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0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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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九良走了，屋里头就剩下凌九夜和张云雷俩人了。
凌九夜给他倒了杯温水，走过去递给他，“喝点温水吧，还难受不？”
张云雷没出声，低头看着湿透的短裤，湿漉漉的贴在身上，怎么都觉得难受，瘪嘴就要去浴室，
打算冲个澡换身干爽的衣服，再也不下水了。
“辫儿哥，”看他要走，凌九夜哭笑不得，一把拉住他，知道他又闹脾气了，赶紧道，“别生气了，我又不是故意不接你的，谁知道你能滑出去那么远啊，别赌气了，喝点水顺顺，不然嗓子该难受了。”
“我不喝，”张云雷挺委屈的，明明他说好了在下头接着自己的，这倒好，看自己掉下去了也不在乎，还有心思在那笑，要不是水池不深，自个儿就淹死了！
“我真没想到你会突然掉出来，别生气了，我不是故意的，”凌九夜看出他好像被吓着了，心里顿时明白了，也没想那么多，直接把他单手搂在怀里，拍了拍后背，“是不是呛了水吓着了？没事儿没事儿，都是我的错，没接着你，没及时把你拽起来，别生气了，先喝点水顺顺，啊。”
被他搂着，张云雷脸上有点烫热，这才觉得心里头舒坦了，抿着唇点了点头，就着他手里的杯子喝了两口温水，觉得嗓子舒服多了，才道，“……我不想游泳了。”
“成，那就不游了，”凌九夜知道他就是为了陪自己才来的，刚刚又呛水了，自然顺着他，把水杯放下，“要不你去冲干净，然后换身衣服吧，这么湿漉漉的吹空调，别感冒了。”
“嗯，”张云雷乖乖点头，去浴室冲了个澡，换了衣服出来，看着他道，“你待会儿还下水啊？”
“不下了，我陪你一起溜达溜达，”他都不下水了，凌九夜还去泳池干嘛，也打算换套衣服了，进浴室前看着他，叮嘱道，“把头发吹干。”
“知道啦！”张云雷白了他一眼，嫌他啰嗦，可看他进了浴室，又有些开心的笑了起来，随机又垮了笑容，叹了口气。
这么喜怒无常的对待凌九夜，早晚有一天他会觉得自己性格乖张的，可实在是控制不了自己，既想享受他的关心，又怕被他发现真相，心里头七上八下的，都快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彼此了。
如果，辰儿也能喜欢自己，那该多好啊……
张云雷一边擦着头发，一边胡思乱想，时而想到他的醉话，时而又觉得不可能，心里矛盾极了。
比起张云雷的矛盾，凌九夜反而能接受此刻的关怀了，他既然打算回美国，那索性放下所有心理
负担，好好享受这最后相处的一年，也算是对得起自己的内心了。
水上乐园的这一天，两个人心里想的虽然不同，却都是对方。
暑假很快就过去了，下半年，凌九夜暂时推了其他的工作，只在小剧场演出，就为了能好好学习，转年他就要毕业了，做好学生本职才行，况且如果想去美国进修的话，那学习成绩也是很重要的，跟栾云平打了个招呼，小剧场的演出也尽量减少，全部精力都扑在了学业上。
张云雷也知道他快毕业了，挺为他高兴的，凌九夜的学历直接拉高了德云社逗哏的平均学历水平，师兄弟都能拿他学历砸挂了，琢磨着等他毕业了，怎么也得送个像样的礼物才成，跟杨九郎商量着，打算计划起来。
周末他们要说两场，正准备晚场呢，栾云平过来办点事，杨九郎出去给张云雷泡茶，刚好看他打算走，赶忙打了个招呼，“栾哥，你来了。”
“翔子，你在呢啊，”栾云平打量了一下，没瞧见张云雷，多了句嘴，“跟辫儿搭的挺好的吧，我本来还合计给辰儿调回来呢，谁知道他毕业要去美国了，也不知道能待多久呢，唉。”
杨九郎一愣，以为自己听错了，忍不住道，“栾哥，辰儿要回美国？这什么时候得事儿啊，我怎么不知道啊？”
“啊？你不知道啊？”栾云平还以为所有人都知道了呢，不由得有点后悔，忍不住拍了自己一下，“你看看我，我当你们哥几个要好，他指定跟你和辫儿说了呢，大贾听他说了一嘴，也不是就定下来了，你也知道，他父母都在美国呢，上回他爷爷葬礼，咱不都去了吗，我听大贾说他跟父母商议要回美国，也就没跟他提把他调回来的事儿，合着这不是他自个儿说的？”
“……大贾？”杨九郎心里顿时一沉，皱了皱眉头，“大贾怎么知道这事儿的，辰儿都没跟我们说过呢。”
“嗨，大贾不跟咱一块儿去的吗，他说听见辰儿妈妈跟辰儿商议，说是想让他毕业回美国去，这也是正常的，辰儿自小跟爷爷长大，他父母肯定希望孩子能回身边照顾着，也是人之常情，不过辰儿也没跟我说呢，不定是确定了的，兴许就是随口一说。”
话虽然这么说，可杨九郎总觉得心里头不踏实，跟他点了点头，附和道，“对，毕竟辰儿也没跟我们提呢，凌阿姨想他也正常，那栾哥，我不耽误你了啊。”
“嗯，那我走了啊，”栾云平跟他打了个招呼，再一抬眼，笑了笑，“辫儿我走了。”
杨九郎一惊，再一回头，正好看到张云雷站在休息室门口，面无表情的，暗叫糟糕，看栾云平出去了，赶紧上前，“辫儿……”
张云雷一甩门帘，转身回了休息室，脸色都黑了，拿手机刚要打电话，转念一想，又把手机一下撇在沙发上了！
“别别，没订下的事儿呢，你置什么气啊？”杨九郎就知道他听着了，只觉得心累，放下水杯去劝他，“栾哥也说了，不是辰儿说的，大贾听见的，那人家妈妈想儿子还不行吗，正常的，一年也见不上几次呢，况且他爷爷过世，国内没个正经亲属，父母指定担心啊，你等着问清楚了再说，啊。”
张云雷憋着气，听他这么一说，也有道理，咬了咬牙，看向他，“翔子，你说……辰儿真的会回美国吗？”
他话里透着不舍，听得杨九郎都觉得难受，赶紧安慰，“不能，他师父师娘师兄都在国内呢，他去美国干嘛啊，说相声给美国人听啊，这不是胡闹吗？辰儿那么喜欢相声，肯定不会回美国的，这就一说，安慰他妈妈而已，再说了，他寒暑假都在国内，也该回去探亲了，你总不能让他光有师父师娘，亲爹妈扔了吧？”
这么听着，也是人之常情，张云雷放心多了，点了点头，“嗯，这倒也是。”
“对吧，你别听风就是雨的，栾哥就随口一提，你看你这气性大的，着什么急呢？”杨九郎总算是松了口气，看了他一眼，琢磨琢磨，有意无意的道，“不过辫儿，有些事儿呢，要真定好了，该说也得说，辰儿他年纪小，很多时候看不透，你得跟他说实话他才能明白，不能什么事儿都靠
他自个儿猜你说是不是？”
这话语带深意，张云雷立马听出来了，抬眼看他，心里挺慌乱的，总觉得自己的心事仿佛被杨九郎看透了一样，赶忙道，“有什么事儿不能说的，他要真打算回美国，那就去呗，我还能拽着不让人家跟父母团聚啊！”
“……”得，全白说！杨九郎瞪着他，心里都堵得慌，这俩人真让人头疼，你说分明都彼此关心的恨不得住一起了，非得口不对心，难不成凌九夜真走了，他就满意了？！
想归想，杨九郎也不敢说重话，万一张云雷有这个心思要说，自己再拆穿了，那可真就糟糕了，索性朝他笑笑，就当没看出他话里的意思，遮过去得了。
演出一结束，张云雷就急着下台了，今天是周末，按道理凌九夜是要回玫瑰园的，他们已经约定俗成了，周末他就会来接自己一起回玫瑰园去，去了后台果然看到他正坐在沙发上等着，顾不上许多，劈头就问，“辰儿，你要回美国？！”
跟在后头的杨九郎差点摔地上，他千叮咛万嘱咐，暗示了无数次，合着全没用啊，他家角儿转头忘得一干二净的，直接就问了！
问就问吧，你倒是找个人不多的地儿啊，搁后台这么多双眼睛瞅着，这算怎么回事儿呢！到底想不想好了啊！
杨九郎觉得自己能生生被搭档气死，赶紧道，“辫儿你好好说，别急三火四的，那什么，你俩好好谈谈，我去瞧着点儿。”
他这么说了，屋里头其他的师兄弟互相看了一眼，都出去了，把休息室留给他俩，这俩人时常闹矛盾整个四队都习惯了，只当是又一言不合要翻脸，赶紧躲远了。
屋里没了别人，张云雷更直截了当了，这事儿他一直憋在心里，都快被憋死了，不吐不快，“你为什么突然要回美国啊，国内待的好好的，就那么喜欢外国啊！别忘了你来德云社是学艺的，你去美国能弘扬咱们的传统文化吗！你讲相声老外能听得懂吗！你要是想你父母了，寒暑假回去住一个月也行，你回去算怎么回事儿呢！以后不打算说相声了啊！”
他越这么碎嘴，凌九夜就越觉得难受，这件事憋在心里，憋了一年了，既然转年就要走了，也就没什么顾忌了，再别下去，都要崩溃了，干脆站起身，看向他，一字一顿的道，“我不想说相声了，我要回美国，不是为了别的，是为了逃避你，我不想每天看着你，每天想着你，却不能表达了，张云雷，我喜欢你，不是作为师兄，不是作为兄弟，而是作为伴侣，作为爱人，可我知道，你不会接受的，与其让你厌恶，倒不如我离开德云社，离开你！”
“……”张云雷一下愣住了，不敢置信的看着他，一时间以为自己听错了，他说的什么……喜欢……？
伴侣，爱人……？
他……是不是听错了，还是……出现了幻觉……？
又或者是，因为日有所思，夜有所想，所以……
疯了吗？
张云雷怔怔的看着他，良久都没有任何反应，沉浸在震惊和愕然之中，无法回神。
可等着回应的凌九夜却误解了，那种震惊的目光让他望而却步，明知道说了就无法挽回，可他还是破釜沉舟了，得到的本就是想象到的回应，又有什么失望的呢？
他苦笑一下，垂头看着地面，觉得自己太天真了，低声道，“……对不起辫儿哥，是我吓着你了，你就当我今天什么都没说过吧……明年我毕业后就回美国去，再也不会打扰你了……”
说罢，他转身出了休息室。
“……辰……”张云雷下意识的想要去追他，想要问清楚，可脑海中突然想起了他的父母，自己
的父母，还有姐姐姐夫，顿时却步了。
就算他也喜欢凌九夜，那又能怎么样呢？
难道他们能做到不顾一切的在一起吗？
还是辜负双方父母的期望，辜负师父师娘的栽培，摒弃一切流言蜚语，不介意外界的目光，坦然处之？
张云雷可以不在乎，但他却要为凌九夜着想。
他可以一辈子待在小剧场里，可辰儿……是要当演员的啊。
辰儿还那么年轻，不能因为自己，就自毁前程，作为一个演员，如果传出这样的事情，恐怕未来就都毁了啊。
更何况，辰儿的家人也无法接受自己，说到底，人家富二代的家庭，怎么会接受自己一个说相声的呢？
种种矛盾，让张云雷顿住了步伐，失去了追上去的勇气。
而守在门口的杨九郎虽然没听到屋内的声音，可看着出来的凌九夜脸色不好，也知道糟了。
这俩人，该不是谈崩了吧？
他还没等问，凌九夜就开口了，“翔哥，今儿我不回玫瑰园了，麻烦您把辫儿哥送回去吧……”
“辰儿……”杨九郎刚要说话，就看凌九夜压根不给自己机会，抬脚走人，他嘴张了半晌，话只好咽了回去。
转身看着休息室虚掩的门，他顿时有些生气了。
不仅仅是生凌九夜的气，也是生张云雷的气。
两个大男人，为了这种事磨磨唧唧的，到底是不是老爷们了！！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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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云雷没出声，低头看着湿透的短裤，湿漉漉的贴在身上，怎么都觉得难受，瘪嘴就要去浴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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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辫儿哥，”看他要走，凌九夜哭笑不得，一把拉住他，知道他又闹脾气了，赶紧道，“别生气了，我又不是故意不接你的，谁知道你能滑出去那么远啊，别赌气了，喝点水顺顺，不然嗓子该难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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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他搂着，张云雷脸上有点烫热，这才觉得心里头舒坦了，抿着唇点了点头，就着他手里的杯子喝了两口温水，觉得嗓子舒服多了，才道，“……我不想游泳了。”
“成，那就不游了，”凌九夜知道他就是为了陪自己才来的，刚刚又呛水了，自然顺着他，把水杯放下，“要不你去冲干净，然后换身衣服吧，这么湿漉漉的吹空调，别感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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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云雷一下愣住了，不敢置信的看着他，一时间以为自己听错了，他说的什么……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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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或者是，因为日有所思，夜有所想，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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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云雷怔怔的看着他，良久都没有任何反应，沉浸在震惊和愕然之中，无法回神。
可等着回应的凌九夜却误解了，那种震惊的目光让他望而却步，明知道说了就无法挽回，可他还是破釜沉舟了，得到的本就是想象到的回应，又有什么失望的呢？
他苦笑一下，垂头看着地面，觉得自己太天真了，低声道，“……对不起辫儿哥，是我吓着你了，你就当我今天什么都没说过吧……明年我毕业后就回美国去，再也不会打扰你了……”
说罢，他转身出了休息室。
“……辰……”张云雷下意识的想要去追他，想要问清楚，可脑海中突然想起了他的父母，自己
的父母，还有姐姐姐夫，顿时却步了。
就算他也喜欢凌九夜，那又能怎么样呢？
难道他们能做到不顾一切的在一起吗？
还是辜负双方父母的期望，辜负师父师娘的栽培，摒弃一切流言蜚语，不介意外界的目光，坦然处之？
张云雷可以不在乎，但他却要为凌九夜着想。
他可以一辈子待在小剧场里，可辰儿……是要当演员的啊。
辰儿还那么年轻，不能因为自己，就自毁前程，作为一个演员，如果传出这样的事情，恐怕未来就都毁了啊。
更何况，辰儿的家人也无法接受自己，说到底，人家富二代的家庭，怎么会接受自己一个说相声的呢？
种种矛盾，让张云雷顿住了步伐，失去了追上去的勇气。
而守在门口的杨九郎虽然没听到屋内的声音，可看着出来的凌九夜脸色不好，也知道糟了。
这俩人，该不是谈崩了吧？
他还没等问，凌九夜就开口了，“翔哥，今儿我不回玫瑰园了，麻烦您把辫儿哥送回去吧……”
“辰儿……”杨九郎刚要说话，就看凌九夜压根不给自己机会，抬脚走人，他嘴张了半晌，话只好咽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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