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璇殇风云录》正文 第十九章 武学此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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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晨时，杨璇早早醒来，心中的那股兴奋劲一直横在胸间，以至于昨天夜里杨璇只是眯了一会，衣物也未曾脱去。
清晨的少林更显得空谷幽静，僧人主持们皆去饭堂食用早饭，杨璇跟在师兄弟们身后，见僧人们问道自己来历，便简述了下自己，僧人们对这个稚气未脱，直言快语的少年印象都算不错，杨璇哪里不懂，僧众也是耐心细答。
用过早饭，杨璇沿路摸到寺西面的塔林，虚明早早在那里等他。
此时的塔林无有旁人，虚明盘腿坐在六塔之间，闭目正色，神光内敛，早晨的微风吹起虚明的方丈僧衣的衣袂，仙风道骨，当是一代高僧。
杨璇学着双掌合十道：“师父。”
虚明正在打坐念着早经，杨璇一呼，他不相应。
杨璇不知虚明何意，便又呼了一声：“师父。”
虚明还是不理，独自念着佛经，杨璇挠挠头，只好站在旁边相等。
这时，主殿那边传来阵阵诵经之声，声音序列分明，响度均衡，一听来，俨然有千人之众才可发出此等声响。
杨璇闲来无事，侧耳听来，发觉大殿里的经文声和虚明诵经之声为一致，自己夹在两者中间，忽觉得惭愧无比。
站了许久，杨璇双腿渐渐发软，开始酸疼起来，便学着虚明盘腿打坐。
这一坐，只感到坐下冰凉，难以忍受，长身站起，细扫四周，地面上水洼片片，花草中雨露均沾，知是昨日的暴雨带来的寒冷此时还未曾退去，地面的寒气着实使人透骨，但见虚明面目微红，身子甚稳，恍若平常一般，心中好胜之感油然而生。
杨璇心道：“师父坐得，我便坐得！”
不顾地面冰凉，毅然坐在虚明身旁，幸好身中有陆氏内功相抗，运起气来，虽然不能完全消去地寒，却也使自己舒服了半分。
既然此时无事，杨璇便续着修习陆氏内功，心中默念陆冲传授的心法口诀，身中的真气也腾然而生。
修炼内功，身体的气息变化，真气流动都会外露而出，若是境界尚浅，这等变化便不易为人所察，倘若到了一定境界，练起功来，浑身各处，处处是气，真气的流动会影响四周的外物变化，有时还会大发异声，令人所憾。杨璇自是最底层的内功修炼者，但这点气息的外露也全被虚明觉察，虚明不经意间摇了摇头，杨璇专注于练功，并为发觉。
师徒俩一老一少，双双正坐在塔林之中，虚明嘴中佛经宏出，杨璇闭口会神，练着内功。
待虚明诵完早经，睁目张口，道：“璇儿，你来了多久？”
杨璇专心练功，突然被这一声惊道，双手晾在胸前，也睁开双眼，道：“弟子弟子不知。”
虚明微微笑道：“你已来了半个时辰多一刻。”
杨璇奇道：“师父，您不是一直在念经么？怎么”
虚明道：“念经，是为心静，既然心静，当与周遭无异，外界的变化便是你的变化，你的变化便是这自然的变化，若是你连四周的环境变化都不能有所察觉，那与人交手时，终处下风之列。”
杨璇不解，道：“既然师父早就知道我来了，为何不理徒儿？”
虚明道：“为师看人总是很准的，你天资聪颖，悟性极高，为何连这点道理都不懂？”
杨璇道：“徒儿徒儿确实不懂。还请师父相告。”
虚明摇摇头道：“练武首先一点，便是心静，心不静，便练不纯，为师自然是要你学会练心。不是你心中对仇恨念念不忘，怎会不明白如此粗浅的道理？”
杨璇蓦然呆住，上官皛蝶、陆庄三剑虽然武功不弱，可与江湖豪杰争锋，但终未曾到登峰造极之地，于武功招式会得其势，未明其理，武功境界俨然不比虚明大师之寸毫，故他三人教他功夫，何曾告诉过他这些，那时练习武功，当然是为了报仇，此时，虚明教他练武之理，才感到自己眼界如何渺小，不自觉惭愧万分。
“徒儿徒儿知道了，只是那报仇一事，我怎能”杨璇忽又气涌上来，握拳狠道。
虚明挥手止住，道：“为师不怪，此事，此刻先不必说了。”
与此同时，大殿及其各分殿中的诵咏之声也默然消失，凉风拂来，吹动洼面，泛起微微涟漪。
虚明携杨璇站起，道：“嗯，今天你很准时，为师便教你识字。”
杨璇一呆，道：“甚么？识字”
虚明看着他那双怔然的眼睛，似是看穿了他心中所想，微笑道：“识字也是一门功夫，你不识大字，怎看得懂武学秘籍？”顿了一顿，道：“将‘金刚经’取出，扉页看起。”
杨璇知他所言有理，依之所做，经书的页脚稍有缺漏，纸张也是泛黄，显然是有些年头了。
虚明道：“首行，‘尔时须菩提闻说是经，深解义趣，涕泪悲泣，而曰佛言：希有世尊，佛说如是甚深经典，我从昔来所得慧眼，未曾得闻如是之径。’”
杨璇跟着吞吐道：“尔时菩提闻”初读之时，语句不顺，句读不通，甚是难堪，至三四遍后，已朗朗上口。
“若复有人得闻是经，信心清净，则生实相，当知是人成就第一希有功德。”
“是实相者，则是非相，是故如来说名实相。”
“若复有人得闻是经，不惊、不怖、不畏，当知是人甚为希有。”
虚明引领一句，杨璇便可跟上一句，虚明不住点头称赞：“很好，很好。”
杨璇学武心切，是以脑力激发，对文字竟有通识之能，虽然不解其意，但并不碍事，一个时辰下来，杨璇已可将所学经文倒背如流。
待杨璇反复背至五遍，虚明点头道：“阿弥陀佛，很好，真是一个奇才，你回去罢。”
杨璇道：“师父，今天我就学得这些么？”
“你已经学得够多了，回去后打坐呼吸吐纳之时，心中默念此经，不可低于五个时辰。”
杨璇不再多问，谢过虚明后，回禅房静修。
之后三月，虚明只教他念经识字功夫，于外家少林正宗武功只字不提，杨璇初时还对自己识得大字、诵得经文暗暗称喜，但久而久之，不自觉的厌烦无比，只感到自己在浪费时间，任那贼人逍遥法外，若是那贼人再次行恶，暴毙他处，自己便不能手刃仇人，报仇雪恨，更是令杨璇着急。
杨璇也曾多有暗示，虚明却丝毫不从，依然传授着他经文字词，杨璇本想学些厉害的拳脚功夫，南下寻得仇人拼命，纵使武功不济，防备稍疏，就与仇人相斗中死了便是。这下没有办法，只好私下里偷偷修练着“桃花折影掌”和“流云千机剑”，内功也不敢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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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少林更显得空谷幽静，僧人主持们皆去饭堂食用早饭，杨璇跟在师兄弟们身后，见僧人们问道自己来历，便简述了下自己，僧人们对这个稚气未脱，直言快语的少年印象都算不错，杨璇哪里不懂，僧众也是耐心细答。
用过早饭，杨璇沿路摸到寺西面的塔林，虚明早早在那里等他。
此时的塔林无有旁人，虚明盘腿坐在六塔之间，闭目正色，神光内敛，早晨的微风吹起虚明的方丈僧衣的衣袂，仙风道骨，当是一代高僧。
杨璇学着双掌合十道：“师父。”
虚明正在打坐念着早经，杨璇一呼，他不相应。
杨璇不知虚明何意，便又呼了一声：“师父。”
虚明还是不理，独自念着佛经，杨璇挠挠头，只好站在旁边相等。
这时，主殿那边传来阵阵诵经之声，声音序列分明，响度均衡，一听来，俨然有千人之众才可发出此等声响。
杨璇闲来无事，侧耳听来，发觉大殿里的经文声和虚明诵经之声为一致，自己夹在两者中间，忽觉得惭愧无比。
站了许久，杨璇双腿渐渐发软，开始酸疼起来，便学着虚明盘腿打坐。
这一坐，只感到坐下冰凉，难以忍受，长身站起，细扫四周，地面上水洼片片，花草中雨露均沾，知是昨日的暴雨带来的寒冷此时还未曾退去，地面的寒气着实使人透骨，但见虚明面目微红，身子甚稳，恍若平常一般，心中好胜之感油然而生。
杨璇心道：“师父坐得，我便坐得！”
不顾地面冰凉，毅然坐在虚明身旁，幸好身中有陆氏内功相抗，运起气来，虽然不能完全消去地寒，却也使自己舒服了半分。
既然此时无事，杨璇便续着修习陆氏内功，心中默念陆冲传授的心法口诀，身中的真气也腾然而生。
修炼内功，身体的气息变化，真气流动都会外露而出，若是境界尚浅，这等变化便不易为人所察，倘若到了一定境界，练起功来，浑身各处，处处是气，真气的流动会影响四周的外物变化，有时还会大发异声，令人所憾。杨璇自是最底层的内功修炼者，但这点气息的外露也全被虚明觉察，虚明不经意间摇了摇头，杨璇专注于练功，并为发觉。
师徒俩一老一少，双双正坐在塔林之中，虚明嘴中佛经宏出，杨璇闭口会神，练着内功。
待虚明诵完早经，睁目张口，道：“璇儿，你来了多久？”
杨璇专心练功，突然被这一声惊道，双手晾在胸前，也睁开双眼，道：“弟子弟子不知。”
虚明微微笑道：“你已来了半个时辰多一刻。”
杨璇奇道：“师父，您不是一直在念经么？怎么”
虚明道：“念经，是为心静，既然心静，当与周遭无异，外界的变化便是你的变化，你的变化便是这自然的变化，若是你连四周的环境变化都不能有所察觉，那与人交手时，终处下风之列。”
杨璇不解，道：“既然师父早就知道我来了，为何不理徒儿？”
虚明道：“为师看人总是很准的，你天资聪颖，悟性极高，为何连这点道理都不懂？”
杨璇道：“徒儿徒儿确实不懂。还请师父相告。”
虚明摇摇头道：“练武首先一点，便是心静，心不静，便练不纯，为师自然是要你学会练心。不是你心中对仇恨念念不忘，怎会不明白如此粗浅的道理？”
杨璇蓦然呆住，上官皛蝶、陆庄三剑虽然武功不弱，可与江湖豪杰争锋，但终未曾到登峰造极之地，于武功招式会得其势，未明其理，武功境界俨然不比虚明大师之寸毫，故他三人教他功夫，何曾告诉过他这些，那时练习武功，当然是为了报仇，此时，虚明教他练武之理，才感到自己眼界如何渺小，不自觉惭愧万分。
“徒儿徒儿知道了，只是那报仇一事，我怎能”杨璇忽又气涌上来，握拳狠道。
虚明挥手止住，道：“为师不怪，此事，此刻先不必说了。”
与此同时，大殿及其各分殿中的诵咏之声也默然消失，凉风拂来，吹动洼面，泛起微微涟漪。
虚明携杨璇站起，道：“嗯，今天你很准时，为师便教你识字。”
杨璇一呆，道：“甚么？识字”
虚明看着他那双怔然的眼睛，似是看穿了他心中所想，微笑道：“识字也是一门功夫，你不识大字，怎看得懂武学秘籍？”顿了一顿，道：“将‘金刚经’取出，扉页看起。”
杨璇知他所言有理，依之所做，经书的页脚稍有缺漏，纸张也是泛黄，显然是有些年头了。
虚明道：“首行，‘尔时须菩提闻说是经，深解义趣，涕泪悲泣，而曰佛言：希有世尊，佛说如是甚深经典，我从昔来所得慧眼，未曾得闻如是之径。’”
杨璇跟着吞吐道：“尔时菩提闻”初读之时，语句不顺，句读不通，甚是难堪，至三四遍后，已朗朗上口。
“若复有人得闻是经，信心清净，则生实相，当知是人成就第一希有功德。”
“是实相者，则是非相，是故如来说名实相。”
“若复有人得闻是经，不惊、不怖、不畏，当知是人甚为希有。”
虚明引领一句，杨璇便可跟上一句，虚明不住点头称赞：“很好，很好。”
杨璇学武心切，是以脑力激发，对文字竟有通识之能，虽然不解其意，但并不碍事，一个时辰下来，杨璇已可将所学经文倒背如流。
待杨璇反复背至五遍，虚明点头道：“阿弥陀佛，很好，真是一个奇才，你回去罢。”
杨璇道：“师父，今天我就学得这些么？”
“你已经学得够多了，回去后打坐呼吸吐纳之时，心中默念此经，不可低于五个时辰。”
杨璇不再多问，谢过虚明后，回禅房静修。
之后三月，虚明只教他念经识字功夫，于外家少林正宗武功只字不提，杨璇初时还对自己识得大字、诵得经文暗暗称喜，但久而久之，不自觉的厌烦无比，只感到自己在浪费时间，任那贼人逍遥法外，若是那贼人再次行恶，暴毙他处，自己便不能手刃仇人，报仇雪恨，更是令杨璇着急。
杨璇也曾多有暗示，虚明却丝毫不从，依然传授着他经文字词，杨璇本想学些厉害的拳脚功夫，南下寻得仇人拼命，纵使武功不济，防备稍疏，就与仇人相斗中死了便是。这下没有办法，只好私下里偷偷修练着“桃花折影掌”和“流云千机剑”，内功也不敢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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