班一听,忙憨憨一笑,知道王禅在忽悠青裳公主,是怕她纠缠不请,躬身道:“还请公主与两位大人至龙舟前,微臣再行详解。” 王禅到是自己走了过去,看着龙舟的构造,心里也不得不佩服,看似简单,却机动灵巧,含机关巧术的在智慧在里边。 这也是因为王禅自小也习过这些机关巧术,所以才能一眼看出其中的精巧之处,对于外行人来说,也不会有如此的感叹。 【作者题外话】:写鲁班是因为楚国与宋国有一场演实兵攻防的演练,楚国欲伐宋国,有鲁班所造攻城器具,而宋国有墨翟所造守城器具,因此王禅与墨翟对赌演练,一个攻一个防,却也是不相上下,所以楚国才没有攻宋。 s://.c/read/30950/24217173.html .c。m.c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四百四十二章人尽其才 第四百四十二章人尽其才 鲁班见三人都已在观看着自己所做的龙舟心里也十分满意,这才回道:“回左相大人,刚才左相大人所问,为何此舟只有船头船尾做了龙头龙尾,而身子却并不像传说中的龙,是因为微臣并不熟悉龙在水中如何游水,所以无从做出顺水之身。 可在大江之中却有一种鱼,在水中游水快如利箭出弦,这种鱼就叫箭鱼,像一支长长的利箭,在水中游行十分快捷,而此鱼大江中至比较多,微臣也十分熟悉,也观察多年,所以才会把舟身做成这种鱼的形式。” “不错,龙如何在水中游行,怕是只有神仙知道,可鱼在水中如何游水这到是十分常见之事,只是普通人并不会认真去探查其中的奥秘,而鲁先生却天姿聪慧,喜欢捉摸这些自然之物,所做之舟正也可以说得上是巧夺天工,合乎天地之道,若舟在水中能有鱼那么顺水适性,自然可以事半而功倍,在下十分佩服。” 王禅也是难得谦虚一回,对鲁班能从既熟悉又普通的鱼身上找到造船的技术,也是十分推崇,这与他自小习武十分相似,也和墨翟昨夜所说之理异曲同工。 王禅的轻身功夫,就是通过观察天空飞翔的鸟儿来练就自己的身体姿势的,所以他的轻身功夫就有如天上的鸟儿,时而像一只燕子,时而像一只苍鹰。 “此次龙舟大赛十分重要,鲁大师可要好好制造,一定要在九日之后龙舟大赛上为我楚国拔得头筹,到时老夫自然会向王上禀明重重有赏。” 子基也是看着鲁班,对他抱着期望,心里也有些得意。 “鲁大师,刚才你说的本公主也十分赞同,大江箭鱼本公主也熟悉,自小就吃过不少,可它却是在水中游,而你的龙舟却是在水面飘着,这好像并不一样。” 青裳公主听着两人对话也知道一些理儿,见王禅对鲁班如此推崇,语气也尊重许多,可她还是把疑惑说了出来。 “公主,船在水上行,行得快与慢,许多时候并不在船,而在于水,而且此龙舟也只采用了箭鱼一部分仿造,也就是箭鱼的下腹,虽然不能像箭鱼一样快捷,可却可以像鱼在水面一样滑动。 除了适水之性之外,还有一点十分重要,那就是吃水的深度,若是船吃水深了,就像人背负的东西太多一样,水反而会成为阻力,很难快起来,若是吃水太浅,那么船又容易在水中倾覆,特别是大江之中,浪潮翻滚,不能保证船上之人的安全。 而且吃水的深度也决定了船上划船之人的划浆效用,此次大赛,一只龙舟只允许二十人,一人掌舵,一人击鼓,其它一十八人,坐在船中。一人一侧划水,相互交叉。 船的吃水深度,就决定了这些船手,向下划水的高度,若是吃水浅,那么这些船手就会向下划得更深一些,这样并不省力,而且也大大减弱了船手的气力。 若吃水深了,那么船手划浆的手就不能伸展开来,限制了划手的力量,船一样划不快。” 鲁班边走,边用手比划着,王禅到是一听就懂,而且也深深体会昨夜墨翟的自信。 龙舟比赛,比的不是船手的力气大小,比的是船适水之性,若说一个诸侯列国要挑十八个力大如牛的船手不难,而列国之间的差距也不会很大,可若是放之大江之上,龙船划起来却优劣明显,这都是因为船与水不配,而船与划手不配的原故。 “鲁大师,听你所言,那么这吃水深度,就该由划手与船的轻重来决定,我看那边河里已有两条船,他们此时训练的必然是船手之间的配合,与称量他们坐在船上的吃水深度,再根据两条船在水中的行进效果再来改造此船。 说来,鲁大师是依人造船,而非造船选人,对不对。” 王禅适时的点明其中之理也算是为青裳解疑。 “左相大人言之有理,若先造好船再来选择体重身高相当的船手,未必能发挥龙舟的特点,可若是把船手固定,让他们先行用那两条船来检验吃水深度,那么就可以根据船手的特点来重新制造适合他们的龙舟,这样有利于发挥这些船手的力量,让船与船手相配,而船也更能在水面飞快行走。 这就是我们楚国的龙舟到现在还没有成型的原因,还要向两位大人解释清楚,并非微臣有意偷懒。” “没人说你偷懒,经你这么一说,到是足与证明你对此次龙舟大赛的用心,若是赢了,本公主也会给你打赏,本公主今日也算是长了见识。” 青裳此时也是十分佩服,说话也带着肯定。 王禅此时也是面露微笑,心里想着有如此巧匠还怕赢不了墨翟,到时他就可以好好讥讽墨翟了。 “你在笑什么?” 青裳一直关注着王禅,见王禅无故面露微笑也是忽然之间有了疑心。 “并没有什么,在下与人有赌,就赌九日后的龙舟大赛,所以此时听鲁先生一言,心里十分宽慰。” “左相大人,你竟然也好此道,不知道赌注如何,又不知谁竟然敢与左相大人对赌此事,老夫实有兴。” 子基一听,此时到来了兴趣,刚才听鲁班在讲,他其实似懂非懂,也不感兴趣,可若说吃喝嫖赌可就引起他的兴趣了,况且赌博远古就有,现在的大周列国之中也是十分盛行,在列国王族之中也是颇为流行,还真是无物无事不赌。 青裳一听,皱了皱眉,知道自己这位叔叔的脾性,翘着嘴就说道:“子基叔叔,王禅虽然是楚国左相,可他兜里没有半毛钱,还能有什么赌注,更何况又有谁愿意跟一个穷相国对赌,你若想与人赌钱自然不用找他,你也可别打错主意了。” 青裳还是护着王禅,就怕王禅与子基走得近了,会沾染子基身上那些坏脾性。 “青裳公主,在下虽然穷是穷了点,可却也敢赌愿输,既然子基大人有兴趣,在下也不妨直说,与我相赌之人也是列国闻名之人,不仅武技高超,而且人长得也是玉树临风,儒雅风流,更难得其也精通机关巧术,善长木匠工艺,所以小子才会与他赌的,只是赌注并非钱财,公主不须为在下穷苦而担心。” “那那,那是谁,你到时是说呀!” 青裳一听,又来的兴趣,既然不是赌钱,而且此人能得王禅如此推崇,也是十分少见,心里也十分好奇。 王禅并没有直接回答公主,而是看着鲁班微微一笑。 “左相大人所说的,能得左相大人如此高看的,天底之下怕也只有宋国相国墨翟了。” 鲁班代王禅把答案说出,青裳这才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 “鬼小子,你真的与宋国相国墨翟先生相识,而且你们竟然用两国龙舟大赛进行打赌吗?” 青裳仰头看着王禅有些兴奋,却又有些不相信。 “是,正是昨夜定下的赌局,若他输了就答应与我在大江之上比试一场,到时你就可以见识一下列国两大高手过招了。” 王禅此时并不谦虚,到符合他一贯的作风。 “左相大人,为何老夫并没有收至宋国使团到楚都的信息,为何左相就与墨相国有赌局呢?” 子基有些不解,毕竟所有使臣来楚自然要通过他司空府这一关,而司空府此次也负责使臣的接待工作。 “子基大人不用责怪,墨先生并不喜接来送往,所以二日后他的使臣团才会到楚都,那时他也会以正式身份拜会子基大人,此时他一个人来楚都,说不定也是志在必得,提前探察大江的水性,以保证此次龙舟赛能够夺得头魁,一震宋国之威。 宋国虽然没有多少水域,可却有墨翟辅助,国力日渐强大,也是不可小瞧,而且墨翟做事有备无患,对于此次龙舟大赛也是十分重视,亲自探察大江的水势,也是情理之中,子基大人就不必依礼来论了。” 王禅一语也是让三人知道墨翟此人心思如此之细,还真是细如发丝,提前来探察大江,正是预则利,不预则废之理,万事皆不打无准备的仗,而王禅也是聪慧之人,自然明白墨翟的意图。 “原来如此,鲁大师那我们有没有人去大江探察大江的水情,不要到时反而在北方列国面前丢了我南方楚国的颜面。” 子基听王禅一说,也算反应快,就想到了楚国龙舟的情况。 “回司空大人,小人自十日前已派人每日三次探查大江的水势,潮涨潮落,水流快慢,已记录详实,还请大人放心。” 子基一听,这才放下心来,王禅却是拍了拍鲁班的肩,显得有些不礼貌。 “鲁先生,你如此大才,我看呆在司空府做一个木艺司管事实在有些屈才,等此次龙舟赛结束之后在下就向王上举荐,由你去掌管司马府的军备如何?” 王禅早就有了谋算,此时也是顺水推舟。 “一切听从左相大人安排,微臣并无异议。” 子基站在一旁面色却有些难堪,王禅一来就想从他司空府挖人,而且还是列国闻名的木匠精通机关巧术,他实在有些不舍,心里也极不情愿,王禅一说完,他就看着王禅。 “子基叔叔,你这是什么眼色难道你舍不得吗? 有贤能之才就该知人善用,鲁先生在你司空府怕也有不少时日了,可他只是一个木司管事,可左相大人却不一样,慧眼识珠。 况且都是为抱效楚国,叔叔是楚国王族子嗣,更该胸有千壑,不要如此斤斤计较。” “裳侄女批评得对,是老朽只想到我一个司空府,格局太小,鲁先生你就安心把此次龙舟事宜办好,到时我与左相大人同时举荐你去司马府衙管理军备,这样才是楚国用为之道,人尽其才。” 子基当然知道王禅的意思,但他也不好阻止,毕竟鲁班在司空府确实屈才。 “子基大人能够理解,在下十分欣慰。 楚国欲强,民富为基,兵强为表,若楚国想真正强大,必须要有一只强大的军队,而鲁大师若去了司马府衙效命,自然可以发挥其善制机关巧术之能,为楚国城池设计建造防御工事,也可制造攻城器具,比之在此做一个管理可于楚国有用得多了。” 王禅知道子基心有不愿,所以还是略作解释,这样一来,王禅也算是在楚国军中安排了自己的人了。 而且军备之需也与新成立的司物府相对,两个都是王禅安排的人,将来两个府办事就会顺畅得多了,而且也可以间接控制楚国军队,这是王禅需要达到的目的。 “青裳公主,我看今日也该回去了,以后在下为常来关注着龙舟的情况,公主若是愿意,自然也可以看看,现在还是让鲁先生尽快把龙舟做好,准备九日后的龙舟大赛。” “好好好,就这样定了,子基叔叔,我们就自行回去了,不劳你老相送了。” 子基一听,也只是嘿嘿一笑。 “微臣送公主及两位大人。” 鲁班还是对着三人一揖。 王禅对着他挥挥手,就自顾朝外走去。 s://.c/read/30950/24233782.html .c。m.c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四百四十三章再见墨翟 第四百四十三章再见墨翟 坐在回去的马车上,王禅一进马车,依然恢复来时那种颓废的姿态,斜躺着身子,闭着眼,气息微弱像是真的大病一场,而且又十分劳顿的样子。 青裳本来还有些理解王禅,毕竟王禅也太过劳累,而且总是在计谋着,特别是晚上,简直是一个夜猫子,什么时候出去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也不知道。 “喂喂,你就不能坐直了说句话吗?” 青裳独自气鼓鼓的坐在车内,看着王禅那种自得的安睡之样,心里也是气不得一处出。 “公主,你若想说,我自然在听,何必气鼓鼓的呢?” “我那里气了,我只是想问问你,既然你与墨先生是相识之人,为何不请他来你府上坐坐? 而且,而且——。” 王禅一听,脸上诡笑着,却还是没有睁开眼睛,悠悠回道:“他想来自然会来,何必我请。 而且,而且公主是不是想说有人一直在跟踪着我们呀,一直在跟踪着,是不是?” 青裳一听,不仅不觉得惊奇了,反而更生气了。 “是是是,是我多心了,有你鬼谷王禅在,还有你不知道的事,我操什么心! 只是本公主听说叶女与墨先生有一面之缘,你也不成全叶女姐姐,难道你想独吞!” 青裳话才说出口,才发现自己说得有些粗俗了,姑娘家的意思十分明显,可偏偏青裳与王禅随便惯了,自己说完再想想,都觉得脸上燥热,心跳加快,扭着头不敢看王禅,生怕王禅睁开眼,看见她如此羞涩的样子。 可她的心思王禅也清楚,叶女也是一个美人胚子,而且温柔善良,大方体贴,若能撮合她与墨翟,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看来这天气还是太热,想睡一觉也不得,幸好已经到府上了,公主还请下车。” 王禅心里明白青裳的话中之意,可却像没听见一样,自己心里也觉得矛盾,听青裳的话,十分享受,却又有点失落之感,他也能感觉青裳说完,气息乱窜,知道青裳也为自己的冒失之话感到羞涩,所以还是给青裳留了几分面子。 他不知道的是,青裳虽然也怕王禅睁开眼看见她的窘迫之像,可心里底处却更希望王禅能睁开眼看看,纵然有些羞涩,但至少可以引起王禅的注意,心里的渴望是真真切切的。 所以青裳一听王禅的话,看着他如此不在意的表怀,还是生气了。 “不识好歹。” 青裳跑下马车,就朝府里奔去,也不理王禅。 可王禅呢,却正好站在府门在等,向后一个熟悉的身影还是缓缓向这里走来。 “墨小子,你还是来了,到让师弟有些意外。” “阴影之处终归还是不如太阳底下舒服,你说不是吗?” 墨翟看似身形在走,可话说完已来到王禅身边。 “你想探查楚国龙舟情况,大可光明正大的与我一起去司空府,什么时候你也变得如此神神鬼鬼的。” “你一直都知道,从出门之时就知道,那显不显身又有什么意义,这难道就是你说的神神鬼鬼,我可从来不像你,半夜不睡觉,白天装懒猫。” 王禅一听,知道与青裳的对话还是逃不过墨翟的耳,嘿嘿一笑道:“你说得也对,算是给足了小子面子,反正我知道你在就行了,其它人嘛知不知道又有何妨。” “小公子,客堂已经准备好了,还请小公子与墨先生一起到客堂坐坐。” 阿大早就迎了上来,先是对着墨翟一揖,而墨翟也对之回礼,并不以尊者自居。 “阿大,去通知三位姑娘一起来,就说有贵客临门,也让她们来会会贵客。” “属下这就去。” 王禅嘿嘿一笑,拉着墨翟就朝客堂走。 墨翟有些不习惯,可在王禅拉扯着也不会驳王禅的面,只能尴尬的随着王禅。 客堂里几个茶桌之上都摆满了水果还有茶点,热茶也正在冒着热气,看起来还真的有备无患。 王禅与墨翟就坐在右侧,并不坐主位,他不想让墨翟感到生分,毕竟算起来是师兄弟,若是依辈分来论,墨翟才可以坐在主位之上。 “天气太热,小子给墨先生降降温。” 王禅诡异一笑,走到椅子后面,他的客堂每侧四个坐椅,两两相对,中间一张茶几。 而椅子后面则端放着四个盆子,里面盛满了水,王禅走到盆边,略用内力,对着盆子一挥,每个盆子里面瞬间就结起了一层厚厚的冰,在屋里像是热水一样,反而冒着气,却是冷气。 墨翟连头也不回,只是品尝着新鲜的水果,一点也不给王禅面子。 对于如此小技,墨翟也是见惯不怪。 王禅刚刚才一坐下,就听见外面青裳的声音。 “这个鬼小子,刚才在马车之上一言不发,现在又说有什么贵客临门,他是把我们当成他府上的丫头了,进去本公主一定要教训教训他。” “裳妹,不得无礼,我们既然住在其府上,也算是左相大人的客人,有贵客来自然也该出面相迎,这又有何不妥,放心,相国大人也是有礼数的人,他自然不会无缘无故让你白跑的。” 青苹还是一直保持着心平气和的态度,对于青裳正好相得益彰。 王禅一听,主动站起身来,迎在客堂门口对着三位姑娘一揖道:“青裳公主、青苹公主,叶女姑娘还请进屋,小子有礼了。” 王禅一本正经,正好应对了青苹刚才所说之语,是一个有礼数之人,而且他也是间接的在为墨翟介绍,此时墨翟就在其身边,对着三位姑娘也是一揖道:“宋国墨翟拜见青苹公主、青裳公主、叶女小姐。” 三个姑娘一听,到是楞住了,特别是叶女,看着墨翟也是心神一乱,却还是躬身还礼道:“民女碧云见过墨先生。” 青裳与青苹这才醒悟过来,看也不敢看墨翟也一揖道:“青苹见过墨相国。” “青裳见过墨相国。” 两人也十分正式,墨翟称她们公主,那两位公主也只能与官职相称,而墨翟是宋国相国。 “快快进来坐,别楞着呀!” 王禅的礼数也不能保持得长久,见四人如此样子,王禅到是找到了快乐之源,很快就现出不拘于礼的原形。 墨翟也只好站到一边,请三位姑娘入坐,他这才与王禅一起坐在刚才的地方。 三个姑娘刚才有些迟疑,可此时坐下来后还是表现得十分大方,并不拘束。 【作者题外话】:长章大论没有读,还是写点短小精干的! s://.c/read/30950/24233783.html .c。m.c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四百四十四章女人如酒 第四百四十四章女人如酒 青裳看了看墨翟确实与传说中的一样,人不仅长得俊俏,而且身材适中,完全可以说得上是儒雅风流,一言一行都显得彬彬有礼,潇洒自如,相形之下,王禅却又要随意得多。 而且墨翟说话总是不急不燥,温文尔雅,刚才在门口的初次见面,还有三位姑娘不一样的表情,可在墨翟脸上体现不出任何波动,一直都是一副雍容大度的样子,既不害羞,也不放荡得意,在三个美少女面前表现得十分得体。 若是换了王禅,一定会显现出傲慢得意的笑,可墨翟的笑却含而不露,十分诱人。 但青裳或许与众不同,她十分欣赏墨翟,可却并不喜欢。 所以此时还只有她先来开口,因为王禅也是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墨先生,你快品尝一下点心,这可是吴国美人专程送给我们左相大人的,难得他如此大方,你可不能错过。” “谢谢青裳公主提醒,墨某是该品尝一下吴国甜点了,施子姑娘的手艺并非随时可以品尝得到的。” 墨翟并不因青裳语气里带着的一点点醋意而失礼,反而随便把施子之名摆出,显然也是为王禅解困,同时也暗指施子对王禅的不一样。 “你也认识施子姑娘,看来这位施子姑娘真的幸福。” 叶女还是轻轻一语,语气里同样带着妒意,丝毫也不比刚才的青裳弱,只是她说得比较含蓄一点,不像青裳那种直舒胸怀。 “那位列国闻名的浣纱女施子姑娘实是美貌无比,可惜不能一见,不知道她与我们叶城的碧云姐姐相比,谁更胜一筹,墨先生你看起来比左相大人更诚实一些,应该不会骗我们三个小姑娘!” 青苹此时竟然拿施子与叶女来比较,虽然听起来有失礼仪,可却又无形之中抬高了叶女的美貌,这让叶女心里乐意却又不好生气,而且他不问王禅反而问起墨翟,语言之中透着对墨翟君子之行的信任。 王禅一听,看了看墨翟脸上却也淡淡一笑,或许这正是他想要的结果。 “青苹公主,墨某实不善言辞更不喜评论一个人的相貌,相貌为表,其心为本,心善则美。 只是公主问起,墨某也不敢虚言,施子姑娘生于吴越水乡之地,身材与北方姑娘略有差别,更要婀娜玲珑一些,而叶女姑娘却是南北兼之,亭亭玉立。 若要论相貌则又各有千秋,皆肤白貌美,五官精致,实是世间少有,兼之两位姑娘也都是心地善良之人,自然可以说得上是表里如一。” 墨翟看似漫不经心的回答,其实也是带着丝丝的拒绝之意,他首先说明自己对美丑的观点,是在于心,所以他并不喜欢对人评头论足,可还是应青苹公主的请求,还是说了自己的主张。 虽然听起来并不明确,也是两相讨好,可这无疑也让大家听了高兴,叶女能与施子齐名,那么青苹与青裳自然也不会差了。 王禅一听,也不得不佩服墨翟这种狡猾的回答,盯着墨翟像是初次见他与姑娘对话一样。 “师弟,你不必如此看我,师兄向来口拙,不如师弟口若悬河,滔滔不绝,而且师弟向来与众不同,眼光独到,若你来评判可能会更确切一些。” 三人一听,到是一惊,未曾想他们两人竟然是师兄弟,而且大家也都盯着王禅。 王禅双手一摆,有些恼怒的看着墨翟道:“师兄远来是客,还是吃点施子姑娘亲手作的点心,至于评头论足之事,我看还是有机会再说。” “不行,刚才墨先生已经说施子小姐与叶女姐姐各有千秋,那你来说说我与青苹姐姐,与施子小姐如何?” 青裳此时故意一副怒气冲冲醋坛子打翻的样子,其实她心里也就是想刁难一下王禅,同时也真的有一丝丝醋意,只是言语比较夸张而言。 “既然三位姑娘想听,小子也不妨直言,可是三位听了可不得跟我反脸哟! 我鬼谷王禅一向也是直来直往,不善奉承,若是你们同意,我才敢说,若不然,小子宁愿闭嘴,也不敢在墨先生面前妄谈女子。” 王禅也是鬼机灵,可他的话却深得三位姑娘心意,她们都知道王禅的秉性,有的时候嘴里的话确实是不高不低,让人难与捉摸。 有时夸人美丽漂亮,他却也会各走偏途,让人听了既喜又忧。 只是刚才的话到了最后还是回敬了墨翟,只是墨翟早已习惯,并不在意,只有无奈一笑。 “好,你快说,我们不与你计较就是。” 青裳还是代其它二人回复了王禅,二人也没有意见,都想听王禅的下文。 “世间之物,本源之于道,人亦是如此,美丑只在人心,并非于人形,就如同这世间的花儿一样,春来之时百花开放,迎春怒放,牡月季娇羞,牡丹富贵,幽兰香远,正是,春风化雨付衷肠,百花争艳只为春。 可也有不少花开在夏秋冬之季,不与百花争艳,如夏之荷花,出淤泥而不染其浊,夏荷悠悠,水波涟涟,蜻蜓掠水,水自带香,品格高洁,实不在其形。 这在江南以及我楚地皆有,看似普通却甚得历代贤人衷爱。 又如秋之菊花,色泽艳丽,品种繁多,一入秋黄,漫山遍野肆意开放,尽情展现,毫不在乎旁人的眼光,纵然是一朵小小的野菊花,也是芳香沁人,诗意满满,带着淡淡的伤别离愁之绪,正是秋水秋菊秋月夜,情深情伤情忧悠。 冬雪之季,则是梅花,漫雪落尽千山尽,一枝寒梅香独开,梅花虽然花瓣小,却如点点繁星,每一朵花都与冬雪争艳,雪花之中,暗香自来,花与雪正是相得益彰,无雪梅无品,不寒香不来。 若施子与几位姑娘相比,想来不用我来品阅,三位姑娘心里自然有答案。 千人千爱,却不如一人独享,两情相悦,才是最美之时。 如果要再细一些来说,那么我自认为女人如酒,不可只观其形,还得细品。 北方老酒,取之于五谷之精,不同的酒虽然形迹相同,可却各有风味,有的清香如荷,有的浓郁如牡丹怒放,有的则悠柔如荷,有的入品辛酸,入腹却百般滋味,有如秋之菊,略有伤感,却醉人最深,有的却又绵绵如针,喝在腹内却是先寒后暖,十分体贴,有若冬之寒梅,孤独却又独自快乐着。 这就是在下对女人的评判,世间女子大体如此,不知三位姑娘可否满意。” 王禅其实说得十分隐晦,但也算是点评了四位姑娘。 施子之美,有如春之百花,千姿百态,娇艳婀娜。 叶女之美,恬静淡然,美在于品高,出水芙蓉,自然是冰清玉洁。 青裳之?,有如秋菊,爽性而开,花开不争春色,不避夏凉,可却带着淡淡的忧伤。 青苹之美,却有如冬之梅花,孤高自熬,与百花不同,只有寒冬盛开,一缕幽香化与冬雪,带着一丝丝凄美之态。 可王禅的话却又让人浮想连连,青裳与叶女还有青苹,她们都会在这三种花中独选其一,可不论选何花,都算是各具特色。 而且王禅还是十分肯定施子之美,集春之百花于一体,若论容颜,自然还是要胜上一筹了。 最后王禅再把女人比作酒来戏言一番,就更加有味道了。 女人之美,还在于钟爱她的人,千人千味,不同的心境可品出不同的韵味,就像酒,有的辛辣,却适合豪爽之人。 有的绵绵幽香,却又适合多愁善感之人,有的清香可以恬情,有的味道浓郁让人饮之难忘,不同的酒却又都有不同的风情。 “师弟实是善解风情之人,师兄受教了。” 墨翟面带微笑,看着三位姑娘竟然都有些害羞并不言语,所以他也只能奉承一下王禅的奇思妙想,体会到王禅模棱两可的马屁之语。 “看来左相大人此话到也是真心之话,吴国施子之美,不负列国传闻,实仍世间绝色。” 叶女此时算是回味过来,也是微微一笑,淡淡一语,算是回复王禅之问。 青苹与青裳一听,也都看着王禅,明白王禅的话中之意,但心里也十分感激,至少王禅并不贬低她们,反而让她们各俱特色。 女人虽然喜欢比较,可却更愿与众不同,做一个有性格而独特的女人,不论是美貌还是其它方面。 而王禅呢,心里其实也只是本着一个男人最基本的心理,把心里话婉转的说出来,正是得不到的东西永远是最好的。 施子于他,一切都有可能,却一切都没有可能,一切似乎都已成为过去,成为回忆,这是王禅的遗憾。 “鬼小子,难得你说得如此讨好,那本公主问你,你刚才对施子姐姐与叶女还有我们姐妹两作了比较,也算是另辟一途说得让人感动。 一年四季之花都让你说全了,现在我问你,吴国伍子胥外孙女化蝶,不仅人长得美貌,更是你儿时发小。 此次在北方四城更是力保叶公与申公安全,还挫败了妖人的阴谋,求雨成功,解北方四城之危,于我楚国也是有功之人,我们也未与之相识,现在就由你来说说化蝶姑娘又如何?” 青裳始终关注的并非吴国施子,虽然施子千里之外给王禅送来的礼物,可她却并不在意,而化蝶却是她最关心的,算起来在她的心里成了真正的忧虑。 如此一问,也真的问到了王禅的心坎之上,也是大家都想知道的。 如此一来,焦点再次集中在王禅身上,刚才他把几乎所有花都说了一遍,大家又想听听他还会有什么高见能评价他儿时的朋友化蝶。 s://.c/read/30950/24249609.html .c。m.c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四百四十五章如水如茶 第四百四十五章如水如茶 王禅看了看此时悠闲的墨翟,脸上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 “墨师兄,你与蝶儿也认识已久,不如你来说说如何?” “师弟,师兄出使吴国之时才认识蝶儿,只是不如你那么早,你与蝶儿都出生于虎踞镇,是儿时发小之交,而我与她相识自然另当别论,三位姑娘可是想听你的论断,可并非墨某之言,你又何必避讳,想来你心里早有评判,可别让叶女姑娘与两位公主久等了。” 墨翟表现得无可相帮的表情,可言语里也为王禅点明了王禅与化蝶的关系,这样会让三个姑娘心里有些准备,他当然能听出青裳问话里的言外之意了。 “为何总要让小子来评价她人,若是如此传出去,我到成了墨小子话里的长舌妇了,可既然三位姑娘关心,小子也不好让大家失望。 刚才小子用四季之花来形容三位,而且也用了酒,可此时小子想来,蝶儿还真难与形容,无不似花,酒不若酒,实在有些为难。 若说蝶儿与施子还有青苹与青裳公主,其实外貌来看,其实还是有很多相似之处,都若天女下凡,实是人间绝色,百年难遇,若以当年名闻列国的七色美人来说,今日再加上叶女碧云姑娘,那么你们也可称之为吴楚五美,当不惶相让。 只是蝶儿生性淡迫,自小也习天地之道,所以他对世间之事兴趣不大,就连小子在她面前都会显得十分世俗,而她对小子也是看不上眼。 若以花来论之,化蝶不像世间之花,应该更像一朵不食人间烟火的水花,而她人也若水,继承了她母亲仁善之心,心若止水。 若以刚才所言女人如酒来论,却又更不适合于她了,她更像一杯茶,清淡悠香,恬人心神。” 王禅还是心有所感的把自己对化蝶的评价说出,应该是十分中肯,也符合化蝶的品性。 三个姑娘一听,这才知道,化蝶与她们实不可相比,水花之花实让人难与捉摸,水花之美也是千变万化,而化蝶的淡然也如一缕幽香,难与捉摸。 “好,说得好,师弟对蝶儿姑娘的评价,师兄也十分赞同,蝶儿姑娘之姿自然不用累述,但她的性情却是十分恬然,以水为评,实是非常中肯,以茶来论,也是十分贴切,两位公主还有叶女姑娘,若有它日,一见之下,你们也会有此感觉。” 墨翟对王禅的评价也是极为推崇,真心的为王禅打着掩护。 “如此说来,这位蝶儿姐姐当是已悟得天地之道,所以才会自然而然,到不像我们三人难脱世俗,等过了这段时日,我也向王上请旨,去北方四城走走,见见这位蝶儿姑娘,不知道叶女姐姐欢不欢迎。” 青裳心有所感,对于两人口中如此淡然的化蝶并无妒意,反而心生欣慕之情。 “青裳公主说笑了,你与青苹皆是楚国公主,而北方四城也是楚国封地,姐姐那有不欢迎之理,只是近日左相大人也繁劳,不好相辞,若不然姐姐本也该回北方去了。” 叶女还是有些感伤,面对墨翟与王禅,她还是心有彷徨,原本在叶公欲往北方之时,她却一心想留在楚都,可此时面对着王禅与墨翟又让她心有失落,脸上透着一股无奈与失意。 “叶女姑娘,你何必伤感,若想回北方,到也方便,在下现在已是楚国左相,总不能一直呆在楚都,等楚都事了之后,小子自会向王上亲旨,出使北方诸国,特别是宋国,只要叶女姑娘愿意,在下自然可以送叶女姑娘回北方。 再不行,此次事了之后,墨师兄也要回宋国,你与墨师兄结伴而行,想来墨师兄也十分欢迎,何必心有感伤呢?” 王禅虽然不懂女儿家的心思,可也看得出此时叶女的矛盾,心里也不知如何安慰,却也给叶女留了选择。 “父亲既然把小女托与左相大人,一切但凭左相大人安排。” “好说,好说,看起来是小子之错,就不该提起往事故人,今日小子这里到有一件宝贝,想送与三位姑娘,只是宝物稀罕,只有一件,小子也是为难之极,刚才偶然想到一个小把戏,不知三位姑娘是否愿意参与,若是愿意,那么此物就送与有缘之人,不知三位姑娘意下如何?” 王禅又开始绕着圈子谋算了,坐在他对面的两位是公主,一位是叶城之女,若要送人礼物,却又如此作法,实让人难与理解。 可墨翟一听,还是脸上有些难为情,他知道王禅又在打什么主意,与他自然也脱不了干系,可他却也不想阻止,毕竟王禅也是一片好意。 而且他也想走出那片人生的阴影,把一切秘密藏在心里的最深处,这是昨夜王禅与他所说,他当然也有觉悟了。 “从来也未见过如此吝啬之人,要送我们三人礼物,却只有一件,一点都不诚心,还要出什么把戏。” 青裳还是自己嘀咕着,可她却也不反对。 “裳妹,左相大人也是一片好意,若你想要,姐姐就不参与了。” “左相大人,你的礼物不若就送与青裳公主如何,碧云也不敢奢求。” 青苹与叶女两人相继放弃,这让王禅有些意外,面上现出失望,自顾摇头道:“也罢,本来小子略懂相术之道,此物与你们其中之一有缘,可小子又算不准与谁有缘,你们两位不参与,事情可能就有违天意了,在下也不敢强求。” 王禅叹了口气,不论别的,拿天意来糊弄人,这到一下就提起了三人的兴趣。 “不行不行,青苹姐姐、叶女姐姐,既然是天意,那么为何要退出呢? 裳妹到是承你们的情,可却不敢有违天意,王禅你快说,什么把戏,要不然今天我与你没完。” 王禅一听,忽又一笑道:“正是正是,还是青裳公主说得对,既然是天意,又何必拒绝呢?” 王禅说完与青裳还有墨翟三人都看着叶女与青苹。 两人一看,也都不好意思。 “叶女姐姐,既然左相大人如此有心,若我们再拒绝就驳了左相大人面子了,既然是天意,不若试一试又如何?” “不过此物,虽然生于天地之间,也算是人杰之物,世间罕有,却也让人烦忧,有的人说它是一件不详之物,有的人说它是一件详福之物。 不过在下看来,世间之物,好与坏皆在人心而定,无缘之人得之,难有用途,有缘之人得之,或许可善利用。 我把此物放在一个箱子之内,而其二两个同样的箱子却也各有一件其它礼物,你们三人任选其一,选中的即得箱内之物,而其它两件礼物,也算是小子对其它二位姑娘的补偿,并非小子小气,不知三位姑娘可否同意?” 王禅也算是安排妥当,三选其一,每人都有机会,而且若是没有选中,王禅也不会让其它二人失了面子,还在另外两个箱子里准备了其它适合的礼物。 三个姑娘不知王禅之意,也只得点头答应,可墨翟却有些坐立不安了,他此时已经明确王禅想做什么,但若要阻止,那就是破坏王禅所谓的天意了。 “阿大,去把我房间的三个锦盒端来。” 王禅见三人同意,也就朝着外面一喊,赵阿大只在外面回了一声,就匆匆去办了。 看起来王禅早有准备,刚才一番说辞也只是走个形式而已。 “墨师兄,天地之道不可违也,小子相人之术可也非浪得虚名,我们就看看三位姑娘与此物之缘如何?” “师弟如此大方,师兄实不敢有违。” 墨翟心里此时也是恨得牙痒,耐何王禅一副嘻皮笑脸的样子,让他也是无可奈何! 【作者题外话】:感谢这两天的读者,看起来人气有所回升,同时希望其它读者能再赶一赶,助力一下追读,若手中有票,也可随心而投,在此谢过! s://.c/read/30950/24249610.html .c。m.c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四百四十六章三分天意 第四百四十六章三分天意 王禅一心想成全墨翟,想让墨翟真正的走出阴影,毕竟墨翟也到是男大当婚之时,若是一直溺于胜玉之死的阴影之中,王禅于朋友之义,心里也替他难过。 而且墨翟也算是年少有为,在列国之中除了王禅之外,算是最年轻的诸侯相国了,又是列国之中少有的风度公子,若是长久沉溺,实在是可惜,未经世事,已是看透世事。 眼前的三位姑娘也算是国色天香,列国少见,叶女贤淑知礼,青裳直爽乐观,侠气干云,青苹温柔大方,兼之青苹与青裳的身份其实王禅猜透,只是不愿明讲而已。 她们与胜玉还有施子以及化蝶其实都有相似之处,也因齐国田氏而有掉不清的关系,这一点墨翟也是心知肚明。 可王禅如此大度,真的要到关键之时,心里还是无比紧张,比之任何一人都紧张,因为他也不知道会有谁能选中那盒中的礼物,是叶女还是青苹,还是青裳。 他自负能观人命数,心里却多有伤感,所以他想用这一次随缘的机会来改变所观的命数,或许如八卦一样,任意改变其中的一卜来改变全卦的卦像。 三个锦盒还是端了上来,分别放于三张桌子之上。 墨翟微微一笑,看了看王禅。 王禅一看,也只得自嘲一笑道:“就由墨师兄做个公正,你们三人依年岁大小来选,这样合乎天意。” “左相大人,在楚都该先以身份之别来论,再论年岁,当由青苹公主先选,再由青裳公主先选,最后再由我来选好了。” 叶女还是十分有礼,可说白了,她也不想先选,刚才听王禅一说她的心里多少有些猜测,此时不愿先选其实也是女孩子的心思,不敢把天意之缘赌在一次选择之上,而且她的心里矛盾至极,因此也产生了胆怯之意。 “叶女姐姐,我们三人各选其一,其实机会都是一样,不在乎于谁选谁后,就依鬼小子的我信任他,你先选了,青苹姐姐选,最后剩下的就是我的,若是最后有礼物的一盒是我的,你们也不要怪罪我!” 青裳一直十分爽快,这一次却也甘愿落于人后,没有选择也算一种选择。 可她所说的机会均等却并非如此,大家都明白此中道理,可话还是要说得糊涂一些。 一件礼物三个盒子,看起来三人选的机会不论先后都是三分之一,可真正的呢并非如此。 第一个选的人机会确实是三分之一,三个盒子都有可能装有礼物,她的机会就是三分之一。 可第二个人却有两种情况,第一种礼物已被第一人选走,剩下的两个盒子里都已没有了礼物,那么她的机会与第三人机会一样都是零。 第二种情况,第一人未选中有礼物的盒子,那么此时礼物就在剩余最后的两个盒子之中,她的机会就是二分之一。 若把两种情况合并来算机会,那么她选中的机会就是二分之一的二分之一,也就是四分之一 那么第三个选的也只有两种可能,要么剩下的盒子里有礼物就是百分之一百机会,或者是零的机会。 所以三个人的机会其实并不相等,情况也不一样,若是面对人生,有的时候多的选择还不如没有选择,非此即彼。 而青裳却选了一个十分符合她性格的排序,那就是最后一个,要么得礼物,要么若把不得,虽然看起来与其它二人一样,可他这样更决裂一些。 (数学没学好,只能用语言的方法来算,有兴趣的朋友们可以算算,人有的时候就是如此,三个选择反而会犹疑,两个选择要好一些,没有选择才是真的选择。) “叶女姑娘,既然如此,我觉得你还是依师弟的主意,你任选一个!” 大家都有些紧张,对于墨翟也是一样。 他对叶女的好感要甚过青裳与青苹,毕竟他与叶女并非第一次见,在大江边上曾有一面之缘,那一次他救了叶女与叶公还有一个孩童,也算是有缘在先。 可青苹与青裳呢,与胜玉公主的关系,他此时心里也明白,也有一种爱乌及乌的怜惜,特别是青裳的脾气似乎与胜玉公主更相似一些,他也难与舍去。 他从没想过王禅会用这么一种看似天意的把戏来助他走出阴影,而他本来也不想选择,那么就算是儿戏,就把它权且当成天意又如何? 在他心里此时也不知该是感激王禅,还是痛恨王禅的这种恶作剧,连他自己也不清楚。 所以他凭心而论,还是同意让叶女先选,至少叶女有自己的选择权。 而青苹与青裳看似有机会,可却都建立在叶女的选择之上。 至于最后一个选的青裳则没有选择的权利,完全就只是天意再加叶女与青苹的选择决定他的选择。 叶女慢慢走向三个盒子,她看了看三个盒子都一模一样,心里狠下心来,就捧起一个盒子走回座位,一言不发。 剩下的青苹,也在两个盒子之中选了一个,最后一个青裳到十分欢快的捧回礼物,像是捡了个宝一样。 对他而言有礼物没礼物,刚才王禅都讲过会有其它赠品,她已经满足了。 三人此时手都放在盒子之上,紧张得不敢打开,可心里却又极想打开。 “不用着急,在你们打开之前,让你们猜一猜里面是什么礼物。” 王禅再次一语,引得三人又急又气,心里这种紧张弦一瞬间全都化成气恼,就连一向沉稳淑静的叶女都脸带红韵像是被王禅一直耍着一样。 “你到是直接说了,为何还要我们猜,你这送人礼物也真是奇了怪,从来也未见过你如此的人,真是鬼头鬼怪的,一肚子坏水,就喜欢看我们三人急,你到是一点也不急。” 青裳脸都憋红了,此时像是三人的机会又变成均等的了,可结果其实已成事实。 (物理里有一个叫蔡定鄂的猫的疑案,其实是十分唯心的,猫在看不见的笼子里,有百分之五十的机会生,有百分之五十的机会死,所以此猫就叫不生不死猫,其实在我看来简直就是拿科学开玩笑,并不符合中国道家之理,是生就是生,是死就是死,时间就是唯一的破解。) “我也很着急,可也是为了缓解大家的紧张,才有意如此,若是三位姑娘觉得不愿意,那么也可直接打开,我再给大家解释。” “我猜是一卷竹简,该是上古奇书。” 青苹还是首先猜了出来,她毕竟算是王禅正式的徒弟,虽然后来青裳也认王禅为师,可却并没有跪过,青苹却是跪在王禅面前三拜九叩过的,所以她以为王禅是放了一本古书在里面。 “我猜是一个锦囊,一般善使诡计的人,都会留下一个锦囊,里面要么是救命之方,要么就是一次机会,装作是给迷茫中人的一个指引。” 青裳还是依着自己的想法,其实她想要的也就是一个锦囊,一个机会,而实现这个机会的人就是王禅,这才算是她最想要的礼物。 “我猜是一把剑,一把短剑。” 叶女面色犹疑,如此一说,到也让王禅与墨翟心中有数,毕竟只有通晓王禅与墨翟两人的情况,在意于两人,才会去打听两人的过往,也才会知道墨翟在吴国的经历与挫折,猜出礼物是剑的可能。 因为她与墨翟第一次初见,算是打开了她沉封已久的心扉,若是不来楚都,不认识王禅,或许她不会有此矛盾,可现在的她也慢慢明白王禅的意思,毕竟这已经不是第一次王禅如此大度的表示了。 “师弟,两位公主与叶女姑娘都已经猜完了,你是不是该揭晓谜底了,可不要让三位姑娘费心等待,至于礼物的故事,想来不必太过师弟费心了。” 墨翟心里早就知道,可还是有心提醒王禅,让王禅不要做得过分,既然是天意,那么还是让大家不要知道得太多,保持着一点秘密。 “好,叶女姑娘猜得对,两位公主也猜得对,其实这三个盒子都有礼物。 其中主要的礼物是一把剑,这是今天我想送的礼物,对于未得到此剑的人,每个盒子里还有一本古书,一个锦囊,现在你们可以打开了。” 王禅的话像是未卜先知一样,现在看来其实人人皆有,只是礼物不同而已,到让大家刚才十分紧张,这或许只是王禅故意制造的一种气氛而已。 青裳一听,脸上欣喜,带着期盼,首先打开自己的盒子,却是一声惊呼,险些蹦了起来,只见她手中抓着一个锦囊,兴高采烈的样子,像是得到至宝礼物一样。 青苹一看,也缓缓打开了自己的盒子。 里面一册竹简,整整齐齐的放在盒内,青苹虽然沉稳,可此时还是急不可待的拿出竹简,上面写着三个字“连山易”,这一本书是当年李悝传与他的上古奇书,是古传易经之首,相传为九天玄女传与黄帝河图洛书之后,黄帝自己捉摸而成连山易,易中八卦也称为先天八卦,最合乎天地之道。 而文王根据连山、归藏以及河图洛书再结合现实的人世情况所作易经,被人称之为周易,其实已经世俗化了许多,同时也是为了能让更多人能够看得懂易理的目的。 王禅像是算准了一样,青苹曾得《太公秘籍》,那是从阴符之术中演化而成,而且她所习的内功心法过于霸道,所以王禅想用这本更接近天地之道的书来化解青苹,让她最终能悟道而修,这是王禅的心愿,而两本书都是李悝传与他的,如此也算是代李悝收她为徒。 (太公秘籍是借屈江平之手传给王禅的。) 而此时叶女也打开了她的锦盒,一开始她最先选,可结果却是她最后知道,也没有选择,心里也不再忐忑。 里面一把短剑,叶女缓缓拿出,眼中充满了泪水。 “此剑本是越国铸剑大师欧冶子所铸,剑身通灵,锋利无比,可消铁如泥,吹毛断发,对于叶女姑娘不会武技来说,此剑正是贴身所需之物,以后它就该有一个新的名字,我看就叫碧云剑,说起来这就是三分天意。” “对对对,是天意如此,我与青苹都会些武技,也有配剑都已习惯了,叶女姐姐若得碧云剑,也可以防身之用,到是十分适合。” 青裳也是快人快语,毕竟她看起来最高兴。 “叶女碧云谢左相大人赐如此贵重的礼物。” 叶女泪水还是流了下来,像是如此幸运能得到礼物,心里激动。 “快快请起,叶女姑娘不必如此拘礼,此剑与你有缘,自然会是你的。” 王禅见叶女行此大礼也是及忙扶住叶女,让她落坐。 “青苹谢师傅传书之恩,青苹定不负师傅,习此上古奇书,悟天地之道。” 青苹此时也起身作揖答谢王禅。 “青苹公主,此书本是在下六岁之时得高人相赐,一直十分珍视,而公主身患恶疾,虽然经在下调治初有成效,可这毕竟只是外在之因,若公主能习此上古之书,得悟此书之道,那自然可以调和体内阴阳,永解体内之疾,至于做你与青裳公主之师,实也是有些惭愧。” 王禅还是对送此礼作了解释。 “你有什么惭愧的,我这锦囊你就不用解释了,在此小徒也谢过你这个小师傅。” 青裳最后也站起身来对着王禅作了一个揖,而且话里也说明了,不要王禅解释这锦囊里的东西,别人当然也不会知道,这成为她与王禅才知道的秘密。 “看你也是诡计多端,这样一说,连我都不知你的锦囊里有什么了。” 青苹看了一眼青裳,心里还是带着一点好奇,而青裳的锦囊当然早已收藏起来了,就连她这个姐姐也不会有机会知道了。 “墨师兄,你觉得这是不是天意。” 王禅此时像是如释大负,松了一口气,微笑着看着墨翟。 “有你天赐灵婴在此,自然是天意了,不过再是天意可你作为此府主人,怕也该请客人用饭了,若不然就不怕人笑话楚国左相不懂待客之道吗?” 墨翟避重就轻,不想再纠缠此事,反而提起吃饭的事了。 此时到是日已高升已是午时了,本早就过了吃午饭之时,可刚才几人都处于一种焦虑之中,没有饥饿的感觉,并没有想过吃饭,此时墨翟一说大家都饿了。 “回墨先生,午饭早已备好,就等墨先生与两位公主还有叶女姑娘了。” 阿大也是十分机灵,只墨翟一说就忙着为王禅解围。 王禅微微一笑站起身来伸手道:“请!” 【作者题外话】:很多人以为我会把墨翟写成世俗那种痴情相守之人,一辈子活在胜玉之死的阴影之中,其实并非如此,天地之道生死自然,不因你的情感而改变,前几章已经写过,有的东西只有藏在心中,藏在记已深处才是真的情深,而非表于形,真正的悟道之人,是不要放不下看不开自然之理的。 而一些人会觉得王禅此举会有些渣,没有担当,不敢面对,可王禅就是一个能算会卜之人,通过这一章也算给三个女人的归宿结局留下暗示,而且青裳与青苹的身份,其实也慢慢会明析起来,让大家不知不觉之中就会思考这一系列的可能。 小说接下来就会处理端午龙舟赛,把隐藏的一些事慢慢展开,当然事情只会越来越复杂,希望读者们还是紧追不舍,这样才能真正体会到本人的良苦用心,助力于这本小说的真正成长!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四百四十七章司马子节 第四百四十七章司马子节 黄昏之下,大江边上抚江楼上此时已是霓虹灯闪,满楼挂彩,楼内更是一桌难求,自一楼至三楼已是人员爆满,进进出出十分热闹。 就连不对外开放的四楼,此时也是川流不息,尽是楚都的朝中重臣,富贾大富,今晚楚国令尹子西在此宴请楚国重要朝臣,同时也为出使吴国的司空子基洗尘接封。 子基出使吴国期间,一共几次大朝之会他都没有参加,显然子西也少了一员左膀右臂,在与王禅的正面对决之中,并不占优,让一些世族权贵对子西也是颇有意见,所以此次子基回楚,这些世族权贵也是寄与厚望,希望能借此打压王禅。 而今天王禅也将隆重出席,衣冠锦绣,正是施子送与她的衣物,只是此时王禅身边只带了一个下属,就是阿大。 墨翟此时只是以布衣身份来楚,所以不便在此场和之下陪王禅应酬,而三个姑娘也不愿参加这种人员繁杂的集会,而且她们今天都得到了王禅的礼物,心情不一,都在府上独自默想心思。 “阿大,等会我自己进去就好了,你不必在此等候,回去之后尽快招募一些大江之上的渔夫,午时收到吴国的孙武的传书,说是大江之中有一怪物向北而来,在吴国已伤了数十个百姓,若依着此书传递的时日,怪物怕也将会在几日后到达楚国水域,我怕会影楚国端午的龙舟大赛,伤及无辜。” “属下知道了,午时我与其它几人也都商议过了,想了许多办法,却也想不到探查怪物的好办法,等回去再行招募渔夫,听听他们的想法,再行向小公子汇报。” 王禅微微一笑,挥了挥手,阿大自行飞奔离开通向四楼的山崖石梯。 而王禅身后正好走来的则是新上任的司物衙大夫屈江平。 “左相大人看来事务烦多,晚宴之时竟然都还在操劳国事。” 屈江平紧赶两步与王禅并肩而行。 “屈大夫好兴致好胆识,一人来赴此宴,不知新成立的司物部运转是否如愿。” “回左相大人,一切都还正常,司物部由王上亲领,所以但凡有所需求,也容易解决。 司空府与相府都极力配合,人员也充足,在下也在楚国民间广招能人异士,提供一些野矿信息,今日之后,明日司物府就会有八个小队分别出发,到楚国境内探察,屈某也是亲带一队出行,日后楚都还要靠左相大人支撑了。” 屈江平也是说干就干,一点也不含糊,才组建一个多月,他的司物部就已运行正常,而且他也领会到王禅的意图,那就是要为楚国探寻一些新的冶练矿场,为楚国增充军备,以及实施币制改革打下下基础。 “屈公此行,一切小心,听闻但凡天地生灵之处,都会有一些不知名的猛兽,若有遇险及时传讯回来,在下认识一些江湖朋友,他们或许可以帮上大忙。” 王禅对屈江平还是十分信任,同时也担心他的安全。 “屈某一定会小心,更不敢大意,有左相大人支持,小人信心百倍。” “嘿嘿嘿,不必抬高小子,你的司物部将来与司马府衙之间的联系会很多,特别是军备物资,今日我见一人,想来你该也认识,鲁人鲁班,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工艺之才,待龙舟大赛之后,我会推荐他去司马府任职,到时你们就可以尽情发挥才华,抱效楚国了。” 屈江平一听,还是十分高兴,王禅的谋略让他省心,不用操心将来与在军备物资上与司马府衙有冲突。 “有劳左相大人谋略,屈某一切听凭左相大人吩咐。” 屈某说完,此时欢笑声已传来,两人已到了四楼入口,平台之上还是站着十数个护卫,而一些世族权贵却是从山上下来,看起来他们先在令尹府先行议事,这才从令尹府后山绕了过来。 他们一个个言笑欢畅,见王禅与屈江平两个布衣朝臣却是不闻不问,却又显得十分小心。 一见两人就停止欢笑,都十分谨慎的向楼内走。 王禅与屈江平却是站在一侧,并不与他们抢道。 “你们几个让开,见了左相大人难道一点礼数也没有吗?” 一声怒斥从后面传来,紧接着一个身穿军服的高大男子抢先两步走了过来。 那些世族权贵一听声音,都纷纷避让开来。 王禅一看此人,一副国字脸,十分威严,腰间挎着一把军刀,步伐稳重,气宇不凡。 他的身后跟着两个带刀护卫,紧随其后,几步就已来到王禅面前。 屈江平一看,也都退后一步,看起来此人在楚国朝臣之中也是十分霸道。 “在下楚国左司马拜见左相大人。” 来人正是楚国左司马,统管楚国军队,除了令尹子西之外,他也算是一个强权人物,所以这些世族权贵才会如此惧怕,听其声音就知道其人的行事作风,也是雷厉风行。 “原来是左司马大人,有礼有礼。” 王禅边说也向其作揖行礼,若以职务来看,两人相当,都是令尹大人的助手。 若以其它朝臣来看,屈江平此时虽然是司物衙主事(他原来是左司败),却也只能与两人相平,可事实上却又要比两人差一些,左司马之职足可以司败与司空之职相提并论,也是位高权重之人,而左司马见了屈江平并不招呼,由此可见一般。 “子节,你认得左相大人,这就不劳老夫介绍了。” 话说着子西与子基、子闾三人这才从后面缓缓走来。 “叔父,左相大人之名,远播列国,特别是左相大人在吴越边境奇兵布防,三戏越国范蠡之事,在军中是神乎其神,尚且左相大人生相奇特,侄儿自然认得。” 子节说完朝王禅咧嘴一笑。 “子节,不得无礼,左相大人楚国大才,怎可以貌损人。” 身后的子基也是厉声怒斥子节,子节是他的儿子,最早的时候子基是楚国左司马,可年岁大人,所以此位还是让与他的儿子来当。 “父亲!” 子节也是有些不理解,所以望着子基,于他而言对于行军之人,从来也不会忌讳此事,相貌说说而已,并无贬低之意,更不会以貌取人。 王禅一看,与一众朝臣都齐向三人行礼。 “左相大人客气了,快快跟我进去,子节今晚就有劳陪左相大人痛饮一夜,你父亲你就不必顾忌了,他就是这副得形。” 子西一脸笑意,边说这挽着王禅向楼内走,而子节一看也只得跟着,反到是子基显得有些尴尬,自己的儿子尽然都不听他的了。 “三哥,你什么变得这般小气了,子节侄儿也是有职务之人,当然不能把你一直供奉着了,再说他与左相大人走的近些,未曾不是好事。” 子闾哼哼一笑,低声对着子基说着,两人身份尊贵,却留在后面才进,而屈江平本来跟着王禅,这么一弄,反而只有孤身一人了。 “江平,走呀,你司物府主事,身份已不一般,这样萎萎缩缩的成何体统。” 子基一看屈江平,没地方泄气,一看屈江平还老实巴交的在站在最后,所以也管不了,就教训起屈江平来。 而屈江平本来是子闾的下属,这样一来,也算是对子闾找回一些平衡了。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四百四十八章王禅论兵 第四百四十八章王禅论兵 抚江楼四层之内,此时已基本坐满了人,可大家一见子西与王禅还有子节左司马走进来,都站起身来一起向子西作揖施礼。 子西对着其它三个房间的招了招手道:“大家可不要客气,今日为三弟子基洗尘接封,大家随意。” 子西说完带着王禅就朝靠江最大的一间里走去。 这一间里只有一人,那就是万财王叔,他也一脸带笑,穿着一身锦服,十足的富贾大商的形像,再加上他滚员的身材,更是符合,可他却也只是站在一边。 子西一看,微微一笑。 “万财兄,还是你来得早,大家快快坐下。” 子西说完当然是坐在最靠窗边的主位,王禅却选了一个侧位。 “左相大人,何必如此拘束,你就坐在老夫身边,任谁也不会有半分意见的。” 子西对王禅还是十分客气,可王禅只是微微一笑,伸手一请,让他身后的子基与子闾坐在两个客位。 而屈江平则依着王禅而坐一边,他是司物府的主事,直接受楚王管理,身份现在也不一样了。 左司马子节却也坐在王禅右侧,正好在子西的左侧,子基与子闾坐在一侧,最后就是万财王叔。 整个诺大的桌子,其实也只坐了七人,子西为首,万财与屈江平为末。 几个浓妆艳抹的歌女很快就为几人斟好了酒,桌上摆满了各类山珍海味,可以说是十分丰盛,许多菜肴王禅也是第一次见,心里也是有些震惊。 楚国王族的奢靡与吴国王族的节俭形成鲜明对比。 在吴国之时,吴王宴客也都十分节俭,而伍子胥寿宴之时,菜品也仅有五六样,可这一大桌之上的各色菜肴,已不足以用银两来论了,纵是换成黄金至少也得几斤黄金。 而今天所饮的酒却是纯正的楚地老酒,与吴越的黄酒并不一样,与北方的老酒也有区别,酒才出壶,一股曲香之味就已盈满整个阁楼之内,若不是有窗通向大江,普通之人呆在房内怕是不消半刻就会醉到,足见这些酒的陈年之份。 “诸位楚国同僚,司空大人子基此次出使吴国,巩固楚国与吴国交好之心,得到了吴王盛情接待,足可见吴王对我楚国的重视,现在子基司空大人载功而回,在此老夫代表楚国众臣在此设宴,为子基贤弟接封洗尘,各位同僚今夜一定要痛饮,不醉不归。” 子西虽然年纪也不小了,可这一番话却也说得气势不凡,而且不醉不归,有些年轻时的豪气。 话语一出,大家都饮了一杯。 王禅一看,手中的杯子到是十分精致,有些像农户家里所用的泥窑土碗,可却十分光洁,而且泛着油光,酒不沾杯,握在手中也是十分轻巧。 “左相大人,这中瓷杯是楚地特有之物,采之特殊窑泥烧致七日而成,与普通农户之家的土碗不可相提并论,若是大人喜欢,我府上到还有几套,等宴席之后给大人送去府上。” 与王禅说话的是万财王叔,此时他见王禅拿着杯在欣赏,而身后的歌女正在等着为他斟酒,所以也是投其所好,向王禅献着殷勤。 王禅微微一笑道:“多谢万财王叔了,在下实不敢用此精致之杯,小子平时饮酒肆意而为,常喝得伶仃大醉,不时会打翻饭桌,此种杯子也只能配如此丰盛的菜肴。” 王禅说完,还是把杯子递给歌女,再次满斟一杯。 “万财贤弟,既然有此心意,又何必再问,明日就给左相大人府上送去,左相大人向来节俭,可这些时日两位公主都在左相大人府上,可是叨扰了左相大人,就算送与两位公主的,想来左相大人也不会拒绝了。” 子西本来与子基还有子闾在说着话,此时一听,对着万财就直接安排,而且还把两个公主摆了出来,这样王禅连拒绝的机会都没有,毕竟可以说是送给两个公主的。 “有劳有劳,谢谢令尹大人与万财王叔。” 王禅也是一脸微笑,看着子西。 第一杯酒之后,整个楼内此时已响起抚乐之声,整个楼客之内,艳舞飘飘,曲音袅袅,相互之间也听不见了。 “三弟,今日为三弟洗尘,我们几人敬你一杯如何?” 子西举起酒杯,大家也都跟随。 子基喝了一杯,脸上通红,笑眯眯的看了看王禅道:“有二哥代众臣为小弟接风洗尘,小弟受宠有惊,大家共饮共饮。” 子基说完,与身边的子西碰了碰,再与其它人一起碰了碰,一口饮尽,嘴里还是巴扎两声,看起来对这种烈酒还是十分受用,这是好酒之人干杯之后的常有之举。 “左相大人,听闻大人曾习得齐国史角大师天问九剑,可在下却一直不能得见此旷世剑法,不知什么时候有空,在下也想见识见识,还望左相大人不吝赐教。” 子节此时举起杯子敬王禅,可话却说得十分傲慢。 王禅一听,微微皱眉头,却还是与之一碰,一饮而尽。 “左司马大人实在抬举,史角大师天问九剑名不虚传,小子也只是略懂皮毛而已,向天问剑,实是问道之举,非在剑形,而在剑意,不知子节大人师承何门。” 王禅面对傲慢之人从来也不会谦虚,他虽然说得谦虚,可最后还是问了子节的师承,这话语之中就是有点瞧不起的味儿。 “吾师虽然在剑术之上没有史角大师之名传四海,可若是论起列国名声来说,吾师怕还要比史角大师更俱贤名。” 子节也听出王禅骨子里的不屑,所以也不惧把自己师承说出来,可却先抬了抬其师身份,留下悬念,像是两人比试一样,只一接口,就已经对上劲头了。 一来一去,子节先挑恤王禅,而王禅回问师承,像是回击一剑,此时子节把自己师傅的名头压在王禅师傅的名头之上,而且并不言明,是想强压王禅,让王禅发问,这样算起来自己依然是占得先机。 “季子之名,实是列国美谈,只是在下未曾想过,季子先生竟然也善武技,这到让在下兴趣十足,不知季老夫子竟然也收徒传艺,想来应该非同一般。” 王禅只听子节一句话,就已猜出子节的师承还是让子节为之一震,此时桌上几人也都听着两人对话,对王禅一语就有说出子节的师傅,更是惊讶不已。 “左相大人实是神乎其神,子节侄儿的师傅就是列国贤人吴国季子,此事世间知道的屈指可数。 当年老夫与吴国交战,得秦国与越国相助,本可趁势顺江攻入吴都,可在大江之上老夫的船队却遇到季老先生,他独自乘一条小舟横在大江之中,任大江之水翻腾滚动,可他的小舟却巍然不动,当时老夫大惊之下,独自跃上他的小舟。 后来才知道,他就是闻名列国的大贤之人,吴国季子。 他当时告诉老夫适可而止,勿要赶尽杀绝 老夫闻他贤名,自然不敢再行攻打吴国。 季老夫子当时见老夫下令停军,承老夫之情留了一个承诺,他可以答应老夫的一个请求。 当时子节尚小,所以老夫就托了季老先生收他为徒,季子却也不失信于老夫,自此带走子节,十年学艺,三年前子节学艺归来,在楚都也算是难有敌手。 可纵是如此,子节侄儿,你可不要在左相大人面前逞强。 天问九剑非同一般,非普通人能够对抗的。” 子西脸上泛着荣光,十分骄傲的述说着当年之事。 王禅一听,心里也是坦然,却有些不解。 子节是子基的儿子,可为何子西却要比对待自己儿子还要好,时时抢在子基面前说话。 刚才子西在说的时候,子基却是一脸漠然,而且对于子西刚才说自己欲攻吴都似有不屑之意。 做父亲的不着急,做伯父的到十分体贴。 昨夜王禅答应子西调查当年子西三个儿子死因,此时心里到也有了主意。 “令尹大人,当年之事,在下有一言不知大人愿不愿听。” 王禅刚才算是回敬了子节,让子节一时之间心里也是捉摸不透王禅。 而子西借此机会不仅抬高子节身份,暗说子节是真正的师从名师,而王禅虽然名上是史角传人,可却从来也没有从师经历,毕竟王禅现在才一十三岁,他的习武经历,在江湖之中也算一个秘密了。 “左相大人如有高见,想来诸位都想听一听。” 子节却是代子西回答王禅,算是又接过与王禅的较量。 可子西却并不生气,若是换其它人敢抢他的话头,那么子西定然会发怒,就算子基与子闾都不行。 “当年季子之所以在大江之中拦下令尹大人,其实并非怕大人攻进吴都,实施抱复,季老夫子是在救令尹大人以及数万楚国水军。 以在下对孙武将军用兵之谋来看,天底下还没有对手,若令尹大人执意顺大江而去,不用说攻不下楚都,还有可能有去无回,令尹大人善于用兵,应该深谙此道。” 王禅把刚才子西夸夸其谈所说的可以顺势攻下吴都反过来说,也就是当年若真的季子在大江之中拦下子西,也是救楚国数万水军,救子西,而非恳求子西放弃进攻吴都。 “哦,左相大人也精通兵法,听闻在吴越边境,左相在人用五百吴军,制造出万人的场景,竟然吓住越国范蠡,虚虚实实也是深合兵法要旨,只是越国范蠡徒有虚名,若我在边境自然不会受此恐吓。 刚才左相大人竟然说当年之事,我师傅是在救伯父,不知左相大人从何说起。 若说孙武用兵确实善用奇兵,可两国交战,最后决定的还是兵力,当时楚国有秦国与越国支持,一路打败吴军,若伯父趁势追击,不用说攻陷吴都,纵然是踏遍吴国,灭了吴国也并无不可。 为何左相大人竟然会有如此错误的判断,在下十分不解。” 王禅一听,心里还真是失望至极。 他当然清楚当年吴王阖闾为何会从楚国退兵,并非真的打不赢越楚秦的联合,而是当年他的弟弟夫概在吴都称王,他不得不回到吴都,这一点王禅十分清楚。 毕竟当年吴王之位由来也有些明不正而言不顺,若他深陷楚国,那么晚些回去,说不定在越国支持之下,夫慨会引越兵回攻于他,那么吴王就会变成丧家之犬,所以他才匆匆回到吴国。 而出此计谋的就是李悝。 可在这位楚国左司马子节的口中,对当年的形势不仅不深加分析,反而傲气十足,这让王禅十分失望。 刚才王禅的话,到是说到子西的心坎里,子西脸上瞬间就变得无比尴尬,可此时听子节一讲,又显得有些得意。 “左司马大人,列国之争有时不在你死我亡,而在相互牵制。 你还真以为当年秦国与越国会帮楚国攻吴吗? 实在是一个笑话,秦国虽然与楚国联姻,而当时的昭王也是秦哀公之孙,而越姬又是当今王上的母亲,先王之妻,可秦国与越国并不希望楚国攻吴,甚至于灭吴。 他们之所以出兵,是不想让楚国灭亡,他们不想看到一个强大的吴国。 可纵然如此,秦国与越国更不愿意看到一个强大的楚国,强大的楚国对于秦国与越国可以说是灭顶之灾,若吴国被楚国灭了,这是秦国与越国不愿看到了。 这是当时两国所秉持的态度与策略,那就是保楚不灭而非联楚灭吴。 至于孙武用兵,已不用小子来述,当年孙将军三千吴甲击败楚十万大军,这并非虚言,在坐的都知晓。 至于刚才在下为何说季子当年是救令尹大人,救楚国数万将士这就更简单了。 令尹大人的楚国水师,顺流而下,可若要进攻吴都,则要从插河进入,若不然只能改走陆路。 吴都附近一马平川,只要孙武在沿岸设防,想必令尹大人的楚国水师任何机会可以登岸。 若执意进入插河,欲图谋吴都,那时水道狭窄,而楚国军船一旦进入,就会像憋足的鸭子,任吴军宰割。 而那时秦军与越军并不会支持楚国攻吴,这样楚军就会孤军作战,最后怕是全军覆灭的结果。 这样的道理,纵然不懂兵法,也能明白。 至于越国范蠡,能为越国中将军,也非是浪得虚名,若有机会,左司马大人自然能领教。” 王禅一点面子都不给这位傲慢的左司马面子,更不给子西面子。 话说完,自己喝了一杯。 几个都呆呆的听着,心里都明白王禅所说。 而左司马子节更是脸红耳赤,被王禅一讲,算是所有的招数都给憋了回去。 毕竟他是楚国带兵的将军,王禅的分析是事实,也是当时的形势,他不得不认可。 子西毕竟还是巨滑,在王禅面前纵是十几年前的事,还是被王禅无情揭穿,可他却并不生气,反而一脸和蔼的神色。 对着身边的子节安慰道:“子节侄儿,左相大人天赐灵婴,自小就聪慧无比,一出虎踞镇就智谋无比,在吴国也是掀起风云,你现在知道并非虚言了,刚才试探左相大人,现在也知结果,左相大人是否名不虚传,现在也该向左相大人真诚的道个嫌了。” 子节一听,回过神来,再次举杯道:“左相大人海涵,在下一直在外带兵,前几次朝会都未与大人相识,实在遗憾,一回楚都,就听闻楚都四处在传大人如何仁义,如何智勇双全,如何在为楚国中兴而谋,甚得王上及伯父以及父亲、叔叔的信任。 特别是我两个妹妹,我来了几日竟然连面都未曾见过,只听闻每日清晨就会去左相国府,所以在下也十分好奇,今日一见真是让在下大开眼界,刚才所言略有傲慢,还望左相大人见谅才是。” 子节一反常态,语气十分真诚,看起来刚才那一出,纯是他与子西配合着演一出戏而已,目的就是想证明王禅是否如传闻中的那么厉害。 王禅嘿嘿一笑,也是一反常态,先说道:“有劳有劳令尹大人与子节大人演这一出戏,在下也是吓得一身冷汗,难得令尹大人如此高看,是在下的荣幸,子节大人常年带兵,气息平稳,中气十足,深谙带兵之道,知己知彼方能知交,又何罪之有,若有有罪那就是酒还饮得少了,借此机会,在下敬子节大人。” “好好好,难得左相大人如此豪爽,子节今夜定当奉陪。” 王禅说完,举杯与子节一碰,两人仰头尽饮。 王禅所说也是让子节与子西心里明白,不论伯侄两人是演戏还是有意如此,王禅都有十足的把握,而且王禅也不揭穿,可他心里却也有疑惑,刚才他一直看着子基的表情,有些落寞,有些失望,也有些悲怯。 “子节大人师承季老夫子,想来武技非凡,在下也是技痒,它日一定讨教,至于天问九剑,想来用不了几日,子节大人就会见到,只是这几日列国使臣团也会陆续来楚都,想必楚都防务也会十分繁杂,而且令尹大人今日请在下来为子基大人洗尘,怕也有其它事,不若待在下敬了子基大人之后,还是由令尹大人来安排一切可否?” “就依左相大人所言。” 子西也是抚抚胡须,脸上十分满意。 王禅一听,站起身来双手举杯,十分恭敬的对着子基道:“司空大人,此去吴国,巩固了吴楚交好之意,实是为楚国立下大功,也保得楚国至少几年时间不受吴国侵扰,在下为吴楚两国百姓,为吴楚两国兵甲,为楚国中兴敬子基大人。” 子基一听,此时脸上才透出一丝苦笑道:“有劳左相大人,此次出使吴国,享大人在吴国之威,老夫也是受宠若惊,老夫在此也谢过左相大人。” 两人再碰一下,再饮一杯。 这陈得的老酒,酒度极高,王禅连饮数杯,此时也是酒意十足,脸上荣光焕发。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四百四十九章旁敲侧击 第四百四十九章旁敲侧击 子西见两人饮完坐下,这才正了正嗓子开始说道:“左相大人上次交与子闾的四副画,说是潜藏在楚都的妖人,可左相大人却并不肯定画中之人的相貌。 第一副与第二副都随意画了两个人的样貌,当时老夫也是不解,还以为左相大人是在开玩笑,故意照着我与子闾画了第一副,又想着万财贤弟画了第二副。 可经过这一个多月老夫深思细酌,还是觉得此两人并非无意,而且也正是我夫认识之人,也印证了那一天左相大人所言。 此次子基回来,老夫再次让子基看了两幅画,确定画中之人,第一位就是我们的大哥,当年楚国的太子建。 至于第二副,是当年楚国令尹子常叔父,也就是万财贤弟的父亲,此事老夫一经证实,不敢怠慢,就借今日宴席向左相大人说明确认,想来左相大人该早有预测了。” 王禅面露微笑,看了看子基、与子闾,再看子西这才浅浅说道:“令尹大人把在下想得太过聪明,其实当时在下就是依着两位来画,第二副也正是依着万财王叔来画的,并没有别的意图。 只是未曾想,随意随心而为却成为真事。 此事如此说来,到让在下有些好奇了,这两位可都已是传闻中的死人,为何还有可能出现呢? 再者,若说当年太子建在郑国是因与晋国公子谋算夺取郑国之权,而惹怒了当时的郑国公而被郑国公谋害,那么当年的子常令尹就有些费解了。 北方多国与子常将军都不友好,若说当年他引咎辞去楚国令尹,是为了平复北方诸国对楚国的敌视,那么他该不会自投罗网,向北方潜去。 令尹大人,万财王叔,不知你们可知为何?” 王禅装作不理解,也不相信一样,问着万财王叔与子西。 万财王叔刚才听着子西的话已经有些震惊,此时王禅问起,更是惊吓得脸都在发抖。 若他的父亲未死,那么势必会与楚都的命案相连起来,而若真的如此,他就会受到影响。 “回左相大人,当年父亲远遁之时,并未与在下商议,在下也不知道,一切都是他与先王谋算之事,左相大人所问,在下也不明白父亲为何如此。” 万财王叔说完也是擦了擦汗,看都不敢再看子西令尹。 “万财贤弟,此事还只是推测,我们也未见过子常叔叔,你听闻子常叔叔未死,不必如此害怕,该是高兴才对,难不成你知道子常叔叔未死之事,而且也知道楚都这几月以来的命案与他有关吗?” 子西还是加重了语气,对万财王叔一点情面也不留,直接就欲把楚都的命案强加在子常身上,让万财王叔无以为对。 “令尹大人,虽然在下也有疑惑,可在下却敢保证万财王叔并不知情,大人不必责问万财王叔,父过未必子尝,就算子常未死,可他现在怕也入了妖邪组织,所做之事,该与万财王叔无关。 至于刚才所问,万财王叔想来真的不知为何,毕竟如此有驳常事之事,他不会让更多人知道,就算他的儿子也是一样。 想来令尹大人当年甚得先王认可,应该知道其中之故!” 王禅这个时候却不为难万财王叔,却反过来为万财王叔保证,而且有意的想让万财王叔与子常区分开来,让子西不能强把罪名扣在万财王叔头上,这一番话到是出乎所有人的意外,就连一直都在默默无闻的屈江平都有些不解。 依着刚才子西之势,若把此罪坐实在子常头上,那么万财王叔必然难辞其咎,而若失了万财王叔,也等于在世族权贵之中挑起了不和,这本就是王禅分化削弱世族权贵对楚国掌控的目的所在,可如此好的机会可以扳倒楚国首富,而王禅却轻易放弃,不仅如此,反而保荐万财王叔,实在有违常理。 子西一听,脸色又转为笑脸,看了看万财王叔道:“万财贤弟,刚才老夫只是随口说说,老夫自然相信于你,又怎么会不辨是非随意诬你罪名,你勿须害怕,此时有左相大人保证,你就不必恐慌了。” 子西说完,万财这才抬头看了看子西,咧嘴尴尬一笑,又对着王禅抱掌作揖致谢。 一边的子闾也是拍了拍万财王叔的肩,对他予与支持。 “左相大人刚才所问,老夫当年也并不知情。 当年因子常叔叔常与北方交战,因此结成仇怨,而楚国一直受吴国侵扰,正是苦不堪言,楚国大军西防吴国,北防北方列国,也疲于应对。 当时先王与子常叔叔商议,只能委屈子常叔叔退让令尹一位,私下遁出楚国,觅一个潜修之地安享晚年,而先王也答应了子常叔叔,保其一家在楚国常享荣华富贵。 只是老夫也不知道子常叔叔为何却背道而驰,与我们所想都不一样,却向北潜,至于为何传闻会死于郑国,老夫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子西说完,王禅并不追问,因为他只是想确定一件事,那就是当年昭王与子西是否有欲图借刀杀人。 若说以当年子常的为人,并不会选择北上,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他不想让其它人知道,也不会告诉昭王与子西。 贪财、好色、贪念权势这是普通男人的正常贪欲,而子常就是典型,一个如此贪财之人,纵是不得不放弃手中的权势,也不会冒险北上,因为这些人把性命看得比什么都重要。 除非是有两种可能,一是他不想被昭王与子西谋害,所以反常人之想而选择北上,所以子西与昭王都不知道他会北上,而以为他会选择南方的越国,甚至于吴国,让先王与子西失算而不能谋害于他,这该有高人指点,若不然相信子常未必能想到如此出奇不遇的法子。 第二种可能,那就是有人给了他保证,而他之所以北上,就是想借此机会,造成他假死的状态,而他却可以得以保存下来,那么他的身后自然还会有人,而且此人还能保证他的儿子在楚国的地位而不受影响。 王禅知道第一种是极有可能就是当时情况,所以子西刚才所说不知道子常会北上,这也是实话,这一点王禅清楚。 因为当时的子常十分信任于子西与先王,既然能荣华富贵,又何必会去北方自寻死路呢,所以他该是选择越国,而且这条路也应该是昭王与子西与越国约定好的,毕竟也只有这样才会神不知鬼不觉的让子常死去,而若当年子常走了这条路,那么他现在就真的死了。 所以王禅所问,就是想证明这一点。 而除上这一点之外,那么当时的子常该是受到高人指点,而且还能保证他不会死。 也只有这样,当子常的死讯传来之时,昭王与子西还是有些不敢相信,毕竟这不符合子常的一贯作风,他们都对子常的死抱有怀疑,也是因为有此怀疑才间接的保证了现在万财王叔还能活着。 而且至少也是司空府的副职左司空,而子西一看到王禅的画,在确定之后,就知道子常其实没有死,如此肯定,自然也是依据当年之情来判断的。 而王禅之所以对作恶的子常容忍就是想探察其背后的高人,若说要杀子常,王禅并非没有把握。 可此时通过子西的话,再联想刚才对万财王叔的态度,王禅知道子西其实并不愿履行当年的承诺。 而未死的子常在昭王死后,依然放心,并没有回到楚都,而万财王叔依然保持着楚国首富地地位,谁的承诺才能让子常如此放心呢? 纵观楚国王族之人,昭王已死,最有权势的当属子西,可子西并不会这样做,那么此人该是能影响先王以及当今楚王之人,王禅在那一瞬间其实已有了定论,此人必是王族之人,而且能影响着楚王的决定,也能让当年的子常信任于她。 只是此人保得子常不死的必然会有图谋,而非对子常这种贪财好色之人会有好感,而这背后之人的图谋才是王禅想知道的,而王禅此时还有些模糊。 “既然如此,也就无所谓了,但谋杀四位布衣朝臣之事,看来一时之间还不好安在子常身上,子闾大人,你说是与不是?” 王禅还是嘿嘿笑着,有些摇头恍脑的,让人一看就是酒喝得不少的样子。 “对对对,左相大人言之有理,在没有铁证之前,不能就如此轻断,而且子常叔叔是否真的未死,还没有定论,本人是不会胡乱断案的。” 子闾本也一直保持着沉默是因为此事他们已向王禅坦白,而且他与子基还画蛇添足的制造了自家老奴被害的假象,所以一晚上面对王禅都不敢乱说,怕露出不妥之处,让子西察觉,若让子西知道他们兄弟两人早与王禅坦承,那么子西对他们的信任会大打折扣。 子西一听,看了看子闾,想发火却又没有理由。 “如此正好,无论是不是子常叔叔在楚都作下命案,四弟你都要严查,至于万财王叔,也不必在意了,尔父如果不死,怕也非当年的尔父了,你现在是楚国的左司空,可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 子西此时还是不忘敲打一下万财王叔。 万财王叔也是及时点着头,大气都不敢喘。 “令尹大人,此次大宴群臣,难道只有此一件事吗?” 王禅有意提醒子西,就是要告诉子西,王禅知道他还有事,要不然今日他也不会先在令尹府里与这些世族权贵先行议事了。 而且整晚上子基与子闾都少有说话,而此时王禅已有醉意,这个时候若有求于王禅,或者想让王禅背什么黑锅,该是最好的时候,毕竟以王禅的傲慢与自负,在喝多了酒后会更好说话。 而且此桌之上,有司空、司败,还有司马,以及新成立的司物屈江平作证,只要王禅有什么承诺,或者说什么大话,将来都有可能成为一个把柄。 于这一点,子西还是看得比较透的,所以子西当然还有事情未说。 “此事只是一件小事,只是却十分蹊跷,让人费解,老夫也是今日才接到的通报,若是左相大人有兴趣,老夫也可以说与左相大人听听,说不定左相大人会有高见,也可让我们都长长见识。” 子西还是把话说明,而且也极俱诱惑,特别是对于王禅。 可他不知王禅其实心里早就有了谋算。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四百五十章水怪之说 第四百五十章水怪之说 王禅一听到是显得十分有兴趣起来。 “令尹大人,既然有如此好事,难道还要藏私吗? 今日有幸为子基大人洗尘,也与令公子节相识相陪,在下正是酒意正浓之时,听着一侧莺歌歌艳舞,曲声袅袅,身后又是大江滔滔,月光悠悠,如此即兴之时,还请令尹大人快快说来,以助兴致。” 王禅的话听起来也是酒醉心迷了,摇着头细品着外面的琴声,到是十分享受。 “今日接到楚国大江下游来报,说有一头东海水怪已顺流而上,一路向我楚都奔来,沿徒自然少不得侵扰大江沿岸百姓渔民。 来此宴席之时,老夫正在为此发愁,九日之后就是端午祭天之时,楚都沿岸大江之中千帆竞流,列国商贾集结,若此水怪作乱,实不得不防,老夫也是苦无对策,忧虑烦多!” 子西说着,脸上的笑慢慢变成十分凝重的忧虑之像,而此时整张桌上之人都注目着王禅,大家想听王禅如何应对。 “小小水怪,伯父难道就真的怕了吗,我楚国有十万水师,只要在大江之上把战船并排起来,再在战船之下放下绳索鱼网,相信一定能制住此水怪,等端午时节,说不定还能用水怪来祭天祭龙,以求天下平安。” 左司马子节此时也有些不自在,毕竟他比王禅要大得多,而且也身为楚国左司马,主管楚国军队,而此次端午盛会,他负责整个楚都的防护工作,子西的意思子节十分清楚,就是想仰仗于王禅。 可于他而言,若是自己有带楚国水师擒获此水怪,消除危险,那就是立了大功。 自他当司马以来,与其它列国并没有冲突,也没有发生征伐,所以他显得有些无所事事,无功可立,此时一说,自己当然要冲在前面,不能把此功任由王禅再抢去了。 “了节将军所言甚是,在下也赞同子节将军所言,不如就先由子节将军依此法子,在大江之上布下三道重防,若能擒获此水怪,也算是为楚国为大江沿岸的百姓除了一害,说不定还真可以来一个水怪宴席,以助此次盛会威势。” 王禅此时到是反了性子,一改常态,竟然如此容易就赞同别人的观点,这让几人也是大出意料之外,有些失望。 “好好好,难得左相大人也赞同子节的建议那就好,子节侄儿那你就依你想法,在大江之上布防!” 子西也没想到王禅如此,显然也准备不足,可却也随机应变,借王禅之口把这次机会留给子节,若真能捕获未尝不是一件大好之事,于他而言何乐而不为呢? “好什么好,都不弄清楚水怪是什么就随意应对,这还好呢,一派胡言。” 子西才一说完,可外面却传来一声娇斥,语气里十分不屑,而且带着浓浓的讽刺之味。 “公主,你不能进去,令尹大人有安排任何人不能进去。” 护卫还是拦住了青裳,不让她进屋里。 “我是楚国公主,谁敢拦我。” 青裳也是一时气结,自己来自己家的酒楼反而受阻,自然有些怒意。 “放肆,你是楚国公主,难道比老夫身份还高贵吗? 自小无母管教,尊卑不分,老夫在此宴客,难道还要请你不成?” 子西刚才受青裳的抢白,此时也是颜面有失,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座在椅上就痛骂起青裳。 可他说完,还是有些愧意,青裳自小无母,这也不是青裳的错,子不教父之过,若说青裳有错,那当父亲的也难辞其咎。 “二哥,你发什么火,裳侄女也大了,有裳侄女来为小弟洗尘有又何防,都是一家人,消消气。” 子基说完,亲自走了出去怒斥护卫道:“瞎了眼了,不知道公主吗,还不让公主进来,快些备坐添碗。” 此时算是找到出气的地方了,刚才子基在外面教训自己的儿子子节,受了子西一顿抢白,现在反过来了,子西教训青裳,子基当然不会放过机会。 子西一听,也不说话了,心里虽然有些恨子基小人之行,可也还得感谢子基,若不然依青裳的脾气闹得大了,他这个做父亲的更是下不了台了。 王禅一看,自己挪了挪椅子,在他与屈江平之间让出一个位子,正好够摆椅子。 青裳眼带泪光,低头走了进来,谁也不看,径直就坐在王禅身边。 子节一看,赶忙站起身来,亲自为青裳夹了许多菜,还斟了一杯酒。 “裳妹,是哥哥疏忽,该带着你来参加宴席的,刚才你也听了并没有商议什么大事,只是闲聊而已,快吃些菜,看样子你也饿了。” “我才不稀罕呢,我是来找王禅,与你们没有关系,你自去喝你的吃你的,不用管我。” 青裳看也不看子节,只是看了看王禅,眼中充满关切。 子节一听,十分尴尬站在青裳身后,到下不了台了。 “子节将军还请快坐,上午之时青裳公主与在下曾去司空府探查龙舟之事,想来公主对龙舟有些兴趣,所以这才来找在下。” 王禅还是给足子节面子,让他有一个台阶可下。 “原来如此,看来裳妹也是长大了,开始关注楚国国事,实在欣慰。” 子节说完这才又坐回自己的位上。 “裳儿,刚才你抵触为父,说老夫一派胡言,现在让你来了,你就当着大家说说,为父也想听听你的高见了。” 青裳一听,看了看王禅,只见王禅微微一笑,十分肯定,她心里这才转悲为喜又恢复刚才的气势。 “父亲,非是女儿有意抵毁父亲,只是水怪非是一时出现,传闻二十年前就曾出现过一次,那时也是想捕获此水怪,反而让数百渔民丧命于大江之中,最后水怪的样子都没有弄清楚,这样茂然采取行动,难道当年所犯之错,还要再犯吗? 左相大人曾教女儿说过,兵法之要,首在知己知彼,行兵布阵如此,与人对敌如此,处理突发事件如此。 子节哥哥带兵有方,青裳知道,可面对水怪,若不知其是何物,又怎么能消除水怪,更别提捕获了。 青裳也是为避免徒有伤亡所以刚才才出言不逊,实有不该,还望父亲与子节哥哥见谅。” 青裳也并非真的就是不懂礼数之人,刚才也是性急之下,脱口而出,所以此时想想,也向子西与子节致歉。 青裳的话说完,了西也是微微点头认可,而子节却是笑得有些尴尬。 “裳妹说得有理,刚才也是做哥哥的有些草率了。”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四百五十一章龙生九子 第四百五十一章龙生九子 子节虽然心里不服,可此时大家都觉得青裳所说也有道理,也不好再傲慢了,低下声来承认着刚才的冲动,可他压根儿不承认青裳所说,特别是青裳竟然引用王禅所传与青裳的兵法之要,更是让他觉得没有面子。 可王禅却不一样,此时到十分欣赏青裳,不仅欣赏她爽性而为,而且更欣赏的是青裳考虑问题总以无辜的百姓还有楚国兵甲的姓命为重,不会贪功而冒进,让无辜之人妄死,这一点对于世族权贵公子公主来说十分难得。 “青裳公主,可这水怪藏身大江之中,对端午盛会有没有危胁还很难说,不知公主觉得该如何防范?” 王禅嘿嘿一笑看着青裳。 “我那里知道如何防范,有你在还用得着我来说吗?” 青裳噘着嘴,语气轻谬,却十分信任王禅。 “在下并没有听说过二十年前之事,是一个什么情况,只是也读过一些古书,说世间多有奇物,相传东海之滨有一些巨型生物,一些年后会顺着大江而上,寻找繁育的地方,待产下幼仔之后,它们会自行回到东海。 而这些生物都生长在大江之水与海水相融的地方,习惯于在海中也可以在大江之中生存。 平时这些生物,并不会主动攻击于人,只是它们觉得有危险才会攻击于人。 也有传说,说这些水怪本也通灵,来大江就是想图谋大江,占据一方,像是龙生的九子一样,大海之中没有它们的立足之地,所以就来大江之中,所以这些水怪有的也会凶性大发,叨扰大江沿岩的百姓。 也有的生灵本已通人之姓,远古传闻,这些灵物可以化作人形,说不定是来参加盛会的。” 王禅把自己所知都说了出来,也不怕在座的笑话,这确实也是传于民间的小道之说。 “我还听说,其实并非是什么水怪,而是龙,他们会来大江之中,就是为了普济天下,可好像从来也没有人见过真面目,龙长什么样子,还真的不好说。” “那你不会觉得真是一条龙游进了大江之中,大江之中若说本该有龙,那这样一来,不是两条龙要打架了。” 王禅也是顺着青裳的想法,但凡有水的地方,若有龙,那么大江之中本该有龙,若是再来一条,两条龙就不相容了,就好像一山难容二虎一样,一江也不可能容得两龙。 “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化蝶圣女,他可是会求雨的,那当然认识龙了,要不你请她回来,说不定她还能真的降伏这大江之中的水怪呢?” 青裳吃了点东西,边吃边与王禅聊着,像是拉扯家常一样,也不理其它人,说起化蝶眼中已没有什么妒意,似乎胸怀天下,妒意尽消。 “裳儿,龙这种圣物,非是你我普通之人能见到的,据下游百姓传来之说,此物并不像是龙,到有些像远古传说的四大圣兽之玄武,只是没有人亲眼见过其真身,此物藏在大江之中,也是藏头露尾,光凭一些肢体还难与断定。 二十年前,此水怪也来过大江,只是折腾数十日,在大江之中翻江蹈海,搬弄是非,让徒百姓受灾严重,死伤上百兵甲百姓之后,它又自行消失得无影无踪了,更没有见过,或者见过的都已死了。 此次来的水怪,是不是当年的水怪,这谁也说不清楚,刚才你指责父亲不知彼,可面对如此水怪谁能知彼呢?” 子西此时也有些尴尬,自己的女儿一来就与王禅聊得开心,刚才她显得有些委屈,可现在看来,反而十分欣喜。 如此一来,特别让坐在王禅旁边的司马子节十分难堪,独自在饮着闷酒,看起来他对青裳十分中意,可却想不到突地冒出一个王禅,如此得到青裳的青睐,言语之间显得亲密无间,这让他看王禅的眼色之中充满了敌意。 可青裳对此是并不在意一样,一点也不在乎子节那异样的眼光。 “父亲,不论它是何物,若说是龙,那么难道我们还敢屠龙不成,端午之祭本就是企求一年平安,风调雨顺之时,龙仍上天圣兽,更应该祭祀才对,若是惹怒了上苍,惹怒了巨龙,怕是会给楚国带来灾难,你身为楚国令尹,为何会如此冒失。 再说了,玄武圣兽,它也并非长在东海之滨,应该在北方才对。” 青裳也是依着自己所知来驳斥子西,最后却是望着王禅,向王禅求证,子西一听却也是无话可说。 青裳所讲也并非无理,若说端午本就是求雨祭天之行,若有龙来大江之中,反应祭祀奉供才对,派楚国兵甲围捕,只怕会若得天怒人怨,给楚国带来灾难。 “公主,玄武据传为龟与蛇相结合的灵物,在八卦之中处于北方,北方为坎,坎为水,据传生于北海之滨。 若说四海相通,从东海而来也未曾不可,只是这些圣兽并不会如此冒失,四大圣兽皆有使命,各镇东南西北。 玄武在北海之滇,朱雀在南方,东方为青龙,西方为白虎,各有所守。 若说玄武会来大江之中怕也非是贪玩一时之兴,若依令尹大人所描述,除了玄武,还有一物,当是龙生九子之一,也形似于龟,那就是第六子霸下。 龙生九子,其首为 相传当年曾被五帝之一的大囚牛,喜音律,其二为睚眦,善武;其三为嘲风,形似兽。 其四为蒲牢,声音宏大,其五为狻猊,喜欢静处。 其六就是霸下,力大无比,形似龟,其七为狴犴,好争讼,其八为负屃,喜碑文,其九为螭吻,像一条大鱼,喜欢吞食。而依令尹大人所言,应该就是老六霸下,相传当年曾受禹帝收伏,协助治理水患,疏通下游江湖之堵,可它脾气却十分暴虐,除了为禹帝治水之外,平时还喜欢在江河湖海之中兴风作浪,因其力大无比,所以禹帝在它的身上立下一块石碑,让它时刻负重而行,并施下法咒,若它做了恶事,身上的石碑就会越来越重,让它不能前行。 可若说是它,到也可能。 只是它身上有石碑,应该行动缓慢才是,不会如此迅捷,而大江之中,也不该是他来的地方,难道大江之中有什么宝物出现,或者是有什么大的水患,这才惊得霸下龙子前来?” 王禅毕竟也是年少,对这些传闻也颇有兴趣,一说起来还是抑制不住兴奋,而且此时他也喝了不少酒了,脑子里总是天马行空。 (龙生九子,其实是因为龙与不同的灵物相结合,也可以用九数说明很多,可从来也没有说过龙女非龙,所以龙生的儿子不是龙,可生的龙女却是龙,这一点还是要说明一下。) “禅哥哥,你说会不会是因为上次化蝶圣女求雨成功,有龙形显得天空,这才引得这个龙子霸下前来,说不定是来找它的妹妹,或是姐姐?” 青裳眼中充满好奇,一脸崇拜的样子,听着这些传说,也是突发奇想。 “我知道了,它应该是来找你的,你看你头上不也有四个肉角,看起来有些像龙角,又有些像鹿角,难道你就是传说中的龙子降世。” 青裳突然灵机一动,看着王禅头上四个肉角,仔细看着,而且靠得很近,就差用手去摸一摸,感觉一下是不是传说中的龙角。 可这话却让大家都来了兴趣,谁也不知道王禅头上会生出四个肉角,青裳如此一说,全部人都盯着王禅,就好像如青裳所说一样,这个水怪就是来找王禅的。 而王禅所到之处,总是怪事横生,这或许也有可能,而且将来也可以赖在王禅身上,而大家更有兴趣知道王禅头上为何会有四个肉角。 “嘿嘿嘿,公主我也不知道如何回答你,你可别像看怪物一样看我,听母亲说过,我出生在水中,这四个肉角说不定是出生的时候摔在地上,这才把头摔出四个角的,你若不信,可以摸一摸。” 王禅也是装得十分神秘的样子,开着玩笑,可青裳一听,却是吓得身子退后,不敢再靠近王禅。 “我不敢摸。” 青裳有些胆怯,可心里还是真的好奇,只是在此场合,青裳还是顾忌到男女有别,不敢过于逾越。 “青裳不可无礼,左相大人是天赐灵婴,那能让你如此胡说胡来。” 子西见两人更加亲密,心里也是有些愤愤然,却又无可奈何。 “左相大人,刚才说了半天,不知此事该如何处置,在下欲动用楚国水师来捕猎此水怪,为百姓消除水怪,裳妹却说不妥,可听两位说了半天,却也没有好的办法,难道就任由此水怪叨扰百姓,继而让楚国此次端午盛事出丑吗?” 此时的子节已经忍无可忍,语气里带着一种强悍的霸气。 “左司马大人,刚才令尹大人也只说把此事说出来,大家都谈谈看法,而且此物是否什么玄武或是霸下这都难与定言,毕竟上古传说本就无根无据之事,大家也是酒后茶余闲聊而已,至于大江的防护一切都以左司马大人为主,小子本也只是左相,无权过问大人决定,还望大人息怒。” 大家一听,也都缓了一口气,除了子西之外,似乎连子闾与子基都觉得王禅难得糊涂一回。 刚才他们知道子西就是要借着酒气浓郁之时,让喜欢出风头的王禅把此事包揽下来,这样若真的发生水怪作乱之事,他就可以把责任推给王禅。 可任谁也没想到一向爱出风头的王禅,而且已是酒意十足之时,却并不在意,反而借着刚才子西的话,当成一种酒后的闲聊之事,与青裳一来一往,说得十分起劲。 “那好,伯父我们也不必再强求左相大人的高见,明日在下就在大江之中布防,不论它是什么水怪,一定要把此怪拦在楚都之外。” 司马子节说完,自己再饮一杯,此时脸上也是通红一片,再加上心里气恼,更是像一个糟红枣子,脸上泛着光。 “禅哥哥,你真的没有办法吗?” 王禅还是一样的表情,也不因子节的恼怒而生气,反而一脸嘻笑看了看青裳道:“天机不可泄露,等回去在下卜上一卦就可知也。” “我就知道你诡计多端,你一定会有办法的。” 青裳不论王禅如何,始终还是最相信王禅,这让子节更是气得眼睛都要冒火了。 “我看今日为子基贤弟接封洗尘就到此为止,这几日大家都还事多,子基要操办列国使臣来楚一事,还有龙舟赛事,子节也要加强防护,保得列国使臣安全,还要顾及大江水怪,也不便在此长饮常醉。 青裳你就与老夫从后山回去。” 了西也怕子节会因此而暴怒,这样大家都下不了台,若是一言不和与王禅发生冲突,那么王禅的本事他还是清楚的,子节并没有什么胜算。 “好好好,感谢令尹大人盛宴,酒足饭饱,也该回去好好睡一觉了。” 王禅说着已经站起身来,而且其它的人也都觉得没有意思了,都相互作揖施礼,各回各家。 青裳看着王禅准备独自离开,眼中还是有些不舍。 “裳儿,这就跟为父回去,不可乱跑。” “女儿知道,这就扶父亲回去。” 青裳还是十分懂事,知道她的父亲也喝了不少酒,此时也不好再与王禅招呼,只得扶着子西。 子西本来也并不醉,可他却装得有些醉意一样,就是要拖住青裳。 “左相大人,此时大江之上夜色深深,有没有兴趣去大江之上走走。” 子节也是站起身来的,看着王禅直接发出挑恤。 “既然左司马大人有如此兴致相邀,若是在下不陪,就有些说不过去了,只是大江之上暗潮涌动,左司马大人要跟紧点,若是跟不上在下,可别怪在下了!” 王禅说完,给青裳眨了眨眼,做了一个诡笑,然后返身一跃,从阁楼窗子飞出小楼。 大家一看,都十分吃惊,四楼之上距大江尚有百丈,如此之高,若是摔下去,那还能有命。 可王禅像是一点不惧一样就这般飞了出去。 司马子节一看,心里还是有些怕,可话都已经说出了,他不得不一跃而出。 “子节,左相大人武技超群,你不要去了。” 子基话还没说完,子节已经跃出了窗外,只余几个人面面相觑。 这实在太过突然,大家都有些意料不到,虽然刚才的气氛也能看出一些眉目,可年轻气盛,说要比试就比试,而且从这如此危险的地方跃出,还是让几人担心吊胆的。 “父亲,你为何不阻止子节哥哥?” 青裳有些紧张,看着窗外黑漆漆的,一阵冷风吹来,心里还是打了个寒颤。 “女儿,你是在为左相大人担心吗?” “哦哦哦,我是担心子节哥哥,左相大人用得着我担心吗?” 子西一听,脸上也是难堪,他以为青裳是怕王禅吃亏才如此焦急,可听青裳的话,却是在为子节而担心。 “走,你们也不用担心了,子节从师季子习武十年,老夫对他十分放心。” 子西说完,也不用青裳扶了,自己到大步朝外走去。 青裳一听,却只得紧跟着子西。 子闾与子基一看,还是只得与万财王叔,还有屈江平慢慢走出小楼,几个的心思也是各异,特别是子基与万财王叔,一个是因为听闻自己父亲未死,成为梦魇之人,心里即喜又怕。 子基呢,则是看着子节,自己的儿子如此与自己生分心里也是有些悲哀。 到是子闾与屈江平两个还有说有笑,一个是事不关己,一个则是离别在即,并没有什么负担。 他们两人对于王禅当然是十分清楚的,也十分放心。 …… …… 子节一跃出小楼还是有些后悔,这座抚江楼并非连成一体,他的身子在百丈之上有如一个失了翅膀的麻雀迅速向下坠去。 幸得这小楼正是依着悬崖所建,四楼之下向外突出的正好是三楼的楼面,再往下是二楼,最后是一楼。 子节正好可以缓冲下坠之势,先落在三楼檐上,再向二楼跃去,如此三次,他的人已落在大江之沿,可看再整个大江没有一个人影。 而此时已是月末二十六,月亮变成弦月,并不明亮,子节朝着大江飞跃而出,踏波而行,欲图追赶王禅。 可行了约百丈有余,却也不见王禅,他也只得返身而回,一肚子气不处可发,抽出身边的剑,对着大江就是一顿乱刺乱劈。 “鬼谷王禅,你给我出来,胆小鬼。” 抽刀断水水更流,子节虽然武技也得季子真传,可面对如此奔腾的大江,再高的武技也无济于事,劈了半天,虽然大江之上也惊起波涛,可剑势一缓大江依然如故,平静得映着月影,像一只光亮的小船行在水中一样,并不受子节剑气的影响。 纵然子节轻身功法如此厉害,可心里却也凭添了一些惧意,刚才他看着王禅跃出的身影,就像一只箭从楼内射出一样,只在眨眼之间,他相信王禅刚才所说的话,能不能跟上还得看他自己的本事了。 而他紧跟着王禅跃出,却连王禅的影子找不见,说明王禅并非浪得虚名,武技已是十分高超。 若是他追不上王禅之事说出去,?他还真是丢人现眼了。 不得而已,发泻完心里的不满之后,子节还是只得向前楚都自己的府邸飞跃而去。 而王禅呢? 其实王禅并非像子节一样,他喜欢反其道而行,今夜饮了不少酒,腹内燥热无比,他也没有兴趣与子节过招,刚才一跃而出,他并没有向下坠去,而是向上一跃,人却来到了四楼的楼檐之上。 他看着子节一跃而出,抚江楼的楼桅之上跳纵着,心里无比畅快,再看着子节追出大江,继而抽剑在大江之中乱劈,更是暗中发笑。 此时子节已走,抚江楼四楼之上又回复平静,王禅一个人静静的闭上眼,吹着大江之上吹来的凉风,十分适意,还真的就是楼顶屋檐之上睡了起来。 【作者题外话】:通过这一章间接的把带着神话的故事讲一讲,其实在这个年代,只要是未知的东西都会带着一些神话的猜想,而且也算是把水怪后续来此的目的讲清楚,让大家不会觉得有些突兀。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四百五十二章与鬼独语 第四百五十二章与鬼独语 深夜的楚都,弦月像条小船一样静静的躺在苍穹之上,那些星星你不看他,或许感觉不到它的存在,可你一看他,它就会莫名的对着你眨着眼睛,像是一个非常熟悉的老朋友一样,毫不羞涩,也毫不见外。 王禅依然躺在屋檐之上,此时酒已醒得七七八八了,睡得久了王禅也失去了睡意,就这样睁着眼看着天上的星星,一闪一现,就像是为那一条弯弯的小船打着灯一样。 或许像是在说着心事,像是一个情窦初开的姑娘,那一种闪烁的眼神。 可这里并没有大江上的风,这里已是楚都,离刚才的抚江楼有几里远,这里也不太高,相反与其它楼阁相比,还显得低矮一些,这里是大富人家的后院,十分偏避。 后院可以有很多用处,譬如说祠堂,比如说祭屋,比如下人的住宿之地。 而这里就是楚国司空大人子基府上的后院,而且就是祠堂。 子基一个人呆在祠堂已经有一个多时辰了,王禅也是屋顶睡了一个多时辰。 祠堂里,除了正常供奉的物什之外,供桌之上今夜还多了几份小菜,几盘水果,三盏油灯到也通明,可诺大一个祠堂里只有子基一人,独自坐在一张小桌边上,上面摆着与供桌上同样的几样小菜,两杯水酒,也显得有些落寞。 子基面对着供桌之上那的灵位,还有一张素颜的锦画,上面有一个端庄的妇人,一脸微笑,似乎正在看着子基在笑。 “幺妹,你看着我笑什么,难道又是在笑我喝得多了,你放心,我还没醉,你看你一杯酒都没喝,脸都红了。” 子基自言自语,端起杯子饮了一口,嘴里还是不忘嗒两下,觉得这酒喝得十在尽兴。 “幺妹,你的儿子长大了,可却与老夫生分了,你知道,我也知道,那个贼子也知道,我答应你的,一定会让他长大成人,可如今呀,你都不敢想。 他是多么的傲慢,一点也不像我们自己的孩子。” 子基说完,像是说错话一样,楞了楞。 “是我说错了,掌嘴,我答应你的不提他的身世,你看我是不是老糊涂了,还是酒喝多了。 这些年呀我比以前喝得更多了,就是因为这件事,你一定会笑我,笑我是一个没有用的人,可我又能如何呢? 我深爱着你,我只是不想让你伤心而已,可你难道真的不懂吗? 你一直以为我喜欢其它的女人,其实我这一辈子只喜欢你一个,可世事总是弄人,让老夫也是心有恨而世不消呀! 你可不能笑我呀!” 子基说完,又饮了一口,再为对面的杯子加了几滴酒,其实对面的杯子一直没有喝,酒都已满得不能再满了。 “你还是在笑我,笑我是一个乌龟王八是不是,当年我就该杀了他,可你却苦苦哀求,让我放过他,说是为了我们自己的孩儿。 可你知道吗你自己的儿子,若是如此傲慢,迟早也会死在别人的剑下,若是战死沙场那也算是个英雄人物,可若是死在傲慢之下,那就由不得我了,你可不能怪我,都是那个贼子教的。” 子基有些不屑,可灵堂中那个妇人之像,从来也未曾变过,那一抹残余的笑脸,像是夕阳之下的一抹红韵一样,若是酒喝得多了,还真的分不清,有些像朝阳,同样的红韵,都是随着太阳而出,又会随着太阳而逝。 只是朝霞是托着太阳而起,夕阳则是托着太阳而归,一个充满朝气,一个充满落寞。 “你是不是笑我没有出息,我是没有出息,我守着你的灵堂也有二十年了,那个贼子也笑了二十年,现如今他笑得更开心了,你也笑得开心。 不过我告诉你,他也笑不了几年了,我看着这个贼子,还有这个逆子,总有一天会受到天遣,我收拾不了他,自然会有人来收拾。” 子基此时说完,脸上到也现出一丝安慰之情,可他再看那堂中之像时,脸瞬间又变得有些怒气。 “幺妹,你不要再笑了,我说得是真的,你在九泉之下一定能看到那个贼子的下场,难道你不想他如此,还是你真的喜欢他吗? 他只是一个卑鄙无耻的小人,现在总算有人来找他的麻烦了,一辈子做着楚王之梦,可他这一辈子从来也没有机会。 当年父王从来也未曾想过传他,可他却一直对此念念不忘,就算先王五弟死前,也知道他的狼子野心。 所以纵是传于四弟,也不传与他,可四弟心有自知,才接如今王上来,而他就像是秋后的蚂蚱,也蹦达不了几天了。 先不说有大哥的儿子在虎视眈眈,现在大哥也像鬼一样出现,就连当年那个一直窥视你的老色鬼竟然也未死,如今的楚国,当年未解之仇,未解之恨,怕是要一起来算算了,你竟然还笑得出来。” 子基说完,自己到是嘿嘿一笑,如今的形势到是变得越来越复杂了,可对于司空子基来说,好像一点也不在乎,反而更加开心。 或许他的心里知道,这些人与他其实并没有什么关系,更多的仇与怨都会集中在另一个人身上,那就是他的二哥,令尹子西,一个权势朝堂,却又年暮无子的人身上。 子基想到这里,还是忽然之间有些怒气,刚斟完的酒直接就摔在了地上。 “你笑,让你笑,我会让你看着你和那个贼人的儿子不会有好下场,你还笑,你还有脸在我的面前笑,你死了,他也会死,你的儿子更是会死,可我却可以看着你们死去,最后笑的人应该还是我。” 子基说完,脸上透着一股得意之笑,可手中却已没有了酒杯,想喝口酒一解如此得意之形,却空空如也。 “你不喝是不是,你就想看我的笑话,那好,你不喝我喝。” 子基站起身来,已经有些摇恍,可还是准确的把桌子对面那一杯一直未动过的酒端了起来,慢慢悠悠的十分小心,就怕洒了酒让自己吃亏一样。 一杯酒喝到肚里,子基还是有些受之不了,嘴巴不停的嗒着,如此烈的酒一满杯下肚,这肚子还是烧得慌。 子基再次坐下,将就着这个杯子,再次斟满酒,这个时候他算起来已是独斟独饮了,连对面的杯子也没了。 可就在此时,屋顶之上却发出一声笑声。 “谁,你是谁,这里楚国司空府,你竟然藏在我的屋顶,难道就不怕死吗?” 子基想站起身来,却还是不敢,刚才一股酒下肚的热气,在这一瞬间竟然变成一股冷汗,浑身上下,一直在冒着。 他知道这里少有人知,也从来不让下人来此,而且就藏在整个府邸之中的后院,一处不起眼的地方,像一间杂物间,又像是下人的房舍,为何此时屋顶会有人在嘲笑呢? “逝者已逝,一个人喝酒,你不觉得无聊,在下都觉得无聊。” 屋顶传来一声叹息,像是自叹自怜,又像是在嘲弄子基对着一个死人的画像喝酒一样。 子基一惊,可慢慢的脸上又现出笑意,他知道,也听得出屋顶之人的话声,所以他此时反而十分欣慰。 “左相大人既然来了,何必呆在屋顶,此处虽然简陋,可却也有酒可喝,总比在屋顶喝凉风要好得多。” 子基说完,正想走出小屋,可人还是一呆,因为刚才他的对面本无一人,此时竟然坐着一个年轻人,正是鬼谷王禅,此时正一脸笑意,拿着筷子在夹着菜吃。 “你还真是一个鬼魅一般的人物,怪不得你所经过之处,所有人都会害怕!” “你不是喜欢与鬼魅说话吗?难道见了我一个大活人反而会害怕,这到让在下奇怪了。” 王禅说完,自顾把刚才子基用过的杯子拿了过来,自己斟着酒。 子基一看,嘿嘿一笑,站起身来摇恍两下,再从供桌之下取出一个杯子,还有两壶酒来。 ”你已经看出子节与老夫的关系了,也看出子节与子西的关系了?“ ”没看出,我还没有那么聪明,这陈年往事在下还不感兴趣,但今夜听你一说,现在又有兴趣了。“ 王禅喝了一口,还是觉得十分辛辣,也学着子基嗒着嘴,又是不舍,又是辣嘴。 ”你应该会有兴趣,若说子西这个贼子无儿,那么大家都会放心于他,可他却还有一个儿子,那任谁也不得不防,你是楚国左相,自然会为当今王上考量了。“ ”不错,我原本以为子西令尹死了三个儿子,他纵是如何操控朝堂总不会有什么歹意,可如今知道子节就是他的儿子,那么一切都可以解释,而且也顺理成章了,这个秘密也怕只有你与他知道了。“ 子基嘴里的贼子就是他的二哥子西,那么子节为何又会是子西的儿子,兄弟两人之间当年又发生了什么,这确实让王禅有兴趣。 一来是因为他答应子西要探知当年三个儿子的死因,二来是因为他已经知道子西掌控楚国朝堂,而且还支持白公胜的目的了,其实一切都还是为了他的私生子子节。 ”知道这些秘密的人已经死了,可我为何要告诉你呢?“ ”你还有两个儿子,那是你真正的儿子,难道你会让他们将来面对一个仇人的儿子,想来你也没有这点度量,毕竟子西的秉性你还是清楚的。“ 王禅也是明人不说暗话,知道子基也是老奸巨滑之人,若是没有好处,他自然也不会自揭丑事,而这一切对王禅来说,还真的十分重要。 ”好好好,有你这句话,老夫也就放心了,若你能帮老夫除了这个贼子,那就更好了。“ ”这个到不需要操心,刚才你都已经说过了,为何现在又不相信了呢?“ 王禅并不肯定自己会亲手杀了子西,可他知道子西会死,人都会死,这不知道算不算是王禅的诡计。 ”那时——。“ 子基喝了一口酒,还是慢慢的进入了回忆,过去那些不堪的岁月,在他潜藏的心底,也渐渐明郎起来。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四百五十三章心怀不轨 第四百五十三章心怀不轨 子基与子西两人坐在桌着,两人都穿着同样花色的锦衣,两人身高相当,容貌也相似,在兄弟几人之中,两人如同鸾生兄弟,可性情又完全不一样。 子基风流潇洒,时常留连于烟花酒水之地,虽然身为楚国王族公子,可却不太理国事,反而有如闲云野鹤一样,对楚国政事更是少有过问。 在其父平王时期,子基也不被平王所看中,对他并的抱太大希望,但却也对他另眼相待,认为他于楚虽然不会有大功,可却也不会有大害,特别是当年因太子建之事,平王对几个兄弟之间十分失望,而对子基却一直不离不即,即不宠爱,也不关照,一直都随着子基的性子。 这些年平王驾崩之后,昭王当政,而子基也娶妻生子,日子反而过得烦忙起来,一是昭王年少,还需要几个兄弟扶持,二来他的二哥子西如愿当上了楚国令尹,也需有人帮扶,所以他也慢慢的参与楚国政事,做起子西的左膀右臂,接任沈大夫出任楚国左司马,掌管着军队大权。 可子西却不一样,自小就胸怀大志,原本子西与大哥子建十分相好,两人也是志气相投,自小太子建得宠受赏,都不会忘了他的二弟子西,随时提携子西,太子建临朝,也给子西谋职位,子西也一直在朝中任职,扶助太子建。 可也正是因为此,子西自小就妒疾着他的大哥子建。 子建同样身形高大,玉树临风,在列国公子中,他最早成名,也深得平王喜欢,而且胸有大志,一心想着促进晋楚交好,解百年宿怨之仇。 联结晋国以达到楚国称霸列国的目的,而其最终的目的就是理想的以为,若楚国能少了北方晋国为敌,那么就可以逐渐称霸南方,消灭南方列国,达至南方一统,这样最终可以再与晋国争霸,消灭晋国以达到一统中原,而太子建也将成为新的天子。 而子西之志则并不在于天下,他十分务实,他想的是楚国,他想超越他的大哥子建,成为太子继而成为楚王,至于楚国如何中兴,他还没有什么考虑。 在楚国太子建的权势与贤名皆强压子西一头,而且以长为尊,让子西十分委屈,虽然楚国许多政事都是由子西为太子建谋办的,可无论子西如何努力,功劳与奖赏都只会给太子建,而平王对子西一直都心有芥蒂,并不放心于他,更不会单独重用于他,而子西也只得以太子建马首是瞻。 平王对他的不公,太子建的优异,让子西心里极度痛苦,他不愿再看着太子建高高在上,更不愿意一直作太子建的影子,特别是当他遇见秦国公主孟赢的时候,他下定决心要扳倒太子建,扳倒一直压着他的大哥。 而那时正好有朝中最有权势的费无极,他也不愿太子建的阴谋得逞,他也不愿楚国成为列国公敌,而毁了自己的前程,而当时太子建的威势已然威胁到另外一个的权势,那就是当时的令尹子常,结果三人有了共同的对手,共同的敌人,一经谋算,就结成联盟,向平王告发太子建勾结晋国的图谋。 平王本来并不愿意处罚太子建,可依当时的情势,若还放任太子建与晋国勾结,势必会引发楚国周边列国对楚国的不满,而发动攻楚之势,那么以楚国的国力,还无法同时面对其它列国的围攻。 平王本来想通过太子建娶秦国公主孟赢来缓解与秦国的矛盾,同时与秦国结秦楚交好,让太子建放弃与晋国的勾结,可太子建却是十分自负之人,以为可以通过晋国公子来实现他的大志,并没有一丝收敛的迹像,甚至公然挑恤平王的威势,这让平王左右为难。 而且子西与费无极还有子常也公然反对太子建娶秦国公主,没有人愿意让一个得势的太子建抱得美人归,若太子建娶了秦国公主,那么他就是秦国的女婿,背靠着秦国的支持,在楚国的地位更无人可以撼动,这是子西及一众朝臣不愿看到的事实,这让平王不得不放弃如此想法。 面对美若天仙的秦国公主孟赢,平王也不作多想,听从费无极的主意,自己娶了孟赢,让秦国也无话可说,同时也压下了楚国朝臣的不满之情,更让子西失落到了极点。 而平王虽然自己娶了孟赢,也考虑到太子建的失落,让同样闻名列国的七美之一,随来的齐国田氏淑雅嫁与太子建,也算是对太子建的弥补,对太子建依然抱有信心,可却从来也未顾及到子西的感受。 子西以为太子建娶不了孟赢,依着兄弟排位自然会轮到他了,可平王却并不看好子西,或许平王从来也未把子西当成楚国太子的人选,所以也不愿意孟赢嫁给子西。 再后来,孟赢为平王生下了昭王,受秦国压力,以及平王对孟赢的宠幸,平王很快就费了太子建的太子之位,在昭王一岁之时就立为楚国太子,让子西更是心里更是失望,更是悲凉。 当时的令尹子常十分清楚子西的野心,曾劝子西杀了平王,直接夺取王位,毕竟当时的昭王还算年幼,可子西深爱着当时的孟赢,却不想让孟赢失望,他还想着等平王一死,或许还有机会得到孟赢,而且昭王年幼,并没有任何机会当上楚王。 可平王还是让子西再次失望了,十几年时间,硬是撑到昭王长大,他死之前,楚王之位本无悬念,昭王继位也是理所当然,可那时平王还是有意试探于子西,让他继承楚王之位。 可子西深怕当时的秦国,却不敢接受,他也知道当时平王是在有意试探于他,若他有不拒绝,那么平王就会借机除掉子西,为昭王登位清楚障碍,子西当然清楚自己的处境,知道他父亲平王的意图,所以一口拒绝了楚王之位,而且为自己博得贤名,也才得以保全自己。 而子西一直隐忍着,对权势表现得十分淡然,直至昭王登位之后,子西知道子常知道他太多过往之事,所以联合当时的昭王、费无极,以北方列国对子常的敌视,以吴国伯家、伍家对子常的敌视,强压着子常放弃令尹之位,归隐山林。 这样子西如愿当上了楚国令尹,原本当时的左司马沈大夫,也就是叶公的父亲胸有大志,同样也是楚国王族之后,却与子西格格不入,昭王不愿失去沈大夫,这才把北方四城封给沈大夫,而后才有叶公治城有方的后事。 子西本已娶妻生子,可平王一逝,他时常借故到王宫之中,其实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接近孟赢。 而昭王能够顺利登上楚王之位,孟赢才是最为关键之人,当年孟赢承诺子西,若是昭王顺利登位,那么自然会成全子西,可照王登位之后,重用良臣,慢慢巩固了自己的楚王之位,而孟赢的承诺却久久不能实现。 子西今日再次去了王宫之后,才知道孟赢已失踪,离开了楚国。 极度失望的子西这才来到兄弟子基的府上,他的恨意像是一股股大江之潮一样,一潮高过一潮。 太子建虽然远遁北方,后来也传出其身死的消息,可至少太子建一直都十分风光,而且在被他们几人构谄之后,依然娶得美貌之妻,不仅没有在楚国受到处罚,而且平王还有意放走太子建,让他安然离开楚国。 这种妒意让他无法接受,这些年来他一直隐忍,就是想得到孟赢,如此他也算是小有成功,可今日听闻孟赢已离开,背弃的当初的承诺,算是让他沉寂多年的怒火全部点燃,对任何人人都带着敌视之情,对任何人都充满了嫉妒之恨。 他无处可去,也不愿呆在自己府上,所以这才来找子基。 兄弟两人共坐一桌,子基旁边坐着一位美貌妇人,她叫幺妹,曾经与孟赢、淑雅齐名的列国七色美人,她曾是平王最小的表妹,算起来也是王族子嗣,是当年平王赐婚于子基,目的就是要拉笼子基,以牵制子西的野心。 此时子西看着子基与幺妹夫妻成双,心里更是点燃了二十多年来的妒意,他不知道为何一向比他无能,而且只会沉溺于酒色之中的子基都能娶得如此美貌之妻,而他却总是与美人失之交臂。 虽然幺妹也是人间绝色,可他当年却并不敢有此奢想,毕竟算起来幺妹是他们的小姑子,只有平王才有此权利让幺妹嫁与他们兄弟中的任何一人。 而他一心衷情于孟赢,想成为楚王,可二十多年过去了,依旧没有半点成就,虽然他现在也是楚国令尹,可他却并不满足,那一种欲求不满的感觉时刻焚烧着他的正常心智。 今天他孟赢失踪的消息,在他心里算是打开了一切所负的恶念之门,他穿着一子基同样的衣服,发髻也是一样,仪态也变得十分温和,眼中充满了仇恨与贪婪。 “二哥,为何今日会来小弟府上,难得你我兄弟也有许久未在一起了,不若把子闾也叫来如何?” “不必了,子闾准备上任司败府,让他好好读些书了,不要一直都是流连烟花之地,你能收心,二哥也十分欣慰,此时吴楚边关正紧,你我当为楚国奔劳了,不可只为一己之私而误了国事。” 子西一本正经,说着堂皇之语,看了看幺妹,幺妹虽然同是妇人,却比他的妻子更具风情,身才也深得楚国女子的特点,十分丰满,而且生过孩子的楚国妇女,浑身上下都充满着一种诱惑,子西一看,眼中透着异样的色彩,腹内已是点燃的**。 “子基,你也该多学学二哥,我们都是楚国王族,此身该献给楚国,男儿宁可战死沙场,也不可醉死客堂。” 幺妹也是胸有大义之人,虽然只是一介女流,却也不失巾帼风范,言语之间对子基充满期盼。 “幺妹,我子基今生能得娶你为妻,要感谢父王对子基的恩宠,也要感谢你对我能另眼相待,不过今日看二哥愁肠满腹,就让我陪二哥痛饮一晚,它日吴国攻楚,我子基定然披甲上阵不会给幺妹丢脸,更不会给楚国王族子嗣丢脸,你就放心。” 子基还是十分理解子西此时的心情,他也知道了孟赢离去的消息,所以体量子西。 当年他与子西一同去秦国迎娶孟赢,一见之下也是神魂颠倒,当时也打过孟赢的主意,可他知道无论如何也争不过眼前这位二哥,与当年的大哥。 毕竟秦国与楚国联姻目的十分明显,就是要让秦国公主孟赢嫁与将来的楚王,而他无如何也不可能成为楚王,子基虽然风流成性,可却还有自知之明。 只是后来平王自己娶了,再把当年同样美貌的淑雅嫁与太子建,让他连想都不敢再想。 只是而过了几年,为了平复兄弟之争,平王竟然把楚国美女自己的远房表妹幺妹嫁与了他,就是希望他将来能成为昭王的左膀右臂,随时防着子西,就像是天下掉了个美人一样,竟然就这样临幸了他。 现在面对眼前的娇妻,说起来也是凭白捡的,若论资质条件,兄弟几人之中如何也论不到他,所以子基还是心有满足,不敢再有奢望,身为左司马,虽然在子西之下,可他却也有自己的谋算,时刻以昭王为先,不敢有背当年平王对他的期待。 “子基,幺妹让你少喝点,你就少喝点,二哥心里并没什么,还不需要你来陪二哥一醉解千愁。” 子西说得像是体贴子基一样,可话里话外,却透着一丝让人同情的无奈之情。 “来来来,二哥,三弟敬你。” 子基也是一时兴起,不再理会幺妹的交待。 两人一开始还只是互敬几杯,可慢慢的酒却是越喝越多,话也说得越来越悲情。 “幺妹,我与二哥再坐坐,你就先回去休息,我看你面色疲惫,就不用管我们了。” “也好,此酒甚烈,妾身只是喝了一杯,此时竟然已有些昏昏然了,你与二哥还是少喝一些,吴国大军阵兵边境,楚国堪忧,国事为重。” 幺妹缓缓起身,子基一看,马上扶着幺妹,幸得此时屋外有丫头走了进来。 “弟妹,此酒已窑了二十多年,是有些醇烈,今日二哥特意带来与子基一饮,弟妹不善饮酒,还是快些回去休息。” “那二哥你们慢饮,若有需要,就让下人再给添些菜!” 幺妹一看兄弟两人喝得尽兴,也只能在下人挽扶之下离开,不想打搅兄弟二人。 “二哥,你还是忘不了孟赢母妃,这都多少年了,你难道真的忘不了吗?” 子基此时还是安慰着子西。 “哼,你自然可以忘记,列国七色美人,父王得其一,大哥得其一,你却也得其一,二哥什么地方比你与大哥差了,而且父王自己已有四个儿子,竟然还如此好色,大哥与晋国勾结,他不罚处,自己娶了孟赢,却不忘把淑雅嫁与大哥,最后竟然把幺妹也嫁与你,二哥如何会服,二哥不服!” 子西说完自己痛饮一杯,嘴里喷着酒气,对眼前这个三弟,充满妒意。 “二哥胸怀大志,一辈子为了楚国而谋,确实应该。” 子基听着子西的话,心里也同情子西,却也无可奈何,知道子西胸有大志,却并不得志,也只能陪着笑笑,自饮了一杯。 “子基,你这一辈子,你觉得满意吗?” 子西边为子基斟着酒,边问着子基,这让子基也是觉得有些惊异,可在酒的催促之下,他并没有其它想法。 “二哥何出此言,三弟能娶得如此娇妻也算是人生美事,何来满意与否,人生在世,只要与相爱的女子常相厢守,纵然清贫一些又能如何,二哥是想得多了。” 子基此时酒已满腹,虽然他一直善于饮酒,可对于今日子西特意拿来的陈年老酒,他还是显得有些不解酒意,相反子西平时并不善饮,可今夜却无一份醉意,或许是因为人忧酒意浓的原因。 “是呀,你当有此想,你本就胸无大志,却能娶得如此良妻,是该满足了。 可我比大哥又如何,比你又如何? 虽然身为楚国令尹,却胆颤心惊,我怕大哥,怕父王,怕着王上,还怕着孟赢,我这一辈子做过太多坏事,我怕我会断子绝孙。” 子西像一个老朽之人,话语里透着悲哀,在酒的摧促之下,说着言不由衷的话。 “大哥当年对你不错,若是换了我也会依着大哥,可你却背叛大哥,让他远遁他乡,最后客死他乡,这确实是你的错了。 不过二哥,这都已经过去了,你也是为了楚国,你不必要害怕,有三弟帮你,大哥想来不会如此小气,也不会害你的,什么断子绝孙之话,难道死人还能找你抱负吗?” 子基此时酒量再好,也只能说着酒话,头垂在半边,像是睡着一样,可嘴巴里依然说着的话依然还是为了子西,开解着子西。 夜色深,醉意浓,子基还在躺在自己的书桌前睡着了,他不知道如何回到这里,他也不需要知道,至于子西,他早就忘了。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四百五十四章兄弟无情 第四百五十四章兄弟无情 “一年之后,幺妹生下了子节,那时她才告诉我那一天夜里发生了什么,是谁强占了她,是我的二哥,一个禽兽不如的东西。 一切都是他的阴谋,做出如此丧尽天良之事。” 子西有些老泪纵横,语气里带着愤然,面对王禅他并没有什么保留。 “那后来呢?” 王禅面对眼前的子基,心里还是多了一份同情。 “后来,我本想杀了这个婴孩,可幺妹却说这个孩子是无辜的。 她知道我心里的恨,为保全我的名声,为消解我心中的恨,她上吊自杀了,留下了这个孩子。 而我也永远失去了幺妹,这让我后半生一直生活在悔恨之中,是我没有胸怀,没有度量,间接害死了幺妹。 幺妹是最大有受害者,她承受着比我更多的痛苦,可我却并没有理解她。” 子基说完再次抬头看了看堂中那副锦画,画中的幺妹依然笑意盈盈。 “子西知道此事,也知道子节就是他的儿子。” “他当然知道,他自己知道自己所做的恶事,所以当年他也怕大哥报复于他,他占有了幺妹,就是想留得一个子嗣,任谁也不会想到的儿子。 可也正因为如此,他的三个儿子才全部死了,这就是报应,一切都是因他而起。 他就是想让别人认为他已经没有了野心,所做所为皆是为了楚国,把自己塑造成一个大公无私之人,其实他骨子里充满着欲望,充满着恶念。” 子基此时脸上带着一丝诡笑,虽然也是气愤无比,咬牙切齿,可却已经失去了恨意,期盼的看着王禅。 “当年其实吴国攻楚,虽然孙武奇兵让楚国大败,可若说依楚国的军力,并不会如此溃败,这该与子西的野心有关。 若是当年昭王被吴国俘虏或是杀死,那他就是会是最终的得利之人,自然就会顺理成章的成为楚王。 可让子西没有想到的是,昭王并没有死,而是逃去了与秦国交界之地,或者说直接逃往了秦国,而楚国也深陷战火之中,险些灭国。 若不得申包胥前往秦国求救,而年幼的惠王与李悝前往越国求救。 两国同时发兵,这才拖住了吴国大军。 而李悝当年策划了夫概公子夺位,才真正让吴王感觉到危机,搬师回吴,并没有吞下楚国,也保得楚国不灭。 而子西想借吴国之手除掉昭王之计自然没有得逞,只是昭王实在命短,在楚国恢复不久之后就身死,而昭王也如当年的平王一样,在临死之前试探子西,让子西继位。 可子西依然不敢如此,惠王在越国,有越国支持,他若当楚王,必然还是会被昭王铲除。 而子西才再一次相让,最后由子闾暂时接任楚王。 可子闾知道有子西在,他想当楚王是不可能的,他有自知,而且他接任楚王名不正而言不顺,所以他才去越国接回惠王。 而经这两位王位变动,子西在楚国的权威也空前无比,俨然成了太上王一样。 只是楚王在李悝的辅佐之下,日益增强权势,威胁到子西,所以李悝才会被梦魇之人盯上,这一切说来都是子西的野心让李相国身死。 而支持白公胜其实也是子西的阴谋,他并非不知道白公胜的野心,而白公胜却也是他的一个棋子。 将来若白公胜造反,正是子西所求之事,他可以通过白公胜杀了惠王,而他可以以平乱的身份,让他的儿子子节成为救楚国于水火的大功臣,最终成为楚王,他只是想制造**的机会而已。 他利用成为梦魇的子建除掉李悝,断了王上的臂,却不想引出的在下。 子建一直在利用子西以达到让白公胜入楚并成为一方城主,实则他们都是在相互利用而已,最终都想实现楚王之梦,只是当年他们是自己想当楚王,而相互利用争夺,现如今是想让他们的儿子当上楚王。 当年他们互相利用,此时亦是同理,决定将来走势的未必是白公胜还有子节,依然还是太子建及子西。 这人心贪欲还真是罪过呀!” 王禅并不忌讳,把自己的推测说出,子基听得也是十分惊讶。 “左相大人真是神乎其神,从未经历,却事事推理得如此精准,有左相大人在楚国,子西、子建谁都不是你的对手,只怕他们的白日梦,终究会成为他们真正的梦魇。 日后我司空府自然会全力支持左相大人,只是明面之上,我还是支持子西这个贼人,从来也未对他公然有恨意,让他以为我并不知道那一天晚上之事,让他以为我还会把子节当成我的儿子,相信左相大人不会有什么异议!” “当然不会,司空大人支持在下,其实也是明哲保身之举,其实子建未死之事,你早就知道,而且一直与他有过来往,这一点司空大人不会否认!” 王禅知道子基刚才所言其实也只是想宽慰于他,并非真心实意的想支持王禅,支持楚王,他只是想保得他的荣华富贵,至于谁当楚王,他并不在乎,而且将来不论谁赢谁输,他都可以依靠。 子基一听,脸色大变,看着王禅,难与置信。 王禅这一句话,相当于是给子基敲了警钟,让子基不得不支持王禅。 因为若是王禅把此事告诉子西,那么子西定然会对子基加以防范,甚至于杀人灭口。 子西一直以来并不知道子基知晓当年之事,知晓子节的真正身份,所以子西一直十分信任子基,若是知道子基与太子建有勾结,那么是不会放任这个危险存在的。 “左相大人为何会有如此猜想,刚才老夫已经把如此秘密告诉左相大人,难道左相大人还怀疑老夫的诚意吗?” 子基虽然一惊,可还是马上恢复镇静,一脸不解的望着王禅。 “司空大人不必紧张,在下也只是猜测而已,太子建未死之事,在下也只是几日前查知。 当然他与子西的勾结这已经确定,子西也想用在下来牵制太子建以及子常,所以将来如何,谁也不敢断言,只是若要保楚国不乱,军中当然还得有人才行,鲁班大师入主司马府之事,想来还得靠子基大人了。” 王禅也是嘿嘿一笑,看着子基,若子基真的恨子西,那么自然不想子节将来成事,所以若有人在军中牵制住子节,那么子基肯定会支持。 毕竟依王禅所谋,鲁班若能进入司马府主管军备,那么随时可以断了子节的军备,真正起到对子节的牵制。 “这个自然,鲁大师善长制作攻城器具,这一点子西这个贼子也清楚,等龙舟大赛结束,我与子闾一共推荐,这样子西也不会怀疑我们知道他的阴谋了。” 子基脸上显得有些不情愿,却还是答应了王禅的说辞。 “那就好,想来令公子也该回来了,在下也该回去了。” 王禅说完,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显得有些疲惫。 子基却依然然坐着,他以为王禅会像刚才一样神不知鬼不觉得进来,又神不知鬼不觉的出去。 可王禅却是大摇大摆的走了出去,这让子基还是有些尴尬。 不过王禅一出这祠堂还是纵身一跃离开了子基的府邸,他还不想碰到那个妒意十足的子节,更不想这个时候与子节有什么矛盾。 而今夜子基所说,王禅也只是半信半疑,对于这个故事,王禅其实并不全信,却也并不怀疑。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四百五十五章臭味相投 第四百五十五章臭味相投 楚都下游的大江之上,这几日十数条楚国战船并排在大江之上,布下重重深网,意图捕获传闻之中的水怪,而子节也是坐镇指挥。 这里是一个小镇,距离楚都有十里之遥,可这里却也是楚国水师的集结之地。 而且除了水师常驻此地之外,还有大量的渔民,因为楚都的码头都在权贵世族的把持之下,而且主要用于与列国通商来往,主要停迫的是商船,而这里却大部分都是普通渔民。 可也正因如此,这里看起来比之楚都的任一码头还要繁华,渐渐的这里也形成一个镇,一个集市,就叫临江镇。 子节除了用十数条战船来拦截传闻中的水怪之外,还征集了数百条民间的渔船,每日在楚都下游巡落着,可三日过后,水怪的影子都没有,除了捕获一些鱼,什么收获都没有,这本来应该是一件好事,毕竟由此可见水怪并没有向上游来,楚都也会更加安全,可子节却并非如此想法。 此时他独自己坐在水师府邸里,面色忧虑,时不时长叹短息。 “司马大人,为何如此忧虑,我们这三日在大江之中虽然未能捕获水怪,可却也证明水怪并未来此,而楚都也是安全的,大人负责此次端午盛会的防务,若能平安顺利,自该欣慰才是。” 大堂里除了子节,还坐着一个,此人有些尖嘴猴腮,头上戴着一顶四方小帽,既不像有钱的圆外,更不军中有官职之人,可此人却深得子节信任,他就是水师师爷。 他的一双手到是长得十指修长,有如一对鹰爪,面色黑中带红,看起来也是常年在大江之上奔波之人,对大江也甚是了解,所以才能成为楚国水师的师爷。 “黄师爷,你当然清楚本人的想法,水怪出没说起来是一件坏事,可有的时候坏事也会变成好事,可我在此拦截三日,连个水怪的影子都见不到,任谁也不会觉得本人有任何功劳。” 子节边说边叹着气,他并非真正忧虑有水怪会在盛会在捣乱,而是觉得没有水怪这才让他有些失落。 前几日在抚江楼宴席之上无端被奚落,在青裳面前也不讨好,更是被王禅戏弄,他心里憋着一团火,此时就盼着水怪来袭,他可以指挥水师大军,捕获水怪,说是为民除害,其实就是想借此机会,建立功勋,提高自己的声望。 可连续三日,他都亲临大江之上,十数条战船布在几百丈的大江之上,中间还有数百渔船,全部用铁链连接,再在船之间布下不层层渔网,可以说是封锁了整个大江,可鱼却是抓了不少,也将就了那些渔民,水怪却并不现身,甚至于长得像水怪的鱼都没有见过。 这不仅未让他建得寸功,反而成为这一带渔民中的笑话。 堂堂楚国水师,堂堂楚国司马大人,不务正业,竟然在大江之上拦网捕鱼,若是说出去,子节面子上更是颜面尽失。 特别是在青裳面前,就好像青裳早就知道他不会有所成功一样,而王禅就更不用说了。 “司马大人,我们如此捕劳,水怪当然不会出现了。 此时楚都列国使臣来访,司马大人应该在楚都协助令尹大人、司空大人应酬,与列国使臣增进关系,实不该独自驻守此地。 水怪既然能称之为怪,自然也是通灵之物,它见我们封锁大江,自然不敢前行,说不定躲在什么地方,只要我们撤掉战船,水怪自然可以自由前游。 端午盛事,于楚国而言是添光增色之事,于司马大人也是扬名之时。 若水怪不现,大人又怎么会有机会救楚国于危难,为王上挽回颜面呢? 此事大人还该三思再行,不可自废了如此好的机会。” 这个黄师爷确实了解子节,知道子节就是想借水怪来立威,来扬名,所以才会因为水怪不现反而愁眉不展。 而他也算是一个阴诡之人,话虽然没有说明,可却已经明了,那就是要让子节放弃在此围捕水怪,任水怪向楚都游去,等水怪现身作乱之时,再行捕获,那么子节就可以算是救楚国百姓,挽救楚王的颜面,要实现如此大功,自然还得靠这传闻中的水怪了。 “此事你有把握吗? 若水怪真在端午之时作乱,会造成龙舟大赛混乱,甚至会死不少人,难道要拿这些人的性命作代价吗?” 子节心里其实已有主意,可他还是体现得有些不忍,毕竟若是不在此投防,水怪真的进入楚都水域,界时一作起乱来,自然会秧及无辜百姓,死伤在所难免。 “大人,你是楚国左司马,掌管着楚国军队,若说这两年楚国并无征伐,而且现在吴楚交好,一时半刻也不会有兵事发生,大人正是年轻气盛之时,若不在此时建功立业更待何时。 兵法之中曾有一计,叫苦肉计,为达到战场胜利,作为主帅之人,有的时候不能拘于小节,妇人之仁。 舍小而保大,这也是兵家常用之法,将军欲建此功,当然要有所牺牲。 若是无人伤亡,反而体现不出将军的功勋来。 怕只怕水怪不作乱,那么将军的一片苦心就会无处着落,水怪越乱,最后将军才会成为此次盛会最大功臣,想来令尹大人及司空大人也会有些想法,有此期望,至于死伤也是在所难免之事,将军就无需顾忌了。” 这个黄师爷此时也是低声慢语,大堂之中本也只有两人,可他还是十分小心,毕竟如此不义之事,实不能让第三人知道。 “如此甚好,你现在就去传我将令,把战船全部撤回码头,那些渔船也让他收敛收敛,空出大江。 本将军现在就赶回楚都,如此大好时机,可不能让那个小子抢了风头。” 子节此时脸上又现出年轻人那种骄傲的情色,没有半分惭愧之意,反而觉得如此做法十分合情合理一样。 “报将军,外面有人求见将军。” 一个传令兵跪在堂外,向子节汇报。 “不见,不见,本将军此时还有要事在身,谁也不见。” “将军,刚才听闻那位公子说,只要说出此时将军欲撤去战船,而水怪自然会现身,将军一定会见他。” 传令兵还是有些胆怯,边说边看着子节的脸色。 子节一听,心里还是一震,此人能遇知他刚才与黄师爷所作决定,看起来有些本事。 子节给黄师爷使了个眼神,然后缓缓道:“既然跟水怪有关,本将军就见一此人,也算是为民请命,你快让去请他进来!” 传令兵一听,心里也是奇怪,这个人竟然算得真准,平时子节可并非会轻易改变的,他不想见的人,纵然是当今楚王他也不会反复。 传令兵才出府门,就看见一个身穿白衣的年轻人,缓缓走了进来。 “在下敖六拜见子节将军,能得子节将军接见,是在下的荣幸。” 子节一看,此人身形虽然不高,可却生得面色白净,一席白衣,腰间一把铁剑,看样子也是一个行走江湖的侠士,潇洒自如,在子节面前也英气逼人不惶多让。 而且他一开口就自报了家门,想来也是一个爽快之人。 “黄师爷,你去安排事务,我与这位敖先生细聊一聊。” 黄师爷一听,看了看来人,脸上还是露出些疑惑,可他却并不犹疑,对着子节与敖六行了一礼就匆匆出了大堂。 “刚才听传令之人说,先生竟然能知道我会撤去战船,不再猎捕水怪,难道先生也是能卜会算吗?” 子节开门见山,想知道此人如何能猜测出他的决定,若是说得不好,子节自然不会留下此人,更不会因此而坏了他的大事。 “机不可失,水怪于将军而言是一个机会,将军若是一直死守着大江,那里还会有水怪,如此良机,想来将军定然不会错过,这只是在下的猜测而已。 堂堂季老夫子的高徒,又怎么会怕一只小小的水怪呢?” “你到底是谁,为何知道我的师承,若是今日没有个理由,你纵是能卜会算,怕也不会算到你会死在此地!” 子节心里一惊,对于他的师承,一直都是秘密,只是前几日宴席之上,王禅一点即通,猜出他的师承,而这也正是当时子西想显摆的地方。 而今日这个不速之客却一来就道出他的师承,这让他心里多少生出一些惧意。 “刚才在下已说了名号,在下家在东海之滨,想来子节大人应该熟悉,正好在下的父亲与季子老先生有些交情,所以才知道如此秘密之事,子节将军该不会因此而对在下动了杀心!” 敖六面不改色,对子节的威胁不为所动,语气里充满自信。 “不会,不会,难怪先生如此镇定,原来是东海故人之子,我与师傅在东海一座小岛之上学艺十年,算起来我们只是未曾相见而已,有敖先生如此仪表堂堂的英杰,能认识也是在下的荣幸,何来有谋害先生之理。 只是刚才听闻先生还说过,只要我撤了战船,水怪必现,这不知又是何故。” 子节把手从剑柄之上撤下,回复微笑,看着敖六。 “在下自小习天地之道,懂些道法,所以也能算出名堂。 而水怪之说,其实并不准确,这东海之中并无什么水怪,只是一些得天地之灵的灵物而已,此次顺流而上,也非是图谋残害百姓,万物之灵自然有其来此的道理,若能顺其之意,想来几日后端午盛会,将军若想降伏此物,在下到可以略尽薄力。” “哦,竟然有如此好事,本将军正愁着若是放过水怪,还不知如何收拾,而先生就来相访在下,这到是凑巧得很。 可天下没有如此无原无故的好事,先生若来帮在下,必有所求,先生何必不一次说完,让本将军思虑是否值得信任。” 子节语气里也是带着嘲讽,他自然也不相信如此溱巧之事,当然还是心有疑惑,而且也十分爽快,并不会无故占人便宜。 “难得将军高看,刚才在下也已说明,将军是季老先生之徒,而季老先生之名,列国美谈,季老先生修为也是高深莫测,将军是季老先生高徒,可在下却少有听闻将军美名,到是鬼谷王禅之名让在下十分耳熟,这让在下也为将军不值。 听闻此人不仅智谋无比,更难得懂易理占卜之术,而在下也略懂道法,想与之会会。 只是一出东海就听闻此人如何厉害,而且传此人所到之处,祸事连连,所以在下觉得鬼谷王禅非是什么天赐灵婴,相反可能是妖魔现世。 在下此次来楚都就是想来看看,这位传闻中的鬼谷王禅有何本事,若真是妖魔现世,欺世盗名,那么在下也可替天行道,除妖伏魔。 所以在下只是想助将军扬名立万而已,并没有其它目的。” “你想对付鬼谷王禅,在下并不反对,可鬼谷王禅的武技并非虚传,先生有何把握吗?” 子节现在知道这个敖六其实还是奔着王禅之名而来的,看样子有些同道相欺的意思,对鬼谷王禅的传闻心有不服,可这也正好是自己想的,与自己的傲气相符。 “有没有把握自然还是要将军见了才知了。” 敖六说完,未见他有什么动作,而他身边的铁剑忽然自动飞出,绕着大堂如同一道闪电一样,划过几道剑气,接着剑再次入鞘。 而子节知道刚才一股剑气从他身边划过,他再看之时,桌上的茶碗已变成两半,而茶桌却毫发无损,如此快捷的剑法,到也让子节十分欣赏。 “敖兄剑法高绝,实在让在下开了眼界,既然这样不如敖兄这就随我回楚都,直入左相府,我到要看看,这个能卜会算的鬼谷王禅,是否会算到他今日有此一劫。 若能有敖兄相助队掉此人,今后楚国之地,敖兄可以自由来往,想要什么官职,什么权势都不是问题。” 子节此时像是得到至宝一样,若有此人相助,他有信心除掉王禅。 “一切听凭将军安排。” 敖六也十分爽快,就等着子节的话了,两人都对鬼谷王禅都心有不服,甚至是妒嫉于鬼谷王禅的传闻,说起来也是有些臭味相投的意思,一拍即合的意思。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四百五十六章万物有灵 第四百五十六章万物有灵 王禅这两日到是乐得清闲,连司空府都不用去了,鲁班的龙舟已经做好,此刻也在大江之上训练,他每日把自己府衙的事处理完,就到大江边上,看看大江之水奔腾向东,再看看列国龙舟队在大江之上的训练,十分热闹,人也轻松许多。 至于列国使臣来楚除了墨翟之外,就只有吴国的伯否他认识,也只有伯否来拜访过他,其它人等都并不把王禅这个左相看在眼里,反而少了许多应酬。 那些列国使臣都知道在楚国还是子西三兄弟最有权势,他们才是使臣们喜欢奉承拜会之人。 若论有钱,那还得是万财王叔,这些使臣来楚,也并非全是为列国奔劳,许多都是列国权贵,也都趁此机会务实忙碌自己家的南北货物交易,而王禅虽然名声远播,可那些使臣都不把王禅当一回事,这反到成了王禅闲事不管的作风,也无人来叨扰于他。 而墨翟因转换了使臣身份,也不可能跟着他随便乱跑,大家还有一件大事,就是训练各国的龙舟队,想在此次楚国举行的端午盛会之上夺得头筹。 当然这还是靠自家的造船水平了,王禅对楚国的龙舟是一百个放心,毕竟在训练之中不可以看出,楚国龙舟明显要比其它列国的更适大江之水,与宋国墨翟所带的龙舟队实是不相上下。 只是王禅也明白,北方列国重视水师训练,并不代表着南方就差,相反南方列国才是水师最强的。 吴国此次只是应酬而来,并没有显示真正的实力,这或许跟孙武领兵之法有关,孙武善出奇兵,所以对于自己的实力,并不愿意在这种场合表现出来,反而会有所掩藏,所以吴国的龙舟队反而并不显眼,十分低调。 王禅躺在一条小船之上,这条小船就是墨翟的,现在到成了王禅纳凉的好地方。 他此时披着蓑衣,手中一根渔杆,在此盛会来临之时,王禅到十分舒服,像一个老渔夫一样,十分悠闲自得。 “王禅,我说四处找不到你,原来你却躲在这里来了,楚都此时热闹非凡,你身为左相大人竟然还有闲情来此钓鱼。” 青裳轻轻一跃,落在小船之上,而小船却在柳树荫下,她也怕真的惊了王禅的钓鱼雅兴,动作十分轻缓。 “我一个十三岁的少年人,列国大事于我并没有多少关系,列国使臣也只看重令尹大人、司空大人,司败大人,我这种左相国,实入不了他们的法眼,所以在下也只得来此看看龙舟训练,再顺便钓鱼,若是运气好说不定能改善一下晚上的伙食。” 王禅说得悠闲,他也不管青裳,知道青裳自得了一个锦囊之后心情大好,而青苹则醉心在古书之中,叶女呢到是学着做些点心,做做刺绣,也学着南方姑娘一样,做些女红,就只有青裳闲不住,也坐不住,时常纠缠着王禅,也时刻难得离开王禅。 可她却也不问王禅锦囊之中秘密,或许连王禅也只能装作不知。 “你这是在学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可你既然已经是相国了,自然比太公当年强得多了,太公六十岁才得遇文王,你十三岁就已拜相,那还学他做什么,若你想吃鱼,本公主弄几条来给你,为何还如此麻烦。” “公主,吃鱼只知鱼味,可钓鱼则不一样,即可得鱼之味,又可解鱼之情,何乐而不为呢?” 青裳一听也不反驳,只是掀开王禅的鱼篓,却发现依然是空空的。 “我还以为你真长本事了,结果还不是一样,一条鱼都没有。” 青裳有些失望,却还是一屁股从在王禅身边挨着王禅,盯着王禅手中的鱼杆。 可她一看,王禅手中只有一个光杆子,连鱼线也没有,更不用说鱼饵、鱼漂了,这样钓鱼她是从来也未见过。 “你这不是在钓鱼,是在侮辱鱼的,它们可没有你这般笨,难道你还真以为自己是神仙,连鱼线鱼饵都不放,就想钓鱼。” “嘿嘿,这你也知道,可你知道当年太公以什么为饵吗? 他想钓的又是什么鱼吗?” 青裳一楞,知道王禅又在说着禅语,细思一下说道:“什么饵我不知道,可我知道太公想钓的就是文王。 而你呢,又在等谁,难道是在等我吗?” 青裳说完自己也是咯咯的笑着,脸上红韵乱飞。 “当年太公是以大周江山来作饵,钓的当然是天下共主,也就是当年能一统天下的文王。 可我呢当然没有太公那般本事,我只是想用大江来钓,钓那些贪欲之人,他们的贪欲绝非在下能给的,所以有没有饵其实并不重要。” “你不会真的想用这竹杆来钓水怪。” 青裳看着王禅十分认真的样子,知道王禅从来也不会做无用之事,可她也一时想不出王禅所谓的钓贪欲之人意指何人,所以地借着水怪来讥讽王禅。 “对,我就是想钓水怪,你那个司马哥哥这三日一直在下游拦截一无所获,这就说明此怪非怪,是通了灵的灵物,想必你的司马哥哥很快就会回楚都,而且还会把水怪带到楚都。” 王禅有些打趣的说着,把竹杆一提,直接丢在船上,看着大江奔流的水,心里也是多了一份惆怅。 “你一天竟说些听不懂的话,记得上次问你如何知道水怪,你说算一卦就可以,这两日到是忘了,那我问你,你到底算了没有,水怪会不会影响端午盛会,这可是关乎百姓生死之事,你就不能认真一点吗?” 青裳此时一想起水怪,心里就会发麻,也就会想起水怪残害百姓的场景,所以此时也顾不得许多,凑近王禅,想听一听王禅的卜算。 “也没有什么,公主可不要把在下想得太聪明,我是卜了一卦,可卦像之意,在下也弄不明白,所以这才来此钓鱼,幸得现在也想通了,知道此次水怪为何物了,其实它就跟你说的一样,你难道自己都忘了吗?” “我说过什么,我还能说什么,那天晚上明明就是为你出头,你竟然一点也不领情,还问我说过什么?” 青裳此时也是挖空心思的在想着在抚江楼夜宴之时她说过什么,可此时她也记不清了,更弄不明白王禅的心里想的是什么。 “这天地之间,有了人,有了万物,人以为自己就是这万物的中心,其实不然。 世间万物同样受着天地之道,有的生灵比人更能吸收天地之灵气,所以就会有神有仙的存在,其实也是少之又少,就像人一样,真正能通解大道之人少之又少,可并不能否定。 就好比四大圣兽的传说与神话一样,看似没有凭据,其实还真的会有。 化蝶能在北方求雨成功也并非偶然,据那日情形,整个天空之中是显出了龙形,这一直都是北方百姓口中所传,若不是有百姓亲见,也不会如此真切,那么有龙,自然也会有玄武,有白虎,有朱雀。 那么下游百姓所见的水怪,为什么又会在此时游入大江呢,这恐怕也是有理由的,或许就跟你当时所说,跟蝶儿求雨有关。” 王禅还是耐心的把他这几日以来一直在大江之中钓鱼所有的感悟出,是因为从他自身来看,既然能有他这中天赐的灵婴,那么天地之间并非也只有人一种生灵,还会有其它也能通解天地之道的生灵,那么它们的本事,就会像是传说一样,有神有仙,有无尽的另外一个世界。 “你说得是这样呀,我当时只是随口而出,可你却思虑三日,由此可见你的聪慧并非真的天成,而是靠你的思虑才会如此神通,那刚才说在此钓水怪,现在可否钓到真正的水怪?” 青裳半懂不懂,可她相信王禅所说,也能领会所说之理,只是过于玄乎,一下还接受不了。 “钓到了,我们现在就回府上,有客来访,公主与我一道会会这两位尊贵的客人!” 王禅说完把蓑衣一脱,现出平时所穿的衣服,而且这一件衣服正好就是施子为他所做。 “你还穿着施子姑娘送你的衣服,怪不得叶女姐姐这几天一直在学织布锦绣,她不会也和施子姐姐一样,我知道你喜欢施子姐姐,而施子姐姐也喜欢你,可你却不得不放弃,所以才为你织布做衣。 将来我是不是也该学一学织布针绣呢?” 青裳说完,眼中露出期盼,平时她总是十分直爽,可她并非什么也不懂,所以此时说的也是真心之话,让王禅也是心里一暖,却不敢面对,更不敢直言。 “傻公主,快回去,衣服只是衣服,你是你,将来之事连我也算不准,谁又能知道,若是我什么都能知道,那活着也就没有意思了。” 王禅说完扶着青裳一跃,两人来到岸上,赵阿大的马车已经在远处等着了,看来王禅并没有算错,今日是有客来访之日,一切都已在算计之中。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四百五十七章似人非人 第四百五十七章似人非人 王禅的客堂之中,一身戎装的左司马子节,还有远游来客敖六两人已经坐着在喝着水了,他们都十分安闲,想着就是要给王禅一个下马威。 可王禅呢像是没事人一样,带着青裳,而且两人走得很近,一进大堂,谁也不说话,像是提前商量好的一样。 王禅坐在主人家的位置之上,而青裳侧坐在左侧首位。 王禅很少主动坐在主位之上,那是因为王禅不喜欢与人交谈的时候离得太远,可这一次王禅还是默守了规矩。 “司马大人,敖先生,难得你们看得起在下,联结来访,实在让在下府邸逢荜生辉,而且看起来还带着清冷的湿气,看来两位是从水路来的!” 王禅先声夺人,直接就问起二人,其实意思说得明确,不请自来,也并不受欢迎。 二人一听,脸色还是一惊,看着王禅有点惊讶。 “左相大人真是神算如神,今日闲得没事所以特来拜会,这位朋友确实姓敖,叫敖六,可好像我们来此从来也未通报过,为何左相大竟然知道这位朋友之姓呢?” 司马子节心里是真有疑惑,这位朋友他才认识不久,就一直架船向楚都赶来,来到王禅府也只让下人通报了他的名号,却并没有提及敖六,可王禅一进堂屋,屁股刚一坐下就能叫出这位神秘之人的姓,这不得不让子节心里一瞬间就低落下来。 可子节的问,还是让敖六有些失望,他知道王禅的本事就是先声夺人,出奇不遇,把逆势轻转成顺势,化被动为主动,而刚才正是王禅的得意之作,子节却已深陷其中,会被王禅一直牵着走。 青裳侧是一脸崇拜的看着王禅。 “禅哥哥,你认识这位朋友,原来他姓敖呀!” “不认识,瞎猜的。” 王禅随口而出,可子节却接着回复青裳道:“裳妹,不可胡说,这位敖六先生是东海之滨一户大富之家,自小就与得道高人修习,精通易理八卦,而且剑法高超,此次来楚也是想来降妖伏魔,为民除害的。” “子节哥哥,原来如此,怪不得你对除水怪如此有信心,原来你有修行得道的朋友,只是不知这三日里子节哥哥可否抓到水怪,难不成有这位哥哥相帮依然让水怪逃走了吗?” 青裳一脸好奇,看着子节,也是顺着子节的意思来问,既然降妖伏魔,那自然能除掉水怪了,这一问到让想抬高身份的子节一时尴尬住了,不知该如何来说。 “青裳公主与子节将军谬赞了,水怪只是水中小怪不足为惧,有子节将军把守大江,想来它也不敢再向上胡来了,小弟只是习了几天天地之道,懂少许易理之识,所以才敢来左相大人府上。 听闻左相大人天赐灵婴,自小就被封为楚国灵童,一出虎踞镇就闻名列国,实在让在下心羡慕,所以借子节将军的面子,特来结交左相大人。” “我可没有谬赞于你,你竟然也知道我的名号,实在难得,那你可知我母亲是何人,若你说得出来,本公主就佩服你。” 青裳回复公主的本色,一出口就问着敖六莫名其妙的问题,这让子节也是有些头疼,他当然也知道青裳的脾气,这才是她的本色,想怪又怪罪不了,可她的问题着实让人难与回答。 青裳的母亲自小就去世,连子节也不知道,更何况于一个远道而来的朋友,而子节也想知道这个敖六的本事,所以也只能微微一笑。 “公主所问,其实本非所问,你的母亲自然就是你的母亲,在下并不知晓,想来公主也并不知晓,所以才有此问,在下说与不说其实都不重要。” 敖六还是一副君子风范,他想早点化开青裳的纠缠,想问一问王禅为何知道他姓敖。 “可禅哥哥就知道,只是他不想说而已,我想你也不会知道,也不难为你了。” 青裳说完看着王禅。 王禅也只能嘿嘿一笑,看了看敖六,知道此人来者不善。 他刚才淡淡一语,就把事情推到了他的身上,看起来处于下风,可却安然如故。 青裳其实是信任于王禅,可王禅纵然知道也不可能在此说出来,敖六一听青裳所问就知道青裳对她的母亲有所疑惑,所以借此来敲打王禅,让王禅不得不承认知道她的母亲,就算此时不说,但至少也不会否认,那么日后她就可以追问王禅了。 像是借力打力一样,青裳达到了她的目的,而王禅却不可否认。 “有的事情,为何一定要知道结果,就像我的父亲一样,我也不知是谁,何必去问。 自古有道,道生天地,而天地生人,天地人生万物,正是一至二,二至三,三至万物之理,既然有生,那自然与道相符。” 王禅既不答应青裳知道她的母亲身份,也不正面肯定敖六之说,而是用天然之道理来讲,这也算是王禅惯用之法,那就是故搅瞒缠,让人不知所以。 “左相大人道法高深,只是刚才在下所问还未回答,不知大人为何会知敖兄之姓,难道真的是卜算出来的吗?” “嘿嘿,子节大人,难道你看不出这位敖兄一身寒气吗?” 王禅诡异一笑,看着子节,却又看了看一本正经的敖六。 子节一听,还真的看着敖六,只见敖六面色无常,半笑半疑,也是看着子节,像是没有什么特别之处的表现。 “何以可以看出,这到让本将军有兴趣了,左相大人可否言明。” 子节听王禅如此胡搅蛮缠,此时也有些怀疑这个敖六了。 “并无不妥之处,只是这位仁兄身着锦服,如此炎热,甚至比将军身着军服还要厚实,他却并无炎热之态,反而面无汗迹,一脸苍白,这难道还不能说明他自身带寒吗?” 王禅说完,子节还是一看,还真如王禅所言,敖六并无常人的热态,一副安闲之姿,可纵然如此又为何会姓敖呢,这一点子节也不敢肯定,对于敖姓他当然还是知道其中原故的。 “左相大人,人体质有各异,为何如此见外,难道说炎热之时就不允许别人穿得得体一些吗? 在下本在东海之滨,少有出门,自然不知楚国气热,左相大人也怕是少见而多怪了。 若依此论,听闻左相大人能识人之相,观人相数,不知左相大人除了知道我姓氏之外,还能知道什么,若能说出,定不负于传闻。” 敖六心里还是有些意料之外,他以为王禅只是虚有传闻之名,而无真才实学,可王禅的话一直让他心里忐忑,此时他也不好再依着王禅,直奔今日的主题,那就是考较王禅,甚至于借故除掉王禅。 可看着王禅如此天生异相,他心里也没有底,想要更多的了解王禅的本事。 “不错,此事也绕不过去,刚才公主也曾问我自听闻水怪之后,我曾说过要卜一卦的,只是此卦却一直让在下疑惑,一直未有正解,可今日一见敖兄,实也是豁然开朗,总算弄清楚了卦中之意。” “在下也习得几年易理之识,不知左相大人占卜何卦,对敖兄又观得何相之数,可否与在下说说,想来裳妹也会很有兴趣。” 子节也是顺着王禅之意就问了起来,就生怕王禅忽然不想说了,这会让他很难受。 “对对对,有什么你就说,就算是妖魔鬼怪之相又能如何,难道禅哥哥你会怕吗?” 青裳一直跟王禅在一起,所以能随时领会王禅的意思,所以此时看敖六的眼色也都不一样子,就像是看一个怪物一样,炎热的夏天却装得十分正式,可他却一点汗都没有,让人十分怀疑。 “子节兄,小弟观相与算卜并不依常理,所以实难告知,只是我所算这卦却是‘花非花,雾非雾,人非人,仙非仙’而已,想来敖六兄该有自知,此次来楚,一步踏错千般劫,千年修行一场空呀!” 王禅的话还是一石激起千般浪,虽然整个堂屋里只有四人,可在听着的三人心里却激起不一样的浪花,毕竟三人都各有各的秘密,特别是子节与敖六。 他们从王禅的话里听出,王禅其实真的在卜算之上远胜他们,一句花非花,雾非雾,人非人,仙非仙,道尽自然之理。 你所见的未心就是真实的存在,人的眼睛许多时候迷惑的不是别人而是自己。 而一步踏错千般劫,千年修行一场空,同时也是告诫于人,要审时度势,不可轻易作错决定,一步走错,万般都会破灭。 “禅哥哥,你所说的我有些听不懂,刚才问你的是说这位敖兄,可你却说得似是而非,不知何故,难道他真的——。” 青裳自己一想,想着刚才自己胡乱说的话,这么一问心里也是一寒颤,有些后怕的看着敖六。 敖六却是一副无所事事的样子,对王禅的警告不并不理会,其实他心里比谁震惊,只是他本非如此形骇,所以也会有什么变化而已。 “胡说八道,你堂堂楚国左相,竟然如此愚弄于人,用这些妖言蛊惑于人,实不成体统。” 子节一听,也是随口就驳斥着王禅,他也是依着敖六所说,把王禅当成妖魔鬼怪了,可两人还没有占据任何上风,现在反而被王禅奚落一番,把敖六说成让人不解的似人非人了。 “子节哥哥,这话裳妹听了就不自在了,左相大人也是应你所求才讲的,就算讲得不好,你也不用如此怒气,再说了你们堂图而来,也并非左相大人请你们来的,这为何就不成体统了,你既然与这位敖六先生相熟,那你来说说他今日有何目的,难不成你们想倒污左相大人名节吗? 左相大人是王上哥哥亲封的楚国灵童,若是有人想胡乱污左相大人名了,怕也不是容易之事,至少今日本公主还在,就不会容谁敢在此胡言。” 王禅并未生气,只是一直看着敖六的表情。 而子节被青裳如此强势一抢白反到没了话说,刚才确实是他想知道才问王禅,可王禅说了他又觉得王禅在胡说,而且此次来王禅府上也是他自己找上门的,并非王禅请他,青裳却也说得是事实。 而且他与王禅身份并无高低,一个左相,一个左司马,而青裳又是楚王亲封的公主,身份上显得比他还要尊贵一些。 “不知敖六兄此来楚都的目的是什么,这到让在下好奇了?” 王禅此时也不想与两人关系弄得疆化,所以反而得势不追,缓和一下,给敖六一个机会。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四百五十八章身份之惑 第四百五十八章身份之惑 敖六一听,知道王禅关心的还是他的目的,也是悠然一笑道:“在下远游,并没有什么目的,楚国有左相大人在此,自然也是心慕而来,想着多交一些朋友而已。” “看起来敖六先生对楚都的情况还是比较了解,并非盲目而来,难道敖六先生是想来帮助左司马大人的,这到是一件大好事。 左司马大人此时负责楚都的防卫,大江之中有水怪出没,楚都也有梦魇妖人出没,这到是一次大展身手的时候,机会难得。 看来敖六先生也是有的放矢,若不是与人有仇怨,那就是受人之托!” 王禅再次把话挑明,他也在怀疑敖六是受人之托,或者是与人有仇怨,这是最直接的两种目的,至于敖六所说的远游楚都,只是寻友,王禅从来也不会相信。 “左相大人,为何对人如此怀疑,难道只可大人远游他乡,寻亲访友,就不允许敖先生来楚都吗? 就算敖先生是有目的,就算敖先生也想在楚国谋一官半职,这也无可厚非,有贤能之人我楚国都欢迎倍至。 听闻左相大人一直善举贤才,深得王上信赖,难道传闻都是假的吗?” 子节听着王禅的话,心里一直不舒服,王禅总是针对于敖六,让他面子上也过不去,他并非热心于人,而是此时见敖六成为王禅关切、忌惮之人,他心里与敖六有一种同仇敌忾的感觉,所以也帮着敖六来说话。 “谢子节将军为在下说辞,左相大人为慎重起见,小心求证,也并非不可,而在下此行却也是来寻亲的,不过并非自己之事,而是代父来找一位失散多年的姐姐,如此说来,左相大人该相信了。” 王禅一听嘿嘿一笑,看起来这一次敖六是择其一而言,也就是承认一件真实的想法,而回避其它另外的目的,由此王禅也证明了这一点。 “原来如此,不知你这位失散多年的姐姐有多大,想来有子节将军在此,还有青裳公主,他们对楚都都比较熟悉,一定能会你寻到的。” 王禅并不再问下去,他知道有些事光凭问是不可能得到结果的,一个人隐藏的目的,并非会如此轻易说出来。 “该有三十二岁,长得与在下有些相像,自小就流落,所以我也说不清楚,只是听闻一个月前,有人在楚都见过,所以父亲才让我来寻,却也不知能不能寻到,反而让左相大人有所怀疑,实是在下的不应该。” 敖六说得十分真诚,让人听不出虚假之情。 “敖先生的姐姐既然自小失散,那么来楚都又凭什么可以寻找,既无长相,难道你们敖家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 青裳见王禅不问了,到也热心,可她一想,这失散三十多年,既不知长相,自然会有什么特殊之处了。 这一问到是深和王禅之意,其实他也在思虑着刚才敖六的话,其实本身就有语病,既然不知长相,何来有人见过之说。 “青裳公主,实不相瞒这也是我们敖家人的秘密,每个敖姓人都会天生异样,或者异样的体质,就像我一样,冰寒体制,所以在炎热之时也不会惧热。” 敖六也是顺嘴就说了出来,而且还把刚才王禅对他的怀疑一起回复了。 “裳妹,他们姐弟之间自然会有缘份,别人家的秘密也不必再追问了,哥哥来了这么半天,一直在讨论着敖先生的家事,难道是裳妹不信任于哥哥了。” 子节听着这些家常之事,心里更添烦燥,特别是青裳与王禅两人语气都配合的亲密无间,这让他心里更是妒意十足。 “我当然信任于你,可问一问又能如何,子节哥哥什么时候变得如此没有耐心了。” 青裳也不理子节,反而责问于他。 “哥哥自然有耐心,只是公务繁忙,哥哥也是身不由己,水怪未现,对楚都依然是个威胁,哥哥也是焦虑不安,今日来此也是想听一听左相大人之说,以防患于未然。” “子节将军辛劳了,在下对水怪并没有什么见解,既然将军已经决定不在大江拦截,看来是有办法了,再者有这位敖先生相助,解决一个水怪怕也并非难事。” “不错,有这位敖先生相助,要解决水怪并非难事,可我还是相信左相大人。 那日在抚江楼在下追逐左相大人,可连左相大人的影子都未见到,说来惭愧。 小子一直未能领略大人的剑法,今日偶遇这位敖先生,他也是剑法名家,所以想来与左相大人讨教两招,不知可否赐教。” 青裳一听,有些疑惑的看了看王禅,那天晚上之事,他也一直挂念着,可后来也未听说什么异常,所以她也就忘了问王禅,可此时子节提起,她还是有些疑惑,难道说子节在外学艺十年,竟然连王禅的影子都追不上,这似乎有些难解。 “子节哥哥,既然你如此有兴趣,就由小妹今日向你讨教几招,左相大人就与这位敖先生对几招如何?” “这,这恐怕不好裳妹。” “这有什么不好的,既然难得子节哥哥也来了,让苹妹也见识见识,若是你觉得裳妹武技不够,苹妹也可以陪你练练。” 青苹与叶女此时走进堂屋,两个姑娘一入堂屋,到是马上吸引住了敖六与子节的目光。 敖六盯着叶女,而子节却上盯着青苹。 “子节哥哥,你是多时未见青苹姐姐了,竟然如此盯着一个姑娘家,一点礼数都没有。” 青裳见子节的眼睛里放着光,一时之间也是心里不舒服,本来自小子节一直喜欢于她,可此时见她与王禅显得亲密,子节很快就体现出一种朝三慕四的情色,也让人觉得不可思异。 “裳妹,我确实有好长一段时间未见你们姐妹了,你们都长大了,却不知这位姑娘又姓甚名谁,裳妹难道也不给哥哥介绍一下吗?” 子节看了看青苹,还是看着她身边的叶女,此时三个姑娘同时坐在一边,还真是让人眼前一亮,有如盛开的三朵花一样,顷刻之间让整个屋里充满了香气。 “在下沈碧云,家父叶城沈诸梁,见过左司马大人,见过这位公子。” “原来是叶女姑娘,叶公叶女已是列国名传,今日一见,实是让人惊叹不已,叶女之美实已美过传闻。” 子节也不忘夸赞叶女,却忘了介绍敖六。 “在下东海敖六,见过叶女姑娘。” “敖六,东海之人,苹儿这两日我们看易理,曾有说过,东海有龙,龙生九子,天干为十,去其甲一,你为敖六,难道你就是名叫霸下的龙王第六子吗?” 叶女这两日也与青苹一起学习易理,而且叶公好龙,叶女对龙的传闻更是要清楚一些,所以才从敖六的名字就联想到东海之龙的第六子霸下。 (霸下就是那只大乌龟,背上背着一块石碑,相传是大禹治水后让它背着的,因为他力大无比,却又不服管束,所以让它背着石碑,若霸下做了有违天地之道的事,那么石碑就会越来越重,直至有一天把它整个压在河底。 后来唐朝之时洛河出现的河图洛书,就是这个霸下背着显出来的,当然此书不会写得那么玄乎。 写敖六只是想把王彩霞再好好写一写,毕竟坏女人写得多了,而好女人却少有描述,只有伍若水一个人实难与形成对比,所以还是把王禅母亲的身世再给些交待,这样后面大家也可以理解得更透彻一些。) 王禅一听,也只是微微一笑,并不言语,有三位姑娘在此,已经用不他来多嘴了。 敖六一听,还是一震,他未曾想叶女看似温柔贤淑,却一语道破天机,让他显得有些尴尬。 “叶女姑娘抬举在下了,在下只是东海一户大富人家子弟,此次来楚都是为寻姐而来,并非什么传说里的东海龙王之第六子,再说传说之中龙之六子霸下,身上驼着石碑,是不会轻易显出人身的。” “不是最好,听闻最近大江之中有水怪出没,民间传说就是龙之六子霸下出来捣乱,让人担心,若真是如此,想来那位龙子也不会如此不智。 我楚都有楚国灵童,北有化蝶圣女,若这位霸下兄敢来楚都捣乱,想来只会自取其辱,甚至还会加重其身上的石碑重量。” 青苹此时也是插上一句,让敖六更显得难堪。 “叶女姑娘深得尔父之好,也喜欢龙,看来对古之传闻也是十分熟悉,若有机会还要请教请教了。” 子节此时也是插了进来,为敖六解着尴尬,可在他心里却是疑惑更多。 王禅一来的观相之术,说得模棱两可,语气含糊,可意思却也明确就是对敖六的怀疑。 现在青苹与叶女初次见面,竟然把刚才的疑惑全部说穿,这听起来有些玄乎,却也让人不得不生疑,特别是敖六的表情,似乎真的像是被揭穿了身份一样。 “子节哥哥,你何必与叶女姐姐讨教,刚才你们不是说要找个地方比试一番吗? 我师傅左相大人不便出手,就由我与裳妹来代替如何?” “苹妹,你不是一直都呆在屋里,天生怕热,为何突然之间竟然拜得名师,难道你的体病已好了吗?” 子节刚才想着与敖六两人一起来找王禅的麻烦,可现在想不到青裳与青苹竟然把此事接了过来,而两人都是楚国公主,是他的堂妹,他面对两人实在不知该如何比试,此时问起,脸上也是十分不自然的表情。 “无妨,我与青裳这些日子都在左相国府里拜左相大人为师,一起学习易理,也学一些剑法,正好子节哥哥有闲,可以印证一下,叶女姐姐不会武技,自然可以陪着左相大人一起指点一二。” “就是就是,刚才说着说着我都忘了,快快去安排马车,我们就去大江边上比试比试,看看子节哥哥这些年与季老夫子学艺十年剑法如何?” 青裳一听,已经有些急不可待的站起身来。 而王禅此时心里也是有些惊异,他知道青苹与叶女之所以能一改常态,是因为她们现在的灵觉都有了很大提高。 刚才在堂屋说话她们已听得清楚,或者她们本就有意而来,就是为王禅解忧的,毕竟王禅对这个敖六与子节都不熟悉,所以若有青裳与青苹与两人比试,那么王禅至少心里也有个底。 “这,这这,左相大人你觉得意下如何?” “在下并无异议,若是两位也想与在下比试,在下也不会避让。” 王禅说完也提起邀阳剑站起身来。 子节此时也没有办法,主人起身,他也只得站起身来看了看敖六。 “子节将军,此时天气炎热,我们不若就到大江边上比试如何,那里要清凉一些。” “好,就依敖兄弟之语。” 出了大门,马车已经备好,看来青苹公主进堂屋之时已经做了安排。 王禅与三位姑娘挤在一辆马车之内,而子节与敖六同坐一辆马车,同时向江边驾去。 “左相大人,你为什么会怀疑这个敖六,若从外表来看,与常人并无异常,难道他真的就是东海龙王的第六子吗?” 青苹一上马车,就十分好奇的看着王禅。 “其实我也不肯定,但就如那日在抚江楼宴之上青裳所说,水怪来楚并非没有理由,说不定正是由于蝶儿求雨成功,造成天现龙像,这才引得龙子前来。 刚才你们应该已听清楚,我在追问他来楚的目的,他却左右而言它说是来寻失散多年的姐姐,这应该并不假,因为他是想掩盖他真实的目的。 至于传说中的神与仙,在下也从来未曾遇见过,或许说就算遇见了,也不知其身份。 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此人身份定然不简单,而且来楚都的目的也还不好确定,更别说会不会有人站在其身后了。” 王禅还是把自己的想法说出,并不掩饰,一来是因为他自己也并不十分肯定,二来是青苹与青裳一直想在帮他,从这一点来说,王禅也不好隐藏自己的想法。 “那么你刚才说的观相禅语真的只是胡言乱语吗?” “青裳公主,若它是龙之六子霸下,那么它不该来管人间之事,更不可在楚国盛会之时兴风作浪。 当年禹帝的故事与龙生发子的故事正好相符,那我既然相信它是龙之六子,那么禹帝对它的罚处该也可信。 而且我也是在警告有心之人,若想通过水怪之名来为自己建功扬名,那么有我鬼谷王禅在,必不可能。 这种牺牲百姓性命来换起功名之举本也不符合天地之道,自然是行错一步万劫不复,所以我刚才的话说是有的放矢,也可以说是一种泛泛的警告。 这也是在下不得已之举,毕竟水怪忽然消失,这三日在楚都下游都未发现水怪出没,实在有异于常,这就不得不用非常规的想法来考虑问题了。” 王禅看了看青裳,而青裳对他所讲也是十分信服。 “左相大人,你的意思是说子节此时撤掉大江的拦截,就是想利用水怪在盛会之时作乱,继而再除之,以达成其功名,这似乎有些不可思异。 子节身为王族子嗣,是子基叔父的儿子,现在又是左司马,将来很有可能成为楚国令尹,他如此做实有些急功近利。 而且子节哥哥自小随季子学艺,而季子之名贤名广传于列国,三让吴国王位,实为美谈,在季子教导之下,未必就如左相大人所想,左相大人也不必处处以谋略之心来度人。 凭心而论,我还是比较相信子节哥哥的,刚才之所以为左相大人出面,其实也是想为子节哥哥洗脱这种嫌疑。” 青苹还是把刚才为何要如此对峙子节的目的说出,脸上也是带着一丝红韵,并没有看王禅,反而是看了看青裳还有一直未语的叶女。 “姐姐,你看我做啥,子节哥哥身为左司马,这些年我们俩也并不了解,禅哥哥有所怀疑也是为楚都百姓,为王上哥哥,我觉得并没有错,万事还是谨慎一些的好。 而且这个敖六身份如此神秘,若他真是什么龙子霸下,那他与子节哥哥还真有可能有不轨之心,这时机也太过巧合了。” 青裳还是十分直爽,并不忌讳,而且这两天他对王禅的称呼也改变了,像是更近一步。 “傻丫头,我怎么会怀疑我们的师傅呢? 这些日子你与我也得师傅传援了一些剑法要诀,我知道你早就想与子节比试了,所以姐姐才会如此支持,你竟然一点也不体会姐姐对你的好,还在埋怨姐姐。 若是左相大人亲自动手,那你与我剑法有没有进步谁会知道。” 青苹嘻嘻一笑,用手抚着青裳的脸,十分关切的样子。 “这还差不多,你总是神神秘秘的,刚才那些话实在与你平时不相符,所以我连问都不敢问,原来你是怕我一个人跟子节比试无聊,这才主动请缨,也是姐姐有心了。” 青裳此时也变得温柔了许多。 “对了,叶女姐姐,刚才你真的认为禅哥哥所说有道理,这才直接问起那个敖六的,我看他的脸色变化很快,那一瞬间盯着你时,他的脸像天上的云一样,变了好几次。” 青裳像是一下又好奇起来,对叶女的反常也是十分有兴趣。 “我父亲当年幼时曾落入湖中,幸得湖里的一条青龙救起,父亲当时曾亲眼见过青龙之姿,所以一生好龙,也以龙为尊,我当然也受其感染了,这并不奇怪。 而且化蝶圣女在虎踞城求雨成功,曾传闻当时天空之中也出现异像,万里晴空瞬间就变得阴云密布,而且隐现龙形,所以我也相信左相大人所说。” 叶女因其父的原故,所以对龙也认知较深,所以一经王禅提及就十分深信。 “叶女姐姐,你的意思是说叶公幼时曾得青龙相救,这才一生好龙,而以龙为尊,而且也亲眼见过青龙,这实在太离奇了,若我也能一睹龙像,那就好了。” “有缘自然能看到,龙生九子,若刚才所说敖六就是龙六子,那你不是已看见他的化人之像了,只是龙九子却无真龙之像,如同刚才叶女所言,真龙定然是那遁去的敖甲。 而龙之所以能传承自然在女不在男,九子其实也只是龙王娶了不同的生灵所生,并非一母生九子。 龙为四圣兽之一,它的传承还在龙女,那若这位敖六就是龙子霸下,那它的姐姐很有可能就是一条真正的青龙。 只是它要寻找真龙,未必会出于好意,而且二十年前也曾有过水怪,只是传闻当年降伏此水怪的正是季子,只是此事还需印证。 由此可见你们这位子节哥哥其实也是深藏不露,而且这位敖六老兄也是机心叵测,让人不得不疑。” 王禅此时才把自己对龙的认识说出,也是解了三位姑娘的疑心。 “禅哥哥,你不会真认为敖六就是龙之六子,所以你才有意不与他比试,难道凭你的天问九剑还赢不了他的仙法吗?” 青裳此时顺着一想,再想刚才王禅有意回避的态度,此时也是在故意激着王禅。 “青裳公主,其实所谓的仙法道法,皆是动用天地之间的道法而练就,就如同你们所习的水月剑法,其实已经含着仙法道门在里面。 阴符之术本就是九天玄女所留,修得大道者可称之为仙法道术,修得小道者才叫符术,这都是相通之理。 等会儿与两人比试你们尽可施展自己所学,剑法之要并不在于剑势之招,若能融会贯通,天下剑法皆可通天地之道,想来你们不仅只会水月剑法。” 王禅十分清楚两人所学,青裳除了水月剑法,当然还习得幽冥剑法,而且王禅也给了她指导,自然也是不可估量。 而青苹所习烈炎大法,此时经过王禅的调解与指导,也能自行调合体内阴阳之气,也是十分霸道。 “左相大人,你身负如此绝技,也收了两位公主为徒,可为何却不愿传碧云一招半式,我听着你们所说,实在羡慕。” “叶女姑娘,武技只是小道,它日有缘你自然能遇见你的师傅,我可不敢当你的师傅,再说了,大江之上墨小子可还在那里呆着,你们大可放心,有我与墨小子在,就算是龙王来了怕也不敢托大。” 王禅此时的话还是又回复了本来的傲气,它不想与两人过招,就是不想过早暴露自己,毕竟在不知道两人目的之时,王禅还想保留着对人固有的恐惧。 “那就好,你得给我们两个徒儿压阵了,叶女姐姐,若你想学我教你就好,何必求他,若是我不会的,再找他还不是一样的,再说了天问九剑也并非他一人会,墨先生也会。” 青裳还是安慰着叶女,话语里也是有意撮合叶女与墨翟。 叶女自小不会武技,其实也并非不好,武技于人只是杀伐之用,真正以武修身悟道的少之又少。 叶女一听,微微一笑,看来心里还是慢慢明朗起来。 四人谈话之间,很快大江已经横在眼前,王禅为三人掀开车帘,扶三位姑娘下车,而子节与敖六都已站在大江岸,两人都看着大江,各怀心思。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四百五十九章幽冥剑法 第四百五十九章幽冥剑法 “子节将军不知你这两位妹妹师出何门?” “此事在下也不得而知,可刚才听得青苹姐妹俩所说,她们此时的师傅是鬼谷王禅,敖兄该不会不愿赐教,若过不了两位妹妹这一关,我怕鬼谷王禅是不会动手的。” 子节看了看敖六,听着身后传来的脚步声,却也不忌被王禅听见。 “子节哥哥,就先由我来领教你的高招。” 青裳也是不由分说,向前几步,站在了节的面前,手中的铁剑已然抽出,让子节没有选择的余地。 子节也是缓缓摇了摇手中的铁剑对着青裳说道:“裳妹,我们本是兄妹,此次也只是切磋剑法,还望裳妹不必较真。 哥哥手中的剑是师傅传与我的,名叫三才剑,而剑法也就叫三才剑法,取自天地人三才和一之名。 剑法一经施展自成一局,天地之间浑然一体,妹妹可要当心了,若有不便也不必勉强。” 子节此时心里还是有些怕伤了青裳,所以话也说得十分诚心,虽然一样带着傲气,可却听了让人觉得并不反感。 “哼,三才剑法,听起来不错,你十年学艺,今日就由我来领教一番,小妹此剑叫水月剑,剑法当然也叫水月剑法了,剑法之中虚实相生,变幻无穷,你可得当心了。” 青裳说完并不往大江之中跃去,而是返身一跃,人已踩在滩涂之上的芦苇之上,人如一只蜻蜓一样,身姿轻盈,脚下的芦苇竟然还能随风飘荡,由此可见,青裳的轻身功夫也已是炉火纯青,先声夺人。 子节与敖六也是一惊,看起来他们还从未见过一个姑娘家竟然有如此高超的轻身功夫。 子节此时也是一跃,剑朝着青裳刺去,却并未拔也剑来,显然也是有心相让。 可青裳却是正眼也不看子节,再次一跃,人已在芦苇丛中连续跃出十数丈远,而子节却只得再次跃出,紧跟着青裳,轻身功法显然也不落下。 可子节刚跃出两跃之后,再看之时,青裳的剑已经悄然而至,剑光一闪,径直朝子节面门袭来。 子节一惊未曾想青裳是以退为进,三跃前行,一跃朝后,正好拦在子节的前面,剑光之中带着寒气,在烈日之下依然让人身若寒冬之感。 子节不敢再小看青裳,而是临空一跃,在这一时他的三才剑还是抽了出来,剑身看起来暗淡无光,正若天地人三才合一一样,看不出任何光芒,而剑也较为雄厚,一剑挥出,并不像是十分锋利,却带着一层气劲向青裳后背袭来。 青裳并不着急,脚踩芦苇,一招仙女散花,剑势由上而下,斜挑子节的三才剑。 水月剑剑身锋利,一剑而出,剑气一线,正好是一线划面,破除了子节的剑中气劲,两剑相交。 青裳的水月剑发出一轻脆之声,而子节的三才剑却并没有声音发出,看起来远比青裳的剑要沉稳得多。 而青裳如此一撩,剑势却顺着三才剑向上一斜挑,自下而上,剑尖斜刺子节的下腹,而且出剑极快,势必要以守为攻,发挥轻盈的身法,再加上水月剑灵活的剑招,这正是克制子节的办法,这一点青裳还是一经接触就已明了。 王禅其实对青裳还是十分信任,两招之间青裳所采用的策略与王禅是异曲同工,先退后进,然后出奇不意,以巧制重,这十分符和剑法精要。 “左相大人,看起来裳妹这些日了在你的调教之下,进步很快,若我与她对招,怕也难防这小妮子如此精明的剑法。” 青苹站在一边也知道青裳剑中的高明之处,由衷而发,却也带着点嫉妒。 “青苹公主,你的剑法与青裳正是两相得宜之事,若你对阵于子节将军,那又是不一样的情景,青裳公主身体灵巧,这也是以优对劣,以柔克刚,等会儿,你可不能手软呀!” 王禅虽然是交待于青苹,可话语之间却是对着站在一边的敖六所说。 敖六与子节都对青裳与青苹的剑法武技并不了解,可青裳只一接招就知道应对之策,光凭这一点就不可小瞧,而且青苹内力属阳,正好可以克阴,而敖六天性阴寒,正是相克之道。 王禅并不需要两位公主能赢,可若能相克,那么就能逼两人尽力应对,这就是王禅的策略,战得先机却又适当退让,让人不知其意图。 “有师傅在,想来徒弟自然不会丢师傅的脸了。” 青苹也知道王禅话中之意,就是要让他用自己的烈炎内力注入剑法之中,这样就可以克制敖六阴寒的剑法。 此时青裳与子节已交手十数招,两人在芦苇之上飞跃着,并不见两人施展阴符之局,也就是剑招之中的精要布局,说明两人此时还在相互试探。 子节身为兄长,自负得季子援艺,所以对青裳始终还是有那么一点不忍,再兼之他一直喜欢青裳,虽然刚才一见青苹长大的样子,还是心里一惊,可真要对上青裳还是不得不小心为上,毕竟青裳的脾气他还是知道的,不比普通女子。 青裳此时一剑直刺,这是王禅教她的,任何剑法,直刺是制敌最基本的招式,也是最实用的,若加上变化,让人难防难避,若一时之间没有应对解招,只能一味后退。 青裳一剑刺出,已经带着天部九剑里起手之热剑问苍穹的味儿,只是她的变化还太过明显,也留有痕迹,所以对于子节来说,并不为仅。 子节剑走下势,一剑上挑,剑尖顶住青裳的水月剑,青裳感觉一股劲气把她向上带去,若是如此,那么她手中的剑就会失了方向,而子节的剑却可以随时刺中她的身体,若是敌对比拼,这就是把命送在别人的剑下了。 在那一刻青裳还是不慌不忙,身子本该向上的,却一个下坠,半收回剑,卸去了子节上顶之力,向一条彩带一样,双脚踢向子节脚下的芦苇,而人却像鱼一样向子节身后游去。 这一招不仅化解了刚才的危险,而且可以反客为主。 子节本来以为光凭这一招,就可以镇住青裳,却不想青裳还有如此变化。 可他毕竟师出名门,剑法修为也是十分独道,此时一惊之下,人已如大鹏一样腾悄起来,再向前一跃,与青裳再次相距十丈之远。 “裳妹,刚才那一剑难道就是传闻里天问九剑的剑问苍穹,我师傅也曾说过,能破此招之人,大周天下难数其一,看起来你已得鬼谷王禅真传了。” “什么天问九剑,这只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之剑,我只习之皮毛不足,若是我师傅使出来,怕你是你退过大江也没有破解之术,若你还不使出你的三才剑法,我怕今日会让你难堪了。” 青裳说完,一剑直挥,天地之间渐渐竟然暗了下来,这正是发挥了她剑中之势,可她却并没有用水月剑法,水月剑法十分注重环境配合,而此时炎阳高照,显然并不利发挥,此时她使出的是幽冥剑法,势必要逼子节用出真功夫来,这样才能让一边的王禅看得真切。 可王禅呢此时竟然靠在一棵柳树上面,半眯着眼,看都不看了。 “禅哥哥,你为何如此放心青裳,难道你觉得子节哥哥的剑法就已是如此吗?” 青苹与叶女并排着,而一边的敖六此时也显得有些松闲,并不在意两人的比试,只是他一直观注着叶女。 青苹当然也看得出,一说完就接着叶女向王禅走近几步,只是姑娘家永远也不会像王禅一样随意,只能激着王禅。 而且她的称呼也变了,变得与青裳一样,之所以如此,那是怕青裳在的时候会让青裳难堪,可此时只有叶女,她身为公主,自然也少了一些顾忌。 “禅哥哥,我看青裳公主现在已在施展不一样的剑法,为何此时天地间竟然变得暗淡了?” 叶女同样部着王禅,而且也同样不避讳的一样称呼。 “碧云姑娘,难得你如此天份,青裳现在施展的剑法,该是幽冥剑法,是要改变此时炎热之气,以利于她剑法的发挥,再一个也是想副子节将军使用出功夫,想来她也是为在下,其实青裳完全没有必要如此显露,只怕有心之人呀!” 王禅并不忌讳,可话里却充满矛盾,青裳的剑法若是王禅不说,没有人知道这就是幽冥剑法,可他还是明确的说了,这不仅是对站在两丈之外的敖六所说,也是对青苹所说。 “青裳为什么会幽冥剑法,师傅,你能不能说得清楚一些?” 青苹此时一脸好奇的看着王禅,眼中充满了一种难言的情感。 “这当然是她的师傅所教了。” 王禅也是说着并不明确的话,这传艺之人都可以叫师傅,那么传青裳的前幽冥尊主蹶由公子也可以是青裳的师傅,而青苹所认识的那个蒙面妇人,也可以是青苹的师傅,而且王禅当然也有可能,这一句短的话里,却实让让人难与捉摸!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四百六十章三才剑法 第四百六十章三才剑法 子节与青裳交手是起来越疑惑,刚才的剑法十分轻盈,可此时青裳的剑法之中却带着一丝丝鬼魅之气,有如幽冥现世一样,剑气划过,剑身之上带着淡淡阴影,有若是剑身透着幽冥之气一样。 “裳妹,你此剑法该不是刚才所说的水月剑法,水月剑法听闻当年由离魂尊主所创,一般只传与他的女弟子,不知裳妹为何习得此剑法以。 而现在你所施展的剑法阴气十足,难道——。” 子节尚未说完,只觉天地之间一片阴沉,刚才烈阳像是变成了月亮,而白天像是变成夜晚,只是因青裳修为不够,所以反而是既不像白天,也不像深夜,天地之间苍茫一片。 “你说什么,水月剑法是离魂尊主所创。” 青裳并不回答子节所问,而是想到了她的师傅,她一直不知道她师傅的身份,而王禅也不愿告诉于她,此时一听,那她的师傅极有可能是离魂尊主的徒弟了。 “那是自然,我师傅与离魂尊主也有些渊源,此事自然不会差的,想来鬼谷王禅也不会教你如此剑法。” “你能有名师,我自然也不会差,你还是不要捉摸此事,再看看我现在的剑法,若你还不施展三才剑法,我怕我会伤了你。” 青裳一剑划出,险些划破子节的衣服,子节只得再次避让,纵身一跃而出,剑指苍穹,再一剑直劈,刀法剑用,天地之间隐现一道灵光,直袭青裳。 “裳妹,既然你对鬼谷王禅如此好心,哥哥怎么会不成全于你,这一剑就叫天剑问道。” 子节边劈出一剑,却也提醒青裳,他也知道青裳的意图就是要让自己施展出三才剑,让站在岸边的王禅能清楚。 心里的妒意也是越烧越红,不再有心礼让于青裳了。 青裳持剑一个横劈,两剑相交,青裳向后飞去而子节却也紧追不舍,现在子节是以雄厚的劲气来夺制青裳的灵巧,以拙制巧,也算以长制短。 青裳人已飞出却一踏芦苇人飞向半空,一剑斜刺子节,子节在这一瞬间一化为三,三个身影在半空之中同时击向青裳。 这边的叶女却十分紧张的看着,连青苹都跃跃欲试,毕竟子节的身法实在太快,一剑三分,难分虚实。 “不必紧张,青裳的剑法里也是两分之法,正是天地两仪,并不惧这一剑三分。” 王禅安慰着两人,可他的心里还是紧张起来。 果然青裳一见三分之剑,同时一剑刺出两朵剑花,人也瞬间击向袭来的两个身影。 而其实不论是三分,还是两仪,都是虚幻之景,两剑再次相击,青裳却向岸边飞来,其身后就是子节,时而三分,时而合一,三才剑法,以三为数,一剑三幻化,三才合一,这是整个剑法里的精华。 青裳飞跃的同时,长剑脱手,飞向身后的子节。 剑像是找上眼一样,一剑刺中子节的铁剑,而子节却是一缓一挑,水月剑再次飞回青裳手中。 青裳嘻嘻一笑道:“谢子节兄赐教,我不陪你玩了。” 青裳一跃落在王禅面前。 “师傅,看来徒弟还是给你丢脸上,赢不了子节哥哥。” “青裳为何又不打了,你并没有输,而且子节哥哥的三才剑法并没有施展开来,此时不打可不像你一贯的作风。” 青苹还是有些疑惑,看着青裳,一点也不像她平时的作风。 “姐姐,子节哥哥的三才剑确实了得,我没有办法破解,所以再打下去也没有什么意思了。” “不错,青裳妹妹的剑法确实精妙无比,哥哥并不占优,纵然完全施展开来也赢不了妹妹。” 子节因受刚才青裳飞剑的影响,所以还是慢了一步,此时也跃在岸边。 “子节将军的三才剑法确实已达天人合一之境,刚才手下留情,这才让青裳公主无恙,在下多谢。” 王禅此时已站起身来,对着子节一抱拳却是看着青裳微微一笑。 他知道青裳之所以停剑并非是不敌子节,而是有意退让,因为青裳感觉到有人在窥视着两人,所以她不想让自己的幽冥剑法让人知道,更不想因此而起了误会。 而此时王禅也领会了三才剑的变化,所以青裳这才故意一抛出一剑,阻了子节,而自己可以轻松脱离比试,看起来两人面子上都失。 “敖六先生,不知是否可以赐教几招,不若我们还是在这芦苇丛中来比试如何?” 青苹见青裳与王禅的表情,心里也是有疑惑,可却并不再问,而是向站在一旁的敖六挑战。 “一切仅凭公主作主,这芦苇之上到是可以体现姑娘的轻身功夫,刚才青裳公主的剑法,实让在下心中佩服,还请公主手下留情。” 青苹公主心里也是十分聪慧,他虽然不了解这个敖六,可刚才大家一直怀疑他的身份,所以青苹就选择在芦苇丛中比试,因为敖六若真是龙子霸下化身,那么他自然体重。 而且霸下传闻之中本也曾助禹帝治水,在水中是十分占优,若是在大江之上比试,青苹会十分吃亏。 刚才王禅已经提醒了她,敖六体性阴寒,若是发挥青苹所习烈炎大法,那么自然是在芦苇丛上最好,若能像王禅一样,一把火把这些芦苇再烧一次,那以就算敖六如何神秘,也必然要讨不得好,她与青裳的想法也是一样,而她也想验证自己所习的烈炎大法。 “既然如此,我看青苹公主就用在下的剑如何,我这柄木剑是昆化铁木所制,十分沉重,虽然青苹公主并不习惯,但却可以克制敖六先生的重剑,这样也算是棋鼓相当。” 王禅嘿嘿一笑,也不解释为何如此矛盾,其实邀阳剑属阳,更能发挥青苹所习的烈炎大法,而王禅也想见识一下青苹所习烈炎大法的威力,所以就把木剑给青苹。 “在下的手并非剑,而是一把玄铁长尺,无锋无刃,名字就叫无锋尺,在下自小习的也是家传剑法,海天剑法,还请公主赐教。” 敖六说完抱拳一跃,而青苹则紧随其后,两人身形各异,却也不分上下。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四百六十一章以虎谋皮 第四百六十一章以虎谋皮 敖六对青苹并无多少体贴,虽然身在青苹之后,他却并不想像刚才青裳与子节一样,让青裳返身首刺占得先机。 敖六一跃出之后,手中的剑已抽出,确实如他所说,像一块长尺,无锋无刃,剑身漆黑一片,冒着一股寒气,而他只一踏上芦苇丛上,剑就已经挥出,一股寒气力时向着青苹的后背袭去,看起来敖六也并不喜欢礼让于人,不受世俗之礼所束缚,比试剑法就得占尽先机。 此时青苹所感觉到身后的剑气十分雄浑,而且像是一股寒气束成一线一样,朝着她袭来。 青苹此时并不惊慌而是纵身跃起,人在半空之中来了一个燕子翻身,身姿舒展,而手中的邀阳剑同时向后一剑划出,这一剑已用上了她人烈火大法之功,炽烈的阳气与邀阳剑结合,更是两相得益,剑气里充满着一股烈炎直朝敖六面门扫去。 而剑气所到之处,那些芦苇则纷纷枯萎倒在一边,无形之中形成一条分隔之带。 青苹想着纵是敖六轻身功法不错,可若是一脚下去失了可凭据的芦苇,那么敖六还是会实力大减,不得不随时提防着脚下。 敖六确实是受了一惊,现在他明白为何王禅会临时给青苹换一把木剑了,他知道这把木剑与青苹体内的真气相得益彰,这样可以弥补青苹内力不足,而且可以把青苹体内至阳之气发挥得淋漓尽致。 更让敖六想不通的是,但凡一般女子都只会修习至阴之气,毕竟女人的身体本就属阴性,而至阳之气一般都是男子才会修习,这样休质上更符合,可青苹一个姑娘修习的却与刚才青裳的相反,而且这一股至阳的烈炎之气还是让敖六略带不适。 敖六刚才是横扫一尺,现在不得不住尺头,挡住青苹这一股烈炎之气。 可他却并不顾忌脚下,因为他的脚纵是踩在空处,也像是如履平地一般,并不像普通人一样,若是不施展法术或符局那么还是得有所依持。 青苹此时已正对敖六,见敖六立尺挡了她的剑气,而人却依然紧追过来,心里也觉得怪异无比,可她还是再次施展长剑,一剑刺出三朵剑花,同时袭向追来的敖六。 三朵剑花,看似如花,其实更像是三朵火箭,同时奔向敖六身体的上中下三个死穴之处。 敖六感受着剑气的变换,只是一尺挥出,在面前绕了一个圈,三朵剑光就像消失在大海之中一样,连一点浪花都没有激起。 青苹此时才知道,面对着的敖六内力之深,已完全超乎她的想像,可以说是深不可测。 两人此时还未近身接招,可两人心里都起了变化,也都有了不一样的策略。 敖六长尺一划,却还是一尺横劈过去,此时他的长尺这上感受不出任何剑气,可整个天空之中像是凝固一样,显得十分凝重,而且他的速度在那一瞬间忽然加快,长尺这样一劈就已直接劈到青苹身边若青苹还是躲避,那么很有可能已经来不入了。 青苹也只得用同样的招式,以剑横劈,这正中敖六下怀。 他的长尺是玄铁所制,十分沉重,而青苹手中的只是一柄木剑,虽然看起来也十分沉重,可依他来看还是要弱得多。 而且青苹的力量至少要离他许多,如此一剑一尺正面交锋,青苹肯定会落入下风,在此芦苇丛中,若是把持不住,青苹很有可能被长尺直劈落地,纵是不被劈落,也会身形滞后,而敖六就可以占尽优势。 “禅哥哥,你说这敖六的内力为何如此雄浑,似乎并不在禅哥哥之下,比之子节哥哥还要强一些。” 青裳只从刚才几招就知道这个敖六所仗的还是自己深厚的内力,不惧于青苹剑势之变。 “内力修为,首先要看你的体质根基,其次要看修练内力的方法,若根基不扎实,到最后难有突破。 可若一开始注重方法,而不投机取巧,根基深厚,那以越修练就会越来越深厚,当然这还得看修练的年份,若是修练百年千年,那么普通凡人如何能敌。 我看敖六先生也只使出一分内力,若是使用三分内力修为,青苹第一招就已落败掉在芦苇丛中了。 这个敖六看似不守规矩,却也对青苹手下留有情义,于他而言与青苹对招只是戏耍而已,他的实力实也不可估量。 子节将军如此人才,不知道子节将军认识多久,看来你对他的实力也并不知晓,若是用之得当,自然可以助子节将军成就大业,若是误中奸人之计,我怕此人也是后患无穷。” 王禅虽然是对着青裳讲的,可却是说给一边脸带忧郁的子节所说。 子节当然也能看出敖六的实力,远在他之上,而此人竟然像是十分懂得他建功立业之心,特意来相助一样,而且来时王禅的种种怀疑让他此时心里也有了疑心。 若说一个有如此本事的人,何愁没有伯乐,可此人竟然来投于他,而且似乎对水怪从来也不在意,反而欲图用水怪来帮助子节扬名,正是无利不起早之事,那么此人的心思,远远还深藏不露。 而且刚才王禅对他内力的评价也让子节心里产生恐惧,如此高深的内力,绝非他这个年纪所以练就,纵然他有良师相传,可依此来看,实非常人能达。 “左相大人顾忌多了,在下与他也只是江湖朋友,当年我在东海与他为邻,而他也认识吾师季子,想来并不会有什么不轨之举,再者敖先生刚才已经说得明确,他此次是来寻姐,这种世外隐居之人,不可以普通之人想法来度之,还望左相大人勿用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王禅一听,嘿嘿一笑知道子节也是气量狭小之人,而且有些刚愎自用,虽然心里有所怀疑,嘴上却还是不依不饶。 “二十年前的水怪,之所以销声匿迹实是因为当年季子出手,才制伏此水怪,这个传闻相信子节兄不会不知,若此人就是水怪化身那么他对子节兄并不会有什么好意。 而且依此人的心机,怕远非一个楚国可容,此子之志当非常人可度,在下也只是好心提醒,并无妒人之心。 若此子它日有不轨之行,在下也不会无视,纵是他内力深厚,在下也有制伏之道,只是希望它日子节将军能以楚国为重,勿迷途而不知返,与虎谋皮,引火烧身。” 王禅也是不客气的提醒子节,可子节却是冷笑一声道:“别人惧你鬼谷神谋,也惧你武技超群,可在下却并不在意,在下出道数年,还用不着你来教训,你只管好你自己就行了,不要自视过高。” 子节并不领情,王禅心里也是有数。 “子节哥哥,左相大人也是善意提醒,为楚国考量,你为何如此小气,说话阴阳怪气的,身为楚国左司马,如此气量,将来能成什么大器。” 青裳十分不屑反顶子节,子节一听,脸上通红,却也不敢发作,毕竟青裳公主向来如此,就算在楚王面前也不会改变,她这样公然帮王禅抵毁自己,也只能是吃了哑巴亏不敢再言。 s:///book/10/10743/9083887.html 天才一秒记住本站地址:。小说网手机版阅读网址: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四百六十二章烈炎韬天 第四百六十二章烈炎韬天 青苹此时也有些着急,她平时看起来十分温顺,可真正的比试起来,却要比青裳固执得多了,不服输也不愿服输。 相比青裳平时寸步不让,可真的在关键之时却懂得放下,懂得适可而止。 此时青苹每次出剑,都被敖六化解得无形,不仅自己的剑气在敖六面前占不到半分便宜,反而有如石沉大海,这更是激起了她内心那一股不服输的气来。 她运起烈炎大法,站在一株芦苇之上,单手撑天,掌心对着炎阳,而长剑一指,浑身顿时布着一团红光盈绕着,只那一刻,长剑直刺,人与剑合一,像一团火焰一样刺向敖六。 剑气之中炽热无比,而且青苹掌中还带着另一股劲气,看似剑在前,而掌在后,可青苹并不习惯于施展烈炎大法以的时候持剑,反而习惯于用掌,所以此时掌劲先至,敖六也是一掌拍出,有如惊天骇浪一样,声势不凡,正是水与火的对阵。 这一次青苹挟烈炎在法之威,还是突破了敖六层层防护,一剑刺破敖六的惊天骇浪,可这一直刺却因内力过猛而失了变化,敖六像刚才一样,只是长尺一挥,既化解了青苹的攻势,而且敖六身形一转,顺势飞过青苹,而他的这一招惊天骇浪却并没有结束,像海浪一样,冲上岸边之后,却还有一个回卷之势。 青苹此时身在气劲的漩涡之中,身不由己的向前冲来,眼看就要冲出芦苇地,跌向大江之中。 青苹脑中一阵羞愧,身在半空,在空中连踏三步,一个燕子抄水,人反向天空飞去,紧接着手中的长剑向敖六抛出,而人却借着此时炎阳之气,再次动起烈炎大法,整个人已如同一团火焰一样,对着敖六连拍数掌,掌气似乎带动着整个炎阳的至阳之气同时袭向敖六。 “烈炎韬天,不好,青苹已失理智,借太阳之气,可太阳如此炽烈之气,她本承受不了。” 王禅说着,一个飞跃,人已冲在敖六身前,看像是要为敖六接住青苹所施展的烈炎韬天,可实则是怕敖六反击青苹,那青苹就会受反震而无法抵御自身所借太阳之气而被焚烧成灰烬。 王禅身形如同一道光一样,在那一刻人已接住青苹所抛出的邀阳剑,长剑反撩,却一脚踏向敖六。 这一足之力带着十足的内力,敖六不得不全力一尺击中王禅的右脚,而王禅则借这一股大的反震之力,向着一身燃烧的青苹飞去。 同时王禅右足与敖六长尺对接的那一间,王禅反向吸收了敖六大部分阴寒内力,再化在邀阳剑中,一剑刺出,一股劲气破解了青苹的烈炎韬天气场,直接注入青苹体内。 青苹像是忽然之间,人已失去知觉,像一只断线的风筝一样飞了出去,可王禅比她飞得更快一些,一把抱住青苹。 此时敖六见王禅出手,心里也是有些喜悦与震惊,刚才受王禅一击,身形缓慢,可此时一尺追击而去,朝着王禅后背劈出。 王禅似乎早有意料,虽然抱着青苹,可他的剑却并没有停滞,而是反身一剑,朝着迎来的敖六刺去。 这一剑是王禅临时所想,却带着剑问苍穹之势,而且他这一剑挟刚才青苹所引炎阳之气,再加上自己深厚内力转换,已是一剑多变,像无数燃烧着的烈箭同时射向敖六。 敖六也是一惊,他知道王禅的内力修为已达人之极限,与他并不相上下,也不敢大意,刚才一尺是攻,此时却只得收回长尺,再次回旋长尺,在面前画了一个气劲之圆,像一个水柱一样挡住了王禅的攻击,而王禅却也跃过了敖六,从他头顶飞跃而过。 敖六再次攻击王禅,势要逼王禅使出天问九剑,而王禅也没有让他意外,在跃过其头顶之时,长剑下撩,一剑问天何有情,也就是天问九式的第一剑式,长剑不再只有炽热之气,而是无形无影,可却一剑十八种变化,同时击向敖六。 敖六一看,眼花缭乱,每种剑势的变化都带着强烈的内吸之人,敖六长尺挥出,一尺在打其中一剑势之上,却有如带起了一个更大的漩涡,刚才的十八种变化,瞬间就变成二十七种变化。 而王禅在那一瞬时已轻轻落在地上,可他的剑势却依然还缠住了敖六,当王禅收剑之后,那些变化才消失得无影无踪。 再看那一片芦苇之地时,已被刚才青苹的烈炎滔天烧焦,此时再经受王禅霸道的剑气,整个芦苇地方圆百丈之内,已经全部倒在沼泽之中。 此时敖六尚远在数十丈之外,他也只得落在沼泽之中,几个飞跃这才落在岸边。 “青苹没事!” 王禅一落地,青裳与叶女就围了过来,而子节虽然心里也担心青苹,可他看着青苹此时还在王禅怀抱之中,心里的妒意还是让他显得一副漠然的样子。 “没事,她很快就会醒的,青裳公主,你来扶她坐下。” 王禅把青苹递给青裳,在三个姑娘面前他也有些不好意思。 青裳一接过青苹却感觉无比寒冷,并不像刚才在半空之中看到的一样,像是燃烧起来的一个人。 “我借敖六先生的冰寒之气已化解了她体内的炽阳之气,你不必寒怕,很快她就会自行调节。” 王禅说完,看了看敖六与子节。 “实在有愧,青苹公主没事?” “你还说呢,你仗着自己内力深厚,竟然对苹妹如此不礼让,难道你自小就没有家教可言吗?” 子节也是有些气愤,见敖六竟然不顾及公主之身,还有他这个哥哥的颜面,若不是刚才王禅出手,青苹怕已受伤致死,心里虽然也有感激王禅之意,可却拿敖六来出气。 “子节将军教训得是,我本以为青苹姑娘温柔体贴不会使出如此大招,若刚才在下不全力而为,怕也接不住青苹公主那一招,公主女儿之身却借太阳至阳之气来增强内力,以图一招击溃在下,在下也只能出于自保,幸得鬼谷先生出手,这才化险。 鬼谷先生的天问九剑确实是惊天地泣鬼神,内力修为更是深不可测,在下佩服。” 敖六自己也觉得刚才有失君子之风,可也说得是实话,他也未料到看似温柔如水的青苹比试起来会如此拼命,与刚才所见的青裳公主完全是两个不一样的表现。 而且青苹竟然能借太阳至阳之气,这一点也是出乎他的意料,只是青苹修习的功法还不够精深,若不然怕是他也接不住刚才青苹的那一招。 “那是自然,有我鬼谷王禅在,还没有人伤得了公主。 刚才子节将军与敖先生已见识了在下的天问九剑,看来我们也没有必要再比试了,若他日有机会,在下再与二位切磋如何?” “天问九剑确实不同凡响,一剑之中九式变十八式,再变二十七式,刚才左相大人是否施展了三式天问九剑。” 子节看了看王禅,眼中充满疑惑,他虽然未与王禅对阵,可从刚才王禅的几招来看,处处压制着敖六,而且是在救下青苹之后。 从接剑到反踢,再到回剑,最后跃过敖六,而且像是知道敖六会紧追一样,还提出使用二剑,让敖六一时之间无法追击,而且还失了芦苇的屏障,只是从沼泽之中跃过来,这在气势上已经力压敖六,所以他也弄不明白刚才王到底施展了几剑。 “子节将军,天问九剑虽然一共九式,可每一式都是相通相存的,可以一剑之中含着整个九式,每一式都可以变幻成另一式,刚才在下只施展了一式,并非三式。” “原来如此,江湖传闻在吴国雁落九转之时,鬼谷先生一剑三式,力震离魂尊主,看起来鬼谷先生还有所保留,若是刚才先生施展出一剑三式,甚至更多的剑式,想来在下也接不了先生一剑。” 敖六还是心里震惊,王禅一剑十八变,当他一击之后,十八变双多了九变,这也才算是一剑,那么若是一剑有更多变幻,那这种剑法还真的可以通天彻地了。 王禅一听,也只是一笑而过,回身看着青苹,轻轻拍了拍青苹,一股阳气注入青苹体内。 青苹慢慢气息平稳起来,缓缓睁开眼,看了看身边的青裳叶女,再看王禅。 “谢谢师傅出手相救,是徒弟有些不自量力了。” “苹妹,你醒了。” 子节一听,此时也顾不上了,冲在青苹身边看着青苹。 “子节哥哥,我没事,有左相大人在,一切都没事,你也不要怪敖先生,其实他一直手下留情,若不然怕是苹妹接不住他一招。” 青苹此进恢复常态,也是对着敖六微微一笑,点头致谢。 “青苹公主没事就好,是在下鲁莽,不懂怜香惜玉,只是如此霸道的功法,青苹公主不知为何要学,若在下记得不差,此功法该叫烈炎大法,是当年离魂尊主闯荡列国之时自创的极为霸道的功法,此功法可借烈阳之气,化为己用,可若不能自行调节体内阴阳之气,那么也会被烈阳之气自伤而焚,此法并不适合姑娘之体。” 王禅一听,心里更是确定,若以敖六如此年轻之身,却也知道得离魂尊主当年之事,说明此人并非样子如此,而是太意隐藏。 “敖先生可知道得不少呀,只是男女有别,一阴一阳,却并不影响,天地之间分阴阳,却也可以阴阳合一,并不有男女之别,敖六先生男儿之身,功法却阴寒无比,这难道又不何以吗?” 王禅反问敖六,到让敖六无话可话,毕竟王禅所说的正是天地之道,道生阴阳,而阴阳合一则为道,男人可练至阴之法,女人当然也可以练至阳之法,只是在于如何调节阴阳二气合二为一。 “鬼谷先生之智,实不可做摸,在下受教了。” 敖六此时对王禅的看法已在有改观,不敢在小看王禅。 “如此下好,我们就先回去了,想来子节将军公务烦忙,就不劳相送了。” 王禅话说得客气,却是直接拒绝子节与敖六再到他府上去。 青裳与叶女此时扶着青苹也不理两人,就径直朝马车走去。 王禅微微一笑,看了看大江道:“几日之后想来敖六兄也会参加楚国端午盛事,到时再讨教敖兄高招。” 王禅说完向两人作揖,转身就走。 子节看着王禅的背影,心里也是凭添了几分怨气,但却又找不到可以反驳的地方。 毕竟他身为左司马,确实事务烦多,楚都防务也是不能疏忽,而他身边的敖六让他心里也是产生更多怀疑。 【作者题外话】:连写几章剑法比试,同时也把人物的性格添一些笔墨,接下来还是要回归权谋,敖六其人的目的也会慢慢写出,而这一场教量,会把其它几人也逐渐牵出,而且幽冥令这一条线,也会因青裳公主的幽冥剑法再次引出,希望读者们盯紧一些! s:///book/10/10743/9084866.html 天才一秒记住本站地址:。小说网手机版阅读网址: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四百六十三章龙子霸下 第四百六十三章龙子霸下 敖六并没有与子节同往,而是自己来到楚都郊外的一处龙王庙里,这里离楚都有十里之遥,可对于敖六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而且也没有人跟着,也没有人能跟上他。 龙王庙里到是祭品不少,这里都是水系纵横之地,许多百姓对龙王也是心存感恩之心,而此时已近端午,所以每日都会有人来祭祀龙王,而且也清扫得十分干净,整个龙王庙也只有一个老人家在守着。 敖六独自走了进去,看了看前院,绕过龙王之像,朝后院走去。 “少爷,你回来了。” 看起来这个老人家也认识敖六。 “你不用守着此地了,以后我会在此住上几日,今夜会有一个朋友来访,你早些休息。” “好的,少爷的床榻已经收拾好了,若是少爷要休息,现在就可以了。” 敖六一听,径直朝里走了进去。 夜色很快降落下来,敖六今日也算是奔波不停,所以也有些累了,躺在床上睡了许久,此时夜里稍稍凉了下来,可后院之内也来了一个黑衣人。 敖六起身走了出去,看着黑衣人脸上一笑道:“你到来得及时,当年你修建此地,想不到竟然可以成为在下的藏身之处,还要感谢于你。” “龙六子非比常人,就算是当今楚王也难比公子身份,为何会如此客气呢?” “我们虽然为天地灵物,却各有各的职责,却也不能享受人世的荣华,又怎么能比当年的楚国太子,今日我们比试之时你一直守在大江边上,不知看出些什么没有?” 黑衣人转过身来,看着敖六,眼中还是不敢托大。 “青裳与青苹两位公主的剑法功法十分特别,也十分精妙,不知何人所传,很是让人生疑,不知先生可否知道?” 黑衣人并不知道两人的剑法功法,可他知道敖六一定知道。 “青裳的剑法听闻就是幽冥组织的幽冥剑法,你没见过并不奇怪,而青苹的功法叫烈炎大法,是离魂尊主所创,这也许多年未在江湖之上出现了。” “什么,青裳这丫头的剑法就是幽冥剑法,老夫险些看走了眼,我还以为是另一种剑法,只是为何他会幽冥剑法,难道这真是鬼谷王禅所传援的吗?难道鬼谷王禅已得幽冥剑法真传?” “你在问我吗? 还是明知故问? 我虽然并不想参与你们之间的杂事,却也不防可以告诉你,此幽冥剑法并非鬼谷王禅所传,今日他故意说出此名字,就是想给青裳公主打埋伏,让人误以为是他所传。 而此剑法若没有一些年月,青裳公主怕是连入门都不行,更何况在此之前,鬼谷王禅并不认识青裳公主。 他来楚国也才三四个月,出道也才一年半,这又怎么可能,你该十分清楚。 而且青裳公主看似直爽,率性而为,有些公主的刁蛮任性,可心机却也藏得很深。 她今日与子节将军对阵之时,已察觉到你的存在,因为你也关心着她,所以她才故意不与子节较劲,也算是拿起起放得下。 再其次她也不想过多暴露她的实力,其实她的剑法修为,以及内力修为不在青苹之下。 只是青苹的烈炎大法过于霸道,一经施展就会慢慢迷失心智而已。 你是不是该感谢于我,这一场比试至少让你寻找幽冥令又多了一份希望,多了一份线索。” 敖六似乎什么都知道一样,对太子建前来找他,也心里有数。 “敖先生,那你觉得子节这年轻人如何,他的剑法得季子的真传,你不会忘了当年之事?” “二十年前你救过在下一次,在下不会忘了,更不会忘了当年季子给在下的仇,现在季子难寻,这个仇只有找他的徒弟来报了,这一点你该知道。 我若要借此机会除掉子节,并非帮你,到是你有没有把大江水怪之事传出去,这才是我们合作的条件。” 敖六还是先问太子建,他们之间肯定也会有交易,并非完全没有条件。 “现在整个楚国,仍至列国都有水怪传闻,而且大家隐约可以猜到就是你在作怪,你想引的真龙之身,我不知是何人,但北方虎踞城求雨之事,确实让人匪夷所思,当时天空之中有龙形之像,这是千真万切的。 而我当时就混迹在虎踞城的百姓之中,祭坛之上并无它人,只有此时传闻中的化蝶圣女,以及鬼谷王禅的母亲,至于其它百姓就太过多了。 若依你所说,真龙是你姐姐,在下这就有些疑惑了。” “你不必疑惑,我虽然是龙之六子,可却没有真龙之身,被季子打伤之后在大江之中修练二十年,此时修为已非它日可比,只是却无法转换,不能拥有真龙之身。 不论她是谁,她现在都只是普通之人,只要我取了她的龙元自己吸收,我就可以成为九子之中真正的龙子,将来可以遨游太虚之境,成为真神之身。 如此一来,在下也自然不会忘了你对我的帮助,人世间再高强的者,如同鬼谷王禅一般,在下也不会放在眼中,你想实现当年之志,一统天下,有我相助,并非不可。” 太子建听了,脸上一笑,却还是有些不理解。 “可她却是你的亲姐姐,难道你们龙族也和人一样,手足之间并没有什么真情。” “你们人都是如此,想想当年你的几位兄弟还有你的父王如何对你的,现在你是如何对付你的兄弟的? 你的侄子现在是楚王,你还不是想着如何让自己的儿子取而代之。 你知道子节是子西令尹留下的子嗣,感觉到他对你们的威胁,你还不是一样想除掉他,这难道有半丝亲情可言吗? 再者我们龙族是天地之间的圣灵之物,我与这位姐姐也并非一母之生,她可能得真龙之体,却有违天地之道,竟然受一个小姑娘的法令,私自降雨,如此有违我龙族之规的,如何不能取而代之。 欲行大事,从来也不拘于礼节,你都如此,为何还会有此一问? 这只是你们做人的虚伪而言,于我们龙族并不一样,在我们修仙的世界里从来都是强者为王,没有什么亲情可言,也不需要顾忌什么亲情,放下一切俗念,才能修得真身。” 敖六说完,冷笑一声看着伪善的太子建。 “那你觉得子节此人如何,他这些年得季老夫子真传,不会如今天这样,连一个青裳公主都占不得便宜!” “哼,那是你们人世之事,你如何对他,我并不干涉,只是我可以提醒于你,他的实力远非如此,他只是在我和鬼谷王禅的面前表现得冲动一些,其实他的真正实力还未表现出来,季子的三才剑法当年我就领教过了,连我的海天剑法都不能力敌,更何况于青裳公主了。 此人野心不可谓不大,他的心思也是楚国之王,而并非可以居人之下,若不然凭他的身份,名为司空之子,却深是令尹信任支持,用不了几年子西令尹老了,楚国令尹还不是他的。 他之所以想借此次水怪来扩展自己的声望,其实还是为将来之事谋略。 若将来你的儿子起兵造反,他自然借你儿子之手除掉当今楚王,而他则得渔人之利,统领楚国大军,再除掉你的儿子,自己如愿成为楚王。 如此一来,纵然是秦国与越国都不会反对,他也可以顺理成章,这也是子西的谋算。 只是将来之势,你儿子白公胜与他谁能成为楚王,这就看运数了。 若是此次我能帮你除了子节,也就还了你当年救我的人情,以后我们各走各的。 至于你想得到那四件圣物,我劝你还是有点自知。 幽冥令、七星断魂刀都可以轻易得到,甚至于你们梦魇的幻梦镜也可以得到,但离魂尊主手中的离魂鼎,世间怕无人可以夺得。 离魂尊主之能已达神魔之界,纵是我的父王也要顾忌三分,更别说你一个小小的梦二之身,会一些普通的梦魇之术,在他的面前实不值一提。” “哼,人世之事,并非靠的是武技,若是如此,那么鬼谷王禅将来的成就会比离魂尊主还要高。 人与人斗,靠的是权谋与诡计,只要你帮我除掉子节,让子西断了后路,想必他也不会再有奢望,而对我言听计从,楚国之谋就会没有阻力,就算是鬼谷王禅武技超群又如何,难道他一个人能抵数万大军吗?” 太子建此时反而讥讽着敖六,觉得人的智谋已经超越了眼前的龙族之子。 “哼,你可别小看了鬼谷王禅,若谁小瞧于他,会输得很惨,北方四城将来就是巢邑三城的牵制。 鬼谷王禅只一卜面,观我一面就已知道我的真实身份,如此聪慧之智世间罕有。 在下从来未曾遇到如此聪慧的敌手,而且他的武技已无法估量,有他在,我怕纵然是季子来了,也帮不了他的这位好徒弟,除非有离魂尊主出手,若不然,这世间就算梦魇尊主怕也难与制服此子。 人世险恶,你可不要轻视你的对手。 在下此次出水,一是为吸得真龙之元,二是为报当年之仇,还你一个人情。 这几日你就不要来此了,只要帮我盯紧北方那两位的行踪,若她们来到楚都,再来报我。 此时我还要潜心修法,端午盛会之上,自然还得为子节将军添光增彩。 他如此信任于我,我自然不会让他失望了。” 敖六说完,已转身回屋里,不再理太子建。 太子建一看,也知道龙族之人的傲慢与无礼,在他们眼中人若蚂蚁一样不足为交,可太子建也从敖六眼中看出了人的欲望,看出了对人世荣华富贵的奢求,并非真的想着一心修道。 无论是天地灵物圣物,都逃不过欲望,而敖六眼中的欲望显然还不止如此。 或许他也想凭此能一享人世尊荣,这又有何不可呢? 想当年周商大战之时,就有不少世间奇人异士显身,而一些潜藏的妖臣邪之灵也在那一时显现出来,为商汤与大周拼得你死我活。 每一个时代的变迁都会不仅仅只是人的斗争,而是世间万物万灵之争,世间万物万灵只要有贪念,那么就与人没有什么区别1 太子建轻叹一声,十分感怀,缓缓戴上黑布,纵身一跃,人已朝着楚都奔去。 此时他还有许多事要做,而去探察青裳的秘密,就是他此时当务之急。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四百六十四章以己作饵 第四百六十四章以己作饵 青裳送回青苹与叶女回到相国府,青苹要疗伤,可她心里却也藏着心事,所以就自己回到令尹府自己的后院之中。 此时已是夜色朦胧,湖里的荷花正盛,整个湖池里飘着一股幽香,清风徐来,正是水波不兴。 小亭里一壶茶,青裳又回归一个恬静的姑娘,她知道今天的幽冥剑法已经引起人的注意,一定会有人来找她,所以她在等。 可她却并不着急,在如此夜色之下,置身于小湖之中,四周荷叶摇弋,星光点点映在池中,而月影却藏在荷叶之中,若隐若现,荷花盛开在荷叶之中,并不显眼,有的则已盛开,可以看到里面那黄色的荷心,透着缕缕清香,让人十分舒爽。 一壶清茶,淡如荷心,在洁白的瓷杯之中显得清淡相宜。 青裳端着一杯茶,细品着,眼睛却半眯着,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带着一种迷离之美,在夜色之下让人迷醉。 “裳儿,你好兴趣,一个人如此陶醉在此荷池夜色之中,到让师傅都舍不得打扰你了。” “有师傅来,自然也是一样,只是师傅能赏这夜色之美,可夜色却不能赏师傅之美,实是荷花之损失。 听闻当年离魂尊主一共收了几个人间绝色美女做徒弟,想来师傅就是其中之一!” 孟赢一楞她未曾想青裳为何会忽然问起此事,心里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师傅,你不用紧张,禅哥哥教过徒儿一个办法,若想知道一个人所想,那么你忽然说一件让她震惊之事,再听其气息的急促,就可以知道这一句话的真伪。 禅哥哥智谋无比,人人以为他靠的是天资,其实不然,他每一件事都是通过细微的验证才知道别人的心思,也能做出出人意料的谋划,是他比别人更细心,更认真而已。 而刚才师傅心里显然一楞,这说明此事虽然未必就对,但至少说明水月剑法确实是离魂尊主所创。 师傅跟这位闻名列国的离魂尊主并非没有关系,至于是不是师徒的关系,裳儿还不敢肯定。” “哦,怪不得你变得如此深沉,看来这个鬼小子确实有一套,没有几月就把我徒弟的心给偷走了。 他的方法确实有独到之处,也难怪他总是难料事在先,而且说话总是出人意料又忽高忽低的,这让你也跟着他一样,忽如其来,让师傅都吓了一跳。 不过你所说,师傅到也奇怪,为何鬼谷王禅知道水月剑法的来历呢?” 孟赢有些不知所谓,既肯定自己与离魂尊主有关,也不否定水月剑法确实是离魂尊主所传,看起来是十分诚实。 可青裳却并不这么看,而是微微一笑道:“师傅,你看你,刚才气息一紧,此时却是故意放松,而且说此话的时候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这就像是禅哥哥所说,在紧张之后若是如此,那么必然是因为师傅想避重就轻,刚才师傅就在说慌。” “你为何总信那个鬼小子却不信与你相处十年的师傅,青裳我看你是被这小子鬼迷了心窍了,师傅怎么会骗你呢?” “师傅,并非徒弟不相信你,只是你明明知道说出水月剑法来历之人并非禅哥哥,可你还是说成他,这就是想掩盖今天你去过大江边上,去过那片芦苇地,其实裳儿知道师傅去过,所以才不敢再与子节哥哥纠缠,就是怕他也发现你,让你难堪。” 青裳此时嘻嘻一笑才把知道的都说出来。 孟赢一听,这才知道其实青裳早就知道她当时也在现场,只是躲得比较远而已,所以青裳才会故意退让,不再和纠缠。 “傻丫头,你与司马子节比试,师傅当然担心你,所以一直躲着,若你有事师傅当然也可以搭把手,也是为你好。 刚才故意说是鬼谷王禅也只是想试试你对师傅还有没有信任,要是真的被那鬼小子偷走了,我可不会由着他胡来的。” 孟赢也是说得甜蜜,对这个徒弟也是关怀倍致。 “师傅去观战,其实并不是怕徒弟有什么闪失,毕竟我与子节哥哥是兄妹,纵然他武技比我高强,他也不会妄意而为,至少也会学着点君子之风,礼让于我。 师傅去看的目的或许和其它人一样,都是想知道子节哥哥的武技如何,他毕竟师出名门,也少有机会展示所学,而且今天那个敖六想必师傅也想知道他的底细,这才是师傅关心的原因所在。 至于对徒弟的关心吗,徒弟也心领了。” 青裳此时也显得顽皮了许多,说话也不再深沉,这或许也是得益于王禅的感染,让人捉摸不定。 “是呀,师傅也是楚国人,所以也关心楚国之事。 司马子节将来或许可以接任令尹之责,接任你的父亲,此事关乎整个楚国,他若是没有一点本事,我怕会误了楚国。 你这鬼精灵都知道了,为何刚才不直说,到让把师傅耍得团团转,难道这也是鬼小子教你的吗?” “这个徒儿可不敢了,再说了他也不会教我如此无聊之事,只是不知道他原先跟我说过,我学的幽冥剑法不要轻易使出,可今天他却并不反对,我也不知道为何,现在师傅来了,我就知道了,师傅难道没有什么要问我的吗?” 青裳反客为主,并不等着他的师傅来问,其实她在此本就是主人,可却主动问起,一点一点的让孟赢吃惊不已。 “是,你说得不错,师傅来此就是想问问,你的剑法是不是当年蹶由公子传与你的,这套剑法与你所练心法到也适合,看起来当年蹶由公子还是比较欣赏裳儿的天资,所以才传与你,师傅并不责备,反而要感谢于他。 只是今日一见,此剑法威势还待加强,若你真的练成此套剑法,我看就算是司马子节也未必是你的对手了。 只是听闻蹶由公子就是原幽冥尊主,他已经被鬼小子斩杀于大江之中,实在可惜,没有留下剑法剑谱,师傅也不懂这幽冥剑法之精要之处,也不能指点一二,这让你的剑法不能达到大成之境。” 孟赢也是有一副十分可惜的样子,对于青裳偷学别人的剑法,她并不责怪,反而心有欣慰,这一点显得十分大度,并不像普通师徒那样,师傅总是不允许徒弟偷说其它人的武技,这样就算是对师傅的不尊敬。 青裳也是眨着眼,手支着腮巴看着依然蒙着面的孟赢。 “剑法之要,其实并不在招式,就连王禅也是如此说的,只要懂得每一种剑法的法门,有没有剑谱其实并不重要,师傅就不用担心了。 再说是裳儿有懂师傅所传心法与水月剑法,还有幽冥尊主的剑法已经心满意足了,一个女人剑法再好,又有如何,总不能一辈子行走列国。 只是听闻幽冥尊主已死,裳儿还是有些心酸,所以今日才不想施展幽冥剑法,并非裳儿不想争强。 幽冥尊主与王禅的仇怨想来是因吴国之事,若他真是九宫杀手,王禅把他斩杀于大江之中并无不妥。 可他对裳儿还是十分关照,援艺之恩,裳儿不敢相忘,特别是在大江边上与人比试,裳儿一经使出此剑法,就会想起幽冥尊主,这才不忍再比试,是不是让师傅失望了。” “你能有此心,懂得放下舍去,师傅十分高兴,又怎么会失望呢?” 孟赢虽然嘴上如此说着,可心里却还是有些失望。 “裳儿,去年蹶由公子离开楚都,回吴国争位,走之时有没有给你留下什么东西,如果有,那可是是一件极为重要的物件,会给你带来危险的。 鬼谷王禅让你使出此剑法,怕也是心怀不轨,欲图谋算此物,你可得当心一些。” 青裳一听,心里还是涌起失落,王禅曾传过他幽冥剑法精要,也曾给过她一个物什。 那时王禅私下跟她说过,若有一日你使用幽冥剑法被人探知道,那么会有人来探问幽冥尊主是否留下什么物什,这样会给她带来性命之危,所以当时王禅给了她一个锦布包着的东西,说叫幽冥令,让她以假乱真以图自保。 现在她的师傅还真的就问了起来,这让她心里泛起丝丝恶心。 “师傅,幽冥尊主难道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吗? 若是如此,只要师傅想要什么只管跟裳儿讲,裳儿一定会给师傅找来的。” 青裳虽然心里明白,但还是假装好奇的问着孟赢。 “裳儿,师傅明跟你说,是一块幽冥令,也就是幽冥组织的信物,若是得到此事就可以成为幽冥尊主,统管幽冥组织。 大周天下四大组织,暗夜、幽冥、梦魇、离魂,都有不少刺客杀手,若是此物让坏人得到了,那么幽冥组织就会成为遗害,师傅只是不想有人图谋这个组织而已。” “师傅难道想当新的幽冥尊主吗?” 青裳还是继续试控着孟赢,心里也是乱成一团,她从来也未看过王禅给她的东西,可她此时心里还是多了一份失落,是对王禅的。 虽然王禅本意是让他保命,可如此看来很有可能王禅是想利用青裳,让这些有心之人互斗,而她或许成了昨日王禅所钓鱼的饵料了。 而此时她也感觉到后院之中并非只有她和孟赢还有其它人也在窥视着。 “师傅都一把年纪了,怎么还会想着当什么幽冥尊主,为师虽然一直蒙面,可若讲权贵,为师还真看不上此物,只是怕因你展露了幽冥剑法,不轨之人会因此伤害到你。” “那好,既然这样说,我看此物还是交与师傅稳妥一些,他是留有一个盒子,用锦衣包着,我从来也未打开过,我知道师傅定然会关心此物,那就给师傅。” 青裳眼中含着泪,小心的从桌下拿出一个锦布包着的盒子。 刚一想递给孟赢,只觉黑暗之中一股剑气袭来,盒子竟然冲天而起,一个黑衣人如同一缕月光一样,穿过水池,抢过盒子就已消失在夜色之中。 而青裳一看,她的师傅已然不见,而在同一时间后院里还有另外的黑衣人飞出小院。 此时的青裳心里充满失望,却又有些感激王禅,虽然手段有些卑劣,可王禅确实是在为她着想。 刚才她还有些小情绪,可此时感受着此盒的重要性,她已明白。 幽冥尊主已死,只要她无论何时一使出幽冥剑法,那么她都会被认为是拥有幽冥令的人,而这也会为她带来危险,可这一次是王禅故意让她展示幽冥剑法,此时所谓的幽冥令已经从她的手中失去,那么危险也会随着那块假的幽冥令离她而去,这或许就是王禅为她解决危险的一个好办法。 以己为饵,成全别人,却也成全自己。 青裳想到这里,眼中的泪还是在笑意里流了出来。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四百六十五章父女之情 第四百六十五章父女之情 此时几个黑衣人也追出,小院内似乎只有青裳一人,她并没有离开小亭,而是独自坐在亭内。 她在想着王禅的计谋,在想着王禅儿留给她的锦囊,那个锦囊她还没有打开过,她舍不得,也不愿在此时打开,所以心里一直留有着神秘的向往与期盼。 思绪像是飞得很远,她想过很多疑惑,想过这些年,想过她的母亲,想过她的师傅,想过她的父亲,她喜欢在经历白天的喧嚣之后,一个人独处这夜色,真正拥有这静谧的时光。 可她手中的茶杯还是落了下来,落在亭中摔得粉碎,惊起一声轻脆响声,再次打破了湖中小亭内的宁静。 她听到整个湖边响起了细微,却又整齐的兵甲踏步之声,慢慢包围了整个小湖四周,及至于整个她的后院。 眼前一条小船缓缓从湖边驶来,划过水波,留下一条月光下的青影。 青裳不用猜也知道是谁? 谁有如此大的权力,谁又能在令尹府后院之内布置如此多的楚国兵甲,连当今楚王也做不到,唯只有一人可以,也只有一人会在此时做出如此小心的行径,那就是他的父亲楚国令尹子西。 青裳的手还在空举着,像是并不知道杯子落地一样,另一只手却缓缓放在背后,坐在桌前静静的等着。 子西慢慢的走上小亭,脸上挂着慈父般的笑脸,看了看青裳空空的手中,还有那落在地上的一地碎片。 “裳儿,她们都走了,为何还不回去休息,还有心事吗? 那正好,为父与你也少有时间在一起聊聊,今晚就一起喝上一杯如何?” 子西说完,小船之上走下几个侍女,重新收拾了桌面,摆上了七八盘小菜,两个碧玉杯子,两壶西域葡萄红酒。 青裳微微一笑道:“父亲,过几日就是楚国端午盛会,列国使臣云集,既然在此楚都烦忙之际,您还有如此雅兴,女儿又怎么会拒绝呢?” 青裳悠悠说完,并不显得意外,亲自为子西斟好酒,也为自己斟了一杯。 此时小船退去,整个湖面四周再次陷入寂静。 小亭之中此时只有她与子西两人,就像刚才一样,只是她的师傅换成了她的父亲。 一个蒙着面,一个却并没有蒙面,可这对青裳来说都显得如此陌生,就像今晚的夜色一样,以平时都不一样,让人感觉陌生还有一丝寒怕。 可青裳知道,整个后院除了她与子西之外,还有很多人,这那些明面之上的楚国兵甲只是其一,这些兵甲甚至不知道发生什么,他们只是执行令尹大人的密令而已,而这些兵甲也一直都是令尹大人的亲兵护卫,连楚王都调动不了。 而除了这些兵甲之外,还有数十个高手隐藏在小院四周,他们像幽灵一样,脚步十分轻缓,又像是一只只夜里出没的猫,总是十分小心的控制着自己的气息,可却还是瞒不过青裳的感知。 子西看着安详的青裳十分满意,也显得十分客气,像是对待一个客人一样,并不急着表达目的,或者说他来找青裳就只是喝酒聊天如此简单之事,以叙父女之情。 青裳并不拒绝缓缓举起杯子,轻轻放在嘴边喝了一口,而子西则一口饮尽,显然要兴奋得多。 “父亲你一直在监视着我,自小就开始,而且对裳儿的一举一动都了如指掌,是不是?” 青裳把杯子放在桌上,看着子西,既不是在问,只得自己在解着自己的疑惑。 “裳儿,你先吃点菜,这些都是你自小喜欢吃的,你今日也劳累了,所以为父特意安排厨房给你做了这些菜,可别辜负了为父的一片好意。 至于为父对你的关怀,自然是自小就开始的,你没有其它哥哥,为父当然对你特别的关心。” 子西依然并不着急,听着青裳的疑惑,他似乎既不否定,也不肯定,体现着一个父亲对女儿的关切,让她多吃些菜。 青裳十分乖顺,拿起筷子,夹了一些菜自己吃了起来。 她今日本来就有心事,所以晚上之时并没有就餐,这一点子西当然清楚,而她此时到也真的饿了,对她而言无论会发生什么,她都已不必在想,毕竟刚才她已想得太多,有太多让她惊异的地方。 包括她的师傅,面对幽冥令,并不掩饰对幽冥令的贪欲,而后来出现的黑衣人,她也知道是谁,因为那一股剑气,并没有伤人之意,她也很熟悉。 可再后面的黑衣人,她就有些疑惑了。 可她知道,这些人中或许只有一人,其它的没有一人关心她的安危,包括现在出现的他的父亲。 若说这些黑衣人行踪诡异,潜在湖边一直盯哨着她,是因为他们并非此地主人,所以只能像一个刺客一样,不敢露出真面目,那么她的父亲则并不像这样。 因为令尹子西才是这个府上的主人,一个主人无须掩藏,他来此也是只回他的家一样,他有权知道自己家里发生的一切。 可纵然如此,青裳还是觉得是一种侮辱,一种赤祼祼的侮辱。 此时的她,虽然心里极度反感,可却并不生气,反而显得十分淡然,那是因为她更不需要急了。 因为包括她的父亲子西在内,都是因为一件东西而来,就是刚才的幽冥令。 实则是鬼谷王禅给她的,并非幽冥尊主给她的真正幽冥令,现在她只需要假戏真作,把这场戏演下去,看清这一君贪婪之人的把戏。 或许鬼谷王禅会解决一切,这是她最为深信的事情,所以她还是面带浅浅的笑。 “父亲,你为什么不吃呢,难道合女儿味口的菜,并不合你的味口吗?” 青裳吃了几口还是停了下来,看了看子西,语气里也是充满着期盼。 “裳儿,为父年岁已大,与你姑娘家的味口不一样了,许多时候总是喝着不喜欢喝的酒,吃着不喜欢吃的菜,等喜欢吃的时候,可却又饱了,吃不下去。” 子西说得话并没有不妥,可在青裳听来却十分讽刺。 堂堂楚国令尹,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权势与荣华集于一身,竟然还吃自己不喜欢的菜,喝不喜欢的酒,做不喜欢做的事,那么要做到什么位置才能如愿以偿呢? 或者这本就是贪欲之人的结局,在为实现贪欲的过程之中不得不承受自己不喜欢的东西,直至死。 实现了一个贪欲又向往着另外一个贪欲,那些曾经达到的贪欲,在有了新的贪欲之后,往往就会不值一文,也会由被追求的对像成为被抛弃的过往,成为自己不喜欢的一种,最后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最初到底喜欢什么样的权势,喜欢吃什么样的菜,喜欢喝什么样的酒,喜欢过什么样的生活方式。 “既然这样,女儿也吃饱了,这些菜虽然是平时女儿喜欢吃的,可现在女儿却也不喜欢了。” 青裳虽然不想过问子西的话中之意,可也顺着子西。 “那好,我知道裳儿一向通情达理,为父也不会故作深沉,你的师傅今天来此,该不是只为与你小坐片刻!” “自然不是,在令尹府里,还有什么能瞒得住父亲的眼睛,师傅来此应该与父亲同样的目的,只是先后之间而已。 我师傅毕竟只是一个女人,没有什么深谋远虑,也沉不住气,不像父亲你。” 子西一听,知道青裳也讥讽于他,也在生着他的气,所以此时只是长叹一声道:“是呀,为父在楚国争斗了几十年,到头来还是一场空,所以为父已经习惯了隐忍。 可有一点你却错了,你的师傅她并非沉不住气,若说这天底下还有那个女人比她更能忍的,为父都还没见过。 而且你的师傅也并非如你平时所见那般毫无心计,她的野心,她的阴谋诡计,实是一言难尽。 她只是有一个毛病,一个天下漂亮女人都有的毛病,那就是总想占得高枝,抢得先机不落人后而已 这都并非是她沉不住气呀!” 子西说起青裳的师傅也是长叹一声,脸上泛着荣光,像是喝醉酒那样,手抚着胡须,一脸怀念与惆怅。 “你与师傅该是旧相识,而且也曾有过不一般的关系,师傅自小传教于我,你早就知道,而且并不阻拦,似乎还十分满意,你曾经很喜欢她。 能让父亲喜欢的女子,当年该是列国名扬之人,若有机会,女儿到是真的想见识一下师傅的庐山真面目。” 青裳听得出子西与她师傅的关系,可她此时竟然不问,更不打听她师傅的过往,这让子西刚才的惆怅显得有些多余。 子西有些尴尬的笑了笑道:“你一直想知道你的师傅是谁,现在为父也不否认认识你的师傅,可你却为什么不问问你师傅到底是谁?” “我不必问,此事只要静静想一想,或许也能知道,再说了父亲若想告诉女儿,就不必女儿再问,若是女儿愚笨,那么也不劳烦父亲,只要我问问左相大人就可以,相信他一定会知道。” 青裳直接把子西预留的人情给回绝了,子西本想用此作为与青裳商谈的条件,可青裳却并不领情,也不愿领情,这就让子西再次为难,不得不接着说自己来的目的。 “好,鬼谷王禅当然知道,这一点为父并不怀疑,由他来告诉你或许更适合一些,毕竟是一个局外人之口,也会更公允一些,而为父来说此你师傅的身份,也不应该,更不知该如何来说。” 子西还是知道青裳的拒绝,也明白青裳的聪慧,知道他的来意,也知道刚才提及青裳师傅的目的。 而他一想,若真的由他来说出孟赢的身份,也实在不妥,特别是与他刚才那一声长惋惜,还有那种欲罢不能的惆怅实大不相配。 毕竟孟赢再怎么说最后还是成为了他的母妃,他父亲楚平王的王后,本来该是青裳的王祖母,可现在却是青裳的师傅。 “那父亲就是承认今夜来此就是为了那件东西,也就是幽冥尊主,曾经的吴国蹶由公子,也就是传我幽冥剑法的师傅,与父亲也是旧识相交所留下的物件。” “不错,为父正是为了幽冥令。 幽冥令本是大周国四大组织中幽冥组织的圣物,持此令者可以主载幽冥组织,成为尊主,成为大周开国文王所期盼的延续大周王朝的希望。 此物十分罕见,也十分珍贵,甚至于比一个列国王候之位还要重要,还要让人垂涎三尺。 你的师傅想得到它,除了想成为幽冥尊主,让列国王候恐惧之外,她该还有更可怕的野心。 后面那些黑衣人,想来就是鬼谷王禅画中所画之人,也有着同样的心思,他们都想得到此物。 幽冥令是迄今为止四件圣物之中最容易得到的,在四大组织之中现在如此。 暗夜组织的尊主武技超强,少有人能敌,更可怕的是他身份神秘,谋略过人,一般人不会敢打他的主意。 那一把七星断魂刀,能断他人之魂,也能断自己的魂。 所以没有人愿意去冒险,除非那个人死了,才会有人去打七星断魂刀的主意。 幽冥令本来一直也很隐秘,可随着幽冥尊主被鬼谷王禅斩杀于大江之中,此令就显得不那么神秘了。 一年前蹶由公子忽然启程去了吴国,那本来是为他的孙子争夺吴王之位的,他知道这该是他最后一次为吴国之事而奔劳,此去生死不定,所以他自然会为幽冥组织找好一个**人。 所以在他去之前,竟然传教了你幽冥剑法,他知道你平时虽然看似顽劣,实则聪慧无比,总是掩藏着内心的想法,正符合幽冥组织尊主的身份。 而且你也算是王族子嗣,有着维护大周天下的义务,而你心性纯良,并无过大野心,所以他传与你幽冥剑法,这是只有尊主传人才会有此资格。 所以今日你一使用幽冥剑法,潜藏在楚都的那些不轨之人就坐不住了,不论他们在楚是有何阴谋,可面对如此诱惑,还是按捺不住心里得到的欲望,都来到了你的花院之中。 他们都想成为幽冥尊主,或许还想成为一统天下的君王。 只是他们太不自量力,除了七星断魂刀,幽冥令之外,那梦魇镜与离魂鼎那都是普通人可望而不可及之事,若它们想收集全此四件圣物,那无异于自寻死路。 只是这世道之中,总有一些不自量力之人,贪欲大过自己的能力。 而无论是谁,此时最容易得到的就是幽冥令,而你也因此成为此时楚都最明显的目标。 为父知道此事,所以不想让你身处如此危险之中,才出此下策,派了这些人来保护于你,你当可知为父的良苦用心。” 子西从四大组织说起,又回到幽冥令身上,可最后却还是给自己找了一个让人可笑的理由。 青裳本来也有所知闻,却并不详细知道这传闻,现在听来也有所觉悟。 这些黑衣人就是王禅所画之人,包括她的师傅,潜藏在楚都都有不可告人的目的。 可幽冥令却是他们共同都有的贪欲,而王禅只略施小计,故意激起她对子节的不满,而她为王禅出头挑战子节,然后王禅再隐晦说明可以使用幽冥剑法,这正是引蛇出洞之计。 而他提前给了青裳一块假的幽冥令,让潜伏楚都的妖人尽数现身,就连她的父亲都慢慢显露出本来的真面目。 青裳想一想,心里也不得不佩服王禅,而且还十分感激他。 此事虽然把她置于危险之中,可也让她慢慢的看清这些人,看清身边的每一个人,其实并非都是想像中那般纯善,其实也都一直抱着贪欲,抱着更大的野心。 青裳此时心里平和,冷笑一声道:“那女儿谢谢父亲如此关爱,只是幽冥令刚才已被不知的黑衣人抢夺而去,此时女儿并无幽冥令,难道父亲觉得女儿还会有什么危险吗?” 青裳知道子西的目的还是幽冥令,他把那些黑衣人说得如此不堪,其实他也只是与他们一样的货色,而青裳心里的失望更加深沉。 “裳儿,你是我的女儿,我知道你平时任性,可大是大非之前一定会十分慎重。 而且幽冥令如此关键的东西想来当年幽冥尊主自然会特别交待于你,你不会如此轻易就交给你的师傅。 所以为父相信,幽冥令还在你的身上,所以为父才只能出此下策。 若你相信为父,把此令交与为父,想来纵然是鬼谷王禅怕也不敢轻易来此抢夺。” 青裳一听,知道她的父亲还是以为她真的拥有幽冥令,而且刚才并没有真的交出,由此看来,她也不作多想了。 “既然父亲并不相信女儿,总不会就此来搜女儿这身,那女儿也只能听从父亲的安排了,不知父亲会把女儿关在什么地方,不会是楚国军中大牢。” “女儿,你真的不愿意交与为父,为父也不难为你,但为保你的安全,为父也只能委屈你了,你是楚国公主,为父自然不会让你受太多苦,只是要裳儿暂时躲避些时日,想来裳儿你不会怪为父!” 子西说完,轻敲桌面,两条小船已来到小亭之中。 而青裳则把剑放在桌上,向子西行了一个礼,正欲自行走上小船,却发现头一阵昏沉,只得勉强站立看着子西。 “父亲,你竟然在菜中下了毒,看来父亲做事确实要比那些人更沉稳,从来不会做无把握之事,可我想告诉父亲,有的东西不是你的,一辈子也勉强不来。” 青裳说完,已站立不稳,小船中自然有人把青裳扶好躺在船内,慢慢的再向外驶去 很快那些楚国兵甲此时也都悄无声息的离开。 子西端起酒杯,自己再斟满,看着碧玉杯中那一抹鲜红,脸上带着诡笑。 他该感谢王禅,是王禅那四副画提醒了他,幽冥令他想得到,可无论刚才青裳拿出的是否真的幽冥令,于他而言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现在手中有一个更重要的筹码,这也是他十七年来的苦心经营。 现在总算可以派上用场上,所以他的脸上带着得意的笑,同时也带着一丝不忍,毕竟十七年,他对青裳还是有了一份难得的父女之情。 “女儿呀,你可不能怪为父对你不公,你身怀两人的武技,又得鬼谷王禅指点,为父不小心从事,也不行,这些年为父能够走到今天,靠的就是小心,怪只怪你身怀世罕之物,有好的际遇,就要承受此际遇给你带来的恶运。” 子西自言自语,并非真的想说给青裳听,只是自己说给自己听罢了,权却算是一种自我安慰。 【作者题外话】:今天就写一章,读者看不过来,我怕一个人孤独的走得太远,慢慢的你们跟不上了,这就让鬼谷王禅太过寂寞了!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四百六十六章纠缠不清 第四百六十六章纠缠不清 几个黑衣人同时从令尹府里跃出之后,就在楚都开始追逐着。 夜色之中都穿着同样的黑衣,分不清面目,也难与分出高矮。 一开始领头的黑衣人在楚都不停变换着方向,时而向前,时而向左,时而向右,速度都很快。 慢慢黑衣人也分不清楚,更弄不明白,最后他们只追着同一个黑衣人向前,而这个黑衣人也弄不明白,明明是他在追人,可现在却变成黑衣人在追他了。 可后面的黑衣人却一直以为,他就是那个夺得幽冥令,从令尹府第一个飞出来的黑衣人。 第一个黑衣人就是太子建,此时他已有些筋疲力尽,在楚都追逐了三个来回,都是高上高下,在楚都屋檐之上极速飞跃,你是夜色里的一只苍鹰一样,外人无法察觉。 此时他不知不觉被追得向楚都外面奔来,后面的三个黑衣人也是摸不着头脑,可他们知道只有把人追到没有去路的地方,才会结束,若不然大家比拼的不仅是轻身功法,而且还是耐力修为。 前面已是大江,后面却是紧追的三人,太子建还是缓了下来,站在江岸边上,大口喘着粗气。 他有些莫名,他也不知道为何这三人在追着他,可他本来是在追同样一个黑衣人的,可他所追的黑衣人东躲西藏,时左时右,时前时后,在楚都转了一圈之后,他也分不清谁是谁了。 可他相信这个黑衣人就是其中,因为若是有人中途藏身,那么其它黑衣人自然也会发觉,而他所追的黑衣人很有可能就是想留在后面,隐藏身份,鱼目混珠。 太子建停下休息,可他却很快的调整个内力气息,他知道要想得到幽冥令,光凭这一番追逐是不可能的。 “你们三人为何追着我?” 黑衣人不再跑,也不转身,他知道三个黑衣人此时谁也不会先动手。 “子建侄儿,你的轻身功夫见长了,在楚都绕了这么多转,就是想甩掉我,只是可惜老夫也不是吃素的。” “子常叔叔,原来是你,你终于敢露真面目的,上一次我们相见,你却藏头露尾,实在让侄儿小瞧了你。 现在你如此紧追着我,难道你也是想要幽冥令吗? 这似乎与你身份不符,有些不自量力了。” 太子建毫不掩饰,也觉得没有必要再掩饰,他知道若是有二人的身份败露,自然会对其它二个黑衣人在这一刻受到扰乱,心息不宁。 而且有其它二个黑衣人在暗中窥视着,子常还不敢一时之间恼怒成羞,这样会成全别人。 可子常却是一楞,继而哈哈一笑。 “幽冥令只有一块,我身为楚国王族子嗣,何来不自量力? 向来这些圣物都是有能者得之,难道说我不配,你就会配吗? 子建一听,心里还是后悔,刚才一心想贬损于子常,却让子常抓住了楚国子嗣的身份,若依此来论,子常当年只是隐退,而他却是逃亡,子常与他身份皆是一般无二,此时在楚国都是普通百姓,无论高低。 “那你想得到幽冥令,也要问问其二二位,她们是否同意,这可不是侄儿说了算。” 子建还是把另外两个黑衣人说出,这样可以作为一种把持,一种牵制。 “我不要什么幽冥令,我只要你这个负心人的狗命。” 子常还没来得及说话,而另一边却走出一个灰衣妇人不由分说,一剑就刺向太子建。 子常一看,却反而退后三步,坐看这一对夫妻自相残杀,心里十分得意。 “淑雅,原来是你,你竟然也隐藏在楚都,怪不得鬼谷王禅会画出你的画像,原来他已经知道你就在楚都,我还以为他只是故弄玄虚呢。 可你藏在楚都,难道只是想找我吗? 可现在见面了,为何又如此生气,刀剑相加?” 太子建边说着,却还是回身一剑,同时刺向灰衣妇人田淑雅,并没有像他话语里体现出的夫妻之情,而同样对田淑雅抱着敌视之心,看起来两人也已是陌路夫妻了。 一边的子常却是冷哼一声道:“你们夫妇两人到是装得像了,刚才在楚都就左右穿插,相互掩护,就是想独吞幽冥令,想得美。” 子常此时也是一剑刺出,他的剑是刺向太子建的,对他而言田淑雅不足为惧,而且他一直对田淑雅也有非分之想,此时有意帮田淑雅,不论是夫妻两人装模作样也好,他都要向田淑雅示好。 太子建刚才还有一丝怜悯,可此时子常的剑已经刺来,他不得一剑挡开田淑雅的剑,借势一个返身刺向子常。 “子常叔叔,当年你就喜欢淑雅,只是父王赐婚于我,让你痴心妄想半世,看样子,你们两个到是勾结许久了,难道你们竟然狼狈为奸,苟合在一起了吗?” 子建与子常互拼一剑,子建力道稍弱,人却被一剑劈向大江之中,可子建却借着江边的柳树一个回转,一剑刺向再次杀过来的田淑雅。 “放你的胡屁,纵是一条狗也比他强,你们楚国熊氏后人,就没有一个好东西。” 淑雅也不示弱,一口否认,长剑挥来,与太子建再拼几招,而那边的子常却同时攻向子建。 此时子建才发现,田淑雅的剑法竟然如此精妙,二三招之后,他竟然占不到半点优势。 他与田淑雅曾是夫妻,当年他出逃楚的时候,田淑雅一直跟随着,并没有离弃于他。 原本他一直心怀感激,可当他在郑国图谋的时候,那时他发现子常竟然跟踪着他,应该准确的说是她,他的妻子田淑雅。 田淑雅与当年的孟赢是闺中秘友,孟赢出嫁楚国之时,她也陪着,两人都是列国七色美人,仪态万千。 孟赢最后被他的父王平王自己娶了,让包括子建、子常、子西都心有不甘。 当时的子常原本并不想争孟赢,他一开始就喜欢的是淑雅,所以后来向像平王求亲,却遭到平王的拒绝,平王把淑雅许配给了子建,所以当时一无所得的子常才会与子西合作,一定要除掉子建。 而昭王时,子常也被子西排挤,最后不得不与二人立下条件,自己归隐山林,却不想他不向南遁,反而向北,或许也是因为淑雅的原因,或许还有其它原因。 此时子建一见淑雅的剑法,心里也是骇然,他知道要练如此精妙的剑法,并非一朝一夕之事,因此他的心里更是疑惑重重,对淑雅一直隐瞒自己如此武技感到震惊,紧接着的是一咱侮辱。 “淑雅,你可不能这样说,我可比他们兄弟几人好得多了,只是年岁比他们大一点。 我与先王当年可也是兄弟,但我们却是相交于好,并无争葛,他当楚王,我尽心辅佐于他,算起来也是列国榜样。 而他们兄弟就不一样了,兄弟之妻不可欺,可他们兄弟几人却是无耻之极,当爹的娶了儿媳妇,做弟弟的也不甘心,这到成了列国笑话。 若是你跟了我,到可以让他们死了这条心,想来他们也不会敢不尊长辈,掂记着你了,而我自然也少不得你的好处,将来你可以成为幽冥尊主夫人,何乐而不为呢?” 子常此时与淑雅联手同进攻击太子建,却也有得空闲,他与太子建武技相当,此时也有心拉笼一直求之而不得的田淑雅,这样多一个朋友,就会少一个敌人,至于将来如何,谁又能说得清呢? 太子建被两人围攻只能在几棵柳树之间飞跃着,左右难敌。 淑雅的剑轻灵飘逸却处处透着杀机,而子常的剑沉重有力,每一剑每一式都有如沙场斩兵一样,剑剑不离要害之处,而且时常让他失了气势而无法连接下招,招式之间不免会被打断,显得有些力不从心。 他知道两人都对他恨之入骨,纵然没有恨,可在幽冥令之前,谁也绝不会手软,少一人而多一份机会,更何况还有另外一个黑衣人没有现身,她也在等着机会。 而太子建知道那个隐藏的黑衣人也不可能会是他的朋友,只能是敌人,在幽冥令面前,他不可能会有朋友帮他。 所以他此时虽然有些力拙,可却并没有使出杀招,也没有想布符局的念头,若是一布符局,说不定就是三人先除掉他一人的情势了。 而且他见子常与田淑牙挥剑击他,虽然杀意浓浓,可却都并没有拼尽全力,他们也在观察,也在捉摸。 “你这个老王八,尽想着好事,若当年不是看在你是这个卑鄙小人的叔叔份上,我又如何会在郑国收留于你,你早就是老娘剑下亡魂了,还论得到今天你来羞辱老娘。 你竟然恬不知耻,连当年自己的侄儿媳妇都怀有色心,现在老娘纵然与这个卑鄙无耻的人小一刀两断,恩断义绝,也绝论不到这叔侄两人说三道四,更不会还让这个认为我会与你合作,你这是做梦!” 淑雅此时剑锋一转,直接刺向子常,子常一时不防险些被刺中。 可他气力不小,轻轻一挡,身子向后,剑势却并不吃亏,反而抢先一步,攻向淑雅。 他知道攻其必救,而他的目标是子建,至于这两夫妻是否真的反目,他不敢相信,但他的目的是除旧其中之一,而且子建此时已是认定的得到幽冥令之人,只要除掉子建,一拿到幽冥令,他也不必再与两人纠缠。 虽然此时年岁大了,可他依然还是贪恋着淑雅的美色,他也不想真的伤了田淑雅,若他能得到幽冥令,想来连如此高傲的田淑雅也不得不屈服于他。 “子建侄儿,你在楚国已有图谋,为何还要据此幽冥令呢? 难道说楚王之位你看不上眼,想做一个江湖侠客了。 不若我们来交换一下如何,幽冥令我不与你争了,只要你同意淑雅跟我走,说不定我还可以帮你。” 子常依然一副贪财好色的语气,对着子建竟然说出如此下流的话,意思也是想再次挑起两人的怨气,对淑雅一直保持着好言好语,刻意让子建觉得田淑雅与他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你做梦,你以为我是谁,齐国田氏,你一个癞蛤蟆也想,当年,当年。” 淑雅说着说着竟然不说了,只是一个劲的对着子常挥着剑,似乎对子常也是深仇大恨一样。 子建一听妒意大发,原本并不确定,可子常明显偏袒于淑雅,而且剑也力道也小了许多,这他能看出来,刚才淑雅的话,又像是不打自招,在他的心里泛起无数的怨恨之情,新仇旧恨在那一瞬间全部打翻。 想起当年他本想在郑国图谋,可不知道淑雅竟然收留了远来子常,他忙于妄图与晋国公主推翻郑国公取而代之,再依此谋天下,并未留意两人之间发生什么,这种不清不楚的关系,实在让人疑虑。 后来他在郑国图谋失败,是因为有人告密,他就怀疑告密之人就是子常。 直至后来子常也传闻不知为何竟然也在郑国被杀,这才让他缓下当年的怨气,并没有深究此事。 可此时知道子常也未死,而且还一心掂记着淑雅,虽然他与淑雅也是形同陌路,可他的心里还是有一种吃了一条蛆虫的感觉,恶心得想吐。 特别是对他如此心高气傲的楚国前太子而言,更是有一种难与咽下的耻辱。 “贱人,当年你嫁与我不知又是为何,我已是失势的太子,可你却还是嫁给了我,看起来当年你与这个老贼就已有勾结,妄我太子建落迫之时竟然还不忘你,带着你远走高飞,可你呢,与他却是一直有藕断丝连,真不要脸。” 太子建也是不由分说,一剑刺向淑雅,本来一开始,子常与淑雅围攻子建,刚才淑雅一气之下向子常击去,此时子建一听,却又掉转剑身,像是听从了子常的建议一样,变成叔侄两人对付淑雅了。 “你们楚国王族实是可怜可悲之人,当年是我看你妻子被你父亲占有,才可怜于你。 而你被贬之后,老娘不离不弃,并没有嫌弃你是一个普通之人,与你一起逃亡。 想我曾经也是列国七色美人,能看上你一个楚国费弃太子,该是你的荣耀。 可现在反到成为你讥讽老娘的本钱,成为你们炫耀的资本,实在可气可恨可令。 既然你们叔侄都是如此下流卑鄙之人,那今日就让老娘来成全你们,让你们狼狈为奸一起共赴地府!” 淑雅此时眼睛里气得都要冒火了,当年他与孟赢同为姐妹,她也本是陪着孟赢来的楚国,原本她也想择一权势而嫁,这本就是她们齐国田氏姐妹的天性,也带着列国纷争的权衡。 可后来的事实让人无法理解,孟赢并没有嫁与太子建,而是嫁了更有权势的楚王,孟赢的一步功成,也深深刺激到她。 而她当年也喜欢太子建风流潇洒,而且胸有大志的高大形像,并且当时太子建身份依然,也是楚国太子,她也有机会成为将来的楚国王后,这才嫁与太子建,而且此事也是平王之意,算是对太子建的补偿,她觉得太子建在楚国还有希望。 当年淑雅嫁与太子建的条件就是楚国与齐国联盟,这样若当年她三个姐姐搞乱了吴国,那么晋国势必南北受攻。 而她当时选择嫁与太子建,也是想牵制于秦国,因为孟赢嫁了平王,而她却可以主导将来楚国的选择,这也是对孟赢的牵制。 姐妹之间虽然交好,却因身处不同的列国而有不同的想法。 只是她却未算到,太子建为因为与晋国勾结而被驱逐。 楚国与晋国勾结这是齐国从来也不敢想之事,若是楚晋结盟,齐国首当其冲,必然会成为晋国征伐的对像,而他那时想后悔也不成了。 孟赢很快生下了昭王,而其后不久,昭王被立为太子,太子建在楚国失去了任何意义,在子西、子常以及费无极的构陷之下,平王选择了孟赢所生的昭王,而放弃了一直野心极大的太子建,把他驱逐出楚国,而一路北上,却也是亡命之徒,淑雅也受到牵连,可太子建却并不甘心,一直在郑国图谋,这让她不得不重新考虑自己。 可现在听着太子建的话,让淑雅还是痛下绝心,甚至于对幽冥令置之不理,此时一心就是想杀了眼前这两个无耻之人。 “那就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你一直深藏不露,当年来楚也是居心不良,现在露出你的面目,到也让老夫省心。 想来吴国你的三位姐姐最后都不得善终,那么今日老夫也念在夫妻一场,成全于你,至少让你死得其所。” 太子建也是毫不相让,一个高傲男人的那一点可怜的自尊让他再次勃发出一种自信,而且他的话也深深伤害了田淑雅,打击着田淑雅内心的脆弱。 而子常呢? 则心时暗喜,这或许是他得到幽冥令的最好时机,就把不得两个布着符局,这样自己可以在其中假意帮着子建,而先杀了伤了淑雅,这样他就有实力转头来对付子建。 甚至于他可以让两人分出胜负,到那时他就可以渔人之利,说不定可以得到幽冥令,还可以得到美人归。 可男人总是这样,会在得意的时候忘了危险。 第四个黑衣人一直未出现,其实她就是孟赢。 孟赢一直都十分深稳,一直都善于隐忍,所以她虽然最先追出,却慢慢落在后面。 只是她是弄不明白,现在幽冥令在谁身上,这其中最大的嫌疑当然还是太子建了。 因为她们一起追出的几人,没有人能在她的眼皮底下逃脱,也没有人会独自逃脱,因为一旦脱逃就会成为其它三人的目标。 而太子建就是一直被追逐着的人,而太子建对幽冥令的窥视显然要强于其它人。 若他得到此令,而他也是梦魇之人,有机会得到另外的一块圣物,而且他若有幽冥组织支持,要想取代当今楚王,那也是如虎添翼,所以孟赢当然不会让太子建得逞了。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四百六十七章黄雀在后 第四百六十七章黄雀在后 淑雅听子建如此一说,还真是悲从心来,长剑一挥,也不理子建与子常叔侄俩人,踏着柳枝一跃,就朝大江奔去。 “有种就跟来。” 子建当然不会不跟了,在此之时,他不会在一个女人,在前妻面前丢脸,更不会在子常面前失了颜面,一挥长剑也同时向着大江奔去。 而子常呢虽然觉得有些冒险,可机会与冒险并存,而且他若要得到幽冥令,这是最好的机会,而且还有英雄救美的便宜可占,于他而言,两相得利,如此良机总不能放过,也随之而去。 淑雅此时踏着大江之水,人如飞燕已经飘飞出几丈远,而她的身后则紧随着子建与子常。 在大江之上比试,若不是拼着你死我活,对任何一个都是考验,毕竟内力修为再高,也不可能一直呆在水面之上,靠每次回落踏着水波而行,这是普通人很难达到的境界,可淑雅却选择了这样一条看似有去无回之路。 可躲在一侧的孟赢知道,这或许是淑雅能赢子建与子常的最好机会,因为她们都会一种剑法,那就是水月剑法,只要一经布好符局,那么进入局内之人就会失去方向,至少连天上与大江分不清。 因为天上有月,而水中也有月,水天一色虚实难分,这正是水月剑法最好的布局。 水天一色,而在水天之间其实也还可以有更多的变换,让整个三人的战局结局让人难与意料,变换无穷。 这种符局王禅曾领教过,只是那一次并非在大江之中,而是在芦地之上,大家都没有找算拼命,也没有如此绝裂。 所以王禅可以借火来烧毁滩涂的芦苇以破除水月剑法符局,可这一次子建与子常还是低估了淑雅的能力,他们不知道淑雅是谁的徒弟。 淑雅一见,人也不再向着跃去,毕竟茫茫大江,她也没有这个能力把二人带入大江中间。 而且若是带得太远,会让两人心生畏惧而中途折返,这就得不偿失了,那么她引诱不了二人,反而会在回归途中处于劣势。 所以此时她踏着水波,适当之时,也就是三人皆还有能力凭空飞跃之时,忽然之间冲天而起,长剑直指弦月,直指苍穹,一股内力借着长剑与月光相融,人却在那一刻已消失在天际,隐藏在水天一色的月光之中。 子建一看,月光如一,刚才脚下本来也有大江的月影的,可此时已没有月影,月影此时只有一个,天就是天上的月影。 他无法判别脚下是否还是大江,可他也知道还是进入了淑雅所布符局之内。 他与身后的子常是同样的感受,所以两人选择同时一起跃起,不敢大意,只能跟随着淑雅。 也就在这时,他们找不见淑雅身影,像是消失了一样,两人身在半空,失去了最后的方向,却也不知如何去追击,人却有如浮在半空,无依无着。 “子建,你可知道这是什么符局?” 子常本来在子建身后,此时两人竟然并排在一起。 “听闻是水月剑法之局,此局是利用大江之利所布,与月光有关。” 子建还是感觉到了异样,所以他此时并不虚言,而是想与子常建立同盟,这样可以共同对付田淑雅。 也就在言语瞬间,一股剑气袭来,像一道朋光一样,冷若冰霜,一剑可以同进刺杀两人,像是整个方位也同时在改变,两人变成一上一下之势,同时面对着月光如剑的袭击。 子建身在子常身后,情急之是,却是一剑斜劈子常。 “你干什么?” 子常还是一惊,可一时之间并没有办法,他虽然有疑惑,却也不得不先对付子建,他也同时出剑对着子建劈去。 两人劲气相击,在那一瞬间竟然借着劲气之力向两边飞跃出去。 而那道月光从两人中间飞过,淑雅的剑在这一刻刺了一个空,两人算是同时避开了田淑雅的致命一击。 子常也知道子建刚才是自保,也是保他,两人只有相助才能应对田淑雅,所以两人也是心领神会,在分开之后,紧接着两人同时挥剑击向淑雅。 而淑雅则再次冲向那唯一的月亮之影,人消失在月影之中。 “月影!” 子常顾不得那么多,一剑也刺向月影。 而子建则有些犹疑,他稍慢一步,却是有意落后,人虽然也飞向月影,可他却是藏在子常的身影之中。 子常挟剑飞向月影之时,眼睛已经无法睁开,他什么都看不到,只能凭着感觉,感觉到面前只有一束寒光。 而他的剑却也并没有闲着,对着这一束寒光就是一挑,想挑开寒光的影响,找到逃出符局之路,幽冥令对他而言重要,可却没有命更重要。 此时的他像普通享受惯了荣华富贵之人一样,在危险面前失去了拼命的念头,而是变成贪生怕死之念。 可寒光之中的却有一柄剑忽然刺向子常的面门,就像子常无法挑开的月光一样,直刺子常的眼睛。 子常挥剑之时,只是想用剑避开月光,可却并没有想到,月光像是能转绕一样,让他一时躲闪不及,瞬间一股鲜血从面门飞溅开来,一阵巨痛传入,让他不得不惨叫一声。 子常一听手蒙着左眼,身子向下跌落。 而当这股血溅飘飞之时,子建也终于看清了月影之中的人,正是淑雅。 淑雅一击伤敌,却也并没有刺死子常,因为子常的剑还是挑中了她的剑,可就在她想趁胜逃击,再一剑刺向子常之时。 一柄长剑稍无声息的绕过子常的身体,一剑刺向她。 淑雅看不清,可听得出剑气之声,一个翻身想避开长剑,却还是晚了一步,剑如闪电,她被一剑刺中了肚腹。 这是子建的剑,他一直藏身在子常身后就是想找如此机会,对他而言,躲在别人身后,或许并没有什么卑劣可言,反而是他最有利的谋算。 “你这个卑鄙的小人,从来也不敢正面应对你的敌人。 当初你父亲要废你之时,当初你的兄弟要害你之时,你都只会躲在黑暗之中,你的胆怯以生惧来,我就算是死也要拖你一起。” 在三人进入符局之后,像是闪电划过一样,所有变故都只在片刻之间,发生如此变幻与变故,也出乎了淑雅的意料。 她本来想着拖两人入局,在趁两人不熟悉符局之时,逐一刺杀,毕竟她是布局者,可以借符局之利。 可他未曾想子建竟然会藏身于子常身后,这才让她功亏于溃。 当年子建从来也不屑于贪财好色的这位叔叔,几乎不愿与其同流合污,可为了保命,为了刺杀于她,子建还是用了一个君子不会用的招式,可子建从来也不是一个君子,这么多年,她此时才真正了解自己的丈夫。 一个失败之人,往往他也会失去一些做人的常理,违背做人的君子之义,而这些于卑贱之人来说,似乎只是他们的借口。 淑雅在说话的同时,身子竟然向子建扑来,左手握住子建的长剑,右手则挥剑向子建的劲部划斩去,透着一股同归于尽的悲壮之情。 子建一听淑雅之话,本就有些慌神,心里也泛起一些恐惧,此时见淑雅的剑挥来,而自己的剑却因刺中淑雅一时之间竟然拔不出来。 情急之下,子建只得挥左手来挡,在那一剑之下,再次泛起血光,子建也是痛得一声惨叫,也不再握剑,人向着黑暗之处坠去。 淑雅因伤,元气大伤,修为大减,再也维持不了符局,此时大江之上再次回归平静,回归月光如一,天上地下月影飘摇的真实世界。 只听得“扑通”两声水声,而她也像断了翅的鸟儿向下跌落。 孟赢此时看见子常被伤了一只眼,而子建则断了一条手臂,淑雅则被子建刺中,已失去了反抗,三都皆伤,正是天赐良机。 所以她还是行动了,她并没有去刺杀子常与子建,而是刺向正欲落在大江之中,浑身是血的淑雅。 于她而言,女人的妒意真正的不是对男人,而是对最熟悉,曾经最亲蜜的闺中秘友,这一剑在这一刻也是比任何恨,任何怨都来得更加无情。 却不知此时大江之中忽然之间飞出另一个黑影却后发先至,在孟赢落入大江之时,在孟赢的剑刺到之际,一把抱起淑雅。 紧接着,从大江之上踏波而行,再一剑划过大江,大江之中瞬间翻起一条水墙击向孟赢。 而他则抱着淑雅,斜踏着水墙快速的向岸边奔去。 孟赢在这一刻也未曾想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在她之后竟然还有人。 她立时一剑劈开水墙,人一个翻身,长剑自下而上刺向黑影及受伤的淑雅。 “你是鬼谷王禅。” 孟赢一剑刺向来者,而来者只是回身一剑斜划,避开孟赢的攻击,两剑相击,再借孟赢的劲气趁势一跃,人已踏上了芦苇地。 “不是! 她已受伤,本也是受伤之人,两个男人围攻也就算了,可你却不该再出手,有违道义。” 孟赢一听,声音并不是王禅,心里坦然,她也不示弱,一步跃出大江,空中连跨三步,紧接着再次刺出一剑。 可来者却也知道她会如此,冷哼一声,同时也刺出一剑,一剑直刺,直取孟赢面门。 孟赢大惊之下,身形下坠,回剑欲挡,可来者这一剑却是变幻无穷,来得快,撤得也快。 剑在孟赢面门之上划过,面纱被划破飘落出去。 孟赢也是一惊,在这一剑面前,她毫无招架可言,而来者显然已是手下留情,若不然她已命丧当场。 可孟赢还是不服用,想再次想追击,只是再看之时,整芦苇地之上连个人影都没有了。 她回身一跃,站在岸边看了看大江之中,竟然已恢复如初。 此时子常与子建也不在大江,看起来他们也是刚才趁机逃走,毕竟两人都受了伤,而且十分严重,若是逃走,也只有死路一条。 孟赢回想刚才的身影自言道:“好快的剑,好快的身法!” 孟赢说完,摸了摸脸,竟然没有半分剑痕,依然完整如初,心里也由衷庆幸。 一跃而起,向着楚都奔去。 大江再次宁静,像是什么也没有发一过一样,更不像有人在此落水,有人在此血溅三尺。 可大江之中竟然还藏着一条小船,正是柳树荫下自然飘荡。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四百六十八章故人之情 第四百六十八章故人之情 王禅忙碌了一晚上,总算是把田淑雅一条命救回来了,看了看安睡的田淑雅,王禅心里还是十分矛盾。 他来到屋外清洗了手,抹抹头上的汗,再四周看看,却并不见墨翟,心里也是有些愤然。 救人的是墨翟,可田淑雅受伤很重,长剑刺破腹部,流了许多血,两人把田淑雅送回王禅原先费府院落改造之后的农舍之后,王禅就忙着为田淑雅疗伤,一直没注意墨翟的去向。 一开始墨翟呆在屋顶,为他**,可后来处理伤口实在太耗精神,王禅也集中精力,并没有留意墨翟。 现在一想,也只得嘿嘿一笑,再次走进屋内,在桌子边上趴着小睡一会儿。 他知道墨翟并非不愿帮忙,是不愿再面对田氏姐妹。 胜玉公主是吴国前王后田淑敏的女儿,此次他能出手相助,救回田淑雅也算是补偿对胜玉的内咎之情,可若是再面对田氏旧人,势必会再次勾起旧日的悲伤,在王禅救回田淑雅一命,安然无恙之后墨翟还是选择独自离开。 王禅不敢离开,只能趴在桌上就这样迷迷糊糊的睡了一会儿。 很快,外面已是清晨,黑暗消褪,阳光开始照了进来,鸟儿也是在喳喳叫着。 “是你救了我。” 一个虚弱的声音从床边传来,王禅有些尴尬的看了看一脸苍白的田淑雅。 她的长相与吴国田氏三姐妹一样美丽,只是脸蛋更精巧一些,带着一股雅气。 看来年岁相差当年的静王妃也就四五岁,模样看起来还十分年轻,而且并不见脸上有过多皱纹,只是眼角有两道鱼尾纹,正顺着眼形在伸展,却又别有味道。 “不是,我只负责照看你。” 王禅站起身来,看着床上的田淑雅。 “是你,原来是你。” 田淑雅显然并没有意识到会是王禅。 “是我,当然只能是我。 我一个朋友救了你,他把你送到我这里,然后就走了。” “你的朋友是谁,有在孟赢剑下救走我,他的武技自然不会差。” “你不必问得那么多,他救你只是他的本分,他喜欢在大江上看月光,所以凑巧而已,你不必感谢他,更不必认识他,所以你还是好好休息。” 王禅说得很简单,也不想让她知道是他让墨翟救的她,是因为故人之情。 “那孟赢呢,你应该知道青裳的师傅就是孟赢,也知道我的身份。” “孟赢婆婆自然是回去了,她伤不了你,她也不会留下来看大江的日出。 至于你的身份,我知道你是齐国田氏最小的一个,大姐叫淑惠,曾经的吴王僚的王后,二姐淑敏,前吴王阖闾的王后,三姐淑静,正是当今吴王的夫差的母亲。 你们四姐妹都是当年列国七色美人,而孟赢就是当年秦国公主,也是七色美人之一。 你与孟赢相识甚早,皆是因为离魂尊主的原故,他想让你在秦国,原本是想让你嫁与秦国公子,像吴国三个姐姐一样,由此达成齐国与秦国的联系,以图牵制于晋国。 却不想后来你与孟赢回到楚国,发生一连窜之事,你选择嫁与了太子建。 本来你嫁与太子建也以为可以通过太子建让齐国与楚国联盟以较牵制晋国与吴国,结果太子建却让你失望了,他的野心根本就没有什么齐国,而是与晋国重建于好,吞并其它列国。 可他不知道,这只是当年晋国公子的图谋,要让楚国四面树敌,最后消灭楚国。 所以这才在楚国遭到构陷排挤,最后成为流亡公子。 而你也未能实现当初的想法,只得跟随于他,也就是在那时与孟赢关系逐渐破裂。 你想让孟赢帮你保持太子建太子的身份,也承诺将来善待她的儿子。 可当年的孟赢同样也有野心,而且来楚国嫁与平王,就是想促成秦楚之好。 这一点你不会不知,只是你那时善小,太过于天真,认来姐妹你们情同姐妹,她会帮你,可姐妹之情在列国之争中,其实太过脆弱。 至于后来你出走郑国之事,在下也不知道了。” 王禅把他所知的托盘说给田淑雅听,并不忌讳。 “你很诚实,之所以救我,是不是因为心里有愧,觉得对不起我三个姐姐。” “不是,你三个姐姐对我很好,我对她们也不差,至少我是这么认为的,她们也该感谢于我。 南海婆婆最后虽然没有报了杀夫之仇,可吴王却也因她而死,也处划得偿所愿,这也是命数所定。 二姐淑敏,她本就一生抱着一个虚幻的梦,爱着一个不该爱的人,最后的结局不言而喻,死在心爱之人怀中。 她死的时候我也在,算是送了她一程。 至于三姐淑静,你自然知道,当今吴王本没有多少资本夺得王位,只是有我王禅,才一切变得顺利。 她虽然因为当年权争之事而有愧于心,有愧于吴王阖闾,这才为何夫差继位而自绝而死,似乎也与我并无关系,相反她十分感激我。 我救你并没有其它原因,更没有所求,你不要想得多了。” 淑雅一笑,脸上回复一些血色。 “你说得不错,我三个姐姐各有图谋,她们的命运或许早就注定,连我的也一样,自出生那天就注定了,怨不得任何人。 相反我也该感谢于你,昨日要不是你,苹儿就会当场丧命,死在自己的烈炎大法之下,有你救她,现在她该无恙,而老身也心里宽慰了。 只是这件事,也算是给她一些教训。 她与我当年也是一样,太过天真,看似一副雅致无争之态,其实内心里却争强好胜,特别是在喜欢的男人面前。 她为了比青裳更强,竟然用了烈炎大法,而且冒然引烈阳之阳气入体,凭她的内力根底,实在太过冒险。 她所做的这一切都还不是为了你。” 王禅一听,有些无奈,可却又不想争辨。 其实他只是想试试青苹这段时日来修习的效果,而且烈炎大法他也未见过,所以特意把邀阳剑给了青苹。 一是能相克于敖六的阴寒内劲,二是邀阳剑本属阳性,若是阳气过足,只要把过盛的阳气注入邀阳剑即可平衡体内阴阳之气。 当时王禅就是怕青苹阴性体质,却引阳气过盛,而邀阳剑像一个身外的贮存器一样,可以把过盛的阳气贮存起来,这样就不会伤及本体。 可青苹一经施展就像失了理智一样,无法控制,这才导致昨日的危险。 说起来,这一切还真是因王禅而起,他也不想狡辩。 “她现在很好,你不用担心,有人照顾着。 不过你就不是很好了,看样子你得养上几个月伤了。” “我又有何妨,几个月对我来说并没有什么,那两个恶人也被我伤了,他们也好不到那去。 而且你的内力如此精纯,草药也是十分罕见,我比他们可要舒服得多了。 再说有你鬼谷王禅保护着,想来那个贱人也不敢再来伤我。” 田淑雅一句话再次把王禅给拖住了,现在救了回来,若是不能保证其安全,若是在王禅手中再被人杀了,那还真是丢人之事。 可王禅却从来也未想过怎么办。 昨夜他所布之局,只是想让几个潜藏之人相互伤害,这样在楚国端午盛会之上就不再会出来作乱谋害于人,却不想她们的仇恨,远远不是用伤害来达成,已发展到只能用命才能偿还的地步。 现在谋划的目的大体上实现了,可面对一个受重伤的妇人,王禅还是不知所措,而且田淑雅既然已经说了,那么王禅于情于理也推辞不了。 这个女人是胜玉的小姨,是化蝶与施子的小外婆,又是现在青苹的师傅,或者还有其它关系,他自然没有理由不管她的死活。 “那是,有我鬼谷王禅在,想伤你的人一时半刻还伤不了你。 除了孟赢,我怕也没有人能伤得了你,可他现在也不知道你的死活,而我朋友的武技她也十分清楚,并非她能敌之人,她也会有所自知,她此时看中的已经不是你的性命,而是其它东西。” “你知道我们昨日为什么会追逐吗?” 淑雅还是问着王禅,而王禅说完之后已经开始给她煎药了,只是普通人煎药需要用火来煎熬,可王禅不用,一只手放在药壶之上就可以煎了。 “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王禅悠悠一笑,回首看了看有些疑惑的田雅,他是既知道,又想听听她们的关系。 “一切都是因你而起,你竟然不想知道。” “为何又是因我而起,你们有恩怨之时,我还没出生呢,婆婆你可别什么都赖我。” 淑雅听王禅叫她婆婆也是微微一笑道:“你叫我婆婆,实在也是逼不得而已,淑惠大姐你叫她婆婆,这本无可厚非,可我比大姐小许多岁,而青苹也只比你大三岁而已,难道回去你还要叫青苹阿姨了。 既然你救了婆婆的命,那婆婆自然也不会亏待你,只要你想知道的事,我都会告诉你。 昨夜之事之所以说是因为你,是因为你把幽冥尊主杀了,而幽冥尊主却没有留下传人,昨日青裳那丫头使出了幽冥剑法,这才让这几个贪欲之人有了贪欲。 而青裳竟然也把幽冥令拿了出来,所以才会出现昨夜几个人一起追逐。 难道你真的知道吗? 这难道不是你策划出来的计谋吗?” 田淑雅还是一脸疑惑的看着王禅。 王禅只是嘿嘿一笑道:“婆婆把我想得太聪明了,在下是有些小计谋,可不会算计这种事,你们之间的关系,我也不明白,如此计谋,你觉得对我有什么好处吗?” 王禅一点也不在乎,把药倒在碗内,再伸手在碗上,一热一寒,刚才还在冒气的药汤,很快就可以喝了。 可王禅一看,实在有些为难。 “你还是让我来,只要扶我起来就行了。” 淑雅见王禅不知该如何喂药,也觉得难为情,想挣扎着起身,可腹部受伤还是让她痛是满脸大汗,想叫却又不好意思叫出来,巨大的痛楚,让脸都有些扭曲。 “你睡着,只要张开嘴,在下自然有办法,不必如此勉强,动了伤口,到让在下不好意思了。” 王禅一只手扶着田淑雅的肩,注入一股精气,稳定住她的气息,另一只手扶在药碗之上,看了看田淑雅。 田淑雅不知王禅何意,也只得不好意思的张开嘴。 只见药碗里的药汤竟然如一股彩虹一样,凝成一线,直接注入田淑雅的嘴里,避免了两人的尴尬。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四百六十九章恩怨情仇 第四百六十九章恩怨情仇 药汤是顺利的喂下去了,这是王禅从墨翟喝酒的方式里找到的灵感,而且似乎很有效,轻易就解决了两人之间的尴尬。 喂完药之后,两人都没有说话,而王禅也一直输入内力,半刻之后,田淑雅再次脸上泛着血色,这一次可比刚才要好得多了。 ‘谢谢你! 你的内力如经精纯,而且有若大海般深不可测,内力之中纯净无比不含任何私念,在当今天下我所遇到的人中,无出其右。 怪不得你总是能赢,或许这就是我们注定输的原因。” 淑雅还是十分感叹,毕竟刚才王禅是利用自己的内力注入药碗之中,而另一只手的内力则输入田淑雅的体内,通过内力的运行,把药碗中的药汤准确的送入田淑雅口中。 而田淑雅则能感受到王禅真正的体内内力的运行,最后王禅再次为她输入内力,这都需要精纯而深厚的内力修为,所以她这才有感而发。 “婆婆谬赞了,人之身体,它若与天地苍穹来比,甚至不如一粒灰尘,可人若能与天地之道相通,那么人这小小的身体,其实也可以算装得下天地之间,可大可小,只要修为高低而已。 在下只是自小就自行修习天地阴阳两气,与天地阴阳两气相通,现在已基本做到随时随地都可以调节体内阴阳之气。 所以第一次见青苹公主之时,在下已能知道她所修练的功法,而且当时她也无意之间落下的幽香之气,后来经我一把脉,就已知道她所谓的恶疾其实并非什么恶疾,只是修练了烈炎大法这种极为霸道的内功心法而已,抵制她体内的香气也只是一个借口。 至于现在青苹公主,在下也传过她如何修习如何与天地之道相符,可这阴阳两气看似简单,却是万般内力修练的基本,就如同世间万物一样,由简致敏,又由繁至简,不过只是阴阳两字,说来容易,其实并不容易。 而且人一旦修练了其它功法,有了默守之规后,就很难回复原样。” 王禅并不忌讳把自己修练的秘诀说给田淑雅听,其实也想让田淑雅通过修练阴阳两气,回归自然,回复当初没有心机,没有欲念之时,这样才有回到天地之道的状态。 “不错,你说得确实有道理,我们之所以从出生时能与天地自然相通到长大之后,慢慢因为人的私利、贪欲变得与天地之道渐行渐远,可却依然不知愧改,或许这就是天地生人的原因。 从无到有,从有到无,得到与失去总是相对的,得到人世的东西,失去天地之道的东西。 当有一天将死之时,那时人又会失去所在人世之中的一切,真正的回归自然。” 王禅嘿嘿一笑,看了看田淑雅觉得她其实还是天资聪慧,悟性通透之人,若是不经这几十年的人世洗礼,或许又是另外一番情景。 “对了,刚才讲到幽冥令,你为何不问我,想不想得到幽冥令?” “你不想,你又很想,幽冥令对你来说并无用处,况且你也无需主宰这样一个组织。 想来之所以你会追出去,一来是因为你想报仇解怨,二来是因为你的师傅想让你得到此物,你想为你的师傅夺得幽冥令。 毕竟你的师傅离魂尊主已拥有了离魂鼎,若再能得其幽冥令,就已齐集两件圣物,主宰两大组织,于他而言于他的壮志而言,都有利而无一害。 至于七星断魂刀,与梦魇镜想来他并不着急。” 王禅还是依着自己的判断来讲,对于田淑雅的真实想法,他并不着急去剖析。 “你说得不错,我是想报怨,却并无仇,子建与我也有数年夫妻之情,而且还有了两个孩子,我对他只有怨与恨,却并无仇。 当年我随他也有我的想法,可我却也真心的对他,可他却一直不信任于我,而且一直不能忘记孟赢,一直忘不掉他那种幼稚可笑的想法,而他却越行越远,慢慢的连一点君子之风都没有,实在让我失望。 你知道我的身份,应该也知道孟赢的身份,在你看来我与孟赢两人,你觉得谁会更漂亮一些?” 女人始终还是女人,虽然说着言不衷的话,可一谈起另外一个女人,还是会回归对于外表之美的比较,不论是少女还是像田淑雅这样的妇人,心里都有不服,都想知道男人的想法。 特别是在一个优秀的男人面前,总会有那么一种莫名的妒意,和一种莫名的醋意,虽然未必会是真情实爱,但她们在乎的是那一点小小的自私与尊严。 此时的田淑雅也是一样,边说着,竟然不忘用手抚了抚头发,若是此时再有一块铜镜,相信她一定会要照一照此时的容颜。 “田氏四姐妹其实都长得很美,包括你们的女儿,至于孟赢王祖母,在下未见过真容颜,但相信与你们一样,都是倾国倾城之色,应该难分高下,也是各有千秋。” “对呀,你还没见过那个贱人的真面目,所以要让你违心来说我比她漂亮,也为难你了,可你为何说我们的女儿也一样漂亮。 我曾听说二姐有一个女儿是吴国胜玉公主,却从来也未见过,只可惜却夹在王位之争中,性格又十分刚烈,不能看透王族之争,自绝而死实在可惜了。 大姐的女儿失踪多年,你该不会见过,三姐与我并无女儿,你为何会如此说起呢?” 王禅看了看田淑雅,还是十分无奈,一个饱经世事之人,心里总是会有许多防备。 有的事实其实已经很明显,可女人们总不喜欢承认,就像现在一样,明明王禅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也知道其中的事实,可田淑雅还是不承认。 田淑雅一看王禅诡异的眼神,心里一楞接着说道:“算你,你其实都已经知道了,我为何还要隐瞒,青苹就是我的女儿。 当年我与太子建逃到郑国,暂时可以缓和一段时子,也就是在那段时间,太子建依然野心不灭,想利用与晋国公子一起谋害当年的郑国公,取而代之。 其实呀他只是痴心妄想,当年郑国可谓是受尽晋国与楚国之害,夹在南北两大列国之间,却又无可奈何。 而晋国公子之所以利用太子建,就是因为那时郑国与楚国要相交于好,所以郑国公也礼遇于太子建,并不责难于他。 可晋国公子明明就是想利用他,挑起郑国与楚国的仇,让郑国回归晋国,甚至于晋国可以趁郑国内乱而有借口吞并郑国。 也是那时子常却也来找我,我一个在家里,知道需要有人帮子建,所以收留了他,可那时我不知道,孟赢也离开楚国,而子常不往南走,反而往北方走,如果我猜得没错,就是孟赢的主意。 她当时知道昭王与子西要谋害于子常,所以告知了子常,而子常这个色心重的老混蛋当然也贪念于孟赢的美色,所以就答就了孟赢,来了郑国。 而孟赢则在那时迷惑同样色心重的子建,而且在子常与我在家的时候正闯了进来,让子建误会于我,我不得不把子常赶出家门。 那时其实我已怀有身孕,可子建却与孟赢有了关系,让我悲痛欲绝。 第二年在我生产那天,子建不仅不问我,而且还痛骂我,一封休书,断绝了我与他的夫妻关系。 我因为一气之下,就产下了青苹,可也因此而昏迷过去,等我醒来之时,只见一个女婴躺在我的身边,这就是青苹。 后来我因为没有按师傅的旨意来办,又无处可去,再听闻子建因事败而被杀,心里也是失了分寸。 当时想过去吴国投靠三位姐姐,可我自尊心强,又不愿让她们看到我孤独而落寞的样子,这才重新回到楚国。 我不想青苹也和我一样,所以当时就找到了尚对我有几许同情的子闾,让他收留了青苹,而我也成为了青苹的师傅,照料了她这一十六年。 最后在楚都的一连窜阴谋之下,我发现这些阴谋都跟太子建有关,我也怀疑他还没死,而孟赢则是害我之人,我不会放过她。 所以我也装作一个蒙面之人,抓了叶女,想要让你与子西斗个你死我活。 子西此人一直念念不忘孟赢,当年太了建逃亡,与她也有关系,若无她的挑拔,当时太子建实际已失势,不得先王认可,而昭王也被封为太子。 可她还是觉得只要太了建在,就会威胁到昭王的地位,而且子西兄弟也有可能因此而合好。 所以她引诱子西与子常,还有当时的费无极一起施压,这才让平王为保昭王顺利接位而驱逐了太子建,而我的一生也才会变得如此不堪。 这些该是你想知道的。” 淑雅还是避重就轻,看似十分诚实的把过往说了一遍,眼泪也是在眼中打着转,像一个身心受伤的女人,一提及过往悲伤之事,就会情不自紧,纵然是经历过万千磨难之人,也会泪眼朦胧。 王禅一听,却是诡异一笑,却并不言语。 “你不相信,难道你觉得我有必要用过去的悲伤之事来骗你吗? 我已承认青苹是我女儿,而且那些过往想来你不会如此关注,为何如此表情?” 淑雅说完特意看了看王禅的表怀,就是想知道王禅是否真的相信,可王禅这种似笑非笑的表情实在让她更加难受。 提及自己伤心的过住,面对一个年轻人,竟然还不能让其相信,心里的委屈也是不言于表,眼泪还是哗哗流了下来。 王禅一看,也是有些尴尬。 他最怕女人在他面前流泪,若说是一个姑娘那还情有可原,可此时的淑雅他都已经称之为婆婆了,竟然还在他面前流泪,就更让他有些手足无措了。 “你,你,你可别哭,这都已经过去了,而在下也并未表示不信。 只是我觉得你不该只有一个女儿,还该有另外一个女儿才对?” “什么,你说什么? 你难道想说青裳也是我的女儿? 这不可能,我把青苹送到子闾府上之后,大概十多天,青裳才出生的。” 王禅一听,这一次淑雅的惊异到是真的,她的脸上十分惊异,有一种不敢相信却又愿意相信,十分惊喜的复杂,又透着母性那种慈爱之情。 “我也只是依在下的观人之术来推理面已。 古书之中有一种易算之术,可以通过生辰来推理出一个人一生的运数,可运数之说,本并不在天,而在于人,这是普通之术,想来婆婆也略懂其一。 而另一咱则是较为罕见之术,那就是观人之相可以反推算出一个人的生辰之时。 所以我观两人之相,再结合两人的特性,才得出她们是鸾生姐妹的结论。 或许是你当年产子之时因受刺激而昏迷,并不知情,看起来当年助你产女的就是孟赢。 她本该是想杀你的,可见你正欲产女,所以心有不忍,想着先让孩子出生,再杀你也不迟的,但你竟然生了个双胞女孩,所以她就抱走了一个,留下你与青苹一命,也算是为将来着想。 而她把青裳送予了子西,想来当年子西与她也有牵连,所以她把青裳当作自己的女儿,也就是子西的女儿送回给子西,也算是回报子西,让子西一直以为她对子西还有感情,所以子相也十分乐意,十分宠受青裳,把她抚育长大。 所以青裳与青苹两人体内都会有异香,这一种物质,一般只会随她们的母亲,而你的身上也有如此味道,你们田氏四姐妹都有,只是少女之味与妇人之味又另有不同而已,也淡了许多,外人并不会过多注意而已 所以我可以得出如此断定,你对此该不会失望!” 王禅把自己的分析说完,淑雅此时已是泪流满面,而且呆呆的看着王禅,此时的惊喜让她已无话可说。 “你的意思是孟赢当时不仅为我接生,而且还没有杀我,只是把青裳带走,可昨夜她一直在潜伏之中,后来趁我受伤之际,欲置我于死地,这种仇怨并非是她能装是出来,她当年谋害于我,却又为何放弃杀我呢,这不可能?” 淑雅并非不承认青裳是自己的女儿,而是在怀疑着孟赢绝非如此好心之人。 “在下只是猜测而已,孟赢是如何一个人,我现在还不清楚,你应该更清楚一些。 至于昨夜之事,想来她不想让你再活在这个世上,因为总有一天你会知道青裳的身世,而那时她所编织的慌言就会被揭穿。 而且令尹子西大人此时通过我所画的画像应该知道,若依青裳与青苹来画,那么认出的人就是你,他们自然清楚谁才是她们真正的母亲。 若反过来想,那么子西也会明白青裳并非他与孟赢的女儿,原本青裳是孟赢用来牵制子西的,这些年子西并不称王,也支持昭王与惠王,这其中怕也是原因之一。 可现在他若知道青裳不是他的亲生女儿,青裳反而会成为子西手中的一张牌。 既然你是青裳的生母,那么生父他自然会想到太子建,所以此时青裳是子西翻身的好筹码,也是牵制太子建与孟赢的最好利刃。 只是这过往一切的恩怨情仇,都只是苦了青裳公主,青裳与青苹是最无辜之人。 而她昨夜想杀你,就是想让此事永远没有对证,而她当然也不想失去青裳,毕竟她也想要一个女儿,也相处了这十几年,再大的仇怨,也会有感情。 至于其它的,在下也不敢断言。” 【作者题外话】:故事越精彩看得人越少,有的时候写着写着会怀疑自己,没有读者,连网站都不给推荐,其实也是失败到了极点,不过既然写道家故事,心态自然也很平和,有没有人看,小说依然会解构着人性,解构着人的弱小与伟大!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四百七十章难得糊涂 第四百七十章难得糊涂 王禅欲言又止,他想说的是青裳与青苹公主的生父,未必真的就是太子建,要不然太子建不会不管他的两个女儿,纵然在郑国被谋害,而他金蝉脱壳随白公胜逃往越国,依常人来论,两个女儿依然也是心头之肉,太子建不会如此无情。 而子常与淑雅的对话还真是让人浮想连连,而且淑雅那一剑本来可以取了子常的性命,毕竟剑向下低一尺就可以刺中子常的咽喉,而淑雅却选择了子常的眼睛。 这并非正常一个欲置人于死地之人的心理,也并非像田淑雅这般高超剑法之人会犯的错误,若是想取人性命,咽喉部位一剑封咽,必死无疑,也比眼睛更加难防。 如此看来在淑雅的内心里,最恨的是子常的眼睛,一定是因为子常贪财好色,而他的眼睛也会时常看了不该看的东西。 这样淑雅才会在潜意识里,把眼睛作为第一刺杀的目标。 在两人昨夜的谈话之中,王禅感觉得到,子常给淑雅的是侮辱,而子建给他的是背叛与情仇,那么谁才是青苹与青裳的父亲,这就是淑雅心底里的秘密了。 王禅其实昨夜一直在小船之内躺着,静听着三人的对话,也目睹了一切,所以子建才会追至大江边上。 只是最后出手的人是墨翟,他是不想让人知道这一个局本就是他所设,目的只是想让几人自相残杀,以保证楚都端午的安全。 “你还有什么不敢断言的,凭你的能力,你的聪慧,你的武技,还有你如此高明的朋友,难道你就看不出孟赢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吗?” “孟赢是什么人,我当然不知道了,她是秦国公主,与你是曾经最要好的朋友,这些并非什么秘密之事。 而且她来楚国的目的也是显而易见的,就是为了联姻于两国,这是大部分列国公主的宿命,特别是身为当时列国七色美人之一的她更是当年秦哀公手中的一颗明珠,也是最有价值的。 而孟赢也与其它公主一样,拥有着不一样的野心。 这不就是孟赢吗?” 王禅知道田淑雅还知道许多他不知道的信息,或许可以知道孟赢现在在楚国的真正目的,为何放弃王祖母这种受人尊敬的身份,而甘愿做一个隐身之人。 “你说得并没有错,这些确实是她正常的身份,有一点身份,你可能并不清楚,她本来与我同习过水月剑法,而我是离魂尊主的徒弟,可她却并不算,因为她真正的师傅并非离魂尊主,而是梦魇尊主,她是梦魇组织之人。” 淑雅十分淡然的说出,还是让王禅有些意料不到,这算是王禅少有失算的地方。 他曾听庆忌几人讲过梦魇的事,而他们也只是一知半解。 当时庆忌说过,一些王族子嗣在被谋害或是被光明正大处诀之时,梦魇都会救下这些人,让他们成为梦魇之人,利用这些王族子嗣对列国的仇恨,梦魇真的成为列国王族的梦魇,以达到控制列国的目的。 当然并非所有人都有这种资格,一些普通的没有什么野心及仇恨的,这个组织连看都不会看,更不会说救下这些人。 所以梦魇组织都是以辈份来论,并非是以其它组织,有的以武技强弱,有的以身份悬殊来论。 梦二算起来正好就是子建这一辈,而子建与当年的吴王阖闾都算是一辈之人,而能进入梦一之人,辈份就是平王,以及秦哀公,吴国蹶由,季子这一辈了。 能成为梦一,再成为尊主之人,其身份自然可以算是此时列国王族之中的长老一辈了。 只有成为梦二一级的梦魇组织之人,才有机会学习梦魇之术,那么传梦魇之术的人,应该至少也是梦一一辈。 “梦魇尊主的徒弟,这到让人意外了,那么如此说来,她的身份到与她在楚国的身份相对,她是平王的王妃,也是昭王的母亲,若说子建是梦二之人,子常也是梦二之人,那么她作为梦一之人,到也并不奇怪。 只是梦魇尊主在江湖之中少有传闻,毕竟梦魇之人都是列国王族子嗣之身,所以少有人知, 婆婆又是如何是知,难道是当年孟赢与你情同姐妹,就告诉你这个秘密吗?” 田淑雅听王禅一问,心里还是多了几分得意,毕竟能让如此聪明之人不知道而不耻下问的,怕也只有她了。 但凡平时都是王禅滔滔不绝的在说,让人意外之外还有意外,可这一次淑雅所说确实让王禅有意外。 “我自然不会告诉你是谁告诉我的,这是秘密,江湖之中仅有少数几人知道其身份,或许只有尊主一级的才会相互知道。 毕竟这种秘密会让孟赢成为众矢之的,所以我也不便说出来,再者告诉我的人已经死了,你就算是知道了又能如何,你总不能再在一个死人身上刨根问底!” 王禅一听,心里还是一惊,慢慢的一些猜测也渐渐变得清晰起来,可他还是不敢如此相信,毕竟这有些过于离谱,更是让人匪夷所思。 “哦,既然这样,在下也不便强求,更不愿揭人过往伤心之事。 只是有一件事让在下一直不明白,不知婆婆可否告知一二?” 王禅看见淑雅波婆在说起那个已死之人时,眼中闪过一丝悲意,所以心里又映证了一些猜测。 “你今天好像有太多的不明白之处,这到是奇怪了,平时都是你聪明在先,时刻让众人为之意想不到,可今天却反过来了,这是为何? 难道你也有什么心事解决不了吗? 若是如此,你想问就问,反正婆婆这一条命是你捡回来的,而且将来还得仰仗于你。” 淑雅心里也是有疑惑,与王禅打交道,也是小心翼翼的。 可她一想王禅告诉他这么多秘密之事,包括青裳是她的女儿之事,这本是只有孟赢一个人知道的事,可对于王禅来说都不是什么秘密。 那么王禅想知道的事,定然十分重要,而且连王禅都不能确定。 而将来青苹与青裳或许还要仰仗于王禅,这一点又让她不得不答应王禅,让王禅问得清楚。 “淑雅婆婆与子建本是夫妻,我观婆婆也非无情之人,纵是当年子建不忘孟赢,在逃离之后还与孟赢有过关系,光凭这一点,只会是一种女人间的妒意,至于子建不顾两个女儿,怕也是因后来在郑国败露所致。 光凭此时,若依婆婆的大度,自然会置之不理,过着自己平凡的生活,到乐得逍遥自在。 可婆婆对子建的恨意已化成仇,一心想致子建于死地,这也是婆婆知息子建尚在人世之后,这一年来在楚都,一直在找寻子建,就是想亲手杀了他的原因。 在下不明白的是,难道子建除了有负于婆婆之外,还有其它深仇,让婆婆一见子建就想置其死地。 而子建像是一样,对婆婆本心有愧意,可看子建刺伤婆婆的剑却并不留手,这其中该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淑雅一听,脸色大变,她现在知道王禅一直在怀疑青苹与青裳的身份,当然她是她们俩人的母亲,这已无可厚非。 而她们的父亲,却又让人不得不生疑点。 而王禅呢,从淑雅对子常与子建的两不就可以分别出来。 对子常恨在其眼,对子建却是一剑划向其脖子,这是杀招,欲置子建于死地,而且抱着同归于尽的心态,而子建为求一线生机,只得用左手来挡,结果右臂被一生斩断,这是两种不同的恨意与仇。 “鬼谷先生,有些事你不必太过在意,过去的就永远过去了,再打听其实也并没有什么意义。 老身心已死,原本胜儿还有些希望,可胜儿却一直受子建的影响,野心膨胀,必受其害。 若他只做一个普通王族,或许可以安度一生。 可若是欲图谋楚国王位,甚至于继承子建称霸列国,最后一统列国的痴梦,那么楚国有你在,他一定不会成功,只会步当年子建的后尘,最终不得善终。 老身现在只担心裳儿与苹儿,将来楚国一乱,她们何去何终,这还得靠鬼谷先生。 至于你不明白之处,对于先生在楚国的谋算并无什么牵挂,不明白反而更好,若是明白了反而会让先生左右为难。 老身已心如死灰,将来若能杀了子建,那么也算是死得其所,了无牵挂了。 至于先生所问,还要恕老身不能再说。 还望先生莫要怪老身不懂感恩之心。” 淑雅这一次说得十分慎重,也十分客气,对王禅的称呼也一改常态,称之为“鬼谷先生”,这就是明摆着不会告诉王禅了。 王禅一听,到只是一笑,并不失望,反而觉得淑雅说得有些道理,人知道得太多了,就会凭添无数烦恼,若是知道得少一些,反而活得自在一些。 况且纵是淑雅不说明白,其实王禅心里已有的答案,只是他的心里也是十分矛盾,不愿承认了。 明白之人烦恼多,糊涂之人自在多,难得糊涂! “如此甚好,在下还要谢婆婆成全之恩,此事与楚国情势并不相关,只是你们的个人恩怨,所以在下也只是一时好奇,并无窥视之意。 我看时候也不早了,刚才在下听得我府上竟然有客来该,我也不得不赶着回去。 你就在此安心体养,这里是原来的费府,王上赏赐之后,在下把这外面的大部分改为民舍,这附近都是一些新入楚都的离乱百姓,此时安居在此,想来不会引人注意。 至于你的日常所需,我自会安排,你就不用劳累了。” 王禅说完,淑雅还是长舒了一口气,对王禅不再追问,如此知人体贴还是心里感激。 “一切有劳左相大人。” 淑雅说完,也是累了闭上眼睛,不再搭理王禅,其实内心也是翻腾不已。 这一次虽然受伤,可她却也心里欣慰,毕竟知道自己还有另一个女儿,就是青裳公主,看起来青裳也特别讨人喜欢,得一女儿,就算是将来报不了仇,至少心里也会少些自责,也对孟赢少了一些恨意。 而王禅则从轻轻走出卧房,从后院一跃,人已进入他的相国府了。 【作者题外话】:终于还是写到一百八十万字了,自写作开始从未断更,如此坚持,什么也能感动读者,感动上苍! 求文创阁推书!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四百之七十一章利弊之势 第四百七十一章利弊之势 王禅慢慢悠悠的回到自己现在的府上,虽然知道有人来访,可他并不着急,依然绕着花园,欣赏着夏日花园里不一样的美景。 可此时已是夏日,绝大部分的花已经败落,只留下一些残痕,花瓣落在花枝下面,簇拥着花根,慢慢的枯败,最后化成泥,而花叶到是长得绿油油的,已不需要陪衬着春时的红花,活出自己的风彩。 绿树到是四处成荫,伸展着巨大的树枝,像一把把绿伞,随处可以乘凉休息,王禅边走边想着刚才田淑雅所说,感叹人间际遇,总是如此看似漫不经心,却又处处透着巧合,心里也是不上不下,多了一份担心。 他虽然计谋无双,可却也非神非仙,没有超脱人世之界,只是普通凡人,比普通人更聪明一些而已,也有着人世的七情六欲,也有自己绕不过的坎,有的时候看别人情仇纠缠会觉得好笑,可有的事一旦真的涉及自己的时候,又会让人难与决策。 王禅最终还是走进了客堂前院花园,赵阿大还有几个下属一看都围了过来,脸上都松了一口气,大家一直找不着王禅,可现在有客来访,而且身份尊贵,都十分着急。 “小公子,王上带着令尹大人、司空大人、司败大人,越国景成公主,还有二个高贵的妇人已经在客堂等着了,我们都不敢招呼,幸得青苹公主认识,所以只有她一人在客堂里面应付着,你快进去看看。” 王禅一听,脸上一乐,知道此次来者身份大不一样,但却并不大碍,那二个连赵阿大他们都不认识的高贵妇人,他的心里也猜出是谁,看起来事情终于有了回复的苗头,而景成公主,他自然熟悉,在越国以及吴国之时,到相处融洽,此次该是作为越国使臣来出使楚国。 “阿大,片刻之后,你们给我抬一张椅子来,我就坐在客常边上坐着说话,其它的你们各忙各的,不必在意。” 阿大一听,再看看王禅,有些疑惑,也不敢再问,其它人就更不明白王禅所言的意思了。 王禅一进客堂,眼光瞬间扫过众人,知道自己猜得不错,所以不得而已只能在客常门口就地下跪行礼。 “微臣有罪,让王祖母,王太后,王上,以及令尹大人、司空大人、司败大人,越国使臣景成公主、青苹公主久候,实在是在下不该,微臣在此向各位请安,向各位请罪。” 客堂里已坐满了人,都在喝着茶等着王禅。 正中两个位置坐着两位妇人,一位是当今楚国王祖母,平王王后,昭王之母,惠王的祖母,也不是当年的秦国公主孟赢。 而另一边坐着的却是一位较年轻一点的妇人,生得十分娇巧,却仪表端庄,威仪不凡,此人正是当今惠王的母亲,王太后越姬。 右侧主位坐着的自然是当今楚王,他的身边坐着的是越国使臣景成公主,也就是当今越王的姐姐,也是越国相国文种的夫人。 第三个位置坐着的是青苹公主,她的脸色略带苍白,却十分小心的坐在边上。 另一侧就是子西三兄弟了,他们兄弟三人到是喝着茶,小声说着事情,像是没事一样。 而且三人都显得有些兴奋,特别是子西,一脸红光,满面笑意,一副喜事临门的样子。 若说是平时,王禅是他的下属,按理在这种情况之下,王禅让楚国最尊贵的王族等候,子西会面色如霜,立时起身教训王禅,同时也向王祖母、王太后、王上陪着不是,是自己管教下属无方,才会在此空等左相国王禅。 可他却并没有生气的样子,也没有想站起来的样子,似乎王禅如此不礼之行,与他并无关系,到是楚王有些尴尬,脸上笑得有些勉强。 “起来,鬼谷先生身为左相,为本王日夜操劳,为楚国奔波,又是本王亲封的上卿,见本王无需行君臣之礼,何罪之有,快快起身就坐。” 此时楚王说完,才看了看,王禅的客堂虽然很大,但经过修缮之后,只有中间一个狭小的地方可供客坐。 一边摆了三张坐椅,两侧共六张椅子,正中两张坐椅,此时都已坐满了人,若要让王禅就坐,还不知道坐在何处。 也正在此时,王禅起身之后,赵阿大正好为王禅端来一把椅子,放在青苹公主一侧,却又并未对齐,而是半居于客堂之中。 青苹公主一看,脸带微笑,看着王禅滑稽的样子,却也不敢作声。 “这位就是传闻中的楚国灵童鬼谷王禅,还真是一表人才,天生异相。” “回母后,这位正是鬼谷先生,现在受封列国上卿,任楚国左相之职,他来之后并示朝见过母后,母后就前往越国,所以一直未能为母后引荐,实是儿臣之罪,还请母后见谅。” 楚王还是对着越姬一揖,为王禅说着好话,而且两次提及已封列国上卿,也是提醒越姬不能让王禅过于难堪。 “母后,你看这位左相大人鬼谷先生如何,你也是第一次见吗?” 越姬也不理楚王,扭头十分恭敬的对着坐在一边的王祖母孟赢问。 “昨夜老身才回楚宫,今日不是陪你来看看这位鬼谷先生了吗? 自然是第一次见,你问我我又如何回答? 可你也不要如此看着左相大人,他可是我们楚国中兴的希望,栋梁之才,上卿之尊,非比一般少年。” 孟赢一脸笑意,却也并不生气,反而把越姬训斥一番,觉得刚才越姬一开口就拿王禅相貌说事,实在有失王太后礼数。 孟赢对王禅算是熟悉人了,可王禅却还是第一次见她的真面目。 可王禅却不敢正视孟赢,孟赢与田淑雅一样,年岁并不大,不过五十上下而已,比之子西、子基还要年轻许多。 看起来也就和子闾一般岁数,只是身份不一样而已,养尊处优,不像普通百姓之家的妇人,若是年过五十,也算是风烛残年了,可孟赢此时脸上十分红润,而且光洁如一,细看之下,整个面蛋竟也只有微细的几条皱纹而已,反而显得整个人带着成**人的魅惑。 她的皮肤雪白,眉目清秀,眼睛依然清澈无比,一双丹凤眼,有一咱望眼欲穿的感觉,显得异常魅惑。 挺立的鼻梁如一根洁白的玉葱,缓缓伸长,圆润的鼻头,还带着年轻时的俏皮与可爱,下面的两片厚唇却也红艳诱人,只是唇面已不如年轻时那般光洁顺滑,布着一些浅浅的纹路。 高耸的发髻并不见过多的白发,上面戴满了金银发饰,金光闪耀,更衬得面庞如花似玉。 一身锦衣玉绸,端庄大气,上面绣着凤飞之图,而胸前却是一副牡丹群芳之图,整个人更显得雍容华贵。 相反一边的越姬却略显沉闷,穿着着同样是锦衣玉服,可面上却也布着皱纹,两人坐在一起,任谁也不会分得出大小,有若姐妹。 只是孟赢为秦国人,略显北方女人大气之色,而越姬为越国王族,却显得有些娇弱,气色也不如孟赢这般自然,看来越姬也是才赶回楚国,就来此看王禅。 王禅一看之下,心里也明白许多。 孟赢此时回到楚国王宫,以王祖母身份现身,怕也是知道昨夜三人皆相互残杀,三败惧伤,那么她此时已安然无忧,可以尺享荣华,特别是在列国来楚之时,正好可以一展其王祖母的风范,再者既然越姬回楚,那她是曾经的秦国公主,自然也是体现其身份,随时压制着越姬一头,就像秦国与越国一样。 而且她也知道昨夜之后虽然三人受了重伤,可若说要死,怕也难,而她一直藏身在后,趁人之势,如此一来,就有可能成为其中任何一人抱复的目标,特别是田淑雅,对她并不会有什么好意。 两人也算是棋鼓相当,若是再藏身楚都,它日相见就会兵刃相对,结局难料。 可她回归王祖母身份,就不一样子,身处王宫之中,守护严密,处处都是暗桩,就算是田淑雅武技再高超,也不敢轻易去王宫刺杀于她。 而她现在基本上可以稳坐高堂,并不需要再四处奔波,看来她此时回归身份,必定也是为了幽冥令。 她也知道若子建与子常、还有淑雅任何一人得到幽冥令,若是单打独斗,她未必讨好,可若以王祖母身份来查,就要方便得多。 况且,王禅知道,昨夜墨翟救田淑雅还是让他心有余忌,也让她怀疑昨夜的幽冥令的真假。 这样一来,她若以此身份来压子西,甚至于青裳,就会更加有利。 而且她这一显身,也把自己所作可以推得一干二尽,任谁会相信一个楚国王祖母会是楚都的一个蒙面刺客。 今后她若想再作刺客,这王祖母尊贵的身份,就是其最大的掩饰,这就是孟赢回复的目的。 而今天来看王禅,也是正式认识王禅,也是正式被王禅认识,这样以后若有事找王禅,别人也不会见怪了。 “母后说得是,今天我们来就是要看看曾经在吴越抛起风云的鬼谷先生,如今的楚国栋梁,今日一见还真是让人惊喜。 景成呀,你不是与这位鬼谷先生相熟吗,为何见了楚左相大人连招呼都不打,你可是越国使臣,不能失了越国之礼。” 越姬受了孟赢的一点气,自然只能发在她的这位侄女身上。 越姬是越国前王允常的妹妹,也就是当今越王勾践与景成公主的小姨。 “景成见过楚国左相大人。” 景成本来只看了一眼王禅,就把头扭到一边,不敢正视王禅,毕竟他现在的身份是越国使臣,而王禅是楚国左相国,不比在吴国之时,那时她也是使臣,可王禅却在吴国无半官一职,所以可以随便很多。 “景成公主客气了,几月不见,公主还是一样端庄得体,知书达礼的优雅之态,实是大家风范,能出使楚国,在下十分欢迎。 只是不知越王及范蠡将军、文相国大人一切可还安好?” “王兄与范蠡将军还有文相国一切安好,谢左相大人记挂。” 景成也是十分得体的回答王禅的客套之问。 “左相大人实在让人羡慕,昨夜王祖母与王太后才回楚宫,今日就一起来看左相大人,可我看左相大人似乎有些睡意未消,不知是何故,难道左相大人夜间也在为楚国谋算吗?” 子西此时也是有些疑惑,王禅一夜未睡,而且忙到现在连脸都没洗,所以看起来有些邋遢,有些疲惫,所以才口出讥讽。 “子西令尹,左相大人为楚国而谋,那是列国闻名,兼之左相大人年少未经世事,你又何必苛求,难道你觉得左相大人也会和世族子弟一样留恋烟花水粉之地吗?” 孟赢此时看也不看子西,直接就开始训斥起来。 子西一听,脸上一红,没想到孟赢竟然如此偏袒王禅,可她们才是第一次相见,这一点于子西而言确实有些尴尬。 子基与子闾却并不说话,他们虽然不知道王禅为何一脸疲态,可却并不会在这种场和之下揭王禅之短。 “有劳王祖母体贴,在下是有些疲态,只是因为昨夜思虑过重,一直未睡好,兼之楚都昨夜似乎天有不测之云,夜来风云变换,所以在下在床上也是辗转难侧,难与入眠。 一清早就起身到院里闲转转,不想床上睡不着,可走到花园之中,坐在小桌之上却睡着了。 这一睡到是心无旁忌,十分舒服,所以来得有些晚了,到并非因为操持国事。 楚国近也算是风调雨顺,国泰民安,端午盛会在际,有令尹大人、司空大人、司败大人辅佐王上,在下到是乐于清闲。” 王禅也并不忌讳,说着前后矛盾,言不由衷的话,却像是真话一样。 若不是今日人多,他一定想此时伸个懒腰,以示对自己睡得舒服表示证明。 “左相大人忧国忧民,昨天我回到楚宫,一路上都传闻左相大人如何了得,一人促成吴楚交好,改革弊政,中兴楚国,不知左相大人对现如今楚国与越国之间的关系又如何处置,越国与吴国之间如何处置,听闻左相大人智谋无双,老身到有兴趣听上一听高见。” 越姬毕竟是越国人,话也是开门见山,并不隐诲。 吴楚交好,情势来看于越并不利,若将来两国联合,随时可以威胁越国。 而王禅一来楚国,她就借故回到越国,虽然在楚王嘴里是回越国安抚于越国,表明同样与越国交好之心,可任谁都知道,越姬并不愿楚国与吴国交好,可楚王却支持王禅,毕竟少一个强大的敌人吴国,对于中兴楚国可以赢得喘息之机。 只是此时越姬公然责问王禅,语气也带着讥讽与不屑,连楚王也有些微皱眉头。 楚王并不惧王禅有失礼仪,可是被责问为难,而是怕越姬反而会被王禅驳斥,失了颜面。 一边的孟赢知道王禅的能耐,到并不在意,反而一副看热闹的样子。 除了刚才训斥子西之外,为王禅说话,她其实今天来此只是想必告诉王禅,她已经回归王祖母身份,与那些潜藏在楚都的黑衣人划清界限,此时有越姬责难,她也乐意听一听。 “回王太后,楚与吴交好,名实利于楚国,这两国百姓得的是实惠,免的是兵祸,楚国得以有喘息之机,这才有中兴楚国的良机,难道王太后觉得上此中有什么不妥之处吗?” 王禅一句问话还是惊呆众人,他并不给王太后越姬任何面子,直接反问越姬,站在楚国的立场,让人又无可指责。 “哼,好大的胆,小小年纪竟然敢责问老身,难怪有人说你少有礼数。” “姨娘,鬼谷先生一直都礼仪在前,对人彬彬有礼,若有人说他没有礼数,一定是斗不过鬼谷先生之人,才会心存妒嫉之心有意污左相大人名节,还望姨娘明察。 此次景成受王兄之命代表越国出使楚国,也想知道左相大人的想法。 当初左相大人游历越国、吴国之时,只是普通百姓之身,可现在是效忠于楚国,是楚国左相,身份尊贵,一言一行皆关乎几国命运,还望姨娘勿要责怪才是。” 正当楚王想为王禅说两句好话之时,不想他身边的景成公主到是抢在众人之前,为王禅说起好话来了,而且也表明了越王对王禅的重视。 这同时也让子西三兄弟,还有楚王感觉到无比尴尬。 越国只想知道王禅的想法,而并不看重手握大权的子西,就是并不看好子西将来,甚至对于楚王的态度也并不看重。 王太后越姬一听,脸色一变,可还是只得耐着性子,毕竟景成的身份又不一样,不能让自家人失了面子。 “既然左相大人问起,那么老身也说说自己看法。 越国与楚国结盟日久,也从未有过争执,这也是两国数代候王交好之故,也利于两国百姓,利于楚国安稳,这本是上好之事,可现在吴与楚交好,自然让两国关系凭添猜疑,将来两人会不会发生兵事,老身也难断定。 至于左相大人所问,吴与楚交好是否不妥,这妥与不妥还要看将来走势。 吴与楚交战多年,吴国与晋国本是结盟,以吴制楚,这是晋国之谋,现如今因左相大人,晋国失去了吴国,那么晋国又将如何,难道让楚国直接面对晋国之威胁吗? 另外,秦国与楚国本也关系一直友善,秦国对楚国与吴国交好又是何想法? 这也决定吴楚交好的妥与不妥,左相大人难道从来也没有考虑过吗?” 越姬也不好评判吴楚交好的好坏,毕竟明眼人看,这都是有利于楚国的,她也不想直接反对,所以说得十分含糊,可她还是连发两问,想为难王禅。 “王太后尊上,难得王太后能想得如此周全,实让微臣佩服。 晋国扶持吴国以图牵制楚国,这本也并非什么秘密,这是晋国之策,而楚国若无对策那才是楚国无能了。 现在吴与楚交好,不正好破了晋国之谋吗? 这难道于楚真的不利。 秦国与楚交好,王祖母该也十分清楚,本也是以楚牵制于晋国,毕竟在列国王候之中,除了楚国之外,少有能牵制晋国的。 楚国牵制于晋国,于秦有何不利,秦国自然对吴楚交好没有异议,这也是人之常情,想来王太后能够清楚,王祖母就更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了。 将来走势如何,谁也无法断定,可吴与楚交好,却并无坏处,至于与晋国,这百多年来,楚国何尝不面对晋国之威,难道要因为有晋国之威,而失了我楚国本色吗? 至于楚国与越国,一直并无攻伐,这也是事实,而现在吴与楚交好,于越国有利而无害,这一点越王应该看得更通透一些,也理解楚国之意,为何王太后还会对此有忧虑,难道说越王竟然也想图谋楚国不成?” 王禅十分简单的把秦国与晋国对于吴楚交好的关系言明,其实也并非什么难解之事。 吴国本受晋国扶持,牵制楚国,现在吴楚交好,吴国不再受晋束缚,而也解了晋国之谋,只会对晋国不利,那么秦国与楚交好,本意也是想让楚国能牵制于晋国,现在于晋不利之事,于秦自然有利,无可厚非。 王禅的一句话,倒也问得越姬无话可说。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四百观七十二章隔岸观火 第四百七十二章隔岸观火 王禅的问题,其实也并非疑难,其它人不便回答,可孟赢却并不受影响。 “左相大人所说无可指责,秦国偏居以西,一直受晋国之胁,楚国能解晋国之谋,自然于晋国不利。 晋国扶持吴国也近百年,如此轻松破解,实也是左相大人之功,于秦有利,秦国对此该不会有异。 还请左相大人放心。” 此时孟赢到是听得明白,所以此时也为王禅说辞证明。 孟赢秦哀公之女,现在虽然秦国并非哀公主政,却也可以代表秦国之意,这没有人敢反驳。 “左相大人,景成对刚才左相大人之说心有疑惑,为何吴与楚相交好会百利而无一害呢? 难道说楚越联盟反而会对越不利,这似乎矛盾十分,难道与楚国与吴国交好之前,吴越联盟是错误的谋略,那当年吴国攻入楚都,左相大人难道忘了是谁帮楚国解的围困之局。 王兄虽然对吴楚交好并不反对,可却也是疑虑,所以才特意让景成来此询问左相大人高见。 还望左相大人不咎赐教。” 景成公主虽然也是在问王禅,可态度和蔼,语气温和,并不像王太后越姬一样,身份高贵,对王禅有一种高高在上的感觉。 景成算是与王禅有几次相处,对王禅的能力与智谋十分了解,而且也算是承恩于王禅,并且心里对王禅也有一种不一样的感情,所以说话要客气得多,像是两个老朋友在一些聊天一样。 众人一听,也都看着景成公主,似乎觉得有什么不妥之处。 “景成公主,刚才微臣所说,也只是站在越王角度来说。 时不同而势相异,于越国而言,若只想偏居一隅,那么吴与楚相交自然于越不利,这也是刚才公主所说的过往之事,以前呈越结盟的情势。 那时越国国力微弱,不足以抗衡楚国与吴国之中任何一国,所以越国能与楚国结盟,实有利于越国,这一点并无疑意,在下并不否认,公主刚才所说正也是当时越国的情势所逼,并不矛盾。 可时变也势变也,如今之势与十几年前又不一样了,这些年越王大兴革兴之策,重用范蠡、文相国异性朝臣,广开国门,鼓励生育,接纳列国流民,实则与吴国实施同样的兴国之道,国力大增,已非它日之越国。 而贵兄越王勾践胸有大志,不安心于越国偏居一隅,一直想冲出越国封地之限,称霸列国。 可越国若要称霸列国却一直受吴国钳制,北上之心虽有,实则却难与逾越半步。 这就是为何一年前越王会与吴国大战于边境之处的原因,并非在下有意挑拔。 越王要趁新旧吴王交接之际给予吴国痛击,以震憾吴国新王,表达其北上之心。 而吴国旧王也需要在新王登位之后,给新王创造一个安定的局势,压制着越国,让越国不得支惮,所以也需要攻伐越国。 去年之时,吴越大战,其实是各取所需,谁也不吃亏,谁也占不到大的便宜。 这一点我曾与亲自告诉过范蠡将军,景成公主也清楚当时在下的分析,只是越王与范蠡将军并不认同在下的想法,固执己见,可结局又如何呢? 想来景成公主当时虽然不在战场,可却能依势衡量双方之间的得失。 至于现在吴与楚交好为何会对越国有利,这正是微臣想说的。 吴与楚若不交好,依然维持着以前的结盟关系,越国始终难越吴国半步,就算楚国支持越国攻吴,也无济于事,毕竟北方有晋国,楚国一直受楚国制衡,国力难与恢复,还要防着晋国南下。 若楚国公然帮越国攻吴,那么晋国必然出兵攻楚,那正是晋国求之不得的机会。 吴国此时国力之强,怕是楚国、越国都有所不及。 楚国受吴国连年攻伐民不僚生,国力败弱,就算现在也难与吴国抗衡,与吴国交好也是自保之策,看似于越国不利,实则正是有利于越王之志。 楚国与吴交好,反之吴国与晋国交恶,而越国与吴国则两不相干。 若越国攻吴,楚国自不会相帮,而只会牵制于晋国,而晋国与吴国交恶,自然不会再帮吴国,甚至于会远交而近攻,帮助越国,这一点公主不知能否理解。 若楚国帮助越国攻吴,自是失信于人,也会把晋国与吴国之势推向再次联盟,破除吴晋结盟之计就会全盘落空。 列国之间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暂时的交恶与交好,并不可靠,只有利益相交才是真正的交好基础。 若吴与晋再次结盟,情势就不会再像当年一样,于楚国于越国将来都十分不利,甚至于秦国也不利。 所以越国欲北上图强,吴国是越国一道坎,能否实现贵兄勾践称霸列国之志,只能全凭越国自己。 在此时虽然吴国与楚国交好,可微臣也可保证,吴越相攻,楚国并不会相帮于吴国。 因为若楚国相帮吴国,晋国也会出兵攻楚,而楚国尚不足以对抗晋国,甚至于北方其它列国也会趁机来攻楚,若楚亡,则越国就没有的屏障,只能任由吴国屠戮,越国必亡。 所以在下之策,吴楚交好,就是相平衡南北列国关系,给楚国一个喘息之机。 同时也给越一个机会,一个公平的机会,能否成事,微臣也难与意料。 但于越国而言,在与吴交好与否之间,这是最好的选择,所以微臣才说,吴与楚交好于越百利而无一害,想来越王勾践心中自是明白其中之理。 吴与越之间将来如何,这一切除了拼的是实力之外,一切还得看天意如何? 所上是微臣对列国形势之分析,不知王太后,景成公主还有王上以及令尹大人、司空大人、司败大人对此是否满意?” 王禅说完,这才喝了一口茶,微笑着看着众人。 王禅的分析独到,并不以楚国一国之势为准,既客观,而且公正,并不因自己回到楚国任职而高看楚国,贬低于其它列国。 而且把情势说得清楚,楚国与吴交好,在局势之上,不会帮任何一方,吴国与越国两国无论野心如何,壮志如何,都只能靠自己,拼实力讲运气,而楚国与吴国交好,正好为两个创造一个无人相助,也无人参加的局面。 而楚国而言,只是有一个虚有的晋国相胁,对于吴与越国,正是两不相帮,隔岸观火之态。 王禅说完几人都是面色沉重,在思虑着王禅的分析,就像下棋一样,对方已下好的棋,可自己却还要思索对方的种种谋算。 半响之后楚王才回过味来,看了看王禅。 “左相大人之谋,实是惊天地泣鬼神,列国之间本就牵一发而动全身,左相大人为楚国赢得如此喘息之机,实在难得,在下替楚国百姓谢左相大人高义。 母后,景成公主,刚才左相大人所说,本王十分赞同,而且也承诺,若有一日勾践兄欲图北上,与吴国攻伐,我楚国会牵制晋国,给两国一个公平的机会,并不会相帮于任何一国,还请景成公主回去回复勾践兄,请他放心,可以一展所长,实现胸中抱负。” 楚王的话算是完全同意了王禅刚才对三国之间的关系,以及对将来可以发生的吴与越大战做出承诺,这也是此次景成出使楚国所肩负的使命。 “老身对列国之势并不懂,所以左相大人无需顾忌老身之言,而老身也是楚国之人,越国之事,老身也不便过问,一切还凭景成公主做主。” 王太后此时也是软弱了语气,不再像刚才那般咄咄逼人,而且也是打心里佩服王禅的谋略。 当然她是知道越王勾践的心思,若是依王禅分析,那么吴与楚交好,正是于越百无一害,反而十分有利之事,此时她也没有理由来说了,而她已嫁作人妇,自己的儿子就是当今楚王,她若再为越国说话,就显得有些摆不正身份了。 “谢左相大人成全,有左相大人如此谋算,想来王兄可以真正的放心了。 此次景成出使楚国,不仅是想听一听左相大人高谋,也是代王兄,代范蠡将军,还有为夫文种来探望左相大人。 去年吴越大战,若无左相大人手下留情,网开一面,想来王兄与范蠡将军就会命丧沙场,越国也会因此灭国。 我王兄虽然固执,大败之后回到越国,才知道其中利害之处,也不得不佩服左相大人谋略。 虽然吴与越大战,统领为吴王阖闾及孙武将军,可这谋划布局却是左相大人,得左相大人谋算,为王兄留有退路,这才保得王兄安然无恙,回到越国。 这一点王兄痛定思痛,才明白左相大人苦心。 此次特意着景成带上十五箱重礼献与左相大人,以表对左相大人的感激之情。 当然这其中也有景成感激左相大人在吴国相助之恩,若没有左相大人,景成或许此时已没有机会来楚参加端午盛会了,还请左相大人笑纳。 至于景成送与左相大人的礼物,景成会亲自献上。” 景成说完,下属们立马把十五箱礼物全部抬进客堂之内,如此一来本就狭小的客堂立时更是拥挤了。 而大家都又看着王禅,各人心里也是五味杂阵,子西三兄弟本来想看戏,戏没看成,反到又让王禅给他们上了一课。 而王太后呢则更是羞愧,她的小心思格局如此之小,尚不如越王勾践,能看得如此通透,她一来就想为难王禅,却反到成全了王禅。 而越王勾践其实早有准备,而王禅知道越王能清楚其中的利害关系,所以竟然不送楚国其它权臣,只送与王禅,由此足见越国对王禅的重视,甚至于超过了对楚王,毕竟楚王没有王禅如此智谋与韬略。 而孟赢呢则是有些叹息,她对王禅也一直存有好感,只是可惜面对如此英才,却是年华易逝,心有想法,却已不可实现,但她还是十分佩服王禅,短短几句话就化解了如此困局,而且让大家心里都不服不行,由此心里也是多了一份恐惧。 “微臣谢越王、范蠡将军、文种相国恩义。 他们之所以如此高看微臣,一切都是为楚国而谋,若楚国强大,就能更好牵制于晋国,在此微臣就代王上,代楚国收下此礼,还是由司空大人把这些财物尽收国库,以充实国库,为楚国中兴出一份力吧。” 王禅还是一样,对钱财不屑于顾,收下财物,马上转手司空子基,交与国库。 “有劳左相大人高义,子基叔父,你就依左相大人之义,把这些财物清点入了国库吧。” 楚王说完,子基这才站起身来,刚想领着那些属下把礼物抬出去,不想景成公主却是面色有些难堪,似乎并不愿全部充公,如此一来,到是没有完成越王勾践交给她的任务一样。 “司空大人,稍慢,看样子有些礼物,该是别有用意,不若先听听景成怎么说再收归国库如何?” 王太后见景成面有难色,自己也知道越王勾践此次送礼,也是投其所好,知道王禅不重钱财,更不重名利,所以特意选了几样特别的礼物,并非是送给王禅,而是姑娘家的用品。 “姨娘,王兄知道左相大人不爱财物,更不重名利,所以每一箱里面都特别送了一盒姑娘家的用品,想来左相大人虽然年少,可也到了娶亲之时,这是王兄的一片好意,不若把每一箱里那一盒礼物拿出,至于其它物什到也没有什么。 听闻左相大人府上常住着楚国两位公主,还有北方叶城叶女姑娘,正好适合,不知王上意下如何?” 景成还是十分礼貌,虽然是自己送出的礼物,而主人也收了,该由主人自行安排,此时特意提出,自然要请示楚王。 “有劳景成公主想得周全,这是应该的,苹妹不若就由你代裳妹,还有叶女姑娘一起收下吧,也算是承了越国勾践兄对左相大人的一片好意,也是承了我们左相大人的美意,想来左相大人不会见怪吧。” 楚王说完,看着王禅,这到让王禅有些不好意思,勾践这样明罢着就是投其所好,却让王禅不好再推脱。 可同时送与三位姑娘,却又让王禅心里有些忐忑。 “一切听凭王上安排,微臣并无异议,就劳烦司空大人按王上安排,把送与三位姑娘的礼物取出送到府上三位姑娘住处。” 王禅说完却是看着青苹,他知道青苹本也不愿参加这种堂会,一直都默然不语,此时王禅也是给她一个机会离开。 “祖母、王太后,王上,叔父,父亲、景成公主,青苹这就带叔父把礼物送回,还望各位尊长见谅。” 青苹说完,子基也是朝着孟赢与越姬还有王上一揖,这才领着青苹再让下属抬着礼物出去。 “左相大人,你现在可以坐在景成公主旁边了,让你这个主人一直坐在偏位,传出去还真让人觉得我楚国不重贤才。” 孟赢见青苹一走,到也留下一个座位来,所以也是让王禅坐归主位,正在景成公主之下,却又与司败子闾相对。 王禅微微一笑,也只能依着孟赢的安排,毕竟若以辈份来算,她可是这满堂之中辈份最高之人。 “子西,为何今日不见青裳公主来左相大人的府上,不是听闻她与苹儿每日都会来左相大人府上讨教武技吗?” 孟赢此时看了看左侧道位的子西,脸上透着疑惑。 “回王祖母,裳儿昨日与子节侄儿比试武技,回去之后就说受了点伤,今日就一直未起得床来,有劳王祖线记挂了,并无大碍。” 子西说得有些勉强,脸上也有点别扭。 “这个子节也是不成体统,与自己妹妹比试竟然都不让着一点,实在是让人不省心呀!” 王太后一听,也不知为何,反而帮着孟赢来教训左司马子节。 “王太后不必在意,非是子节不让裳儿,是裳儿自小就受宠惯了,所以也不知轻重,想来休息几日就可以了,还望王太后见谅。” 子西一听,尽量大事化小,也不敢过多解释。 “我看这样吧,用过午饭,就由左相大人去为裳妹看看,左相大人医术高明,想来也是药到病除,叔父该对左相大人的医术放心吧。 前不久青苹有隐疾,只经左相大人精心治疗之后,现在不是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原本此时天热之时,往年苹妹一般都不敢出门,现在不仅能正常出行,而且看样子身体也不错。” 楚王说完,看了看王禅。 “微臣愿意午后去为青裳公主诊疗。” “那就由老身陪左相大人去吧,老身从来还没有见这丫头,现在说起来到是很想见见,是否也和青苹公主一样温柔大方。 子西令尹大人就这么办,你该不会反对吧? 想来左相大人这里清简如水,也不会舍得为老身一行提供午饭了,我看我们这就回王宫用膳吧。” 孟赢说完,自己已站起身来,王禅听着虽然尴尬,却也只得退在一侧,躬身作揖,静待孟赢一行离开。 而子西则是十分不愿,心事重重。 王禅也是顺水推舟,他并不担心青裳的安全,只是怕昨夜之事,会让青裳觉得自己是在利用于她,而让她心有不甘,生王禅的气,此时一说,到有机会光明正大的去看看青裳公主了。 【作者题外话】:这两章讲吴楚结交之后列国之势,写得有些多,也有些烧脑,还望读者们结细品。 求各种推书,求各种票!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第四百七三十三章疑难杂症 第四百七十三章疑难杂症 午后,阳光也不那么强烈了,楚国令尹府,王禅早早就来到门口等着,赵阿大同样站在他的身边,为王禅背着个药箱,像模像样的。 王禅心里明白,青裳并没有受伤,而子西确说青裳受伤,那么自然是因为昨夜幽冥令之事。 此时王禅已清楚,青裳之所以不能出府,一定是子西在从中作梗,那么子西拘禁青裳的目的,就十分明显了。 子西一定也想得到幽冥令,而且若说子西已经知道青裳的身份,知道青裳并非他与孟赢的女儿,那么青裳就会成为子西的筹码,这王禅本已知道,可王禅还是未曾想子西竟然如此着急对青裳公主下手,这让王禅不仅也为青裳公主担起心来。 子西也站在一边,却并不与王禅答话,对王禅如此好意,子西是心有难言之隐,不理不睬,并不欢迎。 很快一辆马车前呼后拥的来到了令尹府门口。 王禅与子西不得不朝着马车前跪下。 “起来吧,你们都是楚国重臣,享受列国上卿之礼,无需如此大礼。” 孟赢在侍女的挽扶之下走下马车,看着跪着的二人,心里还是十分得意,特别是看着王禅,那一种自得,让她脸上带着一丝诡笑。 子西是既高兴,又担心,却不得不亲自领着孟赢与王禅来到青裳的卧室之内。 青裳躺在床上,听着脚步声,心里还是有一种莫名的欢喜,可脸上却并不敢表现出来。 一见孟赢青裳就想起身行礼,到是孟赢快人一步,扶住青裳。 “裳儿,你可知我就是你的王祖母,虽然你从来也未见过祖母,可祖母却时刻掂记着你。 你的模样还真的是人间绝色,与那位青苹公主到是十分相像。 你既然受伤,就躺着吧,一切礼数都免了。” 王禅看着孟赢的表情,还有她那一种祖母对孙女的关切之情,心里想笑,却还是忍着。 她们师傅徒两人时常相见,可在此之时,竟然装得并不认识,言语之中的关切都是真诚。 “左相大人,还楞着做什么,难道为青裳公主诊疗还要先诊金吗?” 孟赢说完对着王禅一诡笑,自己却已回身坐在一边桌前。 而子西则只得站在孟赢身边,不敢作声。 “不敢,微臣这就为公主诊断病情。” 王禅说完一本正经的坐在青裳的床前,看了看青裳的表情,脸色苍白,额头之处竟然还有丝丝汗迹。 王禅一看,心里还是一惊,他本来知道青裳应该没事,可现在看来青裳公主不仅有病,而且还病得不轻。 青裳见王禅呆看着她,想说话却还是忍住了。 可青裳心里还是十分开心,只是脸上并无表情。 “有劳公主把手伸出来,微臣这就给公主把脉。” 青裳缓缓把手伸出被褥,王禅也伸出三指按在手腕之处。 王禅自小受赵伯传援了医术,虽然并不坐诊,可也不比普通医师差,而且王禅博览群书,知道的疑难杂症比普通医师可要高明得多了。 而且王禅内力深厚,内力精纯,只要用内力走遍患者的奇经八脉,基本就能清楚患者所患之病。 王禅先感受了一下青裳的脉动,发现脉动并无异样,以青裳所表现出来的症状并不相符,心里有疑,于是运起内力,试图注入青裳体内,可却发现,青裳的经脉似乎被人封闭,连王禅如此精纯的内力都无法进入。 而且在王禅输入内力之时,青裳的表情十分痛苦,只那一瞬间之后,青裳脸上已然冒出汗珠,看起来难与承受,并不像一个自小就个修练武技内力之人。 王禅一看,不敢再输入内力,心里也有些明白,把手放入青裳的头顶,轻轻一抚,再次试图输入内力,可这一次青裳更加痛苦,咬着牙,身体在发抖,眼泪都痛得流了出来,只是却不发出半声。 王禅一看,有些疑惑,他还从来未见过如此症状,也不再忍心试探。 “怎么样,裳儿没有什么大恙吧。” 孟赢也看出青裳痛苦的表情,心里也是十分关切,而子西站在一边却到显得并不着急,反而有些得意。 “没事,青裳公主只是有些经脉受损,静躺几日,再调养一下应该就没事了,只是这些日子青裳公主就不必四处走动了,也不用管外面之事,要静心调息,这样才能更快康复。” 王禅看了一眼青裳公主,话里重复的说着要青裳静卧静养,却并不说病症。 “若是如此,到也无妨,左相大人难道也不需要开一些药吗?” “不必,待微臣回府,自然会给公主调配一些调理之药来。” 王禅说完也是站到了孟赢一边,他也不看子西,他知道子西此时心里一定十分得意,毕竟能难住王禅这并非什么人都能做到的。 “裳儿,你看你一脸的汗,祖母给擦擦,你就依左相大人的按排,切不可急于一时,想来有祖母在此,也不会有人敢对你不好,有左相大人如此精通的医术,世间之病一定会药到病除,你就放心吧,祖母也不叨扰你了。” 孟赢说完青裳还是微弱的点了点头回道:“谢王祖母关心,裳儿一定谨记左相人医嘱,不问世事,静心调养,还请王祖母放心,裳儿很快就会复,裳儿不有起身,就不送祖母了。” 孟赢到是摸了摸青裳的手,微微一笑,站起身来。 “有劳王祖母来探视裳儿,有劳左相大人为裳儿诊疗,就由老臣带两位去客堂坐坐。” “不坐了,老身也累了,想来左相大人也该回去开药方,就不在令尹府耽搁了。” 孟赢说完,拂?就走,王禅与子西只能默默跟在身后。 出了府门,子西送到门口就自行回府。 王禅本来也想上马车回自己府上,可已在车上的孟赢还是把王禅叫住了。 “鬼小子,裳儿真的没事吗? 我看当你试图有内力输入之时,裳儿十分痛苦,难道她真的受了重伤,若是如此,你只管说出来,我自会教训子节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回王祖母,青裳公主并没有受内伤,而是中毒。” 王禅说完,也不理孟赢,自己坐上马车,就朝府上奔去。 孟赢一听,也是当场楞了,可她还是十分镇静,并不作声,心里也是疑惑重重。 王禅坐在马车之上一言不发,思虑了半天,这才对着赵阿大说道:“阿大,你还记得在吴国虎丘地宫之时,曾有一个江湖侠客,他精通百毒,是一个不可多得的用毒高手,你能不能让他三日之后来府上见我。” 赵阿大一听王禅的语气,十分沉重,知道青裳公主病得不轻,该是中毒之像,连王禅都有些束手无策了。 “回小公子,此人正在楚都,只要小公子回到相府稍息片刻,属下这就去让他来见小公子。” “哦,这就好,这就好,若不然此次还真的害了青裳公主,在下也是心有不忍。” 王禅说完,这才长叹一声,闭上眼睛,斜歪着身子,开始休息,他确实也是累了,每天都有处理不完的事,让他连休息都只能觅得片刻时间。 【作者题外话】:端午节也快到了,也正在叙述端午盛会,逐渐会多线索叙述,还望读者们跟读紧一些,紧密联系前面的章节,特别是人物关系,整个楚国的人物关系,也慢慢明朗,恩怨情仇也一一展开,个人性格也基本成型,只是还有一些隐藏的情节,包括两位公主的身份,但若是读者能读入,应该能够理解,整个许多设定都并非随意,皆有因缘。 求推书,求银票!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