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苏!》 正文 第1章 楔子 云苏大陆是一块极为广阔的陆地,只有在东边能看到一望无际的大海,而大陆的其他三面,都是绵延无尽的群山峻岭。这片大陆之所以叫云苏,是因为统治整个大陆的就是云苏国,而现在,整个云苏却已经分崩离析,昔日的强盛早已不在,取而代之的是秦c宋c炎c成四国。秦国霸占着富饶的东方,宋国则占据着资源丰富的西边,成国倚仗强大的军事坐镇北部,而南方则是云苏皇城的所在地。然而,现在的皇族几乎已不被承认,而且他们自己也改为炎国,所以,炎国的土地面积远远不如其他三国,在秦c宋看来,炎国被灭也只是迟早的事,但两家谁也不敢先动手。整个云苏看似稳定,四国相安无事,其实背地里,都在密谋算计,暗流涌动,一旦出现个缺口,恐怕整个云苏又会陷入百年前的战乱之中。 百年前,云苏国风调雨顺,国富民安。不知何时开始,坊间就传言云苏王莫名失踪。刚开始的时候,云苏的鹰卫还到处抓人,到后来,传言愈演愈烈,最后皇族不得不出面证实,云苏王确实不在宫中,已经微服巡游去了,不久即回。皇族的证言让百姓们稍稍的安下了心,可是,皇宫内部的斗争已经是水深火热。由于太子未立,王位一直悬而不决,诸侯与众臣商议立长子云天为新的云苏王,不想却遭到了云天的拒绝,“父未死,子何以为继。你们是想要谋反么?”正在大家都羞赧之际,王后提议由她临朝称制,遭到众人一致反对。王后不甘,联合外戚打压诸侯与百官,却导致各地起义不断。著名的云苏之乱由此而始。 经过几年的战乱,起义相继被扑灭,可更大的危机也显现出来。镇压起义的将军们手握重兵,割据一方,成为国中之国。朝廷没有办法,只能大肆分封诸侯,一时间,云苏大陆百国并立,战国时代形成。 十年过去了,云苏王依然没有出现,皇后也被百官联合宦官秘密处死,并立云苏王第七子云迪为新的云苏王。新王初立,各国诸侯竟然只有几个前来朝贺。百官们愤恨不已,怎奈手无兵权,只能对着历任云苏王的牌位哭泣。几个来朝贺的诸侯实力弱小,不堪大用,百官死马当作活马医,让他们去征讨那些不臣之国。这一下,犹如冷水入油锅,让原本平静的云苏立即沸腾了起来。各诸侯再也不顾脸面,相互攻杀,传说中的黑暗时代来临。 经过几十年的相互兼并,最终形成了四个诸侯国,就是前面提到的秦c炎c宋c成。秦c宋c成三国实力相差不大,炎国是旧皇族,三国谁也不愿背上逆乱的罪名,于是,云苏大陆的最终格局终于形成。四国时代开始,云苏也渐趋稳定,百姓们也安居乐业,一片欣欣向荣。可就在战争早已被淡忘的秦国,发生了一件著名的袭王案,云苏的战乱,似乎又要开始了 (本章完)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正文 第2章 袭王案 秦国,位于云苏大陆的东部,坐拥鱼盐之利,经济强盛,百姓乐业。第一任秦王是失踪的云苏王的第三子,能文善武,精明强干,早年因功被封为秦王。在黑暗时代,老秦王远交近攻,率领军队攻破一个又一个诸侯国,最终奠定了秦国现在的版图。老秦王死后,新任秦王却远不如其父,整日里只知道斗鸟遛猫,对于政事一概不问,全部交给了老秦王钦定的几位辅政大臣,幸得几位大臣忠心耿耿,否则,秦国早已四分五裂了。 秦国的都城望京是云苏大陆少有的几个繁华的城市。白天街道上人来人往,摩肩接踵,晚上灯火通明,通宵达旦。有一位诗人是这样描述秦国富庶的,“稻米流脂粟米白,公私仓廪俱丰实。”还有一位诗人写到,“人间天堂何处?都道秦国望京。” 龙华街是望京城最繁华的一处,一天,突然有一个年轻人自称是云苏王长子云天的后人,父亲云天被现任云苏王,也就是炎国国主逼死,他怕自己也被杀,就逃到了秦国,想要得到秦国的庇护。官府立即派差役将那人抓住,送到了开封府。开封府府尹木云立即升堂开案,进行审讯,木云问的所有问题,那年轻人都对答如流。可木云也不敢轻下判断,便立即向秦王告奏。秦王闻讯,马上派人将那年轻人接进了王宫。 新秦王是一个二十岁左右的人,两只长眉直入发鬓,故此也被人称作“长眉王”,一双眼睛犹若寒星,深邃不已,虽然相貌一般,但那种傲人的气质却让人印象深刻。他看着殿内站着的那个年轻人,似乎和他一样大小的年纪,长相英武,一看就让人喜欢。衣服虽然有些不堪,但整个人看起来却是神采飞扬,秦王心中不免有些亲近。正在秦王查看之时,旁边一位须发皆白的大胡子厉声喝道:“兀那厮,见了秦王还不跪下?”声音响若洪钟,震得大殿似乎都有些摇晃。那年轻人转过头,不动声色的看着大胡子,却丝毫没有下跪的意思。大胡子看着那年轻人的眼睛,纯粹是一种以上看下的傲人姿态。大胡子哪里被人这样轻视过,就连秦王都对他礼让三分,这个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小瘪三,竟然敢这样看着自己,顿时怒从心头起,想要上前去扭住那厮暴打一顿。就在这时,秦王笑着说:“周将军,稍安勿躁,切勿动怒。”然后转头向着身边的小太监说道,“去,将宗谱取来,本王要亲自问问。”秦王随即向那年轻人问了一些皇族内部才知道的事情,那年轻人也没有丝毫犹豫,一一答出。这时,小太监也将宗谱取来,秦王一看,那叫云升的年轻人竟然还是自己的哥哥。秦王大喜,立即吩咐设宴,要好好地款待这位落难的哥哥。周将军见此情景,冷哼一声,嘟嘟囔囔的说了一些只有自己才听得到的话。其他的几位辅政大臣倒是安安静静的,什么都没有说,只是例行般的向秦王道贺。 席间,百官们都在欢庆秦王之喜,酒至半酣,云升突然站起来说道:“秦王,云升想求秦王一件事儿,不知道秦王是否答应?”秦王看着云升严肃的样子,他似乎从见到云升的第一面,就是这个样子,于是他笑着说:“既然你是我的哥哥,以后就不要叫我秦王了,叫我云海吧。你有什么事就说吧。只要我云海能办得到,我必然会答应你。” “我要向你借兵。”这话一出,原本热闹的宴会顿时变得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看向了这个不知所谓的年轻人。“借兵?”秦王愣住了,正要往嘴里送的酒也停住了,百官们也都默不作声。 “借兵?借兵做什么?”秦王好奇的问道。 “我要报仇。”云升回答的很简单。 “哼!”一声冷哼从周将军那里传来,正不知所措的大臣们都转而看向他,只见他端起一盅酒一饮而尽,将酒杯重重的砸在了桌子上,其他几位辅政大臣都作闭目沉思状,似乎早已料到会是这种情况。“嗯,这个”秦王看向云升,又看了看几位辅政大臣,说道,“父王临走之前,将秦国托付给我,又怕我年幼不能服众,便将朝政交给了几位辅政大臣。这借兵一事事关重大,我一人难以决断,不知几位前辈意下如何?”秦王看向了那几位闭目深思的大臣,这时,其中一位长着一张长脸,眼睛很小的大臣站起来躬身说道:“秦国是秦王的秦国,秦国的所有国事都由秦王说了算。我们只是辅助秦王,避免秦王犯错罢了。况且,这是秦王的家事,我们只是外臣,不便插手。秦王也大了,有些事情还是要秦王自己决断,待秦王能熟练处理政务了,我等外臣也好还政秦王,颐养天年。”又是一阵寂静,突然,“你眼瞎了吗?我的酒杯空了这么久你没看见?你一个落魄小子,蒙秦王恩典得侍宫中,就得意忘形不把我等放在眼里了吗?若是在我府上,定要将你杖毙。还不快倒酒!”这一段话如连珠炮一般在大殿中响起,又如同一柄巨锤一下一下的敲击在有心人的心上。周将军身后的酒侍慌忙跪倒在地忙不迭的磕头谢罪。 秦王看着这一幕,心中陡然燃起一股怒火,看向周将军喝道:“来人,拉下去杖毙。”殿外进来两个武士,将那个酒侍拖了下去。看着被拖住去的酒侍,周将军心里反倒有些不自在,便想着向秦王求个情,他回头看向秦王,却发现表面没有丝毫表情的秦王,那双眼睛却如同两柄寒光闪闪利刃,周将军心里不禁打了个颤,也不再说话。反观云升,仿佛刚发生的事与他无关,自顾自的给自己斟酒,一副怡然自得的样子。周将军不好再发作,只好冷哼一声。这时,只听秦王笑道:“虽然是这样,但我依然年幼,对于政事不尚了解,对兵家之事更是一窍不通。何况,前辈也说秦国是本王的秦国,家事也是国事。借兵一事乃是大事,当然还是要和诸位前辈商量。” “既然秦王如此明白事理,老臣自当尽心竭力。借兵一事事关重大,待老臣们商议一番,明日再做决断吧。”那位长脸的大臣说道。 “徐丞相说的极是。云升大哥,不如你先回去歇息,明日再说吧。”秦王对着云升满怀歉意的说着。云升一听,便向着秦王一拱手,说道:“那我就先退下了。秦王,诸位,请慢用。”说完,便离开了宴席。主角走了,这宴席也就没什么意思了,于是百官们也相继退走了,整个大殿内,只剩下秦王和几位辅政大臣。这时,周将军大声说道:“借什么兵?不借!”徐丞相拈了拈胡子,打断了周将军,说道:“秦王,今日时辰已晚,秦王不如早些回去休息,借兵一事还是明天上朝的时候说吧。”秦王一看,今晚注定是得不到什么答案了,站起来拱手说道:“既然丞相如此说,那就听丞相的意思,明日再议。几位前辈慢走。”待几位大臣都走了之后,诺大的大殿只剩下了秦王一个人。他静静的坐在那里,右手把玩着一只酒杯,看着殿门外,那里一片漆黑,眼睛里闪过了一道不易察觉的寒光。 夜幕渐渐褪去,清晨的阳光明媚的让人的心情都愉悦起来。秦王还在酣睡着,一切都和往常一样,没有任何变化,唯一异常的,就是秦王寝宫附近多了一些侍卫。这时,一个小太监站在寝宫门外,小心翼翼的喊道:“王上,该上朝了。王上。”“知道了,进来伺候本王更衣吧。”一个略显慵懒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小太监对着后面一招手,然后缓缓的推开了寝宫的门,后面的拿着洗漱用具的侍女们赶紧走进了房间。 六月的阳光从打开的大门照进了大殿之内,空旷的大殿现在还没有人来,一个小太监一边擦着地板一边哼着小曲,美妙的声音显得尤为悦耳。这时,一个看上去更加年长的太监走了进来,低声呵斥道:“小德子,赶紧收拾喽,王上和百官们一会儿就要上朝了。把那个垫子整理好,还有那个桌子,你们这些小太监一天不知道是干什么吃的,赶紧的。”说完就走了出去,那个叫小德子的太监急急忙忙的收拾了一下,也走了出去。 阳光照在了锃亮的地板上,闪闪发光,一声悠长的钟声在王宫中飘荡,接着又传来了三声净鞭那划破空气的声音。百官们陆陆续续的从宫门外鱼贯而入,一直走到了大殿门外等候着,然后成群的相互说着什么。不一会儿,几顶大轿在宫门处出现,缓缓地向着大殿走来,到了丹陛前停了下来,几位衣服华丽的人从轿子中走出来。百官中不知谁喊了一声,“辅政大臣们来了。”原本低声说话的百官们立即住了嘴,齐齐的站在那儿恭候着。徐丞相从轿子里面出来,看了看周围,又抬头看了看太阳,然后径直向大殿内走去,等到辅政大臣们进去之后,百官们才一个个的进了大殿。等到所有人都坐好后,值事太监敲了一下钟,另一个太监拖着长音喊道:“上~~~朝~~~”这时,穿戴整齐的秦王从内殿走到了王座上。 秦王扫视了一眼百官们,然后询问道:“诶~我那云升哥哥呢?他怎么没来?今日商议借兵大事,他怎么还迟到了?难不成昨晚喝醉了?”秦王戏谑了几句。这时,一个年轻的官员起身走到中间,躬身说道:“王上,臣有要事启奏。” 秦王一挥手,说道:“恩,说吧。” 那官员缓缓地说:“王上,昨天那个人根本不是王上的亲族,实乃刺客。他本欲c” “胡说!”一声大喝打断了那官员的话,那位官员浑身一颤,随即又镇定下来,低头拱手站在那里。 “怎么可能?昨天本王亲自询问,还有宗谱为证。我云升哥哥怎么可能是行刺本王的刺客!!”秦王站着怒声说道。 那官员继续说道,“王上,很多事情都不是表面上看的那样”话还没说完,秦王又怒声道:“来人,去把云升皇子请来。” “王上,不用了。”一个圆脸的辅政大臣说道。 “不用了?怎么回事?”秦王声音缓和了下来。 “刺客已经被杀死了。”圆脸大臣回道。 “你!!”秦王你字没有说完,一甩袖子,重重的坐在了王座上,显得十分恼怒。 “王上,昨晚若不是我等,王上早已身首异处了。王上,此等逆贼竟然如此大胆,敢冒充皇族欺骗王上,此人死不足惜。这等逆贼必有同党,我等恳请王上恩准搜捕乱党。”圆脸大臣躬身说道。 “恳请王上恩准搜捕乱党。”百官们随即附和道。 “就是,这等乱党就应该被处死。王上,我周和愿为王上分忧,肃清秦国之中的乱党逆贼。”周和将军请命道。 “随便吧。你们看着办就是。”秦王面无表情的说完,就起身走向了内殿。 不知道这是多少次遭受这样的事情了,秦王没有回寝宫,而是到了一处很幽静的地方,他想一个人静一静。自三年前继位为秦王,就像傀儡一般任这些大臣们操纵。可是,自己又能怎么办?没有兵权,没有能够信任的人,真就像是孤家寡人一般。这偌大的王宫,偌大的秦国,偌大的天下,要了又有何用,还不如平头百姓。这时,一个白发的老太监走了过来,轻轻地叫了一声:“王上。” 他的眼中满是慈爱,看着坐在那里的秦王就像看着自己的孩子一样。他看着秦王挺直的背脊,乌黑的长发整齐地披散在背上,他以前看到的,是那种君临天下,想要有一番作为的王者风姿。可是,今天,这背影竟透着一丝落寞。他在想,都道“投生帝王家”,哪知帝王家的孩子们却不如一个普通平民快乐的多。 秦王回过头来,看着老太监,两行眼泪一瞬间喷涌而出。老太监慌忙上前将秦王搂在怀里,用手轻轻地抚着秦王的后背。秦王也抱住了老太监,边哭便喊道:“云公公。” 云公公轻声的说:“王上,老奴在呢。王上不要怕。有老奴在呢。” “公公,那几位欺人太甚,尽然不经奏报就擅自将那人杀了。我真怕什么时候我也会那样。” “王上不要怕。有老奴在,他们几个翻不了大浪。总有一天,我们会除掉他们的。王上,你已经16岁了,要亲政了。这几位是先王留下来的,一是辅佐您,二是考验您。考验您的耐心,考验您的智谋。人呐,如果自己不够强大,就要学会隐忍。先王对你期望很大呢。” “公公,我又何尝不知道呢。我本欲借那人之力,先夺回一部分兵权,可没想到,没想到他们却将那人杀了。公公,他们,会不会造反?”秦王停止了哭泣,恢复了平常的语调。 “造反?也许吧!秦国的百姓都认为他们是忠于秦国的大忠臣呢,他们怎么会舍得扔掉这个名头。越是位高权重的人,就越是爱惜自己的名誉。他们是在等着王上犯错呢,如果他们真要造反,王上也不要害怕,有老奴呢!”云公公笑着说道。 “公公~~”秦王感激的看着云公公。他这时才发现,这位须发皆白的老人,虽然是个阉人,却透露着一种异乎寻常的自信,似乎世间没有什么能让他感到畏惧。秦王的脑海里突然浮现了一个画面,那还是他很小的时候,有一次路过老秦王的书房,听到了老秦王和云公公的争吵,最后,桀骜不驯的老秦王竟然妥协认输了。秦王现在想想,才觉得这位云公公是如此深不可测。秦王整理了一下,站了起来,负手看向了西方的天空,那是圣城所在的地方。云公公看着秦王又恢复到以前那种自信的王者风采,欣慰的点点头。 袭王案发生的第二天,整个秦国就像一锅沸腾的水,卫所的锦衣卫们,还有各衙门的巡捕全部出动搜拿乱党,秦国的百姓们惶惶不可终日。秦国的百官们也被抓的抓,杀的杀。而秦王,对这一切不管不问,整日里只是寻欢作乐。没过几日,宋国和成国也相继发出诏令,搜捕国内乱党。一时间真是风声鹤唳,草木皆兵。 (本章完)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正文 第3章 闹法场 白水镇,是秦国西南的一个边陲小镇。一条叫白水的河从镇子的北边蜿蜒而过,一直注入到青江。西南边绵延的岷山,成为秦国和炎国天然的国界线。白水镇的居民们每天早上都会出船打鱼,中午在家休息,下午一群人围在江边,男的修补破损的渔网,女人们在河边洗着衣服,小孩子们有的在河滩上打打闹闹,有的则围着几个老人,在树荫下听那些老人们讲故事。和秦国其他的城市相比,这里简直就像是世外桃源一般。 在白水镇的南边,有一个小村子,村子不大,只有二十几户人家。中午,男人们都在屋前的树下乘凉,泡上一壶好茶,摇一把蒲扇,女人们则成群的聚在一起聊聊家长里短,缝补一些衣物。夏末的风总是带着一丝清爽,男人们摇两下蒲扇就呼呼地睡去了,而女人们则总是不知疲倦,愉悦的笑声夹在风里飘到了整个村子,却唯独飘不进村西那户大门紧闭的人家。村西的那户人家搬过来已经有一年了,但谁也不知道他们是从什么地方来的,他们自搬来那天起,大门就一直是紧闭着。直到前天,那结实的大门被大秦的鹰卫给打开了,村子里的宁静也就此打破。村民们终于知道那家原来是隐藏的逆贼,是刺杀秦王的主谋。今天,村民们早早的聚集到了村子中心,在那里,那一家人将要被行刑。 围观的人群突然骚动起来,一队拿着长矛的士兵冲进人群之中,迅速分开出一条宽阔的路来。紧接着,就看到一个穿着大秦制式盔甲的年轻人骑着一匹浑身黑亮,唯独四只马蹄却洁白如雪的骏马,不紧不慢的向村子中心走着。那年轻人头戴冲天冠,两根色彩鲜艳的雉羽冲天立着,手握一杆长枪,那枪头冷冷的泛着寒光,让看见它的人都不寒而栗。年轻人后面也跟着几个骑着马的人,同样穿着黑色的大秦制式盔甲,只是没有那华美的冲天冠和色彩鲜艳的雉羽。 “为首的那人好年轻啊,他是谁?”人群中一个年轻人悄声问道。 “嗯,的确很年轻。看他的盔甲,应该是一个统兵吧····”一位稍微年长一些的人说到。 “统兵??很厉害吗?”另一个年轻人问。 “这么年轻的一个人,能到统兵,前途不可限量啊。至少可以统领一千人马啦。”那位年长一些的人说到。 “我决定了,我也要去当兵,到时候也要成为统领,回来光宗耀祖。”一个年轻人眼泛星星的说。 “嘿,你看,那匹马真是神骏非常啊,要是我有那样一匹马,该多好。”另一个年轻人羡慕的说道。 “那匹马?嘿,你小子不说,老爷我差点看走眼,这是追云驹啊!!这个年轻人····嘿!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一个白胡子老头陷入了沉思,紧紧的看着那个为首的年轻人。 “张爷,咋了??这人很厉害吗?还有,你刚说什么追云驹啊??” “哼,你们这些小子,平时让你们多看点书,你们就是不听,只知道逗鸟遛狗,以后能有什么出息?!”张爷低声骂道。 “张爷别生气,我们以后改还不成吗。您老先给说说这追云驹呗。”刚那个羡慕那匹马的年轻人笑着说。 “哼”张爷又是一瞪眼,“为首的那个年轻人骑的就是追云驹。这追云驹最大的特点就是四蹄皆白,马身颜色不一,以纯色为最佳,而纯色中又以黑色为最上品,其次红,再次褐,最次黄。这神驹日行千里,夜行八百,踏山过水,如履平地,马蹄色白,如踏祥云,故称追云。你们这些小崽子,多学着点。” “张爷,您真是学富五车,博学多闻呐。”一个年轻人赞到。 “可惜啊,还是没考上举人····”一个声音从远处飘来。原本洋洋自得的张爷马上冷下脸来,重重的“哼”了一声,不再理会。 就在人群议论的功夫,那骑马的一群人已然走到了村子中心广场的神像下面。这一队人神色冷峻,为首的青年一直看着村子中心那高大的神像,对神像下行刑台上的一群人却不看一眼。而在他身后的人则紧紧的盯着那年轻人,丝毫不理会周遭人的低声细语。 这神像是村里最高的建筑,估摸着有十多米的样子,神像是整个云苏大陆唯一的神,只要有人居住的地方,就会建一座高大的神像,除了异族。神像下面就是祭台,此刻祭台上已经摆上了三牲和其他的一些贡品。那年轻人翻身下马,走向祭台,后面的几个人也紧随其后。接着,一位老者走到年轻人面前,躬身拱手道:“大人在上,老朽有失远迎,还请见谅。” “嗯,起来吧。”年轻人缓缓说道。 “大人,您吩咐办的事已经办好了。”老者拱手说道,然后看了看行刑台。 “嗯。很好!”年轻人说罢,径直走到神像下面,拿起祭台上放着的香,就着蜡烛点燃,将香用双手手指捏着,放在额头,拜了三拜,然后把香插在香炉内。接着回身对着村民大声说:“我,乃大秦黑云卫统领宁泽,奉我大秦君上之命前来剿杀乱党。逆贼云岚,勾结乱党,阴谋造反,其行可耻,其心可诛。来人,将叛贼斩首示众,以儆效尤。” 即使是到了夏末,早晨的太阳也让人觉得刺眼,阳光射在身上,依然有灼热的感觉。很久都没有这么肆意的看天空了,云岚缓缓睁开眼睛,抬头看向天空。瓦蓝的天空上,絮状的白云优雅的飘摇。自从爷爷被王后以谋反赐死,自己就被父亲带着东躲西藏,开始了流亡般的生活。这几十年来,战战兢兢的日子终于要在今天结束了,云岚反而像是得到了一种解脱。刺眼的阳光让云岚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但他依然贪婪的看着。他忽然间想起了小时候,那是一个春天,他和他的父亲一起在野外放风筝,那是第一次看到父亲的笑,那时的阳光就和现在一样,温暖而明媚。他的嘴角扬起了微笑。那一瞬间,像是找到了所有的安慰和寄托,放下了所有的不甘和苦闷。他看了看那年轻人,又想起了自己的儿子,他突然觉得自己对儿子有那么多的亏欠,没有带他去放风筝,没有带他去狩猎,没有带他去他想要去的地方。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那人应该是值得信任的吧,可是不信也没有其他办法了。我的神主啊,希望我云家还能够一直延续下去,能够光复祖宗的基业。 云岚闭上了眼睛,他已经做好了准备,解脱吧,下辈子,就让我做一只鸟,能够自由的在天空飞翔。突然,一声“住手!!”让原本寂静的广场更是安静的鸦雀无声,已经准备就绪的刀斧手停了下来,看向宁泽,这时,一个大约十六七岁的少年满脸怒容的冲来,浑身的衣衫已经破的不成样子,上面还有一块又一块的血迹,头发披散,就像一个野人一般,一只肥硕的长着獠牙的野猪躺在他的身后,早已死去多时。那些守卫的士兵被他的样子给镇住了,一时间竟然没有人拦住他。 眼看他就要冲到祭台,宁泽看了一下站在他旁边的那四个人,微微点头,其中一位扎着头发,右额上有一道伤痕的人身形一动,到了少年身边,不知道使了什么招式,一下子就把少年给制住了,然后把他押到了宁泽面前。宁泽淡淡的问道:“你是何人?你可知阻止行刑可是要砍头的。” 那少年抬着头,大声答道:“小爷怀光。” 宁泽看着怀光,问道:“你是要救他吗?” 怀光大声道:“是。” “为什么?”宁泽饶有兴趣的问,他并没有像其他人一样把他当做逆犯。毕竟,如果真是逆犯,此刻躲都躲不及,怎么会现身救人呢。他只是有些好奇,这个小子怎么会无缘无故冒这个险。 “救人不需要理由,杀人才需要。”怀光愤愤的说道。 宁泽听了微微一笑,说道:“他们犯的可是谋逆的死罪。” “这种理由我听得多了。”怀光有些嗤之以鼻。 “你不会是他们的同党吧?”宁泽突然凌厉的问道。 “我不认识他,我只知道他是好人。”怀光看向行刑台,那里,云岚披散着头发,正引颈待戮。 “你不认识他,为何还要来闹法场?你可知阻止行刑是要被砍头的。”宁泽厉声喝道。 “他自一年前搬来,便一直大门紧闭,从不与外人交流,敢问,他如何谋反?”怀光大声反问道。 “小子,你还年轻。我念你无知,不与你计较,快下去吧!”宁泽有些不耐烦的说到。 “小光,快过来呀!惹恼了大人,真会把你也砍头的。”人群里有人焦急地低声向怀光喊道。 怀光并不理会,倔强的站在那里,傲然说道:“你敢和我比试一番吗?若我输了,任你处置,如果你输了,就放了他。”说完,挑衅般的看着宁泽。 “我说你小子有完没完,大人不与你计较已经是给了你天大的面子,你还在这儿啰啰嗦嗦,是嫌命长吗?”押着怀光的人喝道。 “我和你家大人说话,那轮得到你插嘴。你不敢比可就是认输了。”怀光依然看着宁泽。 “好!”宁泽答应了,倒不是因为他害怕,反而觉得这个小子更很有趣了。他示意那黑衣人放开他。黑衣人松开了手,退到了一旁,边走边轻蔑的说到:“哼,蚍蜉撼树,不知死活。” 宁泽将那柄泛着寒光的长枪往地上一拄,枪便稳稳地拄在了地上,只有那暗红色的缨子随着风飘着。 “来吧!”宁泽看着怀光说道。 怀光是村里打猎的一把好手,年纪轻轻就能独自进山打猎,而且他还只挑大型动物,那只野猪就是前两天进山后遇到的。对一般人来说,那么大的野猪怎么也得三两个好手,他却一个人就杀了,只是可惜了他身上的衣裳。怀光两腿弯曲,将身体的重心下移,两只手向前伸着,像一只随时准备扑食的恶狼。这是他在山里跟一只猩猩学的,算是偷学。 然后他围着宁泽打转,宁泽却是一动不动,一脸的云淡风轻,似乎并不在意。就在怀光绕到宁泽右后方时,怀光突然发力,猛地一跃,想把宁泽扑倒在地。只见宁泽身形一闪,电光石火间,伸出右手稳稳地抓住怀光的脖子,然后往地上一掼,顺势将左腿压在了怀光的下半身。围观的人群只觉得眼前一花,就看到怀光被压得动弹不得。 宁泽松开手,站起身,心里暗道:“这小子不错,调教一番必成大器。”表面却看着怀光笑道:“你说过输了任我处置,从今以后,你就当我仆人吧!哈哈!!”说完转身走了,留下还在地上使劲咳嗽的怀光。 宁泽回到祭台,示意刀斧手准备行刑。这时,又一个声音响起,“等等”,原来是一直被捆着的云岚。他看向宁泽,轻声说道:“我,我能和这个孩子说几句话么?” “哦?现在想起来了。可以。”宁泽哂笑道。 怀光走到云岚身前,云岚上下打量着怀光,问道:“你我素不相识,为何要这般做?” “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你从来到村子开始,就没有和人接触过,更别说什么逆贼乱党。更何况,每逢祭神大典,你都会暗中接济那些穷人,又怎么会是恶人呢。”怀光说道。 “你知道你是打不过他们的,为什么还要自···还要和他比试呢?”云岚略带责备的说。 “不比一下怎么知道呢?吃人的畜生我杀的多了。”怀光不在意的说道。 “好啊!果然英雄出少年。谢谢你了,小兄弟。我还有一件事想要托付与你。”云岚悄声对怀光说道,“我的儿子云明被我送到岷山里躲了起来,你一定要找到他,他的左手有六根指头。找到他后,你们就到炎国去。” “好!我答应你。”怀光爽快的答应了。 云岚笑了,然后点点头,闭上了眼睛。看着像是如释重负一般,然而心里却是感慨万千。若是所有人都像怀光这样舍生忘死,整个云苏怎么会成为现在这个样子,云家怎么会成为现在这个样子??云岚叹了口气,看着那充满生气的怀光,突然间就觉得这个孩子会成为拯救整个云苏,拯救整个云家的人。这个孩子就像是一颗希望的火种,最终会点燃整个原野,唤醒整个云苏志士仁人的正义之心。他又想到了那个古老相传的话,“有形之宝,无形之藏,星星之火,必可燎原。”也许,这才是真正的宝藏吧。怀光,你一定要让自己变得强大,只有你强大了,才能做更多的事情,帮助更多的人。伟大的神主啊,请您保佑这个孩子,保佑整个云苏吧。 宁泽示意了一下,刀斧手重新站在了行刑台上,宁泽一声大喝:“斩。”云岚重又睁开眼睛,看向了远方,他似乎看到了他日思夜想的云苏城,看到了云苏城下甲光灿灿手执长枪的武士们,看到了军队前方的怀光,还有他的儿子···· 突然,原本光芒万丈的天空转眼间就阴云密布,雨点像断了线的珠子似的劈哩啪啦的砸在了地上,广场上的人们被这雨淋的猝不及防,纷纷四散跑开了,士兵们也没有阻拦,他们的人物仅仅是维持秩序,让他们看看逆犯的下场,现在逆犯已经死了,这群人跑就跑了吧。 宁泽站在神像下边,看着行刑台上云岚的尸体,鲜血随着雨水将整个行刑台浸满,原本火红的行刑台此刻更是鲜艳夺目。他抬起头,任雨水打在脸上。他监斩过很多人,却从来没有人为他们求情,所有的人都是在旁边冷漠的围观,看着自己的邻居,甚至是亲友被砍头,他们在乎的只是自己的安危。 宁泽的思绪有些不受控制,他突然想到,假若万一有一天,秦国落入了外敌之手,像搜捕乱党一样搜捕反抗者,会有人像怀光一样挺身而出,去救那些反抗外敌的人吗?宁泽不敢再想下去。他看着同样在雨里的怀光,他正将云岚的尸体背下行刑台,向着村外走去。按大秦律例,谋反被处死者要曝尸三天,收尸者按同党论处。算了吧,宁泽心想,他现在对这个小子却是越来越感兴趣了。“走吧!”他招呼所有人,然后向着村外走去。 (本章完)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正文 第4章 他姓彭 第二天一大早,村民们就又开始了一天的忙碌,行刑台上的尸体早已不见,血迹也消失的无影无踪,仿佛昨天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就如同一个梦境。只有从妇女们的聊天中,还能得知昨天发生的一切,也许,昨天发生的一切,也会被这些妇女们口口相传下去,成为一个传说。 村子又归于了往日里的平静,只是村子中心那高大神像下的祭台提醒着人们昨日发生的一切。一天的忙碌过后,村民们也都陆续回到家里,夜幕缓慢的降临,一点点的将那个叫白昼的东西缓缓吞下。入夜后,整个村子像是进入了休眠一般,寂静无声,偶尔的一声犬吠,更加显得村子的幽静。 宁泽回到了镇上的驿馆,吃过晚饭,就一个人静静的坐在了自己的房间。今天的冒出来的那个想法不断地在他脑海里徘徊,如同一缕阴魂挥之不去。尽管他是秦国的统领,尽管他的父亲是一方城主,尽管秦国现在强大无比。可是,难免不会出现问题,王宫里的事就是一个预兆。辅政大臣自视甚高,王上又非庸主,那个云海的死,恐怕更是加深了双方的嫌隙。如果辅政大臣真要造反,希望父亲能做好选择,否则,今日的云岚,就是明日的宁家了。到时候,会不会有人像那个小子一样呢?应该不会的吧!这样的人,太少了,太少了。为什么我总觉得他有一点熟悉呢?可能是看到以前的自己了吧,当年,自己不也是像那个小子一样为那家人出头吗!一晃,都过去十年了,真快啊!父亲啊!我开始有点理解你了。有时候,人,不得不做一些违背自己意愿的事,谁让自己不够强呢。 不知不觉,夜已经深了。待宁泽醒来,已经是第二天的辰时。吃过早饭,宁泽对身边的人吩咐到:“第三,第四。去,把我的那个仆人给我找回来。”其中两个黑衣人领诺后,便带着一队骑兵出发了。大约过了半个时辰,那队人马便赶了回来。那个叫第三的黑衣人跑到宁泽身前,单膝跪地道:“少主,那个小子不见了。我们的人把村子都搜了一遍,没有发现任何踪迹。应该是跑进山里了。我们在他家里发现了这个。”第三说完,从怀里掏出一个黑色的物件,乃是一块黑玉做成的云形玉佩。 宁泽接过来一看,顿时惊住了。竟然是他!他还没死!宁泽将那玉佩细细观看了一番,问道:“这是在那个小子的家里发现的?” “是的。”第三答道。 “确定是那个小子的吗?”宁泽紧接着问。 “这个,属下就不知道了。不过我把村长带来了,少主可以问问他。”第三说完,第四便到楼下将村长带了上来。 “你认识这块玉佩吗?”宁泽问道。 “认识,认识。这是小光的物件。”村长忙回道。 “你怎么知道这就是他的,而不是他捡来或者偷来的?”宁泽又问道。 “这的确是小光的。我十年前见到他时,这块玉佩就系在他的脖子上。”村长指着玉佩说道。 “说详细点。”宁泽继续追问道。 “大人,十年前我从镇上回村里,在路上捡到了小光,他当时还是个孩子,身上的一副破破烂烂的,一个人在路边倒着。当时快要下雨了,我看他可怜,便把他带回了村子,当时他的脖子上就挂着这个玉佩。回到村子后,我就把他交给了一对一直没有孩子的夫妇抚养。”村长回忆道。 “那对夫妇现在在哪儿?”宁泽问道。 “男人进山打猎死了,女人前年患病死了。所以小光这孩子看见那些吃人的野兽就要把它们打死。”村长回道。 “好了,送村长回去吧。顺便赏他点银子,老人家跑一趟不容易。去吧。”宁泽见村长也并不知道更多的事,便让人打发他出去了。 “多谢大人啦,多谢,多谢。”村长激动地跪了下来,向宁泽磕了几个头,然后被第四带走了。 “少主,恕属下多嘴。那小子,有什么问题吗?”第二轻声问道。 “他,可算得上一位故友呢!”宁泽反复看着玉佩轻笑道。 “故友?少主,恕属下愚钝。”第二显得很是疑惑。从少主小时候起,自己就跟在了少主身边,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少主还有这等故友。 “他姓彭!”宁泽一字一句的说道。 “什么?”四个黑衣人全都大惊失色。 “怎么可能,不可能。他们一家全都死了,他不可能还活着。”第二不相信道。 “黑云玉佩在此,不会错了。”一直没有说过话的第一沉声说道。 “少主,此事重大,需报告给城主大人。”第四说道。 “这件事谁都不要说,更不能告诉父亲。我会亲自解决这件事的。”宁泽说道。 “少主,我知道你为当年的事和城主大人不和,但此事····”第四还没说完,便被宁泽打断,“我说了我会解决。”第四看着宁泽略带怒意的脸,也住了口。 “少主,这种事,宁可杀错,不可放过。斩草务必除根,否则祸患无穷。”第一狠声道。 “第一第二,第三第四,立即带人进山搜捕,一定要抓住那小子。”宁泽冷冷的下着命令。 “是!”四人一听,立即出去准备。不一会儿,宁泽便带着几百人马离开了驿馆,向着那绵延高大的岷山进发。 怀光现在的确是在岷山里,自昨天将云岚的尸首埋掉后,他便立即进了山。岷山里危险重重,除了猎人们布下的陷阱,各种肉食性动物外,还有很多看不见的危险。像怀光这样优秀的猎手,也不敢在山里随意走动。平时打猎,都是在熟悉的区域内。云明一个人,又不懂得野外生存的技能,若冒冒失失在山里乱走,后果不堪设想。 怀光找了一夜,依然没有任何线索。毕竟岷山太大了,云岚也没有告诉他云明从哪儿进的山,或者大概在哪一块区域。怀光这样漫无目的的找,无异于大海捞针。可是,怀光也没有其他办法,只能一块区域一块区域仔细的找,幸好怀光是一个猎人,知道哪些地方最有可能藏身,有哪些地方不能,减小了搜索区域。即使是这样,直到现在,也才找了一个山头。一个人的力量毕竟是太小了。 此时,怀光正躺在一棵大松树下,睡的十分香甜,自四天前进入林子杀了那只大野猪,本想着回去能好好睡一觉,却不想发生了那档子事,算下来,直到今天,怀光是四天都没有好好地合过眼。这棵松树大概有两人合抱那么粗,笔直的躯干直入云霄,树枝覆盖之处没有任何其他的植物,只有厚厚的针叶。这里,就是狩猎区域的边界了,再往里,就连怀光也没有去过。走到这棵大松树下本打算躺着好好想想云明最有可能在哪里,结果就睡着了。 宁泽的马队来的很快,他们进村子找了一个猎户后,就立即进了山。既然发现了余孽的踪迹,再放走无异于放虎归山,解龙入海了。那小子的资质连宁泽都觉得不错,如果放任他成长起来,不止宁家,整个秦国都要出现祸乱。毕竟,当年之事,若不是高层默许和授意,也不可能会发生。 在猎户的带领下,几百人避开了陷阱,将附近搜了个遍,却丝毫没有发现怀光的踪迹。宁泽眉头紧皱,难道他没有进山,而是去了其他地方?可这里三面环山,除了进山,就只能到镇上。想到此,宁泽立即说道:“第一第二,你们带领两百人马立即沿官道搜查,如有发现,立即回到山下发信号给我。你骑上我的麟影,快去!” “是!”第一回道,然后带着第二和几百人转身下了山。 “我们继续向前!”宁泽招呼众人道。 “大,大人,前面小人也不敢进去,小人也不知道路该怎么走。”那个领路的猎户跪在地上说道。 “你说什么?”宁泽盯着那猎户怒道。 “大人,大人。小人虽说是猎户,但也就在这附近打打猎。再进去就有一些吃人的畜生出没。平时也就是小光敢进去,我等哪敢去和那些吃人的畜生搏斗。”那猎户趴在地上害怕的说到。 “他为什么敢进去?”宁泽又问道。 “他爹就是个猎户,也是村里最好的猎户,以前有糟蹋庄稼的畜生,都是小光他爹带人进去的。小人,小人也就跟着进了一次,那也是十几年前了,小人·····”还没等猎户把话说完,宁泽就喝道:“既然进去过,那就带路,我们这么多人,怕什么。就算有吃人的畜生,第三第四也能杀死它。走吧!” 猎户无奈,只能硬着头皮带着众人钻进了密林里。不一会儿,就听见后面出现了人的惨叫声,宁泽等人赶紧跑过去查看,原来是一个士兵不下心掉进了陷阱。陷阱里那个士兵明显已经死了,大腿,腹部还有心脏处,被削的像利刃一样尖锐的竹签扎透了,整个竹签也被血浸成了暗红色了。除了那士兵的尸体,隐约还能看见几根白骨,十分的粗壮,看起来应该不是人的骨头。“大家都小心一点!”第三大声喊了一句。 剩下的人开始小心翼翼起来,谁也不敢再乱走,生怕落得刚才那样的下场。宁泽没有说话,只是显得更加谨慎。尽管他从小就进入军营,在战场上所向披靡,凭着军功一步步升到了统领的位置,但这片密林却让他有了一种窒息感。他从来没有想到,这些一动不动的东西,竟然比千军万马更加可怕。他也终于明白父亲曾经说过的话,未知的危险,才是真正的危险。 前进了大概半个时辰,又有几人丧命。猎户突然跪下来,哭着恳求道:“大人,求求大人了,小人还有老母和妻儿。这片林子小人真的不敢再进了,求求大人放过小人吧。”看着那猎户不断地磕头,宁泽心里一软,半晌才说道:“你走吧!” “啊?”那猎户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们大人让你走,还不快滚!”第四大声骂道。 “谢谢大人,谢谢大人。”猎户说完,便转身跑了。 “少主,现在怎么办?”第四问道。 “我在前面探路,再找一个时辰。”宁泽下命令到。 “少主,要再找不到呢?”第四问道。 “那只能是天意了。”宁泽抬头看了看天,看到的只是层层叠叠的枝叶。 又过了大约半个时辰,宁泽他们还是毫无进展,反倒又死了几个人。宁泽的眉头皱的更深了,他挥挥手无奈的说:“算了,天意如此,我们下山吧!”第四一听,连忙说道:“少主,要不再找找吧!” “不了,军人应该战死沙场,而不是死在这个鬼地方。”宁泽叹了一口气说。 “是!所有人听令,下山。”第四大声喊道。 就在这时,“报!”从东北方向传来了一个士兵的声音,接着就看到一个瘦高个跑过来。突然间,一根长箭从旁边射来,正中腰部,箭头从左边射入,贯穿了整个腹部。宁泽赶紧跳了过去,轻轻的落在了瘦高个旁边,然后向身后伸出右手,示意后边的人不要过来,以免再中陷阱。 “什么事?”宁泽看着瘦高个焦急的问道。 “报···报告···大人,前面····前面有····有人。”瘦高个断断续续的说完。 宁泽一听,立即抬头看了一下瘦高个来的方向,然后低下头说:“你放心,你的家人会得到善待的。” “谢···”话还没说完,瘦高个就没有了呼吸。 宁泽转过身,对后面的人说道:“你们小心过来。”然后便独自向前走去,走了不多远,便看到一棵粗壮的大松树,笔直的躯干直入云霄,而在松树下的那个人,正是怀光。不过,此时的怀光已经醒了,他是被刚才第四的声音叫醒的。宁泽看到怀光后,并没有立即过去,那小子那样大大咧咧的躺在那里,难免不会有陷阱。两人隔着一片空旷的针叶地相互看着,谁也没有说话。这时,第三第四也已经赶了过来,两人一看,竟然就是怀光,顿时怒火中烧,怒道:“是你?” 怀光嬉笑着回答:“正是小爷我。”然后看到对面那些人的狼狈样,故意讥讽道,“你们不去抓什么乱党,来这里干什么?打猎吗?不会是被打吧?” “找你。”宁泽并没有理会怀光的后半句,只是冷冷的说出了此行的目的。 “找我?”怀光疑惑的问道。 “你输了。”宁泽的回答很简单,但他并没有说出此行真正的目的。 “嘿,我说,看来小爷我还是很值钱嘛!不过,小爷可不奉陪了,今天还有要事要去处理。各位大人,后会无期吧!”说到这,怀光唱了个诺,便向林子的深处跑去。 不论宁泽是不是真的来找自己,即使是真的因为白天的赌局,自己也不能跟他走,一旦跟宁泽走了,还不知道有什么事等着自己,毕竟自己真的不值得宁泽花这么大的代价。而且,云明还没有找到,他在山里多待一刻,就多一刻的危险。当前之事,还是要尽快找到云明才是。 宁泽一看这小子还没说上三句就跑了,想也不想立即追了上去。尽管宁泽以及第三第四武功高强,但这密林不比空旷的地方,他们又没有怀光在林子里的身手,只能跟着怀光跑,仗着内功才不至于被甩掉。跑了小半个时辰,怀光见依然没有甩掉身后犹如附骨之蛆一般的追兵,便做出了一个冒险的决定。看来,只能兵行险招了。 怀光突然向西北方向跑去,宁泽他们也丝毫没有疑虑,也跟了过去。又过了半个时辰,宁泽忽然觉得空气中有些凉意,那丝丝清凉让宁泽冒汗的身体感到十分的舒爽。越向前,那凉意越重,就如同从夏天一下子到了冬天一样,而周围的植物也渐渐稀疏起来,没有了藤蔓和碍人的树枝。宁泽心中一喜,立即施展起了轻功,当他穿过林子后,正看到怀光举起一块大石头往湖里扔,不仅如此,他还看到怀光对着他邪魅的笑了笑。他本能的感觉到怀光这么做必然会很危险,但两人相隔几百米,他也没办法去阻止,只能连忙大声喊道:“住手。”可怀光哪里会听宁泽的,张手就把大石头扔进了水里。 (本章完)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正文 第5章 原来你在这里 “咚”石头扔进水中,砸起了一片水花。怀光就站在湖边,静静的看着湖面,似乎在等待着什么。第三第四也赶到了,看到怀光一个人站在一个直径大约只有几十米湖边,当即就要过去,却被宁泽一把拦住,说:“不要过去。”第三第四也觉察到了危险,于是三人便站在林边,看着怀光到底是在搞什么鬼。 等了好久,湖里没有任何动静,连石头砸下去产生的波纹都消失了。宁泽三人见并没有什么危险,再者这寒意不断的往身体里钻,感觉整个身体都要被冻僵了。三人都想要尽快解决掉怀光,然后离开这个寒气逼人的鬼地方。于是,宁泽带着第三第四向着怀光走去,不过,他们走的很是谨慎。怀光见湖里没有丝毫动静,宁泽又逐渐想自己逼近,便又搬起一块大石头扔进了湖里,然后向湖中走去。 等到宁泽三人走到离湖边还有几十米时,湖面泛起了一圈又一圈的波纹,看上去并不像是刚才扔下去的石头产生的,而且,湖中心开始涌起大量的水花,像是要沸腾了一样。宁泽心道:“不好。”立即对第三第四喊道:“快退!快!”说时迟那时快,只见湖中央喷射出一股巨大的水柱,直达天际,待到水落下后,就看到一只庞然大物矗立在湖中,昂首嘶叫,那声音如雷震耳一般,将宁泽和第三第四都震倒在地,而后面赶到的那群士兵就更惨了,前面的几人直接被声音震成了碎片。后面的也几乎都昏死过去。 等到声音平静下来,宁泽躺在地上睁眼看时,那怪物竟然是一条浑身银白的巨蟒。那巨蟒犹如皇者一般傲然立于水中,巨大的头颅上,两颗灯笼似的眼睛睥睨着周遭的一切,鲜红的信子不断吞吐着,下颌两根长须随风飘动,若有人站在空中,还能看见它的头顶上有一对像是刚长出来的角。这时,第三第四也醒转过来,看见这巨蟒,饶是他俩杀人无数,此时也是吓破了胆,拔起腿就往回跑。那巨蟒一见有人竟敢乱动,立即犹如闪电般,分开湖水匍匐而来,两人才跑了几十米,就被巨蟒一口吞下,丢掉了性命。就在此时,宁泽却反其道而行,就地一滚,滚到了湖水中。 那水比之空气更加寒冷百倍,宁泽只能运起内力护住心脉,避免被冻死在湖里。巨蟒拖着巨大的身躯迤逦到了林边,将刚才昏死过去的士兵也全都吃进了肚子里,然后再次昂首嘶叫,也是可怜这些士兵,原本是保家卫国的勇士,此时,却成了怪兽的点心。这时,忽听一声响彻云霄的鸣叫,犹如尖锐的利刃刺破苍穹。那巨蟒一听,立即向着那鸣叫的方向也叫了一声,像是在回应一般。 忽然,宁泽觉得眼前一暗,他以为是巨蟒到了他身边,可他却并没有任何的压迫感,于是,他悄悄将头伸出水面看向天空,一只遮天蔽日般的大鸟此时正在空中盘旋,而巨蟒正死死地盯着那只大鸟,如临大敌一般。那只鸟围着巨蟒转圈,似乎是在找准时机下手,巨蟒也不断地吐着信子,时刻防备着大鸟的突然袭击。 湖里的水更冷了,以眼睛看得见的速度结着冰。这时,宁泽忽然感到有人在拉自己的衣服,他低头一看,原来是怀光,怀光看到宁泽看向他后,立即伸手示意宁泽上岸,离开这里。宁泽也不含糊,马上跟着怀光离开了湖里。两人很有默契的谁也没有出声,快速的退到了林子里面,然后躲到一块巨石后面。 “谢了。”宁泽有气无力的靠着石头打着寒颤说道。 “你的命还挺硬的,而且脑子也不笨嘛。”怀光同样打着寒颤笑着说道。 “咱们扯平了。”宁泽扭过头看着怀光。 怀光没有回答,而是看着宁泽笑了笑,便起身趴在了石头上,看着那一鸟一蟒的角斗。宁泽看着怀光的笑,忽然想起了小时候,那个记忆里的孩子对着他的笑容。“快看啊,打啊!像上次那样打啊!”怀光盯着前面,用手打了一下宁泽。“还是没变啊!”宁泽摇摇头小声自语道,然后站起身来,和怀光并排爬在了石头上,仿佛一下子回到曾经。 大鸟和巨蟒对峙了许久,双方都没有出手的意思。急不可耐的怀光跑到林子边,捡起一块石头,使劲一扔,稳稳地砸在了巨蟒的后背,巨蟒立即回头,这时,一直等待机会的大鸟立刻俯冲下来,用它锐利的爪子狠狠地抓向巨蟒。巨蟒虽然动作慢了半拍,但反应却很快,张口对着大鸟喷射出一股银白色的液体。大鸟对液体明显有些忌惮,赶紧向旁边一闪,然后身子一横,利爪一下抓在了巨蟒的侧背部,银白色的鳞片四散飞舞,鲜红的血液立时飞溅,清澈的湖水也被染成了一块一块的红色。巨蟒吃痛,立即用大脑袋往大鸟身上一撞,大鸟也松开爪子,腾的飞向空中,湖面上又多了一层黑色的羽毛。 这时,又听见一声巨吼传来,怀光和宁泽赶紧捂住自己的耳朵。随后,就感觉地面一震,一只大约有十几米高的大猩猩出现在了湖边。它立起身来,用拳头对着自己的胸膛一通乱锤,然后又是一声大吼。巨蟒和大鸟也不示弱,各自叫了一声。大猩猩仿佛怒了,一拳砸在了地上,犹如地震一般,然后对着大鸟和巨蟒吼了一声。这时,大鸟从空中落在了地上,看起来竟然和黑猩猩差不多高,黑色的羽毛犹如钢铁一般泛着光泽,头顶上还长了三根暗黑色的翎羽,一双眼睛犹如寒星一般,看得人心里发颤。黑猩猩c大鸟和巨蟒各自站在一方,互相防备。过了许久,那只黑色的大鸟拍了拍翅膀飞走了,巨蟒也缓缓的沉到了湖底,只有黑猩猩还站在原地。 “我的天哪,什么情况啊这是?”怀光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上次自己不小心闯进来,正好看到大鸟和巨蟒在搏斗,打完也没见这黑猩猩出来啊。怎么突然间来了个第三者,看起来像是在调停大鸟和巨蟒这一对冤家一样。不过这猩猩不走,怀光和宁泽也不敢走!俩人缩着身子躲在石头后面,生怕被那个巨无霸大猩猩发现了。怀光不时地探出头去,显得十分焦急,是啊,还要去找云明呢! “你俩出来吧!”突然从湖那儿传来一个声音。怀光和宁泽听后,不由得一个激灵,一动不动的躲在那里,不敢发出一点声响。脑子里却做着激烈的思想斗争,出不出去?这时,宁泽站起身来,整了整衣服,怀光看到后,大眼放光的问道:“你要出去?”如果宁泽出去,自己就能赶紧跑路。 宁泽看了一眼怀光,冷冷的说道:“我只是整理一下衣服。”一副我知道你在想什么的表情。 “靠,我还以为你要出去呢!”怀光鄙视的说道。 “我是准备出去的。如果他真要杀了我们,躲在这儿也不是办法。”宁泽看着怀光说道。 “那你整理衣服干嘛?直接出去就行了啊!”怀光说道。 “我是个军人,即便要死,也要死的体面一点。”宁泽认真的说道。 怀光看着宁泽一本正经的模样,简直是无语。 “你们好啊!”两人还没注意,那个声音直接在耳边响起。 怀光一下就炸毛了,腾的一下站起来,心虚的大声问道:“你···你是谁?” “我叫乾楠。你呢?”那人笑着柔声说道。 “小···我叫怀光。”怀光小心的回道。 “在下宁泽。”宁泽倒是很镇定,拱手答道。俩人见这个穿着兽皮的叫乾楠的人似乎并没有要伤害他们的意思,便报上了自己的名字。 “刚才的事是你们引起的吧?”乾楠看着他俩问道。 “这个····”怀光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脑袋,然后说出了事情的原委,当然,他拿石头砸寒冰银蛇的事情并没有说。 “我没有追究你们的意思。那条蛇是寒冰银蛇,这个湖是它修炼的地方。估计再有几十年,它就能够化龙了,如果没有人打扰它,它是不会主动出现的。那只鸟也不是凡鸟,它是寒冰银蛇的死敌一一玄法金鹰。”乾楠解释道。 “金鹰?可它是黑色的啊!”怀光疑惑的问道。 “浑身金色羽毛是它进化的最后形态,现在它和寒冰银蛇一样,都在最后阶段。寒冰银蛇化龙需要千年玄冰的淬炼,每一次都十分痛苦。而玄法金鹰则需要吞食寒冰银蛇的蛇胆才能激发自身的潜能,最终进化成黄金色。”乾楠说道。 “原来如此。那只大猩猩呢?”怀光说完,还不忘看向刚才黑猩猩站的地方。此刻,湖边什么也没有,湖面上刚才漂浮的羽毛也不见了踪影,刚才的蛇鸟大战似乎从来没发生过一样。 “它已经走了。你也跟我走吧。”乾楠笑着看向怀光。 “我···跟你··走?去哪儿?干什么?”怀光一脸警惕的问道。 “六指。”乾楠只说了这两个字。 “那他呢?”怀光指着宁泽说道。 宁泽见乾楠说出了暗语,便明白这是他们之间的私事,自己不便参与,就直接说道:“我要回去见我父亲。” “行!那你走吧!”怀光倒是一点也不客气。 “我俩送他下山吧!”乾楠还是有点担心宁泽一个人能不能走出这个地方,所以他也没有说破,而是直接做了决定。 “多谢。”宁泽也明白乾楠的心意,并没有谦让,而是拱手谢道。 到了山下,宁泽从怀里掏出那块黑云玉佩递给怀光,说:“这是你的,你保管好!”这一路下来,宁泽也一直在犹豫,这块黑云玉佩是还给怀光还是回去交给父亲,最终,他还是还了。无论是曾经的朋友,还是刚刚在湖中救了自己,自己都不想失去这个朋友。 “你什么时候拿的?”怀光看到黑云玉佩后,一把抢了过来,然后恶狠狠的问。 “我搜了你的屋子。”宁泽倒不以为然。 “哼!”怀光没有说什么,将玉佩挂在了脖子上。 “告辞了!”宁泽拱手对乾楠和怀光说道,乾楠拱手回应,怀光却是满不在乎,“后会有期。”宁泽又补了一句,不知道他是说给乾楠和怀光还是单单说给某个人的。来时浩浩荡荡的几百人,现在就只剩下宁泽一人和几百匹马了。幸好还分出去了一半的人,否则,宁泽可真就成了光杆司令了。 待宁泽离开后,怀光并没有回村子,只是远远的看了一眼,然后跟着乾楠重新又进了山。大概走了半个多时辰,俩人走到了一处悬崖边,悬崖下云雾缭绕,什么也看不清。就在怀光站在旁边看的时候,乾楠走到了怀光的身后,怀光意识到后面有人,回头看着一脸无邪笑容的乾楠,正打算问云明在哪儿的时候,乾楠伸出右手,使劲一推,怀光就跌下了悬崖,随之而来的还有一连串的“啊”。乾楠站在悬崖边笑了,是那种任务成功的笑。 怀光被推下悬崖后,心里懊悔不已,这样突然出现的一个人怎么会知道自己在找云明呢?自己从来没有和任何人说过,他到底是怎么知道的?一听到“六指”两个字怎么就相信他了呢?这下好了,不仅云明找不到,自己还搭进来了。那小子不会就是那个黑猩猩变的吧?看起来也不像啊,黑猩猩那么魁梧,浑身的毛,他看起来挺清秀的,身上也没有毛啊。也说不准,妖怪都会变。可他害我是算怎么回事?我这辈子也没猎到过猩猩啊,难道他是寒冰银蛇的朋友?有可能,极有可能!玄法金鹰可不就是被黑猩猩给吓跑了嘛!算了,认栽吧,谁让自己手贱呢!下辈子再实现我“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的愿望吧! 怀光脑子里一瞬间便想了很多,既然认命,他干脆闭上了眼。这时,突然感觉有人在打自己的脸,还叫道:“嘿,醒醒。”怀光睁眼一看,大声叫道:“靠!”出现在他眼前的,不是牛头马面,也不是黑白无常,而是乾楠。 怀光一下跳起来,一拳打在乾楠身上,吼道:“你推我干嘛?吓死我了!我还以为这辈子就这么窝囊的死了呢!” “我这不是怕你不相信我嘛,我给你说你跳下去能见到云明,你肯定不相信我,到时候还得武力制服你,将你推下来,反正结果都一样,这样我心理压力也小点。”乾楠笑着解释道。 “可我心理压力很大啊大哥,我真的以为自己要死了好吗!”怀光没好气的说。 “既然你叫我大哥,那我就勉为其难的接受吧。你虽然有点笨,但关键时刻还是挺聪明的,你这个弟弟我就勉为其难的收下吧。”乾楠笑着说道。 “我什么时候要你当大哥了?别自作多情好吗?还勉为其难!你也别勉为其难了,小爷我不伺候。”怀光说完,也不理乾楠,转而看向四周。这似乎是一个山谷,在他身后是一面峭壁,峭壁左边是一排茅草搭建的房屋,一条小溪沿着屋边缓缓流过,而在小溪旁边,站着一个和他差不多高的穿着一身白衣的男孩。此刻,他正怔怔的望着溪水发呆,在他露出的左手小拇指旁边,有一截短短的手指。 “云明!”怀光高兴地大喊道,“原来你在这里,害得我好找啊!” 云明转过头来,对着他笑了笑,又回头看着小溪。 怀光连忙跑过去,抓住云明的左手,又确认了一遍,真的是他。怀光高兴地笑了,可是,他突然又觉得有些悲伤,想了一会儿,然后抑制住内心的悲痛对云明说道:“云明,你父亲,死了。” “我知道。”云明缓缓的回答,似乎早就有了心理准备。 “那咱们去报仇吧!那个乾楠看起来很厉害的样子。”怀光看了一眼身后的乾楠,他站在那里没动,只不过看着这边。 “乾楠大哥是很厉害。”云明也看了乾楠一眼。 “大哥?你叫他大哥?算了。不过,你得报仇啊!你父亲肯定是被冤枉的。”怀光焦急的对云明说道,因为云明此刻的表现一点也不正常。得知死的好像不是自己的亲人而是外人一般,这不正常啊! “报仇?不,我不需要找他们报仇,你需要。”云明盯着怀光说道。 怀光看着云明的眼睛,那双眼睛深邃而平静,甚至还有点摄人心魄。那种眼神,就如同一口古井一般,即使外面狂风大作,也漾不起一丝的波纹。 “什么意思?”怀光有些疑惑,然后一脸错愕的看着云明。 “他没给你说吗?”云明问道,看到怀光一脸的疑惑,又接着说道:“看来他是想保护你。可是,温室里的花朵永远也长不成参天大树,要成为搏击天空的雄鹰,就要不断忍受断翅之痛。”这些话,看起来是说给怀光,其实也是说给云明自己。 “我怎么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怀光很是疑惑,自己有什么仇要报?自己的父亲是被野兽杀死的,自己早把那只畜生给杀了,哪里还有仇要报? “你什么都不明白,当然听不懂我说的是什么。现在先去休息吧,明天,我将告诉你关于你的一切。” (本章完)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正文 第6章 真相 宁泽骑着马从官道上一路直奔苗方城,到了城下时,天已经是快要黑了。到了城门口,他拿出一块令牌,守门的小兵一看,立即拱手道:“恭迎少主回城。”宁泽没有理会,立即策马向着城主府奔去。 到了城主府门前,宁泽并没有立即下马,而是在不远处看着这陌生有熟悉的地方。自己已经十年没有回这个地方了,苗方城的其他地方早已是物是人非,可是,这里的一切却丝毫没有变化。十年前,他选择了踏出这个地方,选择了和父亲决裂。十年后,自己还是回来了,却怎么也提不起勇气去踏进那扇大门。 就在他踟蹰之际,突然,一个熟悉却又有些陌生的身影出现在大门口,那个人一下子就看向了宁泽这边,然后站在了原地。两人就这样相互看着,谁也没有动。这时,有一个人影出现在门口,像是一个女人,她顺着那人看的方向看去,立即跑了起来。宁泽也赶紧下马,呆呆的站在那里。 “泽儿,是你吗?”那女人掩饰不住自己的情绪,颤着声试探的问道。 “母亲大人在上,请受孩儿一拜。不孝子宁泽,回来了。”宁泽当即跪在地上,哭着说道。 宁泽的母亲一把将宁泽抱在怀里,然后用手狠狠的打在了宁泽的背上,然后又抚着宁泽的背,哭着说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旁边的下人们也哭的稀里哗啦,一个年纪稍微大点的人说:“夫人,先进屋去吧。” “诶,好!泽儿,走,咱回家去。”宁泽的母亲笑着说道。 走到门口,宁泽的父亲依然背着手站在那里,两只眼睛此刻还湿润着,看到宁泽走过来,他忙说道:“回来了?” 宁泽听到后,又跪在地上,说道:“父亲大人,不孝子宁泽见过父亲大人。”宁泽的母亲一把拉起宁泽就往里走,走之前还不忘瞪宁泽的父亲一眼。宁泽的父亲尴尬的笑了笑,也跟着进去了。 吃过饭后,宁泽的母亲把宁泽拉到她身边坐着,仔仔细细的上下打量着宁泽,就像是第一次见一样。“你先出去吧!”宁泽的父亲对他母亲说道。 “不,我要看我儿子。”宁泽的母亲说道。 “他又不会走,有的是时间看。快出去吧!”宁泽的父亲有点不耐烦了。 “十年前他可是说走就走了,你这个老家伙,当年都怪你·····”宁泽一看母亲这架势,赶紧说道:“娘,孩儿这次回来,就不会再离开了,我和父亲还有事要谈,娘你也要早点休息才是。” “不骗我?”宁泽的母亲拿手指着宁泽问道。 “孩儿怎么敢骗娘呢。”宁泽笑道。 “哼,谅你也不敢。”宁泽的母亲说完就离开了。 房间里就剩下宁泽和宁泽的父亲宁天成两人。又是一阵沉默,宁泽终于开口说道:“我见到他了。” “谁?”宁天成立即问道。 “彭叔叔的遗孤,彭沼。”宁泽看着宁天成说。 “他,还活着吗?”宁天成有些不相信。 “他没死,黑云玉佩在他身上。孩儿发现黑云玉佩后,找了当年捡到他的村长问过话了,而且,在岷山发生的一些事情让我更加确定就是他。”宁泽肯定道。 “岷山?你去岷山干什么?”宁天成有些担心的问。 “为了杀他。” “什么?你···”宁天成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是的,可是后来我还是没有杀死他。”宁泽平静的说道。 “为什么?你还是过不去那个坎吗?”宁天成有些遗憾的问。 “父亲!”宁泽叫了一声。 “恩?”宁天成有些奇怪的应了一声。 “我现在有些理解你当年的做法了。” “怎么了?” “这次帝国命我清缴乱党,云苏的一个王室余孽就躲在彭沼住的那个村子。在行刑的时候,他跳出来要救他们,被我给制服了。” “像他老子。”宁天成点评道。 “就在那个时候,我想到了一些事,改变了我的看法。”宁泽看宁天成没有说话,又继续说道:“我这次清缴,杀了很多人,却从来没有人站出来为那些所谓的叛党说话,所有人都认为他们死有余辜,还有人为了保住自己向我们告密,知道他的出现。然后,在驿站里,我想了很多。如果有一天,有外敌占领了秦国,然后大肆搜捕反抗者,剩下的人会不会联起手来保护那些反抗的人,。如果有一天,我宁家被人诬陷成了叛党,会不会有人像他一样站出来为我们做些事情,即使他什么也做不了。父亲,当年你和彭叔叔的事,我不会再怪你,他太正直了,也太愚忠了,而您,不过是别人的刀。如果当年你没有选择对彭叔叔下手,而是和他站在一起,那么您,娘,我还有宁家大大小小的奴仆,都将不复存在了,因为我们太渺小了。”宁泽停了下来,因为他看到他的父亲已经是泪流满面,他仔细的看着宁天成,才发现,原来父亲也老了,黑色的头发里夹杂了很多白发,脸上也有了皱纹。 而对于宁天成来说,听到儿子的这些话,他感到一丝欣慰,更多的则是一种解脱,终于有人能够理解自己当年的做法,这个人,还是自己的儿子。这么多年来,秦国大小官员都对他嗤之以鼻,说他是卖友求荣的无耻小人,以至于他多年来一直在城主的位置上,从没有挪动过,仿佛朝廷已经忘了他这个镇守一方的苗方城主宁天成一样。可谁又知道这么多年以来,那件事如同一根刺刺在了心窝里,本以为会永远拔不出来,谁想,竟然被自己的儿子给拔掉了。 良久,宁天成擦干了眼泪,并没有就宁泽刚才的那段话做出任何的评论,而是淡淡的问道:“那你最后为什么有没有杀他呢?” “他终归还是我曾经的好友,而且,留着他,也能让我变得更强。有他在一天,宁家就多一天危险,而这份危险能时刻督促我,只要我足够强,就不会怕他来找我宁家报仇。”宁泽坚定地看着宁天成,“父亲,我要变强。” “好!我宁天成有这么个儿子,此生足矣。这么些年你一直对我避而不见,独自一人躲在军营里,我也一直没有机会交给你我宁家的家传功法,现在你回来了,这套功法传给你,我也算对得起祖宗了。”宁天成大笑道。 “家传功法?”宁泽疑惑的看着宁天成。 “今晚你好好休息,明天你来找我。”宁天成对宁泽说道。宁泽退出了房间,而宁天成还坐在那儿,他在等一个人,那个人每晚都会在这个时候将宁泽的消息报告给他。不一会儿,只见一个黑衣人进了房间,“今天没有任何消息传来。”那黑衣人说。他们永远不会知道,那个人永远不会再传来消息了,因为他已经葬身在岷山深处了。 同样,在岷山深处,也有两个人在讨论十年前的那场血案。云明本想待怀光休息一天后,再告诉他的,可是,此时的怀光早已失去了理智。他不明白云明为何要那样说。 “不,你现在就告诉我。”怀光有点怒了。明明是云明需要报仇,为什么云明却说向他们报仇的是自己,明明自己才是给云明带来噩耗的人,现在自己反倒有了噩耗,似乎这一切都反了。为什么云明面对自己父亲的死还能这么云淡风轻?为什么他好像什么都知道而自己却一无所知?为什么他会来这个地方?为什么云岚要让自己来找他?为什么乾楠能认出自己?为什么他要带自己来这里?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自己竟成了暴风的中心,外面风起云涌,自己却一无所知。 “你真的想现在知道?”云明一手搭在怀光的身上问道。 “快告诉我!”怀光歇斯底里的吼道。 “好!我告诉你。你现在叫什么名字?”云明先问了一个问题。 “怀光啊。”怀光下意识的回道。 “你知道你为什么叫这个名字吗?因为你的父亲叫彭光,你叫彭沼。你的父亲是当年苗方城的城主,而不是那个破猎户。” “不可能,我父亲怎么会是城主呢?不可能!”怀光,不,现在应该叫彭沼。彭沼连连摇头。 “这块黑云玉佩,就是明证。你可知道,这块玉佩是谁送给你的?正是现在的苗方城主,与你有着血海深仇的宁天成,而他的儿子,就是宁泽。” “不,不会的。”彭沼现在慌了,他不知道这到底是不是真的。一个从未谋面的人告诉自己这些事情,谁也不会相信。“不要再说了!你们都是骗子!”彭沼对着云明大声吼道。 “啪!”一声清脆的声音,云明一巴掌打在了彭沼的脸上,“彭将军英雄一世,怎么会有你这么个窝囊的儿子。”云明生气了,彭沼捂着自己的脸,眼泪一下子从眼眶里流了出来。 “当年,你父亲是苗方城主,宁天成是黑云卫总指挥使。你父亲对宁天成犹如亲兄弟一般不分你我,在你们还没出生以前,他们就约定,若是一男一女,便结为夫妻,若都是男儿,便结为兄弟,并将黑云卫的信物送给了你。后来,你俩一个叫彭沼,一个叫宁泽。在你六岁那年,你的父亲发现了秦王的一个秘密,这个秘密一旦公布与众,秦王将颜面尽失,甚至还会被迫自裁。你父亲是一个正直的人,他无法忍受如此肮脏的事情,于是,他准备将秘密公布与众,却被秦王收买的宁天成先下手,将你一家满门处死。当时,为了救你,彭家的管家带着你从密道逃脱,一直跑到了岷山脚下,宁天成没有找到黑云玉佩,所以这么多年来一直没有放弃找你。否则,你若是猎户之子,那宁泽怎么会带那么多人去岷山找你?”云明缓缓道出了当年的彭家血案的真相。 突然间,彭沼一下子跌进了小溪里,乾楠立即跑过来将他从溪水中捞了起来,然后把他抱进了茅屋里。云明也跟着进来,然后伸出手搭在彭沼的手腕处。“他没事,就是最近几天劳累过度,又兼急怒攻心所致。休息一晚就好了。”说完,便准备出去,这时乾楠拦住了他。 “你以为他和你一样吗?他不过是一个稍有力量的普通人。你明知他这几天劳心伤神,疲乏过度,为何还要这么刺激他?你以为他和你一样练过《内经》,修过《清心咒》吗?”乾楠显得颇有些生气。 “我这是为他好。他现在这个样子,将来怎么面对宁家的人?我现在就是要把他扔下悬崖,让他自己学会飞翔。他生来就是一只搏击长空的鹰,而不是一只只会啄米的鸡!”云明的反驳让乾楠也无话可说,云明说的没错,只有经历苦痛,才能不断强大。云明走出了茅屋,乾楠没有再阻拦也没有说话,而是站在了彭沼的旁边。过了好一会儿,云明又进来了,手里还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汤药。 “这是什么?”乾楠看着云明端着一只碗进来,上面还冒着热气。 “安神静心的。”云明淡淡的说。 “给我吧。”云明看了看乾楠,然后将碗递给了他。待药凉一些了以后,乾楠将彭沼扶起来,捏住他的嘴,将药缓缓倒入了嘴中。乾楠将彭沼收拾干净后,也退出了茅屋,回自己的房子睡觉了。 这一夜,和平常的夜晚并没有什么不同。夏天即将过去,秋天那肃萧的气息已经越来越明显,夜风中更多了些凉意。 云明在自己的房间里并没有睡着,而是站在窗户边看着外面那深沉的夜。忽然间,两行清泪从他眼睛里缓缓的流出,他并没有去擦拭,而是任那眼泪穿过如玉的面颊,滴落在地上。 乾楠躺在床上,双手枕着脑袋,睁着眼睛看着屋顶,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忽然间,他一跃而起,盘起双腿,闭眼打起坐来。 在喝了云明熬的汤药后,彭沼的确是安静了很多,可是,在他的意识深处,却发生着翻天覆地的变化。小时候的记忆片段不断地在脑海里翻腾,就像是被封印多年的巨龙,突然间被揭开封印,龙归大海一般。 而在另一边,宁泽也是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昨天的那些想法c十年前的血案c和彭沼小时候在一起的回忆c父亲的苍老c母亲的爱护,甚至是鹰蛇大战的画面,都不断地轮番冲击着他的脑海。昨天和今天这两天发生的事情远比十年之间发生的事情更加的具有冲击力。 宁泽的父亲宁天成,此刻也站在窗户边,看着窗外那深沉的夜,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只是偶尔间,能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一丝一闪而过的寒光。 又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早晨,乾楠早早的来到了彭沼的屋子,这时的彭沼还在睡着,是得让他多睡一会儿,这么多天的劳累,再加上昨天云明那番话的刺激,的确是心神疲惫。他出了屋子,就看到云明正准备从石台上下来。云明修炼的《内经》需要吸收阴阳之气,引初生之阴从足底涌泉两穴入体,再引初生之阳从天灵灌体,将初阴之气与初阳之气融于丹田,在体内达到阴阳平衡。云明每天都在晨昏交替之际练功,这种功法能的好处不在于多么厉害的招式,而在于养身健体,延年益寿。 《内经》的第一境界就是引初阴初阳灌体,这一境界能使人中正平和,明辨是非。第二境界则是引至阴至阳之气,阳气自丹田直上天灵,阴气自丹田直入涌泉。这个时候,修炼之人就能有三百岁之寿命。而到了第三境界,直接吸取太阴太阳之精,达到与天地齐寿,日月同辉的境界。但这种功法的弊端就是要有超乎常人的意志力,必须每天修炼,一旦有一天错过,那体内阴阳之气就会难以为继,即使后面再坚持,也不会有丝毫的寸进,一生就只能原地踏步。如果只吸收了其中一种,阳气过多则会使人十分刚烈,甚至刚愎自用。阴气过多,则会使人十分阴柔,以至于懦弱无能。 其实这是一种君王的修炼之道,作为一国之君,最害怕的就是自己死后,继位者不能服众而出现问题。而且国君既不能太过强硬,也不能太过软弱,既要有识人之明,又要有洞察之机,既要保持自己的头脑清醒,还要不被谗言干扰。要将群臣置于自己的掌中,而不是被群臣置于他们的掌中。这就是《内经》的意义。 云明看到乾楠向自己走来,自己也走向乾楠,两人面对面的时候,云明看着乾楠的眼睛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我修炼的是《内经》,还知道我练过《清心咒》?” (本章完)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正文 第7章 故友相见 面对云明的质问,乾楠尴尬的笑了笑,昨天一时着急竟然把这事给说了出来,毕竟一个人的修炼功法属于秘密,自己不说别人是不会知道的。 “那个····我师傅告诉我的。”乾楠不好意思的说。 “你师傅?你师傅是谁?”云明其实也很疑惑,自己来了这么多天,就只见乾楠一个人在这里,从没见过其他的人。 “师傅不让我说,所以我不能告诉你。”乾楠也很无奈。 “他怎么样了?”云明见乾楠不愿说,也没有过多的纠缠,而是看着彭沼睡着的小屋问道。 “他还睡着呢,别去打扰他,让他睡吧!”乾楠笑着说。 “他已经起来了。”云明看着乾楠身后说。乾楠一听,立即转过身,看到彭沼有气无力的站在门口,关心的问道:“怎么不再多睡会儿?” 彭沼勉强的笑了笑,摇了摇头,看起来依然很疲惫,没有以前那种活跃的精神。看得出来昨天的事对他的打击还是很大,原本无忧无虑的人突然间便背上了血海深仇,任谁也无法短时间消化掉。 “我想找你谈谈。”彭沼看着云明低声说道。 乾楠一看,立即说:“你俩谈,我去做饭。”说完便离开了。 “云明,能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吗?”彭沼还是有些不明白。 “你只要记住,你的仇人是宁天成,就够了。”云明简单的回答道。 “不,我问的不是这个。我的意思是,你为什么会知道我的事情?你为什么会在这里?他为什么要把我带来这里?”彭沼见云明会错了意,连忙解释道。 云明看了看彭沼,他的眼睛里似乎并没有他想象中的怒火,更多的是平静和疑惑。这件事他必须得知道,不然会成为一辈子的心病。 “好吧!血案发生的当晚,彭家的管家带着你从密道逃脱,一直逃到了岷山脚下的小山村。那管家怕宁天成派人来找你,便将你交给了村里的一家无儿无女的猎户,自己也在村子里住了下来,时刻保护着你,同时为了你不被仇恨蒙蔽,他选择封印了你的记忆。也许是上天垂怜,宁天成一直都没有找到这个村子,所以你才能平安长大。我的父亲和你的父亲是忘年之交,我父亲很敬佩你父亲的为人。可是,你也看到了,我们一直被别人追杀,更没有想到的是宁天成会卖友求荣。直到半年前,一次偶然的机会,我们遇到了那个管家,才知道原来你没有死。这也是为何我们会搬到这个村子里居住。可惜的是,我和父亲还是被人给出卖了,为了保护我,那个管家安排我逃到了岷山里,而你也被安排进了岷山打猎。这样,我和你才能避开那些来搜捕的人。可是没想到的是,你竟然在行刑当天赶了回去,之后的事你都知道了。至于我为何会在这里?”云明停了一下,脸上现出一丝苦笑,“我一个人逃到了岷山,从此无依无靠,仅凭我一个人的力量,要去撼动一个庞然大物,无异于以卵击石,于是,我走到了一个山崖边,看着下面云雾缭绕,心底竟然有一个声音不断的催促我跳下去吧,跳下去就解脱了,不用再背负那么多的压力。于是,我就跳了下来,然后就遇到了乾楠大哥。我想着你有可能还在山里,便委托了乾楠大哥去找你。” “那个管家,是谁?”彭沼心里其实已经有了答案,但还是忍不住的想从云明那里知道。 “就是村长!”云明给出了答案。 “谁会出卖你们?”彭沼将村里的所有人都想了一遍,依然下不了定论。在他看来,整个村子的人都如同他的家人一样,他熟悉每一家饭菜的味道。 “还是不要知道的好,有些事情,知道了只会让人恶心。”云明倒是想得开,劝彭沼不要再深究。 “我想回去看看。”彭沼想回去看看村长,那个当年救了他的人。 “现在还不行,你现在还很虚弱。而且,吃过饭后,我得将你家传心法交给你,你只有变强,才能去报仇。”云明拒绝了彭沼的请求。 “我不想报仇,我只想安安稳稳的生活。他也不想我去报仇,不然怎么会不教我功夫。我不是一个好强的人,我也不想成为名重天下的人。我只想做一个猎户,看到村民们吃我打的猎物,就够了。”彭沼说出了他的心思。 “你!!”云明简直有种烂泥扶不上墙的感觉,“随你吧”说完,便走了,边走还边说,“吃过饭,我将心法交给你,我的任务也算完成了,之后,你爱去哪儿去哪儿吧。” 宁泽早晨起来后,便看到他娘坐在桌边笑着看着她,桌上摆满丰盛的早餐,都是自己以前爱吃的东西。这几天也确实没有好好地吃饭,宁泽洗漱完后,便狼吞虎咽起来。吃过饭,宁泽找到了宁天成,昨晚,宁天成说今天要教他家传心法。 宁天成早早的在后院的亭子里等着他了,宁泽行过礼之后,他的父亲便开始给他讲述宁家家传功法是怎么一回事。 任何一套武功,必有内功和外功,两者相辅相成,不可分割。只有外功,而没有内功,只能是空有武力,看起来强大,其实外强中干。只有内功而无外功,不过是身体强健,不能实战。内功注重的是气,外功强调的是力,所谓四两拨千斤,即是以气驭力,借力打力。所以,要想学好一门武功,心法才是基础,因此,每个门派的武功心法都严之又严,密之又密,从不外传。 宁家的功法名为《水龙吟》,是一种相对阴柔的心法,这种心法强调以柔克刚,以意驭力。因此,宁家的枪法在秦国也是小有名气,不然,宁天成也不会成为黑云卫总指挥使,后来更是成为一城之主。宁泽听父亲讲完之后,立时明白了自己为何总感觉枪法不尽如己意,总感觉少点什么,原来症结在这里。 宁天成将心法的口诀一字一句教给了宁泽,直到他完全背会,然后又将心法逐字逐句的讲解,一直到宁泽完全理解。 “你就在湖心岛去练习吧,我们宁家功法在有水的地方可发挥出更强的战力。”宁天成看着宁泽说道。 待宁泽走后,昨晚的那个黑衣人悄然出现在宁天成旁边,宁天成也没有看他,直接问道:“都准备好了?” “随时可以出发。”那黑衣人毕恭毕敬的答道。 宁天成看了一眼宁泽的背影,转身离开了亭子。 宁府外,一条并不长的队伍正整装待发,领头的正是被宁泽派出去寻找彭沼的第一第二。两人骑在马上,看到宁天成从大门出来时,便立即翻身下马,拱手恭迎,身后的十几个骑兵也同时下马拱手。宁天成走到一匹浑身如火炭一般的赤色骏马旁边,一跃而上,然后做了一个手势,后面的人也都骑到了马上,跟着宁天成向着城外出发,只留下那个一直跟在宁天成旁边的黑衣人还恭敬的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大约过了小半个时辰,宁天成便在第一第二的指引下到了彭沼的村子。这时,村里的男人们几乎都到镇上做买卖去了,而女人们则是在家里准备着早饭,等着卖完鱼c菜c野味的男人们,所以,村子里现在很是宁静,只有各家的烟囱冒出的袅袅炊烟。宁天成站在村口并不急于进村,而是静静的观望着,半晌冷峻的脸上浮现出了一丝冷笑。 宁天成双腿用力一夹,座下的赤色骏马便迈步缓缓向前,身后众人跟着走到了广场的神像那儿,宁天成翻身下马,恭敬的拱着手对着高大的神像深深地鞠了一躬,身后的属下们也有样学样,不管内心里是否尊崇,也全都弯腰鞠躬。这是云苏大陆千百年来留下的传统,无论何人,只要遇到神像,必须前去鞠躬礼拜,以此来感谢这位伟大的人物给云苏带来永久的安宁与和平。尽管过去千百年,但这个传统从未改变。 这时,不远处出现了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正吃惊的看着宁天成他们,那人正是村里的老秀才。让他吃惊的不是宁天成一行人向神像行礼,而是那浑身似火炭般的赤色骏马。宁天成见老秀才盯着他们看,便走过去,拱手问道:“老人家,请问村长家怎么走?”显得十分恭敬。老秀才一听,连忙摆手道:“大人,老朽可不敢当个请字。村长家就在那儿,门口挂有一对灯笼的便是。” 宁天成没有说话,只是笑着拱了拱手,算是谢谢,然后径直向村长家走去。老秀才站在原地,自言自语的嘟囔了一句,“看来是要出大事了。”说完,摇摇头快步走到神像下面,跪在那里不知道说些什么。 宁天成走到村长家门口,见大门紧闭,第二赶忙上前扣门。不一会儿,门开了,村长看到宁天成明显地一怔,然后站在门边示意请他们进去。宁天成也不客气,大摇大摆的进了院子,身后只跟着第一第二,剩下的人在门外候命。走进屋后,看着简陋的房子和摆设,宁天成有些唏嘘,感叹的说道:“你怎么住在这种地方啊?”言下之意是嫌村长住的太破旧了。 “老了,没那么多讲究。”村长解释道。 “有十年没见了吧,彭岩。”宁天成也不嫌弃,直接坐在了一张太师椅上,然后盯着村长。 “是啊!十年了,没想到你还和以前一样。”彭岩并没有感到多大的惊讶,而是同样感叹道。 “你还是和以前一样会说话。”宁天成指着彭岩笑着说,接着,又叹息一声,“也老啦,你看,头发都白了好多。”说着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头发。 “前天来的是你儿子吧,挺不错的。”彭岩换了个话题,称赞起了宁泽。 “是啊!我和他,也是十年没见了,昨天他才回来。”宁天成苦笑道。 “回家就好!比那些永远都回不了家的人可好多了。”彭岩笑着说。 宁天成并没有接彭岩的话头,而是继续说道:“那小子,自从十年前那件事之后,就不认我这个爹,自己一个人跑到军营里去了。嘿,军营是什么地方啊,管你是天潢贵胄,还是名门之后,进去了都一视同仁,全靠实力说话,不过这小子到底是我的种。哈哈~” “有其父必有其子嘛!”彭岩也没有过多的评价。 “那是!所以,这小子知道沼儿还活着,就准备斩草除根,不过,到底还是心软。”宁天成说这话隐隐透着一股骄傲和可惜,又接着说道,“说起来,我还是要感谢沼儿,如果不是他,泽儿也不会回来。” “那你来是要感谢他?这可不是你的做事风格啊。”彭岩冷冷的讥讽道。 宁天成倒是不在意,笑着摆了摆手,然后看着彭岩一字一句的说道:“不,我来,是要做完泽儿没有做完的事情。” 彭岩脸上明显抽搐了一下,冷着脸说道:“那你尽管去吧!” “我这不就来找你了嘛!岷山那么大,我可找不着。”宁天成看着彭岩笑着说道。 “那你可来错地方了,我也不知道他在哪。”彭岩并没有说谎,他是真的不知道彭沼在哪里。 “你现在不说,没关系。咱俩这么多年没见,也算是故友重逢,我带了一坛好酒,咱们边喝边聊。”宁天成似乎并不着急,一招手,第二便到了跟前,宁天成低声吩咐了几句,就见第二匆匆出去了,不一会儿,拿来了一个黄色的坛子,看上去也有些年头了。 “来,这可是当年大哥珍藏的好酒,我一直没舍得喝。听到泽儿说沼儿在这里,我估计你也在,你可不放心他一个人。”宁天成一边说,一边打开了酒坛的泥封,然后将鼻子凑在坛口深深地吸了一口,不由得赞叹了一句,“好酒啊!好酒!”然后将桌子上的茶碗拿了两个,分别倒上,自己迫不及待的喝了一口,又继续说道,“我一听泽儿说有个村长在半路上捡到了沼儿,然后将他送给了猎户,我就知道这是你瞎编的。一个小孩子戴着那么名贵的玉佩,放在任何一个人,也会把玉佩收起来,然后把孩子送人。孩子那么小,他懂什么。如果不是跟那个孩子相识,断然不会对玉佩视而不见让它继续挂在一个小孩子的脖子上。况且,当年在彭家,我可是一个一个检查了尸体,作为彭府大管家竟然不在其中。当时也是心软,心想着给大哥留个种,毕竟自己造了那么重的杀孽。” “那你现在又为何····?”彭岩感到不解。 “人,是会变的。身体会变老,心,也会变硬。”宁天成指了指自己的胸口,然后,端起另一碗酒,问道,“怎么?你不喝?那就太可惜了。大哥的品味真是不错,真是好酒啊!” “你还有脸叫他大哥吗?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吗?”彭岩终于忍不住了,张口大骂道。 “啪!”宁天成一口喝完,将空碗一下摔在地上,站起来看着彭岩说道:“哼,良心?本来我还是有的,可是,我无论怎么做,都永远摆脱不了卖友求荣这个恶名。当所有人都认为你是小人的时候,良心有什么用?良心只会让你痛苦不堪,让你受尽折磨!既然如此,那我就做一个真正的小人,恶人。”宁天成越说越激动,到最后几乎是在怒吼,像是将多年的积压一下子发泄出来一样。 这时,门外的一名黑衣人突然跑进来拱手道:“大人,都准备好了。” 彭岩听到这话不明所以,连忙问道:“你,干什么?” “出去你就知道了。走吧!”宁天成并没有给出答案,说完便将双手背在背后,向着门外走去。彭岩忽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再没有了先前的镇定,一脸担心的跟了出去。 (本章完)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正文 第8章 屠村 临近中午,出去做买卖的男人们也都陆陆续续的回来了,一进村,他们便觉得有些奇怪,女人们不在家里做饭,都到广场上干什么。结果,他们一走到广场,便被几个黑衣人喝令站到人群中去,有几个想要反抗的,可是看着人群前的一具尸体,就立即乖乖的站到了人群中。那是刚卖完鱼回来的老蔡,不知为什么竟然被杀了,他的媳妇正抱着他家的闺女在那默默地哭泣。 所有人都沉默着,没有说话,也没有了前几天处斩叛贼乱党时的交头接耳。除了老蔡媳妇的哭泣声,场面显得十分的沉闷。 宁天成带着第一第二缓缓的走了过来,彭岩没有看到老蔡的尸体,只是疑惑村里的人怎么都到了广场上,此时,他们应该在家里吃饭才对。隐约间,他听见了一阵似有似无的啜泣声,连忙越过宁天成跑向前去。村里的人一看见彭岩,都大呼“村长”,想要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彭岩一脸铁青的跑到老蔡媳妇旁边,此时,老蔡的尸体上,血还汩汩的流着,老蔡媳妇抱着孩子无力的坐在旁边抽泣。 “玉娘”彭岩轻轻地喊了一声。 老蔡媳妇抬起头看着彭岩,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一下子哭出了声,眼泪也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怀里的孩子许是收到了惊吓,也“哇哇”大哭起来。“村长,我男人被这些狗日的杀死了,现在留下我这孤儿寡母,该怎么活呀,村长?”老蔡媳妇边哭边抓着彭岩的衣服说道。 听着老蔡媳妇撕心裂肺的哭声,还有孩子的哭声,在场的村民们无不动容,男人们脸上都面带怒色,女人们也落了泪,到底是乡里乡亲。如果不是那些黑衣人武功高强,男人们估计早抄起家伙干起来了。 彭岩不知道要说些什么,追根究底,老蔡的死还是要算在他的头上。如果不是自己到了这个村子,宁天成他们估计永远也不会来,老蔡也会好好地活着。“我会为你找个公道。”彭岩只能这样安慰,他讲不出别的话来。忍气吞声?那老蔡媳妇和村民们会怎么想。报仇吗?那样只会死更多的人。 宁天成此时走到了彭岩的身边,看着眼前的村民们,大声的说道:“我今天来,是来找彭沼的。”这时,第一在宁天成耳边轻声说道:“大人,彭沼在这里叫怀光。”“怀光,呵呵。”宁天成听到这个名字笑了笑,继续说道,“我今天来是来找怀光的,只有有人告诉我怀光在哪里,就赏金锭5块。”说完,期待的看着村民们。 过了许久,也没有人说话。这时,彭岩说道:“他们不知道沼儿的事,放了他们吧。” “你告诉我,我可以放了他们。可惜,你拒绝了我。现在,我也要拒绝你。既然没有人说,我会想办法让他们说的。”在彭岩看来,宁天成此时就像是一个魔鬼,正在张开巨口,露出獠牙的魔鬼。 “你!!你就算杀了他们,他们也不知道沼儿在哪里!”彭岩气愤的大声说。 “我知道他们不知道沼儿在哪里,我这么做,就是想让拒绝我的人付出代价。”宁天成冷冷的说。 “你不能这样做。他们是无辜的!”村长明显慌了。 宁天成没有理会彭岩,而是看着人群缓缓说道:“既然没人愿意吃敬酒,那只能有人吃罚酒了。”然后对着一个黑衣人点点头。那黑衣人抽出佩刀,走到老蔡媳妇旁边,一刀刺向了惊恐的老蔡媳妇,接着,他又将刀举起,准备砍向老蔡的女儿。此刻的她,还不知道自己即将离开人世,一个劲的哭着喊妈妈,那声音真是听者伤心,闻者流泪,更何况朝夕相处的村民们。 “等等,我说。”一个汉子从人群中走了出来,正是那天带宁泽进入岷山的那个猎户。 “当家的!”一个女人突然大喊道。那汉子回过头,对着那女人笑了笑,像是在安慰她。那女人一手捂着自己的嘴,一手将身边的儿子紧紧的搂在怀里,眼眶里的眼泪不争气的流了出来。 “我知道他在哪里,我可以带你们去找他,我也不要你的金锭,不过,你得放了囡囡。”那汉子站在那里毫不畏惧的看着宁天成。 “好好好,我欣赏你这样的汉子。这小女娃你可以带回去。不过你说你知道他在哪里,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的,如果你说个假地方,然后带我在岷山里转圈。你是做了英雄了,可我,不就成了被耍的老鼠了?”宁天成此话一出,村民们更加愤怒了,这不是明显地狡辩吗? “我男人从不说假话。上次你身后的两个人他就带进了山里,你若不信,可以问他们。”猎户的女人此时走了出来,把囡囡护在身后,气愤的指着第一第二。 “是嘛!你们找到了吗?”宁天成回头问了问第一第二。 “禀大人,没有找到。”第一第二拱手回道。 “你看,这不没找到嘛!那就是说你男人也不知道他在哪里。现在他说他知道沼儿的所在,这可就矛盾了。知道就是知道,不知道就是不知道,骗人也是需要付出代价的。”宁天成像是戏耍老鼠的猫,对着一个黑衣人做了个去的动作,那把还流着老蔡老婆的刀就插入了猎户的胸口。 “当家的!”猎户的老婆丢开囡囡,一下扑在了猎户的身上,大哭起来。猎户艰难的抬起右手,把手搭在女人的肩上,不顾口中冒出的鲜血,一字一句的说道:“照顾···好···他···们。”黑衣人用力将刀抽出来,猎户便一下倒在了地上,女人伸手想要去抓,却抓了个空。她大叫一声,然后冲向宁天成,喊道:“我要跟你拼了!你还我男人!”还没有近身,便被身后的那个黑衣人又是一刀刺穿了心脏。 这一切都发生的太过突然,所有人都看傻了。彭岩心里更是痛苦万分,犹如一万只虫子在不断地噬咬着他的心,脸上的皱纹早已被泪水填满,他真是感到无限的悔恨。 这时,一个老太太拄着拐杖,牵着一个十一二岁的孩子走到猎户和他媳妇旁边,对着他旁边的孩子说道:“孙儿,你爹你娘都死了,他们,死得好!你爹是为了保护囡囡,保护村子里的人而死,他会被人永远记住。你娘是为了你爹而死,你,要永远记住!孙儿,你还要记住,做人,一定要顶天立地,光明磊落,就算死了,也不会愧对祖宗。我从没想到我儿还有这样的骨气和胸怀,我媳妇还有这样的胆量。我老太婆有这样的儿子和媳妇,这辈子值了!孙儿,你要带好囡囡,保护好她!听到没?”老太太旁边的小孩止住了哭,满脸坚毅的点了点头。老太太看了看躺在地上的儿子和媳妇,又看了看身旁的孙子,大笑了几声,然后松开了牵着孙儿的手,倒在了地上。 这一下,村民们再也不控制不住自己,纷纷跑到老太太身边,嘴里大声喊着“秦家奶奶”。老秀才站在秦家奶奶的旁边,擦了擦眼泪说道:“我一个读书人,竟然连一个妇人都不如!惭愧啊!惭愧啊!读那么多圣贤书,只教我如何忠君爱国,既然君已不君,忠他何用!我大秦,要亡啦。”说罢,忽然脸色一改,正气凛然的大声说道,“各位同族们!”围在秦奶奶身旁的人都安静了下来,看着一脸严肃的老秀才就像是从未见过一样。“今日之事,我等已无全部活下去的希望。这个自有天戮的人,势必会杀掉我们所有人。因为我们一旦有人逃脱,他的丑恶罪行必将公诸于天下。既然横竖都是死,不如拼个鱼死网破。宁愿站着死,老子也不愿跪着生。”老秀才似乎这一生都在为这一刻做准备似的,虽然他已经62岁了,却率先跑向身边的黑衣人,然后举起拐杖就打,那黑衣人也不含糊,一刀割断了老秀才脖子。 看着村民们一个个群情激愤的冲向黑衣人,就犹如飞蛾扑火一般,明知会死,也在所不惜。彭岩的心碎了,他闭上了眼睛,不忍看眼前的血肉横飞。那些人,都是朝夕相伴,情同手足的人。他们每一个人的脸都在彭岩的眼前不断地浮现。老蔡总会给彭岩送一条鱼下酒,秦猎户也不时的送一些野味,郑家小子总是会叫他去家里吃饭,老秀才总喜欢找他对弈喝酒···可是,从今以后,却再也见不到他们了。 “宁天成!你欺人太甚。我早已说过,他们不知道沼儿的事,你这么做,无非就是想折磨我,让我背负着罪孽活下去。既如此,我已无面目去地下见他们了。”彭岩抽掉了头顶的玉簪,任它掉在地上碎成一截又一截,取掉了绾住头发的铁冠,任它在地上随意的滚动。然后,他将头发从脑后拨到前面,用头发盖住了脸。 宁天成冷冷地看着一切,看着那群村民以卵击石,也看着彭岩以发覆面,他要的,就是让彭岩在内疚中死去,让他明白,即使他十年前逃脱,十年后,他宁天成也能掌控他的生死,还要让他备受折磨。 “宁天成,你会为此付出代价。灭你宁家的,必是我彭家!”彭岩看着宁天成咬着牙大声地诅咒,然后将一把匕首刺进了心脏。 “我等着!”宁天成弯下腰,凑到彭岩的面前,隔着头发毫不在意的说,然而右手却狠狠地将匕首往前推了一下,接着再一转,然后抽出了匕首。宁天成看着匕首,整个匕首都被血染成了鲜红,包括宁天成的手上,也沾染着还冒着气的温热的鲜血。宁天成将匕首扔在地上,转身骑上了那匹火炭似的骏马,也不管第一第二他们,径直离开了村子。 村民们已经被宁天成带来的黑衣人全部杀光了,整个广场血流成河,到处都是尸体,空气里也全是血腥的味道,全村一百二十七口人,无人幸免。第一第二和黑衣人们骑上马,在广场上转了一圈后,然后挨个检查了村里的每一间屋子,确定没留下活口之后,也离开了村子。 就在第一第二他们离开不久,寂静的广场上出现了一个小小的人影,正是猎户的儿子。他刚才躲在了一句尸体下面,等到那些人走远了,他才站了起来。他看着广场上的一切,满目的鲜红,曾经对他无比关爱的叔叔阿姨,曾经带他玩耍的大哥哥大姐姐,现在都已经成了冰冷的尸体。他跑到一个小女孩身边,一边摇一边喊道:“囡囡,囡囡。”可是,囡囡永远也不会醒来了。他又走到奶奶和父母身边,看着他们的尸体发呆。过了好一会儿,他跪在地上,对着他的奶奶和父母,以及村里的所有人磕了三个头。之后,又走到彭岩身边,将遮着他脸的头发拨开,然后说道:“村长爷爷,我爹告诉我我家姓秦,是秦国的秦。可是,我爹,我娘,我奶奶,囡囡,还有全村的人却死在了秦国人的手里,所以我不想姓秦了。您说过,以后杀了宁家人的必定会是彭家人,从此以后,我便跟您姓彭吧。”说完后,他捡起彭岩自尽的匕首,将上面的血擦掉,拿在手中。然后走到神像下,跪着说道:“伟大的神主,我知道是您救了我,让我以后能够为村子里的人报仇。您放心吧,将来,我一定会将宁家人的人头拿来祭奠您,祭奠全村的人。”说完,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带着那柄匕首头也不回的出了村子。 广场上的尸体,对于乌鸦来说无异于一顿大餐。这时,正在觅食的乌鸦呼啦一下全都飞到了不远的树上,黑压压的一片。村子西边来了三个差不多高的少年,正是乾楠c云明和彭沼。云明拗不过彭沼,再加上乾楠的劝说,云明便同意下山到村里看一看,但是只能是远远的在山上看看就行,不能进村,不然被人发现可能会给村民带来麻烦。可是,当他们走到村西的那座山坡上时,却看见广场上黑压压的一片,空气里还有浓郁的血腥味。因此三人便立即往广场赶来。 三人看到眼前的景象,无不满腔怒火,彭沼更是愤怒的仰天大吼,最后竟喷了一口血。乾楠见状立即扶住他,彭沼摇摇头表示没事,然后走向了彭岩身旁,轻轻的将彭岩的尸体搂在了怀里,眼泪顷刻间便夺眶而出。他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全村的人会死在广场上。到底是谁?竟能狠心将整个村子屠戮一空。一定是宁天成!一定是他!彭沼一想到十年前的血案和眼前的惨状,看着怀里的彭岩,心中的怒火就像火山一样只待爆发。 云明站在尸体前仔细观看,每一个人都是一刀毙命,伤口十分整齐,并且周围的肌肉也没有发生变化,说明杀人的人不仅是高手,而且凶器也十分的锋利,这必然不是土匪干的,而是一群高手。 乾楠则是将每一具尸体都翻过来查看,看看有没有还活着的人,当他翻到囡囡时,发现她还有细微的心跳,立即高兴地喊道:“还有人活着!”然后把囡囡抱到彭沼身边让他看。彭沼将彭岩的尸体轻轻的放在地上,擦干了眼泪,将囡囡接过来,侧着脑袋把耳朵放在囡囡的胸口,听了很久,才听到一声微弱的跳动声。彭沼大喜,赶紧将身上的衣服脱下来包住囡囡,云明也跑了过来,伸手搭在了囡囡的手腕处,不一会儿,他从怀中掏出一个药瓶,然后倒出一颗绿色的药丸,捏开囡囡的嘴,将药丸放了进去。“好了,她不会有事了。”彭沼和乾楠听后,立即松了一口气。 剩下的人,都死了,为了避免他们成为乌鸦和幽鹫的食物,三人挖了一个大坑,将所有人都埋在了里面。彭岩的尸体,则被葬在了云岚的旁边。 “我要去报仇!我要杀了宁天成,让他血债血偿!我要用他的脑袋,祭奠这里的所有人!!”彭沼咬牙切齿的说道,便想离开。 这时,云明一把拉住他,大声吼道:“站住!你现在去无异于送死!” “那又怎样?难道我还要忍气吞声的活着吗?他们,都是因为我才死的!!”彭沼歇斯底里的吼着。 “啪!”云明一个巴掌扇在了彭沼的脸上,“你现在去,就能救得活他们吗?你死了,谁替他们报仇?”云明的话让彭沼稍微清醒了一下。见彭沼不再激动,云明又轻声说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待你强大之后,我不会再拦着你,我会和你一起,带领大军,去踏平苗方城。” “十年?我怎么等得了那么久?大军?哪来的大军?”彭沼不顾脸上火辣辣的疼,大声质问。 “你必须得等!至于大军,我们去炎国。只要到了炎国,我们就能报仇。”云明对彭沼承诺到。 彭沼看着云明坚毅的眼神,半晌说道:“好!我们去炎国!现在就去!还有,快将我家传心法教给我。” 两人说着便要走,这时,抱着囡囡的乾楠走过来说道:“既然你俩都去,我这个做大哥的也只能跟着去了。没办法,大哥难当啊!不过在去之前,我师傅想要见见你们。” (本章完)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正文 第9章 铁面仙 天渐渐地亮了,铁幕似的黑夜正被那初生的晨曦一点点的吞噬,柔和的红光将东方泛白的天空浸润,接着金色的霞光也慢慢的闪现,而黑夜忽然间就消失不见了。逐渐的,逐渐的,那金色占满了整个东方,犹如一片祥和的圣光,将黑暗消弭。高大巍峨的岷山也不像黑夜里那狰狞的仿佛吞噬一切的凶兽,郁郁葱葱的树木在阳光的照耀下泛着奇妙的绿光。 乾楠他们三人又回到了悬崖下的院子,这时,从一间茅草屋里走出一个带着面具的老人,说是老人是因为他银白的胡须和长发。他的穿着很简单,一袭藏青色长袍,手拿一柄折扇,腰上挂着一个龟甲形的红色玉佩。三人大气都不敢出,定定的站在那里,满头大汗,不是三人不想动,而是那老人一直在盯着他们,让他们完全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 “这···是你···师傅吗?”彭沼努力的憋出了一句话。 “不是,我师傅不是这个样子的。”乾楠似乎没有受什么影响,只是不能行动而已。于是,他开口问道:“敢问老先生在此有何贵干?” 那老人笑着并没答话,而是向前迈了一步,仅仅是一步,竟然一下子就到了庭院中间,再一步就走到了乾楠三人面前。面具老人上下打量了三人,看向乾楠说:“你,就是乾楠吧。嗯,不错。”老人声音很平淡,在三人听来却像是响在灵魂深处。 “老先生能否解开对我们的禁制。”乾楠看出这面具老人似是没有恶意,张口询问道。 “哈哈哈····”面具老人大声笑道,这时,三人没有了先前的禁制感,身体又恢复了控制。彭沼和云明连忙给面具老人行了个礼,然后彭沼从乾楠手里接过了囡囡。 “老先生,此地乃家师清修之地,不知老先生您····”乾楠拱手恭敬道。 “我乃你师傅的好友,你可以叫我铁面生。我正是为你们三人而来,代你师父做一点事情。”铁面生直接说明了此行的目的。 “我师傅不是说要见他们俩吗?怎么···?”乾楠疑惑的问道。 “我见也是一样。你师傅已经告诉我了。”面具老人似乎显得有点不耐烦。 “你俩是彭沼和云明吧。”铁面生看向俩人问道。 “晚辈彭沼c云明见过铁面老先生。”彭沼将囡囡交给乾楠,和云明拱手行礼道。 铁面生摆摆手,对着彭沼说:“你父亲正直忠义,是个难得的将才。俗语说虎父无犬子,你根基不错,若是有人肯教你,必定会成为国之大将。”又看着云明赞叹的说,“能在这个年纪将《内经》练到第五层,也是同辈少有,嗯,真是英雄出少年呐!”云明心中一惊,可接下来的话更是让云明如遭雷击,震惊不已。“只是这《内经》有些不全,不过也无妨。” “云明敢请老先生示下。”云明立即双手抱拳,低着头单膝跪在地上。 “彭沼也大胆请老先生教我。”彭沼也是有样学样。 “你们起来吧。我说过今日是为你们三人而来,自然是有东西交给你们。啊云明,你这个《内经》谁教给你的,以你的资质修炼完整的《内经》,估计现在最多也只是第四层。恩,看来当时那个人肯定不好好学习,不仅偷工减料,还自以为走了捷径。基础不打好,将来是要吃亏的。我这里刚好有《内经》全卷,你拿去仔细看看吧!”说完,便拿出一卷竹简,递给了云明。云明此刻的心情不知道怎么形容,反倒是有点紧张。他伸手接过竹简,明显地看到他的手竟然在抖。 “啊彭沼,你有没有修过内功?”铁面老人看着他问道。彭沼摇了摇头,说:“还没有,正准备练我家传的内功心法。” “哦,这样啊!你那心法太低级了,练了也没什么大的用处。幸好还没练,不然我还得废了你的内功。”铁面老人一句话,让彭沼心底跳了三跳。他家心法太低级?那他肯定有更好的心法。幸好还没练?真是幸好没练啊!不然好不容易练了还得被人废掉。话说他说废掉说的那么轻松,感觉很厉害的样子啊!有这么个高手,报仇的事指日可待啊! “来,你先把这个拿上。”铁面生说完,便拿出一柄大约有两米,长通体金黄色的大戟。彭沼接过戟,简直震惊了,大手笔啊! “这戟叫破空,是当年修罗王的东西。你先试试能不能用,不能用给你换。”铁面老人这话一说,彭沼立即表示,能用!当然能用!怎么可能不能用呢!说罢,便往后退了一些,拿着戟舞起来。尽管戟很重,彭沼舞起来有些吃力,但舞的也是风生水起。 铁面老人伸手捋了捋胡须,显然是相当满意。然后又说道:“你滴一滴血在戟杆上看看。”彭沼想都没想,立即咬破手指,将血滴在戟杆上。铁面老人似乎在期待什么,又显得有些担心。那颗血珠刚一接触戟杆,就瞬间被吸收了。铁面老人显然十分开心,立即招手让彭沼过来。“来来,啊彭沼,我一会儿传你破空戟法。”“多谢老先生。那···那心法呢?”彭沼有些疑惑,一般不都是先传心法,然后再教招式嘛。 “啊,这个···这个····,这个心法得靠你自己的机缘。修罗心法十分隐秘复杂,而且因人而异····” “您是不是没有?”彭沼见铁面生有些窘迫的样子,直接了当的问。 “啊!这个···这个黄金戟乃是修罗王的东西,我虽然博览天下群书,但修罗心法并不记载在任何一本书里面。这个···你只要把戟法演练的纯熟,也可以外力制胜。”铁面老人似乎有点脸红。 “啊云明呐,来来,这柄剑交给你。”铁面老人又连忙岔开话题,掏出了一柄墨色的宝剑。“这柄剑名叫月影,乃是云苏十大神兵之一,你拿着防身吧。”云明将《内经》竹简小心翼翼的放在怀里,然后欢喜的接过宝剑,只听“仓啷”一声,云明拔出了剑。那剑身浑身如墨,偶有几块如云般的银白。云明看着这剑,简直爱不释手,看了又看,最后将剑归鞘,拱手言谢。 “你俩去影壁前学习戟法和剑法吧!”铁面生对着彭沼和云明说道。两人面面相觑,影壁?没听过啊?在哪儿?只见铁面生将腰间的红色龟甲往空中一扔,口中念念有词,那普通的峭壁不断地泛着涟漪,等到铁面生收了龟甲时,整个峭壁变得就如同一面镜子。“这就是影壁啊!”彭沼惊的下巴都要掉了,赶紧跑到影壁前。这时,影壁里也出现了一个拿着大戟和彭沼长得一样的人,只不过,那个人的样子要更威武一点,站在那里犹如天神一般。 “什么情况?”彭沼扭头看向乾楠,显然,乾楠也很是迷惑,自己在这儿住了这么多年,竟然不知道这块峭壁是一块影壁。看着几人迷糊的样子,铁面生解释道:“这影壁乃是练功的绝佳场所,影壁里面的人是根据影壁外面的人创造出来的,相当于一个陪练,不过这个陪练精通各种武器,也相当于一个师傅。如果你们能够将他的招式学透,基本也是打遍江湖无敌手啦。好啦!快去学吧!乾楠,你跟我来,先把那个小女孩放在那儿吧!”待乾楠将囡囡放在云明平时练功的石头上后,见她此刻的呼吸已经平稳,脸色也红润起来,便放心的跟着铁面生向着影壁走去。俩人走到影壁前,铁面生拿着龟甲画出了一个门,然后径直走了进去。乾楠看了看云明和彭沼,鼓励道:“好好练!”然后也走了进去。 一进来,这里面可谓是别有洞天,仿若进入了宇宙之中。头顶繁星闪烁,脚下只有一条石板小路通向未知的远处,而这条石板路竟是搭建在茫茫虚空之中。乾楠抬头仰望星辰,又俯身看着脚下,头顶星光流转,而乾楠的心里也是翻江倒海。他忽然觉得自己是那么渺小,那么微不足道。茫茫宇宙,古往今来,所有的一切也不过是恒河沙数,弹指一瞬罢了。想到这里,乾楠突然席地而坐,两眼微闭,双手叠在一起放在腹前。 饶是铁面生历经无数,看见乾楠这样也是惊诧不已,连连点头。他对着虚空叹道:“你收了个好徒弟啊。”这时,虚空深处也传来一个声音,“你不也收了一个好徒弟么!”“哈哈,不然,我来这里干什么?嘿嘿!!老朽也来帮他一把吧。”说完,铁面生口中念念有词,手上也不停的结印,那红色的龟甲玉佩缓缓飘至乾楠头顶,散发出柔和的红色光芒,将乾楠罩住。铁面生又伸出右手往虚空一抓,整个星空似乎都暗了一下,接着他往那正散发着红芒的玉佩上一扔,玉佩就开始旋转起来。铁面生做完这些,一个人顺着石板小道向里走去了。 在乾楠头顶不停旋转的玉佩由红色的光芒变成了紫色,不一会儿又变成了绿色,接着变成了橙色c金黄色,最后竟成了透明的了,接着,玉佩的上空出现了一个又一个的符文,密密麻麻的附在乾楠身上,同时,一声梵唱从宇宙中响起,那声音低沉而有力,逐渐的,那声音越来越大,仿若整个宇宙都在吟唱这古老的梵音,乾楠脸上也显现出痛苦之色。又过了一会儿,梵音渐渐停止,道音开始响彻整个宇宙,乾楠的身体竟然缓缓向上升了起来,脸上尽是愉悦之色。 过了大约三四个时辰,铁面生从小路深处走了出来,而乾楠也落到了地上,不过还是保持着最初盘腿闭目的姿势。他看见玉佩已经停止了旋转,便伸手一招,将玉佩重新配戴在了身上,然后就站在了乾楠旁边。不一会儿,乾楠终于睁开了眼睛,他看见铁面生站在自己身旁,连忙起身,似乎有话要说,铁面生却摆摆手说:“这乃是你的际遇。”说罢,右手一伸,一柄蓝色的宝剑出现在手中,他看着这柄宝剑,脸上却现出严肃之色。“这剑名为天依,乃是传说中的四剑之一,你此番去炎国会遇到它真正的主人。你师傅功参造化,建了这片星空,我在这里也是获益良多。你什么也不要问,今后,你还会回来这里的。现在我们出去吧。”说完径自走了出去。 乾楠走出这个虚幻的空间后,看到云明和彭沼还在影壁前和影壁里的人对打着,而身后的门此刻已经消失不见,影壁也恢复了原样。他没有去打扰他俩,云明和彭沼像是也没有看到他,乾楠也不多想,而是跑向了放着囡囡的那块石头。他快步跑过去,却发现石头上什么也没有,难道囡囡醒来后自己跑了不成? 乾楠连忙跑向影壁,他现在也不管那么多,跑到彭沼身后一边喊着彭沼的名字一边拍他的肩膀,谁知,手还没碰到彭沼,就见一个金黄的东西直朝面部而来。乾楠身子一扭,躲过了这致命一击,还没等他弄明白,就感到身后有些异常,连忙向前弯腰,怎奈那金色的影子实在太快,乾楠的发尾竟被生生削去一截。一招躲过,一招又至,待乾楠堪堪站起了身,那金影又向他的腹部刺来,他向后退了一小步,然后伸手向前一抓,原来是彭沼的黄金大戟。这时,彭沼见破空被乾楠抓住,便想要挣脱,使劲的向后拽,却没有任何效果,又使劲向前刺,依然是无功而返。乾楠的手臂就像是长在那里了一样,稳稳地抓着戟杆,没有丝毫动摇。 乾楠见彭沼不再用力,便猛地将抓着破空的手向下一沉,彭沼立时感到手上一空。然后,他看着乾楠,一幅恍然大悟的表情,“原来是你啊!我还以为谁呢?没伤着吧?”彭沼装模作样的上下打量了一下乾楠,接着又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他,“在里面学的啥啊?一进就是三天,害我和云明担心了这么久。”一幅担心责怪的表情。 这小子,乾楠心里倒是乐了,还没怎么的呢,自己就像是欠了他的一样。不过,乾楠也不怪他,他知道这是彭沼在戏弄他,毕竟当初是他将一无所知的彭沼推下来的。那感觉,现在想想都还觉得刺激。“囡囡呢?”刚一问完,他忽然想起刚才彭沼说的话,又问道:“三天?我进去三天了吗?”彭沼看着他一脸发懵的样子,正想说话,“囡囡呢?”乾楠又恢复了正常,盯着彭沼问道。彭沼这个心呐,就像是被人猛击了一拳。彭沼生气地看着乾楠没有说话,像是在赌气一般。“嘿!问你囡囡去哪里啦?”乾楠摇了摇彭沼问。“在c那c边!”彭沼没好气的指着小溪,原来此刻囡囡正在溪边玩水,似乎早已经忘记了几天前的惨状。也是,几岁的孩子,又能知道什么呢。 乾楠正准备走过去,却看到已经有人在那里陪着囡囡玩了,竟然是铁面老人。此刻,他正赤着脚站在水里,那姿势似乎是在捕鱼,这个样子,真是没有一点高手风范,反倒像一个孩子。乾楠正犹豫要不要过去,却听见铁面老人在招手叫他。乾楠快步走了过去,铁面老人站直了身,将掉在眼前的头发拨到了脑后,笑着说道:“啊乾楠呐,我想跟你商量点事。”乾楠一愣,这么个高手还要跟自己商量个事?连忙说道:“老先生有话请讲。” (本章完)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正文 第10章 谶言 “这个····这个····这个小女孩跟我很投缘,我想带她走。”铁面老人期待的看着乾楠。 “啊?”乾楠没想到是这个事,还以为是有什么重要机密呢!“这个,我也做不了主。她是彭沼他们村子的遗孤,这事····” “哦!那你把他叫过来,我问问。”铁面老人没等乾楠说完。 乾楠过去把正在练习的彭沼和云明都叫了过来。“啊彭沼,云明。嗯,这个孩子跟我特别投缘,我想带她走,你们看····”虽然隔着铁面具,他俩也能感觉到铁面老人的笑意。 “既然老先生开口,您就带她走吧!她跟着我们也不太方便。我们已经决定去炎国,此番前去,前途未卜,我们几个也没有多余的能力照顾她。现在承蒙老先生高识,有老先生这样功参造化的高人教导,也算是她的造化了。我等在此替她谢过了。”云明这一番话简直说到了铁面生的心坎里,早知道就直接找云明了,真是会说话啊! “是啊!有老先生这样的高手带着囡囡,我们也放心了。”彭沼也开口表示。 铁面生心里美滋滋的,自己本来是应乾楠师傅的邀请前来交接天依的,没想到竟能遇到这样一个根骨极佳的苗子,也算是意外之喜了。看来,那柄破空和月影算是没白送。 对于铁面生这样的高手来说,人间的武器对他们已经没有了任何的吸引力,唯一能引起他们兴趣的便是那些根骨极佳的天才。无论是谁,终究难逃一死。死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自己的一切没有合适的人来传承,对于高手来说更是如此。自己耗尽一生研究出来的绝学,自然是希望有人继承,而不是带进土里。而天才这种世间少有的人,不但能完美继承,还有可能将其发扬光大。所以,世间高手一旦遇见根骨极佳的人,都恨不能收在自己的门下。 现在,铁面生遇见了这么个天才,而且还是个娃娃。学武,最重要的便是筑基,基础一旦牢固,那前途将不可限量。 “老先生,我有几个问题想问问您。”彭沼突然说道。 “说来听听。”铁面生此刻心情大好。 “嗯,什么叫‘不破不立,破而后立’啊?”彭沼话一出,铁面生立即变得严肃起来,盯着彭沼问道:“你从哪儿知道的?”彭沼看着铁面生严肃的样子,顿时紧张起来,刚见面时的情景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就在您和乾楠进到影壁以后。”彭沼小声的说。 “详细一点。”铁面生催促道。 “嗯,那个,您和乾楠进入影壁后,我脑袋里突然出现这一段话,‘不破不立,破而后立’就是其中的一句。”彭沼回忆到。 “记得那段话吗?”铁面生急切的问。乾楠和云明也很想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彭沼以前从没学过任何武功心法,而那句“不破不立,破而后立”明显是心法的表述。倒是囡囡,见几个大人都不理她,她也没有哭闹,在小溪里怡然自得的玩耍着。 “世间万法,皆源自天,天行有常,道化万千。天以之高,地以之卑,吾作修罗,天地皆催。无法无天,不破不立,破而后立,再造修罗。”彭沼将那段话完整的背了出来。 “你不用去想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后面你自会明白。只是····也许,是天意吧。彭沼,你心性纯良,今后无论遇到何事,定要坚持本心。”铁面生一脸凝重的说道。 刚才那段话应该是《修罗心法》的总纲,他也终于知道为何修罗心法一直找寻不到,原来是藏在了破空里面。一旦破空认主,便会将心法传给主人,再造一个修罗。而一旦修罗功成,那对于天地都是一场浩劫。修罗不修世间一切法,而是以杀戮入道。可是,他推演过这三人的未来,彭沼并不会化身修罗,所以才会放心的把破空交给他,可现在怎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难道有人蒙蔽天机?铁面生心里一惊,连忙掐指推演起来,可是,无论如何推演,结果始终都是一样。他悬着的心稍稍放松了一些,也许,彭沼并不会成为修罗吧,毕竟怎么看,他也不会成为只知杀戮的人。 “好了,此间事了,你们也该启程了。我有几句话要告诉你们,你们务必认真听了。此后的路上,需要你们自己努力,不要幻想有我或者乾楠他师傅的帮助。你们一切都要遵从自己的本性本心,切不可走上邪路,堕入魔道。你们听好: 龙中龙,凤中凤,你称君,他做王,上碧落,下黄泉, 云苏一统有大功,君王从此干戈向,擒龙伏虎意无前, 他日踏上通天路,纵使相逢应不识,可怜一身英雄胆, 正邪一念在心中。兄弟难免有阋墙。葬地只合在高天。 好了,我走了。”说罢,深深地看了彭沼一眼,然后牵起囡囡的手一步迈出,消失在了三人面前。三人呆呆的看着铁面生消失的方向,觉得这一切如同做了一个梦一般,可是彭沼手中的破空,云明完整的内经和月影告诉他们,这是真实的。三人心里不禁泛起一丝向往,今后也要成为像铁面老人那样的绝代高手。 怔了好一会儿,彭沼手握破空转身走向影壁,可是,当他看向影壁时,才发现此刻的影壁又恢复了成了原来的模样。“我还没练完呐!”彭沼遗憾的大声喊道。云明和乾楠听到彭沼的喊声,忙回头,看到眼前的一片峭壁,云明也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他的剑法也只学了一半。 “算了,咱们走吧!”云明有些遗憾的看着峭壁说道,“恩?三弟,你的戟呢?”云明惊讶的发现彭沼的戟不见了。 “啊?哦!在这里啊!”彭沼说完,那柄黄金大戟又出现在他的手中。 “什么情况?”乾楠和云敏不解的问道。 “我也不知道啊!刚才我还在想拿着这么个大家伙走在路上太引人注意了,要是能收起来就好了,结果它就不见了,可我能感觉到它在,而且随时可以出现。”说完,彭沼伸出手,只见那柄黄金大戟一会儿出现一会儿消失。 “应该是滴血认主后,破空和他的身体产生了感应,可以隐藏在他的身体里。”乾楠分析道,云明点点头表示同意。 “等等,云明,刚你叫我什么来着?”乾楠和云明正琢磨呢,就听彭沼有些生气的问道。 “三弟啊!”云明一副不解的样子,这样的称呼没错啊,云敏心里想着。 “为什么我是三弟?大哥是谁?”彭沼不干了。 “咳咳,大哥当然是我啦,你都叫了好几次了。”乾楠一脸得意的笑着。 “我···好吧!”彭沼一想到乾楠单手卸了自己的兵器,就知道这个乾楠比自己厉害,只能暂时委屈一下自己。既然不能当大哥,怎么就成三弟了?“那为什么我是三弟?”彭沼傲然问道,意思自己可以做二哥啊! “因为···你比我小。”云明一本正经地看着彭沼,希望他接受这个事实。 “我···”彭沼竟然无言以对,这也是个理由?好吧,这还真是个理由,但彭沼不甘心,“你今年多大?” “二c十c七c岁。”云明看着彭沼一字一顿的说。 “怎么可能?”彭沼一脸的不相信。 “哈哈哈,笑死我了。彭沼,你刚才的样子真是太好笑了。”乾楠看着彭沼满脸的期望被打破后瞬间的失望,表情的转换让他大笑起来。看着彭沼愤怒的眼神,乾楠收起了笑,然后解释道:“三弟,云明看起来年轻时因为他修炼的功法的缘故。你呀,就安安心心的做三弟吧。哈哈”说完,又大笑起来。 彭沼只得接受了这个“残酷”的现实,哼了一声,扭头边走。 “你去哪儿啊?”云明高声问道。 “不是去炎国吗?走啊!”彭沼头也不回,继续向前走着。既然现在影壁已经消失,留在此地也没有什么意义。况且,早日到达炎国,离报仇也更近一步。 “三弟,等等大哥啊!”乾楠说着便向彭沼跑去,然后一手搭在彭沼的肩膀上,“三弟,别生气啊三弟!做弟弟多好啊,有大哥二哥罩着。三弟,以后你就知道做哥哥是很辛苦的。” “既然这样,那你来当三弟?”彭沼没好气的说。 “三弟,你怎么会有这样奇怪的想法。既然你们已经让我做大哥了,我又怎么能反悔呢,是吧三弟。”乾楠一口一个三弟,彭沼听着简直要疯了,可他又没法发作,只能默默地忍受着。 三人走到了一座山的山顶,开阔的视野将周围一览无遗。起风了,身后的树林传来“哗哗”的响声,三人发丝飞扬,衣服也随风飘舞,颇有点大侠的意味。远方的白水犹如一条银色的巨龙,在阳光的照耀下泛着粼粼的白光。白水两岸是宽阔的稻田,以及隐藏在稻田间大大小小的村落,炊烟袅袅。而彭沼的村子却显得格外的孤寂。 彭沼呆呆的看着村子,脑海里不断浮现出曾经在村子里发生的一切。那是老秀才的家,自己跟他学过写字,调皮的他老是惹得老秀才吹胡子瞪眼。靠近江边的是老蔡的家,家门前还挂着天天打鱼用的网,自己也老喜欢跟他一起到江里打鱼,老蔡还教会了他游泳。靠近山脚的是秦猎户的家,说是猎户其实胆子很小,就敢在附近打打兔子,偶尔猎个鹿或者獐子。所以,自己每次进山都不想带他。靠近广场的是郑家小子的家,隔壁是赵家小子的家,这两个小子一直和自己玩的来,爬树掏鸟,进山打猎什么都敢干。 云明看着眼前的一切,心里忽然升起了一种壮志豪情。就像是看着自己的如画江山,一切都臣服在自己脚下。终有一天,自己要站在云苏之巅,云明心里想着。 乾楠倒是没什么感觉,只不过,他能感到彭沼此刻又陷入了回忆里。“三弟,其实,我还是蛮喜欢以前那个爱笑的你。你知道,我现在是大哥,大哥当然得有大哥的样子,不能总是没脸没皮的笑是吧!云明我就不说了,我实在想象不出来他逗起来的样子,所以啊三弟,这个光荣而艰巨的人物就只能由你承担了。不然咱三个走在一起都是一副冷酷的样子,会很尴尬的。”乾楠故意这么说,就是想让彭沼不要再陷入到悲伤里,而是能高兴一些。 过了半晌,彭沼冷着脸终于冒出一句:“我饿了,咱是不是该吃饭了。” “哈哈哈!”乾楠开口大笑道,云明也笑了。彭沼依然冷着脸看着山下,到最后终于憋不住了,也大笑起来,三人在山上笑作一团。“我真的饿了。”彭沼见两人笑的不再那么夸张,有重申了一遍。 “好!打住!我也有些饿了。”乾楠不再笑了,站直了身体,大叫起来,“哦~~” 过了没多久,就见一只黑色的大猩猩从身后的树林里钻了出来,乾楠等人站在它面前,仅仅只到了它的膝盖处。彭沼对这只大猩猩可谓是印象深刻,当初蛇鸟大战时,就是它来劝的架。那黑色的大猩猩蹲了下来,乾楠便仰着头大声说道:“黑老大,我要走啦!这里就交给你啦!以后我还会回来的。” 大猩猩似乎听懂了乾楠的话,鼻子喷了一口气,点了点头。 “黑老大,能不能弄点吃的来,我们饿啦!”乾楠说完,黑猩猩便重新进了树林。 “大···大哥,它能听得懂吗?”彭沼表示怀疑,毕竟它是一只猩猩,乾楠说的是人话而不是兽语。 彭沼刚说完,就听见林子里有了动静,三人都全神贯注的看着那个方向。果不其然,走出林子的是那只黑猩猩,它的左手上抓着三只鹿,右手上捏着一只老虎。显然,手里的动物已经死了。黑猩猩将鹿和老虎往乾楠面前一丢,然后看着乾楠,嘴里还哼哼了两句。像是在说这就是食物。 这怎么吃啊?总不能生吃吧?彭沼和云明心里想着。虽说两人在山里住了些日子,也吃了不少野味,但吃的都是熟的啊。这时,乾楠看着彭沼和云明问道:“你们是想吃鹿肉还是老虎肉?”看乾楠的样子,似乎是熟肉还是生肉对他来说并没有什么影响。见两人没说话,乾楠又说,“鹿肉就是口感好一些,虎肉劲道一些,其实味道也差不多。”他是觉得彭沼和云明没说话是在考虑吃哪一种,哪会想到两人哪一种都不想吃,毕竟这也没有火啊。 “算了,就吃虎肉吧,云明也没吃过虎肉。彭沼,你吃过虎肉没?”乾楠说着就走到那只老虎跟前,将天依抽了出来,三下五除二把老虎剥了皮,然后放在一块石头上将虎肉切成了小块。 天下人要是知道天依竟然被乾楠用来剥皮剖肚,一定会用口水将乾楠淹死!那可是神兵啊,四剑之一啊!得四剑者得天下,就知道这柄剑有多么珍贵,却被乾楠当做屠宰刀了。天依要是有灵性,估计也会将乾楠暴打一顿。 看着乾楠熟练的动作,彭沼惊呆了。他也是个猎手,却从来没有自己动手开膛破肚过。一般都是他打了猎物,然后拖回村里,自然有人去干剩下的事,接下来他只负责吃就好了。没想到乾楠他··· 乾楠将切成小块的虎肉均匀的摆在一块平整的石头上,然后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小瓶子,将里面的东西洒在了肉上面,都撒完后,就看着黑猩猩点了点头。黑猩猩一下缩小了身体,变得和乾楠差不多高,彭沼和云明在旁边看的目瞪口呆,这黑猩猩竟然还会变化?接下来,更让他们震惊的,黑猩猩嘴里竟然喷出了一股火!天呐,彭沼和云明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尤其是彭沼,前几天刚见识了大家伙,今天又看到了一只会喷火还会变大变小的黑猩猩,这简直颠覆了彭沼的认知了。 “神啊!这···这是厌童!”云明失声叫了出来。 (本章完)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正文 第11章 玉鹰 “厌童?”彭沼疑惑的看了看云明,又看了看那大猩猩。 “是的!厌童,讨厌的厌,孩童的童。据《奇兽志》记载,岷山有兽,名曰厌童。外形似猩而有尾,毛黑而硬,口中喷火,善变化,大者可至百丈,小者犹如孩童。智慧颇高,懂人言,察明理。不可豢养。”云明解释道。 “《奇兽志》是个啥?”彭沼继续问道。 “是一本专门记载天下奇珍异兽的书。”云明看着厌童回答着彭沼的疑问。 “好啦!可以吃啦!”乾楠向彭沼和云明招了招手,叫他们过去品尝。 彭沼早已闻到了肉的香味,一听可以吃了,立即就跑了过去,狼吞虎咽起来,边吃边赞到好吃。 “大哥,你放了什么呀?这么好吃?”云明看到刚才乾楠往肉上撒着什么,所以问到。 “百香草!”乾楠拿了一块递给了厌童,然后自己也拿了一块吃了起来。这肉烤的外焦里嫩,加上百香草提味,吃到嘴里外面那一层焦脆使肉汁得到了保留,一口下去,满嘴流油。可彭沼和云明可不管那么多,这么好吃的东西当然是吃的停不下来,几十块巴掌大小的肉不一会儿便被三人一兽吃光了,乾楠不得不又去宰了一只鹿。 吃饱之后,已经是快到未时了。彭沼把虎皮裁了一块,捡了些虎骨放在虎皮里面,然后做成了包袱背在背上。乾楠和云明有些不解,彭沼得意的说:“我们身上一个铜板都没有,这一路去炎国住店吃饭也得花钱啊。这虎皮虎骨能卖个好价钱。” “我们到了山下直接把大哥的衣服卖了不就成了?”云明觉得彭沼这么做简直就是不合理。 “嗯?你把我衣服卖了我穿啥?”乾楠大声质问。 “就是!谁会买这么破的兽皮,还这么旧。”彭沼边说还边捏着乾楠的兽皮摇着头说。 “你得穿衣服啊!总不能一直穿着兽皮吧!”云明道出了缘由。 “大哥,我们把厌童也带走吧!”彭沼看着厌童向乾楠建议到。 “不行,黑老大得待在这里。如果他走了,这片山头就乱套了。”乾楠看着厌童有点不舍。 “既如此,那我们走吧!天黑之前,得下山找个住宿的地方。”云明倒是想的比较远。 “黑老大,我走了。不要太想我啊!”乾楠有些哽咽的说着道别的话。厌童没有说话,而是摸了摸乾楠的脑袋,然后转身跑进了林子。 “我还会回来哒!”彭沼仰头对着天空喊道,然后头也不回的向着山下走去。 在秦国的东南方,绵绵岷山之南,是一个叫东羌的国家,说是国家,其实只是十几个小国的联盟而已。在黑暗时代,各诸侯国相互征伐,东羌也乘机立国,却被秦国和炎国联手打压,还剩下最后十几座城池时,秦国和炎国都不约而同的住了手。随着最后一任东羌王死去,几个大将也相继率部分离,曾经盛极一时的东羌从此变成了战乱不断的一系列小国。这些小国一时投向炎国,一时又依附秦国,为了自身的生存游离在炎秦两国之间。 正是由于战乱,整个东羌境内都是匪患不断,今天灭了东山头,明日西山头又传来有盗匪聚集的消息,以至于到最后,政府军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不公然对抗朝廷就行。但对于普通人来说,东羌就像是人间地狱一般,谁也不敢保证自己能活多久,以至于每个村子,都会有人去做强盗,做大的就保护自己的村子,劫掠别人的村子。因此,东羌人个个都是骁勇善战,剽悍异常。 可是对于商人们来说,东羌就是发财致富的天堂。东羌人勤劳朴实,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因此有许多的土特产,但是却不产丝绸和茶叶。这对于普通老百姓并没有什么,可是贵族却不一样,尤其东羌是部落联盟,各个部落首领和贵族都想在其他部落面前高人一等,因此,秦国的丝绸c茶叶以及各种装饰品成了紧俏货。炎国以出产玉石闻名,但境内土地荒凉,百姓虽然富有但日常的吃穿用度都需要购买。因此,精明的商人们将东羌境内的土产贩到炎国,把炎国的玉石宝器卖到秦国,再把秦国的丝织品和茶叶卖给东羌的贵族老爷们,一趟下来,利润就够吃好几年的。 只是后来,云苏大乱,东羌也内部分裂,好好的一条商路就这么断了。因此,现在也只有一些大商家才敢独自走,小商家只能抱团,再雇佣一些镖局来护送,毕竟他们没有雄厚的财力去贿赂土匪,也没有强大的实力保护财物和自身的安全。 “我说大哥,这是第几拨要来打劫咱的土匪了?”彭沼一戟将最后一个劫匪刺死,兴奋的问。 “第四拨了。”一个声音回应到。 “哎呀我说,我又没问你,你插什么嘴?”彭沼转身对着一个正在擦拭剑身的青年说。 “我这是在自言自语,我说了‘彭沼,这是第四拨了’了吗?我叫了你的名字了吗?”那个青年也是毫不留情。 “你····”彭沼一个指头指着那青年,愣是想不出任何反驳的话来。 这时,乾楠过来将彭沼的手压回去,低声说:“你们俩咋回事?走了一路吵了一路。就不能相互忍让一下?” “我说大哥,你得帮我呀,咱仨还讲不过他一个人?我····”彭沼正要长篇大论时,那青年却叫道:“你们都快过来。”乾楠回头,看着那青年蹲在一具尸体旁边,想着可能是有什么发现,就叫彭沼一起过去,彭沼极不情愿的说:“死尸有什么好看的?我可没那嗜好。” “有时候,死尸也会说话。”云明从彭沼身边走过,丢给彭沼这么一句。乾楠一把将彭沼抓住,也不容他愿不愿意,直接拖到了那青年旁边。“没想到啊,原来你口味这么重,对尸体这么有兴趣。”彭沼抑逾到。那青年没有理会彭沼,一脸严肃的看了看乾楠和云明说:“你们看,有什么发现没?”乾楠和云明将那尸体上上下下来回看了个好几遍,除了被彭沼刺的几个大洞外,没有任何异常的地方。彭沼扭头瞟了一眼,“这丫肯定知道自己会死,谁会大白天的一身黑衣服,简直太没欣赏水平了。” “观察力不错嘛,小子。得一分。”那青年打趣道,又看着乾楠和云明还是一副迷惑不解的表情,问道:“你看这具尸体的穿着和其他尸体有什么不同?你们再回想一下过去遇到的三拨劫匪,是不是也有这么一个穿黑衣服的人?” “对,的确是。”乾楠肯定的说。 “可这又说明什么呢?”云明反问。 这时那青年伸手摸向尸体的腰间,从衣服里摸出一块小小的玉佩,递给云明。云明接过,取出水袋将玉佩上的血迹冲掉,是一只栩栩如生的玉鹰。云明看了一会儿,不得要领,又将玉佩递给乾楠,乾楠看完,很认真的说:“这石头质地还不错。”说完,看着那青年惊愕的看着自己,“怎么?难道不是吗?” “有没有搞错,大哥。这是棕玉啊,哪里像石头了?大哥,你别这么不识货好吧”说完一把将那玉佩从乾楠手里抢回来,丝毫不顾忌那玉鹰被手上的血给玷污了。 乾楠一脸尴尬,毕竟自己从小生活在山里,哪认识什么玉啊。便连忙问:“刘辩,你到底发现了什么?” 刘辩倒也没说什么,伸手在怀里摸了老半天,摸出了三个一模一样的玉鹰,这三个玉鹰和刚从黑衣人身上搜出来的毫无二致。“这是从那三个黑衣人身上搜出来的。我猜的不错的话这应该是某个大家族或者某个组织的信物。而且,据我的观察,这几个黑衣人不仅穿着和盗匪不同,武功也是天差地别。这些个劫匪只会仗着人多有武器,但这几个黑衣人的刀法却是有一定的路数,而且派来的黑衣人武功也一个比一个高。所以,我猜测,肯定是有人要利用这些不入流的劫匪来达成什么目的。”刘辩推测到。 “目的?难道他们是为了许老板的财物?”云明问道。 “不会,我和许老板走了十几天,虽然遇到过几帮匪徒,但都没有黑衣人出现。而且许老板和其他几个老板一样,都是正经的小商家。若不是这次他们几个急需一笔钱,也不会冒死再走一趟了。” 在乾楠三人下山后,刚巧碰见了刘辩和许老板的马队。当时,刘辩还以为乾楠他们是山贼,毕竟当时乾楠还穿着兽皮,而云明和彭沼的衣服也是破烂不堪。三人急忙解释一番,许老板到底是个走南闯北的生意人,性情豪爽,见三人不是拦路抢劫的强盗土匪,当即邀请他们加入马队,还买下了彭沼辛苦背了一路的一包袱东西,又拿出了几件衣服让三人换上。他也看了出来,这几人能从岷山里毫发无损的出来,必然十分的不简单。 要知道,这岷山里各种怪兽出没,一不小心便会成为怪兽的口粮。而且,看了彭沼的包袱之后,许老板更是坚定了要把他们留在马队的想法。那包袱里竟然有鳞狼的牙,火烈豹的爪子,百香草,女儿香,以及其他一些许老板都不认识的东西。鳞狼的凶狠可是人所共知的,而火烈豹更是比鳞狼还要凶狠的畜生,这三个年轻人,真是深不可测啊。 刘辩是许老板雇佣的护镖手,说是雇佣,倒不如说是刘辩顺道帮忙。当初许老板去雇佣市场的时候,因为给的钱太少,一路走下来也没有几个人答应来护镖,直到遇到刘辩,他刚好要到东羌去,便答应了许老板。刚开始许老板还有些担心,毕竟刘辩看着也不是虎背熊腰孔武有力的样子,但是没有办法,自己没法提供更多的佣金雇佣那些佣兵高手。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吧。只是没想到刚走了几天,就遇到了乾楠三人,真是神主显灵啊! 果不其然,在之后的几天里,来的几股强盗直接被刘辩和乾楠三人给打的喊爹叫娘,屁滚尿流的跑了。那些个商贩们之前遇到强盗,都吓得战战兢兢,现在遇到强盗竟然在后方放心大胆的休息,有几个还抱着欣赏的态度在一旁观看,偶尔还会相互交流一番。 那个叫彭沼的小子,手持一柄黄金长戟,招式大开大合,看的人忍不住的叫好。刘辩的剑法飘逸出尘,犹如灵动的蛟龙,让人暗暗称赞。而乾楠和云明,却是让人捉摸不透。乾楠站在那里,有时像是一颗苍松,遒劲挺拔,令人不由的升起钦佩之感,有时又像一尊威风凛凛的神,让人忍不住的要去膜拜。他从来没有拔出过剑来,每次都是用剑鞘将那些冒犯他的劫匪击伤而已。反观云明,如果说乾楠是太阳,那么云明就像是一轮明月。很多劫匪看他一副清秀模样,都去攻击他,结果,伤的伤,死的死。他的剑法不像彭沼那样霸气,也不同于刘辩,如果说刘辩的剑法像是一个飘逸的仙人,那么云明的剑法就如同一个气质高贵的贵人,但那高贵里却总透着一丝许老板也说不清的东西。 许老板见几人在那儿嘀咕什么,便走过来看了看。刘辩拿出了玉鹰交给了许老板,许老板一看,当即脱口而出,“这是秦国鹰卫的信物。” 鹰卫?几个人都看着许老板希望他能解释一下。 “这时秦国鹰卫的信物,每一个鹰卫都有一只玉鹰,作为身份的证明。等级越高,玉的质地越好,当然,玉的形状一直都是鹰的样子。”许老板解释道。 “秦国的鹰卫为什么要追杀一个东羌的姑娘?”刘辩问道。 许老板摇摇头,“我是个商人,朝廷的事我不懂。”说完,把玉鹰还给了刘辩。 “哼!又是秦国!”彭沼一听到秦国,便立即想到了宁天成和宁泽,想到了村子里的惨案。 这时,几人不约而同的看向了马队里的一个姑娘,看来,她的身份并不是她说的那么普通。 许老板走到马队旁,照例让手下几个伙计将那些死尸给埋了。刚开始的时候乾楠等几人还很疑惑,问许老板,这些劫匪打家劫舍,死有余辜,怎么还费力将他们埋了。许老板的回答让乾楠羞愧不已,“乾楠,你说的对,这些劫匪来打劫我们,的确是死不足惜,但是,他们也是迫于生计。如若东羌境内太平,百姓们安居乐业,他们又怎么会来当劫匪呢?假若整个云苏都浑然一体,国泰民安,他们又怎么会当劫匪呢?你看看他们,衣衫褴褛,面黄肌瘦,假若不是为生活所迫,谁愿意干这刀口舔血的买卖?阿弥陀佛曾经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许志远虽救不了他们,埋还是可以的,总不能让他们暴尸荒野吧。你四人将来绝非池中之物,将来若是能操权柄,希望你们能还云苏一个太平。” (本章完)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正文 第12章 碧眼豹子 那个姑娘是在遇到乾楠他们之后的第七天碰到的,那个时候马队已经进入了东羌的范围。那天马队正在官道旁的一个茶店修息,顺便吃点东西,让马也休息休息。许老板和刘辩c乾楠几人正在边喝茶边聊天,就听到一阵若有若无的救命声。刚开始几人还没注意,到后来,那声音越来越近,几人放下茶杯,扭头看向官道,见一个披头散发的女子一边喊着救命一边跑着,还时不时的看向身后。她跑的很慢,看着随时都有可能倒下去。 彭沼看到后,立即跑了过去。那女子看到有人过来,直接倒在了地上。彭沼小心的将她扶起,“嘿,醒醒!”一边喊着一边摇了摇,那姑娘费力的睁开眼睛,有气无力的说:“救···救我。”说完,就晕了过去。 就在这时,彭沼身后传来了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他连忙抱起那人闪到了旁边。马蹄声越来越近,彭沼也看清了来人的模样,原来是一帮拿着刀的土匪。 那帮土匪走到彭沼旁边勒住了马,喊道:“小子,这女人是我们的压寨夫人,不是你能碰的,赶紧乖乖的把人送过来,老子高兴还能少卸你一条胳膊。” 彭沼没有说话,看了一眼那土匪,抱着怀里的女子转身向着乾楠等人走来。那土匪一看这小子竟然不搭理自己,反了天了。这么多小弟看着,自己脸上更是挂不住,当即又大声喝道:“嘿!那小子!豹哥的话没听到吗?” 那土匪报上了自己的名号,识趣点的都会乖乖的过来,毕竟白头山二当家碧眼豹子在这一片也是个响当当的人物。 谁知,彭沼依然不予理会,而且还是慢慢的向前走着。这可就惹怒了碧眼豹子了,“妈的,敬酒不吃吃罚酒。老子今天要让你后悔做人。”碧眼豹子啐了一口口水,双腿一夹,便向彭沼冲来,待接近彭沼时,他将手中的马鞭高高扬起,然后狠狠地抽了下去,只听见一声清脆的马鞭划破空气的声音,竟然却抽了个空。 碧眼豹子怒不可遏,这小子明摆着给自己难堪。便抽出刀来,纵马向彭沼砍去。没有想象中的大叫,没有想象中的刀砍到骨头上的迟滞感,反而是一声沉闷的“啪”,也许是用力过猛的原因,碧眼豹子直接从马上跌了下来,重重的摔在地上,激起了一阵尘土。茶店里想起了此起彼伏的大笑声,连茶店的老板也偷偷的躲在柱子后边捂着嘴笑。 云明接过彭沼怀中抱着的女子,然后放在了两张桌子拼起来的临时的床上,接着,他伸手摸在了女子的手腕处,然后对着茶店老板说:“老板,熬一碗粥来。”老板一听,赶忙转身去忙活去了。这几个家伙敢和白头山作对,看样子也是有些实力,自己可得罪不起。 碧眼豹子从地上爬了起来,众人的大笑声在他听来简直就是莫大的侮辱,自己纵横江湖这么多年来,哪受过这样的气。更何况身后还有那么多小弟,自己要不找回场子,以后脸往哪里搁。 “小子,给老子站住!”碧眼豹子气急败坏的叫道。 彭沼依然没有理他,而是看着还在昏迷的女子小声地问着云明,“怎么样?” “没什么大碍,就是脱力了,吃点东西休息一下就好了。”云明淡淡的说,如果不是彭沼把她救回来,他是不会管这个人的死活的。这个世界上,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运,纵使救得她一时,也救不了她一辈子,纵使救了她一个,也有可能对更多的人带来祸患。所以,只有改变这种状况,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只有云苏统一,百姓才能过上幸福的日子。 碧眼豹子见没人理会自己,自己就像个小丑一样在这儿自言自语,肺都要气炸了。他伸手一招,后面的几十个小喽啰便包围了这个小小的茶店。 “乖乖过来受死,不然,今天所有人都得死!”碧眼豹子阴沉的威胁到。 “你还有完没完,小爷我不和你计较已经给足你面子了,你咋还这么不知趣?一个劲的在那儿聒噪。给脸了是吧?”彭沼气愤的骂道。 “你!老子让你知道知道,你今天惹了你一辈子都惹不起的人!”碧眼豹子说罢,举着刀便向彭沼奔来。彭沼也是动了肝火,右手一伸,一杆金黄色的大戟出现在手中,远远看去犹如天神下凡一般。碧眼豹子也注意到了,但他相信的是实力,武器再好看,没有实力也是给他人做嫁衣。刚才他在马上那两下就知道他不会是彭沼的对手,而且喝茶的那几个人也是泰然自若的坐在那儿,丝毫没有出手的意思。只是,此刻的碧眼豹子已经被愤怒冲昏了头,毕竟,方圆百里,还没人敢无视他碧眼豹子。 碧眼豹子不愧叫豹子,不仅身法快,而且出刀的速度也很快,手上的刀活他说第二,这方圆百里没人敢说第一,这也是他能稳坐白头山二当家的原因。他出刀先是向着彭沼的胸口刺去,半途却突然改成向上斜撩。一般人看见刺向胸口,肯定会向右转身,不想这却是虚招,当明白过来时,刀锋已经到了脖子,避无可避,也只能束手待毙了。彭沼此时也是一惊,没想到还有这样的刀法,便将破空向前一推,然后身体后倾。碧眼豹子的刀轻轻地在破空上一敲,顺势向下划去,想要砍向彭沼的右腿。彭沼连忙用力将破空往地上一拄,单手抓住破空,然后身体向前一倾,双脚向后腾空而起,整个人和地面平行起来。然后手臂一用力,彭沼轻轻的落在了地上,和碧眼豹子保持了距离。 “好刀法。”彭沼身后的乾楠赞叹道。 “哼哼!”碧眼豹子轻笑了两声,现在讲的是实力,话说的再多也没有用。这小子现在知道自己的厉害了吧!碧眼豹子想干的事,谁敢阻拦,出头的人只有一个下场,那就是死。 彭沼不再藏拙,单手拿着破空向碧眼豹子斜着砍去,碧眼豹子也不硬挡,凭着速度躲过了这致命一击,哪想到,还没站稳身形,第二击就落到了自己面前。他连忙往后一倒,整个身体直接躺在了地上,金黄的戟尖只向他的裆部落去。碧眼豹子一惊,两手撑地向后一退,接着分开双腿,戟尖堪堪落在了裆部前面一点。 彭沼将破空向后一抽,然后站在碧眼豹子前面俯视着他,碧眼豹子不甘示弱,一个鲤鱼打挺站起身来,右手持刀对着彭沼。彭沼微微一笑,向前一步迈出,然后双手举起破空势大力沉的砍去,碧眼豹子避无可避,这次只能硬挡了,便双手举着刀迎了上去。那刀刚一接触大戟,就像是豆腐一样,被劈成了两半,好在彭沼及时收住了手,碧眼豹子才保住了一条性命。碧眼豹子看着眼前闪着寒光的月牙形的戟锋,吓的面无人色,一下瘫坐在地上,两截断刀还握在手里。 彭沼拿着破空指着碧眼豹子,喝问道:“为什么要抓她?” “我···我也是奉命行事。”碧眼豹子没有了前面的嚣张。 “奉谁的命令?”彭沼追问道。 “奉大当家之命,要把那个妞···那个姑娘抓回去,做压寨夫人。”碧眼豹子回到。 “她是谁?你们大当家为什么抓她?”彭沼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 “我哪儿知道啊!我只是二当家,大当家吩咐的事我们哪敢问呐,只能是奉命行事呗~”碧眼豹子似乎是真不知道内情。 “你们大当家的在哪儿?叫什么?”彭沼看从碧眼豹子这儿得不到答案,便想找到他老大再问。 “我们大当家的人称飞天神龙,至于在哪儿,我也不知道!”碧眼豹子真是一问三不知。 “你敢耍我?”彭沼将破空往前送了一点,怒道。 “我现在命都在你手上,哪儿敢骗你。”碧眼豹子急忙解释,生怕彭沼一怒之下将他给杀了,“我们大当家一般不在山寨里住,只有有事才会回来安排一下。这次抓这个姑娘就是大当家亲自安排的。”都到这个份上了,傻子才会讲什么忠义,他恨不得飞天神龙早点死掉,自己当个名副其实的大当家,而不是一个跑腿的。 “如果你们没抓到这个姑娘怎么办?”彭沼问道。 “基本不会的。这方圆百里都是我们白头山的地盘,没人敢和我们作对。而且,我们大当家做事一向谨慎,如果我们不回去,他还会继续派人来的。”碧眼豹子说到这儿一脸的骄傲,同时也给了彭沼一个警告。 “既然你什么都不知道,那对不起啦!你惹了你这辈子都不该惹得人。”彭沼说完,一戟刺进了碧眼豹子的脖子。碧眼豹子到死都不会想到,眼前这个年轻人真的会杀了自己,只是,他哪里知道,彭沼修的是修罗心法,而修罗就是以杀戮入道的。 那些喽啰一看老大被杀了,立即飞也似的逃走了,乾楠他们也没有去追赶,还需要他们回去报信,引出大当家来。 乾楠和刘辩几人走到马队前,那姑娘上次只是说自己是逃婚出来的,几人也没多想,可后面接二连三遇到的强盗之中,都会有一个秦国的鹰卫,这就不同寻常了。秦国怎么会派人来抓这个东羌女子,秦国和白头山又有什么联系?这个姑娘似乎成了破开谜团的关键。 “姑娘,走了这么久还没请教姑娘芳名呢。”刘辩礼貌的问道。 “小女子名叫清江。”那姑娘有些害羞的答道。 “清江姑娘,在下彭沼。”彭沼迫不及待的介绍了一下自己,尽管过去了好几天,他们和这个姑娘也没什么交流,她也不怎么说话,一直保持着沉默。彭沼好几次有意想要找她说话,一看到刘辩和乾楠一脸的我懂得的笑,就放弃了。清江看起来并不是什么绝色女子,也没有什么特别吸引人的特质,也许是因为自己救了她,彭沼心里总觉得对她有一种责任感。 “我···我听他们叫过你。”清江更加害羞了,低着头不敢看彭沼。 “我们在这些强盗中发现了秦国的鹰卫,想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你能告诉我们吗?”彭沼问道。 “我····我也不知道。”清江有些慌乱。 “大哥,清江姑娘她也不知道啊!”彭沼无奈的看着乾楠。 “此去白头山还有多远?”乾楠看着许老板问道。 “再有十几里就到了。”许老板说道。 “那好!咱们就走一趟白头山。”乾楠霸气的说道。 “乾楠,那···那我们怎么办?”许老板为难的问道,没了乾楠几人,他们可就是待宰的肥羊了。 “当然是一起去。”彭沼可不愿意让清江跟着许老板他们,毕竟,他们没有能力保护清江。 “这····不合适吧?”许老板身后的一个老板小声说道。毕竟他们是做生意的,白头山在东羌也是有名的土匪窝,乾楠他们几个年轻人能灭了白头山?同行的几个老板也都在暗自嘀咕。 “没什么合适不合适的,有我们几个在,还怕他不成?”彭沼有点炸毛了。 “好···好吧!”那几个小老板也是无奈,毕竟自己的身家性命还是要靠他们来保护,自己这一拆伙,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被土匪强盗给抢了,没办法,还是跟着他们吧,说不定他们真就把白头山给灭了呢。 走了没多远,就看到一个相貌十分英俊的年轻人,身穿一袭黑衣,手拿一柄折扇,在官道上慢悠悠的走着,仿佛在散步一样。 “请问,各位看到我的妻子和我的宠物了吗?”那年轻人很有礼貌的问着乾楠等人。 “不好意思,我们这一路没有看到带着宠物的女人。”许老板怕乾楠几人又惹出新的麻烦,连忙礼貌的回答。 “哦~是我唐突了。我的妻子叫清江,我的宠物叫碧眼豹子,几位有听过吗?”那年轻人盯着乾楠继续问道。 “早看你有问题了,你的宠物碧眼豹子已经被我杀了,你下去找他吧。”彭沼说罢,一杆黄金大戟出现在手中,向着那年轻人。砍去那年轻人似乎并不在意,依然微笑着看着冲过来的彭沼,待到彭沼近身,就见他瞬间打开手中的折扇,单手持扇对着彭沼一挥,彭沼就像是受到了猛击,整个人倒飞了回去。彭沼在地上趴了良久,才摇摇晃晃的站起来,接着,竟然吐出了一口鲜血。 乾楠和云明见状,立即上前扶住了彭沼。他俩没想到这个年轻人竟然能一招将彭沼打的吐血。云明伸手搭在了彭沼的手腕上,过了一会儿,小声的说道:“他受了内伤,不过并没有大碍。”乾楠示意云明将彭沼带到后面去,然后谨慎的看着那年轻人,刘辩也走上前来,和乾楠并排站着。从刚才那一击,他俩就知道这不是一个善茬。 那年轻人站在原地,手摇着折扇,一副“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的样子。其实,就他的样子来说,也足以吸引无数少女的眼球了。就在这时,乾楠后面传来一声惊呼,乾楠立即转过头去,原来是清江看到彭沼的样子惊叫了一声。只见她一脸担心的跑到彭沼身边,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彭沼笑了一下,表示自己没事。 “啊,原来我的妻子在这里。非常感谢各位一路护送她。”说着就向清江走去。 “站住!”乾楠一声立喝。 (本章完)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正文 第13章 拜月教 那年轻人像是没听到一样,依然向前走着,仿佛周围的人都不存在一样。 “站住!你再往前就别怪我不客气了!”乾楠左手举起天依再次喝道,刘辩这时已经把剑抽了出来,蓄势待发。 “好剑!”那年轻人停下了脚步,仔细的看着乾楠手中的天依赞叹道。 “你是飞天神龙?”乾楠见他停了下来,想起了碧眼豹子说白头山的大当家叫飞天神龙,而这个人刚才说他的宠物是碧眼豹子,应该不会有错。 “飞天神龙?对不起,我不是。”那年轻人错愕了一下,连忙笑着否认到。 “你可认识白头山二当家碧眼豹子?”乾楠见刘辩疑惑的看着自己,便开口问到。难道碧眼豹子真的只是一只宠物不成? “那是我的宠物。”那年轻人真是有问必答,礼貌有佳。 “那你是谁?”乾楠和刘辩觉得有些不对劲。碧眼豹子明明是个人,怎么会是他的宠物?况且,碧眼豹子说他们大当家叫飞天神龙,可这个年轻人却予以否认。难道是碧眼豹子在诓人? “我?”那年轻人笑笑,然后抬头看着天空,神情略显落寞的说道,“我本仙界一小童,谁料误入尘凡中。一心修道无他问,只愿劫满驭飞龙。” 乾楠和刘辩一脸的惊讶,这年轻人是从仙界下凡来的? “哼,区区一个拜月教教众,竟敢妄称仙童!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原来是许老板在后面听到那年轻人的话,厉声呵斥道。 “拜月教?”乾楠几人迷惑不解,以前从未听过,但身后的那些个小老板们倒是脸色都变了。拜月教对他们来说就是一个禁忌。宁可遇到山贼,也不愿遇到拜月教的人,那些人,比山贼还要恐怖。 “拜月教是一个邪教,数十年前曾在云苏大陆上掀起过腥风血雨,不过早已被消灭了。”刘辩给乾楠解释道,“也是怪我疏忽,没有注意到他的折扇。” “折扇?”乾楠定眼看去,那折扇白色的扇面上正画着一轮栩栩如生的弯月。 “哈哈哈!”那年轻人大声笑道,忽然又面色一冷,杀气腾腾的沉声道,“本来不想动手的,但既然你们已经知道了,那我也不得不杀了你们。”说罢,身形一动便向乾楠和刘辩杀来。 乾楠不敢大意,刚刚这家伙一挥扇便将彭沼打的吐血,实力必然深不可测。刘辩早已拔出宝剑严阵以待,此时见他杀来,也举剑相迎。“叮”,一声清脆的响声响起,原来是折扇和宝剑撞在了一起。刘辩的宝剑并非凡品,三尺长的银色的剑身上,绘着两柄交叉相叠的小剑,而那折扇看似普通,在那年轻人的手里竟然有如钢铁一般,在和刘辩的剑相撞之后,连一丝裂纹都没有。两人稍一接触,便又分开,脸上都是一脸的严肃,看来两人是势均力敌了。 忽然,一阵风吹来,树叶纷纷落下,就像是下起了树叶雨一样。乾楠在旁边并没有插手的意思,他一直都想知道刘辩的实力究竟有多高,而眼前这个男人,应该会给他不小的惊喜。 果然,刘辩再没以前的漫不经心,每一招都充满着杀机,而那黑衣男子凭借着飘逸的身法巧妙地化杀机于无形之中。在外人看来,两人就像是切磋比试,点到即止。只有刘辩和那黑衣人知道,一招不慎,就会立即殒命于此。 “你到底是谁?”俩人分开后那年轻人问道。刘辩的剑法竟然对自己的招式隐隐有克制之意,自己还从来没遇到过这样的事情。 “惩恶锄奸,消灭邪教是每个江湖中人义不容辞的责任,更何况你乃拜月教余孽,人人得而诛之。”刘辩没有正面回答那年轻人的问题。其实,乾楠也很想知道,为什么他一听到拜月教就变得像是遇见了仇人一般,再加上他敏锐地观察力和他的言行举止,乾楠觉得这个刘辩也不是一个简单的江湖中人。 “那就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了!”那年轻人说罢,将折扇插在了颈后,口中不知念了些什么,便见他的面前出现了一根白色的法杖。那法杖通体犹如白玉一般泛着莹莹的光,顶端镶嵌着一颗硕大的白色砗磲,看上去还真有几分像是仙人所执之物。 刘辩看到那年轻人念咒时并不在意,可是,当着法杖出现时,他的脸上出现了凝重之色,似乎这法杖让他感到要赢下这一战并不是那么容易了。“哼,邪教妖人果然不择手段,竟然用人骨制作法杖!”刘辩一脸厌恶的说道。 那年轻人一把抓住法杖,口中不断念咒,整个天空开始暗了下来,而那年轻人周围也泛起一阵一阵的白光,看起来就像是仙人下凡一般。刘辩一看势头不对,当即向着那年轻人冲去,势要阻止他念咒。就在刘辩的剑刺到那年轻人时,却突然停住了,剑尖像是刺在白光上就如同刺在一块坚硬的钢板上,无论刘辩怎么用力,都无法刺入分毫。 那年轻人嘴角露出一丝冷笑,将手中的法杖往地上重重的一拄,然后仰头向天一声怒吼,刘辩立即脚下用力,退了回去。那年轻人叫了一声“开”,就见他的身后出现了一团黑雾,和他身体的白光形成了鲜明的对比。黑雾逐渐散去,露出了刚才藏在里面的东西,竟然是三具尸体,其中一具乾楠等人再熟悉不过,竟是碧眼豹子! 碧眼豹子此刻明显是已经死透了,站在那里毫无生气,而另外两具尸体也和碧眼豹子一样,不过,从衣着服饰看来,似乎不是一个地方的人。 后面的许老板他们真是欲哭无泪啊,那几个小老板见到这阵势已经吓得面无人色,站立不稳了。没想到这个拜月教的年轻人竟然还有这么一手,连拜月教的控尸术都会。云明见状,忙从怀里掏出一个玉瓶,倒出了两粒红色的药丸喂到彭成的嘴里,然后提起月影走到了乾楠身边,此刻他再也不能袖手旁观了。 “哼!邪教妖人!”刘辩看到那年轻人召唤出来的三具尸体,嘴里厌恶的说道,但脸上的表情更加凝重了。他看到云明来了,便对着两人说道,“这是拜月教的邪术控尸术,虽说是尸体,但都保留了生前的实力,现在就是只知道杀人的工具,你们要小心。他们现在已经不怕死了,唯一的解决办法就是杀了那个年轻人,这些尸体都是由他操控的,一旦杀了他,它们自然不会再动了。乾楠大哥,云明,你俩负责那三具尸体,我来负责他。” “好!”云明点头,拔出了月影。 “我去对付他吧!”乾楠怕刘辩出现什么意外。 “不用,我的剑法刚好克制他,而且,我也知道怎么去破解。”刘辩拒绝了乾楠的好意。 “那好!”话还没说完,碧眼豹子就冲到了跟前,云明上前一步拿月影砍向碧眼豹子,却被他躲过了。云明和碧眼豹子像是黏住了一样,碧眼豹子也不攻击,云明每一招都被他用速度躲过,真是有力使不上。另外两具尸体分别冲向了刘辩和乾楠,不给刘辩冲向本体的机会。 冲向刘辩的那具尸体很是古怪,他的双手竟然是一对铁爪,几次伸手想抓住刘辩的剑,都能看见四溅的火星。而乾楠面对的那具尸体手中拿着一根长长的铁链,铁链一端是一柄弯刀,另一端则被牢牢握在手中。乾楠依然没有抽出天依,靠着剑鞘阻挡着弯刀的攻击。由于那尸体和乾楠保持了一定的距离,乾楠也是无法前进一步。 那年轻人似乎很满意现在的状况,一脸轻松的拿着法杖向着马队走去,如果不是穿着一身黑衣,真像个得道的小仙人一般。彭沼此刻还没有清醒,清江满脸担心的看着他,丝毫没有注意到那年轻人向着自己走来。马队的几个小老板早已躲在了马群后面,许老板也靠在了货物上,让自己稍稍镇定一些。 见那年轻人越走越近,许老板颤颤巍巍的说道:“你···你要··干什么?” 清江听到许老板的话,一抬头猛然看见那年轻人走了过来,尖叫了一声,吓的一下坐在了地上。那年轻人正要说话,忽然听到“仓啷”一声,接着便是锁链断裂掉在地上的声音。他疑惑的回头一看,乾楠已然挥剑将和他对敌的那具尸体斩为了两段,此刻正向自己冲来。 那年轻人眉头一皱,立即将法杖往地上一拄,念起咒来。只见他浑身发出了耀眼的白光,将他包裹在里面,法杖顶端的砗磲也发出了更强烈的白光,忽然向乾楠射去。乾楠一怔,连忙躲过射来的白光,那白光直射到地面上,炸出了一个大坑。 那年轻人见没有射中,又连连发出了几记白光,都被乾楠堪堪躲过,眼看乾楠越来越近,那年轻人高举法杖,然后向下一压,竟然引下了一束雷光。乾楠举起天依,将雷光引到剑上,然后插进了地面,凶猛的雷光无声地消失了。接着,乾楠反手一剑撩向了法杖,那法杖犹如豆腐一般被削做两截,掉落在了地上,随之而来的是年轻人的痛苦的叫声,原来,他那拿法杖的手也被一同削掉了。 随着法杖的被削断,那年轻人身上的白光也一瞬间消失不见,此刻他正痛苦的握着断手。他看向乾楠的剑,整柄剑长约3尺三寸,碧玉似的剑身泛着幽幽的青光,其他的倒和普通的宝剑没什么区别。“好剑!好剑啊!”那年轻人忍着痛,再一次赞叹道,接着又看向乾楠,狠狠地说道,“我记住你了,后会有期!”说罢,只见一股血雾喷出,那年轻人竟然不见了。这时,云明和刘辩也解决了战斗赶了过来。在法杖断裂时,那两具尸体就已经不动了,被两人卸成了几块。 刘辩捡起法杖,看了看切口,然后把后半截扔在地上,将顶端的砗磲给掰了下来,对着许老板扬了扬,“许老板,这块砗磲卖给你,你给多少钱?” 许老板现在是哭笑不得,刚还是生死之战呢,现在就把人家法杖上面的砗磲给扣了下来,还要卖?尽管这砗磲是个好东西,关键是谁敢买啊!万一被拜月教的认出来,自己可吃不了兜着走了。刘辩见那几个老板没人敢收这块砗磲,便装在了自己的怀里。 乾楠和云明也是一脸苦笑,这个刘辩,变的也太快了。清江听到刘辩叫卖战利品,也是破涕为笑,赶忙从地上站起来,擦了擦眼泪。彭沼此时也醒了,立马从货车上跳下来,那生龙活虎的样子就像没受伤一样。 谁也没想到形势会这么快就逆转了,一行人对乾楠更是刮目相看,躲在马后面的那几个小老板也一脸尴尬的走了出来,刚才他们可是心都提到嗓子眼了。危险已经解除了,不过新的危机也出现了。刚才那个拜月教的年轻人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许老板招呼几个伙计把那年轻人召唤出来的尸体埋在了刚才白光炸出的大坑里,也算是物尽其用。不知道那些走官道的人知道这路面之下埋着几具尸体会是何感想。一切收拾妥当,许老板招呼大伙赶紧赶路,这里距离清江城也没有多远,只要进了城,也就安全了。 尽管乾楠对刘辩多了一些疑问,刘辩对乾楠也有了疑问,但两人都没有去问对方的意思。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不过,两人似乎比以前亲密了许多,一路上都在不停地聊天,彭沼看到他俩的样子,十分的奇怪,这在以前两人都是客客气气的讲话,哪像今天这个样子,简直到了无话不谈的地步。他去问云明,云明说他不知道,问清江,清江也什么都说不出来,问许老板,许老板只是神秘的笑了笑,什么也没说。搞的彭沼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刘辩和乾楠坐在同一辆货车上,两人正在说着拜月教的事情。 这拜月教刚开始的时候只是在东羌境内传播,他们宣扬只要信教,灵魂便会永生极乐净土。当下的苦难是上一世的惩罚,要想下一世幸福,这一世就要忍受当前的痛苦并且心存善念。羌民们都想要摆脱被奴役的命运,同时,拜月教众偶尔展示一些所谓的神迹,表明自己接受了神的旨意,而且,那些教众十分注重自己的言行举止。在外人看来,他们就像是神派下来的使者,因此,羌民们纷纷加入了拜月教。 就这样,拜月教渐渐地发展壮大,秦国,成国,宋国,炎国,鬼方,西戎,乃至百越都能看到他们传教的身影。刚开始大家并没有在意,毕竟拜月教在一定程度上使国家更加安定,鬼方甚至将拜月教尊为国教,将教主封为护国大法师。后来,渐渐有人觉得拜月教的势力太过庞大,万一他们想造反,后果不堪设想。 果然,拜月教开始不断给信徒洗脑,不信仰拜月教的人都是异教徒,而异教徒死后,会成为魔鬼破坏极乐净土。于是,一些狂热的教众开始疯狂地迫害不信教的人们,那些教众里面,不仅有达官贵族,还有江湖中人。各国和一些江湖人士才看清这拜月教竟然是一直披着羊皮的狼,便联合起来将他们给消灭了,这一战,双方都受到了巨大的损失。尽管拜月教被消灭了,但是,战争依然没有结束,各国又开始互相攻伐,到最后,在江湖中人的调停下各国才各退一步,相互签订了停战条约。云苏大陆才重归平定。 (本章完)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正文 第14章 是真是假 走了大概有两天的官道,乾楠他们眼前终于出现了一座雄伟的城池。高大的黑色城墙前面,是一条宽阔的护城河,一座吊桥正横跨在护城河上,城门前和吊桥上站了两排兵勇,所有进城的人都要接受详细的盘查。待乾楠他们走近后,就看到城墙上写着“清江”两个大字,这里就是传说中的东羌第一城。尽管清江的城墙有十里之长,高有30米,但进城的大门却修的比较狭窄,仅仅只能容四匹马并排而过,显得极不协调。因此,进出清江城几乎都要排队等候。乾楠一行人顺着人流,缓缓向前挪着,而许老板和其他几个小老板则不时的和旁边的人打着招呼说着话。通过检查后,他们就近找了家客栈住下,然后便到客栈的大厅里点了些饭食。 这个客栈并不是很大,吃饭的人也不多,但是房间布置的却是十分精雅。后来乾楠他们才知道,这个客栈是专门供秦国来的商人住宿的。因此,无论是装饰还是饭食,都是按照秦国的风格和风味来做的。 在吃饭时,许老板便给乾楠几人介绍这清江城,“这清江乃是东羌境内的第一大城,说是城,其实也可以称作国。东羌一共十二个城,也就是十二个国。因为东羌是一个部落国家,一个国家就是一个部落。比如清江,就是清江部,芒阳国就是芒阳部。 说起这清江国主,那也是了不得的人物。20岁的时候就独自带兵攻向拜月教总部,一战成名。之后又跟随东羌王东征西讨,建立赫赫威名。后来东羌王身死,原本铁板一块的东羌一下子分裂成了12个国,清江国主就占了这东羌第一城。眼馋这块肥肉的其他几国领兵攻打了半个多月,愣是没攻进清江城一步。后来秦国趁东羌内乱,派了两万兵马,也被阻挡在清江城外,最后含恨离开。这城中心就有他的雕像,你们休息好了可以去看看。” 许老板的一番话让乾楠几人心驰神往,恨不得现在就去城中心看看那位绝世英雄,于是,加快了吃饭的速度。 “哎呀!清江不就是清江国的嘛!你家住哪儿啊?我一会儿送你回家。”刘辩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脸贼笑的看着彭沼大声道。 “谁让你送啊!要送也是我送!”彭沼一肚子的气。这刘辩早不提晚不提,偏偏这个时候提,本来还想着和清江逛一逛呢,现在看来是没戏了。这个刘辩,真是没有眼色。 乾楠和许老板一副看热闹的样子,想笑又不敢笑,憋的只能一个劲的吃饭,云明也是一脸笑意,眼睛看着桌上的菜,只顾着吃饭。只有彭沼气呼呼的看着刘辩。 “清江姑娘,你看,我想送你回家,彭沼也想送你回家,但是我俩可不能一同送你,你选吧!”刘辩故意有些生气的说。 清江此时满脸羞红,嗫喏道:“让彭沼哥哥送我吧。”那声音就像蚊子叫一样,众人都没听清,偏偏刘辩高兴地看着彭沼大声说:“看吧!清江姑娘让我送她回家。” 彭沼心里一阵失落,清江见刘辩误会了自己的意思,连忙摆手解释:“没,没。我是说让彭沼哥哥送我。” 这时,不大的饭厅爆发出一阵大笑声,刘辩更是捂着肚子趴在桌子上笑,乾楠深吸了一口气,暂时抑制住笑,说道:“哎呀!憋的我好辛苦。”说完,又大笑起来。云明笑着摇了摇头,依然慢里斯条的吃着。 彭沼看着大伙都在笑,一脸茫然的问旁边的云明大家在笑啥。不就是清江让自己送她回家嘛,这有什么好笑的。云明没有作答,他又问旁边的清江,清江此时恨不得地上有个洞钻进去,听到彭沼问,害羞的笑道:“不理你们了。”说完就起身离开桌子回客房去了。大家看着两人的表现,有一次大笑起来,这时,有人起哄道:“彭沼,清江都走了,还不去追。” 彭沼这才起身追向清江,饭厅里的人又哄笑了起来。这一路上的担惊受怕和疲累在这次玩笑中消失的干干净净。 “这个傻小子。”许老板摇摇头说道。 彭沼在楼梯口边追上了清江,一把拉住她的手,想让她停下来,清江回过头看见是彭沼。嘴角一笑,然后又恢复原样问道:“你···你怎么来了?” “我···”彭沼我了半天,脸上憋的通红,他竟然忘了自己是来干什么的了,忽然,他想了起来,“我是问你你家在哪儿,我送你回去。” “你就那么想让我早点回去吗?”清江看着彭沼问,完全没有了刚才的害羞。 “唔····”彭沼眼睛也不知看向哪里,就是不敢看清江。 “他当然不想你这么早回去啦!”刘辩实在忍不住,替彭沼回答道。 彭沼这回倒没有和刘辩计较,毕竟这刘辩确实是说了自己的心里话,他不想清江这么早回去,他想让清江多陪在他身边,所以,他一直都没有开口问清江什么时候回去。现在既然这个话说开了,他反倒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我···我想多陪陪你。”彭沼终于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 “哎呀!好肉麻!云明,快帮忙把我的鸡皮疙瘩捡一下,掉的太多了我一个人忙不过来。”刘辩装模作样的弯腰在地上找着什么。 大伙儿又一阵哄笑。彭沼回头准备去教训刘辩,这时,清江说道:“走吧,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好···好啊!”彭沼有些不敢相信,清江竟然说带自己去一个地方。真是太好啦! 彭沼看了一眼乾楠,乾楠笑着点了点头,示意他快去。 清江带着彭沼出了旅店,在街上左看看右看看,一会儿试试这个发簪,一会儿比比那个耳坠。彭沼看着清江这么开心,心里也十分高兴。不管怎样,只要清江开心,对于彭沼来说,就是很幸福的事了。 逛的差不多了,清江带着彭沼在巷子里七拐八拐,竟然到了一处红色的花海。清江松开彭沼的手,闭起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淡淡的花香弥漫在空气里,清江也露出了满足的笑容。彭沼见清江的样子,也闭起眼睛做了个深呼吸。只觉得那香气淡雅而清新,自鼻尖到肺部,都能感受到花的清香,持久不散。 “你知道这是什么花吗?”清江温柔的看着彭沼问。 “不知道。”尽管彭沼是在山脚下上大,尽管每次进山都能看见各种各样的花,但是,他认识的,都是能做药用的几种花,其他的全不认识,也没什么情趣去认识。 “这花叫萨楞格,是爱人的意思。每一枝上面都会结并蒂的两朵,一朵花开,另一朵也会开,一朵凋零,另一朵也会凋零,生死相伴。这种花的花香很淡,但是却很持久。在我们东羌,每个结婚的女孩,都会戴着萨楞格到夫家去,意味着两人从此生死相依,绝不分开。”清江弯下腰闻着萨楞格的花香给彭沼解释着。 “清江,我····我也会一直守护着你,生死相依,不离不弃。”彭沼坚定地说。 清江没有说话,而是看着彭沼痴痴地傻笑。这个傻小子,怎么会说出这种肉麻的话来。清江心里想着,不过却感觉很开心,比见到萨楞格还要开心。 彭沼伸手摘了一枝,其中一朵显得十分娇小,小小的红色花瓣紧紧的围在一起。另一朵看上去比较大,宽大的花瓣也完全的张开着,像是在保护另一朵花一样。他小心翼翼的将花递给了清江,清江走到彭沼身前,然后稍稍蹲了一下身子,让彭沼把花戴在她的头上。彭沼的手有些发抖,颤颤巍巍的把花别在了清江的耳边。 清江一下抱住了彭沼,反倒让彭沼感到有些不知所措,东羌的女孩子们都这么放得开吗?彭沼心里想着,但内心深处的一个声音让他也伸出了双手,抱住了怀里的清江。清江感觉到彭沼把自己抱在了怀里,此刻,她觉得她是这个世上最幸福的人了。而彭沼心里却暗暗发着誓。这一生,一定要保护怀里的这个女孩,生死相依,不离不弃。 良久,两人才分开。清江看着眼前的红色花海,脸上突然出现了一丝落寞。“彭沼哥哥,我骗了你。其实我不是逃婚出来,而是自己跑出来玩,被坏人给抓住了。” 彭沼心里一惊,当即握住了清江的手,“以后有我在身边,不管是什么坏人,我都会把他们打跑的。” “谢谢你!彭沼哥哥。”清江感激的说,“我是清江国的公主,可是,从小就被看管的严严实实,就像笼子里的鸟一样,没有一点自由。爷爷对我很好,父亲对我也很好,可是,他们却从不让我出宫,每次我都是偷偷的跑出来。这片花海,是我听宫里的几个新来的侍女说的,我便一个人又偷偷跑了出来。当我找到这片花海时,真想在这里住一辈子。可是,几个坏人抓住了我,把我带到了白头山,那个大当家还要和我成亲。当时我怕极了,好后悔没有听爷爷和父亲的话。后来,我趁他们松懈的时候,才逃了出来,直到遇见了你们。谢谢你,彭沼哥哥,谢谢你救了我。”清江看着彭沼哭着说道。 “好啦!别哭了!白头山的坏人都被我们消灭了,不怕了啊!”彭沼安慰道。 “彭沼哥哥,我明天就要回宫去了。我出来这么多天,爷爷和父亲母亲肯定着急坏了,他们一定很担心我。”清江止住了眼泪,哽咽的说着。 彭沼这才明白清江为什么会哭,也明白她为什么会一直说谢谢自己。这,算是告别吗?才刚刚感受到美好,就要分别了吗?可是,彭沼心里也明白,清江不可能这样跟着自己,她有自己的家,她的家在皇城,她有自己的亲人,她的爷爷,她的父亲,她的母亲。 “我明天送你回去!”彭沼抑制住内心的悲伤,勉强的笑着对清江说。 天渐渐黑了,太阳的余晖慢慢的消散,眼前的花海也逐渐由红色变成黑色,直到连眼前的花也看不清了。彭沼不想走,如果可以,他愿意就这样坐在清江旁边,直到天荒地老,可是他不能。 他慢慢的站起身来,清江早已倒在他身上睡着了,就像一艘经历过滔天风浪的船,回到了宁静的港湾里。彭沼抱着清江,沿着记忆里的路线往回走,沿路都是萨楞格的芳香。 回到客栈,大伙儿正在客栈里聊天喝茶,大家看到彭沼回来,连忙起身问他下午去了哪里。他没有心情回答,抱着熟睡的清江回到了客房,将她小心翼翼的放在床上,盖上了被子后,轻轻的离开了房间。 他敲了敲乾楠的房间,没有人回应,这时,隔壁的一个小老板看到彭沼,惊讶的说:“呀!驸马爷怎么回来了?” “驸马爷?”彭沼被说的一头雾水,但他没有多想,问道,“他们人呢?” “哦!你是问乾楠他们呐!许老板带他们出去转去了,估摸着这会儿也该回来了。清江白天挺热闹的,天一黑就没什么人了。” 正在这时,就听见刘辩的笑声出现在了大堂里。彭沼连忙跑下楼,他想和乾楠商量明天送清江回宫的事情。 “哟!!这不是驸马爷吗?怎么回来了?”刘辩笑盈盈的说道。 “驸马爷?你们在说谁呢?”彭沼疑惑的问。 “嘿,装傻是吧?这当了驸马爷就学会装了。”刘辩阴阳怪气的调侃道。 看着彭沼一脸的不解,乾楠说道:“好啦!你也别装了。这件事我们大家都替你高兴呢!” “大哥,什么事啊?什么驸马爷啊?”彭沼像是被蒙在鼓里。 “我们今天都知道啦!清江是清江城的公主,驸马爷当然是你啦!这个清江说的真费劲。”刘辩说道。 “你们怎么知道的?”彭沼问道。今天清江和他说的时候,就他们两个人在一起,周围没有其他人啊?到底是怎么回事? “今天我们逛街的时候,看见清江坐在御轿上。”云明解释道。 “是啊!人家现在是公主啦,我们挥手叫她她却像是不认识我们!人心难测啊!”刘辩有些不忿的说。 “不可能!清江今天一直都和我在一起,怎么可能会坐在御轿里!肯定是你们看错了!”彭沼不相信的说道。 “的确是她,我们不会看错的。”乾楠也肯定的说道。 “大哥,你相信我!今天清江带我去了一片花海,我们在那儿坐了一下午,她不可能坐在御轿里。如果不信,你们可以去楼上客房看看,她现在还在睡着呢!”彭沼急忙解释道。 “真的?”乾楠一脸凝重。 “千真万确。要不,我去把她叫醒,当面问问。”彭沼现在心里也有点不确定。 “也好!如果我们看到的不是我们认识清江,那只能说两个人长得太像了。”许老板说道。 “不!清江今天给我说,她就是清江国的公主。”彭沼说道。 “那你赶紧把清江姑娘叫醒,他们两个人之中,一定有一个是假的。”许老板当即拍板到。 彭沼急忙跑到清江的客房,把熟睡中的清江从梦中叫醒。被搅扰了美梦的清江显得有些气恼,但看到彭沼一脸焦急的样子,连忙问道:“彭沼哥哥,发生什么事了?” “你现在和我下去,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彭沼没有告诉清江什么事。 “好吧1”清江见彭沼不说,只得跟着彭沼到了大堂。 “清江,你告诉我,你是什么人?”乾楠严肃的看着清江问道。 “我····好吧!我骗了大家。我不是逃婚的姑娘,我是清江城的公主。”清江看着乾楠他们都一脸凝重,知道这事瞒不过去了,便把自己偷跑出宫,被人带到白头山,又趁人不注意逃走,遇到乾楠他们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 众人听后,没有说话,都陷入了沉思。清江看着他们的样子,忽然觉得有点害怕,便拉了拉彭沼的衣服,看着彭沼这到底是怎们回事。 彭沼对她笑了笑,轻声说道:“别怕!没人会伤害你。” (本章完)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正文 第15章 阴谋 整个大堂陷入了一片寂静,每个人都在思考着清江的话。可是,他们也不知道清江的话是真是假,毕竟之前谁也没有见过清江,也没有谁能进入皇宫禁苑。 “你是说,你听几个新来的侍女说有一片花海的?”云明打破了沉默。 “是的!那几个侍女我之前也没有见过,她们是近期才进宫的。”清江回答着。 “然后你就偷偷跑了出来?那你是怎么找到那片花海的?”云明又接着问道。乾楠和许老板看向云明,难道这小子发现了什么? “嗯!我经常偷跑出宫,不过也不能再宫外待得太久,天黑之前就得回去,因为母后每晚都会过来看我。那片花海是几个侍女告诉我的,然后我就问了她们那片花海的位置,她们也很详细的告诉了我。”清江解释道。 “然后,你就被白头山的人抓了?”云明继续问道。 “对!当时我正准备回宫,结果在路上就碰见了那伙坏人。他们什么也没问,就把我装进了一个袋子。我害怕的大声喊救命,然后就被打晕了。等我醒来,发现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旁边的人见我醒了,就退了出去。不一会儿,今天被乾楠大哥削断手的那个人进来了,说要跟我成亲。后来,我趁他们喝醉酒后,逃了出来。”清江回忆道。 “三弟,我问你。是清江姑娘主动对你说她是公主,要明天回宫的吗?”云明又问向彭沼。 “是啊!她说出宫这么久了,也该回去了,不然她父亲和她爷爷要急死了。我刚才就是要找你们说这个事情的。”彭沼急忙说道。 “按理说,清江姑娘出宫这么多天了,国主应该会全城张贴告示,并且全城的人应该也会讨论这件事才对,皇宫秘事对老百姓来说可是茶余饭后最好的谈资。可是,我们并没有听见任何有关清江公主消失的消息,也没有看见任何的寻人告示。更何况,我们今天亲眼看到一个和清江长的一模一样的人坐在御轿里,听别人说我们才知道那是公主。清江姑娘也说没有孪生的姐妹。既如此,不应该会出现两个公主。所以一定有一个是假的!”云明得出了结论。 清江一听,眼泪一下就流了出来,求助似的看着彭沼,哭着说道:“彭沼哥哥,你要帮帮我。爷爷,父亲和母亲现在一定很危险。你一定要帮帮我。” 彭沼将右手放在清江的肩膀上,看着哭得像个泪人一样的清江承诺道:“你放心吧!我一定帮你把那个假的清江赶出皇宫。” “你怎么就知道眼前的这个清江是真的呢?”云明盯着彭沼问到。 “二哥!”彭沼怒喊了一句,“我相信她就是真的清江公主!不管你们信不信,我彭沼相信她。” 清江听了这话,感激的看着彭沼。尽管现在心里担心着爷爷,父亲和母后的安危,但是,更多的是甜蜜。 “如果她是真的公主,你们可就要分开了。”云明给彭沼点到。 “我···我知道。”彭沼有些难受的说到。 “她是假公主,你们可就能在一起了。”刘辩在旁边插了一句。 “她是真的公主,我相信。她有她的爷爷,她的父亲和母亲,她现在应该陪在他们身边。”彭沼坚定地说到。 “那好!我们明天就把清江公主送回宫去,把那个假公主揭穿。”云明似乎是很有把握。 “你怎么能确定宫中的那个是假的呢?”乾楠看向云明。 “这,是一个阴谋。”云明话一出,周围的人都觉得心里一惊。阴谋?怎么回事? “宫里的假公主应该是很早就安排好了的,那些新到的侍女也是故意在清江姑娘面前说有一片花海,然后将清江姑娘引到宫外,再由假扮的清江回到宫里。我之所以判断眼前的清江是真公主,宫里的是假公主,是因为白头山大当家要和她成亲。 这是一个保险计划。如果在宫里的假清江被认出来,那么白头山的大当家就会说他找到了真的清江公主,并且已经成亲。那时,生米已经煮成熟饭,白头山的大当家就会成为清江国的驸马。大当家是拜月教的人,很明显,这是拜月教的计划,他们想一步一步地控制清江这个东羌第一城。如果计划成功,那么他们还会以同样的手段控制其他的城池。所以,这是个阴谋。”云明一点一点的剖析着,周围的人也越来越觉得心里发寒。 “哼,又是拜月教的余孽!真是贼心不死。”刘辩生气的骂道。 “拜月教不是都被灭了吗?”一个人问道。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更何况当年拜月教被称为天下第一大教也不为过,肯定留有后手,不可能被全部铲除的。”许老板说完,又对着乾楠几人说道,“这件事我劝你们不要操之过急。”然后一挥手,喊道:“好了!已经很晚了,大家都去睡觉吧!今晚之事,还请各位不要外传。”说罢,便走向了楼梯,回到了自己的客房。 乾楠明白许老板的意思,当即带着云明c刘辩和彭沼c清江到了自己的房间。他们的商量一个完全之策来。毕竟,现在假公主被当成了真公主,如果贸然进宫,恐怕会适得其反。况且,现在真公主在这里的事情已经不是秘密,尽管乾楠相信同行的几个老板不会讲清江在这里的事情说出去,但谁又能保证呢?更何况,这一路追杀清江的人里还有秦国的鹰卫,这里是秦国商人的客栈,一般来说,肯定会有密探。这么说来,这个客栈已经不安全了。刚开始以为进了城清江就会安全了,谁又能想到危险竟来自于城内。乾楠几人忽然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慌,不怕真刀真枪,就怕这种不知名的危险。 几人来到乾楠的房间,商量这事该怎么办。 “我觉得暂时还是让彭沼带着清江去一个安全的地方,毕竟我们在明,敌人在暗。”云明出了个主意。 “目前只能是这样。但是,一直躲下去也不是办法。我们必须得揭穿假公主的真面目,挫败拜月教的阴谋。”刘辩指出了关键。 “的确。清江的安全固然重要,但揭露拜月教的计划,才应该是我们的目的,这关乎到整个云苏的安定。”乾楠肯定了刘辩的提议。 “可是,要揭穿假公主我们必须得进宫,然后还得取得老国主和现国主其中一人的信任,这两步,对现在的我们来说,基本办不到。”云明分析到。 “嗯···我爷爷一般都待在卫所之中,如果有人能进到卫所,就有可能见到爷爷。”清江说到。 “卫所?你爷爷待在卫所干什么?”云明好奇的问。 “卫所的乌林卫是爷爷一手创建的。而且他也不喜欢待在宫里,他说宫里太沉闷了,还是待在军营的卫所里舒服。”清江解释到。 “怎么才能进卫所?”云明觉得这似乎是一个可行的计划。 “只要加入乌林卫,就能进到卫所里面。”清江说。 “我可以去!”彭沼毛遂自荐到。 “加入乌林卫的条件是什么?是随时都能报名还是有固定的时间?”云明仔细的问。 “任何人都可以加入乌林卫,只要能通过测试就行。每年只在太阳节招募一次。不过,进入乌林卫的测试很难,每年能够选拔进去的人很少。”清江有些犹豫了,乌林卫的入选的难度她亲眼见到过,但一旦能被选中,就能见到爷爷,优秀的人还会得到爷爷的亲自召见。 “我去!”彭沼听到清江的话后,立即脱口而出。他可不想像老鼠一样躲着,男子汉就要有所担当。 “我觉得彭沼合适。”乾楠点头说道,刘辩也点头表示认可。 “太阳节是什么时候?”云明又问道。 “九月初九。”清江说道。 “今天是八月初十,距离九月初九还有一个月的时间。不行,这时间还是太长了。一个多月的时间足以发生任何事情。而且,如果三弟顺利进入乌林卫,能不能见到老国主还是两说,就算见到老国主,这之间也不知道是多长的时间。现在假公主在宫里待了这么多年都没有露出破绽,还光明正大的在清江城出巡,这说明她已经取得了清江国主的信任。我们必须想出其他的办法来,尽早揭穿假公主。”云明头脑清晰地分析着。 “二弟,你为什么要到炎国去?”乾楠突然抛出了这个和他们讨论的毫无关系的问题。 “炎国的国主是我的堂兄,我去炎国也是为了得到他的庇护。”云明没有任何掩饰的回答了这个问题。“大哥,你是想?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云明恍然大悟,然后笑了笑。 “什么意思?”彭沼和刘辩却是满脸疑惑。 “大哥的意思是,我尽快回到炎国,然后取得炎国皇子的身份,这样,我们就可以以炎国皇子的身份进宫了。”云明解释到。 “对呀!不过,这应该也需要时间吧!你那皇兄会不会把你当乱党抓起来吗?”彭沼有点担心,毕竟在秦国,云明的父亲就是被当做乱党处死的。 “这个你就放心吧!现在我孤身一人,对他没什么威胁。何况,他现在还巴不得我去呢!虽说这个也耗时间,但是只要取得皇子身份,我们肯定能够进宫,而且还能保护清江的爷爷和她的父亲母亲。”云明高兴的说道。 “既如此,我也有个主意。”刘辩看了一眼几人,几人一脸期待的看着他,他却卖了个关子。 “好啦!快说吧!”彭沼没好气的说到。 “既然云明是皇子,那么,我们可以以求亲的名义进宫。如果清江国主同意这门婚事,假公主可就得跟着云明走了。哈哈,让拜月教的那群家伙干等着眼去吧。”刘辩得意洋洋的说到。 “唔~~”几人没有说话,既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全都低头沉思,就是不表态。 “行不行啊?说句话啊你们!”刘辩急了。 “我觉得可以!万一那假公主也看上二弟了呢!二弟的终身大事就解决了。”乾楠憋着笑说到。 “我也觉得行!以二哥的魅力,说不定那假公主就弃暗投明了呢!”彭沼一本正经的说。 “要打倒敌人就要先了解敌人,云明任务艰巨啊!不过我很看好你哦!”刘辩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我还没同意呢!”云明红着脸说。 “好啦!不开玩笑!我觉得刘辩的这个提议确实不错。你一回到炎国取到皇子身份,就立即发出求亲国书,这样一来,拜月教势必会有所动作。我和刘辩保护着清江,顺便可以观察情势。彭沼去乌林卫,借机接近老国主。我们得把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里。”乾楠正色道。 “大哥,我觉得求亲可以进宫之后再提,这样可以打拜月教一个措手不及,完全打乱他们的部署。”云明提议道。 “不,我们得看看他们要怎样应对这件事,同时还要看看,还有谁在暗中帮助拜月教这群余孽。”刘辩提出了反对。 “那样,你可真就得娶拜月教的人了!”乾楠笑着对云明说道,又看向刘辩,“你说的固然不错,不过,我们怎么会知道有哪些人在暗中帮助拜月教呢?” “有钱,就能买到情报。”刘辩神秘的笑着道。 “可是···我们哪来的钱?”乾楠看着刘辩。 “那我同意云明的说法,进宫之后再提求亲的事。这样,拜月教仓促应对,会露出更多的马脚。”刘辩急忙改口。 原本的恐慌现在已经消失不见,几人的讨论让整个事件有了清晰地面貌,这全靠云明精准的分析和推论。刘辩对这个平时不怎么说话的年轻人也是刮目相看。心里隐隐有了一丝敬佩。 讨论结束后,几人在房间里留了一封给许老板的信,只说自己离开了,没说到哪里去。 东羌的夜晚异常的安宁,没有了白天的车水马龙,人流如织。宽阔的街道上只有乾楠几人的身影。但是,他们现在无法去投店,只能等到明天天亮以后。清江城有一个规矩,城门关闭之后,各个旅店都不得再接受客人入住。因此,清江带着他们到了一间据说是闹鬼的破庙里,暂且休息一晚。 第二天一早,乾楠和云明两人去了马市,正在选马时,刘辩赶了过来。“你一个人去炎国行吗?”言下之意是担心云明的安全。尽管云明信誓旦旦的表示自己去了就会取得皇子身份,但这事儿谁也说不准。秦国的事就是一个例子。 “放心吧!既然我敢去,就肯定又把握。”云明笑着说。 “要不让刘辩和你一起去吧!多个人也多个照应。”乾楠也有些担心。 “人多也不一定好办事。而且,这事儿还得我一个人去才行。”云明胸有成竹的说道。 乾楠和刘辩见状,也不再坚持,他们相信云明的头脑和能力。三人快速选了一匹好马,乾楠从怀中掏出一块金锭,那卖马的老板喜笑颜开,忙去金铺折成了现银,把剩下的银子找给了乾楠,却被刘辩一把抢了去。 “你不是说没钱吗?那金锭不是钱吗?”刘辩等到人少的地方冲乾楠叫道。 “我是真的没钱。这块金锭是今天早上在我身边发现的。不然,我和云明还得去偷一匹马来。”乾楠解释道。 “骗我?”刘辩不相信会有这种好事。 “你看着我真诚的眼睛就知道我没有骗你。我还纳闷呢。我们进去的时候没发现这金锭,早晨起来就有了。难道那庙里真的闹鬼?”乾楠也百思不得其解。 “闹个屁鬼啊!应该是有高人。这个人厉害了。”刘辩推测道。 “想不出来就别想了,咱回去找彭沼他们吧!”乾楠说着就要走,却被刘辩一把拉住,“找什么找啊!咱别去打扰人家了。让他们在客栈安全的待着吧,咱们重新找一个离他们远一点的客栈,最好是人多的那种,方便探听消息。” “他俩没钱,别被人赶出来了。”乾楠还是比较担心彭沼和清江。 “我已经付过了,他们在那儿住一年都行!我给他们留了信,让他们安心在那儿住下,时机一到,我们再去找他们。”刘辩说道。 “嗯!你又让我刮目相看了!”乾楠称赞道。 “刚才那些银子还不够呢,以后有钱了记得还我。”刘辩没好气的说,说完便走了。 (本章完)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正文 第16章 天顺茶楼 乾楠跟着刘辩走到了清江最繁华的大街上,和晚上不同,此时的大街上人声鼎沸,各种声音此起彼伏。刘辩和乾楠坐在一家小饭馆里,两人正吃着东羌的特色——捞面。 东羌一带最开始并不出产小麦,所以也没人吃面食。只是,自云苏大乱以来,北方的一些难民逃到了东羌,那时,肥沃的土地都被东羌的原住民占据着,逃难来的客家人只能在一些贫瘠的土地上安家落户,种植作物。也许是神主显灵,客家人竟然在贫瘠的土地上种出了东西。不过,那东西长的像小麦,但吃起来却全然不同。忍饥挨饿的客家人可不管那么多,只要能吃就行。只是,用那东西做出的面食不能在汤里面久放,否则就会直接散成糊糊。于是,他们便发明了捞面。 水一开便把面扔进锅里,面一熟就得立即起锅然后在冷茶水里过一下,接着倒进用干腊肉丁c油炸过的豆腐丁c笋丁和蘑菇丁炒制的酱里,再拌上一些辣油。捞面一经问世,瞬间就火遍了整个东羌,成了东羌特色美食。这捞面之所以叫捞面,关键就在那一捞,过早则面不熟,过晚则没了面的硬实。 “老板!再来一碗!”刘辩还在吃着,就又叫了一碗。 “老板!两碗!”乾楠头也不抬,就举了举手,示意他这里也要一碗。这捞面对乾楠来说简直就是人间最好吃的美食了,毕竟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吃面食。 “好嘞!”老板热情的回应道。 刘辩吃了四碗,乾楠吃了六碗。吃饱之后就是喝了,两人打着嗝走出了小饭馆,然后直奔清江最有名的天顺茶楼。天顺茶楼在城主雕像的西边,整栋建筑坐北朝南。坐在茶楼上就能看见高大的白玉石雕像以及大街上来来往往的人潮。在最高层还能看见北边风景如画的青江,以及巍峨的凤凰山。 天顺茶楼之所以出名,就在于他家的泡茶功夫独一无二,同样的茶叶,在别的地方就喝不出那种味道,至于是什么味道,谁也说不清楚,但感觉就是不一样。其次就是天顺茶楼是一个情报交换的场所,在这里,经常会遇到一些达官显贵,很多情报贩子也选择在这里贩卖情报,商人们也通常选择在这里谈生意。一则是进出这里的人都是有钱人,二则这里非常安全,不怕消息泄露。 乾楠和刘辩昨天就是在这里看见的假公主,当时许老板要在这里谈生意,两人就跟着尝了一下这里有名的“清风慕竹”,真是唇齿留香,让人流连忘返。因此二人吃完就来了天顺茶楼,想要再品尝一次。 两人大摇大摆的走进天顺茶馆,便直奔二楼而去,毕竟二楼要比一楼更加清净,而且二楼比一楼更有价值。这天顺茶馆有个规矩,一楼无论什么人都可以坐那儿喝茶,不管你是贩夫走卒,还是乞丐,只要付得起茶钱,就可以正大光明的坐那儿喝茶,不会受到任何不公正的待遇。但是,二楼却不是一般人可以上去的,更别说三楼四楼了。 整个天顺茶馆一共七层,每一层都是不一样的风格。一楼是长桌长凳,布置的也十分简单。四周没有窗户,只在北边有一个柜台,柜台后则是一溜的烧着水的炉子。茶楼西边是上下的楼梯,楼梯选的是十分优质的黄花梨木,刷了一层桐油和清漆,经过几十年来的抚摸,表层竟然出现了一层包浆来。 二楼布置的相对素雅一些,一共有十二个小隔间,每个隔间都有不同的名字和装饰。上次乾楠和刘辩是坐在了东边一个叫忘忧的隔间,而许老板则在他们的隔壁一个叫做听风的隔间。忘忧的隔间里陈设也比较简单,东边靠窗户是一个小桌,旁边摆了两把椅子,桌子和椅子是东羌有名的青阳木做的。这种树躯干笔直坚硬,不长枝丫,直直的一根直冲天际。由于树干坚硬,青阳木做的东西都很贵重。坊间便有有一两黄金,青阳一斤的说法。青阳木从表皮到树心都是青色,散发着一股类似于茶香的香味,用这种树做的家具让人有一种心旷神怡的感觉,摆在这里倒也和忘忧相衬。 北面的墙上挂着一幅草书,至于写的什么,两人也不认识。南面墙上则挂着一幅图,图上是一个闭着眼睛安详地躺在一把摇椅上的老人,摇椅则摆在一棵枝叶繁茂的树下,看老人的衣着应该是夏季。在图的留白处是一首楷书写的诗:人生有何求,皆是一念愁。偷得半日闲,忘却百年忧。诗没有落款,画的右下角则是年月和画画的人的名字,桃花庵主。 乾楠和刘辩自然是不知道桃花庵主是谁,只是觉得这画越看越觉得惬意,尤其是题的那首诗:偷得半日闲,忘却百年忧。越读越觉得意境高远,不是一般的凡夫俗子所能写出的。 除了这几样摆饰,整个隔间就没有了其他东西。不过他们提供的茶点也是乾楠和刘辩再来这里的重要原因。那天的潇湘暮雨和春阳初照,简直不能太好吃。尤其是乾楠,从小在山里长大,哪吃过这么精致的东西。当然,为了照顾许老板的颜面,两人就吃了这两种。 潇湘暮雨是将长在阳坡那一面的竹子最顶端最嫩的竹叶和枝条摘下来,研磨成粉,去掉渣滓,然后再加上秋菊的花瓣,也要研磨出汁来,两者拌在一起,团成团状,接着用立秋那天傍晚的雨水去蒸。吃到嘴里,既有竹子的清香,又有秋菊的微涩,就像是秋天的雨后,空气清新自然却又带着瑟瑟寒意。 春阳出照则是采立春的雨水,清明前的茶叶直接碾碎,将渣滓过滤之后,倒进同样碾碎的豆腐里,再加入百花露c百草香,用手反复揉捏,然后做成形状,再用立春那天的雨水去蒸。蒸出来的成品嫩的入口即化,而茶香c花香以及草的清香直入腹部,犹如暖阳初照,让人从内到外到感到如沐春风,精神振奋。 两人正欲上楼,却被楼梯口的两个服务小生给拦住了。刘辩笑着说:“怎么?楼上被人包了吗?” “还没有人能包下天顺茶楼。”其中一个小生面无表情的说道。 “那为什么不让我们上去?”刘辩一下就恼了。 “你们不是我天顺茶楼的贵宾,因此不能上楼。请二位在一楼饮茶。”另一个小生同样面无表情地说。 “不是贵宾怎么了?我们又不是没钱!”刘辩说道。 “只有贵宾才能上楼,请二位在一楼饮茶。”服务的小生依然面无表情的说。 “怎么才能成为贵宾?”刘辩有些挂不住脸了。 “第一,可以由其他贵宾推荐,我们会派人调查审核,通过后会享有推荐人同样的待遇。第二,皇亲国戚,达官贵人,则需要申请,我们会派人调查核实,然后根据申请人的身份给予相应的待遇。第三,资产万金的富商大贾,须缴纳一千金费用,然后我们会派人调查核实,通过后可进入二楼和三楼。”服务的小生回答的很仔细。 “奶奶的!”刘辩骂了一句,转身走到一楼的一条长桌旁。那两个服务小生依然没有任何表情的站在那里。乾楠无奈的笑着摇摇头,走到刘辩旁边坐下。 刚坐下,就有侍者到了两人身旁,询问点什么茶饮。刘辩还在生气,嘴里不知道在嘟囔着什么。乾楠只好说道:“一壶‘清风慕竹’,外加一叠‘春阳初照’。” “二位,‘清风慕竹’一会儿就好,只是这‘春阳初照’恕我不能提供。”那名侍者说道。 “什么?为什么?”刘辩一下激动了。 “这个客官,一楼可以喝本茶楼所有的茶,但是,所有的茶点只有二楼以上的客人才能享用。”那名侍者微笑的说道。 “好好好!快把茶沏来,都要渴死了。”刘辩无奈的投降了。不过心里却是骂了起来,什么破茶楼?哪这么多规矩?······ 此时,一楼的人并不多,每个人都喝着自己的茶,偶尔看看外面,或者和同来的人一起聊天。只有在下午快天黑那段时间,一楼才会人满为患,那个时候,劳作了一天的人都会选择到茶馆喝喝茶,聊聊今天的收获和见闻。 “一看两位就是外地来的吧?”坐在两人对面的一个精神矍铄的老人笑着对他俩说道。 “老先生慧眼,我俩的确初到贵宝地。”乾楠拱手说道。 “唉~~什么慧眼呐?哈哈”老人笑了一声,又接着说道,“我是看两位不懂这天顺茶楼的规矩,才知道两位不是本地人。哈哈哈····”说罢,老人又笑了。 “哈哈”乾楠也笑了,忙说道,“让老先生看笑话了。” “哪里哪里,是老朽唐突了。”老人拱了拱手。 乾楠和刘辩点的茶果然很快就来了,乾楠站起身来,准备给对面的老人倒上一杯,那老人似乎是受宠若惊,连忙站起身来端起茶杯,说道:“谢谢啦~” 茶倒好后,乾楠拿起茶杯,只见这白瓷茶杯中茶汤清澈碧绿,茶汤表面隐隐有白光闪现,放在鼻前一闻,一股沁人心脾的清凉立即从鼻端蔓延至脑部。乾楠小心翼翼的把嘴巴凑到杯前,小啜一口,简直是唇齿留香,那香竟从嘴里,一直流入到了腹中。乾楠一小口一小口的轻啜,每一下都要在嘴里停留一会儿,然后再缓缓咽下。刘辩也一口一口的喝着,丝毫没有了刚才的恼怒,喝完还闭着眼睛满脸愉悦的感受着。 “还是这儿的茶好喝!”刘辩感叹道。 “那是当然!这就像一块凡铁和一柄仙兵,凡铁人人都可得,但这仙兵却是非机缘巧合而不可得。”老人骄傲的说道,“这‘清风慕竹’闻名天下,自然是顶好的好茶。” “老先生说的极是!”乾楠也附和道,“这种好茶,就是得品,品茶就是去了解这种茶,一观其色,二闻其香,三品其味,四识其性。这‘清风慕竹’汤色清澈碧绿,颜色均匀不散,闻之有竹之清香,尝之则如沐清风,唇齿之间,亦是布满清凉。可知此茶品性端直,必是君子所植,也可谓之君子之饮。” “好!解的好!解的妙啊!老朽只听‘观色c闻香c品味’,从未听过‘识性’一说。少侠也可称为茶道中人了!”老头一脸敬佩的笑道。旁边那些喝茶的人也深以为然,都投来敬佩的目光。 “如此,我也请少侠喝上一杯吧!”说罢,站起身来,又说道,“两位少侠请随我来。” 乾楠和刘辩两人面面相觑,不知这老头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喝茶在这儿喝不就行了,起身干嘛?楼上又去不了,还能去哪儿喝这么好的茶?不过,老头既然已经离开长桌了,他俩也不好坐着。于是,刘辩一手拿着茶壶,一手拿着茶杯也起身离开。 那老头没有去别的地方,径直走到楼梯口,直接上了楼。乾楠和刘辩两人站在楼梯口看的目瞪口呆,这老头谁呀?老人走到一半,见二人还没上来,便转身说道:“两位少侠上来吧!他们不会再拦着你们的。” “老先生,这壶茶可才喝了一杯,我··能带上去吗?”刘辩实在舍不得,毕竟这壶茶也是花了钱的。 “哈哈~~这两个傻小子,既然能上楼,还怕喝不到好茶吗?”一楼一个留着络腮胡子的大汉笑道。 老头笑了笑,说道:“这壶我请了,你们快上来吧!” 刘辩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羞臊不已。然后把手里的茶壶和茶杯交给了楼梯口的一个小生,乾楠也不好意思的把手里的茶杯放在了离他近的那个小生手里。 上了二楼,两人发现老头已经走到三楼了。当他们到了三楼,发现老人到了四楼。每上一层楼,两人心里就多了一份惊讶和疑问。这老人,到底是谁? “乾楠,刚才你那一番高论不是你胡诌的吧?要是你胡诌的,我们麻烦可就大了!”刘辩心里既紧张又担心。 “怕什么?这老先生又不是坏人!”乾楠倒是不以为然。 “怕什么?!这都六楼了!看样子这老先生是要上顶楼啊!能上顶楼的,都是不得了的大人物,咱可惹不起。”刘辩小声地说。 “既来之,则安之。”乾楠安慰道。 (本章完)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正文 第17章 品茶 乾楠和刘辩一出楼梯口,就看到远处巍峨的山峰,如同蓝宝石一般的天空和肆意飘荡的白云。整个七层和一楼一样,只用四根柱子支撑,东面的柱子上雕刻着一只张牙舞爪的青龙,北面的柱子上则雕刻着一龟一蛇,西面的柱子雕着一只傲啸山林的老虎,南面的柱子则是一只飞天的神雀。这四只动物雕刻的栩栩如生,看着他们,似乎都能听到他们的吼声。 四块齐腰高的围栏围住了四周,围栏上也雕刻着各种奇珍异兽,其中竟有乾楠熟悉的厌童和玄法金鹰。这上面并不是很大,东西大概10步,南北大概12步的样子。木质的地板上放着一张五色的桌子,还有两把同样材质的椅子放在了桌子的北面和东面,这时,楼下来了一个侍者,又搬了一把一样的椅子,放在了桌子的西面。 老头招呼乾楠和刘辩坐下,乾楠坐在了东边,刘辩坐在了西面。乾楠一坐下,就感觉这凳子不像是木头做的,只觉得屁股下面柔软的像一团棉花,特别舒适。这时,老者对那个侍者说道:“把我珍藏的那几种茶都拿出来,然后再配一些茶点。”侍者弯腰躬身,转身下了楼。 “晚辈乾楠,还没请教老先生大名?”乾楠站起身拱手到。 老头笑着示意乾楠坐下,待乾楠坐下后,老头才说道:“世间相逢皆是缘,何必要知道姓名。何况,姓名不过是一个代号,不足挂齿。你我都是爱茶识茶之人,老朽有几种珍藏,一直苦于无人能识。刚才听见少侠的一番高见,尤其是‘识性’之说,让老朽也是眼前一亮。少侠对于茶道的见识真可谓是独到。” “老先生过誉了。晚辈只不过是读了几本书得出的东西。”乾楠谦虚的说。 “少侠,能否将手中的剑借给老朽看看。”老头看着乾楠说。 这时,刘辩一下坐直了身子,这乃是名震天下的四剑之一,这老头莫非是为了天依? 乾楠将天依交到老者手上,老者接过剑,仔细的观察着,突然把剑拔出,点着头反复翻看,然后合上剑,交还给了乾楠,说道:“好剑呐!这么好的剑,少侠可一定得妥善保管。”然后笑了笑之后,又说道,“少侠觉得此处如何?” 刘辩见老头把剑还给了乾楠,也就放松下来,扭头看了看四周,别说,这种居高临下的感觉就是不一样。 “此处真可谓是巧夺天工,这柱子上的龙c虎c玄武c朱雀以及围栏上的动物,都刻画的栩栩如生,坐在这里,遥望远处凤凰山巍峨锦绣,江水凝练如匹,顿时让人生出万丈豪情。”乾楠这真不是拍老头的马屁,身临其境,方知这就是他的真心话。 这时,一个侍者端着一个小小的火炉,里面放着几块赤红的火炭,火炉旁边则是一把黝黑的壶。他把火炉小心翼翼地放在了桌子上,然后将一罐清水倒进了壶里,接着把壶放在了火炉上。另一个侍者则端着一个竹罐,一个碧绿色的小茶壶,三个深绿色的茶杯,还有煮茶时用的一应器物。他将这些东西全部整整齐齐地摆在了老者的身前,然后两人又退了下去。 不一会儿,水烧开了,老头提着水壶把水一遍一遍的浇在小茶壶和茶杯上,之后,又重新加了一壶水,放在了火炉上。之后,他打开了密封的严严实实的竹罐,用一个竹镊,镊出了一些像翡翠一样的茶叶,然后放进了小茶壶里。整个过程乾楠和刘辩都目不转睛的看着,老头也一脸的全神贯注。 第二壶水烧开后,老头把壶放到旁边晾着,然后说道:“这天顺茶楼建在这里已有百年之久了,茶楼里的一应器具,包括茶料c水,以及泡茶的手艺人都是经过精挑细选的,这水乃是取自离此十里之外的阳泉山上,这阳泉山四处都是温泉水,唯有这茶楼取水处的泉水甘香清冽,甚是奇异。用这水泡茶,更能激发茶的味道。” “原来如此,喝来喝去,就只觉得这天顺茶楼的茶给人不一样的感觉。”刘辩恍然大悟道。 说话间,老人提起了晾了一会儿的水壶,然后倒进了装着茶叶的小茶壶里,倒满后,放下水壶将小茶壶拿起把壶中的茶水全部倒了出来,淋在了三个茶杯里。之后,又重新加了热水。老头用竹镊把三个茶杯的茶水倒掉后,这才重新倒上了小茶壶里的茶,说道:“来尝尝老朽的‘清风慕竹’。哈哈~~”然后做了个请的手势。 乾楠和刘辩一人端了一杯,乾楠端起杯子,才发现这杯子竟是用竹玉所制。这竹玉似玉非玉,似竹非竹,一般都是用来做上好的玉笛,老者用此杯盛‘清风慕竹’,更能将茶叶中的幽香发挥出来。乾楠看了看杯中,茶汤竟似如胶凝一般,却见几片茶叶立在水中幽幽飘荡,他又将茶杯放在鼻前一闻,一股清凉之感犹如亿万只精灵一刹那涌入,整个人的精神瞬间为之一顿。乾楠不禁暗暗赞叹,这比刚才喝的‘清风慕竹’好了不知有多少。接着,他将竹玉杯放在嘴上,轻轻的饮了一口,那味道就像是用竹子榨出来的汁液一样,甘香无比。乾楠缓缓的闭上了眼睛,不断的去回味,整个人仿若置身于竹海之中,竹声涛涛,宁静超然。 过了不一会儿,乾楠缓缓睁开眼睛,又喝了一口,笑道:“老人家,您这‘清风慕竹’真是极品啊~甘香醇美,仿若置身竹海。真是甘香如竹,幽而不冽,清凉解渴,回味悠长。” 那老者听了,得意的哈哈大笑,随即拿起茶杯,做了个请的动作,三人又连连喝了三杯。这时,老人拉了一下旁边的一根绳子,不一会儿就上来两位位侍者,把三人的茶杯和茶壶和竹罐收走。另外一人则又在桌上摆下三只黑色玉杯,一个白瓷茶罐,一个白瓷茶壶后退了下去。 老者打开瓷罐,用夹子给每个杯子夹了些茶叶,然后用水泡开,只见茶叶慢慢展开,仿若久旱逢甘露一般,逐渐饱满,茶叶上的白色毫毛清晰可见,当真是纤毫毕现。过了一会儿,老者做了个请的动作,乾楠端起那黑玉杯,看那茶汤,却不似刚才那般清澈透净,反而像般泛白,和黑色的玉杯形成鲜明对比。乾楠微微一笑,饮了一小口,说道:“如果我猜的不错,这乃是‘阳春白雪’吧,果然冰清玉洁,醇厚甜美,如饮甘露。” 老者又是得意一笑,手捋胡须,道:“少侠果然是识茶之人。这‘阳春白雪’是老朽机缘巧合之下所得,一直珍藏,一般不轻易示人,今日这茶能被少侠品尝,也算是三生有幸了。哈哈哈”说完,手微微一抬,两人又各饮了一口。老者一只手放在白瓷壶上说道:“少侠可知这壶里是什么水吗?” “这‘阳春白雪’入口清凉,如果晚生猜的不错,应该是冰水吧。” “哈哈哈,少侠猜的对,也猜的不对。”老者说完,也不再言语,显然是卖个关子。乾楠拱手道:“还请老先生赐教。” “一般来说,泡这‘阳春白雪’用冰水最为适宜,可是,老朽这壶里,却是凤凰山顶的雪水。”老者微笑道。 乾楠没有答话,而是拿起杯子又尝了一口,缓缓闭上眼睛,似乎看到了漫天白雪,飘飘扬扬,整个世界银装素裹。忽而又是阳春三月,万物更新,雪水涓涓,滋养万物。 两人又喝了几杯,老者又拉了一下绳子,之后上来了两位侍者。其中一个立即过来收走了桌上茶具,另一个端来三杯温水,三人漱了口,又有一人在桌上摆下三只红色的玛瑙杯,一只白瓷壶,一个红色玛瑙罐。老者打开玛瑙罐,给三只玛瑙杯里放了一些茶叶,然后用水泡开。渐渐地,只见茶叶附近出现了几丝红色,接着整个茶底变得暗红,过了不一会儿,整个茶汤都是鲜红似血,而在最外圈,却泛起奇异的金黄色,如同落日的余晖。 乾楠惊异道:“老人家,这是‘残阳如照’啊!” 老者哈哈哈笑道:“少侠果然懂茶。这正是‘残阳如照’。少侠请。” 乾楠端起玛瑙杯,饮了一口,只觉甘醇无比,整个身体如同都被这茶水浸润了一般,每个毛孔似乎都饮了这‘残阳如照’,每个毛孔都似乎在回味那甘醇。 “登临送目,正故国晚秋,天气初肃。千里澄江似练,翠峰如簇。征帆去棹残阳里,背西风,酒旗斜矗。彩舟云淡,星河鹭起,画图难足。”乾楠感慨颇深,念出了半山先生的半阙词。 “来来,为了半山先生,咱们再喝一杯。”老人笑着端起了茶杯。 老者再次拉了一下绳子,楼下候着的侍者立即上来收走了桌上茶具,另一个端来三杯温水,三人漱了口,又有一人在桌上摆下三只小小的白瓷杯,一只白瓷壶,一只黑色紫砂壶,一个陶罐。老人正要拿起白瓷壶,乾楠却说道:“承蒙老先生厚爱,将所藏之茶倾心付出。晚生无以为报,敢请借花献佛,为老先生泡一壶茶。” 老者笑道:“好!”便将各色用具告诉了乾楠,然后做了个请的手势。乾楠微微一笑,待水烧开后,将水浇在紫砂壶和三只白瓷杯上,一壶水尽,侍者立即又换过一只瓷壶,乾楠这才打开陶罐,夹了一块茶块放进紫砂壶中,然后开始冲泡。趁着这当口,他把三只白瓷杯里的水倒掉接着,然后拿起紫砂壶,将壶中的茶水来回浇在白瓷杯中,紫砂壶小,倒完后,乾楠揭开壶盖,只见缕缕白雾升起,加完水后,再将三只白瓷杯中的茶水倒掉。又如此重复了一遍,他才将壶中茶水慢慢倒进三只小瓷杯中,整个过程如行云流水一般。老人看了眼里满是欣赏和赞叹。 只见茶水从壶口倾下,浓黑如墨,倒在白色瓷杯中更是显得浓黑异常,汤面上却偶有几团白影。乾楠一抬手,老者端起茶杯一口饮下,这茶水颜色虽然纯黑无比,味道却是绝美。 “茶汤浓厚,凝练如墨,苦尽甘来,回味无穷。”乾楠说道。 “这‘墨卷残云’可得慢慢品尝啊!”老人也端起茶杯又饮了一口。 “茶亦如人,人亦如茶啊。”乾楠感叹了一句。 “作何解?”老人有些疑惑问到。刘辩也是一脸问号,从来没听过有人用茶来比喻人的。 “像这‘墨卷残云’,茶汤漆黑如墨,却是茶中至品。就如同人一样,有些人看起来其貌不扬,其实却是人中龙凤。有些人看起来容貌俊美,却是奸诈宵小,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乾楠说完,又喝了一口茶,细细的品味,他想起了彭沼村子里死去的那些人,还有那个被他削断手臂的俊美男子。 “妙矣哉!鸿渐圣人云:茶者,君子之饮。我只知茶者察也,爱茶之人必是君子。却从未想过以茶喻人。”老人大笑道。 “鸿渐圣人确实是茶中至圣,晚辈也是看了他著的《茶经》才悟出了这些道理。”乾楠说道。 “好啦!咱们享用些茶点吧,这会儿也该进膳了。”老者笑着说道。 茶点一上来,乾楠和刘辩看着精致的茶点两眼放光,在老人的一声不客气后,两人开始大快朵颐起来。吃好后,三人下了楼,这时,一楼的人比之前要多一些了,整个大堂也开始热闹起来。 乾楠c刘辩和老人在茶楼门口分别后,便在重又找了一间客栈住下。他俩现在没什么事可干,彭沼和清江那里不能去,云明现在又去了炎国。拜月教一向行踪隐秘,想要找无异于大海捞针。皇宫现在也进不去,进去了也是打草惊蛇,反而因小失大。两人突然间陷入了一种迷茫的状态。 突然间,有人敲响了乾楠的门,乾楠打开门,刘辩张嘴就道:“我知道那个老头是谁了!我们错过了一个天大的好机会!” “我早就知道了他是谁了!”乾楠听到刘辩的话一点也没有激动。 “你早就知道?”刘辩吃了一惊。 “能上天顺茶楼顶层,珍藏着天下五大名茶之四,傻子都能猜出来。而且,我还知道,他邀请我们上顶层不是因为我对茶道的见识,而是我手中的天依。”乾楠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说。 “我也还纳闷呢!原来是沾了天依的光。”刘辩笑着说,接着又问道,“那你为什么不说清江的事?” “没有证据,而且现在说我们也危险,皇宫里的几位估计更危险。”乾楠懒懒的说。 “也是!现在确实是不能打草惊蛇。唉~~只希望云明一切顺利。”刘辩叹了口气说到。 “算了!等吧。”乾楠看着一脸失落的刘辩说道。 “要不下午,我们再去天顺茶楼?看看有什么新的发现?”刘辩提议道。 “睡起来再说吧!”乾楠换了个姿势说。刘辩也只好回到自己的房间。 (本章完)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正文 第18章 突变 “梆梆梆···”又是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乾楠不耐烦的起床去开门,又是刘辩! “又怎么了?”乾楠开了门,转身又躺回了床上。 “该吃下午饭了,吃完饭咱就去天顺茶楼探探消息。”刘辩看起来精神很不错。 “我才刚躺下,怎么就要吃下午饭了?”乾楠眼睛也不睁地说。 “大哥!现在已经都快到酉时了,再不去天就要黑了。”刘辩有些着急地说。 “怎么?”乾楠一听,立即翻身而起。明明感觉才刚躺下,怎么就睡了两三个时辰了。 其实,乾楠打算睡觉是想见见他师傅。本以为到炎国一路顺利,没想到才刚到清江,就遇见这么麻烦的事,感觉自己都有些搞不定了,就想问问他师傅有没有什么解决办法。谁知,竟真的睡着了。此时,他想起了铁面生当时说的话,确实是得靠自己了。幸好现在还有个刘辩,两人遇事还有个商量。 “走吧!”乾楠洗了把脸,走出了房门。 两人在街边的一个小饭馆点了两份东羌的传统食物——阿提尼。两人吃了一点便感觉吃不下去了,感觉就像是在嚼木头渣滓,只好又点了两碗捞面吃。 吃完后,两人便急匆匆的赶到了天顺茶楼,此时天顺茶楼的一楼几乎是要人满为患了,各种各样的声音充斥每一个角落,在大街上都能听见。乾楠先去占了一个位置,点了两杯茶。而刘辩则是走到楼梯口,把嘴巴凑到守着楼梯口的一个小生小声问道:“请问!你知道今天中午带我们上楼的那个老人是谁吗?”那个小生面无表情的没有说话。刘辩以为他没听清楚,又加大了音量问了一遍,那小生依然是没有任何回应的表示。刘辩无奈的摇摇头,走到乾楠旁边坐下。 整个大堂十分的嘈杂,一开始进来只能听到各种嗡嗡声,过了还一会儿,乾楠和刘辩才能把别人的谈话分辨出来。 “嘿,听说了吗?炎国和宋国又打起来!”这时坐在乾楠他们旁边的一个中年男人说。 “嘿!怎么又打起来了?前段时间不是刚消停吗?”那个中年男人的朋友说到。 乾楠和刘辩一听,怎么回事?炎国在打仗?那云明现在去不是很危险吗?两人心里顿时一紧,用心听那两个人说着炎国的事。 炎国和宋国一直都有边界纠纷,因此两国也是纷争不断,此次的纷争则是水源。青江发源于宋国的十万大山之中,上游在宋国境内,中游在炎国境内,下游则穿过东羌注入大海。原本两国之间还有一些小的诸侯国作为缓冲,但是,经过宋国不断地兼并,这些小诸侯国都被赶到了资源贫瘠的西南,宋国和炎国的国界就直接接壤了。 宋国可不管炎国以前是云苏的统治者,因此,他们充分遵循着“趁你病,要你命”的原则,不断的侵占炎国的土地,将原本体态丰腴的炎国削成了个瘦骨嶙峋。若不是炎国一再坚持,再加上成国和秦国也不愿宋国一家独大,炎国早被嚣张的宋国给灭了。 成国没什么扩张的欲望,基本是你不打我,我不打你。因此,宋国和成国两国的关系并不紧张,这也给宋国攻打炎国提供了间接帮助,毕竟后院是安全的。而秦国目前政权不稳,秦王有其名而无其实,秦国大权全部在几个辅政大臣手里攥着,更何况北边要提防一直蓄势待发的鬼方,南边还要时刻关注东羌的局势,现在也没有多余的精力来管炎国和宋国的事。 宋国正是看准了这个时机,在国境线上利用自己处在青江上游的优势,时不时地发起挑衅。炎国的汉子们也都不是孬种,这么些年来一直被宋国欺侮,早就憋了一肚子火,二话不说就是干。没想到宋国这边蓄谋已久,就是要找一个借口,不然师出无名。现在炎国主动打了自己宋国的人,不管事情结果怎样,是炎国先动的手。于是,宋国出动了最精锐的铁甲兵,将带头反抗的村子屠杀一空,女人们成了宋国的战利品,孩子们则被带回宋国训练成奴隶。 乾楠皱起了眉头,现在看来,他们的计划还是太想当然了。所有的事情都是按照自己一厢情愿的想法去理解,去判断。哪知道这世间之事,从来不会按照自己的意愿发展,时时刻刻都处在变化之中。炎国现在的情况就是一变,而且变数还非常大。 其他的消息不过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假公主的事现在似乎没人知道。乾楠现在是心乱如麻,真想立刻就动身去炎国找云明。可是,清江的事情还没有找到更好的解决办法,如果两人去了炎国,那么彭沼和清江一旦被人发现,也是命悬一线。是了,当前不能分开,得立即与彭沼和清江汇合才行。清江国目前对于拜月教来说几乎已是唾手可得,拜月教的人肯定也在清江各处布有耳目。几人分开这个想法,真是太幼稚了。 乾楠的大脑飞速的运转着,原本看似掌握了主动,只待云明前来汇合,然后再进宫揭穿假公主,继而揭露拜月教的阴谋。现在想想,自己还是太年轻,太幼稚了。清江的这池水,已经不是自己看到的那么波澜不惊,这池底,恐怕早已酝酿着一片惊涛骇浪了。 “走!我们去找三弟!”乾楠急的拉着刘辩就走。 “我们不是说现在不去找他们吗?”刘辩有些不解。 “我们现在太弱小了,一旦分开,就会被各个击破。而且,我们不去找他们,万一他们出现了什么情况,我们却什么也不知道。拜···他们既然敢弄个假的,说明这个地方哪里都不安全。我们得快些找到他们。”乾楠虽然着急,也知道隔墙有耳这一说,所以,没有点明他们是谁。 刘辩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然后说:“你说的对!我们先回客栈拿点东西。也不急于这一时。” “回客栈拿什么?”乾楠现在迫切的想找到彭沼,一听到炎国现在陷入了泥潭,云明也有可能不会像预计的那么顺利,他的心里就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我的剑啊!你没注意我没有拿剑吗?”刘辩有些无语。乾楠的观察力什么时候这么弱了。 “那咱快回客栈吧!”乾楠催促道。 从天顺茶楼出来,天已经快黑了,茶楼里的人也渐渐地少了。两人急匆匆的赶回了客栈,却发现客栈里也没什么人,冷冷清清的,不知道是不是住店的人都还没有回来的缘故。,刘辩看了看柜台,想着把房钱结一下,结果客栈的老板也不在,只得作罢,反正还没有给房钱,一会儿下来再结也不迟。 两人匆匆上楼到了刘辩的房间,一开门,就飞出来一枚暗箭,刘辩急忙把头一偏,那枚暗箭稳稳地钉在了头顶的横梁上,箭头竟然全部没入,可见力道之大,是想一击贯穿刘辩的脑袋。 这时,忽然一阵急促的刺破空气的声音在两人耳边响起,刘辩连忙拉着乾楠向后退去,然后趴在了走廊的地板上。只见无数的箭穿过门上的窗户和门板,斜斜地钉在了地板上,密密麻麻的就像一片小型的箭林。 刘辩躬起了身子,打开了隔壁的房门,猫着腰走到紧挨着自己客房的那一面墙壁,然后向后伸出手。乾楠也不问,立即将天依交给他。刘辩轻轻地抽出天依,一剑刺进了墙壁,就像刺进豆腐一样,他用天依划出了一个洞,然后小心地把墙砖抽了出来放在了旁边。 此刻四周俱寂,就像是和平常一样的安静。只是,这安静里隐藏着巨大的杀气。刘辩现在感觉浑身都在冒汗,他不敢弄出哪怕一点点的声响,一旦被外面的人听到,就会招来无数的箭羽,那个时候,两人就会成为两只刺猬了。 有了天依的帮助,墙壁上很快就掏出了一个大洞。刘辩将天依交还给乾楠,然后擦了擦额头的汗,慢慢的从洞中探出头去。只是,外面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虽说今天已经是八月十二,月亮已经足够明亮,但不知为何,今夜的月亮却消失不见,整个云苏都笼罩在一片黑暗之中。 刘辩靠着墙坐下,乾楠也在洞的另一边靠着。两人互相看了一眼,刘辩苦笑了一下,乾楠也苦笑了一下。按理说,他俩是最安全的,现在却被人当做了猎物。过了好一会儿,也不见外面的人冲进来搜查,估计他们也知道,光靠暗箭是杀不死两人的。双方就这样僵持着,谁都没有出声。此时,乾楠和刘辩就像被圈住的猛兽,有经验的猎手会一直等下去,直到猛兽自己跳脚。 刘辩对着乾楠点点头,便抓着身边一只铜盆向对面的墙上扔去,然后两人快速钻过刚掏出来的洞进到刘辩的房间。铜盆“当”的一声落在了地上,瞬及就被数十只暗箭给射的成了筛子。刘辩快速跑到床边,抓起自己的宝剑转身飞奔出房间,这时,又有数十只暗箭狠狠地穿过破烂的窗户射了过来。 刘辩和乾楠一踏出房门,便飞身攀上了房梁,接着又上了三楼。他俩小心翼翼地打开一间房门,立即就听到一阵急促的破空声。两人一惊,赶忙躲向一旁,果不其然,刚才打开的房门入口处,又是几十只暗箭斜斜地钉在那儿。 到底是谁?拜月教吗?难道他们已经抓住了彭沼和清江?云明会不会···?不容乾楠多想,刘辩已经攀上了头顶的房梁,看样子,他是想爬到房顶上,看看暗杀他们人究竟是谁!其实,刘辩此时已经有了清晰的答案,他只不过想要再确认一下罢了。如果他猜的不错,外面那些人应该就是今天请他们喝茶的那个老头安排的,毕竟,在清江城,还没有谁能有这么大的本事,可以包围一家客栈。那么,他的目的,就是乾楠手中的天依!“得四剑者得天下!”就算得到其中一柄,也足以号令江湖。 现在清江城在东羌的位置非常的尴尬,很多东羌人其实并不买清江的账,因为清江城不像其他城池那样,还保留着东羌的传统,它更像是一座接近秦国望京城和宋国赤木城那样的城池,而清江城的人也被认为是杂种,是秦人和宋人,总之不是纯正的东羌人。所以,清江一直想要谋求政治上的平等。如果有了天依,那么,清江在东羌的地位会更加稳固,也有了和其他大国公平对话的底气。 刘辩心里虽然明白,但是,现在保命才是关键。只要能逃出去,一切就还有改变的机会。 他爬上顶层,才发现还有一层低矮的阁楼,便趴在地上,匍匐到阁楼边的气窗前。乾楠也趴在了他的旁边,尽管他想强自镇定,但还是有些微微发抖。透过气窗,刘辩看到外面依然是一片漆黑,完全无法辨认出那些人在哪里。 刘辩转过身,躺了地上,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地吐出。这时,乾楠忽然拍了一下刘辩,低声的喊了一句“快走!”说罢,飞快的往后退去。刘辩扭头一看窗外,只见外面出现了一条火龙,他们竟想烧死自己!刘辩心里顿时腾起一股怒意!急忙也往后爬着退了出去。 “只能搏一搏了!”刘辩看着乾楠说。 “怎么博?”乾楠问。 “客栈往北有一片树林,树林北边有一条河,直通城外的护城河,咱们把他们吸引到树林里,他们的箭就用不上了,刚才我看火箭的长度,估计只有二十几个人。我们可以在树林里解决他们,解决不了,就跳河泅到城外去。”刘辩盘算到。 “你怎么知道客栈北边有树林?”乾楠疑惑了,这刘辩一直都和自己在一起,以前也没来过清江,他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今天上午你和那老头聊天的时候,我就俯瞰了一下整个清江城。放心吧!”刘辩伸手拍在了乾楠的肩上,笑了一下,然后又说道,“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咱们就从正门突出去,然后抓紧时间往树林里跑!走!!” 两人从三楼一跃而下,跳到了大堂之中。刘辩从怀里掏出了一粒碎银子,放在了柜台上。然后两人一左一右靠在大门的两边。这时,只见数百只火箭向客栈飞来,拖着长长的火焰尾巴。两人躲在柱子后面,一只火箭直接钉在了刘辩的脚边。他借着火光一看,那火箭通体都是黑色,连尾羽也是黑色。 外面的那些人应该是受过极严格的训练,所有的箭都在同一时间射出。两人趁着这个空档,立即跑出客栈,毫不停留的往北边的树林跑去。这时,只听见后面又是一阵破空声,两人也不回头,拐进了左边的一条巷子,跑了一截后,又转进右边的一条巷子。 房屋渐渐少了起来,前面的确如刘辩所言有一片树林,只不过,能给他们提供遮挡物的房屋距离那片树林之间是一片大约500米的开阔地带。也就是说,一旦两人在敌人追来之前还没跑到树林里,那他俩就成了活生生的靶子。但是,如果不跑到树林而是待在原地,一旦被包围,那也是死路一条。只能搏一搏啦!俩人卯足了劲儿,向着树林冲去。 (本章完)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正文 第19章 危机 夜已深沉,原本还漆黑的夜晚此刻也揭去了面纱。漫天的星辰散发着银色的光辉,一轮圆月兀自悬挂在天空上,如水的月光倾洒在两人身上,犹如披上了一层闪烁着淡淡银辉的轻纱。远处的青阳木如同卫士般矗立着,微风轻轻地吹拂,撩拨着两人的发梢。四周唯有寂静,原本会令人恐怖的寂静,此刻却失去了往日的本领。 “好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彭沼突然念出这么一句。 “彭沼哥哥,你说什么?”清江回身问道。 “没···没什么···”彭沼不好意思的笑笑。 “是不是‘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啊?”清江嬉笑道。 “啊···是,是‘随风’。你咋知道?”彭沼问道。 “我学的啊!这句诗是形容春雨的,你怎么用到这里了?”清江问。 “我···我有一次听大哥说的。”彭沼挠挠头尴尬的说。 “彭沼哥哥,那你给我说说乾楠大哥吧!”清江其实并不是真的想要知道乾楠的过往,她只想依偎在彭沼身边听他讲话。 “好啊!话说大哥啊,那可真是了不得了!人长得帅,武功还那么好······”彭沼一说起乾楠就来了兴致,将他如何与乾楠相遇,如何结拜为兄弟,又如何辗转来到了清江。彭沼说的起劲,清江听得有趣,两只大眼睛里冒出了一个又一个的星星。彭沼从来没有说的这么尽兴过,与其说给清江讲故事,倒不如说是彭沼想把自己心里的话通通都倒出来。 在村子的时候,虽然每天都很平淡,可是现在回想起来,那些平淡竟那么的令人怀念,那么的弥足珍贵。从前总想着要出去闯荡世界,可是,还才摸到世界的边,就已经失去了那么多东西。也许,成长,就是要拿最珍贵的东西去换吧! 清江忘记了自己的爷爷c父亲还有母亲此刻还处在危险之中,忘记了所有的烦恼和不快。此刻,她只想就这样的依偎在彭沼的身旁,只有在他身边,她才感到心底真正的平静。她可以不去想假公主,她可以不去担心家人的安危。有时候,她会暗骂自己,怎么能这样呢!爷爷c父亲和母亲可都是自己的至亲啊!可是,她一看到乾楠,就什么都忘了。眼里c心里就只有这个陪在自己身边说要生死相依,不离不弃的伟岸少年。 也许,这就是爱吧!也许,从被他抱在怀里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在实践这个誓言了。 又是一阵沉默,但两人的心却更加的近了。 “啪啪啪”一阵拍手的声音突兀的响起。彭沼和清江立即转头,看向声音发出的地方。只见一个穿着黑袍的人从阴影里走了出来,说道:“真是打扰二位了。不过我时间有限,可听不了再多了。” “你是谁?”彭沼厉声喝道。 “这么快就不认识我了么?”那大当家掀掉帽子,邪笑着看着彭沼和清江说。 “是你!”彭沼和清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竟然是白头山大当家。 “当然是我!清江,几天不见你怎么瘦了?”大当家关心道。 “与你何干!”清江这次没有害怕,而是声色俱厉的喝道。 “当然和我有关啦!你可是我钦定的压寨夫人呢!哈哈”大当家笑了。 “清江已经答应做我妻子了!你这个拜月教余孽就不要再痴心妄想了。”彭沼将破空紧紧地握在手中,站在了清江身前保护着她。 “是吗?”大当家看着彭沼身后的清江问到。 “是!”清江回答的很干脆。尽管自己没有说过要做彭沼的妻子,但是,这也是迟早的事情。眼前的大当家更是坚定了清江的这个愿望。 “那我今天可要抢一回亲了!”大当家说罢,便欺身向前。 前几天官道之战,大当家一掌将自己打晕,由此可见二人实力悬殊,此时乾楠和刘辩不在身旁,何况清江是自己发誓要一生保护的女子,如果现在束手就擒,对于彭沼来说还不如自杀算了。所以,尽管知道大当家实力高过自己,也毫不惧怕,举着破空迎上了大当家。 大当家没有拿出折扇,更没有祭出法杖。彭沼在他眼里不过是手下败将而已,而且只用了一招就将其打的吐血。因此,他举掌迎向了彭沼大力劈砍下来的破空,这时,只听见有什么东西的碎裂声,竟然是大当家脚下的石板。“好小子。”大当家心里暗叫了一声。随即手上一用力,将破空震开了去,彭沼也连连后退了几步。 大当家稍一站定,双腿一用力,单手呈爪,腾空飞向彭沼,想要一爪抓碎彭沼的脑袋。彭沼也卯着劲,眼见大当家越来越近,突然向前跑了两步,然后往地上一跪,双手紧紧握住了破空,就在两人交错之时,彭沼猛地举起破空,锋利的戟刃一下将大当家的黑袍给划了一道长长的口子。彭沼站起身,挑衅似的笑了笑。 大当家低头看了看,顺手将黑袍取下,扔到了一边。然后双脚一蹬,这次的目的不是彭沼,而是他手中的破空。大当家来势汹汹,彭沼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到了眼前。忽然,他只觉得胸口像是被一柄千斤巨锤给击中,口中的鲜血一下子喷了出来,金黄色的大戟上,也沾染上了暗红的鲜血,但瞬间就消失不见。清江在后面看到这一幕,尖叫着跑了过来,眼里的泪水一下子夺眶而出。 大当家一把抓住破空,然后狠狠地将锋利的戟尖刺进了躺在地上的彭沼。清江一下子扑到了彭沼的身上,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不断地落在了彭沼的身上。彭沼想要说话,发现连张嘴都很困难,嘴里的血不断地涌出来。清江托起彭沼的头放在怀里,一只手抚着彭沼的脸,失声痛哭起来。彭沼想要抬手安慰,却发现只能动动手指。 以前他保护不了村子里的人,现在有了武功,依然保护不了心爱的人。彭沼心里好恨,为什么总是这样!为什么上天要这么折磨自己!没有乾楠和云明,自己竟然如此没用。突然觉得好累,突然好怀念曾经在岷山打猎的日子,突然好想再去看一次萨楞格,好想就这样躺在清江的怀里睡着。彭沼的眼皮越来越重,耳朵也渐渐听不到清江的哭声。“下辈子,我一定会好好的补偿你,永远···陪着你···”彭沼心里默念着。 “好感人!我看着都想哭了!”大当家假惺惺的说,然后一把抓住清江的手,就要把她拖走。清江使劲的挣扎着,她不想离开这里,她想要陪着彭沼。因为他说过,“生死相依,不离不弃。” 大当家俯下身子,想要将清江抱走。突然,清江只觉得大当家一下子趴在了自己的身上,她吓的大叫一声,急忙抖着上身,想把大当家给摇下去。果然,大当家一下倒在了地上,腹部早已被鲜血染红。 清江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刚才还气势汹汹的大当家怎么就突然死了?她看了看身后,没有发现任何人的踪迹。就在她低头看向彭沼一瞬间,竟然发现插在彭沼身上的那杆金黄色的大戟不见了。这时,彭沼身上的血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着,似乎是流回了彭沼的体内。倒在彭沼腿上的大当家的尸体,则渐渐地瘪了下去,不到半炷香的功夫,就成了一具干尸。 清江已经没有了刚才的紧张和害怕,她坐在了地上,重新抱起了彭沼的头,没有出声,只是红红的眼睛依然流着眼泪。如果不是旁边大当家的干尸,如果不是自己衣服上还留有血迹,清江会以为自己做了一个噩梦。为什么会这样子?清江在心里问着自己。可是,没有谁能给她答案。她不停的抚摸着彭沼的头发和脸庞,任泪水滴落在彭沼的身上。 彭沼现在就像是睡着了一样,一脸地恬静。嘴角和胸口的血迹不知为何消失不见了,凹陷下去的胸口却渐渐地恢复着。 东边的天空已经显现出了白色,一轮红彤彤的太阳正缓缓升起,继而,整个世界都笼罩在了一片金色之中。勤劳的人们开始了一天的劳作,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是千古以来不变的准则。城里的早市也开了,为一天的生意做着各种准备。 清江睁开了眼睛,她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只是,当她发现她躺在了床上时,立即就被惊醒了。她坐了起来,把身上盖着的被子拉到了脖子那儿,然后紧张的看着这房间的一切。 突然,有人推开了房门走了进来,手里还端着一盆冒着热气的水。清江还没看清,就吓的用被子蒙住了头。来人看见清江已经醒来,温柔地说道:“你醒了!” 听到这三个字,清江从被子里露出一双眼睛,看清了那个人之后,一把掀开被子跳下了床,扑到了那个人身上,紧紧地抱住了他。是他!他活过来了! 不争气的眼泪又从眼眶里流了出来,自己真的不想再经历失去的痛苦了。 “来,先把脸洗一下!”彭沼拍了拍清江的脑袋。 见清江依然抱着自己不动,彭沼又说道:“洗完脸咱去吃点东西吧!我要饿坏了!”清江这才恋恋不舍的松开。 吃完饭,清江忍不住自己的好奇心问彭沼是怎么回事。原来,大当家不知道彭沼的大戟可以自如的收入体内,当大当家将大戟刺向彭沼时,彭沼将计就计,将戟尖的一部分藏进了自己的体内,骗过了大当家。趁着大当家俯身去拉清江的那一瞬间,彭沼用尽最后的力气将大戟刺进了大当家的身体。之后,他就昏睡了过去。彭沼不敢把后面的真实情况告诉清江,他不想她为自己担心。 在彭沼刺死大当家后,他确实昏迷了过去,不过,之后他又醒了过来。那个时候,他的脑海里出现了一段话,他下意识地按照那段话的方法去做了之后,就觉得气血逐渐充盈起来,当他清醒之后,才知道,每杀死一个比自己实力强的人,就会得到一段修罗心法。他也明白,所谓的修罗,就是不断地超越自我,用对方的血,开启修罗之路。所以,修罗一般很难杀死,他不修世间一切法,却知晓世间一切法。彭沼,现在终于踏上了浴血的修罗之路。 乾楠和刘辩拼命地向树林跑去,后面的追兵也越来越近。当他们快跑到树林边时,后面的暗箭也急速的向他们飞来。两人奋力向前一跃,跌到了树林边的一条小沟里。那些箭则射中了那些树,稳稳地插在了树干上。 两人仰躺在沟里,大气也不敢出,但耳朵一直听着周围的动静。过了半炷香的功夫,两人听到了由远及近的脚步声。刘辩和乾楠都默默地将手中的剑抽了出来,随时准备给袭击他们的人一个反袭杀。 脚步声越来越近,乾楠甚至能感觉脚踩在土壤上的震动。这时,刘辩从沟里一跃而起,立即刺死了几人。乾楠也紧随其后,拿着天依杀向那些黑衣人。那些人刚开始被刘辩和乾楠的突然出现给乱了阵脚,但很快就镇定下来。其中七八个人抽出了佩剑,分别围住了刘辩和乾楠,另外的几人退后了十几米,双手拿着一把装满箭的弩,半蹲在地上,剩下的三人则祭出了法杖,开始召唤着什么。 刘辩和乾楠一看,便想要速战速决,若等那三人召唤出魂尸来,会更加麻烦。眼前的这几人也不是庸手,使的剑法相当的精妙,尽管乾楠手中拿着天依,一时半会儿也没法迅速干掉这几人。刘辩似乎永远都能给乾楠惊喜,他的实力用深不可测一点都不夸张。围着刘辩的三个人现在都受了重伤,眼看着就要倒下了。但他们现在还不能立即倒下,外面还有强弩时刻对着他。因此,刘辩将三人引到了乾楠的身边。 尽管乾楠在梦里跟着师傅学过各路剑法,但一直都没有机会实践。只是,一旦实战,对方可不讲究什么套路,什么招式能尽快解决就使用什么招式,因此,乾楠才显得有些吃力,不过,他学的毕竟是顶级剑法,而且手中还拿着天依,到现在也没受伤。 乾楠见刘辩过来,趁着两人交会之际,一把夺过刘辩的剑,然后将天依交到刘辩的手中。刘辩也不客气,拿着天依就大杀四方,将那几个剑法高超的人给杀死了。这时,刘辩抓过一个重伤的人当做盾牌,慢慢的走向拿着弩的那些人。乾楠也学着刘辩的样子,只不过,他心里还是有些不忍,没有用剑抵着那人的脖子。 突然,拿着弩的那几人一按机括,那些箭便急速的向乾楠和刘辩射来。乾楠一惊,被他当做盾牌的人还活着,没有死,再怎么说也是他们一伙的,那些人怎么忍心拿箭射自己的同袍!乾楠靠在肉盾的背后,他清晰地听到那些箭射进身体,发出微小的“噗”声,也清晰地感觉到那些箭刺进肉里所产生的撕裂感,更能清晰地感觉到那些箭所带来的冲击力。这些人真是禽兽不如!乾楠心里骂到。 刘辩和乾楠他们前进,那些拿着弩的人就后退。眼看着拿着法杖的三人身后出现了一大片的黑雾,黑雾中人影绰绰,粗粗看去竟然有近百人。对于乾楠和刘辩来说,这些人,就是来索他们命的人!看来,他们对于天依,是势在必得了! (本章完)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正文 第20章 迷惑 刘辩使劲将死了的肉盾砸向拿着弩的那几人,然后跟着跑了起来。那几人并不惊慌,而是再次按下了机括,又是一阵箭雨飞来。刘辩拿着天依将飞来的箭拍向了两旁,不料左腿上中了一箭,顿时一个趔趄。 乾楠趁着这个机会,快步跑到了那几人跟前,他们见乾楠冲到了眼前,连忙抽出随身的短刀,但他们似乎更擅长用弩而不是近身搏斗,被乾楠三两下给杀死了。 这时,只听见一声令人头皮发麻的鬼叫声响起。拿着法杖的三人身后的黑雾也渐渐消散,一眼看去,竟然无法确定有多少人。刘辩走到乾楠旁边,举着剑问道:“你们究竟是何人?”他现在很想知道,眼前这些人到底是拜月教的人,还是清江国主的人。根据原先的推断,在加上这些人训练有素,他一直以为是清江国主要杀了他们好取得天依。只是,看到眼前这拿着法杖的三人,明显是拜月教的路子。难道说,清江国主和拜月教已经打上关系了吗? “死人不需要知道那么多。”站在中间拿着红色法杖的人说。 “哼,魔教妖孽,还敢大言不惭!今天我就替天行道,收了你们!”说罢,拿着天依就向前冲去。 刚跑了两步,刘辩忽然倒了下去,嘴里也喷出了一口血。乾楠见状,大呼一声,连忙跑到他旁边,将半跪着的刘辩扶了起来。乾楠一脸担心的看着刘辩,刘辩却是恶狠狠的看着拿着法杖的那三个人。 “哈哈哈!小子,竟敢大言不惭的要替天行道!下地狱去行道吧!”拿着红色法杖的那人说毕,将法杖向前一挥,身后的魂尸便如潮水般向两人涌来。 刘辩强震精神,将乾楠推开,然后对着他说道:“你走远一点,我要放一个大招!” 乾楠一愣,大招?这时,刘辩一把将腿上的箭拔出,扔向了一旁。接着,双手握剑,剑尖向上,将手放到了胸前,闭起了眼睛,嘴里不知道再念些什么。念完之后,双眼猛然睁开,怒目而视,然后向前连迈了七步。 拿着红色法杖的人看到刘辩连走七步之后,慌忙的大叫起来,“快拦住他!” 可是为时已晚,只见不知何时晴朗的夜空忽然又变得漆黑,蓦地狂风大作,隐隐有雷声在头顶响起。那些魂尸在拜月教教众的指挥下,都扑向了刘辩。这时,随着刘辩的一声“七星诛魔”,以刘辩为中心的那一块地方一瞬间变成了雷海,万千的电光毫无差别的打在了所有的魂尸身上,那三个拿着法杖的人也没能幸免。那些魂尸遇见电光,顷刻间就化作了齑粉。刘辩眼见拿着法杖的那三人靠着法杖拼命地支撑着,便又举起天依,用剑尖画了一个圆圈,然后向上一举,一道如手臂一般粗壮的闪电被引到了剑尖,接着,刘辩将天依往那三人一指,那道闪电竟然直奔那三人而去。 那几个拜月教众哪见过这样的阵势,虽然还在抵挡着雷光,但已经做好了死的准备。闪电刹那而至,轻易的撕破了法杖撑起的光圈。就在这时,击向三人的闪电忽然散掉了,万千的雷光也一瞬间消失不见。三人相视一眼,正欲向前杀掉刘辩时,乾楠冲了过来,将挡在前面的两人一剑格杀,那个拿着红色法杖的人一看形势不对,立即转身就逃。乾楠没有追赶,也转身跑到了刘辩的身边。 他小心翼翼的扶起刘辩,此时的刘辩已是气若游丝,犹如风中之烛,随时都可能死掉。乾楠大声喊着刘辩的名字,如果云明在这里就好了,他一定会有办法救活刘辩,乾楠心里想。从来没有流过眼泪的乾楠,此时已经是泪流满面。 刘辩缓缓睁开了眼睛,看着乾楠,脸上挤出一丝微笑道:“乾··乾楠···大哥!”一句话还没说完,刘辩就剧烈的咳嗽,嘴里也冒出了一股一股的黑血。 “别说话!你别说话!我带你去岷山,我带你去找师傅!他一定能治好你!”乾楠现在感到无比的无助。 “再不说,以后···就没机会了。”刘辩说着,颤颤巍巍的从怀里掏出一个玉瓶。 乾楠一看,连忙把玉瓶打开,倒出了一粒黄豆大小的红色药丸。他忙不迭的把药丸放进了刘辩的嘴里,然后又往外倒,这次,却什么都没有。 刘辩见状,说道:“别倒了,就这么一颗。”红色的药丸似乎起了作用,刘辩看起来要好一些了,说话也不再断断续续。他缓了一下,继续说道,“我师傅说我有一劫,让我在生命垂危之时吃下,可以激发身体潜能。乾楠大哥。”刘辩握住了乾楠的手,“我的真名叫做刘刈,刈是收割的意思。我的身份则是护剑使,就是保护四剑不落入妖邪之手。只是,由于某些原因,我们不能直接干涉云苏的所有事情。因此每一年,家主只会派出族中实力最强的四个人周游天下,一方面是寻找四剑的下落,保证四剑不落入妖邪之手,另一方面则是除魔卫道,维护云苏的和平。乾楠大哥,如果我死了,麻烦你把我的佩剑送到白虎山的万剑山庄。他们看到剑,就知道我已经尽力了。” “好!我答应你!”乾楠听到刘辩说了之后,也知道他已经是油尽灯枯,因此,想都没想就答应了刘辩的请求。 “乾楠大哥,一会儿你就把我埋在那片小树林里。”刘辩安排着自己的后事。 “好!我答应你!”乾楠哽咽着说。 “告诉彭沼,他的喜酒我喝不了了,就说我有事回师门了!这个砗磲就当做他的新婚贺礼吧!”刘辩说着,将那颗砗磲取了出来。 “好!我会帮你转达的!”乾楠收起了砗磲。 “认识你们,我很高兴!”刘辩笑着说。 “认识你,我们也很高兴!”乾楠的眼泪不受控制的再次流了出来。 “如果有下辈子,我们一定要当好兄弟!” “我们现在是好兄弟,下辈子,下下辈子依然还是好兄弟。” “乾楠大哥,下辈子见了。”刘辩微笑着闭上了眼睛。 “如果有下辈子,我一定要找到你!”乾楠嚎啕大哭起来。这是他第一次经历死亡,而且,是最为要好的朋友和兄弟。 本以为这次去炎国就是游山玩水一番,哪想到会发生这么多的事情,更没想到才认识一个多月的兄弟会死。为什么自己要来趟这趟浑水?为什么自己要大摇大摆的拿着天依四处招摇?对,就是因为天依!如果不是因为天依,刘辩也不会死。如果不是因为天依,也不会发生这么多的事。 乾楠仰天长啸一声,然后低着头任眼泪在脸上肆虐。他恨自己无能为力,他恨自己学艺不精,他恨自己不能保护好身边的人。 “他死了吗?”一个威严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乾楠没有理会,如果他要抢走天依,让他抢走好了,他再也不想拿着这柄只会带来灾祸的剑。“你也是来抢夺天依的吗?给你吧。”乾楠淡淡的说,然后从地上捡起天依,随手往后一扔,天依斜斜地插在地上,发出了一阵低鸣。 “安葬好他!”那个威严的声音说毕,扔过来一块红色的宝石,然后拔起天依,说道,“在你心魔未除之前,天依我会帮你保管。”顿了顿,又说道,“死的人已经死了,活着的人只有好好的活着,才能秉承他们的遗志,完成他们的遗愿。”说完,那个身影一闪,就消失不见了。 “拜月教是吗?我会将你们连根拔除!”乾楠一改往日的和善,恶狠狠地说到。 他把刘辩的尸体背到了树林靠着河的那一边,选了一个平坦的地方,用刘辩的佩剑挖出了一个一人大小的坑,然后将刘辩轻轻地放在了里面,又把刚才那人扔来的红宝石,还有另外两人的一颗绿宝石和黑宝石放在了刘辩的身上。接着,他悲切地念了一段极长的祭文和咒语,念完后,把刚挖出来的土填回了土坑里。做完后,他又砍了一截树桩立在了刘辩的坟前,在树桩上刻出了“刘辩之墓”四个字。他没有写刘刈,在他心里,他就是刘辩,不管他的真名是什么,他,就是刘辩。 乾楠转过身,看着眼前奔腾不息的河流怔怔的出神。从下山到现在,也不过一个多月,可是,这一个多月的经历对于乾楠来说,让他逐渐看到了这盛世和平之下的种种黑暗。 彭沼村子的惨案让他无法理解,一个人的仇恨竟然可以延续那么久,甚至为了达到目的而不惜屠杀那么多无辜的人。他的师父说过,“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当时他并不能领会这其中的意思,现在,他似乎渐渐明白了。下层的百姓对于上层的权贵,就是刍狗一般的存在。他们可以运用手中的权力,根据自己爱憎,随意支配他人的生命。只是,对于上天来说,那些所谓的权贵,不也是刍狗吗?可是,上天对这些肆意践踏生命的刍狗们,似乎并没有什么惩罚。上天死了吗? 当他满心疑问时,他遇到了刘辩,遇到了许老板,遇到了为了生活奔波的人们。尽管生活不易,但是并没有让他们消沉,没有什么怨天尤人,也没有感叹命运不公,反而是挺起胸膛栉风沐雨的做出改变。他看到那些小老板们卖出货物后的心满意足,他看到许老板埋下强盗的尸体,他看到那些家丁们劫后重生的如释重负。他又觉得上天没有死,他给了所有人机会。在到达清江前的那一段日子,是他这么多年以来最开心的时光。 只是,拜月教的出现让他有些迷惑:为什么会有人去信仰那些虚无缥缈的所谓的神? 仅仅是因为他们所宣传的信教即可永生极乐净土吗?那么,极乐净土到底在哪里?或者是因为那些传教者所谓的神迹?聪明的人都知道那些不过是些小把戏罢了。把自己的精神寄托到“神”的身上,把对未来的希望寄托到毫无根据的下一世,甚至把自己的一切都奉献给了信仰的宗教,又能够得到什么呢?永生吗?对于下层的百姓们来说,这一生已经过得很辛苦了,永生的意义又在哪里?追求永生的人,应该是那些生活安逸的权贵,因为世俗的东西他们已经得到了,唯一害怕的,就是死后再也无法享受。 只是,为什么拜月教最开始是为广大受到奴役的东羌百姓所接受呢?他们为什么选择了忍受而不是反抗,为什么选择了相信虚无,而不是凭自己的努力去改善。是了,他们已经认命了。即使再怎么努力,也永远改变不了低贱的身份。而反抗,更是做梦都不敢想的事情。他们只能把希望寄托到下一世,祈求到极乐净土,祈求不要再做一个低贱的百姓。 这个世间,不公平的事情太多了。他又想到了许老板给他说过的话,“假如有朝一日能操权柄,希望能还云苏一个太平。”当时乾楠以为许老板所说的不过是要让百姓们能安心度日,毕竟现在的云苏还是太平无事的。现在想想,真正的太平,是所有人都能安居乐业,是先贤所说的“鸡犬之声相闻,老死不相往来”,是“老有所终,壮有所用,幼有所长,鳏寡孤独废疾者皆有所养”。只是,这终究是梦幻空花,人的欲望,是无穷的。 就如同拜月教一样,刚开始时,他所宣扬的教义尽管很荒谬,但至少给了下层百姓们希望。随着势力越来越大,他的欲望也越来越大,不仅开始染指国家政权,还不断的迫害那些不信教的人,妄图将云苏统一在拜月教的旗下。 刘辩的死,终于让他明白,人,可以为信仰而死,为正义而死。有了神的存在,才能找到安慰,毕竟,只有神才能管得住那些高高在上的人。在神的眼里,众生才是平等的。 乾楠坐在刘辩的坟前看着眼前的河流想了一夜,他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要干什么。保国安民吗?他没有国家,他既不是秦人,也不是宋人,他不属于任何一个国家,他只属于岷山。曾经有一位先贤说过,“大丈夫立天地间,当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只是,乾楠没有那么高远的志向,他现在所遭遇的一切,不过是随波逐流的结果。 天渐渐亮了,第一道初生的阳光洒落在河面上,也透过树叶落在了乾楠的身上和刘辩的简易墓碑上。云明应该已经在练功了,乾楠心里想着,然后站起了身,活动活动筋骨。他拿起插在地上的剑,那是刘辩的佩剑。然后转身对着刘辩的坟说道:“等我帮你解决了拜月教的问题,我会把你的佩剑送回万剑山庄。” (本章完)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正文 第21章 僵局 乾楠走出树林,他想去找彭沼。可是,那天他和云明离开破庙就直接去了马市,彭沼是和刘辩一起找的客栈,刘辩现在死了,清江城这么大,他去哪儿找彭沼他们去。 乾楠站在树林边,看着眼前高高低低的建筑,突然感到前所未有的孤独。以前也是一个人在岷山生活,但从来没有觉得一个人是多么孤单。现在有了朋友,反而有了孤独和寂寞。心里一阵惆怅,低着头看着眼前一朵洁白的小花,在阳光下开的异常的灿烂。 花?乾楠眼前一亮!彭沼和自己说过,在清江城的某个地方又一片花海,那是清江喜欢去的地方。既然没有他俩的线索,那只能是守株待兔,去花海那儿等着了。想到此处,乾楠不再迷茫,大踏步的向着城里走去。 问了当地的好几个人,都说不知道有这么一片花海。难道彭沼那小子骗自己?乾楠怀疑到,不过马上又打消了这个怀疑,彭沼没理由骗人啊!萨楞格是东羌语,那小子哪里会编出这个词儿来。而且,他也从来没有骗过人。后来他仔细一想,那片花海估计是给清江下套用的,看不出来拜月教为了引诱清江出城还是花了心思了。 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那片花海还是让乾楠问到了。当他走到那片花海时,也确实是被震撼了。一眼望去,一片的鲜红,和旁边绿色的草地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空气中弥漫着沁人心脾的花香。早知道把刘辩埋这儿了,乾楠小声嘀咕着。不过,人都已经埋了,也不好再挖出来。乾楠在旁边的搭了一个简易的茅草屋,就此住在了这里,每天看日出,看花海。后来,实在是觉得一个人太过孤单,跑到凤凰山里抓了一只天狗作伴。每天都能看到一人一狗在茅草屋旁边嬉闹,等待着彭沼和清江。 彭沼和清江自昨夜遇到大当家的袭击,死里逃生后,便换了一家客栈,毕竟大当家身上值钱的东西也不少。只是,他们不知道接下来要怎么办。当时也没有商量出在哪儿接头,只是大家稍一分工,便立即行动了。彭沼和清江也不敢出去,他们怕拜月教的人认出他们来。尽管彭沼已经得到了修罗的第一章心法,实力上升了一个台阶,但并没有说是达到实力超群的地步。一旦遇到高手,别说保护清江,连自己都有可能被杀。 当然,他俩和乾楠比起来要好得多,毕竟两个相爱的人在一起,无论怎么样也不会感到无聊和无趣。目前,只有等云明回来,才能正大光明的去找他。至于乌林卫的选拔,彭沼决定放弃,如果被选上,那就意味着清江没有人保护。彭沼又怎么会让清江一个人待在客栈呢?清江现在就是彭沼拼上性命也要保护的一切。 乾楠和彭沼唯一的指望一一云明,现在也并不是很顺利。花了10两银子买来的所谓的快马,刚出清江城,就隐隐有歇菜的预兆。云明看它越跑越慢,刚好自己也饿了,便勒住马,走到官道旁边的一个小茶馆吃点东西。 云明将马拴在了旁边的柱子上,自己找了一个没人坐的桌子坐了下来。这时,店里的一个裹着头巾,满脸黢黑的中年人走到云明旁边问道:“客官要吃点什么?马要喂吗?”中年人的中原话说的很不地道,夹杂着东羌的口音,不过这两句话估计经常说,倒也不是分辨不清。 “你这儿有什么吃的?”云明问到。 “肉的话有上好的腊羊肉c腊牛肉和野猪肉。要吃野味的话,也有。素的有凉拌菜,没有热菜。啊!还有面食。”中年人说了一长串,云明却没有听清楚他说的到底是什么。这时,他往旁边的桌子看了一下,那边坐着三个穿着一模一样衣服的人,头上也裹着黑色的头巾,正在那儿喝酒吃肉。还有一个则是位头发花白的留着东羌人都有的络腮胡子的老人,穿着一身脏兮兮的麻色衣服,头发乱蓬蓬的,不过两只眼睛倒是很精神,一双不大的眼睛四处看着。 云明看到那四个人的桌子上摆着两盘切好的肉,还有两壶酒。站在他旁边的中年人看云明没有说话,就大声问了一句,“嘿!客官?吃什么?”云明脸上一红,然后指了指那边桌上的东西,中年人做了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连声说道:“好的好的!请稍等。”说着,便进了茶馆为云明准备吃食去了。 云明扭过头大喊一声:“把我的马也喂点草料!” “别劳那个神了!你这马不用再喂了。”一个沙哑的声音用中原的话说道。 云明一看,原来是那个穿着脏兮兮的麻色衣服的老头,这会儿正看着他笑着。 “我还得赶路,不喂不行啊!”云明解释道。 “你的马快要死了。趁它现在还活着,你把它卖给店主人,还能值两个钱。不然···哈哈~”那老头没说完后面的话,只是笑了两声。不过意思已经很明显了,死了就卖不出钱了。 “我的马快要死了?这可是我早上花了10两银子刚买的马,这才刚出清江城呢!”云明一脸惊讶。 “你看啊!这马四蹄虚浮,不住踏脚,此乃站立不稳之象,且双眼迷离,毫无精神。再看它腹部肿胀,里面应该是长东西了。本来它还有几日可活,不过你从城里快马飞奔而来,恐怕已是时日无多喽。”老头有些唏嘘的说。不过,刚才他说这些话的时候,还真有指点江山的意思,一看就是相马的行家。 “奸商!以后让我抓住,一定要给他个教训!若这老头说的是真的,那自己去炎国怎么办?”云明心里想着,眉头皱在了一起。 正想着,店主就端来一盘腊牛肉和一盘腊羊肉,又拿来一壶酒和一个碗,摆在了云明的面前。云明拿起桌上的大茶壶倒了一碗茶,仰脖一口喝下,然后抽了一双筷子吃起肉来。吃了一块后,只觉这肉味道浓郁,非常的劲道,便把刚才的担心都抛之脑后,大快朵颐起来。 正吃着,忽听一声哀鸣,就见云明的马倒在了地上,而站在旁边手上还提着一只水桶的店主则是吓的六神无主了。云明放下手中的肉,喝了一碗凉茶。走到店主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你去忙你的吧!”店主没明白他的意思,以为他是要赔偿,连忙说了一长串的话。云明这才意识到两人语言不通,连忙摆了摆手,意思是你赶紧走吧。 忽然,就见店主生气地把水桶往地上一扔,两只眼睛瞪的老大,看着云明。这时,刚坐在云明旁边桌子的那三个人带着老头走了过来。店主一看,连忙小步跑到那三人旁边,叽里呱啦说了一通。那三个人听后,都直直的盯着云明,云明这才看到,这三人的左腰前挂着一模一样的铜牌,宽大的黄色披风下面,隐约能看见圆形的刀把。这三人难道是官差?云明心里想着,就听见老头在那儿偷笑。云明看向老头,老头却是一脸看戏的表情说:“店主说你勒索他,说你的马是他害死的让他赔钱,他给你解释了你还不听。哈哈~~~” “那烦请老人家帮我说下,我的马不关他的事,没让他赔我。”云明拱手说道。 “他们可不会听我的话。”老头伸出了他的手让云明看。原来这家伙的两只手都被铁链锁着,难怪看他刚才不吃东西,反而四处张望。 “不管他们听不听,你帮我说一下。他们似乎听不懂中原话。”云明有些急了,他看见其中一个官差从腰后拿出了一条铁链向自己走来。 “好吧!”老头对着那几个东羌人说了一通。那官差倒也不含糊,直接上前用铁链锁住了云明的手,然后从他怀里掏出了早晨乾楠给他的盘缠。那人从中拿出一粒小的,扔给了店主,剩下的全装进了自己的怀里。 云明张了张嘴,最后还是忍住了没说。就算说了,他们也不知道说的是什么,那个老头也不知道是在帮自己说呢还是在坑自己,说了和没说一样。如果自己此时再一激动,万一他们误会自己,那可就更不好办了。所以,只能是等到了官府再做辩解,官府应该有人懂中原话吧!希望赶紧把这事儿解决了,自己也好尽快赶到炎国去。多耽搁一天,清江就多一分危险。他看了看了老头,老头也是一脸的无奈,表示自己已经尽力了,鬼知道他说的是什么。 三个官差拉着云明和老头手中的锁链走在前面,就像牵着两只羊一样。 “你就不问问我刚才说的是什么?”老头憋不住了问,他还等着云明问他这个问题呢。 “知道你刚才说的什么有用么?”云明反问道。 “这···”老头倒是没想到云明会反诘他一句,忙又“呵呵”笑了笑缓解尴尬,说道,“我还以为你会和他们打一架呢!” “那你就有机会逃跑了是吧?”云明一语戳中了老头的心思。如此看来,刚才老头说的应该不是帮云明辩解的话,倒是有可能添油加醋,火上浇油了一把。只是没想到云明并没有反抗,而是乖乖的束手就擒了。 老头被云明说中了,老脸一红,“嘿嘿”笑了两声。 “你犯了什么事,让他们抓住了?”云明也不想和这老头闹僵。 “卡其刺!巴克拉!”老头正想说,前面一个官差扭过头来恶狠狠地说了两句。 “他是说让我们闭嘴!”老头小声地对着云明说。 天快黑时,他们终于走到了一个有着很多帐篷的地方。每个帐篷都差不多大小,不时地会有一队和刚才押着云明他们的那三个人衣着一样的人出没在各顶帐篷之间,应该是巡逻的队伍。这么说来,押着云明他们的三个人不是官差,而是兵丁了。 那三人将云明和老头带到一顶帐篷前,打开了门,把两人推了进去,然后门一锁,便离开了。 借着顶部的光,云明看了一眼四周,除了几根支撑的柱子外,什么都没有,确实是像牢房的样子。两人走了大半天,脚都酸了,老头倒也不客气,直接往地上一躺,不一会儿就想起了鼾声。这老头,倒也心宽。云明心里想着。尽管帐篷里很昏暗,不过进来已经好一会儿了,眼睛也适应了这里面的光亮,云明发现正对着门的那一边像是铺了一层干草和几块兽皮。难怪那老头一进来就径直走到那里躺下了,看来对这里也是蛮熟悉的嘛。 云明走过去,也躺在地上,双手枕着头,看着帐篷顶上透光的地方,脑海里却是不停地翻涌着。 这么些年来,东躲西藏的日子随着父亲的死亡终于结束了,他的心里不知道是该为父亲的死而难过还是为不再过老鼠般的生活而如释重负。这两种心理一直在不断的缠绕着他,让他睡不安寝,食不知味。这一段时间跟着乾楠他们,他不再感到孤单,内心的空虚逐渐被填满,甚至滋生出了想要保护他们的欲望。这,就是友情吗? 云明的父亲一直教导他,若想成为一个王者,就要和任何人保持距离,这样才不会让自己失去判断。而要成为一个霸者,就应该斩断一切的情欲,因为情欲会让人失去理性。可是,云明现在却开始质疑起父亲的教导,他不想成为王者,更不想成为霸者,他想要保护自己的朋友,那种感觉,是温暖的,不是冷冰冰的。只是,一旦想起家人的死亡,云苏的现状,他又想去做一个王者,去做一个霸者,将真正的和平还给云苏,让云苏重新回到祥和时代。也许父亲说的不错,想要成为什么样的人,就要承受什么样的痛苦。 也许是因为修习《内经》的原因,他看起来总是那么泰然自若,那么镇定,就像是经历了人世间所有的沧桑变幻后的处变不惊。可是,谁也不知道,他只是表面上看起来那样,心里依然有害怕,有彷徨,有迷茫。他也需要安全感,需要别人的安慰和鼓励。 铁面仙给他的完整《内经》,他已经把第一层修习的完了,不需要再每天晨昏交替之际引阴阳之气灌体。这也是他为何敢一个人从清江去炎国,而不是待在乾楠身边。 天已经黑了,外面也没有任何动静。云明透过那扇天窗看着天空中的星星,只觉得格外地清晰。 (本章完)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正文 第22章 柳暗花明 云明在睡梦中,只觉眼前被一团光亮照的睁不开眼睛,他想用手去挡,却发现根本不起作用,那耀眼的光亮让他看不清光亮后面是什么。忽然间,一阵刺耳的铁块敲击的声音让云明摆脱了无法正视的光亮,他睁开眼睛,原来是太阳的光照在了脸上。 他不知道自己昨晚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只觉得这一觉是自懂事以来睡的最踏实安稳的,不用担心任何的事情,也不用去想任何的事情。云明本想再继续睡的,可是,那铁块的敲击声越来越响,频率也越来越快。出什么事了吗?他警觉起来,看了看四周。那个老家伙还躺在兽皮上睡着,似乎铁块敲击的刺耳声也无法搅扰他的美梦。 “别出去!”那老头闭着眼睛一动不动的说。 云明正准备起身出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蓦然间听到老头的声音反倒吓了他一跳。“发生什么事了?”云明扭头问。 “有人打过来了。”老头只是嘴巴动了动。 “那我们赶紧趁乱逃跑啊!”云明想要尽快从这里脱身,然后从水路去炎国。这陆路确实不太安全,而且现在马也没了。 “如果你想早点去投胎,我不拦着你。”老头嘴很毒,不过说的也是事实。现在出去无异于送死,两军交战,每个士兵都杀红了眼,只要看着衣服不对,直接就拿手里的刀招呼,绝不跟你客套。生死存亡的关头,谁会跟你废话,说不定话还没说完,就被别人砍了。 云明一听,觉得也是。便又重新躺下,避开了有光的地方,闭上了眼睛。世事就是这样,你觉得危险的地方,往往很安全,而你觉得非常安全的地方却暗中隐藏着杀机。 喊杀声并没有在附近响起,想来抓云明的这伙人还是有些实力,抵住了敌人的进攻。否则,他们估计已经成为敌人的战利品,被带回去当做奴隶了。 大概到中午的时候,有人打开了关着云明和老头的帐篷的门,喊了一声,然后对着两人招手,示意他们出去。云明和老头起身出了帐篷,刺眼的阳光让他们看不清外面的状况,连忙闭上了眼睛。但是,眼前的光亮还是在眼前没有消退,感觉差不多适应了之后,睁开眼睛,眼前还是有两团黑影。 给他们开门的那个人可没有耐性等他们恢复视力,看他们没有走的意思,一脚踢在了云明的屁股上,张嘴骂道:“以次!巴克拉!”就算云明不懂东羌语,现在也明白了“巴克拉”是什么意思。但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那老头看到云明挨了一脚,抿着嘴在那儿偷笑,结果,他的屁股上也马上挨了一脚,痛的他龇牙咧嘴的。云明笑了一下,然后跟着另一个人向里面走去。 一路上,云明看见了很多伤兵表情痛苦的捂着自己的伤口躺在地上,有的断了手,有的断了腿,有的肠子都流了出来,眼看是活不成了。但是,云明却没有听到有谁大喊大叫,几乎都是咬着牙,自己给自己进行简单的包扎。很多女人和小孩则在旁边忙活着捣药c清洗伤口。 走了不多久,就到了一座比其他帐篷大上两倍的帐篷,大门前插着一根粗壮的被削了皮的木头作为旗杆,上面飘着一只云明也不认识的动物皮毛,看起来像是虎皮,但又不像。带路的那人没有给云明更多的时间去观察,云明也捡了经验没有开口去问。问了又能怎样呢?反正云明是中原人,又不是东羌人。 进了大帐,里面非常的明亮,也十分宽敞,但是却并不像中原的官府和王宫那样奢华。所有的装饰除了对着大门的那把椅子后面有一扇看起来非常精致地木质屏风,屏风左边摆着的一树红色珊瑚,以及屏风右边放着的一对金色长角以外,就是那把椅子上铺着的和外面旗杆上飘着的那只动物差不多的皮毛。 椅子上坐着一个看起来很精壮的青年,头上缠着金色的头巾,双臂袒露,只穿着一件兽皮似的背心,左臂上文着一只长着独角的昂首嘶鸣的动物,一双眼睛像是老鹰一般盯着云明和老头看。云明一下子想起了刚开始遇到乾楠的情景,当时乾楠也是穿着一身兽皮衣。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了?云明心里念叨着。 两边也坐着两排人,左边坐着四个人,有中年人也有年轻人,个个都是一脸的盛气凌人,右边也有四个人,离王座最近的那个人看起来并不像是东羌人,倒有些像是中原人,因为他穿着中原人的服饰,梳着中原人的发髻,用一根白玉簪子绾住。一缕长髯直达胸口,看起来应该有三四十岁的样子。 老头单膝跪地,因为双手被绑着,无法像带领他们的人那样讲右手握拳放在胸前。“哄卡拉米多,哦以嘛迭哈卡斯。”老头用东羌语说,意思就是伟大的王,很荣幸见到您。 “马思!”那个坐在兽皮椅子上的人抬了抬手说。 “伊曼拉宁达,哈瓦因尼莫库兹。”老头站起来指了指云明说。云明听着他们说话,又见老头指了指自己,心里一下没了底。那个坐在兽皮椅上的人应该就是这个部落的首领,这老头初次见的时候就没安好心,这会儿不会把事情都栽在自己头上吧? “你就用中原话说就行。”那个头戴玉冠,穿着黑色衣裳的人微笑着说。 “我说你是中原人,不懂得东羌的规矩,请大王不要介意。”老头低声对云明解释,“这里是芒阳国鬼虎部的大帐,坐在上面的就是部落的首领。东羌人无论大小诉讼,都会在大帐由部落的首领解决,在这里,你可以将自己的事情说出来,交由这些人决议。” “多谢!”云明拱手对着老头说,看来自己还是错怪了这老头了。接着,对坐在上面的年轻人行了一个中原的礼节,又拱手对着那个中原人道了一声谢。 “在清江城外的一个茶店吃饭时,我的马突然死了。店主以为我要勒索他,刚好有几位差役在那儿,店主便告诉了他们,我就被抓到了这里。这只是一个误会,希望您能放开我。”云明一边说,那个中原人一边用东羌语给大帐里的人翻译。 大帐里的人一听,都哈哈笑了起来。坐在上面的年轻人也笑了笑,说道:“哈瓦叶尼!”这时,带云明他俩过来的人走到云明面前打开了他手上的铁链。 接下来就是老头的事了,不过他们全程都说的东羌语,云明也不知道老头到底犯了什么事。不过,看大帐里的气氛似乎并不太好,估计老头这次是凶多吉少了。到最后,老头一下子跪在了地上,磕头如捣蒜一般哭喊着:“乌斯卡依纳!乌斯卡依纳!”(东羌语:放过我吧!) 云明一见这阵势,当即感觉这老家伙估计是犯了大事。连忙问老头:“什么情况?” “他们,他们要杀了我!”老头哭着说,眼泪和鼻涕都流到了胡子上。 “我可以治好你们的伤兵,但是,要放过他。”云明指着老头大声说。 “你可以医治好我受伤的勇士们?”坐在兽皮椅上的年轻人探出身子用中原话问。 “对!如果医不好,你可以将我杀了。”云明这次是豁出去了。这个老头看起来也不像是坏人,而且刚才还为自己说话,这个节骨眼上,也就这老头和自己熟了。如果能平安出去,这个老头应该还能帮上不少的忙。 “好!”那年轻人当即答应,然后走了下来,拉着云明的手就往躺着伤兵的地方走去。 那些伤兵和女人一看见他们走了过来,纷纷停下了手中的正在干的活。年轻人看那些伤兵挣扎着要起来行礼,连忙说:“安乃马思。”(东羌语:不要起来。)接着又指了指云明,说这个人可以医治他们的伤口。那些伤兵一听,脸上立即浮现起了感激之色。 云明也不含糊,当即着手,一直忙到了晚上才把伤兵们都挨个医治完毕,给他们换上了专治刀伤的草药,还让人煮了一大锅喝的药。伤病们上了药之后,刚开始还感觉有些疼痛,到后来,伤口上竟传来丝丝清凉之感,喝了药之后,迷迷糊糊的都睡着了。 年轻人一看,一脸的高兴之色。他身后中午还盛气凌人的几人,也都感激的看着云明。在东羌的每一个部落,男人都是最重要的,他们是一个部落生死存亡的关键。一个男人少的部落,过不了多久就会被其他部落的人吞并,女人被当做生育的工具,孩子则培养成奴隶,或者杀死。东羌各部落间总是征伐不断,那些受伤的男人得不到医治,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伤口溃烂至死。 “非常感谢你,我的朋友!我们鬼虎部始终会把你当做朋友一样看待。”年轻人拍着云明的肩膀说。 “我叫云明!”云明说出了自己的名字。 “我叫罗虎!是这个部落的首领!”罗虎一点也没有首领的架子,又指着那个中原人说,“这是我的老师,徐济先生。” “见过徐先生!”云明拱手说。 “不必客气!”徐济摆了摆手笑着说。 “我的那位朋友到底犯了什么罪?”云明想要搞清楚,如果那老头真是做了孽,还是不能饶了他。 “他呀!就是想偷大帐里的那一树红珊瑚!哈哈~~”徐济张口大笑。 “额····你还真是胆大包天啊!”云明也不知道说这个老头什么好了。 “我也是被人骗了!”老头老脸一红,小声嘟囔了一句。 “哈瓦叶尼!”罗虎对着身边的一个人说,那人便走到老头身前打开了老头手中的铁链。 这时,一个士兵跑了过来,说了几句话。罗虎说道:“我们部落的人非常感谢你!我们安排了一个晚会,希望你能参加。” “荣幸之至。”云明也没有客气。 在大帐的后面,有一块空地,空地的中央已经点起了一堆篝火,东面摆着几张桌子,桌子上放着几个大酒坛和一些碗,上面还摆着一些肉食。 罗虎把云明引到自己的左手边的桌子前坐下,他的老师则是坐在了右手边。罗虎拿起桌子上的酒坛,给云明倒了一碗酒,又给他的老师倒了一碗,接着又给自己倒了一碗,然后放下酒坛端起碗说:“我的朋友,非常感谢你的帮助。” “不要如此客气!顺手之劳而已。”云明也站起来端着酒碗说。 “哈哈~好!干!”罗虎说完,便一口饮尽碗中的酒,看着云明。 云明也不扭捏,一口喝光了碗中的酒。然后,拿起桌上的酒坛就要给罗虎倒酒,罗虎是个爽直的人,也不多说什么,单手拿碗在那儿接着。酒倒好后,两人端着碗看着对方,接着“哈哈”大笑,一个“干”字异口同声说出,两人一仰脖子又喝尽了碗里的酒。 徐济和老头就不像罗虎和云明一样一口干,而是细斟慢饮。如果说罗虎和云明像是久别相逢的好友,那么徐济和老头就是洗去铅华之后的好友相聚。罗虎的几个部下也都自斟自饮,看着罗虎和云明两人豪气冲天,他们也似乎被感染了一样开怀大笑着喝酒吃肉。 紧接着,篝火旁出现了一队女人,穿着东羌的特色服饰。她们先是给罗虎这边行了一个礼,然后便跳起舞来。罗虎指着这些女人对云明说:“我的朋友,看上哪个?告诉我!” “多谢好意!不过我现在还没有这个想法。”云明如实地说。虽然摆脱了东躲西藏的命运,但却开始了流浪的生涯。未来的情况还不明朗,只能一心一意的做事情,才有可能改变现状。更何况,清江的危险未除,拜月教又死灰复燃,只有尽快回到炎国,才有可能解决清江的难题。这时来个女人,无异于自断前路,更是置兄弟情义于不顾。 “不要客气!这些女人都是我们部落最好的!”罗虎以为云明只是客气,毕竟,哪个男人会真的拒绝这样的好意。尤其,还是年轻的男人。 “不是我客气,是我现在真的没有这个想法。”罗虎看云明一本正经的说,觉得这个年轻人将来必会做出一番大事。成大事者,有所为有所不为。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抵得住美色的诱惑,必然能成就一番伟业。 当下,罗虎对云明肃然起敬,从心底里开始把云明当做朋友起来。“云明,来!我们再干一碗!”罗虎没有再说“我的朋友”这样的客套话,而是直呼起了云明的名字。 两人又干了一碗,云明想要岔开话题,问:“今天是怎么回事?” 罗虎知道云明问的是今天打仗的事,把酒碗往桌上一拍,满脸怒气地说:“哼!狗日的鳞狼部觊觎东羌的传国之宝,竟敢率军攻打我!我父亲在时,一个个的都俯首帖耳,我父亲一死,就立马成了疯狗!” 罗虎拍下酒碗之后,所有人都看了过来。徐济看了一眼两人,又转头和老头喝酒去了。说来也怪,这两人细斟慢饮的只是喝酒,坐了这么久,一句话都没说过。罗虎的几个部下看到老大生气了,以为是云明惹到了,但看到徐济没什么表示依然喝着酒,估计也不是什么大事,看两人并没有起冲突的意思,就又吃起肉喝起酒了。 “怎么回事?你怎么会有传国之宝呢?”云明感到疑惑。 (本章完) 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