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卷 432抗幡，玄青道长，杨夫人虐渣（三四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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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江鑫宸看着杨夫人还有杨夫人身边的杨九，他没听孟拂提过杨家的事儿。</p>
乍一看到杨夫人，他也没怎么反应过来，只是此时脑子已经不容许他多想，十分有礼貌：“舅妈。”</p>
前面的江歆然走得更快了。</p>
直到听不见江鑫宸跟杨花的声音，她才放缓了脚步。</p>
江鑫宸看了江歆然的背影一眼，从江歆然的身份曝光那边起，她就没叫过杨花一次妈。</p>
杨夫人没有注意到江歆然跟童夫人，她也没听杨花说起过江家，当时只知道杨花来自万民村。</p>
乍移看到江家这栋小别墅，一看就是富庶之家。</p>
惊讶间也没忘了来的目的，她看着江鑫宸，有些怜惜，这才多大，就开始顶着压力了，“节哀。”</p>
“谢谢。”江鑫宸把香递给两人。</p>
杨夫人拿着香跟着杨花往里面走。</p>
灵堂，孟拂还跪在地上。</p>
苏承跪拜完之后，就起身，给来拜祭的人点上香，微微转身，就看到了带着杨夫人进来的杨花。</p>
看到杨花，苏承停下来，拿了火，轻声开口：“阿姨。”</p>
杨花跟苏承熟了，也不跟他客气，“小苏啊，你劝一下阿拂，让她休息休息。”</p>
说着，杨花让苏承给杨夫人手上的香点上，并向苏承介绍：“这是阿拂的助理，苏承，你叫他小苏就好。”</p>
杨夫人抬头，实际上，她进门的时候，第一眼就看到了苏承的背影。</p>
这个人气势比较特殊，就这么站着，也挺煞人，周身凛冽的寒气，比门外的雪还要冷。</p>
她心底暗惊一下T城还有这种人物，杨花一句“小苏”，杨夫人却不太敢叫，只递过去香，让苏承帮他点上：“谢谢苏先生。”</p>
嘴里又念了一遍“苏”字。</p>
苏承不知道杨家人，不过听杨花跟他复述过的，大概也了解杨家的存在。</p>
“您好。”他低沉着声音，礼貌的打招呼。</p>
**</p>
于家，江歆然回来的时候，于贞玲刚从京城飞回来。</p>
童夫人跟江歆然回来的时候，她正坐在大厅，跟于老爷子说话。</p>
“你们去过灵堂了？”于贞玲看着两人，张了张嘴。</p>
一时间也有些难堪。</p>
孟拂这件事爆出来，不仅仅是江家的丑闻，对于于贞玲来说影响更大，所以听到江老爷子死，她回来，也不敢去江家。</p>
“嗯，两日后直接入葬陵园，”童夫人看了于贞玲一眼，没怎么说话，目光转向于老爷子，“江老这一死，T城格局就要变。”</p>
对于江恪的离世，于家老爷子心情也极其复杂。</p>
人死灯灭，江家以后，还不定如何。</p>
“说来也怪，”提到江老爷子，童夫人自然就想到孟拂，“我们刚刚去拜祭，孟拂披麻戴孝，跪在输于长孙的位置上……”</p>
“长孙？”于老爷子眉头微拧，提起孟拂，他眉宇间就忍不住一股戾气，直接转了话题，看向江歆然：“画协的人问过我，你国展的事情，罗家也想要几张票。”</p>
国内三年一次的大画展，每一次邀请的就是国内外的各种大师，名流汇聚。</p>
于家跟童家大多数人都会去，罗家也找了过来。</p>
提到这个，童夫人笑了，“这个，我跟歆然早就说好了，歆然努力，年纪轻轻就成了画展C级学员。”</p>
也因为这个，童家在罗家那边的地位，也显著上升。</p>
这种圈子里，拼的不仅仅是钱的，而是人脉。</p>
这一行人说话，就连江歆然，都很快忘了江老爷子离世的这件事。</p>
外面，忽然有人进来，是于家的佣人，“老爷，医院那边来电了，说先生的病有新的发现！”</p>
拿着茶杯的江歆然猛地一顿。</p>
于永一直没有醒，每天上万的保养费，于家也掏了一半家底，于老爷子闻言，直接起身，往外面走，“到底什么情况？”</p>
于贞玲也不纠结要不要去江家看了。</p>
于永不能有事。</p>
一行人急急忙忙去了医院。</p>
医院，于永的重症监护室，医生在忙忙碌碌着，看到江家有人来，里面的主治医生出来。</p>
他看到于老爷子，直接走过来，拉下口罩，“于老。”</p>
于老爷子看着病房，嘴角有些嗫嚅，“医生，我儿子他……”</p>
“于先生肾脏发生病变，”医生拿着病例，看向于老爷子，“我们之前没有检测到，也是这次全身检查肾脏病变，我们才检测出一点的微量毒素，他并不是单纯的脑溢血，有可能体内有长期毒素，肾脏负担过重，具体病因我们还在查，但是情况不太好。”</p>
“毒素？”于老爷子嘴唇颤抖，“怎、怎么可能有毒素？”</p>
“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医生开口，“这次毒素来势汹汹，我们也没完全把握。”</p>
于老爷子身体晃了晃。</p>
于贞玲连忙扶住于老爷子，“爸，您别太激动，医生说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p>
“是啊爷爷。”江歆然也扶住江老爷子，垂着眼眸，开口。</p>
医生看着于老爷子精神似乎不太好的样子，连忙道，“您放心，暂时没有生命危险！”</p>
于老爷子精神好了不少。</p>
**</p>
江老爷子在灵堂停留了两天。</p>
之后便送去火葬，最后葬入陵园。</p>
墓地是江家早就选好的地方，T城一个风水极好的山上。</p>
入葬这一天，T城几乎有头有脸的人都来送葬了。</p>
这两天T城下了些雪，地上铺着浅浅一层白雪，山脚下的风很大，空中飘着几朵雪花，格外的冷。</p>
杨花站在孟孟荨身边，同她一起等江泉他们过来。</p>
杨夫人站在她们，她穿着黑色的大衣，今天没戴口罩，整个人气势倒是跟江家一众人不一样。</p>
“我看你姐姐的脸色，太不好了，”杨夫人手里拿着白菊，想着昨天孟拂雪白的脸色，唇色也苍白，干燥，十分担忧，“她三天没吃也没喝，也不知道刚刚又没吃一点什么，这在家里还好，外面这么冷。”</p>
孟荨抿唇，她一瞬不瞬的盯着前面的路。</p>
她来T城三天了，江泉知道她学业很忙，让她拜祭完老爷子就回去，她也不回去。</p>
人群里，于老爷子这两天因为焦急，精神不太好。</p>
江歆然站在于老爷子身边，没有说话。</p>
于老爷子目光看着前方，车还没来，就收回目光，这一眼，就看到杨花，杨花于老爷子是见过一面，有些印象。</p>
于老爷子倒不是关注杨花，他目光在杨花身边的那一人身上，心神一动：“那是谁？江家的哪个亲戚？”</p>
听他这么一说，于贞玲也看过去。</p>
于贞玲在江家呆了二十年，江家的亲戚她基本上都知道，但她并不认识杨夫人，她皱眉：“没见过。”</p>
“那是她们那边的亲戚。”两人说着话，身边，江歆然低声开口。</p>
那边的亲戚？</p>
除了杨花那边，还有谁？</p>
再看看杨夫人身边的孟荨，于贞玲不由拿手帕掩了掩唇，不再说话。</p>
江歆然快速低头，“妈，我有些不舒服，想要回去。”</p>
这哪里是不舒服，显然是不想跟杨花撞上。</p>
于贞玲现在要仰仗江歆然，自然也不希望她被杨花缠上，她用手帕捂着口鼻，微微低头，“嗯，你回去休息。”</p>
江歆然很快离开。</p>
**</p>
路口，江老爷子的灵车终于开过来。</p>
江泉抱着骨灰下车。</p>
孟拂、江鑫宸跟在他后面。</p>
这几个人一出现，现场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了孟拂跟江泉身上，尤其是孟拂。</p>
老爷子死之前，T城里孟拂假千金这件事可是闹得满城风雨。</p>
这一下见到正主，所有人都看过来。</p>
一时间，都有些微妙，江氏本来就因为孟拂的事情，稍微出了些乱子，起先有江老爷子在，那还好，现在江老爷子没了……</p>
T城豪门这些人都知道，江老爷子向来宠孟拂。</p>
眼下这个宠孟拂的人没了……</p>
人群里，于老爷子看着孟拂的站位，诧异，“江泉还真的让她跟灵车？”</p>
现场不少人都与于老爷子有差不多的想法。</p>
目光若有似无的盯着孟拂，思考这件事。</p>
江鑫宸感觉到不少投到孟拂身上的目光，他淡淡抬头，扫了一眼山脚下的人，他一双眸子漆黑冷静，只眼白有些血。</p>
看起来有些渗人，硬是逼得那些人把目光收回来。</p>
江鑫宸这才敛了目光，他把手里的幡递给孟拂，平静的开口：“你来抗，我跟你走。”</p>
这是江老爷子的幡，一般有长子长孙抗。</p>
江鑫宸直接交给了孟拂。</p>
孟拂舔了舔干涩的唇，她看着江鑫宸，“你应该知道，我不是……”</p>
江鑫宸打断了她，现在的江鑫宸，终于明白了去年病房里江老爷子跟他说的话，只是他已经来不及悲伤，只把幡交给了孟拂：“爷爷说了，你永远是江家大小姐，这个幡，你得抗。”</p>
鑫辰，你要记得，无论以后发生什么事，她永远都是你姐姐，都是我江家人。</p>
只是他理解的太晚了。</p>
孟拂看着江鑫宸，她深呼吸一口气，接过幡，走在了队伍最前面。</p>
这个举幡，让别有用心看向孟拂目光的人全都移开的目光。</p>
也是江家对外的证明——</p>
孟拂是江家承认的大小姐。</p>
江泉捧着骨灰跟在孟拂身后，江鑫宸走在江泉左边。</p>
老爷子的葬礼并不繁琐，墓地也是当初老人生病的时候，自己选的。</p>
下葬后，来送葬的人都放下白菊，拜祭后又跟江泉说两句，都一一离开。</p>
苏承把两朵白菊放在江老爷子墓前，偏头，看一直站在江老爷子墓前的孟拂，“你……”</p>
“我知道，承哥，我会好好活着。”孟拂唇角有些干裂，她看着墓碑上老爷子严肃的遗照，轻声道。</p>
她会好好活着，然后跟老天，把这些账，一笔一笔的，全都算清楚。</p>
然后看看，看看她孟拂，到底是哪里做得不对。</p>
“阿拂——”</p>
杨花跟杨夫人站在台阶下面等孟拂，杨夫人不知道孟拂为什么这么伤心，就一直在陪杨花等着。</p>
还没等到孟拂回来，忽然看到孟拂直挺挺的倒了下来。</p>
杨夫人惊呼一声。</p>
苏承直接扔掉了手里的伞，接住孟拂，他眉色冷沉，直接往山下走，吩咐苏地：“去医院。”</p>
孟拂这一倒，惊慌失措的人不少。</p>
尤其江鑫宸。</p>
他眼里，孟拂就是一座山，无论什么时候，都能顶得住。</p>
没有想到，她也会倒下去。</p>
江鑫宸抹了一把脸，跟着苏承一起下山，却被苏承拦住，苏承并没有惊慌失措，只淡淡偏头，看向江鑫宸，“她没事，你回去，江家还有很多事等着你，遇到什么解决不了的，给我打电话。”</p>
苏承声音铿锵有力，江鑫宸不由看向他，“我……我没你电话。”</p>
苏地连忙拿出来一张纸，给江鑫宸写上电话号码。</p>
然后去开了车过来。</p>
杨花跟杨夫人忙跟着苏承上车。</p>
山脚下，江鑫宸站在寒风里，看着苏承的车远去，深吸了一口气，喃喃道：“不能哭，江鑫宸，你记住，不能哭。”</p>
他看着车最后的影子也消失了，然后转身，重新上山。</p>
**</p>
医院。</p>
医生给孟拂做了些急救，挂上了营养液。</p>
“病人身体有些损伤，十分虚弱，”医生拿着单子，给杨花看，“我们刚刚给她抽了血，进一步还在化验中，具体情况要等结果出来。”</p>
“她怎么还没醒？”杨花看着病床上的孟拂，有些恐惧，“医生，她什么时候能醒？”</p>
“应该马上就能醒吧？”医生也是第一次看到孟拂这种情况，不太确定的，“她外在没有什么损伤，或者是休息好了就能醒。”</p>
杨花在外面跟医生说话。</p>
病房内，苏承坐在床边，他握着孟拂的手，好半晌，偏头，看向焦急不已的赵繁，“你留在这里照顾她，跟导演那边请个假。”</p>
赵繁点头，“我知道，已经请过了。”</p>
导演也知道了孟拂的事。</p>
苏承颔首，又看向赵繁身边的杨夫人，顿了顿，“杨夫人，我要离开T城几日，这段时间，请您务必帮我照看好她。”</p>
他没有把孟拂托付给杨花，也没有把她托付给江家，只跟杨夫人说了。</p>
赵繁看着苏承，对他这个托付很奇怪，却也没有多问。</p>
“苏先生，不用您多说，阿拂是我侄女儿，这一点您放心。”杨夫人看着孟拂苍白的脸。</p>
苏承颔首，他回过头，又看了孟拂一眼，然后松开手，直接起身，离开了病房。</p>
苏地急匆匆的跟在苏承身后，“少爷，我们是要去哪儿？”</p>
苏承没有回头，冷风里，只听到他低低的声音：“玄青山。”</p>
**</p>
翌日。</p>
早上八点。</p>
江泉跟江鑫宸都来医院看了孟拂。</p>
孟拂躺在病床上，她身体营养失衡，医生正在给她挂营养液，江泉知道她三天没睡，以为她是累了，没有进门去打扰她，只隔着窗户看了孟拂一眼。</p>
“她没事，”杨花安慰江泉，“等她醒了我就打电话给你。”</p>
江老爷子刚下葬，江家恐怕还有很多事等着江泉。</p>
“好，有什么事直接联系我。”江泉看完孟拂，就拿着手机回江氏。</p>
等江泉走后，杨花的面色才慢慢变得沉重。</p>
“别太担心，医生说她或许中午就醒了，这两天阿拂一直没睡，可能只是累了，”杨夫人递了早餐给杨花，“多少吃点，阿拂还没醒，你要养好自己的身子照顾她。”</p>
一晚上过去了，孟拂还没醒，杨花早上就问过医生，医生也说不出所以然来。</p>
杨花接过杨夫人递过来的早餐。</p>
她看着病床上的孟拂，目光没有移开，“我知道。”</p>
看这样的杨花，杨夫人叹了一声，也转向孟拂，目光里隐隐有些担忧，怎么……</p>
还没醒。</p>
楼下，于贞玲跟江歆然来医院查看于永的情况。</p>
一声检查出了于永肾脏的病变，这两天，于家往医院跑得很勤快。</p>
江歆然在上电梯的时候，看到大门口走进来的一个女人，江歆然一愣，“那不是妹妹的经纪人吗？”</p>
于贞玲随意的抬头看了看，他们都认识赵繁，只是于贞玲对赵繁的印象不太好，略微看了一眼，就收回目光。</p>
明显不想多管。</p>
只有江歆然，看到赵繁的身影，陷入沉思。</p>
电梯到达重症监护室的楼层。</p>
于贞玲焦急的找到了主治医生，“医生，我哥的情况怎么样？”</p>
主治医生推了下眼镜，他看着于贞玲，面色很沉重，“病人肾脏毒素淤积严重，由于他的身体情况，有必要的话，可能要换个肾脏，你们家人要做好准备。”</p>
于贞玲整个人晃了一下。</p>
**</p>
与此同时。</p>
京城，一处山脉高耸入云。</p>
从山脚到山顶，共1800步石阶，苏承一步一步往上走。</p>
他身后，苏地走到一半，身体素质就有些跟不上了。</p>
苏地一边走，一边觉得奇怪，他体内内劲这么强，不至于走到这里跟不上苏承的脚步，这座山有些古怪。</p>
他脚步已经越来越沉重。</p>
前面，苏承依旧身轻如燕。</p>
就在苏地要坚持不住的时候，苏承终于停下来，他侧身，看着气喘吁吁的苏地，精致的眉头微拧，纤长的睫毛一垂。</p>
苏地连忙挺直胸膛：“少爷，我可以！”</p>
“你休息一个小时，”苏承淡淡瞥他一眼，并不听他的话，“一个小时后，来山顶找我。”</p>
说完，苏承继续抬脚往山顶走。</p>
苏地笔直的站在原地，等苏承一步一步往上走，直到一个拐弯，苏承的身影看不到了。</p>
苏地一屁股坐在了台阶上。</p>
揉着酸软的腿，龇牙咧嘴的。</p>
山顶。</p>
苏承站在了一处富丽堂皇的道观前，他走的不是正门，而是后门，伸手，扣了三下门。</p>
大概一分钟后。</p>
后门被人从里面打开。</p>
一个穿着青色道服的年轻人打开了门，他手里还拿着一把佩剑，“谁……”</p>
一个“啊”字还没出来，他看清了苏承的身影，“砰”的一下把门一关。</p>
脸上露出惊恐的神色。</p>
然后猛地一扭屁股往屋内跑，拐过一个长廊，直接进到一个小院子，门也来不及敲，直接冲进去，“师、师祖……”</p>
院子里，坐在树上的老道士手里拿着葫芦，一口一口的喝酒，“这么慌慌张张，成何体统，慢点说。”</p>
“哦，”小道士哦了一声，然后平息了一分钟，“之前那个怪人，他、他又来啦！”</p>
“砰——”</p>
原本好好躺在树枝上的老道士一下没稳住，直接摔到了地上。</p>
扬起了一片灰尘。</p>
酒葫芦也滚在了地上，酒不小心滴出了两滴，他心痛的拿起酒葫芦，一边往房间里面跑，一边道：“你这孽徒孙，怎么不早说！”</p>
小道士跟着道长进了房间，“您叫我慢一点的。”</p>
房间是复古厢房，靠近墙边有一个炕。</p>
“你快出去，别跟着我，你跟着我，他不就知道我在这儿了？”老道士要把小道士赶出去。</p>
一句话刚说完。</p>
听到了“砰”的一声，是院门被踢开了。</p>
老道士面色一变，也来不及管小道士了，连忙跑到炕边，把头埋进被子里，只留下一个屁股。</p>
小道士连忙道：“师祖，您这样也躲不了啊！”</p>
就在此时。</p>
“刷——”</p>
一个飞刀擦过老道士的头发，钉在了老道士抓着被子的右手指缝，差一厘米，飞刀就要钉在了老道士的掌心。</p>
老道士瞬间停住。</p>
小道士往后退了一步，脚底抹油，“师、师祖，我去喂猪了！”</p>
苏承手背在伸手，逆光走进来，停在对方一米远的地方，不冷不淡的开口：“未名道长。”</p>
未明子心知躲不过了，把头拿出来，转身看向苏承，“你又来找我干什么？”</p>
“你跟江老爷子说了什么？”苏承低头，睨他。</p>
未明子喝了一口酒，“跟他说了他该知道的事。”</p>
“刷——”</p>
又是一把飞刀。</p>
擦着未明子的脸过去，在擦过他的脸后又拐弯朝他的酒葫芦飞过来。</p>
“哎——别动粗，文化人！”未明子上蹿下跳的把酒葫芦抱在怀里，“我就跟他说了他的死瞒不过天机的，他不亡，阿拂跟她身边的人都危！”</p>
“啪——</p>
飞刀瞬间落下。</p>
未明子拍了拍胸口。</p>
苏承朝他伸手，眉眼垂下：“拿来。”</p>
未明子嘀咕一声，“什么嘛。”</p>
“需要我说第二遍？”身边，飞刀腾空。</p>
“给你就给你！”未明子掏出了一粒黑色的药丸，直接扔给了苏承。</p>
苏承看了眼药，转身要走。</p>
未明子看着他的背影，“哎——你没付钱！”</p>
“刷——”</p>
又是一个飞刀，钉在了未明子的墙上。</p>
未明子转身，取下飞刀钉住的支票，“这个便宜徒胥真不错。”</p>
小道士从窗口探头：“师祖，您上次不是说他这辈子休想做你便宜徒胥吗？”</p>
**</p>
T城。</p>
孟拂病房外。</p>
杨花看着孟拂还没醒，心里越发着急，她看着医生：“医生，我女儿她怎么还没醒？”</p>
医生也从未遇到过这种情况。</p>
“孟小姐的身体经过检查，并没有什么大毛病，”医生拧眉，“但为什么昏迷不醒我也不清楚，至于她什么时候醒来，我说不准。”</p>
杨花往后退了一步，有些不能接受。</p>
不远处，一道人影一闪而过。</p>
于家的专家会诊室。</p>
医生看着于老爷子，下了通知书，“于永先生，要换新的肾，要尽快找到肾源，而且于永先生跟其他人不一样，他师植物人，肾源要更加匹配。”</p>
简而言之，亲人的几乎没有排斥反应。</p>
于老爷子身体一晃，“我的行吗？”</p>
“您的机关已经开始衰竭，不适合。”医生摇头。</p>
于老爷子看向于贞玲。</p>
于贞玲揪着手里的手帕，没有说话。</p>
医生看着两人，“我们医院会尽量给你们匹配肾源。”</p>
他拿着病历走开。</p>
于贞玲身边，江歆然一点儿也不慌张，因为她不是于永的亲人，这种时候，她只是略微抬头，“外公，其实……也不是没有办法。”</p>
于老爷子看向江歆然，他表情稍微和缓了一点：“你有什么办法？”</p>
“据我所知，妹妹就在这个医院。”江歆然微微一笑。</p>
“孟拂？”于老爷子想起了孟拂，眉头拧起，“她不会愿意的。”</p>
于老爷子跟于贞玲都听到了孟拂在医院，第一时间不是问她为什么在医院。</p>
江歆然看着江老爷子，“我也就是提议一下，不过我上午并未看到有江家人，只有那一家人在照顾她。”</p>
那一家人说的是谁自然不言而喻。</p>
除了杨花那一家，还有谁？</p>
于老爷子本来不想惹孟拂，听到江歆然的话，他倒是起了些心思，孟拂在医院，身边只有杨花，这倒也并不意外，江家现在一片混乱，哪里有时间去管孟拂？</p>
“我中午无意间听到她的医生说了，妹妹现在也昏迷不醒。”江歆然不经意的开口。</p>
于老爷子眸中思绪万千，好半晌，他直接看向于贞玲，“既然孟拂是我们于家人，长时间呆在江家也不是办法，我们把她接到这一层，跟她舅舅一起照顾。”</p>
他没说要孟拂的肾脏，只说——</p>
把孟拂接过来。</p>
“接，接她？”于贞玲一愣，“可……”</p>
“你是她的妈妈，接她过来谁能管得着，江家不在医院，杨花一个人而已。”于老爷子随意的摆摆手，“我去问童家借两个人，把杨花找过来谈一谈，她愿意配合最好，不愿意配合……”于老爷子冷笑。</p>
于家是书香门第，没有打手也没有保镖。</p>
但，童家有。</p>
左右于贞玲是孟拂的妈妈，问童家借两个人，把孟拂接到于贞玲身边照顾，即便是警察，也管不着。</p>
**</p>
下午三点。</p>
杨夫人在医院走廊尽头，给杨莱打电话。</p>
她脸上神色不好，按着眉心：“阿拂情况不太好，一直没醒，嗯，你过来一趟，让秦医生也过来，把她转到京城医院试试。”</p>
这两天，她跟杨花都没休息好。</p>
还是让杨莱过来一趟，杨夫人放心一点。</p>
杨莱让人买了明天的机票。</p>
打完电话，杨夫人整个人放松很多，直接往病房走。</p>
病房内，杨花正拿着手机，面色冰冷的看着两个黑衣人，以及护士。</p>
气氛不简单。</p>
杨夫人越过护士，看进去，示意杨九先别动手。</p>
“她现在这么好心要照顾阿拂了？”杨花站在病床前，看着护士跟两个黑衣人，眸色嘲讽。</p>
护士一脸纠结。</p>
黑衣壮汉只看了杨花一眼，确认了江家人不在，他半点不慌：“孟小姐的亲生母亲要接孟小姐亲自照顾，法律上允许的，杨女士，你最好配合我们，不然受苦的还是你。”</p>
杨花拿手机报警。</p>
黑衣人像是看见了什么笑话，“那你等警方来，看他们是站在童家这边，还是站在你这一边，还不动手？”</p>
他身边，另外一个黑衣人直接去抓杨花。</p>
“啪啪啪——”</p>
门外三声拍掌声，杨夫人靠在门窗上，她看着房间里面的两个黑衣人，淡淡抬了手：“杨九，你看看他哪只手碰了宝珠，直接废了。”</p>
跟他们杨家比嚣张？</p>
不知道杨莱“魔头”的称号怎么来的？</p>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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乍一看到杨夫人，他也没怎么反应过来，只是此时脑子已经不容许他多想，十分有礼貌：“舅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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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夫人没有注意到江歆然跟童夫人，她也没听杨花说起过江家，当时只知道杨花来自万民村。</p>
乍移看到江家这栋小别墅，一看就是富庶之家。</p>
惊讶间也没忘了来的目的，她看着江鑫宸，有些怜惜，这才多大，就开始顶着压力了，“节哀。”</p>
“谢谢。”江鑫宸把香递给两人。</p>
杨夫人拿着香跟着杨花往里面走。</p>
灵堂，孟拂还跪在地上。</p>
苏承跪拜完之后，就起身，给来拜祭的人点上香，微微转身，就看到了带着杨夫人进来的杨花。</p>
看到杨花，苏承停下来，拿了火，轻声开口：“阿姨。”</p>
杨花跟苏承熟了，也不跟他客气，“小苏啊，你劝一下阿拂，让她休息休息。”</p>
说着，杨花让苏承给杨夫人手上的香点上，并向苏承介绍：“这是阿拂的助理，苏承，你叫他小苏就好。”</p>
杨夫人抬头，实际上，她进门的时候，第一眼就看到了苏承的背影。</p>
这个人气势比较特殊，就这么站着，也挺煞人，周身凛冽的寒气，比门外的雪还要冷。</p>
她心底暗惊一下T城还有这种人物，杨花一句“小苏”，杨夫人却不太敢叫，只递过去香，让苏承帮他点上：“谢谢苏先生。”</p>
嘴里又念了一遍“苏”字。</p>
苏承不知道杨家人，不过听杨花跟他复述过的，大概也了解杨家的存在。</p>
“您好。”他低沉着声音，礼貌的打招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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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家，江歆然回来的时候，于贞玲刚从京城飞回来。</p>
童夫人跟江歆然回来的时候，她正坐在大厅，跟于老爷子说话。</p>
“你们去过灵堂了？”于贞玲看着两人，张了张嘴。</p>
一时间也有些难堪。</p>
孟拂这件事爆出来，不仅仅是江家的丑闻，对于于贞玲来说影响更大，所以听到江老爷子死，她回来，也不敢去江家。</p>
“嗯，两日后直接入葬陵园，”童夫人看了于贞玲一眼，没怎么说话，目光转向于老爷子，“江老这一死，T城格局就要变。”</p>
对于江恪的离世，于家老爷子心情也极其复杂。</p>
人死灯灭，江家以后，还不定如何。</p>
“说来也怪，”提到江老爷子，童夫人自然就想到孟拂，“我们刚刚去拜祭，孟拂披麻戴孝，跪在输于长孙的位置上……”</p>
“长孙？”于老爷子眉头微拧，提起孟拂，他眉宇间就忍不住一股戾气，直接转了话题，看向江歆然：“画协的人问过我，你国展的事情，罗家也想要几张票。”</p>
国内三年一次的大画展，每一次邀请的就是国内外的各种大师，名流汇聚。</p>
于家跟童家大多数人都会去，罗家也找了过来。</p>
提到这个，童夫人笑了，“这个，我跟歆然早就说好了，歆然努力，年纪轻轻就成了画展C级学员。”</p>
也因为这个，童家在罗家那边的地位，也显著上升。</p>
这种圈子里，拼的不仅仅是钱的，而是人脉。</p>
这一行人说话，就连江歆然，都很快忘了江老爷子离世的这件事。</p>
外面，忽然有人进来，是于家的佣人，“老爷，医院那边来电了，说先生的病有新的发现！”</p>
拿着茶杯的江歆然猛地一顿。</p>
于永一直没有醒，每天上万的保养费，于家也掏了一半家底，于老爷子闻言，直接起身，往外面走，“到底什么情况？”</p>
于贞玲也不纠结要不要去江家看了。</p>
于永不能有事。</p>
一行人急急忙忙去了医院。</p>
医院，于永的重症监护室，医生在忙忙碌碌着，看到江家有人来，里面的主治医生出来。</p>
他看到于老爷子，直接走过来，拉下口罩，“于老。”</p>
于老爷子看着病房，嘴角有些嗫嚅，“医生，我儿子他……”</p>
“于先生肾脏发生病变，”医生拿着病例，看向于老爷子，“我们之前没有检测到，也是这次全身检查肾脏病变，我们才检测出一点的微量毒素，他并不是单纯的脑溢血，有可能体内有长期毒素，肾脏负担过重，具体病因我们还在查，但是情况不太好。”</p>
“毒素？”于老爷子嘴唇颤抖，“怎、怎么可能有毒素？”</p>
“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医生开口，“这次毒素来势汹汹，我们也没完全把握。”</p>
于老爷子身体晃了晃。</p>
于贞玲连忙扶住于老爷子，“爸，您别太激动，医生说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p>
“是啊爷爷。”江歆然也扶住江老爷子，垂着眼眸，开口。</p>
医生看着于老爷子精神似乎不太好的样子，连忙道，“您放心，暂时没有生命危险！”</p>
于老爷子精神好了不少。</p>
**</p>
江老爷子在灵堂停留了两天。</p>
之后便送去火葬，最后葬入陵园。</p>
墓地是江家早就选好的地方，T城一个风水极好的山上。</p>
入葬这一天，T城几乎有头有脸的人都来送葬了。</p>
这两天T城下了些雪，地上铺着浅浅一层白雪，山脚下的风很大，空中飘着几朵雪花，格外的冷。</p>
杨花站在孟孟荨身边，同她一起等江泉他们过来。</p>
杨夫人站在她们，她穿着黑色的大衣，今天没戴口罩，整个人气势倒是跟江家一众人不一样。</p>
“我看你姐姐的脸色，太不好了，”杨夫人手里拿着白菊，想着昨天孟拂雪白的脸色，唇色也苍白，干燥，十分担忧，“她三天没吃也没喝，也不知道刚刚又没吃一点什么，这在家里还好，外面这么冷。”</p>
孟荨抿唇，她一瞬不瞬的盯着前面的路。</p>
她来T城三天了，江泉知道她学业很忙，让她拜祭完老爷子就回去，她也不回去。</p>
人群里，于老爷子这两天因为焦急，精神不太好。</p>
江歆然站在于老爷子身边，没有说话。</p>
于老爷子目光看着前方，车还没来，就收回目光，这一眼，就看到杨花，杨花于老爷子是见过一面，有些印象。</p>
于老爷子倒不是关注杨花，他目光在杨花身边的那一人身上，心神一动：“那是谁？江家的哪个亲戚？”</p>
听他这么一说，于贞玲也看过去。</p>
于贞玲在江家呆了二十年，江家的亲戚她基本上都知道，但她并不认识杨夫人，她皱眉：“没见过。”</p>
“那是她们那边的亲戚。”两人说着话，身边，江歆然低声开口。</p>
那边的亲戚？</p>
除了杨花那边，还有谁？</p>
再看看杨夫人身边的孟荨，于贞玲不由拿手帕掩了掩唇，不再说话。</p>
江歆然快速低头，“妈，我有些不舒服，想要回去。”</p>
这哪里是不舒服，显然是不想跟杨花撞上。</p>
于贞玲现在要仰仗江歆然，自然也不希望她被杨花缠上，她用手帕捂着口鼻，微微低头，“嗯，你回去休息。”</p>
江歆然很快离开。</p>
**</p>
路口，江老爷子的灵车终于开过来。</p>
江泉抱着骨灰下车。</p>
孟拂、江鑫宸跟在他后面。</p>
这几个人一出现，现场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了孟拂跟江泉身上，尤其是孟拂。</p>
老爷子死之前，T城里孟拂假千金这件事可是闹得满城风雨。</p>
这一下见到正主，所有人都看过来。</p>
一时间，都有些微妙，江氏本来就因为孟拂的事情，稍微出了些乱子，起先有江老爷子在，那还好，现在江老爷子没了……</p>
T城豪门这些人都知道，江老爷子向来宠孟拂。</p>
眼下这个宠孟拂的人没了……</p>
人群里，于老爷子看着孟拂的站位，诧异，“江泉还真的让她跟灵车？”</p>
现场不少人都与于老爷子有差不多的想法。</p>
目光若有似无的盯着孟拂，思考这件事。</p>
江鑫宸感觉到不少投到孟拂身上的目光，他淡淡抬头，扫了一眼山脚下的人，他一双眸子漆黑冷静，只眼白有些血。</p>
看起来有些渗人，硬是逼得那些人把目光收回来。</p>
江鑫宸这才敛了目光，他把手里的幡递给孟拂，平静的开口：“你来抗，我跟你走。”</p>
这是江老爷子的幡，一般有长子长孙抗。</p>
江鑫宸直接交给了孟拂。</p>
孟拂舔了舔干涩的唇，她看着江鑫宸，“你应该知道，我不是……”</p>
江鑫宸打断了她，现在的江鑫宸，终于明白了去年病房里江老爷子跟他说的话，只是他已经来不及悲伤，只把幡交给了孟拂：“爷爷说了，你永远是江家大小姐，这个幡，你得抗。”</p>
鑫辰，你要记得，无论以后发生什么事，她永远都是你姐姐，都是我江家人。</p>
只是他理解的太晚了。</p>
孟拂看着江鑫宸，她深呼吸一口气，接过幡，走在了队伍最前面。</p>
这个举幡，让别有用心看向孟拂目光的人全都移开的目光。</p>
也是江家对外的证明——</p>
孟拂是江家承认的大小姐。</p>
江泉捧着骨灰跟在孟拂身后，江鑫宸走在江泉左边。</p>
老爷子的葬礼并不繁琐，墓地也是当初老人生病的时候，自己选的。</p>
下葬后，来送葬的人都放下白菊，拜祭后又跟江泉说两句，都一一离开。</p>
苏承把两朵白菊放在江老爷子墓前，偏头，看一直站在江老爷子墓前的孟拂，“你……”</p>
“我知道，承哥，我会好好活着。”孟拂唇角有些干裂，她看着墓碑上老爷子严肃的遗照，轻声道。</p>
她会好好活着，然后跟老天，把这些账，一笔一笔的，全都算清楚。</p>
然后看看，看看她孟拂，到底是哪里做得不对。</p>
“阿拂——”</p>
杨花跟杨夫人站在台阶下面等孟拂，杨夫人不知道孟拂为什么这么伤心，就一直在陪杨花等着。</p>
还没等到孟拂回来，忽然看到孟拂直挺挺的倒了下来。</p>
杨夫人惊呼一声。</p>
苏承直接扔掉了手里的伞，接住孟拂，他眉色冷沉，直接往山下走，吩咐苏地：“去医院。”</p>
孟拂这一倒，惊慌失措的人不少。</p>
尤其江鑫宸。</p>
他眼里，孟拂就是一座山，无论什么时候，都能顶得住。</p>
没有想到，她也会倒下去。</p>
江鑫宸抹了一把脸，跟着苏承一起下山，却被苏承拦住，苏承并没有惊慌失措，只淡淡偏头，看向江鑫宸，“她没事，你回去，江家还有很多事等着你，遇到什么解决不了的，给我打电话。”</p>
苏承声音铿锵有力，江鑫宸不由看向他，“我……我没你电话。”</p>
苏地连忙拿出来一张纸，给江鑫宸写上电话号码。</p>
然后去开了车过来。</p>
杨花跟杨夫人忙跟着苏承上车。</p>
山脚下，江鑫宸站在寒风里，看着苏承的车远去，深吸了一口气，喃喃道：“不能哭，江鑫宸，你记住，不能哭。”</p>
他看着车最后的影子也消失了，然后转身，重新上山。</p>
**</p>
医院。</p>
医生给孟拂做了些急救，挂上了营养液。</p>
“病人身体有些损伤，十分虚弱，”医生拿着单子，给杨花看，“我们刚刚给她抽了血，进一步还在化验中，具体情况要等结果出来。”</p>
“她怎么还没醒？”杨花看着病床上的孟拂，有些恐惧，“医生，她什么时候能醒？”</p>
“应该马上就能醒吧？”医生也是第一次看到孟拂这种情况，不太确定的，“她外在没有什么损伤，或者是休息好了就能醒。”</p>
杨花在外面跟医生说话。</p>
病房内，苏承坐在床边，他握着孟拂的手，好半晌，偏头，看向焦急不已的赵繁，“你留在这里照顾她，跟导演那边请个假。”</p>
赵繁点头，“我知道，已经请过了。”</p>
导演也知道了孟拂的事。</p>
苏承颔首，又看向赵繁身边的杨夫人，顿了顿，“杨夫人，我要离开T城几日，这段时间，请您务必帮我照看好她。”</p>
他没有把孟拂托付给杨花，也没有把她托付给江家，只跟杨夫人说了。</p>
赵繁看着苏承，对他这个托付很奇怪，却也没有多问。</p>
“苏先生，不用您多说，阿拂是我侄女儿，这一点您放心。”杨夫人看着孟拂苍白的脸。</p>
苏承颔首，他回过头，又看了孟拂一眼，然后松开手，直接起身，离开了病房。</p>
苏地急匆匆的跟在苏承身后，“少爷，我们是要去哪儿？”</p>
苏承没有回头，冷风里，只听到他低低的声音：“玄青山。”</p>
**</p>
翌日。</p>
早上八点。</p>
江泉跟江鑫宸都来医院看了孟拂。</p>
孟拂躺在病床上，她身体营养失衡，医生正在给她挂营养液，江泉知道她三天没睡，以为她是累了，没有进门去打扰她，只隔着窗户看了孟拂一眼。</p>
“她没事，”杨花安慰江泉，“等她醒了我就打电话给你。”</p>
江老爷子刚下葬，江家恐怕还有很多事等着江泉。</p>
“好，有什么事直接联系我。”江泉看完孟拂，就拿着手机回江氏。</p>
等江泉走后，杨花的面色才慢慢变得沉重。</p>
“别太担心，医生说她或许中午就醒了，这两天阿拂一直没睡，可能只是累了，”杨夫人递了早餐给杨花，“多少吃点，阿拂还没醒，你要养好自己的身子照顾她。”</p>
一晚上过去了，孟拂还没醒，杨花早上就问过医生，医生也说不出所以然来。</p>
杨花接过杨夫人递过来的早餐。</p>
她看着病床上的孟拂，目光没有移开，“我知道。”</p>
看这样的杨花，杨夫人叹了一声，也转向孟拂，目光里隐隐有些担忧，怎么……</p>
还没醒。</p>
楼下，于贞玲跟江歆然来医院查看于永的情况。</p>
一声检查出了于永肾脏的病变，这两天，于家往医院跑得很勤快。</p>
江歆然在上电梯的时候，看到大门口走进来的一个女人，江歆然一愣，“那不是妹妹的经纪人吗？”</p>
于贞玲随意的抬头看了看，他们都认识赵繁，只是于贞玲对赵繁的印象不太好，略微看了一眼，就收回目光。</p>
明显不想多管。</p>
只有江歆然，看到赵繁的身影，陷入沉思。</p>
电梯到达重症监护室的楼层。</p>
于贞玲焦急的找到了主治医生，“医生，我哥的情况怎么样？”</p>
主治医生推了下眼镜，他看着于贞玲，面色很沉重，“病人肾脏毒素淤积严重，由于他的身体情况，有必要的话，可能要换个肾脏，你们家人要做好准备。”</p>
于贞玲整个人晃了一下。</p>
**</p>
与此同时。</p>
京城，一处山脉高耸入云。</p>
从山脚到山顶，共1800步石阶，苏承一步一步往上走。</p>
他身后，苏地走到一半，身体素质就有些跟不上了。</p>
苏地一边走，一边觉得奇怪，他体内内劲这么强，不至于走到这里跟不上苏承的脚步，这座山有些古怪。</p>
他脚步已经越来越沉重。</p>
前面，苏承依旧身轻如燕。</p>
就在苏地要坚持不住的时候，苏承终于停下来，他侧身，看着气喘吁吁的苏地，精致的眉头微拧，纤长的睫毛一垂。</p>
苏地连忙挺直胸膛：“少爷，我可以！”</p>
“你休息一个小时，”苏承淡淡瞥他一眼，并不听他的话，“一个小时后，来山顶找我。”</p>
说完，苏承继续抬脚往山顶走。</p>
苏地笔直的站在原地，等苏承一步一步往上走，直到一个拐弯，苏承的身影看不到了。</p>
苏地一屁股坐在了台阶上。</p>
揉着酸软的腿，龇牙咧嘴的。</p>
山顶。</p>
苏承站在了一处富丽堂皇的道观前，他走的不是正门，而是后门，伸手，扣了三下门。</p>
大概一分钟后。</p>
后门被人从里面打开。</p>
一个穿着青色道服的年轻人打开了门，他手里还拿着一把佩剑，“谁……”</p>
一个“啊”字还没出来，他看清了苏承的身影，“砰”的一下把门一关。</p>
脸上露出惊恐的神色。</p>
然后猛地一扭屁股往屋内跑，拐过一个长廊，直接进到一个小院子，门也来不及敲，直接冲进去，“师、师祖……”</p>
院子里，坐在树上的老道士手里拿着葫芦，一口一口的喝酒，“这么慌慌张张，成何体统，慢点说。”</p>
“哦，”小道士哦了一声，然后平息了一分钟，“之前那个怪人，他、他又来啦！”</p>
“砰——”</p>
原本好好躺在树枝上的老道士一下没稳住，直接摔到了地上。</p>
扬起了一片灰尘。</p>
酒葫芦也滚在了地上，酒不小心滴出了两滴，他心痛的拿起酒葫芦，一边往房间里面跑，一边道：“你这孽徒孙，怎么不早说！”</p>
小道士跟着道长进了房间，“您叫我慢一点的。”</p>
房间是复古厢房，靠近墙边有一个炕。</p>
“你快出去，别跟着我，你跟着我，他不就知道我在这儿了？”老道士要把小道士赶出去。</p>
一句话刚说完。</p>
听到了“砰”的一声，是院门被踢开了。</p>
老道士面色一变，也来不及管小道士了，连忙跑到炕边，把头埋进被子里，只留下一个屁股。</p>
小道士连忙道：“师祖，您这样也躲不了啊！”</p>
就在此时。</p>
“刷——”</p>
一个飞刀擦过老道士的头发，钉在了老道士抓着被子的右手指缝，差一厘米，飞刀就要钉在了老道士的掌心。</p>
老道士瞬间停住。</p>
小道士往后退了一步，脚底抹油，“师、师祖，我去喂猪了！”</p>
苏承手背在伸手，逆光走进来，停在对方一米远的地方，不冷不淡的开口：“未名道长。”</p>
未明子心知躲不过了，把头拿出来，转身看向苏承，“你又来找我干什么？”</p>
“你跟江老爷子说了什么？”苏承低头，睨他。</p>
未明子喝了一口酒，“跟他说了他该知道的事。”</p>
“刷——”</p>
又是一把飞刀。</p>
擦着未明子的脸过去，在擦过他的脸后又拐弯朝他的酒葫芦飞过来。</p>
“哎——别动粗，文化人！”未明子上蹿下跳的把酒葫芦抱在怀里，“我就跟他说了他的死瞒不过天机的，他不亡，阿拂跟她身边的人都危！”</p>
“啪——</p>
飞刀瞬间落下。</p>
未明子拍了拍胸口。</p>
苏承朝他伸手，眉眼垂下：“拿来。”</p>
未明子嘀咕一声，“什么嘛。”</p>
“需要我说第二遍？”身边，飞刀腾空。</p>
“给你就给你！”未明子掏出了一粒黑色的药丸，直接扔给了苏承。</p>
苏承看了眼药，转身要走。</p>
未明子看着他的背影，“哎——你没付钱！”</p>
“刷——”</p>
又是一个飞刀，钉在了未明子的墙上。</p>
未明子转身，取下飞刀钉住的支票，“这个便宜徒胥真不错。”</p>
小道士从窗口探头：“师祖，您上次不是说他这辈子休想做你便宜徒胥吗？”</p>
**</p>
T城。</p>
孟拂病房外。</p>
杨花看着孟拂还没醒，心里越发着急，她看着医生：“医生，我女儿她怎么还没醒？”</p>
医生也从未遇到过这种情况。</p>
“孟小姐的身体经过检查，并没有什么大毛病，”医生拧眉，“但为什么昏迷不醒我也不清楚，至于她什么时候醒来，我说不准。”</p>
杨花往后退了一步，有些不能接受。</p>
不远处，一道人影一闪而过。</p>
于家的专家会诊室。</p>
医生看着于老爷子，下了通知书，“于永先生，要换新的肾，要尽快找到肾源，而且于永先生跟其他人不一样，他师植物人，肾源要更加匹配。”</p>
简而言之，亲人的几乎没有排斥反应。</p>
于老爷子身体一晃，“我的行吗？”</p>
“您的机关已经开始衰竭，不适合。”医生摇头。</p>
于老爷子看向于贞玲。</p>
于贞玲揪着手里的手帕，没有说话。</p>
医生看着两人，“我们医院会尽量给你们匹配肾源。”</p>
他拿着病历走开。</p>
于贞玲身边，江歆然一点儿也不慌张，因为她不是于永的亲人，这种时候，她只是略微抬头，“外公，其实……也不是没有办法。”</p>
于老爷子看向江歆然，他表情稍微和缓了一点：“你有什么办法？”</p>
“据我所知，妹妹就在这个医院。”江歆然微微一笑。</p>
“孟拂？”于老爷子想起了孟拂，眉头拧起，“她不会愿意的。”</p>
于老爷子跟于贞玲都听到了孟拂在医院，第一时间不是问她为什么在医院。</p>
江歆然看着江老爷子，“我也就是提议一下，不过我上午并未看到有江家人，只有那一家人在照顾她。”</p>
那一家人说的是谁自然不言而喻。</p>
除了杨花那一家，还有谁？</p>
于老爷子本来不想惹孟拂，听到江歆然的话，他倒是起了些心思，孟拂在医院，身边只有杨花，这倒也并不意外，江家现在一片混乱，哪里有时间去管孟拂？</p>
“我中午无意间听到她的医生说了，妹妹现在也昏迷不醒。”江歆然不经意的开口。</p>
于老爷子眸中思绪万千，好半晌，他直接看向于贞玲，“既然孟拂是我们于家人，长时间呆在江家也不是办法，我们把她接到这一层，跟她舅舅一起照顾。”</p>
他没说要孟拂的肾脏，只说——</p>
把孟拂接过来。</p>
“接，接她？”于贞玲一愣，“可……”</p>
“你是她的妈妈，接她过来谁能管得着，江家不在医院，杨花一个人而已。”于老爷子随意的摆摆手，“我去问童家借两个人，把杨花找过来谈一谈，她愿意配合最好，不愿意配合……”于老爷子冷笑。</p>
于家是书香门第，没有打手也没有保镖。</p>
但，童家有。</p>
左右于贞玲是孟拂的妈妈，问童家借两个人，把孟拂接到于贞玲身边照顾，即便是警察，也管不着。</p>
**</p>
下午三点。</p>
杨夫人在医院走廊尽头，给杨莱打电话。</p>
她脸上神色不好，按着眉心：“阿拂情况不太好，一直没醒，嗯，你过来一趟，让秦医生也过来，把她转到京城医院试试。”</p>
这两天，她跟杨花都没休息好。</p>
还是让杨莱过来一趟，杨夫人放心一点。</p>
杨莱让人买了明天的机票。</p>
打完电话，杨夫人整个人放松很多，直接往病房走。</p>
病房内，杨花正拿着手机，面色冰冷的看着两个黑衣人，以及护士。</p>
气氛不简单。</p>
杨夫人越过护士，看进去，示意杨九先别动手。</p>
“她现在这么好心要照顾阿拂了？”杨花站在病床前，看着护士跟两个黑衣人，眸色嘲讽。</p>
护士一脸纠结。</p>
黑衣壮汉只看了杨花一眼，确认了江家人不在，他半点不慌：“孟小姐的亲生母亲要接孟小姐亲自照顾，法律上允许的，杨女士，你最好配合我们，不然受苦的还是你。”</p>
杨花拿手机报警。</p>
黑衣人像是看见了什么笑话，“那你等警方来，看他们是站在童家这边，还是站在你这一边，还不动手？”</p>
他身边，另外一个黑衣人直接去抓杨花。</p>
“啪啪啪——”</p>
门外三声拍掌声，杨夫人靠在门窗上，她看着房间里面的两个黑衣人，淡淡抬了手：“杨九，你看看他哪只手碰了宝珠，直接废了。”</p>
跟他们杨家比嚣张？</p>
不知道杨莱“魔头”的称号怎么来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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